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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昶琋笑的开心,“我等着。”

最后送给他一个白眼儿,武慕秋拿着那些盒子起身回了那个通道,将东西都送了回去。

元昶琋也收起了手里的铁盒,随后转头看向阳光照射进来的冰墙,这里应该是能打开的。冰墙上有痕迹,看起来是很大的一块冰能够抠下来,那就是个门。

“这里如何打开?看外面阳光明媚,应当通通风才是。”看武慕秋回来,元昶琋便问道。

“看你是不饿,还惦记玩这个呢。过来,我教你。”无奈,武慕秋却也没反对,直接走过去,元昶琋也跟着走了过去。

地上放置着几样工具,纯铁的那种,而且很大很锋利。

其中,有两个把手一样的东西,各有两个尖端,很锋利。

武慕秋将那两个把手拿起来,然后走到冰墙前,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将那把手按在冰墙上,开始往里头插。

冰很坚硬,想要将这把手插进去并不容易,即便锋利,也很难。

“别看着我了,过来,你把这个插进去,我弄另外一个。”看了元昶琋一眼,要他过来接手。

本还在看热闹,被召唤,元昶琋便走到她旁边接手。

“插进去就行了?”他问,一边抬头看冰墙上的缝隙。

“嗯,把它插进去,这冰墙才好搬出来。”她挪到另一侧,找准了位置开始弄另外一个把手。

“你要将这冰墙搬出来?”这工程很大,而且也不容易做。

“哼,少见多怪,这是我父亲当年开的门,只有在这里面的一层封住了,外面在周边涂抹了东西,始终会有缝隙,不会封死的。”她一边歪头看着他,一边将手里的把手用力的插进冰墙里,冰太坚硬了,很费力。

“原来如此。”元昶琋一副受教的样子,然而手上却已经成功了,那把手被他插进了冰墙里。

他走过来,笑看着她,“需要帮忙么?”

“交给你了,本来就是你想看,我才会做这些。这几年来这里,我都不打开这道门,太费劲了。”让给他,然后她弯身从地上又拿起一把匕首来,很长,很纤薄,看起来很锋利。

拿着那把匕首,她走到元昶琋另一侧,循着冰墙上的缝隙,将那把匕首缓缓地插了进去。

缝隙有的部分是贴合的,但有的地方却是通透的,而外面的空气也明显是顺着这些小小的空隙钻进来的。

匕首全部的插进去,然后一点一点的扭动着,顺着它原有的路线游走,那把匕首顺着缝隙一直走到了上面,武慕秋都得翘着脚才能抓住它。

元昶琋将那个把手也插进了冰墙里,之后便是看着她,瞧着她熟练但是又几分费力的一直抓着匕首挪到对面那个把手的后侧,然后缓缓的抬头看向这冰墙,这一块似乎真的脱离了整块冰墙似得,都能感觉到外面的风很凶猛的吹进来了。

一直拿着匕首滑到了地面,武慕秋才把匕首拔出来,扔到一边,随后抓住之前安上的把手,看向元昶琋,“来,一起用力,把它拽进来。”

闻言,元昶琋也抓住了眼前的把手,两个人合力,这一大块冰果然被拽出来了。

这种操作前所未见,元昶琋也显得很是有兴趣,漆黑的眸子好像都在闪光似得,“当初你父亲挖出这个门想必是相当不易吧。”

“那是自然。”武慕秋过于用力声调都变了,而这一大块冰被他们俩拽出了很长一截了。

一点点的向后挪,这一大块冰也逐渐的进入了这冰屋之中,而外面的风也开始吹进来,虽是寒冷却很新鲜。

终于,将近两米长的大冰块被拽了进来,它正好与这个冰屋的长度差不多,出入口那里仅仅只有一个容人的宽度,能让人走出去。

两个人放手,然后分别从两侧朝着那道门走,在门口汇聚一处,同时看向外面,雪峰林立,高矮不一,各个如同倒插在这雪山上的刀子一般,壮观又危险。

元昶琋抬头看了一眼这道门,随后就笑了,“你父亲的心思还真是巧妙,这门也是心形的,无处不再表达他的爱意。”能完整的挖出一道门已经不易了,居然还是心形的。

“可能是觉得心里想什么就一定要表达出来吧,毕竟每一天都在倒数着计时,不表达就没机会了。”武慕秋先一步走进这通道,上下左右都是冰,很滑,所以走在上头得小心翼翼才是。

元昶琋也跟着走进来,距离尽头越近,风也越大,这里还是很高的,所以风很烈。但比昨晚要好得多,最起码没有鬼哭狼嚎的声音。

终于走到了尽头,两个人在距离出口边缘几十公分便停了下来,微微探头就能瞧得见下方很深,白茫茫的,不知底在何处。

“之前这里有一条延伸出去的冰柱,是我父亲用水浇筑出来的。后来在他进冰室之前,就将那条冰柱砍断了,不然的话我可以带你下去溜溜。”倚靠着一侧,武慕秋边说,便转着眼睛看向他。

元昶琋微微颌首,望着外面的雪峰和天空,阳光耀目,好像距离这里很近。只要跳出去,就能触及到它们。

缓缓地弯起嘴角,武慕秋的脸上浮起一丝坏笑来,她快速的伸手在元昶琋的后腰上推了一把,而他也因为无防备直接朝前头栽了下去。

她原本就是恶作剧,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被轻易的推倒,略一惊讶,她迅速的又抓住了他身上的狐裘大氅,将原本已经滑到边缘的人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臣服于惯性,两个人都脚底发滑随后倒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墩儿。

元昶琋微微闭着眼睛,缓缓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起来是真的吓了一跳。

而那个恶作剧的人比被整的人还要惊吓,她扯了一下厚重的披风,然后歪头看向身边的那个人,瞧他脸色发白,“你没事儿吧?”

元昶琋不语,只是垂着眼睛,好像还在惊吓之中。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吓唬你一下。谁承想你这会儿这么容易被推倒,吓死我了。”一副责怪他的样子,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心砰砰跳。

元昶琋缓缓地转头看向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就像是生气了。

“你若是真把我推下去,会不会也跟着我下去?”他问道。

没想到他问这种问题,武慕秋想了想,然后点头,“会。”她真会跟着跳下去的。

听她这回答,元昶琋的眼睛里缓缓染上笑意,“原本我打算生气的,哄不好的那种生气。但你的回答我很满意,就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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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还是不断的吹进来,带着新鲜的冰雪的气味儿,算不上有多好闻,但在别处是肯定闻不到的。

看着元昶琋带笑的眼睛,温润而迷人,他说的话似乎都是真的,没有任何的虚假在里头。

“既然不生气,那有机会咱们就再玩儿一次。”他说他不生气,用那种听起来很纵容的语气,在她听来就是鼓励她可以再来一次。

“那我必然会将你也带下去。没命尚且还幸运,若是存活,你就等着下辈子在牢房里度过吧。”将她关在牢房里,也免得她再捣乱。在这种地方也能玩笑,刚刚还真是吓了他一跳。

“我就吓唬你一下,用得着又提起牢房的事儿么?看来,我应该在此将你杀了灭口,免得出去之后你将我关进牢房里。”脸色一变,凶狠占据上风,她直起上半身,两手互相揉搓,指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这是准备动手了。

瞧她无比凶狠要杀人的样子,元昶琋扬起眉尾,在她要扑过来的时候,他也直接迎了过去,扣住她的肩膀两侧,直接将她按倒在冰上。她的杀人灭口计划在第一步流产,且流产的很丢人。

冰面不止凉而且很硬,被压倒,她的后脑勺就撞到了冰面上,疼的她闭眼皱眉。

元昶琋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将她按在那儿,瞧她吃痛的样子,他随即就松了力道。

漆黑的眸子带着笑,使得他看起来很纯善但又透着一股男人才会有的蛊惑气息,让人无法避开。

睁开眼睛,瞧见的就是他的脸以及那勾人的笑,疼痛都消失了,他的脸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儿时你见我不顺眼,心生嫉妒时,还懂得用一些计策来害我。反倒长大了,脑子却变笨了。你可怎么办呀,要一辈子都这么笨拙么?”好像很无奈,元昶琋叹了口气,瞧她眼睛都直了的样子,笑意更甚。

他这话摆明了就是歧视,小时候的事情她不记得了,都是随他怎么说。以前能听得出他说起儿时的事情时他心情不太好,这会儿就直接说她儿时有心机,长大无脑子。

但,偏偏的,她被他控制住之后又没有能反抗的力气。看他笑的得意,她忽然恶向胆边生,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拉向自己的同时,她抬起头来,歪头亲在他的唇上。

这个攻击纯属临时起意,元昶琋的眉毛呈受惊和意外的角度挑了一下,两秒过后,他便一手滑到武慕秋的后颈,用力的将她扣向自己,同时薄唇微动,含住了她的嘴唇。

冷风还在顺着出入口往里灌,对面无数的雪峰被阳光照耀的十分刺目,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是极其秘密的存在。而处在这里的两个人,也做着同样秘密的事情,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揽着她翻转过身体,元昶琋躺在了冰面上,而之前被他按倒的那个人则趴到了他的身上。

他还在扣着她,而她已经逐渐清醒了,心脏在超高速猛烈的跳动,身体也麻痹,好像身体的所有系统都失调了。不过,她却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舌头在自己的嘴里,缠绕着她的舌头,似乎很急切,但又很温柔。

最后,也不知是谁先慢下了动作,反正武慕秋在自己仅存的那一点理智的控制下,她离开了元昶琋的嘴唇,低头拱到了他的颈侧,将自己埋藏了起来。

她像狗一样,拱了又拱的要藏起来,元昶琋原本脸也有些红,眼下却不由笑了起来。

手滑到她的后脑上轻轻地抚摸,一边偏开头给她让出更大的躲藏的地方,“不要藏了,就算把自己藏到冰里去,也是你主动,这是事实。”

一只手爬上来,手指头像长了眼睛一样,径直的爬到了元昶琋的嘴上,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

她已经后悔了,被美色所迷她承认。但,谁也没规定不能做完就怂,虽说怂的同时还有点占便宜之后的得意。

抓住她的手,元昶琋笑不可抑,她这种不认账的行为与小人无异,“你捂住我的嘴也无法忽视事实,别挣扎了,快认罪吧,我兴许可以考虑放你一马。”放开她的手,他的手撑到身后,一个用力,便抱着她坐了起来。

武慕秋依旧紧紧地将自己的脸埋在他颈侧,拒绝露面。元昶琋坐起身后便向后仰头,她也立即跟过去。

元昶琋笑的无奈,任她躲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叹道:“看来昨晚你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兽性,因为你父母还在看着。没想到脱离了你父母的‘凝视’,你就露出真面目来了。”

武慕秋还是不回答,只是默默地尽力低着头,从他颈侧滑下来,然后如同一条大虫子似得,悄悄地从他身上下来,打算顺着他旁边溜走。

她人到了他身侧,他就一把抓住了她的狐裘披风,硬生生的将她拽着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坐在了冰面上。

垂着头,她不打算看他,亦不打算说话,反正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瞧她露出来的侧脸红彤彤,元昶琋也不再逗她了,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希望你能负责,程小花。”

低垂着脑袋如同做了这世上最缺德的事儿,武慕秋缓缓的把脑袋朝着他的方向转,然后直接用脑袋在他胸前顶了一下,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元昶琋揽住她的头轻拍,如同拍宠物一般,“别害羞了,原本被强迫的我都没有害羞,抬起头来看着我。”

小小的哼了一声,武慕秋没抬头,也没说话,一把推开他,然后快速的起身离开了这个通道。

元昶琋被推得身体晃动,扭头看向那个跑掉的人,眨眼间这里只剩下自己了。

舌尖顺着唇角出来,轻轻地在下嘴唇划了一圈,然后就笑了。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上次蜻蜓点水,这次实实在在,也不枉他继承大魏双俊的名号。

转过脸来,他再次看向外面那无尽的雪峰,每一座都十分的陡峭锋利。这十几年来,他父母都派人在这山中寻找,但一直都没找到。谁又能想得到,原来程小云夫妇一直都藏在这里。

这个地方真的很难寻找,这里处于一座雪峰的中间,就算眼下这里被挖出了一道门,在下面或是上面也根本就看不到。

真是绝妙啊,找不到也不奇怪了。

十多年一直都住在这里是什么感觉?不知程小云是否会想念外面的风景,但他对自己夫人的爱也的确让人叹为观止,世上少见。

就是不知程夫人的来历到底是什么?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她来自吴国,是吴国南部的夷人,不知具体属于哪个部族。

但吴国南部的人又很毒,能被西棠的人毒害到,这也是让人猜不透。

元昶琋独自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随后才起身,缓步的走了回去。

顺着那坨巨大的冰门的缝隙挤出去,贴着边缘一直走到尽头,然后动手,要将这一大坨冰推回去。

风景看够了,空气也置换的差不多了,自然得关上,不然的话他们俩得被冻死。

将那块大冰坨子塞进了出入的通道里,正正好好契合,而且随着经过抽拉,好像更容易推进去了。

边缘处则透风,都能听得到细细的冷风从外面吹进来。

元昶琋看了一下,觉得任由这样吹风也是不行,不保温,这冰屋会越来越冷的。

“程小花,这些缝隙怎么处理?有风吹进来。”他问,那个人则是在厨房里,自从他进来她就在厨房里。

没得到回答,下一刻,那个一直躲藏的人倒是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昨晚他们泡脚用的木盆,里面是水。

她没什么表情,小脸儿也是绷起来的,径直的走过来,然后把木盆塞到他手里,“你是不是傻?浇水冻住外面这一层,不就封上了么。”多简单的事儿,还要问她。

恍然,元昶琋笑着摇头,接过木盆,“你父母还在看着呢,我就不与你争吵了。”

翻了个白眼儿,武慕秋的脸又泛出了可疑的红色,“正因为我父母在看着,所以你小心些。没准儿,我今晚真兽性大发,然后你就失身了。”

元昶琋微微歪头,那笑意好像在鼓励她似得。武慕秋看不下去,转身又走回厨房,继续去热食物。

一大早没吃东西不说吧,还和他搞出那一档子事儿,想想她就觉得应该把自己封在厨房里,免得出去面对元昶琋。

他倒是很恣意,口口声声说她主动要她负责什么的,鬼知道真假。

元昶琋在外封锁那些缝隙,阻止外面的风进来。水是热的,刚浇上去时冰有些融化,但很快就冻上了。

这是很聪明的法子,即便这心形的门变了,也可以用水结冰再后期修理。

反正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闲来无事做这些东西也挺有意思的。

如果让他住在这里不出去的话,他也会研究这些冰来度过漫长的时间,或许用这些冰雕刻一些东西也是不错的选择,肯定要比雕木头轻松的多。

他慢条斯理的做完,退后看了几眼,觉得很满意。封死了大部分,但又留下上面的部分作为通风,如此瞧着,自己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转身,他拎着木盆走向厨房,而厨房里,热的糕点已经通透了。

取出来放在碗里,之后又舀出了锅里的水,放上新的冰块煮水。武慕秋口渴的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燥热。

“可以吃了,想喝水的话得等一会儿。我那时看你喜欢喝清茶,这里也有茶叶,你放心,是经过发酵贮存的,不会坏掉。快出去吧,我给你煮茶。”背对他,她一字一句,就是不想和他待在同一空间,很有压力。

“忽然之间,对我这么好。”元昶琋很受宠若惊,没想到她还有这么贤妻良母的时候。

无言,“快出去吧,别再这儿碍眼。”

元昶琋拿着热好的食物走出去,武慕秋才觉得轻松了些,不然呼吸都困难,好像氧气不足似得。

只要烧火,厨房里的这个炉灶还是很好用的,水烧开,武慕秋先烫了一下许久没用的杯子和碗,然后从放置碗筷的柜子里找出了密封好的茶叶。

这是北方的茶叶,存放的年头越久,味道也更独特。

煮茶,煮好了之后快速的盛放进杯子里,武慕秋一手拿着一个杯子,也从厨房走了出去。

快步的走到桌边将杯子放下,其中一个推到元昶琋面前,她也没刻意的如何,但这番表现怎么瞧着好像都像是故意的,很贴心。

元昶琋很满意的样子,接受杯子,看了看茶汤,又拿起杯子闻了闻,随后才品尝。

扫了他一眼,武慕秋也很无言,在这个地方喝茶就是无事找事做,别想品尝出什么三六九等来。

拿起糕点吃,这东西就是填肚子,好吃根本谈不上。

喝着茶,元昶琋一边看着她,半晌后他忽然问道:“我想知道,如果想要方便的话,该去哪里?”他忍了很久了,可以说从早上开始,他就在忍着了。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武慕秋还小小的紧张了下,抬头,她看着他,一边抬手往后指。指的就是他们俩最初进来时的那条狭窄的通道,“往那里面走,左侧冰墙上开出了一条只能偏身通过的缝隙,走进去,那里就是茅房。干净整洁,唯一的缺点就是,会冻屁股。”

元昶琋笑看她那绷着的脸,“如果冻屁股,有没有什么可以保暖的措施?”

抿唇,武慕秋很想笑,“给屁股保暖?你脑子进水了吧。你可以把屁股割下来,就感觉不到冷了。”神经病,这问题无理又可笑。

放下杯子,元昶琋一边笑看着她一边站起身,“我去去就回。”

翻了翻眼睛,“又没人拦着你。”根本不用向她报备的好不好。

元昶琋离开去方便,武慕秋也无意识的长舒了一口气,转眼看向她父母所在的冰室,隔着冰墙能瞧得见他们的身影。

如果他们知道她今天做的事儿,不知会不会支持。反正在军营的父亲是不同意的,那时他写信都明确的表示,需要谨慎。

微微噘嘴,嘴里的糕点也没了味道,如此看来,这接下来的路还是不好走啊。

也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但看元昶琋那么镇定,想来他是有法子的吧。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他怎么做吧,反正她的大脑现在是空的。

喝了口茶,站起身,她朝着放置供桌的通道走了过去。

早上上的那炷香快要燃烧到头了,她又拿出来一炷来,点燃,举过头顶三鞠躬,随后插进了香炉里。

希望父母能给她指条明路吧,不要让她再这么迷糊下去,不然的话,接下来可能自己真的会犯错,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来。

上完香,她走出去,元昶琋也回来了。他在厨房洗干净了手和脸,干净的不得了。

“看样子,这三天下来,香不能断是不是?”她又去上香,元昶琋似乎也明白了。

“嗯,我父母也不要其他的东西,值钱,供品,他们都不要。我能做的,也只是保证这三天香不断了。”她的父母很不同寻常,也不能用寻常的规矩来判断他们。反正,他们临终时交代了什么,她就怎么做。

“休息一会儿吧,那边你也不用担心,若是香快要燃烧尽了,我叫你。”抬手,元昶琋揽住她的肩膀往床那边走。

武慕秋微微皱眉,扭头看了一眼他,“我父母看着呢,你老实点儿。”

轻笑,揽着她走到床边,直接将她按在了床上,“躺着吧,我去灌水袋。”这些事情,他现在都会做了。

坐在那儿不眨眼的盯着他,这厮也忽然之间也变化颇大,好像开始殷勤了似得。

他拿着几个水袋进了厨房,武慕秋都能瞧见他弯腰撅屁股在那儿往折腾水袋,还是挺笨的,这种自力更生的生活并不适合他。

若是真把他扔到这里,她都怀疑他会不会饿死。还真是让人担心,若死了可咋办?

长得这么好看,死了可惜了,还是留着每天欣赏比较好。

转身躺下,她才忽然发现自己躺在昨晚元昶琋睡觉的地方,被子好像还有他身上的气味儿似得,很好闻,很独特。

不过片刻,在厨房里头忙活的那个人回来了,还真把水袋灌好了。而且笑眯眯的,好像做成了一件事心里也挺高兴的。

把睡袋放在她身边,元昶琋挑眉示意她可以检查一下,他做的很好的。

“锅里没有水了吧,你从墙上再砸一块冰下来扔进去,下面还有火呢。没有水,锅会烧坏的。”指使,她很恣意的样子。

元昶琋点头,转身又回了厨房,听话的很。

武慕秋忍不住笑,这人还真是变了,从早上到现在,变化还挺快。

搂着水袋到怀里,她更舒服的躺在被子里,热意穿透了衣服,舒坦。

在厨房做好了这一切,元昶琋才回来,拍着手上冰融化的水,这里的冰很干净,倒是没有让他不舒服。

也回到床边,他绕到了另一侧,坐下,随后歪斜着身体,下一刻扭头看向她,“我特别想知道你昨晚睡觉怎么回事儿?你这个姿势,不会抽筋么?”举起双手学她,元昶琋觉得她特别像他儿时回镇疆王府时看到的一条老狗,因为年纪太大了,所以睡觉姿势奇异而且还打呼噜。

武慕秋忍不住翻白眼儿,“我精神太放松就会那样,睡着之后自己是什么姿势怎么可能会清楚。说得好像你睡觉姿势特别优美似得,怎么,难不成你睡觉还保持着仙女飞天的姿势不成?”早上已经说过一次了,这会儿还说,极其讨厌。

“仙女飞天是什么姿势?”元昶琋好奇,很想瞧瞧。

想了想,武慕秋将被子扯开,她两条腿朝着一边弯过去,摆成鸭子似得形状。两条胳膊则一条举到头顶扭起来,另一只放在下巴处,手指扭曲着,“这就是仙女飞天。”

这造型纯粹是神经病,元昶琋笑出声来,“只有你能想出这么丑的姿势来。”明明长得这么勾人,却总是忘记这一点,大而化之到极致。

收回手脚,武慕秋重新回了被子里,抱住水袋,她也歪头看着他。因为他笑的很开心,她最后也禁不住跟着笑起来。

手钻出来在他胸前推了一把,“有那么好笑么?笑起来没完了。”

元昶琋抓住她的手,将她朝自己这边拽了拽,“特别蠢,特别好笑。”

被他硬生生的拽过去,武慕秋也根本抵抗不得,脸上有热气,但隐隐的却想靠他更近一些。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她贪恋美色,也或许是因为想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吧。

“可能你上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吧。”居然能拿蠢这个字儿来形容她,好像他还挺喜欢的。

“不,我见过的蠢人都会自作聪明。你不会,蠢就是真的蠢,蠢的可爱,毫不遮掩。”元昶琋点评,而且发自内心。

如果这都不生气,那就证明武慕秋脾气太好了。

她躺在那儿盯着他,眼睛里好像有刀子,马上要飞出来刺到他脸上去。

元昶琋忍不住笑,手滑到她脸蛋儿上捏了捏,“这样很好。比起你小时候有心机又善妒的样子,好看多了。”

“我儿时怎么善妒了?”听他说这些,好像她小时候做过特别过分的事情似得。

“我母亲当年非常喜欢你,不是抱着你便是亲吻你。后来,你瞧见她亲近我,你就生气了。临走之时,表演了一番引我上钩,我也上当了,丢了很大的脸。”这事儿,他永远记得。因为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丢脸,而且丢的很大。

“你这人,自己技不如人就污蔑我是故意使坏,你也太小气了吧。再说,你母亲真的喜欢我么?”这事儿,没人跟她说过,父母都不曾提过。

“嗯。她那时可是有意要和武将军结亲的,不过看起来武夫人并没有此意,而且一直避免要与我们家接触。”现在想想,大概是武夫人担心他父母会套问她程小云夫妇的下落吧,她会躲避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武慕秋都不知道,没有听说过,没人与她提过这件事儿。

深吸口气,她转开眼睛看向别处,“真没想到,我小时候那么讨人喜欢。”元昶琋的母亲会很喜爱她,很意外。

“不如现在讨人喜欢。”还是这样笨笨的比较好,他聪明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