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哭,可把偷懒晒太阳的宫女太监们吓的一个机灵,四面八方纷纷跑了出来。

众人唧唧喳喳围成了一团,愁眉苦脸。

“主子啊,您别哭啊…万一被王上看见了,还道奴婢们侍候不周…”

“哭起来多晦气,被人看见,再一状告上去,王上一怒,再贬下去,奴婢们跟着您受苦啊…”

“这绛阁原本就冷清阴森着,您这哭起来,可真要闹鬼了!”

话音落下,小丫头一口气没憋上来,“咳咳”呛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

她惊疑地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地指着发话的小太监。

后者哭丧着脸,眼见着都要哭了出来。

“主子您还不知道吗?绛园在十年前,可不就是冷宫,听说这里原来还闹鬼。这里离王上的寝宫远着呢,没有妃子愿意住这儿,您倒好,偏挑了这么个地儿…”

费妍听的胆战心惊,最后的希望粉碎在宫女太监们绝望的目光里,小丫头顿时觉着身后凉凉窜上股寒气,仿佛有人在她颈后吹着冷气。

她一声尖叫,撒丫子拼命往外冲。

“主子…主子…慢点啊,您到哪儿去啊?”

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宫女太监们,惊叫连连,上演一出鸡飞狗跳。

闹,闹,闹鬼?

他们说的该不会是天空上飘啊飘,面色森冷,还长着尖尖獠牙的生物吧?

小妮子一想到那种阴侧侧的生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呜哇,她不要被鬼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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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5)

她泪眼朦胧,跑的飞快,后面一群人追的狼狈不堪。

从绛阁到御花园,众人只疑着都跨越了小半个后宫,一群人跑的热汗淋漓。

不时的,有别院的宫女或是太监路过,好奇看着这么行人,费妍院里的太监宫女们一边尴尬地朝他们笑笑,比划着主子贪新,于是想玩捉迷藏,一边心里暗自垂泪,恨不得拿块豆腐当场撞死。

主子丢人了!

害得他们也跟着一起丢人!

哪家的闺女进了宫,会这么折腾啊!

一群人当初偷懒的心思这会儿可全没了,若不是怕司礼监的大人怪罪下来,他们恨不的由着费妍跑,就算跑到禁林,也不关他们的事。

真是识人不清啊,怎的就跟了这么个主子?

原想着偷懒,这会儿,半点懒也偷不的了,指不定脑袋都要掉了!

忽地,宫女太监们的声音变的无比惊恐——

“主子,那是惠鸢池的方向,您不能去啊!”

汇原?

汇原果汁?

古代人还真先进,居然连汇原果汁都知道。

小妮子跑累了,站在桥头,扶着栏杆砸巴砸巴嘴,还真怀念那甜到心窝的口感。

她一回头,就看着众人被抛到老远,满脸惊恐地朝自己拼命挥手,分外有趣。

小丫头哈哈大笑,害怕的感觉顿时消失。

阳光疏漏地照在她身上,映衬着她清润的眼眸亮晶晶的。

分明是寻常姿色,但清秀的小脸上一笑露出了两枚小虎牙,加上这么双亮晶晶的黑眸,竟让她整个人看来舒服可爱,如邻家的小妹妹,虽无绝色,却也讨喜。

太监宫女们可管不得这些,只是拼命挥着手。

“主子,求您了,快回来吧!凌波池是王上赐给那米拉公主的礼物,今儿个王上将在这里观赏那米拉公主的舞姿。奴婢知道您心里苦,才进了宫,就遭到遗弃。可私闯惠鸢池,万一扰了王上的雅兴,顶撞圣怒,可是要砍头的大事儿啊!”

“什么?”

费妍看着他们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大叫着什么,可她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不由疑惑。

她正疑惑着,身后忽然传来个严厉的女嗓——

“臭丫头,偷什么懒?王上今儿个要来,大家都忙翻了,你居然还在这儿偷懒。快,去把那块地上铺上红毯…”

第六章(6)

一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惊天一声雷吼,狠狠一把拧着费妍的耳朵就往里走。

桥下,不敢上去的太监宫女们惊讶地看着眼前一幕,闪电般发生,还没反应到什么事儿,自己的主子居然被云妃那儿的嬷嬷抓走了。

轰!

晴天惊雷,所有人呆立当场,好半天,大家抱头痛哭。

“呜呼…死了!”

“死了…这次死定了!”

“主子啊,奴婢对不起您呐…”

大家抹着眼泪,哭天喊地往回走。

和云妃抢人,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啊。

谁不知云妃现下正是得宠的时候,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主子您就先牺牲了吧。

隔年清明,大伙儿会为您上柱好香的。

清风殿,檀香淡淡。

一道挺拔清俊的身影正坐书桌前,他容貌俊美,眉眼冷峻而深刻,如玉雕的美人般冰冷淡漠。如果不是翻阅奏章时,他眸中或是深思,或浮上嘲讽的笑意,旁边的太监宫女们甚至会把他当成一具最完美的玉雕美人。

然而,他毕竟不是。

沧原的皇,性格暴戾而冷情,这是所有的近侍宫女们都清楚的事儿。

他的一笑一怒,翻云覆雨,掌握的便是天下的命运,苍生的存亡。

伴君如伴虎,这话不错。

哪怕是再机灵的太监或是宫女,若是惹了他半点恼怒,轻则驱出皇宫,重则送命。

年轻男子放下奏章,伸手按了按莫名抽痛的额际,不知怎的,心下竟浮上隐隐的不安。

“现下几时了?”

“回禀王上,现下是申时初刻。”

“申时…初刻。”

男子敛眸,四字在嘴里细细咀嚼一番,忽地扬了扬斜插入鬓的乌眉。

模糊的记忆中,有一张女子的脸。

青丝如瀑,粉颊生晕,乌眉秀目,宛如夕霞照水,说不出的娇弱可人。

是…那米拉。

杜子腾脑海里忽然掠过这么个极具异域风情的美丽名字,唇角翘起一道魅惑的弧度。

“摆驾惠鸢池。”

“领旨!”

第六章(7)

华盖玉辇“辘辘”地行着,尚未到惠鸢池,先听着阵聒噪的哭声。

“呜…呜…”

惊天动地的哭声,震耳欲聋。

费妍院里的一行宫女太监们抹着眼泪,一边走,一边哭。

主子啊,您安息吧!

大家甩着帕子,眼泪哗啦啦地流,哭的尽兴,根本没有看见不远处的玉辇,徐徐逼进众人。

“青天白日的,哭甚么?”

正欲前往惠鸢池观赏美人,观赏歌舞的云皇坐在玉辇里,扶了扶额角,俊美的容颜蓦地一沉。他微一招手,华丽的车驾“咯吱”一声停了下来,旁边吓得面色发白的太监们纷纷跪满一地。

“王上受惊了,奴才该死!立刻把那些坏东西撵了!”

车中传来一声轻哼,知趣的小太监刚准备跑去撵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忽地掀开车帘。

明黄色金龙腾飞的华丽车帘后,露出一张俊美的脸,乌眉灵目,说不出的俊秀逼人,隐隐中却携着分怒而不发的威严,冰冷淡漠。

“朝颜。”

“奴才在。”

“把那些痛哭的太监宫女通通带来,本王倒要看看,宫中何人冤屈,居然有人哭驾!”

威严的声音掷下,携着分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座的都是群机灵的主儿,听他的声音,知道云皇已经动怒,当下胆战心惊,纷纷以头磕地,不敢动弹,等待着那群不知深浅的事主儿。

绛阁里侍侯的奴才不多,都是从别宫里挑剩下来,一股脑地塞到费妍那里。这些太监宫女们,不是迷迷糊糊,就是贪懒好吃。

不仅对费妍马马虎虎,不放心上,就连宫里的规矩都不大懂。

大家只看见过来一个聪明俊俏的年轻侍卫,抹干眼泪,听他说明来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依然傻兮兮地愣着。

朝颜一转脸,走了几步,身后却依然没个反应,他一回头,当下一阵邪火窜了上来。要知道他自小跟着云皇,见着的奴才哪个不把他当神一般供着,生怕惹恼了他,连累了脑袋不保。

可这群家伙,他说干了嘴,哪怕是再蠢笨的奴才,在宫里呆了几天都知道跟了过去,他们却依然纹丝不动。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跟来?”

饶是不易动怒的朝颜,也禁不住皱眉怒斥。

第六章(8)

后面,众太监宫女一个瑟缩,小心翼翼围成一团,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他叫我们过去呢…”

“别管他,我们回院里收拾收拾东西了,改明儿卷铺盖走人。”

“就是,这宫里乱七八糟都是事,大伙儿反正都惹了祸,也不差这一宗!”

“可是他说是王上叫我们啊…”

“听他胡说,王上现在应该在惠鸢池,当我们小孩好骗哦!”

是哦,他觉得也是。

王上欣赏美人都来不及了,怎么有空管他们这群可怜虫。

发问的小太监用力点了点脑袋瓜,一脸崇拜地看着答疑解难的小宫女,后者傲慢地吐掉嗑去皮的瓜子,领着众人就准备回绛阁。

这厢,朝颜的指节紧紧扣住佩剑,冷秀的眸底燃起了熊熊怒焰,他一言不发地听完众人对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好半天,从牙根中磨出的冰嗓冷冷掷下。

“你们,是哪个宫的奴才?”

到底是群散漫的奴才,哪见过宫中侍卫修罗般的气势,随着宫女太监们一声尖叫,大家吓得撒丫子拼命逃命。

远远地,模糊的两字传入朝颜耳中,“绛阁”。

绛阁?

原来是绛阁!

他蓦地握紧腰前佩剑,忽地对绛阁的主人,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同情。

玉辇中,云皇神色清冷地听朝颜汇报完刚才的情形。

清香萦绕的华盖玉辇,他狭眸微敛,俊秀的容颜在侧光下线条流利而英挺,看不出分毫情绪波动。

只是,当听到“绛”字时,这个俊秀非凡的年轻男子面上怒意乍现,竟失态地捏碎了右侧扶驾。

旁侧的随驾听着动静,心里皆是一个咯噔。

云皇似乎非常厌恶这个字,哪怕是听着,都会皱紧眉峰。

“哭驾的,是绛阁的奴才?”

“回禀王上,是的。”

“绛阁的奴才惊扰了圣驾,是主子疏于管教,放纵了奴才。这般的不知深浅,理当罪加一等…”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犹在斟酌,朝颜听他说话,面上却禁不住一愣。

这点小事,似乎还怪罪不上绛阁小主。

可是,听王上的语气,似乎…

他心下忽然浮上分不忍,于是拱手而立。

“王上,云主子还在惠鸢池等您去,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败了雅兴。”

玉辇中的人,好一阵沉默。

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就在朝颜等得额上沁出了一滴冷汗,暗自后悔去管闲事之时,车里的尊贵男人一声令下,华盖玉辇“辘辘”而行,正是惠鸢池的方向。

朝颜禁不住松了口大气。

第六章(9)

眼见着云皇驾玉辇即将赶到水波盈盈、繁花似锦的惠鸢池,那厢,惠鸢池却因一个意外的人物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可恶,谁把这红毯上洒了那么多的膏油,哎呦!跌…跌死我了!”

“咦,我明明把桂花糕放在这里的,怎么就剩了个空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