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珈的眼睛里弥漫着一层水雾,看起来无辜又无助,“……夫君。”

周肃之的手缓缓地退了出来,他在那红唇上又亲了一下,轻声道:“娇娇,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徐幼珈唰的一下,把眼睛闭上了。

周肃之坐起身来,徐幼珈也跟着坐了起来,猛听得外面传来裕哥儿的声音,“父亲,母亲。”

徐幼珈大惊,慌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周肃之道:“娇娇把嫁衣换了吧,我出去看看。”

周肃之从衣柜里拿了件外袍系上,给徐幼珈另取了一套家常的衣裙,他走到门口,见裕哥儿抱着小梨花站在那里,“你怎么来了?”

小梨花雪白的脖子上系了个红色的蝴蝶结,裕哥儿也穿了一件小红袍,“祖母说母亲胆小,第一天搬过来肯定会害怕,让我来陪母亲。”

周肃之无奈地扶额,母亲是怕他忍不住,所以派了裕哥儿来看着他吧,他再禽兽,也不可能当着裕哥儿的面做出什么事来。

徐幼珈已经换好了衣服,“裕哥儿,进来吧。”

裕哥儿眉开眼笑,绕过周肃之跑了进去,“母亲!我陪你睡!”

周肃之眼看着裕哥儿掀掉了面具,蹬掉了鞋子,爬上了他的喜床,叹道,谁有他惨,他的洞房花烛夜是三个人一只猫一起过的!

第76章

徐幼珈一睁开眼睛, 就对上了周肃之的黑眸,他早就醒了, 只是娇妻就香香甜甜地睡在身边,他不想起床离开。

“肃表哥。”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徐幼珈有些脸红,软软地唤了一声。

“母亲。”身后传来裕哥儿的声音, 徐幼珈扭头一看, 裕哥儿在她的另一侧,也已经醒了。

徐幼珈摸了摸他的脸, “裕哥儿睡得好吗?”

“好。”裕哥儿狭长的凤眸笑得只剩一条缝了, “母亲睡得好吗?”

小梨花从裕哥儿怀里探出头来,爪子伸长去碰徐幼珈的手,徐幼珈把它抱起来,放到床下去, “我也睡得好。”有周肃之睡在身边, 她觉得格外的安心。

周肃之没有说话,在一旁平静地盯着他们俩。

徐幼珈和裕哥儿眨眨眼, 异口同声地问道:“肃表哥/父亲睡得好吗?”

周肃之点点头,给徐幼珈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在说“你说呢?”他把裕哥儿抱了起来, 给他穿好小衣服,带到净房去洗漱了。

春叶听到动静,在门外问道:“姑娘,不不, 少奶奶起身了吗?”屋里有周肃之在,她们这些丫鬟都不能随便进屋。

徐幼珈走到净房门口,“肃表哥,你们等会儿再出来。”尽管都是她的贴身大丫鬟,她也不打算让她们看到裕哥儿的脸。

周肃之“嗯”了一声,徐幼珈这才让春叶和春苗进来收拾。

春叶给徐幼珈梳了个妇人发髻,春苗将床铺都收拾好,早膳摆到桌上,徐幼珈就让她们出去了,“这里就不用你们服侍了,记着,有肃表哥或者裕哥儿在屋里的时候,我不唤你们,你们不能进来。”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退出去了,她们都知道裕哥儿的脸是不能让外人看的,所以,徐幼珈这样吩咐,她们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周肃之和裕哥儿洗漱好,徐幼珈也去洗漱一番,三个人才坐到桌前,一起用早膳。

对裕哥儿来说,这是难得的亲近。对周肃之和徐幼珈来说,虽然两人以前天天都一起用晚膳,但这是成亲后第一次用早膳,三个人都很开心。周肃之剥了三颗鹌鹑蛋,一人一颗。

早膳罢,徐幼珈给裕哥儿戴好面具,三个人去了周家姨母住的大院子。

按照习俗,今天是认亲,也就是新嫁娘和男方的亲戚见面,可周家亲戚都在苏州,屋里并没有外人在。

徐幼珈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敬了茶,唤了“父亲、母亲”。

两个长辈给了个大红包,徐幼珈送上自己做的袜子,周老爷还好,周太太乐得见牙不见眼,拉起徐幼珈,“再唤一声听听。”

“母亲。”徐幼珈乖巧地唤了一声。

“哎!”周太太笑得十分愉快,“真想把你带回苏州去,让那些人看看,我虽然没有女儿,可是有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啊,一样唤我母亲的。”

徐幼珈笑道:“苏州也有啊,大嫂和二嫂也是母亲的漂亮儿媳妇。”

周老爷也笑了起来,周太太轻轻拧了一下她的脸,“哎呦,这小嘴甜的,回了苏州,我可得告诉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

周肃之有三天婚假,不用去刑部,带着徐幼珈把院子各处都看了一遍,虽说以前也看过,但这次是成亲了,就像周肃之说的,她现在是女主人了,看这院子的感觉和以前都不太一样了。

这边因为先前只住了裕哥儿和庞先生,仆从都比较少,主要是一些打理园子的粗使仆人,定了婚期后,周肃之又慢慢添了些下人,人口就多了起来。

现在东院那边已经过到了庞怀远名下,庞怀远已经搬过去住了,他每日给裕哥儿上课也不从外面大门绕圈,直接就是从后院连通的小门过来,东院守二门的婆子也知道这是自家老爷了,自然不会拦他。

周肃之带着徐幼珈去了大花厅,管事婆子们和外院的长平长安都在,周肃之坐在一边,徐幼珈让管事婆子们挨个上前,说一下自己的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现在又负责哪处。

管事婆子们介绍完了,周肃之又指着长平道:“长平是外院的大管事,外院的事情都由他负责。长安的功夫不错,府里护卫的事情由他负责。”府里还有些和长安一样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专门保护裕哥儿的一队暗卫,是师兄留下的,可以说,这个宅子是很安全的。

长平笑着行了礼,他成了大管家,很是得意,他可是从小就跟在少爷身边的,自然是资格最老的了,同时,他对长安又有些歉意,这家伙也不错,当然了,再好的兄弟,这个大管家的位子也是不能让的。

见过众人,两人就回了主院,周肃之把府里的对牌和账册都交给了徐幼珈,“这些娇娇都收着,下来了慢慢熟悉,要是有不知道的,尽管来问我就是。”他知道顾氏是教过她掌家理事的,她应该能应付得来。

徐幼珈略微翻看了一遍,“好,我下午的时候好好看看。”

“先不看,”周肃之摇头,“我有三天假呢,这三天娇娇就陪我,等我去上衙了,娇娇再看这些。”他可不能让这些东西把小娇妻的时间占走。

“……好。”她怎么以前没发现周肃之这么粘人呢?

下午的时候,徐幼珈果然没时间看这些账册,因为周肃之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窝在窗前的软榻上翻个话本子,周肃之就坐在她身边,给她剥长安买来的糖炒栗子,剥好了送到徐幼珈的嘴边,徐幼珈咬上一半,过一会儿,又是一颗剥好的栗子,徐幼珈又咬上一半。

慢慢地,徐幼珈发现不对了,每颗栗子她都咬了一半,另一半呢?

又是一颗剥好的送到嘴边,徐幼珈咬了一口,眼睛盯着话本子,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周肃之,见他把自己咬过的栗子送到了他自己嘴里,吃掉了。

徐幼珈:“……肃表哥,那个,我咬过了。”难道他把每一颗自己咬过的栗子都吃掉了?

周肃之抬眸看她,“娇娇咬过的栗子格外好吃。”

徐幼珈:“……”

周肃之的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黑眸变得幽深起来,“娇娇嘴里的想必更好吃一些,我要尝一尝。”他说着话,不由分说地俯身凑了上来,含住徐幼珈的菱唇,舌尖霸道地顶了进去……

一个漫长又缠绵的吻。

周肃之支起身子,看着徐幼珈剧烈起伏的胸脯,他突然对自己的自制力产生了怀疑,他真的能忍一年吗?

到了晚上,这种怀疑更强烈了,徐幼珈就睡在他身边,尽管她规规矩矩地躺着,被子也盖得好好的,可是少女的幽香还是一阵阵飘来,她轻缓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更何况,她睡熟以后,会不自觉地朝他靠近,最后就会滚进他的怀里。

温香软玉。

可他只能看不能吃!

周肃之觉得,三人一猫的洞房花烛夜不是最惨的,小娇妻日日在他怀里,他却要一年后才能开吃,这才是最惨无人道的!!!

……

徐幼珈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睡在周肃之的怀里,他的中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光洁的胸膛,线条紧致有力,看上去很结实的样子。

她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周肃之双眸紧闭,似乎睡得很熟。

她又低下头,看着那片露出来的胸膛,终于忍不住,轻轻地抚了上去。嗯,手感真好……

周肃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已经忍得够辛苦了,她还撩拨自己。他猛地一个翻身,将徐幼珈压在了身下。

徐幼珈眨眨眼,她好像被抓了个现行,她的脸慢慢红了,悄悄地把自己的罪恶之手移开一些,“呃,咳咳,那个,肃表哥你睡得好吗?”

周肃之的黑眸中尽是委屈,声音也闷闷的,“不好。”他低下头,俊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身上可真是好闻。

徐幼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腹被他硬硬地顶住了,她越是去仔细感觉越是心惊,幸好……他们现在不用圆房,“那个,肃表哥,要不,你晚上睡在别处吧?”

周肃之的黑眸危险地眯了起来,“娇娇想让我睡在哪里?”难道这才刚成亲,她就想给自己安排通房了?要是她真敢这么做,他可要狠狠地惩罚她了。

“睡在前院的外书房啊。”徐幼珈看了看他的脸色,有些胆小,“要不,肃表哥睡床,我睡那个软榻也行。这样,肃表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周肃之放松了,黑眸又变得委屈起来,“这才刚成亲,娇娇就嫌弃我了,都不想和我睡一张床了。”

“不是不是,”徐幼珈连连摇头,“我怎么会嫌弃肃表哥呢,我是担心肃表哥难受……”他要天天这样,不会把自己憋坏了吧?

周肃之盯着她,“娇娇不是嫌弃我,那娇娇喜不喜欢我?”

“咳咳。”徐幼珈推了推他,“咱们该起身了,今天还要回门呢,娘该等着急了。”两个宅子离得这么近,他们再过去得太晚,就说不过去了。

周肃之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罩在下面,纹丝不动,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徐幼珈软软地唤道:“肃表哥~”

周肃之不为所动。

徐幼珈霞飞双颊,抿了抿唇,轻声道:“我喜欢肃表哥。”

第77章

徐幼珈婚后一个月, 顾氏和庞先生也成亲了。

顾氏从西院这边出门,和徐幼珈一样, 花轿在城里绕了一大圈,进了东院。

他们的婚事比徐幼珈的还简单,庞怀远孑然一身,并没有邀请多少人, 倒是有不少人知道是刑部周侍郎的岳母再嫁, 凑上来参加婚宴的。

庞怀远并不在意这些凑热闹的客人,随便应酬了一下, 就回了舒雅院, 这里布置成了新房,也是东院的主院,以后他和顾顺娘就住在这里了。

一对龙凤喜烛照得屋里很是明亮,顾顺娘一身红嫁衣, 端庄地坐在床上, 见他进来,抬头一笑。

她头上的花冠珠环翠绕, 赤金和各色宝石相映成辉,可是这些都没有她的眼睛明亮,那水盈盈的眼里好像有星星在闪光, 美艳绝伦,恍若神仙妃子。

庞怀远的魂儿立刻飞了一半,脚下似乎踩着云朵一般,软绵绵轻飘飘地走到床边, 见顾顺娘的双手规矩地垂在膝上,嫁衣的大袖遮住了大半个手掌,大红的衣袖下是削葱般又白又直的手指,指甲上涂着大红的蔻丹。

庞怀远的另一半魂儿也飞了,他一把握住那纤纤指尖,“怎么这样坐着,累不累?”

顾顺娘柔声道:“我想等你。”

庞怀远的心也软绵绵地了,“我帮你把这花冠除了吧?”看起来很重的样子,她的脖子肯定被压酸了。

顾顺娘点点头,庞怀远伸手去解那头冠,可他从未了解过女子的发饰,弄来弄去也没解下来,倒是把顺娘的头发扯掉了几根。

庞怀远有些着急,歉意地看着顾顺娘,她微微一笑,“这头冠是用发簪别在头发上的。”她摸索着找到那根发簪,指了指给庞怀远看,他心领神会,捏住那发簪往外一抽,头冠立刻就松了,再双手拢住向上一提,花冠成功地解了下来。

庞怀远开了窍,两下就将顾顺娘盘在头顶的发髻解开了,乌黑浓密的长发倾泻而下,披散在她纤细的背后,看着眼前红衣黑发的美人,庞怀远的心猛烈跳动了起来,哑声说道:“我先去沐浴。”

他进了净房,里面有准备好的热水,他飞快的洗漱一番,回了卧房,将红色的床帐放下,“顺娘……”

他揽住顾顺娘的肩膀,将她慢慢地压在床上,“顺娘,你好美。”庞怀远喃喃地念了一句,低头吻住她的红唇,和那天放风筝的误碰不同,这是一个真正的吻。

大红的嫁衣,大红的中衣,一层层地解开,摊在床上,里面是他从未见过的美景。

光洁如美玉,白皙似牛乳。

顾顺娘目光躲闪,双臂环在胸前,颤声唤道:“怀远。”

庞怀远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向两边拉开,俯身吻了下去。

……

庞怀远没有亲人,所以第二日的认亲也就省略了,顾顺娘原本就是东院这边的主人,也不需要和管事婆子们见面,这两人竟是无比的悠闲,早上比平时起得晚了一个时辰就不说了,歇个午觉也用了一个多时辰。

顾氏揉了揉自己酸软的腰肢,瞪了庞怀远一眼,“不许再来了!”

庞怀远俊朗儒雅的脸上是满足的神情,“好,不来了,该起身了,咱们晚上再说。”

“晚上也不说!”顾氏急了,“明天还要去西院呢,要是让孩子们和姐姐看到我连路都走不了,我还要脸不要?”因为姐姐就在西院,所以她回门就去那边了,其实她也不用回门的,只是两天没见娇女儿,有些想念了。

庞怀远想了一下,“还是要说一说的,咱们快点说,轻点说,就一次,乖,听话。”

……

庞怀远和周肃之成了两个极端相反的人,一个意气风发神清气爽,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一个纵然升任了刑部侍郎,也没多少笑脸,属下们都觉得周侍郎官威日重,越来越严肃了。

顾顺娘成亲后,周老爷和周太太要回苏州,顾顺娘、徐幼珈和周肃之送到了十里亭,婆媳两个眼泪汪汪地拉着手,谁也舍不得松开。周肃之好笑地看着,开口道:“母亲——”

周太太道:“你要是敢欺负我的好媳妇,我要你好看!”

周肃之无奈地给父亲递了个眼神,周老爷上前揽住周太太的肩膀,柔声道:“好了,这里风这么大,把你的好媳妇要吹病了。”

周太太忙松开手,“珈姐儿回去喝一碗姜汤,别着凉了。”

顾顺娘笑道:“姐姐有了好媳妇,都不要好妹妹了。”

周太太拧了一下她的嘴,“好你个顺娘,跟自己的女儿争起风来了,你回去也喝一碗姜汤。”她压低了声音,叮嘱道:“虽然你生过珈姐儿,应该什么都懂了,可是也要小心些,你年龄大了,要是肚子里有了,可要注意好好保养,过了头三个月,也别一个劲的光躺着坐着,要多走动走动,到时候才好生。”

顾顺娘脸红了,“姐姐……”

周太太看看周肃之,“你是懂些医术的,她们母女俩的身体你要照看好。”

“母亲放心。”周肃之笑道。

尽管万分不舍,周老爷和周太太还是离去了。

徐幼珈和母亲坐了一辆马车,她神情恹恹,顾顺娘安慰道:“没关系的,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话虽如此说,她却知道,以后家里人口慢慢多起来,去苏州就不容易了,见面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徐幼珈给母亲背后塞了个小软枕,“娘小心些,万一有弟弟了。”

“哪有那么快。”顾顺娘笑了,她舒服地靠在软枕上,“这事凭缘分,急不得。”她倒是希望给庞怀远生个孩子,这样他也就有了自己的血脉了。

徐幼珈点点头,“娘的身体调理得很好,庞先生看起来也很健康,娘一定会生弟弟的。”因为她还是记在徐家的族谱上的,所以尽管母亲再嫁了,她也不能唤庞怀远父亲。

顾顺娘低头一笑,他自然是很健康的,每晚都精力过盛。

……

对徐府大房来说,这是过得最惨淡的一个年,家里只有三兄妹,祖母和父母全都不在了。尽管如此,一切似乎都在好转,徐幼珈派过来的两个掌柜将铺子经营得很好,收入大增。徐瑛隔几天就去一次双柳胡同,徐幼珈教了她打算盘和看帐,有掌家理事上的难题,也能帮着她想办法解决。

家里人口少了,加上徐瑛跟着徐幼珈学了不少掌管中馈的法子,家里的开支顿减,到了年底一结算,反倒盈余了不少,照这样下去,不说徐璟和徐璋的束脩没问题,一家人生活也是绰绰有余的,还能攒下些银钱。

周肃之见徐幼珈对这三兄妹上心,有时也会主动邀请他们三个过来做客,他和徐璟讨论一下学业,指点几句关窍,徐璟往往有拨云见日之感,受益匪浅。只是周肃之每次唤他大哥的时候,他都有些不自在,侍郎大人唤他大哥,他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对双柳胡同来说,这是过得最舒心的一个年。母女两个都成了亲,又没有什么烦心事,还能天天见面,实在是太好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顾顺娘一直都没有喜讯,不过,庞怀远倒是不急,他素了三十二年,好容易开了荤,要是顺娘有了身孕,他就又要过上以前的素日子了。以前他一个人,素着也没觉得难受,现在可是娇妻就在身边,再素下去可就不好过了,看周肃之的脸色就知道。

周肃之颇为佩服自己的自制力,成亲这么久,他每晚都搂着自己心爱的小娇妻,硬是忍住了没有动她。好在,眼看一年就要过去了,他们的圆房礼就定在了九月十六,和大婚是同样的日子,正好隔了一年。

八月初,徐幼珈意外地又收到了蔡文蕙派人送来的请帖,还是邀请她去参加蔡阁老的生辰宴。这次来送请帖的竟然是蔡文蕙的贴身大丫鬟司琴,也是当初乔装打扮去买砒|霜的那个。

身为蔡阁老独生女儿的贴身大丫鬟,司琴一点都不倨傲无礼,反倒很是亲和温柔,和她的主人十分相像。她笑吟吟地说道:“去年周夫人病了,没有去成,我们姑娘很是难过呢,这次您可一定要去,我们姑娘说了,要是周夫人再生病,她可要带着太医亲自来看您呢。”这也是在威胁徐幼珈不能装病了,甚至也不能真病。

徐幼珈暗道,假装生病这招还真不好连用两次,不然也太明显了,这次肯定要用别的借口啊,好在,借口是现成的,“真是对不住,我现在还没出孝期呢,恐怕不能去。”老太太是在蔡阁老生辰宴后没几天过世的,正好不到一年。

司琴笑道:“也只差几天而已,不用那么计较啦。再说,周夫人都借孝成亲了,也算是有喜事的。我们姑娘说了,她不在乎这些,周夫人万不可因为这几天的孝期就推辞不去,那样的话,她可是要亲自上门来请您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幼珈还真不好拒绝了。周肃之和蔡阁老还没有撕破脸,她也不好态度太过强硬,只好接了帖子,等周肃之散衙回来再商量对策。

第78章

和去年一样, 周肃之也收到了蔡阁老生辰宴的请帖。

周肃之看了看徐幼珈的请帖,“娇娇不要去了, 蔡文蕙心思歹毒,我怕娇娇会吃亏。”真不知道这个蔡文蕙为什么盯着自己的小娇妻不放,她都已经嫁给自己了,就算程翊有什么心思也该歇了, 蔡文蕙应该把力气用在程翊身上才是。

徐幼珈摇了摇头, “蔡文蕙如此坚持,生病和孝期的理由都挡不住她, 除非撕破脸。现在表哥还没有做到尚书的位置, 要是和蔡阁老敌对起来,对肃表哥很是不利。”

周肃之拉过她的手,慢慢摩挲着,现在确实还不到和蔡阁老公然对立的时候, 可就这么让表妹去蔡阁老府, 他又实在是不能放心。

周肃之起身拿了个小瓷瓶过来,徐幼珈眨眨眼, “这次不能再装病了。”这个借口连用两次就不灵了,再说,蔡文蕙说了要是病了就带太医过来。

周肃之轻笑一声, “谁说是装病的药了?这是解毒丸,若是不厉害的毒,吃下去就能解,即便是厉害的毒, 也能延缓发作,不会立刻毙命。”

徐幼珈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么厉害?”

“这是师傅后来做的。”周肃之点点头,“我和师兄一人一颗。”

“一共才两颗,这么说这药很珍贵的?”徐幼珈道:“肃表哥收着吧。”

周肃之把小瓷瓶塞到她的手里,“娇娇拿着,去蔡阁老府的时候带上。蔡文蕙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叫上一队侍卫公然来杀人,她要是想要害你,最有可能的是下毒。娇娇尽量不要吃东西,实在推不过吃了,娇娇要小心些,一旦出现腹痛,立刻把这解毒丸吞下去。”

“可是这解毒丸如此珍贵……”徐幼珈有些犹豫。

周肃之在她白净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小傻瓜,再珍贵的药能比你还珍贵?”

“肃表哥~”徐幼珈拉住他修长的大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又是娇嗔又是感动。

周肃之想了想,“除了下毒,蔡文蕙还有可能引你到人少的地方,暗中谋害。我问师兄借个女暗卫过来,到时候就扮成你的丫鬟,娇娇记着,一定要让她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我记住了。”徐幼珈点点头,他安排的如此周密,蔡阁老府看起来也不可怕了。

第二天,周肃之就从太子那里借来了女暗卫,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很是活泼。

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脆生生地说道:“奴婢原名珠儿,给少奶奶请安,殿下说了,以后少奶奶就是奴婢的主子了,请少奶奶赐名。”

徐幼珈疑惑地看看周肃之,他点点头,“太子殿下说你身边没个护卫不安全,把她送给你了,让她以后就跟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