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洲的这副模样虽好笑,简年却不敢真的笑出来,他抱得太紧,她费力地抽出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仰起头吻了吻他的下巴:“我不喜欢他才会过意不去,你又不同。跟你分手我也难过得要死,你补偿我还差不多。”

路时洲平了平气,正想放开她,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你有没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贺齐光讲过话?有没有像这样对他笑过?”

“……”简年觉得神经病能传染,路时洲这会儿也不正常了,便无语地推开他,“你去问贺齐光吧,我累了,要洗澡睡觉。”

路时洲心中一凉,直想就地打滚——一定有,或许笑得更温柔,语气更软糯,要不然贺齐光怎么会夸她单纯善良呢。除了简年外,和他接触过的女人,可没一个不骂他的。

然而发现简年不耐烦了,他不敢再继续问,满心妒意无以消解,便快走两步追上简年,横抱起她压到了床上。

知道他这是准备没命地折腾自己,简年露出了侥幸逃过一劫的微笑:“我今天例假第一天。”

第61章2017

自从知道简年和路时洲恋爱,简家爸妈给女儿打电话的次数多了一倍。父母问东问西,简年虽有些不耐烦,却也明白在他们看来,恋爱事关人生大事,自己年纪渐长,耽误不起。

怕他们打探太多私人问题路时洲别扭,加完周六上午的班,简年便一个人回了家。哪知一进门就见路时洲坐在沙发上喝茶。

见她回来了,原本坐在沙发上陪路时洲聊天的简年爸爸便进了厨房帮忙,让女儿招待他。

简年自然意外:“你怎么来了?”

“之前你爸妈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还不上门拜访,就是我失礼了。”

简年瞥了眼茶几上的各种礼品,无奈道:“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路时洲瞟了眼厨房,压低声音说:“你爸妈昨天打电话叫你带我回来吃饭,你也没告诉我。”

“我怕他们太啰嗦你会烦。”

见路时洲挑了挑眉,简年一阵头痛,贺齐光的事情刚刚消停,眼下又多了个理由让他继续闹腾。

因为这是路时洲第一次登门,简年爸妈又想弥补上次的招待不周,四个人吃饭,足足做出了十个人的菜量。他们不会说场面话,只不停地招呼路时洲吃菜,路时洲受宠若惊,话也比往常多了一些。

路时洲气场强势,不笑的时候颇为冷峻,简爱国有心想问他家里的情况,方才却没能问出口,待一顿饭吃完,气氛热络了起来,他终于拐弯抹角地将最担心的问题说了出来:“简年从小就安静怕生,不会说好听的讨大人喜欢……我们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嘴巴甜的,你爸妈也是吧?”

听到这句话,简年抬起头看了爸爸一眼。

当初简爱国因为治病受路时洲妈妈胁迫指认江东,这本就是简家人不愿意再提起的往事,如今他们在一起,尴尬暂且不说,作为父母最担心的就是路时洲的家人看轻简年,怕直接问路时洲有没有结婚的打算、他的父母同不同意显得太急迫,又觉得女儿年纪委实不小了耽误不起,犹犹豫豫了许多天,才隐晦地问了出来。

江东家虽有钱,但也是老工程厂出来的,大家是平等的且有共同语言,在父母心中,简年的相貌学历工作样样都好,跟江东配做一对,并不会觉得矮江家一头。而路家的门第显然高出很多,对他们来说,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无疑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阶级,多说一句话都怕露怯惹人笑话。因为没有攀龙附凤之心,只求女儿过的富足安稳,知道她在与路时洲谈恋爱,父母的第一反应自然不是欣喜而是惶恐不安。

想到这一层,简年不由地心中一酸。

路时洲参不透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只说:“中学的时候我父母就离婚了,他们都知道简年,也挺喜欢她的。他们一直各忙各的,和我相处的时间不太多,不会干涉我的家庭和生活。”

简爱国和妻子对视一眼,稍稍松了一口气。

路时洲和简年回去的路上,简爱国给女儿打了通电话,说隔壁刘家要娶儿媳妇,想买下这一套当婚房,如果价格合适,就卖了先租房,慢慢看合适的楼盘。

拆迁补的这套房子虽然在城郊,买东西不方便,小区建得也很敷衍,但楼上楼下住的都是老朋友。年纪大了怕寂寞,简爱国闲下来就爱找左邻右舍打牌聊天,因而一直说换报社附近的房子照顾女儿的三餐起居,夫妻俩却也有些舍不得,迟迟未行动。如今怕简年被路家人看轻,宁愿背上贷款也想住得好一些让女儿有面子,便不再犹豫。

简年怕父母没有经验被坑骗,只说房子自己租,让他们不用操心。

听到这句,路时洲自然要问:“你爸妈准备换房子?”

“嗯,现在住的太远,不方便。”

路时洲考虑了片刻便说:“这事儿我来解决。”

简年以为他准备让助理帮忙租房,笑道:“我们在一起后,你助理多了好多工作,说不定要在背后骂我。”

路时洲笑笑没说话。

因为贺齐光,路时洲忽而觉得危机四伏,想早些定下来,又怕直接求婚太激进了没有缓冲简年不答应。他不请自来地去简家,正是知道简年的父母着急她的婚事,想等他们催问进展的时候顺水推舟地提婚事,然而从始至终,简年的父母都没有问过这些。

周一简年去上海出差,路时洲有心带她见父亲,把行程提前,同去上海办事。临去前他特地给父亲打了通电话,要他吃饭的时候催一催结婚的事。

“你想结婚为什么要我催?”

路教授是搞数学的,思维敏捷,路时洲知道轻易糊弄不过去,只好实话实话:“您开口催了,我才能有提结婚的理由,就说家人着急……”

路教授听得一头雾水:“你刚28岁,还非常年轻,用父亲着急这样的理由要人家姑娘和你结婚,这完全不合理。你真想结婚?”

“嗯。”

“那就直接求婚。”

顿了顿,路时洲才说:“我没底。怕太快提结婚吓到她,想借您的话探探她的意思。”

十多年来,父子俩虽相隔两地,但时常互相探望,电话打得也频繁。路教授十分了解儿子,路时洲从小就恃才傲物,他一路告诫他做人要谦逊,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嘴里会说出“我没底”这三个字。

路教授哭笑不得:“能让你丧失正常的思考能力,我很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姑娘。”

“我哪儿不正常了?是简年。我给您看过照片,您还夸过她漂亮。”

路教授沉默半晌才说:“家里的座机响了,我去接电话,见面再聊。”

路时洲霸着电话不肯放,报了一堆简年爱吃的菜,要父亲请假亲自下厨。

简年有事要办,只好把见面时间从中午推到晚上。傍晚路教授刚开完学术会,继母带学生到异地演出不在上海,就没请简年去家里,在外头按她的口味订了一桌饭。

简年和路时洲到的早,一见到路父,简年就站了起来,递上了准备好的礼物。

路教授说过谢谢,用不热络也不失礼貌的疏离态度和简年聊了几句学业和工作,而后话题便转向了无关紧要的地方。路时洲暗示了几次,他也没提结婚的事。

饭吃到一半,路时洲起身去外头接公事电话,他一离座,路教授就看了简年一眼,简年猜到他有话要说,立刻放下刀叉,浅笑着看向他。

“路时洲很喜欢你。十年前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回去看他,刚一下车,他就拿着你的照片跟我显摆,问你是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我待了两天,他就讲了两天有关你的事儿,细枝末节,连Z大哪条路上的哪条狗突然一叫,你吓得拽他的袖子他都能当成一件趣事,每次经过那条路都跟我说。你们分手的时候他的状态非常非常不好,我和他妈妈离婚、他奶奶去世的时候他也不过就是那样,我很担心,就去找他的同学他的朋友问。听说是你移情别恋?”

“他是个挺固执的人,喜欢什么从小到大都不变。所以今天会遇到你,我意外也不意外。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的家事?婚姻不止是两个人的事,如果选错对象,对大家庭、对子女来说都是灾难。作为他的父亲,我很担心,表面看起来他事事都能独自担当,但当一个人太在意某个人某件事,就会有脆弱的地方。”

“我说这么多,不是要干涉你们,路时洲没成年就独立了,他的私事我没管过,也管不了,只是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聊聊,了解你的想法,问一问到底对你来说他算什么。”

简年一向敏感,早在路教授落座时就察觉到了他的态度,因此听到这些,她并不觉得难以接受,沉默了片刻,便斟酌了一下措辞,不卑不亢地说:“我说移情别恋是以讹传讹的误会,或许您也不会信。可无论十年前、十年后,对我来说,他都是用心相处的男朋友。”

路教授还想说话,瞥见路时洲来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结束了话题,一顿饭吃完,简年去了洗手间。

瞥见她走远了,路时洲问父亲:“我离开的时候,您跟她聊天了?”

“聊了。”

“你都跟她说什么了?有没有说急着看我结婚、想抱孙子?”

“……没,我说的是不看好你们在一起。”

第62章2017

路时洲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犹以为父亲在开玩笑,待看清路教授表情里的严肃,细细回忆了一遍今日见面时的种种,终于察觉出不对。

父亲乍看之下高冷,为人却非常幽默。他的话虽不多,交谈的时候更习惯倾听,但每每面无表情地抛出一句话,都能引得众人一齐笑出声。而今晚父亲的冷淡显然不仅是表面上的,自己昨天再三提醒,见面时他非但没给简年准备见面礼,甚至没有客套地邀请她去家里做客。

路时洲一脸不可置信,在他眼里简年自然是最好的,便以为父亲怕他太早结婚影响事业:“为什么不看好?28岁怎么就太年轻了,您28岁的时候我都会说话了。”

路教授推了推眼镜:“不是年纪的问题,是你喜欢的这个人适不适合你的问题。”

路时洲急了:“她怎么就不适合我了,她哪点不好?”

“适合的结婚对象应该能让你变得更平和更成熟更有责任感,而你现在这副没头没脑、患得患失的样子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中学生。”

“您所谓的适合就是找个人过无波无澜也无趣的日子?那我宁愿一个人。”路时洲不想和父亲争论这个问题,心急如焚地问,“您到底跟简年说了什么?”

话音还没落,远远地就见到简年走了过来,路时洲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见她落座后面色如常地冲父亲微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坐在对面的路教授则喝着茶观察儿子的一举一动。

路时洲如此紧张,莫名地令路教授生出了一丝酸意,他在心中自嘲,过去只听说过娶了媳妇忘了娘,没想到做爹的也一样会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

饭已经吃完,原本路时洲还准备多坐一会儿与父亲聊聊,知道父亲和简年说了反对的话,他哪里还待得住,很快就带着简年离开了。

从跟路教授告别到坐进车子,一路上路时洲看了简年无数次,简年自然察觉到不对,笑着问:“怎么了?”

路时洲怕直接问出来会伤简年自尊,犹豫了片刻,只说:“你怎么有点不高兴?”

“没有啊。”

的确没有,这样看起来,简年的情绪似乎完全没受父亲的影响,路时洲满心疑惑,又不知道怎么问才不会伤到她,百转千回间,反而比平时沉默了许多。

被路时洲的父亲质疑,除了无奈,简年倒没怎么生气,她了解路时洲,哪怕路教授不喜欢她,也影响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因此只失落了片刻,便释然了——虽然希望得到长辈的认同,但印象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既然急不来,又何必庸人自扰。

酒店是提前订好的,简年的出差经费有限,只够住三星或者快捷宾馆,路时洲向来不是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便另订了一间超五星酒店。

一到房间,简年就进了洗手间洗澡,出来时路时洲却不见了。她收拾了好一会儿行李,路时洲才带着香槟和一捧红玫瑰回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出去买花?”

路时洲有心哄简年,笑里带着明显的讨好:“你刚刚不是说酒店送的花香味太冲么?”

简年接过红玫瑰,还没换下酒店送的,门铃就响了,服务生送来了甜点和冰桶,顺道收走了原来的那束花。

路时洲拉开窗帘,把香槟冰进冰桶、放到落地窗前的木桌上,一回头发现简年穿着白色吊带睡裙,脸色一僵,说:“刚刚来送东西的是男人,你怎么不躲一躲?”

“我为什么要躲?”

路时洲咬牙切齿地说:“怪不得他送完餐不立刻走,拿眼瞟了你好一会儿。我这就打电话投诉他。”

“人家是在等我换花……那个小男生顶多20岁,怎么可能对我这位老阿姨有兴趣。”

路时洲想说“你穿睡衣的样子只有我能看”,又觉得此时此刻不适合多事,只得忍了,转而招呼简年坐到窗边吃甜点。

简年其实累了,却不想扫路时洲的兴,便顺从地坐了过去。

简年刚端起凤梨椰奶冻,路时洲就绕到了她的身后,把一条K金链子戴到了她的脖子上,简年低头一看,发现链子上挂着那枚羊脂玉坠,不由地回头看向路时洲。

她平常太端庄,瞪大眼睛的模样莫名的可爱,扣好链子,路时洲将手放到她的肩上,垂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睛:“我拿去重新镶了,这辈子都不准你再摘下来。”

这枚玉坠陪在路时洲身边十五年,他戴的时候就是简单地拿深棕的粗绳子一穿,换作简年戴,自然要重新镶嵌。他本想等求婚的时候再送她,可因为父亲瞎搅和,为了表忠心,只好提前拿出来。

简年拿窗户当镜子照了照,大概是路时洲知道她喜欢简洁的东西,便没做复杂的设计,只在和链子相连接的搭扣上镶了一圈细碎的钻石。

比起普通的钻石项链,这个自然更典雅别致,简年却非常为难:“这枚玉坠是你奶奶留下的,又实在太贵重了,我经常离开办公室到处跑,把它戴在身上万一丢了……”

路时洲“切”了一声:“一块石头能有多贵。只不过是我从小戴到大的东西,有纪念意义,也就舍得送给你。”

“有个懂和田玉的老师说,这个差不多值七十万。”

“七十万?”路时洲有些意外,他对珠宝玉石全无研究,倒是第一次知道它的价值,片刻后,他眯了眯眼睛,说,“要不是这东西值点钱,你是不是早就随手扔了,不会留在身边十年再找机会还给我?”

听到这句,简年一阵头痛,岔开话题道:“身上挂着这个,我连呼吸都不顺畅,睡觉也要担心把它压碎的。”

路时洲没听到否认的答案,一阵不满,斜眼看简年:“七十万算什么,比这个贵一千倍的你不也是说扔就扔。”

“七十万的一千倍?”简年掰着手指算了好一会儿,“七亿?我连七百万都没见过的。”

简年不开窍,路时洲只好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就是我。”

发现简年的表情似是有质疑,路时洲气结不已地说:“你跟我结婚,十年之内,我赚两个七亿给你。”

虽然已经做好了百分百被拒绝的打算,路时洲仍是有点紧张,干咳了一声,提醒道;“哎,你有点反应行不行?”

“好啊。”

“嗯?”这下轮到路时洲发愣了——就,就这么容易?他还没下跪呢。

片刻后,为了确定,他问:“什么好啊?”

“……你说呢。”

“你是答应跟我结婚,还是答应收下我赚的钱?”

简年一阵无语,放下手中的甜点,站起来就走。路时洲终于回过神儿,赶上去从后头抱住她:“说话算话,答应了就不准变。”

简年仰起头吻了他一下,再次说“好”。

路时洲终于定了心,抱得更紧。

简年敏感,自然察觉到他的反常,便问:“你爸爸都和你说了?”

顿了顿,路时洲不答反问:“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见路时洲神色凝重,简年笑道:“他并没有指责我,只说担心你被我辜负——你爸爸以为当年我们分手是因为我移情别恋,我澄清了,可他或许不信。”

怕路时洲同父亲闹别扭,简年又立刻补充道:“这还不是怪你?你爸爸是听你朋友和同学讲的,要不是你和别人乱说,他怎么会误会。他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毕竟……”

毕竟他的前妻做过类似的事,对于一个体面的男人来说,这几乎是一辈子的痛点,有这种误会在前,路教授同她说那些话已经算是非常温和、有修养了。

“哪怕曾经误会过,我也从没跟任何人说过你移情别恋,应该是季三这孙子捕风捉影,然后到处胡说八道。咱们不在一块,他愿意当长舌妇我懒得计较。今后再说一句,我非得弄死他。”

说完这句,路时洲犹觉得生气,拿出手机就想打电话给季泊川骂人,简年却不乐意了:“没下跪,没戒指就算了,我答应之后人家还一脸不高兴……”

路时洲把手机一扔,拉起她的手说:“我这是懵了,还没顾上高兴。我还以为你会一巴掌打上来,说‘想得美’……咱们现在就出去买戒指。”

第63章2017

“已经这么晚了,百货公司都关门了,去哪儿买戒指?明天回去再说,你先去洗澡。”

路时洲看了眼时间,还差一刻钟到十点,的确找不到地方买戒指,只得悻悻地去了浴室。洗完澡出来,简年竟还坐在落地窗前,没同往常那样早早的上床看书等他。

她正把腿蜷在椅子上,举着香槟杯望着窗外出神儿。睡裙长,一直盖到脚背,只露出十颗洁白圆润的脚趾。喜欢一个人真是没什么道理,他居然觉得连简年的脚趾头都分外可爱。

路时洲走到简年的身后,抽走了她手中的香槟:“刚想起来,你不能喝冰的。”

简年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犹以为自己还在例假期,为了再睡两天好觉,便笑笑没坦白。刚复合的那一周,路时洲没有一天肯放过她。有天早晨她赶着出门报道一个重要会议,刚换上高跟鞋要走,就被路时洲强行捉回床上闹了一番,折腾完后没等她发怒,路时洲便抱怨她用制\服\诱\惑挑战自己的意志力,还强迫她换下西装短裤和丝袜,穿长裤出门。工作至今,那是她第一次迟到。

两人重新在一起后,绝大部分时间简年都穿平底鞋上班。见她不再穿高跟鞋,不知道她的男朋友就是路时洲的同事还以为她找了个矮个子男人,简年哪好意思说穿平跟是因为腰酸,便任由旁人误会没解释。

路时洲喝了口简年杯中的香槟,问:“想什么呢?”

“在想十六年前的自己……好想有个时光机,带我去初一开学典礼,我想告诉那时候的我,二十八岁的时候会和全校第一的路时洲结婚。”

“如果不赶着回到2017,你记得顺道去趟2008,告诉那时候的我还会有复合的那一天,不需要日日以泪洗面。”

简年仰起头瞪了路时洲一眼,他弯了弯嘴角,立刻结束了翻旧账。白光刺眼,路时洲随手熄灭了顶灯,偌大的套间里只剩一盏暖黄的壁灯,气氛莫名地暧昧了起来。

这瓶玫瑰香槟出自产量极小的顶级酒庄,口感细腻独特,不仅有玫瑰香气,还混合着覆盆子、柑橘、柚子的清香,能令人心生愉悦。路时洲有心让简年尝一尝,便垂下头,吻上简年的嘴巴,把口中已经温热的香槟过到她口中。

见简年皱眉头,路时洲挑眉说:“我还主动喝过你嘴里的红酒。”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初/夜。

路时洲清楚的记得,初\夜之后就是期末考,好不容易熬到考完,最后一门结束是下午,他等不到第二天,提前一小时交卷赶火车,然而简年还没考完,她很看重奖学金,他怕影响到她,没敢要求她同自己回别墅住,连着数日,每天早起替她和她的室友去图书馆占位置,帮她复习,天一黑就规规矩矩地送她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