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灵璧因为薛子桢欺瞒他的事不痛快,兴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日他去找秦子瑜,秦子瑜居然不见她!还甩脸子给他看,真真是莫名其妙,他连哪里得罪了她都不知道,郁闷的不行,特地拉了霍灵璧来借酒浇愁。

他连灌了两壶酒下去,已经有些醉意了,抱着花叠青动手动脚的:“心肝儿,还是你听话,不会惹本王爷生气,本王疼你…”花叠青娇笑着,嘴上说着不依,身子却往兴王怀里钻,两个人纠缠着滚到了一起。

花间蕊见好姐妹很快得到了兴王欢心,不由羡慕,期期艾艾的望着霍灵璧,即便不是皇子,也是个国公府的世子爷,又是这般丰神俊朗,英俊潇洒,不由放软了身子靠过去,娇声软语道:“世子爷,蕊儿给您斟酒…”

霍灵璧瞥了她一眼,两弯柳叶眉,一双桃花眼,明眉皓齿,唇红齿白,竟与薛子桢有几分相似!L

第一百零八章 不甘

一想到自己跟个傻子似的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间,霍灵璧心里那股火不仅没压下去,反而蹭蹭往上冒,借着酒意,他一把揽住了花间蕊,还未凑近一亲香泽,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几欲让人作呕,他回想起薛子桢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与眼前的庸脂俗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顿时没了兴趣,意兴阑珊的把花间蕊给推开了。

花间蕊眼看着一块肥肉要手到擒来了,却又被推开,不由不甘心,立刻又贴了上去,跟一汪水似的媚的勾人,霍灵璧却不耐烦了,本想一脚踹上去,可看着那张与薛子桢相似的脸,到底狠不下心,阴沉着脸色,抬脚就走。

本来霍灵璧说了不回来睡,是以薛子桢也没给他留门,如今大门都落锁了,他又突然回来了,敲门声把整个双桂堂都给吵醒了,薛子桢也吩咐琼露进来点了灯:“世子爷回来了?”

琼露道:“是,不过看样子喝了不少酒。”

薛子桢道:“你去准备热水,再叫春暖和秋香过来服侍。”

春暖和秋香是霍家的丫头,向来只服侍霍灵璧,薛子桢平时也甚少使唤她们。

琼露应了,跑出去喊春暖和秋香,说话间,霍灵璧已经进来了,果然满身的酒气,走路都有些发飘了。

薛子桢已经睡下了,也没换衣裳,本来不打算理他的,所以才叫了春暖和秋香过来,谁知这两个人进来了,霍灵璧却一把把人推开,贸然掀开了薛子桢那边的帐子。直剌剌走了进去,指着薛子桢道:“做丈夫的喝醉了酒,做妻子不管不问,还高床软枕的睡着,这是哪家的规矩!”

薛子桢看他一副醉态,说的又是酒话,蹙着眉头也不跟他计较。只吩咐春暖和秋香:“把世子爷扶到净房去醒醒酒。”

春暖和秋香面面相觑。都有些战战兢兢,畏惧霍灵璧的脾气不敢上前,霍灵璧见薛子桢只把他推给别人。越发的恼怒,冷冷道:“我不要别人服侍,就要你服侍!”

薛子桢静静看着他,心中不由忖思。他这是真的醉了才口不择言?还是借酒装疯?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看在霍灵璧一直对她不错的份上回报一下。遂跟哄孩子似的温声道:“好,我服侍你,但是你喝醉了,我一个人可扶不住你。叫丫头扶你去净房如何?”

霍灵璧点点头,踉踉跄跄的往净房去,春暖和秋香伸手要扶。也被他不耐烦的甩到了一旁去。

薛子桢无奈,只好跟了进去。春暖和秋香则提了热水来。

霍灵璧看着薛子桢拘谨的站在净房门口不愿意进来,冷笑着,一面盯着她一面解自己的衣裳。

薛子桢不禁无语,她知道霍灵璧这是在故意欺负自己呢,巴不得看她害羞逃跑的样子,自然不能让他如愿,因此强忍着羞意坦坦荡荡的看着霍灵璧脱了衣裳,浑身上下只余一条中裤。

她看着霍灵璧,霍灵璧也看着她,两个人谁都不甘示弱,春暖和秋香准备好了洗澡水也不敢催促,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还是薛子桢先败下阵来,别开了眼睛,吩咐春暖:“世子爷喝醉了,你们好好服侍。”又对担心的守在外面准备随时冲进来的瑶芝道:“你去小厨房预备一碗醒酒汤,大家都睡下了,悄悄地,也别惊动人。”说完自己也退出了净房。

霍灵璧阴沉着脸色,由春暖和秋香服侍着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浑身上下都觉得轻松不少,又被灌了一碗醒酒汤下去,神智反倒越发清明了。

薛子桢已经换了衣裳,坐在堂上等着他,倒也没发脾气,只是道:“今天在外头遇到什么事了吗?还是我哪里得罪了你?”

霍灵璧这个时候反倒没了言语,慢腾腾的坐在一旁,只是一言不发。

薛子桢看着他,又问了一遍,霍灵璧才冷笑道:“反正我们早晚都要和离,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左右我的事与你无关。”

薛子桢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倘若我们真的和离了,你的事情我自然不会问,但如今还没有和离,你我是夫妻,荣辱一体,你的事我自然是要问的。”

霍灵璧一听她这话,说什么如今还没和离,那不就是说以后还是会和离?

他心里仿佛有一簇火苗燎燎的烧起来,烧的他连心肝脾肺都是疼的:“既然早晚要和离,倒不如现在就和离!也省的耽误了薛大小姐您的青春年华!至于皇上那儿,该怎么处罚,我自去领!”

薛子桢愕然,不知道霍灵璧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喝醉了酒,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醉糊涂的呀。

她尚自怔怔的,霍灵璧却跟发狂似的,拽着薛子桢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扯,等薛子桢反应过来,已经被推出了房间,霍灵璧当着她的面冷着脸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薛子桢站在门外又是气愤又是羞窘,霍灵璧他怎么敢!

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给赶出来了!就是再怎么讨厌她,也没必要这么过分吧!

瑶芝和琼露听到动静,赶忙跑了过来,见薛子桢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都气的不得了,瑶芝赌气道:“我去告诉国公爷和夫人去!”

琼露则道:“都这样了还说什么?不如去外院告诉沈侍卫,咱们直接回家算了!也省的受这样的气!”

薛子桢却把两个人拦住了:“这件事不宜闹大,传出去固然都说霍灵璧的不是,但对我的名声也没什么好处,更何况母亲有了身孕,父亲的事情也多,犯不着拿这样的事惹他们烦心,至于国公爷那边,都歇下了,怎么好再惊动?”

她虽然愤怒,但理智尚存,为今之计,也只有她忍气吞声了,她按下心中的怒火,吩咐瑶芝:“把西厢收拾收拾,我今天就歇在那儿了。”

有天大的事,也要等到明天再说。

瑶芝和琼露虽然不甘愿,却也无法,只得去收拾西厢,薛子桢就在榻上将就了一宿。

再说霍灵璧,把薛子桢赶出去后就晕晕乎乎的,酒劲上来了,不禁觉得头疼,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倒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睁眼,天已大亮,但院子内外却是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都没有似的。

霍灵璧觉得奇怪,再看东次间,薛子桢的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薛子桢和几个丫头却都不见人,昨夜发生的事他一时也记不得了,只自己换了衣裳,推开门一瞧,院子里倒有两个小丫头,见了他都瑟缩了一下,躲躲闪闪的,除此之外,一个人影也不见。

霍灵璧蹙眉,道:“人都到哪里去了?”

那两个守院子的小丫头一个叫榛儿,一个叫篆儿,都是十二三岁,霍家的家生奴婢,对霍灵璧更是畏惧,听他这么一问,篆儿战战兢兢道:“夫人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进宫了,瑶芝姐姐和琼露姐姐在库房清点夫人的嫁妆,说等夫人求了和离的圣旨后就回薛家。”

霍灵璧一听和离两个字不由大惊,厉声道:“谁许她和离的!”

篆儿越发惶恐,还是榛儿大着胆子小声道:“是世子爷啊,昨天喝酒回来说要和夫人和离,还把夫人从屋里赶了出来…”

霍灵璧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仔细一回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由觉得头痛,自己昨天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好像还真的把薛子桢给赶了出去…

他捂住了脸,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几句,又问榛儿:“夫人出门多久了?”

榛儿赶忙道:“刚出门!还不到一刻钟!”

霍灵璧听了如获至宝,赶忙追了出去。

紧赶慢赶,霍灵璧总算在宫门口追上了薛子桢的马车,薛子桢已经下了车,正在宫门口接受侍卫检查呢,霍灵璧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拉了回来。

薛子桢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霍灵璧,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淡淡道:“你放心,我这就请旨和离,断不会有损世子爷的名声的!”

霍灵璧当着那些侍卫的面不好说什么,只低声道:“我喝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话回家再说。”说完不顾薛子桢的挣扎,强行把人抱到了马车里。

至于宫门口的侍卫,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回不过神来,等到霍家的马车走远了,这才窃窃私语起来:“霍世子和世子夫人这是在闹和离?”他们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再说薛子桢,被霍灵璧强行抱到了马车上,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简直是把脸都丢尽了,不由恨得牙根痒痒,趁着霍灵璧不备,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霍灵璧也不撒手,也不喊疼,只闷声不吭的把薛子桢按住,又吩咐车夫赶车回家,等马车动起来,这才回头看向了薛子桢:“可出气了?”

薛子桢咬的那一口可不轻,虽然没流血,也是清清楚楚两排牙印,整个手背一片淤青红肿,隐隐约约渗出了血丝,虽是这样,可她还是气的胸膛起伏,盯着霍灵璧,真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才觉得解气。L

第一百零九章 大闹(加更)

霍灵璧看着她因生气而红扑扑的面庞,还有那轻轻起伏的胸脯,不由觉得口干舌燥,哑着嗓子道:“你咬我一口,我也要咬你一口!”说罢坚定着伏下身去,一口咬在了薛子桢的嘴唇上。

薛子桢霎时间瞪大了眼睛,拼命捶打着霍灵璧的后背,却犹如蚍蜉撼树,霍灵璧高大魁梧的身材把她挤在马车的角落里,两个人紧紧贴着,男人身体的变化她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不由又是愤怒又是屈辱,眼泪跟开了闸似的不住的往下流。

而霍灵璧却如坠天堂,少女饱满丰润的嘴唇犹如最醇香的美酒,含在嘴中,恨不得咽下去,却又舍不得咽下,只反复的吮吸噬咬,只求索取更多的甜美…

而身下却是少女的身体,鼓鼓的胸脯,恰似玉山初隆起,纤腰盈盈一握,即便隔着一层衣裳,也似乎能感觉到肌肤的娇嫩。

他的双手四处游动,不住的揉捏着,恨不得把人锁在自己的怀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直到嘴里尝到了泪水苦咸的味道…

他气喘吁吁的把人松开,看到了薛子桢满面的泪水,怔住了。

薛子桢已经放弃了一切的挣扎和抵抗,直到被松开,也只是捂着嘴呜呜的哭起来,从她出生到现在,她还是头一次遭到这样的对待!

她一回想起刚才霍灵璧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就羞愤的恨不得立刻死去,霍灵璧居然还把舌头伸到了她的嘴里…

薛子桢哭的声音越发的大,也越发的委屈,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霍灵璧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把人揽到了自己怀里。珍重的贴在心口安置:“咱们不闹了行不行?昨天是我做的不对,不该说和离,不该把你赶出去,我向你道歉,你打我骂我都成,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我都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何?”

薛子桢哭的嗓子都哑了,却拼命的摇头:“我要和离!我要回家!我要告诉我父亲,让他把你五马分尸!”

霍灵璧感受到了她的挣扎。把手臂收的越发紧,薛子桢挣脱不开,哭的越发厉害,可不管她怎么哭。霍灵璧都不肯松开手,一直回到了家。马车停在了垂花门,车夫和小厮丫头都听到了声音,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霍灵璧把人抱了出来。挟持在怀里回了双桂堂。

溪柳并瑶芝和琼露都在院子里收拾东西呢,见了薛子桢被霍灵璧挟持着进来,溪柳最先冲了上去:“放下我们家姑娘!”

霍灵璧并不理会。虎着脸闪躲开了,怒吼道:“都给我滚!”

薛子桢已经放弃了挣扎。只对着三个丫头道:“赶紧回家报信!叫父亲来救我!”

说话间,霍灵璧已经进了房间,砰地一声把房门给关上了。

薛子桢被他放到了榻上,满目警惕的盯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霍灵璧默然不语:“刚才我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觉得怎么样?”

薛子桢冷笑:“我凭什么要答应你?当初是你说不喜欢我的!是你弃我如敝履的!如今你要好好过日子,我就得屈就吗!我薛子桢别的没有,骨气还有!”

霍灵璧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怪我之前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怪了你,你无论要怎么怨我我也没话说,但现在我是诚心诚意的。”

薛子桢别过头去:“你诚心诚意于我来说不过是自以为高明的欺骗罢了!你这个国公府的世子爷要娶妻自然是要温柔似水,善解人意,哪里是我这等蛇蝎毒妇高攀的上的?不过是看我还有几分利用价值这才刻意的温存小意罢了,如今你妹妹要出嫁了,霍家的地位也稳固了,我就没有用处了!想休了我就直说,何必做出这副让人作呕的样子来?你昨天赶我出去,不就是想让我自己知难而退么?如今我进宫求旨,正好如你所愿!”

这一字一句,恰如刀子戳在了霍灵璧的心口上,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相信这世上果真有报应一说,薛子桢就是他的报应!

他之前对她疾言厉色,如今换他来承受这些锥心之苦了!

他费力的解释:“我昨天真的喝醉了!我见薛丁来见你,还说什么置办房子招婿的事,我以为你要和离,所以才觉得生气,昨天我醉的糊里糊涂,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忘了,就是惹得你生气了,也是不能当真的…”

薛子桢才不理他,只一句话:“和离!”

霍灵璧抓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挽留,毕竟薛子桢不是那些好糊弄的闺中女子,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得她回心转意,她自己的主意可大着呢!不被她忽悠就不错了,哪里还想着去忽悠她!

夫妻俩谁也说不过谁,薛子桢坐在榻上,霍灵璧则蹲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双手还牢牢按着她的手臂。

这两个人一个被对方禁锢着动弹不得,一个生怕对方跑了不敢松手,一时僵持住了。

直到镇国公和霍夫人听到信儿赶过来,满院子的丫头,个个惶恐不安,都没个主意,不由呵斥道:“你们主子呢?闹成这样也不知道管管!”

其余人都低下头不敢说话,唯有春暖大着胆子回道:“昨夜世子爷喝醉了,就与世子夫人闹了一场,今天一大早,世子夫人就出门了,说是进宫请旨和离,世子爷赶过去把人拦了回来,奴婢们实在是不敢劝!”

霍夫人一听“和离”两个字,脸色更差,骂道:“真是一群废物!”仔细一看不见了溪柳和瑶芝并琼露几个丫头,就着急起来了:“世子夫人的几个陪嫁丫头呢?”

春暖小声道:“她们回薛家报信去了,一大早起来就收拾箱笼,说要回薛家。”

霍夫人怒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去说?你们一个个是死人哪!”

春暖真真是欲哭无泪:“世子爷不许我们惊动人!”

霍夫人看了看黑着脸的镇国公,害怕儿子被责罚,也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夫妻俩拌嘴,闹得出格了也是有的,国公爷也别生气,回头亲家来了,你好好陪个不是,桢姐儿这边我来劝她,她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必定是灵璧做了什么事惹得她生气了!”

镇国公却只盯着紧闭的房门不语,好一会才问院子里的丫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几个丫头七嘴八舌,你知道一点,我知道一点,拼凑在一起便成了霍灵璧去逛青楼,惹得薛子桢不高兴,回来后夫妻拌了嘴,霍灵璧醉糊涂了,把薛子桢赶了出来,薛子桢气性大,闹着要和离。

这么粗略一听,倒像是薛子桢先是妒忌,继而又不善解人意似的。

霍夫人信了,也就悄悄松了口气,只想着回头好好叫霍灵璧给薛子桢陪个不是,而镇国公却不信。

自打薛子桢进门,他一直暗中观察着,看薛子桢的行事作风,对霍灵璧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别说他逛青楼了,就是他抬了七八房小妾,只怕薛子桢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什么善妒的话就假了,如果是这样,只能是霍灵璧喝醉了撒酒疯,惹恼了薛子桢,想必还牵扯到了其他的矛盾,这才一触即发!

镇国公猜的倒是差不离,可他也猜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即便他想教训儿子,也不好直接去踹儿媳妇的房门,遂只得先忍着,叫霍夫人先出面劝。

其实自打镇国公和霍夫人一来,霍灵璧和薛子桢在屋子里就听到了,但两个人谁都没动,只听着外头丫头们回话的声音,直到霍夫人敲门,霍灵璧才去把门打开了。

霍夫人一见儿子就使劲打了他一下,骂道:“作孽的畜生!娶了媳妇,不说好好的过日子,还敢去逛青楼了!谁给你的胆子!还敢喝醉了酒撒酒疯!桢姐儿哪一点做的不好?你敢这么磋磨她,我叫你老子把你腿打折了!”

霍灵璧只沉默着,也不辩解,薛子桢却是冷笑,霍夫人这是先发制人呢,先把霍灵璧骂一顿,到时候她若是再翻旧账,倒显得她小气了!

她也不辩解,只等着父亲来为自己做主,她起身走到门边,霍灵璧却以为她要走,立刻又抓住了她的手,霍夫人眉毛一竖,道:“你还想打人不成?给我松开手!”又安慰薛子桢:“桢姐儿别委屈,这个孽障欺负你,我替你出气!”

薛子桢在霍家的这半年多,霍夫人对她还是很好的,她也不想因为自己和霍灵璧的事给霍夫人脸色看,遂缓和了语气,道:“霍夫人也知道,当初结这门婚事就是权宜之计,如今皆大欢喜,也是该各奔前程的时候了,小女蒲柳之姿,不敢高攀世子!”

霍夫人一听薛子桢称呼她为霍夫人,说话又如此客气,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事情要不好,正要说什么,霍灵璧已经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走的!”

话音未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亲家老爷来了!”L

第一百一十章 真心

满院子人下意识的回头,只见薛丹臣站在双桂堂的院门口,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出闹剧,身后跟着李益,脸上也满是不忿之色。

一看到父亲,薛子桢的眼泪立刻扑簌簌落了下来,满心的委屈争先恐后的往外冒,仿佛受了欺负找到依仗的孩子一般,挣扎着就要过去,可霍灵璧却唯恐她一去不回似的不肯撒手,把薛子桢禁锢在怀里不许她动弹半步。

这一幕落在薛丹臣眼里,不由大怒:当着他的面霍灵璧就敢这么嚣张,他不知道的时候,桢姐儿还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呢!

尤其是他听溪柳说昨夜桢姐儿被霍灵璧赶出了屋子,他的心就疼的跟针扎似的,如今看到这一幕,昨夜桢姐儿穿着单衣被赶出屋子,站在院子里茫然失措的场景也浮现在眼前似的,那怒气再也按耐不住,快步上前狠狠打了霍灵璧一个巴掌!

霍夫人惊呼一声:“亲家老爷!”心里只觉得心疼,自家孩子,自己打骂不觉得什么,被别人碰了一指甲盖儿都觉得舍不得!

薛丹臣不理会,只冷冷看着霍灵璧:“松手!”

霍灵璧挨了那一下,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但他咬着牙仍旧没有松手,越发固执的握着薛子桢的手腕。

薛丹臣见状又不解气的打了一巴掌,他下手极狠,霍灵璧挨了两下的左脸顿时高高肿了起来。

霍夫人却生气了,不管不顾的拦住了薛丹臣,怒道:“亲家老爷,我也知道桢姐儿受了委屈,可即便我儿子有什么错。我自会教训他,你如今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到底什么意思!”

薛丹臣不好跟一个妇道人家说理,只看向了镇国公,镇国公却一副儿子打死了也和我无关的样子,倒是霍灵璧扑通一声跪下了:“岳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好好待桢姐儿的。希望岳父再给我一个机会,您打我骂我都成,就是不能把桢姐儿带走!”

霍灵璧心知肚明。只要薛子桢离了霍家,薛丹臣自有法子把她远远地送走,到时候他可去哪里找人去?所以今天薛丹臣就是把他打死了,他也不能放手!

薛丹臣却把他这一番表白当成了示威。当即气得半死,还要去打。却被霍夫人扑上来拦住了,霍夫人护着不叫打,薛丹臣偏要叫人拿了大棍来把霍灵璧打死,场面一时大乱。

薛子桢虽然惊讶。可也只呆呆的看着下跪的霍灵璧,丫头仆妇虽多,可这个场面。谁敢上来劝?

还是镇国公叫丫头先把霍夫人扶了下去,又亲自拦住了薛丹臣:“照青。有话好好说,这两个孩子即便有龃龉,可彼此也是有情意的,你如今这么一闹,叫桢姐儿在这个家怎么立足呢!”

薛丹臣冷笑:“立足?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把桢姐儿嫁进来!”

镇国公瞅了一眼脸肿的老高的儿子和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儿媳,道:“你瞧瞧,你把他打成那样了他也不愿意松手,你要是真的能狠下心来打,我是不心疼儿子的,你只管打,就是把人打死了,他也未必松手,足见是真的有了悔意,是想和桢姐儿好好过日子的,既如此,你又何必棒打鸳鸯?”说完,又看着薛子桢。

薛子桢也是被刚才霍灵璧的固执给震住了,此刻回过神来,也有些犹豫,对薛丹臣道:“父亲,我和霍灵璧是圣旨赐婚,即便要和离,也要求来圣旨才行,如今我跟着父亲回去了,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就变成藐视皇恩了,不如父亲先想法子求得圣旨,女儿再堂堂正正的离开这儿跟着您回家。”

薛丹臣愣住了,别人不了解女儿,他还是了解的,说了这么一大堆话,看上去有道理,实际上还是她自己不肯离开罢了,是因为霍灵璧么?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低着头倔强的不肯松手的霍灵璧,暗暗叹了口气,对这个抢走了女儿的人更添了几分恨意,可女儿的面子他不能落,也只得妥协:“那你先将就两天,等我求来圣旨再说。”

镇国公陪着笑亲自把薛丹臣送了出去,一群仆妇也都忙不迭的作鸟兽散,不多时,整个院子的人都走了个干干净净,霍灵璧仍旧跪在地上,薛子桢的手被他抓着,也动弹不得,不由没好气道:“我父亲已经走了,你还跪给谁看?赶紧起来!”

霍灵璧苦笑:“扶我一把,我腿都软了!”

薛子桢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一笑:“真是没出息!我父亲有那么吓人吗?”

霍灵璧借着薛子桢的搀扶慢慢站了起来,无奈道:“你父亲不吓人,你父亲要把你带走,那就吓人了!”

薛子桢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脸又肿着,也于心不忍,也不喊丫头,亲自找了药来替他擦了:“这是清凉消肿的,过一夜就会好了,你也是,我父亲打你,你怎么不躲呢?”

霍灵璧被碰到了伤处,疼的呲牙咧嘴的,不过药膏凉凉的,涂上去的确很舒服,他道:“本来就是我的错,就是打死我我也认了。”

薛子桢给他涂药的时候他才不得不松开手,如今药膏一涂好,他立刻又把薛子桢的手抓住了,薛子桢看着他这幅样子,再回想起当初自己爱慕他,他却不屑一顾的样子,不由觉得恍如隔世,如今她心灰意冷了,想放手了,反倒是霍灵璧不依不饶起来了,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而霍灵璧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他今天当着那么多人挨了打,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但他却很高兴,因为薛子桢留了下来,这就表示她心里还有他,并没有完全对他失望。

至于丢脸的事,他并不在乎!

他从十四岁开始上战场,为了打赢一场仗,可以说是不择手段,脸面什么的,不过是做给其他人看罢了,如今只要能打赢薛子桢这场仗,别说挨了岳父两巴掌,就是胯下之辱,他也是甘之如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