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轻笑的声音,似乎夹杂着两个人的心碎,他没有回头,再推开的门的瞬间,“那么,我们就谁都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涂严,我不恨你了。”

涂严,我不恨你了。涂严的脑袋“嗡”的一声,来不及辨识真假,她已经冲出会议室,冲着与驰嫣予并肩要离开的人大叫,“你撒谎,你撒谎!”

Part 14 女王喝醉了

“我的游戏不会结束,因为它才刚刚开始。”涂严一个人坐在酒吧,手边已经有很多的空杯子。

路远达进了“夜星”,一眼便看见吧台的涂严。一身红色的贴身洋装,高领,可是整个后背都是镂空的。加上她艳丽的脸,只要是男人,很难不注意到。

他走到旁边,瞟了眼她问酒保,“喝了多少?”

酒保耸肩,举了举一个空了的酒瓶,善意的告诫:“老大,别惹她,这女人下手特狠,刚刚踢了一个猪哥的命根子。玫瑰很美,可惜带刺。”

路远达轻笑,要了杯薄荷水端着坐到涂严身边,换了她手里的酒杯,“少喝点,就不怕被人占了便宜。”

涂严眯着眼看他,推了薄荷水,又灌了一口酒,满是轻蔑,“若是在路大少的酒吧里被人占了便宜,路远公司就不要妄想跟严氏做生意了。”

这女人!暗自吐出一口气,路远达无奈的摇头,“让我猜猜是谁这么厉害让咱们骄傲的涂大小姐借酒消愁?嗯,阿睿对吧!”

“哼。”涂严翻个白眼,“看来我要换秘书了。”

路远达眨眨眼,“女人,别那么犀利,我们家小艾米可没乱说话,别找她麻烦。”

“你们家?路大少,艾米似乎对你没有那意思,看来你自作多情的毛病还没改。”涂严说罢,已经开始轻笑。

路远达一脸的尴尬,心里将她从头骂到尾。多少年前的事,居然还拿出来消遣他,小肚鸡肠。大学的时候,这位涂大小姐有事没事就往他们班跑,他不就是误以为她看上了自己,好心劝解她还是另觅他人,结果反被嘲笑。想想都觉得糗,灿灿的挥手让酒保上了一杯伏特加,“你还真是一点没变,怪不得阿睿被你吃的死死的。”

“死死的?”那块冰不知道多难敲开,怎么会死死的。“不提他,既然碰上了,就陪我喝几杯,今晚,我只想喝酒。”举杯,不等他喝,自己先干了。

路远达挑着眉,小口小口的啄着,坐在一边倒真是不再开口。

涂严越喝越懵,最后半个身子趴在吧台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琉璃装饰,手指在酒杯的边缘一下下的摩挲,不管是姿态还是神态,都有着说不出的独特诱惑。

他扫了眼四周虎视眈眈的色|狼们,心里哀号!涂小姐,你难道就不能收敛点吗?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雪白的背,白花花的给那些猪哥看,恐怕他一离开这儿,那些猪哥就能扑上来。

哀叹归哀叹,看着这位大小姐的任务却不能谢松。虽然不知道涂严到底在严氏有多少能耐,可是若这是让她在自己的酒吧里被调戏了,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瞄了眼她的小手包,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机,按到胡定睿的号码递给酒保,“就说手机的主人一个人在这儿醉倒了,让他来接。”

“老大,这么好的机会”

“你老大我吃不消这么多刺的,快去打电话吧!”路远达转回涂严身边,见她又开始喝酒,无声的叹气,起身去夺杯子,“别喝了,跟我进休息室”

“我想让她跟我回家比较好。”带着笑意的声音自他后方传来,路远达一回头,怔了一下,“严总?”

严施还是笑着,扶正涂严,坐了下来。涂严眯眯眼,见是严施,不屑的又去寻酒杯,“你来干什么?”

“抬你这个醉鬼回家。”

路远达被这对话弄得有些搞不清状况,难道涂严真是严施的情妇?“严总,我见涂特助喝多了,想带她去休息室,要不”

“不用,谢谢您,我照顾她就好。”严施笑着拒绝,明明温文有理,可是却让人觉得危险。

不再多言离开,心里却有些发麻。

“吃亏了?你的阿睿没帮你,所以伤心了?”严施玩着空了的酒杯,漫不经心的问。

“伤心?呵呵怎么可能!我会伤心,世界就和平了。他说他不恨我了,你说他怎么连这种谎话都敢说?嗯?怎么可能不恨我,我赌他绝对不可能不恨我。”涂严用力的把杯子撂下,眼睛里熠熠闪光,“严施,我就算是拿刀逼着他让他爱我,我都敢,我怎么会伤心。”

如此骄傲的涂严让严施觉得心疼,这个傻瓜,为什么就不能说“我伤心了,我难过了”然后让他这个哥哥好好的安慰一下呢!

涂严终是醉倒,趴在台子上,念着“阿睿、阿睿”。

抬手抱起她,见她难得温顺的窝在怀里,更是心疼。出了酒吧,这一次,没有送她回酒店,而是直奔严家的大宅子。

胡定睿站在“夜星”酒吧的门口冷笑,笑涂严,也笑自己。

他真的是疯了,才会听见她一个人醉倒在酒吧就飞车而来,结果呢!结果是看着严施抱着她离开。

涂严,你够狠,真的够狠。

而他自己,也够笨,一次又一次的被骗,被伤害

坐回车内,胡定睿闭上眼,感觉心头扎着的那根刺隐隐作疼。

与此同时,涂严的胃也在隐隐作疼。

她趴在路边,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接过严施递上来的矿泉水,簌簌口,捂着胃,摇摇晃晃的撒疯,“你送我去阿睿那里,我不要跟你回家!”

“严施,你到底送不送我去?”

“你要是不送,我就给温宝打电话,告诉她,那场车祸之前发生的一切一切”说着,竟真的开始翻皮包,要打电话。

严施头疼的直揉额头,“我送你去,只要你酒醒后别后悔。”

胡定睿看着缩在门口的一团,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了车,看清人,竟真的涂严。整个人缩在公寓门口,听见他的脚步,仰起头,无辜的眨眼,看清是谁之后,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摇摇晃晃的起身,“阿睿,阿睿”然后脚步一个趔趄,若不是胡定睿出手拉她,定会直接摔下楼梯。

涂严就势扑到他的怀里,死死的抓住他的腰。他刚要讽刺几句,她却突然抬头,松了手,对他拳打脚踢。“你是坏人,坏人你居然敢说不恨我了?不恨我!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恨我,我才真的会杀了你,千刀万剐,凌迟了你!你居然敢说不恨我?让你不恨我,让你不恨我”

喝醉了!胡定睿百分之百的肯定,眼前的涂严是没有意识的。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涂严对他的无动于衷极是不满,抬手捏着他的下巴,对着他吐酒气,“你说,你恨我对不对?很恨、很恨,就像你很爱、很爱一样。”

大力的拍拍他的脸颊,涂严鼓着嘴,“阿睿,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么说的,虽然我不想有那一天,可是你总是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自顾自的点头,涂严的脸皱在一起,“我好想告诉你那个秘密,不过它是秘密,不能说嘘!”

她的胡言乱语,让冰封的心,有一丝丝的动摇,可是,心里面的刺一再的提醒他清醒。

抓住撒酒疯的女人,不愿跟她多纠缠,“我送你回酒店。”

涂严瞪大了眼,使劲的挣脱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抓着公寓门前的护栏,“不要,严施,严施,我要去阿睿家,我不要回去,我要去阿睿家。”说着说着,就闭了眼。

若不是肯定她真的醉了,胡定睿真的会认为她又在耍自己。

Part 15 英雄美人计

严施在暗处亲眼看着胡定睿抱着睡熟的涂严进了公寓之后,才驱车离开。这个妹妹,真是让人头疼。

比他更头疼的就是胡定睿了。

进了屋,涂严又醒了,抱着他傻笑,死抓着他的衬衫不放手。“阿睿,我没有爱别人,你为什么要爱别人。阿睿,我好气,你居然娶了了驰新予,我真的好气我没有跟别人好,真的没有,我只有你一个,只要你一个而已”

“只要我一个,你就不会走了。”胡定睿知道她在没有意识的胡言,可是那颗冰冻的心依旧像是被劈开一样的疼,将她放到床上,他站在床边,眼睛里像是有什么要冲出来一般。

如果,你在六年前只要我一个,一切都会不同。而是六年后的今天,你没有资格再说只要我一个。那种痛彻心扉的日子,他已经过习惯了,记不清多少的日日夜夜,他会在无人的房间像个孩子一样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的确说谎,他怎么可能不恨她,这六年,没人在他面前提起涂严,他恨到差一点杀了自己。

涂严的嘟囔声渐渐地小了,胡定睿进了浴室想拿块毛巾帮她擦擦脸,可是再出来的时候,床上的女人已经脱得精光,抱着被子打着小酣。

醉酒她比清醒的时候更加难搞,撕咬、咒骂,就连睡着了也能搞出点事。

下|身一紧,他有些气愤的掀了床单遮住她的身体,却换来她不满的嘤咛,换了个位置接着酣睡。根本不知道,黑了脸的冰块真想把她拖起来,狠狠的抽打一番。

这个女人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有办法折磨他。

这一夜,未眠,直到天亮。

涂严的脑袋比身体更先清醒,太阳穴抽搐式的疼法告诉她昨晚喝了很多。揉着发疼的脑袋,“哼哼”着坐起身,刚想喊小怪兽,霍然想起小怪兽已经被Summer跟尚湛北接走了。

无法,只得眯着眼自己下地找药。

等等涂严坐在床边顿住,这不是她的房间,明显也不是严家大宅。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脑袋“嗡”的一声,天啊,不会猛地站起,捡起丢在地上的洋装,还未等穿上,昨晚的回忆一点点的回笼。

她是跟路远达一起喝酒,接着严施来接她,再然后呢?呜呜,想不来了。揉着发疼的脑袋,出了卧室,厅里摆设很明显的告诉她这儿不是某个酒店,扫了眼简单到什么都没有公寓,涂严借用主人家的浴室洗了澡,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她咬着嘴唇打开柜子,一排排洗好的衬衫,排放的很整齐。在转到书房,干净的让人咋舌,真不像是男人的家。吐吐舌头,顺手取了书桌上一本辞典驰念。“驰念阿睿的养女?”涂严嘴角一咧,好个严施,居然懂得把她送到阿睿家。

心情豁然开朗。

她一蹦一跳的再次转回卧室,取了胡定睿的衬衫,换下皱巴巴的裙子。

“阿睿,阿睿,你去哪里了?”一个人在公寓里玩了小半天,可是就不见胡定睿的人影。

临近中午,艾米来了电话。“涂特助,驰远的设计稿修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开会,你怎么还没来?”

“什么?胡定睿也在?”

“当然在了。”

涂严挂了电话,气的狠狠的踢了桌角,那个死男人,居然就这样丢她在自己家,理所当然的去开会?无视她?

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捡起昨天的裙子穿上,转眼看见脱下的衬衫,心一横,直接套在裙子外面,在腰间打一个蝴蝶结。边打电话边出门。

看看谁狠。

耍贱的话,没人能比得上她。

在她推开会议室大门的时候,胡定睿对于此点深有体会,这世上,没有涂严不敢耍的贱招。

“涂特助,用不用我帮你准备衣服。”艾米贴着她低声问,发皱的裙装带着酒味,不合身的大衬衫透着暧昧。

涂严低头看看自己,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快一点。”

艾米领命,让精品店送了套装,涂严转到休息室换衣,换好了,却拎着衬衫回到会议室,直奔胡定睿的位置。

衬衫放在他的面前,“你自己带回去洗吧!”话说的自然,却更加暧昧。

轻飘飘的一句话,秒杀了一众人。

胡定睿的脸瞬时黑了,抬眸间,只有涂严娇笑的脸跟挑训的眼神。

跟预算部敲定完成本预估,已经临近半夜。

会议室里狼藉一片,设计员们早就离开公司,预算部的也下了楼准备合同,涂严累的已经趴在一大堆图纸上睡着。

胡定睿做好最后的工作一抬头,方发现会议室竟只剩下自己跟涂严。睡着的她,皱着眉头,一只手被枕在脸颊下,一只手扶着腹部。

今天,她似乎什么都没吃。昨晚喝成那个样子,今天又不吃饭,活该她胃痛。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不知何时,手里已经端着一杯热水。

推她起来,把热水推了过去,自顾自的收拾文件。

涂严揉揉眼睛,看见热水,心头也是一暖。不动声色的端起来一口口喝着,顿疼的胃似乎好了很多。

“一起吃晚饭?”

“不了,很晚了,我要休息。再见。”拎着公事包,他毫不留恋的出了门。

涂严咬着下唇,不恼,反而笑了。

起身,拎着皮包也跟了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电梯,轻轻的道别,分别上了自己的车,倒是难得和平。

胡定睿的奔驰SL已经驶出停车场,却还不见涂严的迈巴赫跟上来。看看副驾驶上的衬衫,他心烦意乱的把车停在严氏门口,点了根烟。

一根烟吸了半跟,仍不见涂严的车,胡定睿这下可真的担心了。掉转车头,再开进停车场。

再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喊“救命”的同时,车子发出刺耳的撒车声。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流氓竟将涂严按在车头。

“阿睿,救我阿睿”涂严越叫声音越大。

胡定睿几乎跳下车,顺手拿了灭火器直接丢了过去,小流氓回头见他只有一个人,倒是不怕,“小子,识相的就滚远点,别多管闲事。”

“闲事我管定了。”他掏出钱包,把现金都丢了过去,“钱你们拿走,然后快滚。”

几个小子发出猖狂的大笑,带头的,举着钱,“这钱我们收了,人嘛,玩完了就还你。”一阵淫|笑声传出,胡定睿阴冷着脸,握紧了拳头。不等他们做出动作,拳头已经砸在当头的脸上。

流氓们一见,三五个的围了上来。

胡定睿纵是身手再好,也不抵人多势众,两三分钟,腹部跟肩膀都被重重的踢了一脚。

涂严站在角落,无不担心的想冲上去帮忙,却被胡定睿推开。又是一拳打在脸上,涂严“啊”的一声,满是惊慌。

“报警,还不打电话报警。”

“报警,对,报警”涂严慌乱的爬回车内,抓着手机按键,流氓们一听报警,狠踢了胡定睿一脚,“算你走运,别让我再碰见你。”一群人呼啦的跑了。

涂严见歹徒散了,丢了手机,趴在地上拉他,面色如土,不知是急的还是吓得,眼睛通红,含着眼泪。“阿睿,有没有事,你有没有事?”

“啊别碰。”胡定睿扶着肩头自己坐起来,发现左臂根本无法用力,“可能是脱臼了,送我去医院。”

涂严抓着裙摆,闭眼稳了三秒钟,再睁开眼,小心翼翼的扶他,不在弄痛他一点。

Part 16 战略要部署

“胳膊脱臼已经接回去了,不过要注意消炎,近段时间,最好不用左臂工作”

涂严一下一下的点头,将医生的嘱咐一项项的记在心里。

值班的大夫见她如此认真,极是羡慕的对胡定睿道:“女朋友又细心有漂亮,先生真有福气。”

“她不是我女朋友。”冰冷冷的声音,让涂严微窘。

大夫却不会看脸色的笑嘻嘻道:“哎呦,那先生可要在努力些了,不然这么好的女孩子会被人追跑的。”

轻不可闻的“哼”声满是不屑,涂严咬咬下唇,扬起一抹苦笑,“大夫,是我要努力才对。谢谢您,我们会记得复诊的。”说罢,扶着胡定睿出了急诊室,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小大夫。

胡定睿很想挥开她的手,可是对于一个脚步不稳的人来说,这不是易事。“帮我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我可以送你。”

“不需要。”

深夜的医院很静,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比真实更加温馨。她突然觉得很冷,打心底的发冷。

“阿睿,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因为我受了伤,我也会送他回去。”涂严说完,把着他的手不自然的收紧。

沉默像是漫长的审判一般“我累了,走吧。”依旧没有情绪的声音让她一松,这一局,又赢了。

回到胡定睿的公寓,涂严先是进了浴室放了洗澡水,拿着剪刀直接把他的衬衫剪了,省的脱的时候弄痛胳膊。

“小心一点,有事喊我。”

“嗯。”

等他洗完了澡出来,屋子里竟满是香气,浓郁的鸡汤加上可口的菜肴,散发着让人心疼的温馨。

“这是什么?”他皱着眉,看着餐桌。

“晚餐。”她笑着答,让人有些晃神,好似多年前的某个深夜,她带着围裙,端着餐馆送来的料理,大言不惭的说是自己做的晚餐一样。而他,明明知道是谎言,却配合的夸奖,两个人凑在一起大笑。

“多年前”这三个字还真是残忍。

“你可以走了,带着你的晚餐。”

涂严倒是不气,只觉得他只是在别扭罢了。看着他转身,坐到沙发上甩着湿发,眉头皱的极紧,轻闭上眼睛。

她拿着毛巾,凑了过去,很近,一下一下的擦着他的头发。

他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想看穿什么,却什么都看不穿。最后,只是筋疲力尽的再闭上眼,“涂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