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胡说,殿下,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我亲你的时候,你就没有一点心动吗?不,我分明感觉到了,你看我的时候,你的眼睛在发光;而与我亲吻的时候,你的身子在颤抖,这些,你与那颜青,应该没有过吧?”

“你......”对于这一番质问,却是无言以对,他所说不假,自己与颜青的亲热,却真是没有太多激动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

“殿下——”萨郎将她的怔忡当作默认,喊了一声,便是闭眼去吻,端木澈眼见那张俊脸凑近过来,竟然没有力气推开,刹那间,眼眸余光瞟过,忽地瞥见那帐门处静立不动的雄伟身影,顿时一声惊呼,“青哥?”

自己竟是昏了头了吗,怎么总是与萨郎纠缠不清,还被那未婚夫撞见!

抬眼望去,只见颜青脸色苍白,保持着掀帘而入的姿势,一动不动,却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颜将军。”萨郎轻轻招呼一声,扣在她腰上的手掌依然如故,却是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端木澈不再迟疑,使劲挣开他,朝颜青奔了过去。

行至近前,却见他眼光闪烁,似是痛苦不堪,不由一阵心慌,叫道:“青哥,你听我说,我与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澈儿——”颜青沉默半晌,方道,“你不用说了,我已经有些明白了,你其实是把他当作......你终究抗拒不了他的吸引......”说到这里,喉中哽住,却是说不下去。

“不,你不明白!我没有喜欢上别人,我心中只有你一个!”端木澈急得大叫,张开双臂,将颜青紧紧抱住,“我心里只有你啊,你相信我,相信我!”

“殿下!”背后传来萨郎的声音,却是热忱澎湃,激情满怀,“事到如今,你还要欺骗自己吗,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

话声未落,已被颜青厉声打断:“不是我,也绝不是你!”目光过来,竟是说不出的沉痛与哀伤,“这天底下,自作多情之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萨郎看得呆住,不知为何,忽地想起另一张俊郎非凡的面孔,自己与那人容貌有着七八分相似,并非是毫无感觉,她,曾经失去记忆,将前尘往事尽数忘却,现时,又是改变了声音容貌,按照颜青的话,难道他们......

不敢再想下去,望着那伏在他身上的纤细身影,目光逐渐坚定,轻轻说道:“我不管其他,只要殿下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便绝不会放弃!”

正当此时,帐外人声又起:“报!各营整队完毕,张将军请大帅速速前往!”

颜青应了一声,望向底下之人道:“我去了,你好好待着,想清楚,你心里到底要谁,是不是真的想嫁我......”说罢,轻轻扯开她的手臂,冷冷看了萨郎一眼,转身朝帐外走去。

“青哥......”端木澈又喊了一声,颜青并不回头,掀帘而去,大步离开。

心里到底要谁......要谁......

忽然一阵迷乱,退后几步,跌坐在榻上。

一只温柔的手掌轻柔搭在她的肩上,只听得萨郎在耳边轻声说道:“殿下,你一宿未眠,身体劳累,还是上榻睡一会吧。”

“你走开,走开!我不要你管!”端木澈心有怨气,狠狠瞪他,见他眼光如水流动,不由叫道,“萨郎,你又想对我用催眠术吗?!”

萨郎摇头道:“从今之后,我绝不再队殿下使用这催眠之术了!”心中已经起疑,便是决心不在尝试唤回她的记忆,否则,他自己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你那催眠术,对我无用,也就不必再费神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颜青......萨郎......

脑中纷繁杂乱,人影重重,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到了这边城军营之中,一切都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也许,真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睡着了,一片静寂,意识全无,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萨郎张了张嘴,眼露不舍,但是看到她疲惫的神情,茫然的眸光,不由一阵心疼,只得起身告退:“殿下休息吧,萨郎与象兵站队都驻扎在大营西北部的芭蕉林中,随时听候殿下的召唤。”

端木澈点了点头道:“我到时候再去找你。”

萨郎听得一喜,行礼退了出去。

帐中重归宁静,端木澈靠在榻上,又乱七八糟想了一阵,仍是没有理清头绪,气得咬牙,倒床就睡,过不多久,便是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睡梦之中,自己却是来到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不觉陌生,只觉异常熟悉,一旦踏上,就是沿着那山路飞奔,过了那条石砌成的山门,两名年轻俊秀的男子已经是欢呼着过来,将自己一把抱起,说不出的亲热与熟悉,唯有一名俊美男子远远立在一边,面色冷清,延伸炽烈。

看这那人,居然有着说不出的心疼与酸楚,他是谁......

梦中的男子,是谁......

一觉醒来,便已是黄昏时分。

坐起身来,揉了揉额头,慢慢穿戴起来,刚将自己身上收拾妥当,帐外就有人问道:“殿下可是醒了么?”

轻轻回应一声之后,就有人送了水盆布巾进来,看这架势,显然是一直候在帐外,等她醒来了,这个青哥,对自己真是好得没话说,简直宠上天了,可是自己......

低低叹了一口气,面对那微微冒着热气的水盆,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夜色阴沉,颜青在各营巡视完毕,随即等上城墙,望这远方火光依稀的联军大营方位,思想一阵,暗道,昨夜象兵站队虽有人来袭,却并无士兵及大象有何损伤,今日城内城外也是风平浪静,未有进犯,怕都是因为那联军副帅负伤而归所致。

至于那个人的伤势,怕是有些严重,据士兵所讲,那城墙之下的血渍,用清水冲刷了好几遍才洗掉......

叹息一阵,下得城来,慢慢踱回主帅营帐,夜过二更,只怕她已经睡下了。

行至营帐前方,不经意抬头,帐中烛光闪动,一道纤细身影悄然映于其上,不由心中一惊,赶紧掀帘进去。

“澈儿,你怎的还不睡——”在看到眼前之人的容貌装束之后,顿时呆若木鸡。

“青哥,你不认识我了么?”端木澈轻抚一下光洁细腻的玉雪娇颜,对着进来之人嫣然一笑,百媚犹生,顺着他的目光,再低头看看自己胸前,束胸布带已除,柔软的衣衫贴在身上,开口略低,迷人的沟渠隐约可见,一双丰盈已经是呼之欲出,含苞待放。

颜青紧紧盯着她,大力喘息着,努力找回自己的神智:“澈儿,你怎么突然换回女装,面具也摘下来了,你是要——”

端木澈微微一笑:“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现在这样,不好看吗?”

“好看,真是美极了!”面前的佳人长发披肩,丰胸纤腰,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颦一笑都是绝美非常,惑人之极,直教人失魂落魄,移不开眼。

端木澈闻言又是一笑,朝他招手到:“既然好看,你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

颜青眉头紧皱,心如雷鸣,却仍在犹豫:“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早些睡,我今晚去和小翔他们挤一挤......”说罢,有些艰难地,慢慢转身。

“颜青!”低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音量不大,却是清澈如斯,“堂堂大将军,却原来是个胆小鬼......”

颜青身子一僵,蓦然站定,闭上双眼,叫道:“澈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啊,我心里明白得很——”端木澈轻轻过来,牵起他的大手,浅笑道:“青哥,你是男人啊,怎么如此不干脆?”

娇躯靠近,幽香柔软,面对如此诱惑,怎能不心思激荡,怎会还冷静自持?

“澈儿,你是在玩火......”话是如此,却是情不自禁将她轻轻抱在怀中,火热的亲吻落在那柔滑的脸颊之上。

端木澈嘤咛一声,乘机勾住了他的颈项,凑到他耳边,喃喃道:“青哥,要了我吧,今晚,让我做你的女人......”

颜青浑身一震,移开唇舌,睁大眼睛盯着她,不愿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澈儿,你确定要我吗,不会后悔?”

“我......”甩了甩头,踮起脚尖,贴上他丰厚的唇瓣,将回答送入他的口中:“确定......不悔......”

“澈儿......”颜青低喊一声,再不迟疑,扣住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狠狠按向自己,深深吻住那芳香娇媚的樱唇。

感觉到他的长舌侵入,端木澈使出浑身解数,如火一般迎合,那滋润甜美的感觉,令得颜青身躯狂颤,愈加情迷,壮实有力的臂膀环扣过来,将她一把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青哥,你要了我吧......”端木澈被他轻轻放在榻上,仰面躺倒,红唇微启,星眸晶莹,其间水雾缭绕,终是盈盈滑落。

“澈儿......”颜青铠甲褪下,衣衫脱落,露出古铜色的强健胸肌,伏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之上,双臂撑住,低头吻去那满目泪痕:“澈儿......为什么哭......”

端木澈闭上双眸,轻轻摇头:“我......太开心了......”

“我也开心,让我好好爱你......”颜青说罢,手指微微颤抖,去解她胸前的衣扣,每解一颗,就觉得身下之人随之抖动一下,愈到下方,便愈是如此。

“澈儿,你在害怕......”大手落在她的腰带之上,轻轻一扯,那玉色腰带顿时断开,端木澈只觉得火热的手掌朝自己里衣滑去,不由得手指攥紧床单,浑身绷紧,低喃道:“我不怕......青哥......要我......”

秀眉微蹙,双眸紧闭,感受着那强壮男子有力的拥抱与温柔的抚摸,内心深处,却是如潮水般涌来,一浪高过一浪的惧意与抗拒。

“别怕,澈儿,别怕我,我会温柔待你,一定不会疼的......”颜青喃喃喊着,早已意乱情迷,雨点般的亲吻顺着她的耳垂,落在颈上,再到胸前......

“青哥......”眼前忽然出现一大片艳红,美得像天边云霞的红色,有人在低低喊着忍住,然后便是轻轻挤进,动作轻柔而......炙热。

“啊——”狂乱喊出一声,神智渐失,心如刀绞,痛意却是铺天盖地而来,有什么地方似是被撕裂了,被揉碎了,被疯狂蹂躏,被狠狠践踏!

一刹那,却是胸中大恸,神形欲裂。

泪落如雨间,无法思量,用尽全力,死命去推身上之人:“痛,好痛!你别碰我,别碰我,你走,你走开!”

“澈儿,你怎么了?”颜青抓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浑身紧绷发痛,眼中尚有不曾纾解的欲念,老天,他还没有真正解开她的长裙,她就已经痛得受不住了吗?

这痛楚,到底来自何方?

“不要碰我,你走开,求你走开!”端木澈手足并用,不断击打在他的身躯之上,暴风骤雨一般,几近疯狂。

“澈儿,你清醒些,你看清楚,是我,我是颜青,我是你的青哥啊......”颜青握紧她的双肩,低吼出声,却仍是不能阻止她的动作,眼见她面色苍白,目光痴痴,不觉大为心疼,“澈儿,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告诉我,你告诉我!”

“我......”端木澈张了张嘴,一片茫然,突然见得他胸前的几道抓痕,不由呆住,“青哥,我......”那些凶悍的痕迹,都是她所作所为吗?

面对他惊疑不定的目光,再看向彼此凌乱不整的衣衫,却是挣开他的怀抱,慢慢坐起身来,将头深深埋入膝盖之中,低声泣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我控制不住......”

“不怪你,跟你无关......”颜青长臂伸出,将她轻轻搂进怀中,心中有丝了然,潜意识里,她对那人仍是不能忘怀,因此心生抗拒,而身随心动,是以会有如此激烈的动作,是到底,都是为了他......

“青哥——”端木澈啜泣一阵,忽然抬起头来,仰着梨花带雨的小脸,朝他喊着,“我们再试试,实在不行,你就打晕我吧......”

“你......”颜青听得哑然失笑,帮他披上外衫,遮住那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捧起她的脸庞,轻轻印上一个吻,“不着急,澈儿,真的不着急,我慢慢等,等你全心全意接受我,这样的事情,必须是两情相悦,才能无怨无悔......”

语毕,忽然想到自己之前的两名侍妾,不禁心中歉疚,又亲了她一下,低声道:“我以前的事情,只是男人的需要,跟感情无关,以后再也不会了......”

“青哥,我对不起你......”幽幽叹息一声,与他紧紧相依。

凌晨之际,端木澈尚在睡梦之中,忽然听得帐外鼓声四起,脚步纷乱,似乎有人在叫什么敌军攻城,惊得一下子坐起身来。

低头一看,自己衣衫完整,那边颜青已经立在地上,背对自己着手穿戴,几下套上铠甲,束好腰带,便是转身过去,面对着她,神情极是肃穆:“你昨晚没睡好,在躺一下,我这就去了!”

见他急急而去,端木澈呆了一下,赶紧取了男子服饰,飞快穿戴起来,弄好之后,想了想,又从包袱里找出药水,在面上一阵涂抹,接着便是对着一面铜镜,慢慢戴上那张人皮面具,待一切就绪之后,便是飞一般冲出营帐,朝着那城墙之上奔去。

距上回象兵站队大获全胜,才不过两日时间,那联合大军尚未喘息休整完毕,就又生龙活虎了吗?此番贸然攻城,胜算几何?

刚一站到那城头之上,就听见城下吼声如雷,尘烟滚滚,似有千军万马猛冲而至,不仅愕然,这手下败军,为何突然士气高潮?

侧头去看颜青,却见他面色发白,身躯微颤,双目直直盯着远处一点。

端木澈随他目光看去,只见那黄沙漫卷之地,大队骑兵奔驰而来,后面是数不清的步兵阔步开进,一面银色大旗高擎入云,颜色灰昏黯淡,大旗下方,士兵皆为玄色铠甲,头盔无一佩戴,放眼望去,那额发之上,全是清一色的素白。

天地之间,有一种悲沉的调子,蓦然袭上心头,如幻如真,心中满是疑虑,侧耳倾听,并非幻觉,却是从那不断开进的大军之中传来,从那士兵的胸腔之中迸裂而出,低低诵唱。

“他们......在做什么......”无力喊出一声,只觉得自己也是胸闷难言。

颜青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看着她,满目哀伤。

“报!前方探子回报,说是联军副帅伤重不治,于昨夜二更之时离世......”

颜青闻言一震,一把扯住来人的胸襟,怒声吼道:“当真?”

那人吓得一颤,答道:“已经入了棺木,这金耀军队,便皆是喊着复仇的口号而来!”

缟素加身......丧歌唱响......

那个齐越,真的是死了吗?

端木澈抚着胸口,只觉那撕裂的痛楚,又是狂卷而来。

她怎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痛彻心扉......

卷四 火凤涅槃 第十七章 同处一室

天边,一抹红霞跃然而上,似是当日城墙下那漫地鲜血,嫣然如花。

颜青心中大恸,听得城下号角吹响,便有联军骑兵开道,几个步兵千人方队从左右两侧攻上城来,记起自己肩上的职责,忽地拔出长剑,高声喝道:“防守——”

火象将士纷纷就位,羽箭石块尽数朝那攻城的联军身上袭来。

这一回,联军之中金耀士兵因为副帅身死,却是士气高涨,锐不可当,不论骑兵步兵,一个个形如下山猛虎一般,高喊复仇口号,疯狂攻城。

颜青一面指挥全力防御,一面派出精锐骑兵出城迎敌,不想那痛失将帅的金耀军队悲愤异常,犹如拼命三郎,全是不要命的攻击,火象骑兵奔将过去,竟是抵挡不住,被冲击的四分五裂。

危急之时,城门再次开启,却是萨郎带领象兵站队,轰轰隆隆,出得城去,一声低鸣之后,群象便是朝着联合大军的方向猛冲过去。

那两国联军面对这汹涌而来的巨灵之物,却是并不慌张,步兵有序退去,骑兵又自上前,此番迎战的骑兵却是数队重甲骑兵,个个手持铁弓,一挽顿成满月,显出超强的臂力来,搭箭上弦,那箭头之上不知抹了何物,在铁弓上猛力一划,俨然火起。

端木澈本是颓然坐在城墙之上,哀伤莫名,此时见得那联军骑兵羽箭端头的点点火光,心中一动,啊的一声大叫,却是瞬间跳起,厉声大叫:“萨郎,回来,快回来!”

颜青转眼奔了过来,惊道:“出了什么事情?”

端木澈抹去眼泪,咬牙道:“都是我不好,我早该去看看他的象兵,却一直未有前往——”说着,努力回想自己当日被萨郎拉上象王顶上的情景,那象背上所披的甲胄,并非铁制,而是用......藤条编成。

这腾甲,虽然比铁甲更加轻便,且以桐油浸制加固,其坚韧程度也不输前者,但是它却有一项致命弱点,那便是,不畏利刃,独惧火攻!

那晚自己与萨郎在树林里相遇,离这树林不远之处,便是那象兵站队歇息的芭蕉林,而齐越,正是从那里查看之后,漫步过来,难怪,他会对萨郎说所谓外强中干的话,原来他对于这凶猛象兵,已经胸有成竹,想好对敌之策。

而他重伤之下,拼尽全力返回联军大营,想必却是已经做好一切部署,只等今日一举反攻。

眼见尘烟滚滚,耳闻杀声震天,双方都是竭尽全力,象兵已经冲入联军围合之中,却哪里撤得回来?

颜青反应过来,令旗招展,又是派出几队人马前往营救,自己却是摇头叹息,眼中热泪盈眶:“他胆大心细,聪明绝顶,竟是想到火攻,真是难得,只可惜,这过来一探究竟,竟是......”

这个人,心思如此缜密,却是真的死了么?

“我不相信他会死,实在不能相信......”端木澈轻声说道,目光过去,眼望那城下混战的两军。

方才那一排接一排的火箭,射中了不少战象,那巨大的身躯之上火光撼天,无力可消,顶上士兵迫于无奈,纷纷弃之而去,跳下之际,被联军步兵长矛相逼,死伤无数,而那巨兽被火烧得野性大发,不是相互撞倒,便是四处逃窜,这严密有序的阵型瞬间瓦解,混乱不堪。

一番较量之后,这四百来头战象折损过半,只见那象王顶上之人静默不动,似乎已经出离愤怒,听得身后鸣金之声,却是惘然不顾,忽然之间,象王撒开四蹄,朝着那火箭射尽的重甲骑兵,又是猛冲过去,其余没有受伤的战象纷纷跟进跑动,整个大地都是随之颤抖。

“该死!已经鸣金收兵,这个萨郎,却还在逞能,他到底要干什么!”端木澈怒不可赦,招呼一干火凤卫,直直朝着城下扑去。

颜青赶紧随之跳下,挡住去路:“澈儿,你别去了,萨郎已经深入敌军腹地,任谁都冲不过去,你放心,他熟知这群象习性,应该能安全返回的!”

端木澈低吼道:“他知道什么!大象尽管巨大威猛,弱点却是十分明显,除了这自身甲胄畏火之外,它亦有天敌......”

生物书籍上曾经读到过,大象虽是陆地上体态最是庞大,力量最是巨猛的动物,却是唯独惧怕狮子。

不过,这战场之上,战机稍纵即逝,就算齐越能够想到,却哪里有时间去驯化一批狮兵出来,这显然不能成立。

稍微安慰了一下,当即按下冲动,随颜青返回城墙之上,朝下看去,远方联军骑兵忽然退开,几副巨大的图像运到阵前,远远望去,心中便是猛地一沉。

那图像凶猛雄壮,栩栩如生,不是狮子,却是什么!

好个齐越,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象兵冲去,猛见只只雄狮严阵以待,却是如临天敌,调头就跑,任凭顶上士兵怎么鞭笞也不回头应战,实在是深受威慑,实力大损。

正当此时,却听得联军鼓声又起,那队重甲骑兵骤然变换队型,弃去手中铁弓,却是从腰间刷刷抽出精钢长刀来,青光闪耀,照亮了彼此庄严肃穆的面容,面对那已经胆怯的群象,吼声震天:“为王爷报仇!为王爷报仇!”

吼声过后,便是朝着那缓慢跑动的象群,如离弦之箭一般策马追去,一旦行近,便是挥舞钢刀,怒吼着冲向象兵站队,专照长长的象鼻子狠砍。但见血花飞洒,冲天而上,被砍断鼻子的大象惨叫着乱窜,与背后前来的增援的火象骑兵相撞,人仰马翻。

那象王见得同伴纷纷倒下,顿时勃然大怒,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形若疯狂,所到之处,重甲骑兵皆是连人带马被撞飞出去,跑动间,却是逼近了联军大营,孤军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