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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狐裘大氅拿出来,然后裹在了身上,又换上了羊皮毛绒的靴子,在这个地方就得穿这么暖才行。

各自都换了装备,然后在武慕秋的带领下开始往雪山上走,她不是一味的往山上走,而是在山上平行着走,好像要绕到这雪山的后面去。

但这雪山太大了,如果说要绕到雪山的另一面,估摸着几年都走不过去。

她走在最前,反倒元昶琋在最后,他披着白色的狐裘大氅,一直垂到了脚踝处,让他看起来好像和这雪山的雪都融为一体了似得。

他在看风景,似乎对于雪山之中的景象感到很是神奇,毕竟常年在帝都的人,是不会见到这种风景的。

感觉好像走了很远似得,连马儿都走的有些趔趄了,前方的雪也积得格外的厚,但是又很硬,即便人和马同时踩在上面也不曾有塌陷的痕迹。

太阳升起来了,照在这雪山上,雪刺的人眼睛发疼,似乎都睁不开了。

“快到了,看见了么,上面有一片凸出的雪峰,那旁边的避风处就有早些年开凿出来的安身之处,你们到时等在那里就可以。那里面什么都有,生活一段时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武慕秋眯着眼睛指着上头,一处凸出的雪峰尤为夺目,因为很像大象的象牙,看起来很惊险又很好看。

眼见第一站目的地到了,护卫倒是都挺高兴的,因为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绝对是新鲜的体验。

后面,元昶琋也看过去,漆黑的眸子倒映着雪山上的一切,那里面似乎有阳春白雪,分外好看。

朝着目的地进发,这一段路人走着有些艰难,马儿也有些打滑。不过,这些马是在玉龙城以外的驿站更换的,它们熟悉寒冷的环境,所以即便在这个地方情绪也一直很稳定。

终于到了第一站目的地,那凸起的雪峰就矗立在旁边,很高很高,看起来像个怪兽似得。

而就在它左侧的避风之地,多年堆积起来的积雪之中,有一个一人高宽约两三米的洞口出现。这是从积雪之中挖出来的,而且明显有很多年了。一些积雪堆在雪洞门口,但并不阻挡通行。

“就是这里,可以进去了,人和马都可以待在里面。”牵着马,武慕秋还是当先往里走,后面的人陆续的跟进。

往里走,光线并不充足,不过,很明显温度却不如外面那么低,尽管脚下和周边都是雪。

武慕秋倒是没什么惧怕的,一直匀速的往里走。不过,又走进了一段路之后,忽然前头有一阵响声,然后就往这外面冲了过来。

都听到了动静,武慕秋亦然,她直接偏开避让,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贴着地面咻的跑了出去,是一只长得没多大的雪狐。

后面的人显然有些被惊吓到了,进了雪山之后一直没有瞧见什么动物,这还是第一次。

“这里没人住,就有动物跑到这里来躲着,甚至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都是正常的,不用害怕。”武慕秋安慰了一句,带着笑意。

后面的人没吱声,显然也是觉得被一只雪狐吓到很无理。

又走了一段路,武慕秋停下了脚步,走到了一侧雪墙边缘,她从衣服里拿出火折子,吹燃,之后点亮了挂在雪墙上的火把。

可能是因为被冻的太久了,火把不是很愿意点燃,不过这并不让人焦急,因为这一点点火光就照亮了这一片地方,下面还有油灯,打造了一排,一直延伸到深处。对面的雪墙上亦然,似乎谁也没想到这个雪洞深处会是这样的。

“不是带着灯油来的么,可以点燃了。前面就是安置马儿的地方,那里还有埋在地下的草料,马儿是可以吃的。”武慕秋牵着马往前走,一边说道,要他们自己动手。

护卫也卸下了马背上的灯油,倒入了灯盏里,然后用那燃烧的不太好的火把点亮了油灯,这一片地方就亮了起来。

跟着往前走,一个特意挖出凹陷大肚子的地方,这里钉了很多的栓马桩,马儿是拴在这里的。还有食槽,虽说里面结了冰,但都是能用的。

武慕秋把马儿拴在这里,然后回头看,却发现跟进来的都是护卫,元昶琋根本就不在。

“他人呢?”往后退,她找了一番,依旧没见到元昶琋的影子。

“少爷在洞口。”护卫回答,跟久了他都知道,这种漆黑又不确定是否干净的地方,他一般时候是不会愿意进来的。

除非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才会放弃这些毛病,但想必心里是极为抵触的。

无言,武慕秋哼了一声,随后转身往里头走,“这里面是人住的地方,各种生活用具都很齐全。你们烧柴用雪煮水,不止能保证自己生活没问题,还能给马儿煮草料。”往里头走,是个大拐弯。这里面也是挖空的,面积很大,雪墙上都钉了灯盏,最里侧靠雪墙边缘的还有数个冰床。

护卫跟着进来,对这里的环境也感到很是稀奇,出去做任务时各种环境都经历过,唯独这样的地方从未见过。

生活用具果然都有,封在几个箱子里。护卫打开略微的看了一下,都能用,就是有些脏罢了,但问题不大。

“余下便需要你们自力更生了,往年我来这里,跟随我的人都会在这里等候。你们也不用着急,我上去办事也用不了几天,五至七天便会回来的。”最后交代了一番,武慕秋见他们都各自新奇的模样,忍不住笑。一路来各个都绷着脸一副冷血杀手的样子,这会儿倒是各个满脸好奇如孩童。

如果他们的主子也能这么好伺候就好了,这厮居然都没进来,看来对这个地方并不感兴趣。

活该,又不是她邀请他来的,是他奉了父母之命不来不可。

离开这里,返回到拴马的地方,将一些食物卸下来,然后装好,背在身上,她便径直的朝着雪洞外走了出去。

往年都是她独自一人,带着食物,倒是也习惯了。不过这回带着的是两个人的食物,却有些许沉重。

走出来,果然瞧见了元昶琋的身影,他就站在旁边那凸出的雪峰下,正在仰头研究它。

上下扫了一眼他,背影修长,看着像个成年人,但眼下的姿势又像个好奇的小孩儿。

翻了个白眼儿,她背着袋子走过去,穿的太厚了,背着的东西总是往下掉,最后索性就拎在手里。

“喂,别看了,咱们该走了。你要是饿了,这里有吃的,不过我觉得你最好别吃,都冻住了。所以,忍着饥饿,实在不行就吃一口雪。到了龙岭,再做饭菜,吃热乎的。”她觉得有点饿,不过能忍。每次来她在路上都不会吃东西,都是冷的,咬一口牙都崩掉了。

闻言,那个人也回过头来,大概是因为太冷了,所以他的耳朵都是红的,像被烤的兔子似得。

“走吧。”元昶琋看了她一眼,表情依旧,好像根本没瞧见她手上拎着一个沉重的袋子。

无言,武慕秋直接走到他面前,将他的手从大氅里扯出来,然后将袋子放到他手上。

“太重了,我拿不动,这个由你来背着。走吧,我带路。有一段路可能会很危险,所以我负责你、、、的安全,你负责拿东西。”学他那奇妙的断句方式,然后她便转身就走,充分的体现了带路人的风范。

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提着的袋子,元昶琋几不可微的摇头,然后跟了上去。

“你就不能分担一些么?这么多东西,我也觉得很重。”跟在她后面走,看着她裹在狐裘大氅里也依旧很纤细的身影,一边笑道。

“你少胡说八道,你把我拎起来都轻而易举,会拿不动这点东西?赶紧走,不然小心我翻脸。在这个地方杀一个人,永远也找不到尸体。”语气恶狠狠地,尽情将心里的不快喷发了出来。这几天这人便无尽生疏,好像害怕她再占便宜似得。这会儿居然连拿沉重的东西都不想自己拿,还要分给她。

环顾了一下四周,还真是个杀人毁尸的好地方,几十里不见人烟。

“细数你最近对我所犯下的罪行,咬我,试图攻击我,最后又轻薄我。每一条数起来,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这会儿又威胁我,要将我抛尸于此,我现在就应该将你捆起来。你若不知悔改,就将你就地解决。”元昶琋慢悠悠的说着,声音好听归好听,但又充满了威胁。

武慕秋哼了一声,“好啊,将我就地解决了吧。这个地方,我熟悉的很。若是我将你丢在这里,你根本就回不去。不信的话,咱们就试试。”她转过身来,用一种杀机重重的眼神儿看着他。她脚边便是向下的陡坡,而且也不知有多深,因为白雪太刺眼了。

但,在这个地方到处坚硬,常年积累的雪都有杀人的能力,更别说如果掉下去会如何。

元昶琋却笑容依旧,走到她面前,他放下手里的袋子,然后缓缓地抓住武慕秋的手。

这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又对她动手,武慕秋皱起眉头,并不是很乐意。

然而,元昶琋却不管她是否乐意,握住了她的手,另一手忽然抖出一条绳子来。

快速的捆绑在她的手腕儿上,然后另一头又捆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样两个人就缠在一起了。

对于这种操作,武慕秋睁大了眼睛,眼见着自己的手和他捆在了一起,她高举起手来,“这是什么意思?”

“预防你会对我下手,所以,我们还是捆绑在一起较为安全。”提起地上的袋子,他抓住她仍旧举起的手,确保她不会对自己使坏。

武慕秋则不眨眼的盯着他,他的手很热,反倒衬托自己的手很凉,使得她也不由得反握住他的手。但下一刻又觉得不妥,就又松开了。

元昶琋眉目含笑,看着她红起来的脸,他终是笑出声。

“这几日也不理会我,与你说话也有一句没一句的,你是在忏悔自己之前所做之事,还是在害羞?”示意她往前走,他一边说道。

“明明是你不理我好不好?一副不相干人等都离我远点儿的样子。你这会儿倒是真会反咬,恶人先告状。”神经病,明明是他不正常好不好。

“这么说,你是因为我不理你所以才不理我的?”元昶琋接着问。

“你不理我我还要上赶着么?我又不是没脸皮。”简直废话嘛。

“那我现在理你,你可否理我?”抓紧她的手往后拽了一下,致使在前走的武慕秋身体晃了晃。

没回头,她一直盯着前头,莫名其妙的抿嘴,之后才发觉自己居然因为他一句话忽然就高兴了。

赶紧拉平了嘴角,不由得鄙视自己,简直是被美色糊了心,不能信他的鬼话。

“不理我么?好吧,你不理我,那我也理你,反正又不吃亏。”又扯了她一下,这回施力较大,直接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前,直接撞在了他身上。

武慕秋哼了一声,甩了一下他的手,却没甩开。

“随你,你脸皮厚,我也没办法。反正姐姐现在没心情理你,别和我说话。”哼了一声,她翻着眼睛朝别处看,用力的将自己的嘴角拉平,不许笑。

元昶琋轻笑,都能听得出她上扬的语调藏着隐隐的得意,这个家伙,在他面前一如既往的通透,藏不住心事。

缘于恩怨 冰中(二更)

扯着手,武慕秋在前,元昶琋在后,两个人一路朝着雪山的深处走。

所走的路线没有路的痕迹,途经的两侧皆是高低不一的雪峰,有时走过,上头会有断裂的冰柱落下来,如同利刃一般。

不过两个人躲的很快,这若是砸到了头上,不死也得流满地血。

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这雪山之中依旧是白茫茫,如果白日很长的话,在雪山之中,很可能会被刺的眼盲。

对于武慕秋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因为她来过无数次。即便是这耀眼的白茫茫,于她来说也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

不过元昶琋是第一次来,他隐隐的有些不适。在走到阳光被遮住的雪峰下时,他眼前会有一瞬间的发黑。

“还有多远?不知是否能休息一下?”扯着武慕秋的手晃动了一下,元昶琋忽然问道。

“按照这个速度,太阳落山之后就能抵达我藏工具的地方。怎么了?你是饿了还是累了?”终于回头看向他,这一路来他一直拉着她的手,手心都出汗了,她也没回头瞧他。

“是眼睛有些不舒服,还好。”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那你把眼睛闭上吧,接下来这段路我带你走。雪太亮眼了,你不适应,可能会雪盲的。”让他闭眼,这个问题较为严重。这里的雪对她没什么影响,但他就不行了。

看着她,元昶琋想了想,随后就闭上了眼睛,“接下来你还真得对我负责了,不止的负责我的安全,还得负责我的眼睛。”

瞧他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武慕秋不由得轻嗤了一声,用力抓紧了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这次速度减慢,担心走的太快他会绊倒。

元昶琋还真是将一切都交给了她,跟着她走,一步一步,虽脚下有雪有时雪坚硬的和冰一样,但一直都走的很稳。

“我能不能睁开眼睛?感觉风越来越大了。”闭着眼睛,他能感觉到左侧好像没有雪峰做阻挡了,因为有风从那边吹过来,凉飕飕的,还有雪屑往脸上吹。

“不行。你再坚持坚持,待得太阳落山,你再睁开眼睛。如果真雪盲了,到时你就什么都看不到了。”阻止,武慕秋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明确希望他听话。

元昶琋深吸口气,随后点点头,很听话的样子。

看他答应,她才放心,继续牵着他往前走,脚下的路很险峻。

因为坡度太陡,脚下的路也是一条,如果往左侧多迈出一步的话,就会从这个雪坡上滚下去。

呼吸之间白雾飘飘,有些阻挡视线,所以武慕秋尽量的调整呼吸。紧紧地抓着元昶琋的手,担心他会掉下去。

她对自己并不担心,这路走了太多次,她是闭着眼睛也能过去的。

终于,太阳逐渐的落山了,雪山之中的温度也降低了许多。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还差最后一段路,咱们俩得一块上去。”停下脚步,武慕秋深吸口气,冷风吹得她脸好像都没什么知觉了。

这段时间一直闭着眼睛的人听话的睁开了眼睛,这个光线让他感觉很是舒服,眼睛不再觉得刺痛了。

看向身前的人,她也正在看着他,两只耳朵通红的。

视线越过她向后看,前头有一段陡直的高坡,一人多高,而且很狭窄,需要人跳上去。而且,如果掌握不好的话,很可能会掉下去。

“来吧,我们上去,工具就藏在那上面。”武慕秋告知,随后抬起两个人捆绑在一起的双手,解开了绳子。

“到底是什么工具?”她一直说工具,元昶琋也不知是什么。难不成是登冰山用的东西?想要爬到这冰山的上头,可并不容易。

最后看了他一眼,武慕秋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身,一手抓住坚硬的积雪一角,脚下踮起,瞬时跳了起来。

她身体很轻,不过穿着的狐裘披风太重了,使得她人到了上头之后没能轻盈的落地,而是直接趴在了上头。

元昶琋在下面看的想笑,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独自表演时形态这么丑。

趴在那儿,她稳定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才起身让开。

靠在了偏后的地方,她歪头往下看,“将袋子先扔上来。”

元昶琋听话,将袋子扔了上去,划着一道线,她轻松的抓在了手里。

“你上来吧。”招了招手,她已经让出了一片能够让他容身的地方。

元昶琋一手拎着狐裘披风,随后一跃而起,挺拔的身影跃了上去。

武慕秋在他上来的同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稳住他的身体。而元昶琋也发现了这上面的不寻常之处,脚下特别滑,都是冰。

也抓住了她的手臂,两方控制,终于稳住了他的身体。

这上面风很大,和下面完全不同,而且,暗下来的雪山之中,远处隐隐的有嘶嚎的声音传来,一声盖过一声。

听了一会儿,元昶琋才深吸口气,随后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风。这是风口,龙岭更是。这个季节的话,白天尚好,风不会很大。但是,到了晚上就和白天完全不一样了,风特别的大,能把人都吹走的那种。所以,我们得赶在风过来之前赶紧下去,不然的话即便咱俩捆在石头上也不管用。”一字一句的说,她一边放开元昶琋的衣服,然后转身,在她身后的冰上开始抠着什么。

听着风嘶吼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似得,特别像什么猛兽的嘶嚎,在这种天色里极为的吓人。

元昶琋也没想到夜里的雪山会是这样的,还真是和他平时了解的不一样。

终于,武慕秋从身后的冰上抠出了一大块冰坨子,搬开冰坨子,里头藏有东西。她一下一下的给拽出来,是一个用动物的皮毛和坚硬的铁丝制成的雪橇。可折叠,拿着又极为的方便轻巧。

将那雪橇铺开整理了一下,虽说是一人用,但载着两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雪橇没有破损,武慕秋也再次将那块大冰坨子塞回去,把装着食物的袋子系在最前端,然后她抬腿跨过去坐在了上头。

将后面留出了一段空隙,她抬头看向一直站在那儿盯着她看的元昶琋,“坐上来,姐姐带你飞下去。”

没想到是要下去,这倒是出乎元昶琋的意料。

他深吸口气,然后迈了一步跨过去,随后便坐下了。

坐下之后才知这雪橇做的有多精细,屁股下面是动物的皮毛,再下面则是铁丝,全部是竖向的铁丝,这若是在冰面上,会特别的滑。

“你抱紧我哦,你若是不抓紧了,下去之后很可能会丢了的。坡度很陡,你若掉下去,我肯定抓不住你。当然了,为了自保,我也不可能去救你。”武慕秋最后交代了一句,然后便开始挪动双腿,准备下去了。

元昶琋也在同时抱紧了她的身体,她穿的厚,但所幸他手臂长,直接将她圈住了。

“抬起腿,走了。”喊了一声,她两腿向前一蹬,雪橇瞬时离开了原地,直接朝着下面俯冲了下去。

速度极快,那种冷风扑面让人张不开嘴睁不开眼的快,元昶琋原本还想瞧瞧她如何掌控方向,但根本睁不开眼睛。

歪头直接靠在了她的背上,他决定不看了,反正只要抓紧她便是了。

这雪橇在陡峭的雪面冰面上急速的滑下去,冷风从耳边掠过,和刚刚在上头听到的飓风嘶嚎没什么区别。

天色已经很暗了,武慕秋始终紧紧地拽着雪橇的绳子掌控方向,蓦一时雪屑打在脸上,如同暗器似得,特别疼。

如果这时光线好的话,就会瞧见一道影子刷的经过,连眨眼都来不及,便迅速的消失在了眼前。

元昶琋在心中默默地数数,他想知道到底得到哪里才是终点,还是说得一直到这雪峰的最低处。

蓦地,武慕秋的身体开始向后仰,元昶琋也连带着向后,他搂紧了她,慢一拍的察觉她是想放慢速度。

随后,他开始配合她,身体大幅度的向后仰,雪橇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

而也就在这时,武慕秋忽然探出一只手,抓住了某个旁边一闪而过的东西。她臂力并不算特别的强悍,不过她手抓住之后,又从下侧伸展出一个绳套,瞬时将他们连人带雪橇的都套在了里面。

从上面带下来的雪屑冰碴一溜的滑到了下面去,眨眼间不见了影子,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武慕秋和元昶琋还有雪橇则被套在了绳套里,那绳套自动的往回抽,他们一并的被带了上去。

最后,绳套抽回了一个空隙处,武慕秋探出双手抓住边缘,虽是冰,但很坚硬,足以见得这些冰形成了多少年。

她很痛快的上去了,随后返身将探出手的元昶琋也拽了上来。人上来了,就是雪橇了,还有雪橇上的袋子。

元昶琋上来,坐在冰上,他一边往这空隙的深处看,这是一条很狭窄的冰山中的小路,也看不出是自然形成还是人工开凿。

跪坐在那儿,武慕秋将绳套又重新的摆放好,这才起身。

“走吧,你拿着东西,我带路。”甩了一下狐裘,这里的温度并没有那么低,但是能听得到外面呼号的风声。

元昶琋深吸口气,拿起袋子,他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感觉耳朵要冻掉了。

“这条路算是捷径,能够躲得过夜晚的飓风。但是,回去该走哪条路?”跟在她身后走,元昶琋发出了疑问。

“自然是有路,只不过难走了一些。其实路难走不算什么,危险的就是夜晚的风了。”在前走,武慕秋轻车熟路,黑乎乎的,她却根本不做任何的停顿。

元昶琋微微点头,“希望你能负责任,不要将我丢弃在这里。若是被风吹走了,兴许我就真回不来了。”

武慕秋不由轻笑,“既然知道,那就老实些。来吧,已经到终点了。”她一矮身,钻出了这条狭窄的路。

元昶琋也跟着钻出去,虽是看不见,但前方明显开朗的感觉。

“你别动,我去燃灯。”交代了他一句,武慕秋便离开了原地。

元昶琋也听话的站在原地不动,没过一会儿,前面便亮起了火折子微弱的光,之后这片空间也彻底亮了。

这是一片在冰中挖出来的地方,圆顶的,有桌椅,还有一张床。旁边,还有一条路,隔着半透明的冰,能看得到里面那一小片空间是厨房。

锅碗瓢盆,还有干柴,十分齐全。

倒是没想到这里是这样的,元昶琋放下手里的袋子,然后整理了一下狐裘披风,打算彻底转一下这里。

走到床边,床头有用动物皮毛严密封起来的包裹,看样子应该是被褥。

而就在这时,武慕秋则脱下了狐裘披风进了厨房,两个人都要饿死了,所以第一时间便是准备饭菜。

离开床边,元昶琋抬头便瞧见了这冰屋最深处有另外一条很狭窄的通道,灯火都照不进深处。

他脚下一转往那边走了过去,顺便将狭窄通道入口的油灯点燃,这一片地方也亮了起来。

转眼往里看,这通道其实不长,而且尽头处摆着供桌,这是祭祀的地方,按上面还摆着灵位呢。

眸子一转,之后便吓了他一跳,只见半透明的冰墙后头,若隐若现的有两个人躺在里面,齐头并肩,而且都穿着一身红。

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他稍稍向前挪了一步,更仔细的往里面看,冰墙挺厚的,再加上光线原因,看的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但是,红衣却格外的明显,那两个人的黑发和红衣颜色分明。他们是躺在一张冰床上的,一动不动,好像被封在了里面似得。

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他随后撤回来,然后绕到了厨房。

武慕秋已经生了火,灶台通烟的的铁桶是直接插进冰里的,烟顺着那里就走了。虽说这是从冰里面挖出来的空间,但设计的很精妙。

“那被封在冰墙后面的,就是你的亲生父母。”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个准备饭的人,问道。

武慕秋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没错,就是他们。”

“他们为什么穿着红衣?”这人若是去世了,穿红衣貌似不符合风俗。

“因为我父母最喜欢红色的衣服啊,而且也很合适。你不会害怕了吧?”她还想他会问什么问题呢,谁想到问的居然是衣服的颜色。

“倒不会害怕,只是没见过这样的下葬方式。”而且,知道有两个已过世的人就在冰墙里头,这让人觉得很不适。

“被冰冻住很好啊,永远不会腐烂,容颜不改。天亮了之后你就能看清楚了,让你瞧瞧我的亲生父亲有多好看,他当年红遍北方,可绝不是虚夸。”武慕秋说着,一边将袋子里的食物拿出来,都是能够保存很久的可以随时食用的糕点。只不过现在都被冻住了,需要重新将他们热一下。

直接放进了锅里,上面有帘子,盖上锅盖,她站起身拍拍手,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我若死了,情愿一把火烧掉。”元昶琋并不认同她的这种说法。

“为什么?”看着他,不知他怎么会有这种说法。

“人死了,内脏皮肉是会腐烂的。会变成虫子,然后爬来爬去,多恶心。还是一把火烧了干净,免得生虫子。”元昶琋很认真的说这个事儿,武慕秋也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很认真的听。

听他说完,她不由得抖了抖肩膀,“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