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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大奶奶所占比例很小,决策权在三方大股东手上,纵使被二夫人知道实情也不影响什么,倘若受不了她唠叨,您只能强硬顶回去了。在商言商,大股东只对小股东说话,有问题叫旭大奶奶来说,除她以外,谁都没资格,否则她这做婆婆的插手儿媳的生意,是什么意图?打什么算盘?她若是个商界能人倒也罢了,她的意见一定是金口玉言,可她不是,她陪嫁带来的产业都快赔光了,那么她的话又有什么值得一听的价值?”

“每到关键时刻,还是你狠得下心。”

“因为我是外人,非利益相关,有理说理,自然狠得下心。”

白蔻望着顾昀,耸肩一笑。

顾昀有点不高兴了,嘟起嘴在白蔻唇上亲了一口,接着也就是把她抱得更紧一些,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第772章 打官司咯

讼师们见到证人后,用了两天时间写出一份精彩的状子,顾昀和股东们的联名奏本也都分头准备好了,宁佩兰又与童明俐约好了日子,于是都不再耽搁,递状子,奏本陈述,石榴会姐妹聚会,三方同步进行。

奏本在早朝前就先入了宫,由专人收集好送到御书房,早朝结束后圣人到书房理政,就能看到今天最新的大臣奏本。

十人的讼师团在迎天府附近的茶楼等着,等府尹大人下朝回来,排第一个递上状子。

与此同时,童明俐乘车带着梁仲山特意吩咐兰珠预备的名店点心,先到诚郡王府与宁佩兰会合,两人再坐轿子去女子茶室,白蔻在那里等着她们,她也预备了一些吃食。

圣人下朝到书房,看到今天的最新奏本,习惯性地先翻看封皮上的作者姓名,一本一本看下来,突然看到了顾昀的名字,在他下面的就是石天珉主笔的另一本联名折子,连忙把这两本抽出来先行阅读。

从头到尾看下来,圣人的情绪也是变了几变,从吃惊到生气再到无可奈何,等他看完两本奏本,已经无语,看看时间,此时状纸恐怕早已送入迎天府了。

这几天时间里,顾昀的农场生意出了纰漏的消息圣人是有所耳闻的,不少人已经在他耳边提过几遍了,但见一直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出来,圣人也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寻常矛盾,哪里能料到顾昀竟然放了这么大一招!

顾昀的奏本里附着一份契约的抄本,怎么看都是公平极致,没有任何坑蒙拐骗陷阱重重的条款,出的价钱也都在市价范围里,圣人一时也闹不明白村民们到底是基于什么理由来撕毁契约。

左思右想之下,圣人还是按捺不住对这场官司的好奇,派人去迎天府传口谕,他要知道官司的一切细节。

迎天府的二堂,府尹大人也已经是一脑门的汗,状纸内容也就是寻常的字数,可被告名单却是厚厚一沓,一千多人当被告,这也是前所未闻的奇观了。

“真要告啊?要不官府主持一下双方调解?”

“大人,不是顾世子故意为难大人,实在是村民撕毁契约的理由过于牵强,到现在也没能给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颠来倒去都是一句话,就是说顾世子骗了他们,而契约的内容您刚刚才看过了,可有哪一条对不住村民?挖了陷阱?所以,这场官司必须要打,不调解,不私了,一定要在公堂上辩个清楚明白,村民们撕毁契约指责顾世子骗人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才能揭晓出来,还顾世子一个公道,恢复他的名誉。”

十人讼师团,领头的是刑部以前一个专门负责写结案书的老书吏,他向府尹拱拱手说道。

“一千多人的被告呐,怎么传上公堂?本府岂不要派个军队过去?”

“可是不传他们上堂,这官司不就成了糊涂官司?顾世子的名誉损失谁来赔呢?晔国公世子顾昀,少年举人,温文儒雅,行事素来低调,只在打马球的时候高调一些,更不曾有任何让人侧目的不良嗜好,喜乐坊建个工场,拯救了一个坊的百姓,让他们过上了有奔头的好日子。如此一位在京城百姓中一向有口皆碑的少年人,他是出身权贵不错,可是有理说理,不关他事的黑锅凭什么要他背着?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府尹被问住了,端起茶杯正想怎么办,圣人的口谕到了,要知晓这官司的一切细节,府尹当时就觉得眼前一黑,可马上又来了精神,收下了这张状纸。

要把这一千多人的被告都传上公堂,势必要闹出个大动静,正好请示一下圣人的意见,请个便宜行事的旨意。

官府收了状子,这就是立了案了,讼师们今天的任务圆满结束,只等几天后被告们上堂应诉。

讼师们走后,这一起官司就立刻疯传全京城,朝廷各官署依旧最先得到消息,大小官吏们也是人人瞠目结舌,礼部的同僚们立刻去找晔国公顾云安打听详情,感慨他真沉得住气,一点风声都不透露。

梁仲山在翰林院里听说之后,震惊之后就是愤怒,气得折断了手中的毛笔。

顾昀的行事手法完全超出他们的预料,他根本没有采用权贵人家处理类似事情的寻常手段,而是直接把签了约的村民一千多人全部告上公堂?

权贵子弟拖平民打官司?

丢脸不丢脸?!

梁仲山想到顾旭,扔下断成两截的笔,出门去寻他聊这八卦,主要目的自然是打听他有没有提前知悉什么风声。

顾旭也正被同僚包围,得知消息的时候他自己都傻了眼,上次他与顾昀谈天时顾昀一点口风都没露,但按时间倒推,那时他早已着手在准备打官司的事情,却在家里一声都不吭,股东们联名上折的事,顾景也有份儿,唯独把他这大哥大嫂瞒得死紧,心下觉得有点不爽,脸色也就不怎么好看。

梁仲山见顾昀这种反应,就知他什么都不知情,打官司这事看来顾昀只联合了股东们一块联名上折子,而顾旭不是股东。

这一发现让梁仲山觉得有了做文章的机会,顾昀拉扯自己哥们兄弟一块做股东做生意,顾旭居然没有参加,但是顾景也是有份的,难不成唯独排除了顾旭这个大哥?

看来顾府这三位年长的兄弟并不如外人所以为的那样感情亲密呢。

不论顾昀以什么手段应对,反正给他添乱的目的已经达到,打官司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千多人的被告光是到堂应诉就要让迎天府感到头大。

既然顾昀眼下要专注他的官司,想来是没有心思再留意他大哥和他妹妹的事情了,那么可以安排让杨宓登门拜访了。

顾昀没给顾旭这个大哥好的利益,那就他们这边来给咯。

这么想着,梁仲山又觉得自己心情好多了,拨开人群揽着顾旭的肩膀,带他到一边说话,约他中午一块吃饭,聊一聊上次女眷聚会的一些后续,谁家夫人看上了谁家闺女,男人也好八卦的。

见梁仲山不是聊顾昀这官司的事,顾旭心里松了口气,而要谈起那场聚会,自然避不开救了自己母亲和妹妹的杨宓,顾昀和顾景虽然已经在府学答谢过了,但顾旭还没有表示,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提出宴请杨宓,邀请杨宓到家里做客。

梁仲山笑眯了眼,一口答应,这事就这么定了。

第773章 女人的密谈

天水坊的女子茶室里,石榴会的姐妹们坐在镜室里玩游戏,那个房间镶了整面墙的大镜子,衣着华丽的女子们看着镜中自己的影像,都特别在意举手投足间的一切细节,每个人都端庄得好似范本一样标准。

白蔻这次准备了精美的饮食,再加上童明俐带来的名店点心,都叫客人们吃得赞不绝口,玩起游戏来也很尽兴,顺便白蔻也得到不少等身穿衣镜和梳妆镜的订单,这些贵女贵人丝毫不介意工艺有待改进玻璃还有瑕疵的说法,只要镜面中间没有看得见的瑕疵她们就能接受,边缘上的一点能用镜框遮起来,看不到就没关系,至于价格,对她们来说从来不是问题。

一群女人从上午一直玩到下午才散场,没有人提前离席返家,闲话的内容也都是些家长里短,已婚的就讲新婚生活,未婚的就被已婚的打趣,并收获她们的生活经验。

到终场时,正副会长的宁佩兰和童明俐先送了姐妹们各自上车回家,她们留下善后,白蔻答应这是试营业,免费招待,请客人们提意见,但她们带来的各种东西总要收拾一番。

白蔻招呼这二位贵人去别的房间喝茶放松,她们手下的丫头们在镜室里整理东西,趁此机会,大半天下来都没有时间单独聊天的宁佩兰和童明俐就聊起了她们的私房话。

宁佩兰问起那些信上的内容,童明俐把她知道的都说了,与她信上写的一模一样,当提起梁仲山因为有所求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两张不一样的面孔,童明俐干脆泣不成声,痛恨自己识人不清,以为梁仲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正人君子,却原来是如此的卑鄙小人。

她们俩聊着,白蔻从外面匆匆进来,手里捏个纸条,递到宁佩兰手里。

纸条上写的正是今日递状纸的事情。

姐妹会开了大半天,纵使街上有消息传开,也不会有人不识趣地跑来通风报信,现在那些女眷们都回家去了,真正要知道事情发展的正主儿还在这坐着,可不就适合来聊些特别的话题么。

“他们到底还是在今天做了。”宁佩兰看罢纸条,当着童明俐的面叹口气,又与白蔻笑一笑。

“什么事呀?”童明俐果然被勾起了兴趣,但也知自己问得唐突,擦擦脸上的泪痕,“若是你们有正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时间也不早了。”

“我们女人家家的哪有什么严肃的正事,不过是农场的事罢了。”

“农场?顾昀表哥有新动作了?”

“是啊,我前些天不是跟你提过几句么,顾昀租赁的河东村突然撕毁契约,弄得所有股东都很被动,大家都在看着他们这些年轻人要怎么办。”宁佩兰抖抖手里的纸条,递给童明俐,“他们终于做出决定了,今晚我们这位诚王爷大概能睡个好觉了,我这几天都被他弄得夜里睡不安稳。”

童明俐接过纸条阅毕,也是大吃一惊。

“竟然把一千多名村民拉上公堂做被告?!我这顾昀表哥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来呢?”

“肯定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河东村是他租赁的村子没错,但整个大农场那么多股东,他一人有事就要连累大家,何况我们这剩下的两方大股东,手里也各租着两个略小的村子,那些村民也在看着呢,要是处置不当,让他们以为有发财机会,有样学样起来,叫我们怎么办?那不是疲于应付了?今年春耕还怎么进行下去?!农事上面,误了时节,就误了一年,到时候我们没赚着钱,却还要照付他们租金和工钱,我们在这上面亏的钱又有谁来补偿给我们?两头落不着,那不是亏死了么!”

宁佩兰一副一肚子抱怨的样子,喋喋不休地讲了一堆。

“兰兰,你冷静些,千万保重身子,别太费心了,生意上的事情就让爷们去操心,这突生变故就当是给他们的一个考验,要是能顺利解决,反而说明他们是能做事的人才。”

“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看他们连日烦心,我又怎么稳得住。”

“兰兰,这不关你的事,都是…”童明俐突然抿了抿嘴,看了白蔻一眼。

白蔻微微行礼,退了出去,并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给顾昀表哥生意添乱的事,是我公爹和丈夫一手谋划的,还有那个杨氏父子,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打算借着杨宓救了顾婵的这个恩情,跟我姑姑和表哥再做进一步的接触。这些事我不想让白蔻听见,我还没做好准备让顾府的任何人知情,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我明白,我完全理解,所以我也没和任何人说起过,这就是我们姐妹俩的秘密,否则依着我丈夫的性子,肯定要告诉顾昀,然后把梁仲山和杨氏父子一块告上公堂,而你是最关键的证人,一边是你夫家,一边是你姑姑家,怎么做都为难,我又怎能看着你落入这种两难境地?”

“兰兰,这些事我只能跟你说,我在梁家受的委屈,对娘家人都不敢提一个字,就怕他们替我着急担心。”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对谁都没说,你写来的私信,我看过就烧掉了,没留下一点书证痕迹,就是怕被我丈夫无意间得了去,他们本来就在纠结村民这么闹事的原因,要是看到你的信,搞不好都能直接打上门去。”

“谢谢你对我这么着想,我真的好为难,就像你说的,我是知情人,可我不能上堂做证人,那会让我两边不是人。按亲戚关系,我到底要叫顾昀一声表哥,去年也多亏了他们长房的照应,帮我不止一次,于情于理我都要还这份人情,可梁仲山是我丈夫,我又不能背叛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童明俐说着说着,又流下泪来。

“你别激动,你也冷静些,我还是孕妇呢,你别吓着我。”

童明俐惊醒过来,匆匆忙忙擦干眼泪。

“对不住,对不住,我太激动了,忘了你不能受惊吓。”

“只要你别一惊一乍的,我就没事。”宁佩兰抽走童明俐手里的手帕,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珠,“你急成这样,想必内心里真正想帮的还是我们这一边,对不对?”

“那还用说?!我当然是站在你们这边的,我的亲朋好友都在你们这边圈子里,我又怎能放着你们不顾,一心听从我那卑鄙公爹和丈夫的吩咐?梁仲山是救我一命,可从他们设计杨宓英雄救美的手法来看,那么娴熟利落,谁知道我当初在赏花会上遇险是不是也是一场戏呢?!”

“你看你看,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

“对不住,我大概是真的憋坏了,在梁家根本没有能说体己话的贴心人,我只能在给你的私信里写上两句,还不敢多写,怕说多了又惹你替我担心。”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为别人着想,所以才陷入了如今左右为难的境地。”宁佩兰安抚地拍拍童明俐的手,“但你如今毕竟是别人家的妻子,行事终究还是要以夫家为重,我们若是让你难办,又怎么能做姐妹呢。”

“我是别人家的妻子不错,可他们又哪里当我是他们的家人了?用不上的时候冷眼相对,用得上的时候又甜言蜜语,他们真以为我是个木头人自己不想事的?反正我也不打算跟梁仲山过下去了,过年那会儿我们不就商量过先熬几年再找机会和离么?他们让我不痛快,我凭什么还要委曲求全熬日子?从过年到现在,他们把我欺负得这样狠,还不许我给自己出口气了?”

“那你要怎样出气?现在爷们打官司了,你能上堂做证人,指认是自己丈夫公爹联合外人对顾昀下手么?你不能,这会连累你娘家人,你最该为之着想的是你娘家人才是,何况你还在新婚中,就站出来说这事,世人又会怎样评价你?这都是你要考虑的,千万不能冲动行事。”

“那怎么办?叫我咽下这口气,看着你们陷入困难境地?看着杨宓那个小人使尽招数只为了娶走顾婵?他们这样的人娶了顾婵会对她好么?只怕新娘才进房,新郎就变了脸色了。”

“我明白你想帮助我们的心情,但你真的不能出面,起码不能直接出面。”

“不能直接出面?那间接?间接要怎么做?”

“这…唉,你让我现在就要说个办法出来,我还真一时没有主意。”

童明俐绞着手帕拼命转动脑筋,她从来不曾这么谋划过,偏偏灵感就这么一下子迸发出来。

“有了!”

“什么有了?”宁佩兰被她吓一跳。

“爷们不是在打官司了么?我不能出面做人证,但如果我能找到书证呢?”

“杨思远找人挑拨村民反悔,给顾昀找麻烦这事,不可能留下书证吧?”

“哼,这事是没有书证,可他们这一家子卑鄙小人,身份又尊贵,私下里做的其它龌龊事肯定多少留下了一些书证,他们这次不是叫你们焦头烂额么?那我们就从别的事情上面也叫他们焦头烂额一次,这才叫扯平了,拿无知村民当枪使算什么男人。”

童明俐晃着宁佩兰的手,居然反过来劝她拿定主意。

第774章 决定做了

宁佩兰故作为难表情,皱起脸。

“你公爹和你丈夫他俩那些私密的书证藏哪里你知道?”

“我…不知道…”童明俐苦着脸摇头。

“哎,那你说得这么热闹。”

“他们父子俩的秘密文件藏哪里我确实不知道,但是还有别的突破口。”

“什么突破口?你婆婆?”

“我婆婆最多保管公公的私密文件,我丈夫的她肯定不沾手,但在我嫁进门之前,你想想,我丈夫身边是谁打理生活起居?”

“哦,兰珠!”宁佩兰内心狂喜,她提都没提过兰珠,童明俐却主动提起来,真是妙哉,“你知道她手中的秘密文件都藏哪里的?”

“不知道。”

“哎?!”

“兰珠多年来一贯是服侍我丈夫的,他俩之间共同拥有的秘密不是我能介入的,但她再得宠也终究是个下人,连姨娘都没挣上,这就有机会了。”

“什么机会?”

“梁大学士府是个老宅子,加之人口又少,没有人力维护房屋,好些以前不错的屋子如今都荒在那里,除了主子们住的正房外,下人住的屋子一点都不富裕,兰珠在我丈夫面前有大体面,她一个人独占一间屋子,但那屋子能有多大呢?其实不大的,就是厢房的一间屋罢了,连套间都不是,她手上重要的秘密的东西能往哪藏呢?藏在屋子外头么?不怕被老鼠啃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兰珠作为内宅女管事,她手上必有几本账册,同时又是你丈夫现在最信任的亲信,说不定她真保管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以前梁仲山未婚,那些要紧东西还能搁在他房里,可他现在结了婚,又要在你这妻子面前保持良好形象,那些要命的东西必要转移,而最安全稳妥的地方,自然就是兰珠的屋里。”宁佩兰简直要拍手叫好,可她马上又冷静下来,“明俐,你知道你这主意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童明俐坚定地点点头,“我要溜进兰珠房里寻找那些东西。”

“有机会吗?”

“以前可能难说,但近几日就是好机会。”童明俐微微一笑,“爷们不是正打官司么?我丈夫他们不要想办法抹掉幕后指使的痕迹么?梁仲山深得圣宠,很多事他不能出面去做,全靠兰珠,如今这场官司一打,兰珠肯定要跟着忙几天,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错过这次,下次真不知道要等到几时了。”

“但你这少奶奶偷溜进下人屋里,很容易被人看到的呀。”

“不怕的,梁府人口少,下人也不多,婆婆又御下严格,该当差的时候不许开小差,兰珠住的小院又离我这正房比较近,本来就是为了方便服侍,只是我现在夫妻分居,她就不怎么进正房了,但她夜里服侍完我丈夫,她还是要回来睡觉的。我知道她那个小院几时会没有人,我就在那个时间溜过去。”

“你考虑清楚了?这是风险最大的时候!”

“我知道有风险,但除了我就没有人能做了,我一定会找出来的。”

“找归找,你可不要当时就拿走了,不然兰珠发现丢了东西,找一圈下来肯定会找到你头上的,梁仲山亲自逼问你,你还能一直撑着不说?”

“那怎么办?!我还真没往这上面想!”

“不管你找到了什么,都别翻乱了,看到什么都记在脑子里,动过什么东西都给她原样复原,你静悄悄地离开就是,写信给我,我们再商量商量。”

“这样…也好!对,不能这么急着打草惊蛇,否则我暴露了不说,他们一旦重新换过了藏文件的地方,我就真找不到了。”

“就是这个道理,千万要忍耐住,不要冲动。”

“好,我记下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

“就这样决定了,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你只管说,就是别再劝我说这风险大,否则再被你打击几回,我怕我这一口气就泄了。”

“丧气话我才不说呢,只求你万事小心,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绝不能这么早就折在他们一家人手里。”

“放心吧,不会被抓到的。”

童明俐握紧宁佩兰的手用力地摇了摇。

“时间不早了,想必丫头们都收拾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正好能看到他们一家人跳脚的样子呢。”

“你别太幸灾乐祸了,当心被他们看出端倪,拿你吃顿时苦头。”

“我哪有那么笨!放心好了!我回去了,下次再出来聊天。”

童明俐说着站起来,没让宁佩兰送她,自己开门出去了。

白蔻一直在门外候着,见童明俐出来,马上领她去附近耳房,那里已经备好了洗脸的热水和简单的一些化妆品,童明俐飞快地重新梳妆完毕,趁此时间,她放在诚王府的马车也赶了过来,两厢正好衔接上,接上少奶奶就走。

送客完毕,白蔻回到那间屋子去见宁佩兰。

宁佩兰就等着白蔻进来听信儿,将先前与童明俐的聊天内容,拣要紧地都复述了一遍。

白蔻听童明俐主动提出去查兰珠,自然也是高兴的。

“希望她能注意安全,不要急着打草惊蛇,发现了什么都不要声张,静悄悄地离开就是。”

“嗯,这些话我都叮嘱过了,就看她自己是不是真的沉得住气了。”

“没想到她主动提到兰珠,不过还是您用语言引导得好,不能作为证人直接出来说话,就启发了她可以暗地里做些间接的事情,这比直接请她帮忙要有用得多。”

“也是她自己脑子好使,直接就联想到了兰珠身上,反正她是不打算和梁仲山过下去了,他们让她不舒坦,她也想给自己出口气,过几年等生不出孩子就和离,那时她依旧青春,照样能嫁个好的。”

“是的,没错。”

白蔻微微一笑,保守秘密,没有告诉宁佩兰其实梁仲山已经死期将至。

诚王妃既然不知道这事,就不要告诉她了,当初一开始没跟她说,现在再让她知道已经晚了,就让她和童明俐去盘算几年后和离脱身的事吧。

不过,梁仲山病倒后的嗣子问题,才是真正要防备的,倘若在临死前立起嗣子了,童明俐就不能改嫁了,上等人家养得起孤儿寡母,有孩子的寡妇通常不改嫁,改嫁之风盛行在中下层百姓当中,朝廷也鼓励这么做,多生孩子嘛,人口就是税收。

而要想让童明俐脱身,就不能让梁家弄个孩子出来。

宁佩兰的丫头此时进来报已经收拾完毕,宁佩兰自己出来一天也累得够呛,于是她坐了轿子先回去,白蔻留下做最后的善后,监督四个丫头将这里彻底打扫干净。

等到白蔻回到府里,顾昀早就到家了,他离开府学的时候,消息还没传到同学耳朵里,等明天就热闹了。

白蔻也告诉世子关于童明俐得知此事的反应,尤其她主动提出去搜查兰珠的房间,这也让顾昀感到惊喜。

“她居然主动提出?看来她是万分不想忍受梁家人了。”

“希望她行动顺利,虽然她说兰珠的房间离她住的正房很近,但毕竟是少奶奶偷进下人房间,若是被人发现,她的处境就难看了。”

“童明俐应该不是行事冲动的性子,何况她自己也知道利害,想必会谨慎才是。”

“希望吧,这几天就是最好机会,他们要抹掉杨思远找人给您添麻烦的痕迹,以避免在公堂上被人揭发出来,但梁仲山又要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无法出面做事,全靠兰珠替他跑腿,她不在家就好办了。”

“这么说来,为了配合她的行动,我得把这官司拖得时间长点?”

“不但要多拖几天,只要在公堂上,那些村民表露出背后的确有人指使的痕迹,您要牢牢抓住机会,嚷嚷一定要找出那些卑鄙小人,虽然不一定还能找到额外的确凿证据,但起码能吊着他们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还有杨宓那一头呢,最近听说二房有什么新八卦吗?”

“暂时没有,我会仔细留意的。”

“嗯,那我们等着瞧吧。”

顾昀抓抓脸,瞥了白蔻一眼,白蔻果断起身离开。

“差不多该摆饭了,我去小厨房看看她们准备好了没有。”

顾昀只得嘟着嘴看白蔻出门。

钟鸣院里吃晚饭时,童明俐也已回到家里,梁仲山居然比她回来得早,还叫厨房预备了好酒好菜,就等着与童明俐一同恩爱,兰珠在旁边服侍。

酒菜吃到一半,梁仲山提到顾昀告状的事情,童明俐才一副刚想起来的表情,表示在姐妹聚会散场后,她在收拾整理的间隙时间从宁佩兰那里听说了这事。

“诚王妃告诉你的?我还以为你会从白蔻那里听说什么,毕竟她才是第一手消息么。”

“才不是呢,白蔻除了迎客以外,其余时间都没在我们面前露过面,全靠茶室那四个丫头里外服侍,散场送客也是我和诚王妃两个人打理,然后丫头们去收拾我们自带的物品,我和她去别的房间喝茶,就这时候她的下人送来纸条,说顾昀把村民都告了,要与他们打官司。”

童明俐把白蔻撇了个一干二净,梁仲山也没起疑,毕竟白蔻是服侍顾昀的,哪里会在别的女眷面前乱嚼舌根。

第775章 偷潜入房

“这么说来,连诚王妃都不知道要打官司的事情?”

“说是诚王没让她知道,她怀着孕呢,本来就精力不济易疲倦,有点精神的时候还要料理家务事和石榴会的庶务,诚王没想让她跟着操心。何况爷们在外面的事情,又哪里会一件件一桩桩都和妻子说,王妃知道丈夫体贴,王爷不说她也就不问。”

“原来如此,不过也是,爷们在外面的事情,只会往家里说好的,向来报喜不报忧。”

童明俐说得在理,梁仲山也只能这么信了。

见把丈夫糊弄过去了,童明俐也就暂时放了心,夫妻俩恩恩爱爱地过了一夜。

次日,请到了旨意的迎天府派官差去河东村传唤被告们如数到堂,路上得走大半天,等到了地方肯定得闹上一夜,为了一切顺利,迎天府派出了大部分的官差去跑这一趟腿。

童明俐在婆婆那边协理完家务事,往自己屋走,就见一个粗使小丫头抱着一个包裹低头匆匆走路,丝毫没有注意到少奶奶在附近,径直往正房后头兰珠住的那个小院去了,童明俐吩咐自己的陪嫁丫头跟去看一下,兰珠住的小院其实就是贴身丫头住的院子,只是兰珠住单间,别人只能多人共用而已,所以童明俐才有自信能摸进兰珠屋子检查。

不多会儿工夫,假装自己回屋添置衣裳的丫头来回报,那包裹直接送进了兰珠的屋子。

兰珠早上就跟着梁仲山一道出门了,昨晚上夫妻说话的时候,梁仲山当着童明俐的面儿,吩咐兰珠出去办事,从路途上推测,兰珠这一趟跑腿得下午才回来。

既然先前那个包裹直接就送进了屋里,说明兰珠临走前并没有锁上房门,看样子她知道今天有包裹到,才特意不锁门的,这正好给了童明俐机会。

想到此,童明俐有些坐不住了,但她继续按捺着,叫来心腹丫头一番吩咐,然后找些别的事情来分分心。

陪嫁的丫头自然是向着自家小姐的,小姐与姑爷关系不好她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乍一听到小姐要她们一会儿牵扯住梁府的那些丫头,让她们不要太快回这小院来午休,前所未有的奇怪命令她们也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丫头们吃饭是轮番去厨房吃的,加之爷与少奶奶又闹分居,正房这边隶属于梁府的丫头就有些懈怠,当面对少奶奶是尊敬的,背地里能懒则懒,还没到吃饭时间就跑得影儿都不见,童明俐纠正不了就索性放任不管了,没想到现在倒是方便她行事了。

所以午饭时间是一个比较好动手的时机,童明俐耐心等到她的饭菜送到房里,接着与平常一样,留下两个心腹丫头侍候用餐,其余的陪嫁丫头先去吃饭,家生丫头们早就跑光了。

童明俐先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她立刻出门,留下一个心腹丫头留守,只带另一人走,并在那丫头的指引下,经过专门给下人走的小道,很轻松地就到了紧邻正院的小院。

大家都吃饭去了,小院里空无一人,童明俐和丫头进了院门,先从里面闩上,然后那丫头指点了当间是兰珠的屋子后就守在院门这头,童明俐独自一人进屋搜查。

房门依旧没锁,推门进去就直接看到底墙,左边是床,右边是靠墙摆放的屏风和衣柜衣橱,挨着衣柜的是脸盆架,窗户底下是大桌,桌上摆着妆奁、针线、家事账册、文房和一个未拆包的包裹,东西挺大,像是装茶具的大盒子,用没有记号的油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紧密严实,超出了一般包裹的包装方式,童明俐扫了一眼,猜测可能是经过长途运输过来的珍贵东西。

包裹未拆,童明俐难以判断这到底是兰珠自己的包裹,还是梁仲山的,只是交由兰珠代收。

若是代收的,只能说明梁仲山有太多瞒着妻子的秘密,在他心里只有兰珠是可信任的。

童明俐很纠结这个包裹,想来想去,她还是掏出手帕垫手,将那包裹抱起来掂了掂分量,发现还挺沉的,于是又小心地放下。

兰珠的这个屋子一眼望到底,什么东西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童明俐打开了每一个柜子和抽屉,但里面装的都是兰珠的个人物品,四季衣裳一类,她的首饰都在妆奁里,床头搁着一个带锁的八宝匣子,童明俐推了推,听到里面有银钱碰撞的声音,知道这里面装的是兰珠的私房钱也就不再乱动。

这屋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藏东西的样子,童明俐犯了难,若是不在兰珠的屋子里,那她会把要紧东西藏到哪里去?难不成是美人那边?

可那个院子童明俐是万万进不去的,那里随时都有人,根本没有机会溜进去,何况那院子住的人又多,倘若真藏了东西,也着实不知道会藏在谁的屋子里。

童明俐的目光再次回到了桌上的那个包裹,想到兰珠作为梁仲山的心腹亲信,经她手收发的东西数不清,但自己这个妻子,坐在正房里却一样都没有见过,完全不知道丈夫在外面有哪些私下活动。

美人也分三六九等,兰珠是好用的助手,其他的美人们则是玩物,童明俐反复推测,兰珠经手的物品不可能藏到美人的院子去,脱离掌控太过危险,大概还是藏在她自己屋里,但是她有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秘密角落,那地方很稳妥,以至于让兰珠放心到她外出时不锁门方便别人进她屋子放东西。

童明俐在这并不算太宽敞的屋子里来回踱步,墙上并没有挂装饰画,衣柜衣橱太沉重不可能时时刻刻想移就移,桌子底下也是空的,摆着取暖用的炭盆,床下有床围,距离地面的高度只够伸进扫把和拖把,显然这床底是不能放东西的。

至于这个房间里唯一能移动的大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