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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秦栀长叹口气,“看,多耐用,这么用力的坐上去都坐不坏。”

看着那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元极缓缓抬手圈住她的腰,施力,把她用力的圈进自己的怀里。

“秦栀,我们订婚吧。”抱着她,元极一字一句道。

倒是没想到他忽然说这个,秦栀眨了眨眼睛,然后抬手放在他肩上,“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因为我发现,过了这个年,我距离年迈好像就更近了一步。而你,却依然风华正茂。”所以,他突然意识到,他会越来越老。

轻笑,秦栀手一转捧住他的脸,“世子爷,你担心的太多了。你应该照照镜子,你就知道风华正茂这个词儿用在你身上也是一样的。我们第一次订婚的时候你就长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长这样。反而有变化的是我,你看我和你第一次见的时候,长得一样么。”

看着她,元极终是缓缓地弯起薄唇,“既然在你眼里我并不老,那么,我们订婚吧。”

又说到这个事儿上来了,秦栀歪头盯着他瞧,他好像真的很想和她订婚。

近水楼台先得月 136、酒壮XX胆(二更)

捧着他的脸,秦栀歪头瞅了他一会儿,不由得轻笑,“明明看起来不是很在意这事儿的人,原来这么在意。”真是叫人想不到,大概谁也看穿不了他的内心,他实在太奇特了。

一个人呢,可以长得不漂亮,但灵魂一定要有趣,不然如同行尸走肉。而眼前这个人,似乎把长得好看和灵魂有趣都占上了,想想还真是不公平。

“你若同意,我便开始着手准备了。”他当然在意,而且他刚刚回来坐在这里细究,忽然发觉自己可能是有些自卑。尽管他从不知自卑为何物,但想必,刚刚那种感觉就是自卑吧。

“我若是说不着急,你会不会又生气了?”曲起手指捏着他的脸,滑滑的,居然还担心自己老,明明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却居然这么敏感。反差萌,挺有意思。

闻言,元极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让她贴的自己更近一些,“名正言顺,你不想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咱俩倒是名正言顺过六年,不过结局不太好。所以,我认为仪式什么的也不是很重要。”捏着他的脸颊,看着他好看的五官,不禁觉得老天也是不公,凭什么造出这样一张脸来,衬得别人都成了歪瓜裂枣。

她说起这个,元极再次无话,但凡涉及以前以及年龄的问题,他似乎都无话可说。

“今日新年,倒是没想到因为一盘菜而惹得世子爷满身怨气。我看看,这是谁像个怨妇却又这么好看。”两只手捏住他的耳朵,秦栀边说边笑。四目相对,她脸颊边的酒窝都露了出来,随后上前,在他眉心上亲了一口。

闭了闭眼睛,下一刻,纤薄的唇便弯了起来,落在她后腰的手向上,一个用劲儿便把她扣在了自己的怀里。

靠在他怀里,秦栀的两只手依旧还在他的耳朵上轻捏着,她觉得有点热。

“一杯酒,你就喝多了?”隔着衣服抚着她的腰际,元极一边垂眸看着趴在他身上的人,她这个模样可是少见,毕竟时时刻刻都声称自己要面子。

而且这么瞧着,觉着她的脸也有点红,像是喝多了似得。

“我酒量特别差,而且这酒还真有点后劲儿。”靠着他,秦栀也觉得热,而且似乎正是因为酒力,所以她现在大咧咧的坐在他腿上,也没觉得羞耻。

酒精会使人的脑部神经系统变得迟缓,继而脑子对身体的行动便控制不力,甚至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出格。

低头看着她,元极轻轻地吹了口气,她靠在他肩颈处半闭着眼睛,好像要睡着了似得。

“既然醉了,那么我们便谈谈订婚事宜。二月即是我生辰,不如我们便在我生辰那日订婚吧。”他说着,声音很轻,听着更像诱惑拐骗似得。

“虽然我是喝了酒,但不代表脑子就不好使了。再订婚,咱们可就是二婚了。这事儿,我认为可不是你说说就算数的。最起码,你得得到王爷和皇上的认可。头婚的时候,是因为王爷一心要如此,但别人都不想承认。这二婚,我可不想还这样,免得天下都认为,是我在高攀你。”直起身体,秦栀揪着他的两个耳朵,边说边逼近他。

元极身体向后,最后靠在了椅背上,退无可退。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他微微蹙眉,“二婚?”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堪比脏话。

逼近他面前,秦栀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蓦地放开他的耳朵,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然后歪头贴在了他的唇上。

还未等他有动作,她便用力的开啃,元极也被她逼迫的整个人抵在椅背上,毫无反手之力。

她的动作可以说得上是粗鲁了,如此模样让人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才忽然间如此的残暴大胆。

扶着她的腰,元极张开嘴,似乎想反客为主,不过那个粗鲁的人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用力的扯了一下他的衣领,把他拽的不由得动了下,看起来完全像是因为她的武力而反抗不得,迫于淫威而屈服下来。

揪着他,秦栀冷哼了一声,“大不大?爽不爽?叫爸爸!”

看着她那完全像是被酒精支配而现出原形的流氓之态,元极忍不住弯起了薄唇,猛地一把将她抱起来,他站起身,直接将她放在了书案上。

单手扣在她脑后,他低头用力的吻在她的唇上。

刚刚的强硬瞬间被他铺天盖地的吻吹散,抓着他的衣服,秦栀闭上眼睛,随着他的欺近最后躺在了书案上。

那个人就悬在她身上,吻强烈而又急迫,她也迷迷糊糊,大脑也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其他而迟缓到已经失去了思考的功能。

他的吻离开了她的唇开始向下,热气涌动,身体却又好像在痉挛,让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哎呦,我的天!”蓦地,门口传来萧四禾惊讶又尴尬的声音,他手上托着几封刚刚送来的赤红色封皮的密信。

迅速转过身,他身上的红袍因为他过快的速度而划了一个特别圆润的圈圈,天知道他会瞧见这个。

他早已不知尴尬为何物,而且这种场面也不是没见过,但主角是元极,他还真没见过。

背对着房间,他不由得连连摇头,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出现在这儿。

房间里,被迫躺在书案上的秦栀已经坐起来了,大脑还是有些不太清醒,转眼看向站在她面前正在给她整理衣服的元极,那脸色差得很,好像要去杀人。

低头看向自己,她随即缩起肩膀,然后打开他的手从书案上跳了下来。

“我先回去了。”晃了晃头,她举步欲离开。

元极抓住她的手,“这里也能休息。”

扭头看向他淡漠没表情的脸,说这种话的时候也能摆出正经的样子来,当然了,不能看他的眼睛,那里已经暴露了他的意图。

“谢谢邀请,不过我拒绝。”她头脑不清醒,这厮又理智丧失,而且刚刚衣服都被扒开了,她觉得还是离他远一些较为安全。

转身离开,路过门口背对着房门的萧四禾,她也把头低了下去,现场直播给人看,是她做过的最出格的事儿了。

酒精,不止能让人脑神经迟缓,还能让人失去理智。

回到住处,秦栀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上床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这是她第一次速度这么快的睡着,而且一夜无梦。

再睁眼,她是被连续不停大大小小的炮仗声吵醒的,新年的第一天,小舟城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燃放炮仗,只要出门都会放炮,是为驱邪。

头从被子里钻出来,长发散乱,遮住了她的视线。

费力的把手抽出来,秦栀拨开脸上的长发,入眼的便是一个坐在她床边的人,把她吓了一跳。

身体向后,但碍于被子的包裹,也只是挪动了寸许。

睁大眼睛盯着这个不知何时跑到这儿来盯着她睡觉的人,“元极,你脑子进水了,吓死我了。”

元极一身银白的华袍,墨色的长发完整的束起,使得他的脸也没任何遮挡的进入她的视线当中。

他虽是没有太多的表情,不过薄唇却是上扬了些弧度,漆黑的眸子似乎载着两颗星子。

“你把自己缠的这么紧,真的不会呼吸困难么?”知道她有这个毛病,但没想到缠的这么紧。他试图把被子松一松,但没成功。

“不会,这样反而睡得比较好。你一大早的就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儿?”从被子里钻出来,长发凌乱,不过却让她看起来分外的娇小玲珑。

看着她那模样,元极身体向后靠在了床柱上,单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坐上来。”

秦栀皱眉,以一种看变态的眼神儿盯着他,“我现在很清醒,没喝酒。所以,你就别想了。”

元极扬起入鬓的眉,唇角的笑意加深,“那不然,秦小姐再喝一杯?”她喝完酒,的确让人惊喜意外。

无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吧,你要做什么?昨晚我离开的时候,看萧四禾拿着几封密信,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我要尽快回一趟翎山,你跟我回去。”他说,眸色也有些许变化。

想了想,秦栀摇头,“我得去一趟帝都,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宗华公子接连送来了三封信,情况可能有些复杂,我得去瞧瞧。”正好,也见见那算得上刑讯专家的宗华公子。他之前是负责这一块的,秦栀属于空降,他知道她,她也知道他。

闻言,元极考虑了下,几不可微的颌首,“危险之事不要参与,做你力所能及的就可以了。”

“好。”秦栀很痛快的答应,其实这一趟也没什么危险的。

“我要启程了,解决完了手头的事儿,我会尽快去找你的。”抓住她的手,然后一点一点的往自己怀里拉。

秦栀挪动了寸许,随后伸出腿来抵住他的大腿,然后她便停下了。

看了一眼她的脚,元极微微歪头,“有件事我想问你,毕竟想了一夜也没明白你的意思。昨晚你说,大不大,爽不爽,叫爸爸。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秦栀咬住自己的嘴唇,她第一次升起想把自己舌头咬掉的想法。低头,弯下腰,她整个人贴在了自己的腿上,再次变成了鸵鸟,逃避现实。

近水楼台先得月 137、拔山扛鼎!(一更)

新年过去,一路前往帝都,路过的所有城镇,依旧还在新年的气氛当中。

装饰洒扫一新,大多数人都穿着新衣,更有小孩子吵吵嚷嚷,路过每一处都觉得心情极好。

秦栀和乔姬,还有数个甲字卫一路护送她往帝都走,速度不快不慢,更像是四处悠闲赏景。

一路往北,温度也低了许多,穿着较厚的衣服,外面裹着披风,兜帽也扣在头上,随着马儿奔跑,凉风袭来,倒是不闷热。

穿这种厚衣服正合秦栀的意,因为元极离开后,乔姬才告诉她,她的脖子看起来怪怪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一块红一块紫的。

照镜子,秦栀随即恍然,这是新年那晚被元极啃得。

真是没想到这厮原来还深藏不露会这招儿,她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个老手,之前就做过这事儿。

不过也兴许真的是无师自通,但的确让她觉得自己这见多识广的都落后了,论技术不如他。

七八天的时间,距离帝都也越来越近,她脖子上的那些痕迹也浅淡了许多,不过仍旧有印记。

帝都越来越近,终于傍晚时间,队伍缓缓地进入了帝都。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秦栀也不由几分感慨,上次离开时,她甩了元极一巴掌,并且决定此后再不相干。

但谁又能料到,事情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进行,她和元极的关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见有些事并非做提前预想就行的,因为没人会料得到未来之事。

回到帝都,秦栀并不打算去找元烁,他现在也当值,而且出入皇宫,必然规矩诸多。

并且,他必须得和未婚妻汪蓓蓓联络感情,如此想想也是繁忙无比。

所以,队伍直接朝着那时元极来帝都落脚的宅子而去,尽管他在那儿杀了很多人,不过当下秦栀已经不在意了。

抵达那宅子,果然是透着一股阴森之气,从马背上下来,秦栀打量了一番,暗暗叹口气,估计也只有元极那身睥睨天下的气势能镇得住这宅子里的阴气。

进入宅子,乔姬环顾了一圈,“在这儿落脚倒是清净,如此阴气森森,想必平时也没人会过来。”

“元极每次来帝都都在这儿落脚,然后进行的便是杀人。虽说鬼神之说有些胡扯,不过这地儿的磁场的确是不对。有个神兽镇压还好,不然走进来就觉得不舒服。”当然了,这个神兽是元极,谁也比不过他。

“那个宗华公子今日便能过来吧,还是说我们亲自过去见他?”乔姬问道。根据她混迹江湖的经验来说,其实她们若主动一些必然好。不过,天机甲又不是江湖,而且秦栀的身份也有些不同,主动去见反倒显得有些掉价。

“他会过来的。”秦栀摇摇头,她知道乔姬在思虑什么。天机甲的不同就在于,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元极。而她又的的确确是借了元极的面子,如果她真的放低姿态,反倒引得别人不自在,甚至还会胡思乱想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呢。

天色彻底的暗下来,秦栀和乔姬也收拾洗漱了一番,晚膳还没做好呢,那宗华公子便来了。

宗华公子是个年近四十的男人,长了一张笑面,白白净净有些微胖,看起来十分的好相处。

看着他走进来,秦栀也站起了身,宗华快走两步,随后拱手施礼,“在下宗华,给秦小姐请安了。”

“公子无需客气,快坐。”视线从他的脚游移到他的脸上,说真的,他这外形长得真是不错,连那双眼睛都透着和气,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攻击力。

做审讯这一行,其实这样的面相比凶神恶煞要更吃得开,很容易就能套出话来,不会让犯人心生逆反厌恶,从而故意说假话,蒙蔽视听。

宗华落座,乔姬动手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便坐在了远处的椅子上。

“公子的密信我都看到了,不知当下进展如何?”帝都的间谍要比其他地方更为复杂,因为这里是大魏权利的中心,潜伏在这里的间谍,大都有多重任务。

“其实也并非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但事关的人,却是让在下有些为难。实不相瞒,在下本想要主子亲自过来定夺,因为调查出来的一切迹象都表明,姚相近五年来似乎都在定期的与一些来历不明的人私下会面。之后,南部总是会有官员调动,调动之后,当地的吴国细作据点都有增多。当然了,这是在下初步调查出来的结果,是真是假还有待证实。目前,在下已经安排了一些人在相府周围盯着。此举可能尚有不妥,但在下也是不得为之,接下来如何,还请秦小姐定夺。”宗华说着,语气谦逊而有礼,逐一的将事情经过告知。

姚清和?

秦栀面色微沉,看着外面暗色的院子,她也陷入了沉思。

乔姬坐在不远处,事关姚相?她第一时间便觉得此事最好不要插手,姚相是什么人?那可是举足轻重。即便他真的有问题,想找出证据来将他扳倒,也得先看看皇上乐意不乐意。

太危险了,即便真的找到了证据,可能也会把自己连累了。

那时候,说不准元极都救不了。

蓦地,秦栀回神儿,看向宗华,“你把这五年来姚相私下会面的那几个人的情况整理一下给我,我要看看他们都是什么人。还有官员调动的地方,吴国细作据点增加的数目,我都要。”

宗华看着秦栀,随后点点头,“是。秦小姐今晚便好生歇息,明日在下便将秦小姐所需要的尽数送过来。”话落,他站起身,全部答应。

“有劳宗华公子了。”微微颌首,然后目送着宗华离开。

乔姬站起身,看着宗华走远,她走到秦栀身边,“小栀,你真的要调查姚相?”

“宗华怀疑,那么必然是有道理的。他是个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之事的人,我不认为他的怀疑会毫无理由。但姚相,若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说他卖国,我不信。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时,人的确会做一些超乎想象的事情。”秦栀现在不敢断言,可以说她疑心重,但不是自己亲自调查得出的结果,她是不会轻易下定论的。

乔姬深吸口气,“还是谨慎些为好,那可是相爷,不是一般的小官小吏。就算世子爷杀人不眨眼,即便是朝廷官员皇亲国戚他都能先斩后奏。但姚相,我不觉得。一直都听说姚相是皇上的良师益友,两人儿时便在一起。姚相扶持皇上,皇上重信姚相,我想,即便姚相真的做出什么错事来,说不准皇上也想睁只眼闭只眼呢。一旦被挑明,可能会因此而激怒皇上。”

“你说的很对,所以宗华显得很为难。不过他还是有些胆子的,居然派人在相府四周盯梢。”秦栀点头,乔姬说的是对的。对于掌权者来说,手底下的人并非要十全十美,但只要对自己有用,他就可以当做看不见。

“这宗华公子,和我想的倒是不一样。”关于宗华这个人,乔姬觉得和自己所想太过相悖。

“他是个有经历的人,他之前想必也是潜伏在他国的间谍。他的坐姿,以及走路的姿态,还有他衣袖滑上去时露出来的满是伤疤的手臂,估计他之前为了任务险些丧命。”秦栀轻声的说着,但凡在天机甲中有些本领的人,大都经历非凡。那些事情可能给他们的心理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即便看着正常,但想必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这点乔姬倒是没想到,因为她也没观察到那么多。

夜深了,两人也休息了。睡在相邻的两个房间,燃着琉灯,保持房间的明亮,倒是让秦栀和乔姬都觉得舒服了许多。

不然总是觉得这宅子里阴森森,别说睡觉,即便是在这府里待着,也觉得浑身难受。

一夜过去,太阳出来,这宅子倒是恢复了些许阳气。

秦栀和乔姬起床洗漱,她去取早膳,秦栀则走到院子里舒展身体。

甲字卫都在,不过秦栀并不在意,只要不在朱城的王府,她能一直顺心顺意的做自己,不用遮遮掩掩。

乔姬取来了早膳,两个人回到房间,还没吃呢,甲字卫便脚步匆匆的过来,手上捧着一封很厚的密信,黄色的封皮,显然是宗华送来的。

“秦小姐,宗华公子的手下刚刚送来的,说是要尽快交给秦小姐阅览。”甲字卫把信给她,一边道。

接过,秦栀点点头,要他退下去休息。

放下筷子,秦栀打开信封,厚厚的一叠信纸。

乔姬看了一眼,也不由得皱眉,“这么多。”

“你先吃吧,我看看。”站起身,秦栀拿着这一叠信纸回到床边。

乔姬吃着,一边不时的看一眼秦栀,直至她吃完了,秦栀还没看完。

又过去了将近两刻钟,秦栀才缓缓抬头,微微晃动着脖子,她面上没什么表情。

“到底怎么样?”看着她,乔姬不由问道。

眨眨眼,秦栀起身回到桌边,“正巧有一个之前姚相每年都要见一次的人在帝都,我去看看。不过根据我初步的估算,我认为宗华可能是多虑了。”

用过了早饭,秦栀和乔姬便离开了宅子,两个甲字卫跟随,但都换上了寻常的衣服,且远远地跟着,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帝都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这个时辰街上人来人往,因为新年才过去半个月,这帝都似乎还保持着年味儿。

帝都的新年要更喧闹些,不是寻常小城可比的。

两个人如同散步似得,终于走到了宗华调查出来的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古月书斋。而那个人,是这书斋的老板。

书斋较之外面要清冷的多,走进去,扑面而来的便是书本的气味儿。

书法字画什么的随处可见,还有许多时下较为流行的小说,都是一些匿名的人所写,大多是风月之事,引人发笑。

秦栀随意的翻看了几本,然后一个年岁较大穿着布衣长衫的老者便走了过来,“不知姑娘需要什么?”来书斋买书的倒是也有女子,不过少之又少。

而且,也没有女子会买那些风月小说看。不过他瞧着她一直在翻看那些小说,莫不是对这些感兴趣?

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上,秦栀看向那老者,“我要找一些古书,不知先生可能帮忙寻来?”

闻言,老者一诧,随后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姑娘要找什么古书?”

“我要找《寻梦记》,和《安阳长鉴》。这两本书在敬帝时期还出现过,后来便不知踪迹。先生若是能帮忙寻到这两本古书,必有重谢。”秦栀轻声的说着,声音清恬而好听,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恶意。

听到这两本书的书名,老者的神情便有了些变化,几许难色,还有些歉意,“不瞒姑娘,这两本书,老朽曾见过。只不过,如今已有了主人,而这主人怕是也不会忍痛割爱。姑娘能知道这两本古书着实不易,想必也是爱书之人。但,老朽帮不了姑娘了。”

“是先生帮忙寻到的么?”她继续问。

老者想了想,随后点头,“老朽也是找了四年才找到,可恨的是不知它们价值的人完全将它们当做了废物,扔在角落里任凭灰尘积攒,以至于书页都被虫蚁啃咬。还是那位托老朽寻书的人尽全力的将它们复原。”说起这个,老者的语气诸多心痛。

看着他,秦栀弯起嘴角,“还真是可惜了。不过,知道它们安然无恙,我也便放心了。叨扰了,告辞。”话落,秦栀转身离开,乔姬最后看了那老先生一眼,也跟着走出了书斋。

走在街道上,乔姬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小栀,如何?”她在书斋里和那老者的对话,乔姬听不出任何的玄机来。都是关于古书的话题,和调查他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栀笑笑,“因为我所说的那两本书,都在姚相那儿。那时他曾借给我一些孤本古书,都是极为难得的。《寻梦记》和《安阳长鉴》是我之前没看到过的,而且的确消失许久,我当时看到了,也颇为意外,没想到他会有。今日宗华送来的那些人的情况都显示,这些人都常年与书本打交道,所以我当时就觉得,姚相私下见他们,为的是寻找一些孤本,并非因为其他的事。姚相是个爱书之人,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也很确信这一点。”

“这么说,宗华公子怀疑姚相是误会了他。那,官员调动和吴国细作据点增多又作何解释呢?这官员调动必和姚相有关系。”乔姬觉得,是否误会眼下也难说得清,兴许是障眼法。

“关于这一点,还得再调查。”秦栀想了想,随后道。

走在热闹的街上,很快的便到了晌午。

正好身上带了钱,秦栀便和乔姬进了一家酒楼,点了几道在别处吃不到的菜,一边顺着窗户瞧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真的很热闹啊,人来人往的,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真的很闲适。

饭菜上来,两个人悠闲的吃着,蓦地瞧见楼下的街上一行人骑马而过。街上的人见到这一行队伍,便自行的让开。

看见那一行人,秦栀便笑了,“乔姬,你看,是元烁。”

乔姬看过去,也不由得笑,“还真是。”

那一行队伍明显是禁军,身着铠甲,分外威严。

他们正在巡街,白天巡街其实没有什么压力,就是按照惯例的走走罢了。

从酒楼下经过,马儿匀速前行,马上的人看起来煞气横生,让人不敢靠近。

静静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秦栀收回视线,面上笑意犹在,“和营地时倒是有些差别,不过也挺适合他的。若是把他禁锢在一个角落,估计会疯。”

“你真的不打算去见见元二爷么?”根据乔姬所了解到的,秦栀很关心元烁,也生怕他出错。

“即便去见,也得是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再说。”许久没见亲人,元烁估计会很激动。

两人在酒楼用完了午饭,便再次回到了长街上,慢行,不时的走进临街的商铺里瞧瞧,倒是逛得不亦乐乎。

时近傍晚,两个人居然又在街角瞧见了一家书斋,这书斋很大,而且里面还有一些书生模样的人正在看书。

和乔姬对视了一眼,随后秦栀走进去。

这书斋真的很大,书法字画什么的也要比古月书斋的质量更高一些。

书架横列,上面摆满了书,书香气很浓,闻着这气味儿,秦栀也不由觉得十分开心。

“这才是属于我的地方,以前我就想,如果此生注定被困在某个地方的话,那么我希望那个地方要有这么多的书,那样生活也就不会无聊了。”秦栀走进书架间,一边说道。

有小伙计正在擦拭地面,做事十分认真。

绕过他,便瞧见了一条通往楼上的楼梯,秦栀顺着楼梯走上去,和乔姬两个人上了二楼。

二楼,入目的也是书架,不过不同的是,靠窗的地方摆了很多的桌椅,眼下有几人坐在那儿正在看书,而且还有茶点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