近年来因为金矿开采严重,造成很多地方塌陷,文倾澜怕塌方的响动影响灵山的神明,便停止了开采,也因此出现了几座废矿。也就是这几座废矿,倒成了凶手作案的最佳工具,却是文倾澜怎么也没想到的。

追不到凶手,一时之间,皇后的死就成了一个难解的谜。对于此事,众说纷纭,有人揣测皇后是被仇人所杀;也有人说皇后因为坏事做的太多,受到神明的处罚;更有无稽之人认为,有恶徒见皇后长得漂亮,遂起歹心,奸污不成,才行凶杀害。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说法,竟然也有人相信,还为此大呼皇后死的冤枉。很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文倾澜找不到凶犯,便暂且搁置在一边了,现在让他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

第一百八十六章 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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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以前,文倾澜就已经派人追查刺杀白芷人~查证之下,终于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那些人竟多半是从宫中派出去的,而他们的老巢也是在宫中的某座宫殿。想必太后在其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吧。

太后管的事可是越来越宽了。文倾澜冷笑了一下,看来他该去找自己母亲好好谈谈了。

很久以前的事他没有追查,但并不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虽没有证据证明以前的凌子枫是被太后处死的,但在皇宫里能不经惊动她而杀人,似乎还没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包过已故的皇后也不行。

自从白芷出现之后,他好久也没来过太后寝宫了,久到似乎都已经忘记这里的门是向哪个方向开的了。

太后一如往常冷漠,跟她随意谈了几句,她表现的对派出杀手的事一无所知,反倒指责文倾澜不孝,居然敢怀自己的母亲。

对于母亲,他从小到大,很有事情违背过她的意愿,也就因为这样,使她不可一世的个性变得越发强劲了。可是现在,他一个已接近而立之年的**,似乎没必要被她左右,再活在母亲的阴影之下了。

“母后。”文倾澜通无效,终于开始发难了,“孩儿觉得有必要提醒您一件事,别的可以不去计较,但从现在开始,请太后不要再伤害白芷。”

“皇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家已经跟你说过了个白芷是谁,哀家都不知道。”太端起茶喝了一口,态度甚是悠闲。

太后地眼线遍布全国。天下还有什事能瞒过她地?文倾澜一百个不信。面色也开始变得肃然。

“同样地事朕只重复一遍。从日起。太后若敢伤害白芷一根寒毛。皇宫后面地冷宫可是早就留好位置了。”他声音冷地像一块冰在半空裂开。连空气都是凉地。

这是他头一次在母亲面前用了’朕‘这个尊贵词。那强硬地态度无时无刻不在宣誓着自己至高无上地地位。

太后脸色巨变因惊诧而张地大大地。一直到文倾澜摔门出去。她地表情都是呆呆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不禁高声骂道:“这个不孝子。气死哀家了。”

她虽口中怒骂到底不敢跟皇上对着干。她一届女流。即使贵为太后不能当真与皇上撕破脸。

“太后。喝茶。”宫女奉上一杯新茶。轻轻放在桌上。

“滚。”太后一挥袍袖,新沏的热茶直奔宫女脸上打去,只听’啊‘的一声尖叫,烫红了宫女的半边脸。

“没用的东西。”太后怒骂一声步走出了宫殿。

她现在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这个象征至高权势的太后殿的她心中憋屈,迫切的需要到外面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最近似乎很多事都不顺皇后被刺客所杀是一件。

这事邪乎的让人胆颤,好好的一个人何让人杀死,又从山上扔下来,却连个刺客的影子都抓不出来。

另一件就是在从灵山回来的路上,她几次碰到意外。先是所乘的坐撵无缘无故的断裂,把她整个人墩在地上,差点没被裂开的木头刺给扎死;后来穿过街道之时,突然一匹惊马从人群里冲出,对着她新换的轿子就撞了过来,若不是几个侍卫舍死护驾,现在她已经到阎王殿报到去了。

事后她派人查过,坐撵断裂是因为里面有块横木年久被虫所蛀,而那匹疯马好像当真就是个意外。主管轿车用度的主事自然被处死,但那匹的主人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巧合吗?不知为何,她总觉无法放心。

第三件是皇后背着她借海关道大肆敛财。那个海关道虽不确定背后是谁主事,但皇后居然参与其中却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向乖乖听话的人,也会私下里耍阴谋,看来已往她对这位侄女的信任度太过高了。

死人自然是不会说话的,她在查点皇后的遗物时,偶然发现一大笔来历不明的银钱,数额大的足以让她的嘴张了老半天。而后来追根寻底,她才得知这笔钱是从金州转来燕云的。但是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皇上,那大笔的银钱若不揣进自己的腰包,似乎对不起她高贵的身份。

意外之财注定是近一年来唯一的惊喜了,为此她还高兴了两三日,不过今天,她的心情被完完全全的破坏了。

她闺名李玉宛,十五岁进宫,从才人,嫔,妃,贵妃,皇后,一路爬到

位置,可谓是极不容易的。这里面有多少的辛酸和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从未诉说过。

文倾澜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十月怀胎从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是她唯一的寄托和骄傲。但他似乎跟她并不一心,为了白芷那死女人居然屡次逆她的意,十年前如是,十年之后亦如是。现在已经到了出言警告的地步,那么之后会是什么?当真会把她这个亲娘打入冷宫,见不得日月吗?

还有白芷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为什么好像永远害不死,难道她的命当真受神明的保护吗?或许,那是一个千年成精的狐妖,她的出现只是为了要迷惑她的儿子,让他与她反目成仇,越离越远。

恨死她了,气死她了。

“白芷,你这杀千刀的女人。”太后心里想着,居然脱口咒骂出声。一回身,瞧见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都一脸惊异的看着她,不由火气更盛,大声吼道:“你们这帮狗奴才,若敢再跟着哀家,一个个全拉去砍头。”

太后下了懿旨,有人自然不敢再跟,都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如施了定身术。

见这帮奴才不敢再动,太才气呼呼的拐过石拱桥,直奔昆仑湖而去。

昆仑湖也叫湖,在阳光的映照下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平静而闪亮,有一种特殊的美感。她一直很喜欢坐在岸边,静静看着湖面,那会让她觉得心情平和,尤其是极其烦闷的时候,那闪烁着磷光的水面,会让她的心变得异常平静。

“还是待在在这里好些。”后双臂展开,静静的吸了口气,湖面的水汽迎面扑来,夹杂着岸边的草香,清新无比。

这,忽然有个什么东西’嗖‘的飞过,正击在她脚腕上,她左脚一痛,身子立时站立不稳。不由迎着湖面向前扑了过去,刚刚好落在湖水中,溅起水花一片。

“啊,救命…。”她挣扎了几下,猛然想起似身边根本就没有伺候的人可叫,声音噶然而住。随即划着水,靠自己的力量一点点向岸边游去。她不是不会游泳,只可惜游的太过难看,一向注重仪态的她,不愿意因狗刨的姿势破坏自己高贵的形象。

艰难的爬上岸边,趴在地上吐了几口水,才略微觉得舒服了一些。刚才的事真是奇怪,好端端的,脚怎么会被东西撞到,那疼痛的触感,很像一只石子击在身上。

到底是谁把她击进河中?其目的似乎是想要了她的命呢。

脑子正急速转动时,背后突然响起几声轻轻的脚步,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道:“真是难缠啊,在水里都淹不死。”

是谁敢这么无聊,太后心中大怒,迅速爬了起来,一回身,就看到一个蒙面的女子站在她身后,眼神冷漠而凌厉。她的眼睛不断的在她身上巡着,似在寻找下手的位置。

“你,你想干什么?”太后不由惊颤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她的身体都觉冰凉,手脚发软,仿佛已经感觉到死亡离她很近了。

“我要干什么?”女子眉梢轻挑,冷笑道:“很明显啊,老天爷说你作恶多端,特意派我来收你的。”她说着,从袖中退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着她的大腿就刺了下去。

“啊。”太后惨呼起来,眼看着那血顺着裤脚流了下去,她的脸白得犹如刚在面粉堆里打过滚。这是平生第一次感觉到痛的滋味儿,头一次亲眼看着自己的鲜血如注流出,心被恐惧紧紧缠绕着,勒的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唉,还会叫呢。”女子笑着削下身上的一片衣袖塞进太后嘴里,顺势在她身上点了一下。

“我要一刀刀的割你,让你受尽千刀万剐之痛,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声音凄冷,阴森,犹如地狱里跑出的恶鬼,每吐一个字,都会让人的心跟着颤抖一分。太后也想跑,迅速的跑,但**道被点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乖乖的趴着,任凭她的刀在自己身上划着,一下,一下,又一下,直痛的她连自己的舌头都差点咬掉。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跟自己究竟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她的心里反复的想着,只凭着一点残留的意识,强自支撑着。她不相信,不相信她李玉宛今日会死在这里,死在一个连模样都没看清的女人手里。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群笨蛋的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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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至高无上的女人,尊贵无比的皇太后,绝不会被死的。她不相信,不相信她李玉宛今日会死在这里,死在一个连模样都没看清的女人手里。但有时候死亡并不会顾全人的身份,也不是因为身份高贵,就可以比别人多活几年。尤其是那把刀还格外的锋利。或许,这个时候,她祈求快点有人过来救她,还显得更切合实际一些吧。

也可能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几个侍卫被刚才的惨呼声吸引,向这边奔了过来。

“刚才有人在叫,是在这边吗?”他们四处张望着,似在寻找呼叫的来源。

“糟糕,有人来了。”女人低呼一声,迅速抱起地上的太后。她的轻功极为高明,身影一动,犹如电闪一般,一眨眼就躲入凉亭旁的大石后面。

脚步声越奔越近,最后终于停在湖岸上。

“声音是在这边来的,怎么没人呢?”一个侍卫摸着脑袋找了找,似乎并没看到半个人影。

“快看,这里是什么?”有人指面大叫。

前面的石湿乎乎的一片,在水渍中居然掺杂着血迹,顺着石缝一点点渗入泥土,若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了。血是鲜红色的,好像刚刚有谁在这里流过血。

一个小个子的侍卫摸着两撇小子,猜测道:“这莫不是有人在这里杀鸡了?”

“蛋,杀鸡的有御膳房。”有人顺势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很不耻他的无知。

另一个侍卫。手了一点血。在鼻端嗅了嗅。脸色顿变。“快找找。是否有刺客侵入里一定有人受伤了。”

几个侍立即抽出兵刃。瞪大眼睛在四周探看着。或许石头地目标太大。谁也想不到谁会笨地藏在石后。也或许他们认定刺客会赶紧逃跑不是原地滞留。所以一时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注意到石头后面地两人。只用剑尖隐蔽地地方探寻着。连一根草。一片树叶也不肯放过。

看他们越行越远。那女人不由撇了撇嘴笑道:“真是帮蠢猪。都说皇宫里犹如铜墙铁壁。神仙难入。我看也未必嘛。”

太后手扶着石壁。气喘如牛。她下身被点只能半个身子贴在石壁上。好容易吐掉嘴里地破布。颤声问那女人。“你。你是不是白芷?”

高度很像。胖瘦也合适。还有那眼底含地恨意。就像与她有什么血海深仇似地。除了与她有很大过节地白芷实在想不到哪个女人会有这样地武功。会恨地想慢慢地折磨死她。

“白芷吗?你说白芷?”那女子冷笑了一声。原本准备捅向她心脏地匕首也停滞了下来。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忽地笑了起来。“对我就是白芷。所以要报仇地话管来找我吧。”

她说着抖手腕刺出匕首,这一下乎并没打算要她的命,手腕上翻间就把她左脚和右脚的青筋一起挑破,血流的把地上的草都染红了。

“啊。”太后疼得惨叫起来。那声音凄厉至极,在空旷的昆仑湖边传出甚远。

“在那边,刺客在那边。”几个侍卫呼叫着又往回跑,但他们已出去很远,哪有那么快就赶过来。

“今天废了你两条,以后可要记住了,作恶多端可是会遭天谴的。”女人伸腿在她身上踢了一下,笑容冷酷而轻蔑。她在皇宫里潜伏了七天七夜,就是为了等到太后落单的这一刻,今天她能做成这样,也算为那个人报仇了。现在,留着这老家伙的命,可是还有大用处呢。

“你好好享受疼痛的感觉吧。”那女人得意地笑了起来,在侍卫赶来之前,纵身离开。

来到一个僻静的所在,脱下身上的紧身衣,里面是一件枣红色的宫女服。回头回味了一下不远处的喧闹场面,她抿嘴冷笑了一下,转身向宫外走去。有了出宫的腰牌,她就不相信会出不了皇宫。

几个侍卫终于奔到了大石后,在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太后时,都不禁傻了眼。这个蓬头垢面,犹如疯婆子一般的女人,真的是至高无上的太后吗?他们猜到宫中确实来了刺客,但觉得最多杀的是个太监宫女什么的,怎么也没想到会对太后下手。尤其是还在冷寂无人的昆仑湖,天知道这大冷的天,太后到这里来干什么?

几个人的脖颈子隐隐开始发凉,太后是在他们眼皮底下遇害的,如此重罪,就是多长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叫,叫——人。”太后微弱的吐出两个字,然后就昏了过去。经历剧痛的身体再难被意识支撑,此

中所想的只有早点离开这冰冷的地面。

几个侍卫呆怔了一下,立刻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

“太后遇刺了。”

几声高呼,犹如平地上起了一阵惊雷,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皇宫都惊动了。宫内的侍卫迅速开始在各处抓拿刺客,有人抬来春凳,扶太后躺上,直送到太后殿。太医院里的御医,也被人揪着脖领子给拎了过来。

文倾澜也闻讯来,在太后殿一眼看到太后的惨状,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那血肉模糊的双腿,把整张凤床都给染红了。

“太后的伤怎么样?”文倾澜抖地声音问道。

半个时辰前,他才见过她啊,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已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母亲会变成这样,在这之前,他也不会对她说那些冷漠伤人的话了。

“恕老臣无能,血已经止住了,但太双脚筋脉俱断,此生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太医院史太医跪地奏道。或许因为太过害怕,他的身形抖如筛糠,连喘息都变粗了。

太医是太医院医术仅次于张先机的人,他说没救,那也许当真就没救了。文倾澜深吸了一口气,手重重的捶在身边的桌案上,只击的一张楠木桌子,裂了好几道缝隙。他的手指也被撞破,血顺着指缝滴滴落在地上,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咬着牙暗自发誓,一定要抓住那可恶的刺客给太后报仇。

封锁宫禁,禁止的命令早在出事之后就传了下去,宫里各处都在加紧搜索,但却迟迟没有刺客的消息。文倾澜等得心中焦急,不停地在殿里来回走着,磨得金砖铺就的地板都开始发白。

又过了会儿,外城将领进来禀报,说两刻之前,有一个宫女手持腰牌要出宫,但那时出宫禁令已下,并不许她出宫,她立时脸色大变,二话没说就跟守军们打了起来。

“难道你们这帮人竟没能拦住她吗?”文倾澜抚着那只缠满绷带的手,神情冷峻而严厉。

“这…。”将领垂下了头,但那神色却明明白白的表示,皇上那是猜对了。

“朕的禁卫军还真是无能呢,怎么,不是吗?”文倾澜轻笑一声,声音倏变冷,冻得人的后脖子泛起一阵凉气,似乎连空气都被冻结了。

“不是,也不是—这样。”将领吓得身体发颤,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大内侍卫官在她的肩头刺了一剑,她是负伤而逃。”

“是吗?”文倾澜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最想做的恐怕就是杀人了。

禁卫军加上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官,居然留不下区区一个女人,真不知该赞颂那女人的本事太强,还是该憎恨他手下的这帮人太过窝囊?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这总应该知道吧?”他摩挲手掌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直勾勾的盯着将领。

看着他的眼神,那将领身子不停战栗,但皇上的问话,他确实答不出来,只好喏喏道:“皇上,微臣不知道。”

“屁话,人从你跟前走过为什么不知道。”文倾澜也想保持冷静,但此时此刻,他当真被气得无法镇静下来,连平常最难出口的脏话就说了出来。

“那个女人用手帕蒙着脸,我们问她是谁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发难了…。”将领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后来,几乎声不可闻。

“很好,太好了。”他的臣子都是一帮无能的笨蛋,而他这个做皇帝的,好死不死的就是这群笨蛋的头头,文倾澜气得乐了出来,挥了挥手,令人把这个笨蛋拉出去,他怕他再看他一会儿,会变得神经失常。

这个笨将领的下场,最后跟那几个瞪眼放跑刺客的侍卫一样,被处以死刑。他们身为保护皇家安全的人,肩负着国家安定的使命,却连一个小小的刺客都看不住。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简直是在浪费粮食。

处理完这些人之后,文倾澜转身回到了太后寝室。这时,太后已经醒了过来,正被宫女伺候着一勺勺地喝着药。

一见他进来,立刻扑过来,哭诉道:“皇儿啊,你一定要替哀家找到凶手啊。”

她的脸上毫无血色,戚哀的表情看得人心中一痛。文倾澜伸手扶住她,轻声安慰道:“母后放心,孩儿一定会把刺客正法,替母后报仇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爱到死时方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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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急声问道:“你这话无论刺客是谁都会为哀家报仇吗?”

“当然是谁都可以。”文倾澜向她保证。

他的眼神坚定,倒真像有那么回事。太后冷笑起来,“那白芷呢?”

“白芷?母后在说什么,难道今天的那个刺客是白芷吗?”文倾澜心中大惊。

“怎么,一听是她,就不替母后报仇了?”太后紧抿着唇,那神态像是早已猜到他不会秉公处理。

文倾澜忙道:“不,孩儿是想问,您是如何知道是白芷的?”

太后撇了撇嘴,“她自己说是白芷,难道你以为哀家会骗你吗?”

是白芷?这怎可能?那家伙的胆子还没大到敢去杀太后,但太后为什么说刺客亲口承认的?

面对太后咄咄逼人的态,文倾澜觉得甚是头痛。他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好半天才下定决心道:“母后放心,即使是白芷做的,孩儿也会放过她的。”

看太歇斯底里的样子,实在不像在说谎。如果不是白芷做的,那太后为什么说是她亲口承认的?除非那个女人只是想嫁祸白芷。但现在抓不到真正的刺客,就根本没有办法证明她的无辜。

白芷这女。怎么总是与麻烦牵连在一起?文倾澜轻叹一声。眉头皱地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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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文倾澜抛下所事赶来荣寿堂。他进来时。白芷正坐在床上喝着什么。那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倒像是刚大病了一场。

文倾澜走过去在她头上摸了一下。冰凉冰凉地。不由轻声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还好了点风寒。”白芷咳了一声道。她自然没说实话。自从封禅大典回来。她就一直躺在床上。靠着自己所开地药方吊着命。一碗一碗地汤药喝下去。只是暂时抑制了身上地毒。却怎么也不见效。

师傅说她想起以前所有事地那一刻。就是她命丧黄泉之时。这话果然是不假地。现在她基本记起以前所发生地一切括自己是怎么喝地那杯牵机醉。怎么被逼着饮下噬情。

现在她的大限将近没几日好活,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文倾澜,她死,也必须拉他同死,两人黄泉路上也好歹有人相伴吧。

“皇上怕死吗?”白芷忽然问道。

“说什么傻话,风寒而已么死不死的。”文倾澜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碗,用汤匙轻轻舀着,吹凉,一勺勺的喂她。

白芷这药里不知放的什么,气味儿刺鼻,闻之欲呕。

他舀了一些舌头尖舔了舔,苦中带酸中带涩,还有一点微微的辣味入嘴里,舌头尖都逐渐发麻。这样的东西不知她刚才是怎么喝进去的?

反正都是一死,这样难喝的药,白芷原本可以不喝的,但她还有很多事放不下,尤其是凌子墨,那孩子操心的让人头痛。所以她强忍着剧痛熬下去,只想看着那家伙安安稳稳的。好像自灵山回来后,就没再见过他了,天知道这没良心的小子到底去哪儿了?

白芷又喝了一口药,伸手握住文倾澜的手,轻声问道:“皇上,我说的是真的,如果跟我一起死,你会害怕吗?”

“跟你一起死,当然不怕,那样我们不就天天可以在一起了吗?”文倾澜轻声哄着她,眼底含笑,瞧着她把一碗药喝到见底才放下碗。

此时的文倾澜并不知道白芷的寿日无多了,只一心的以为她是感染了风寒。也怨不得他迟钝,像白芷这么医术高明的大夫,他从没想过有什么病可以难得倒她。更何况她的师傅还是天下第一的李洞察。所以他这番话,只是在安慰,至于现在就和她一起死,可是即今为止从未想过的。

“能跟你在一起真好。”白芷头靠着他,脸轻轻贴在他的脸上,感受到他身体的温暖,幸福的感觉溢满了整颗心。她好爱他,不是因为中了噬情,也不是因为失忆,是完完全全的爱他。或许很久以前她就已经体会到了,但是心思执拗的她一直不肯承认。为什么,人只有到生命快结束时,才会深切体会到爱究竟是什么。她忽然很感谢当年文倾澜为了留住她的心,而给她服了噬情。这样她死后,有他可以说说话,聊聊天,才不会觉得寂寞。

但是这样的话若告诉他,想必他一定会非常懊恼吧。白芷这样想着,不由轻轻笑了起来,笑声清脆自然,每一个表情都发自内心。

“躺下来休息会儿吧。”文倾澜扶她躺下,给她

子,轻声道:“好好睡一觉,明早醒来,就又会活蹦了。”

“好。”白芷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她真的很想做个好梦,或许在梦中她当真会变得活蹦乱跳,与他相携着再爬圣灵山。白芷当真睡着了,睡的很熟。以至于文倾澜离开这里,她都没感觉到。

文倾澜出了门,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本来今天是来查探白芷会不会是凶手的,想亲眼确定她肩头是否有伤,但看她现在的样子,一点查探的必要也没了。她的身体很弱,虚弱到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能力跑到皇宫里去为所欲为?

但即使她不是凶手,他还是不得不抓她,否则根本没办法跟太后交待。若他一意庇护她,或许还得给她招来祸端。依现在的情形看来,想要她命的可不只太后一个人,还有那隐藏在背后的刺客。谁又会猜到那女人不会狗急跳墙,暗下狠手。

此时此刻,她也只有待在监牢里更安全一些吧。

“白芷,对不起。原我把病痛中的你丢进那肮脏不堪的地方。”文倾澜对着门喃喃自语,然后一纵身从墙头飞了出去。

墙外等待他,是那个忠心的张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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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白芷一觉:来,还没来得及洗漱,院门外就来了几个手持兵刃的差官。

“几位,店今日不做生意了,买药去别家吧。”白芷揉了揉眼,一副要醒不醒的样子。她身体不好,店门已经关了好几天了。

“你是白芷?”个官差横着眼问道。

白芷点点头,很奇怪他们大早就把人敲醒,难道衙门里死人了不成?

“你的官司犯了,跟我们走吧。”官差说着,一抬手一条锁链就已经挂上白芷的脖子。

出什么事了吗?白芷心中暗自诧异,刚想放抗,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以她现在的身体若是打斗只会加快她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