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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已经被左辰逸说了一晚上。”龙泽搂着她道。左辰逸一晚上的教育让他醍醐灌顶,若不是自己长久的不配合,薛彤也不会遭遇如此尴尬的局面。说到底,他还是为她考虑得太少。龙泽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动作又轻又柔,“睡吧,我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再走。”

薛彤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声音有些呜咽,喃喃说道:“这里是八楼,爬墙翻窗户多危险。”

“对我来说是小事,好好睡觉。”龙泽抱着她的手臂轻轻松了一下,让她睡得更舒服。

暗夜中,薛彤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不安的内心慢慢平复,在她每一次觉得难过担忧的时候,龙泽都会及时赶到她的身边。心安之后眼皮更加沉重,她倚在他的怀中慢慢睡着。

她不知道龙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阳光被挡在外面,似乎深夜温暖的怀抱只是她的一场梦。她转过头,看到枕头上残留了一根短短头发,薛彤轻轻笑了,像淡淡的水墨画。

因为昨天的不愉快,她不愿意起床去面对父母,缩在被窝中早饭也不吃。母亲来敲过一遍门,没有勉强,任由她躲在屋中。

半上午她还躺在床上的时候龙泽就拎着东西来敲门,薛母刚开门还没来得及开口,龙泽就低头颔首,“伯母,你好。我是龙泽,是薛彤的男朋友。”

薛母看到门外西装革履的帅气小伙微微意外,昨天受了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她堵在门口没有让人进来的意思,板着一张脸,“就是你啊?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以后不要来找薛彤。”

龙泽还是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不过这样的待遇昨晚左辰逸已经给他打了预防针,他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我知道我来晚了,早就应该来拜访伯父伯母。只是我身边也没个长辈提点,耽误了这么大的事,不过说到底还是我的错。伯母,你好歹给我个说话的机会?”

龙泽那张五官立体的脸带上和煦微笑绝对是有杀伤力的,薛母没急着关门,屋里传来薛父的声音,“谁来了?”

薛母回头朝屋里吼道:“就是那个男的,你要不要见?”

薛父沉着一张脸正欲回话,卧室开了一条小缝,薛彤探出头,道:“爸,你就见一面说两句话不行吗?再说人家帮过我。”

薛父瞪她一眼,“大早上都不起来,你继续睡你的觉。”

直到薛彤又躲回屋中,薛母才让龙泽进屋,他把东西放下,“伯父好,你的身体恢复得怎样?”

薛父不做声,龙泽站在屋中有些手足无措,这种场面他没有应付过,而且他从来没有看过别人的脸色。良久,薛父才示意他坐下,凉凉问了一句:“听说你和薛彤在交往,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龙泽依然保持淡淡微笑,在二老对面的沙发坐下,“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前一阵子薛彤失踪了几个月,那段时间伯父伯母肯定急坏了,我们就是在她回家路上认识的。我那时候正好在南方,回C市的路上遇到了薛彤,就顺道送她回来。薛彤一直很感激我,我也欣赏她的勇敢和大方,到了C市之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最近在一起了。”

“原来果真是你送她回来的。”薛父口气缓和一点,“我们感谢你帮过她,至于其他的事,薛彤年纪还太小,你们还是少来往。”

龙泽微微觉得头疼,但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最近我的公司刚起步,一直忙得晕头转向,又因为在国外呆的时间比较长,才忽略了登门拜访这么大的事情,伯父伯母,你们要怪就怪我,是我做事不够妥当,千万别怪薛彤。”

薛父不再接话,薛母随便问了一句,“你自己开了公司?是做什么的?”

“我看好国内IT行业,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小公司,注册资金三千万,C市是内陆发达城市,我是打算在这里安家置业。”龙泽开始浅谈几句对IT行业的看法,担心冷场尽量把话题扯远,偶尔也问两句薛父对于这方面的意见。看对方脸色微微好转,声音微微低沉道:“我父母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每天在酒店看到外面的万家灯火,就很羡慕你们这样一家团圆的生活。生意上我还可以应付,不过婚姻大事上没人指点,才让你们误会了薛彤,说到底都是我不好。像我这样的年轻人社会历练不够,做事考虑欠周到,还要请你们多多包涵。”

薛母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事业和家庭基本条件,各方面条件都是不错,昨天虽然生气,但都过了一夜,怒气消了不少。脸色虽然算不上和悦,但慢慢退了那层冰霜,不紧不慢道:“我们家薛彤不懂事,收了你不少东西,我们已经说过她了,我还是觉得你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龙泽有点想发火,努力控制住自己,“都是一些小东西,东西制造出来不就是给人用吗?别人都用得起,薛彤也能用得起。”

薛彤在屋中实在不放心,换好衣服轻轻打开门,慢腾腾走到母亲旁边坐下,看到父母脸色不算太差微微心安。龙泽看她出来,关切道:“吃过早饭了吗?”

薛母也向她吼道:“你看看几点,现在才起来,饭早就凉了,自己去热热。”

龙泽在旁边和风细雨温和道:“伯母,你别说她,薛彤也挺不容易,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她。”

薛母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就这样,你也有工作要忙,我们也不留你吃饭。”

龙泽也不好再赖下去,颔首告辞,薛父坐在沙发上示意旁边的礼袋,“东西就拎回去,我们也用不着。”

“都是一些有助于恢复身体的东西,正适合伯父调养,我先回公司。”他转向薛彤,“你好好照顾你爸爸,自己也多休息。”

龙泽走后,薛彤被赶去吃饭,现在手机被没收,也没办法给龙泽发短信。锅里还有粥,她盛出小半碗放在微波炉里热热,捧着碗走到餐厅,父母正坐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薛彤壮着胆走过去,期期艾艾开口,“妈,其实龙泽挺好的。”

“好好吃饭。”母亲嘴上说她,但往旁边挪了位置让薛彤挨着她坐下,“他公司在哪里?”

薛彤如实回答,薛母开始对龙泽的事情刨根问底,薛彤早就把这些事情想好了,回答起来格外顺口。几个问题之后,薛父插了一句:“彤彤,做人还是不要贪图太多,找个踏实的人才能过一辈子。如果他自身条件真那么好,人家凭什么看上你?”

“凭什么看不上?”薛母不满,“你是不是被老二那家人打击得没自信了?我女儿条件很差吗?我是不指望她大富大贵,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只要母亲一开口,父亲就被没什么话说,薛彤轻轻问:“妈,你觉得龙泽怎么样?”

“勉强凑合。”薛母淡淡评价。

薛彤不知母亲是什么意思,龙泽今天已经尽量谦逊,她了解他,知道他装不了多久。要是父母总是一副对他不满意不热情的样子,龙泽很容易翻脸发火。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爬起来上QQ,发现龙泽不在心情变得黯淡。空调温度调得很高,但她依然觉得冷清清,不知睡了多久才进入迷糊状态。等到有黑影从窗户翻进来她立即就醒了,她看不清模样,但是那熟悉的身姿在黑暗中她也认得出来,她刚伸出手准备拧开床头台灯,就被人握住,龙泽带着责备口气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着。”

薛彤掀开被子一角让他上床,搂住他结实的腰腹,龙泽微微叹气,抱怨道:“岳父母果然猛于虎,以前都是别人求我办事看我脸色,就为了你我委屈成这样。回去跟左辰逸一说,被他笑话死了。”

龙泽一副委屈的口气,薛彤笑意闷在喉腔,在他胸膛轻轻蹭着脑袋,低语道:“泽,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龙泽搂紧她,“算了,我就继续看你父母脸色,免得你委屈。”

薛彤将被子往上面拉了拉,两个人蒙在被子里窃窃私语,小小的空间只剩下两个人拥在一起,薛彤没有半点睡意,闲聊道:“左辰逸是不是给你出了很多主意?”

“他只给我指明方向,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才不会什么都告诉他。不过今天拎来的东西是他帮我买的,你爸爸妈妈喜不喜欢?”

“他们还没拆。”薛彤开玩笑道,“说不定他们在房间里偷偷拆,不让我看到他们喜欢的样子。”

龙泽闷笑,因为床小的原因,两个人挤在一起,四肢紧紧纠缠,鼻息喷在对方的皮肤上,薛彤喜欢这样的感觉,有什么东西装满了胸膛。她在被子中轻轻咬他一口,龙泽报复性地拍拍她的屁股,又在她胸上揉了两下;薛彤不服,继续掐他。深更半夜,几颗星星幽暗地发着光,寒露无声潜伏在草叶上,另一间屋子传来细微的鼾声。无人看见两个人在被窝中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直到睡意来袭,薛彤才换了更舒服的睡姿,在龙泽的怀中沉沉闭上眼。

93转变

龙泽的爬墙生活没持续几天,他就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进来了。那天是圣诞节,凤凰大道上一个大卖场做折扣促销,很多生活用品几乎是全市最低价,限时抢购的牌子一挂上,男女老少都没了矜持样,疯狂抢购那些低价折扣品,收银台后面排了长长的队伍。薛母和潘阿姨在结账区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才推着购物车走出超市,像经历了一场战斗。米油卷纸之类都是较沉的东西,两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拎着几大袋东西站在路口等车,无奈节假日出行的人特别多,两个人东西太多挤公交车不方便,等了半天过往的出租车却是一辆都不停下,全都载着人,两个人正怨声载道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跟前,龙泽笑道:“伯母,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他说着就下车替她们拎东西,热情地跟潘阿姨问好,薛母本来还想拿捏一下架子,还未开口旁边的潘阿姨就问道:“这是你家什么人?”

龙泽直截了当,“我是薛彤的男朋友。”

潘阿姨脸上笑得皱纹更深了,正愁等车麻烦,“是吗?那就麻烦你送我们一程。”

“你太客气了。”龙泽说着将两人的东西往后备箱里放,他其实在超市外面等了很久,薛彤父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抓狂,左辰逸天天给他灌输“忍一时春暖花开”的思想,薛彤虽然现在很少出来陪他,但每天甜言蜜语哄着他,柔声教育他“男人要能屈能伸”等等。龙泽也知道很多事情只能柔性解决,耐着性子好好表现。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母也不是真心想要难为龙泽,在自己的老邻居面前,把关系弄僵了大家都不好看。几人上了车,薛母没开口,倒是潘阿姨一个劲说话。两个人在同一张麻将桌上奋战多年,潘阿姨也不忌讳,直接问道:“你们家薛彤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有一阵子了。”薛母淡淡道。

潘阿姨接着道:“小伙子长得挺帅气,和你们家薛彤般配。这车看着也漂亮,比我家华子的车坐着还舒服,怕是要不少钱,我就说白色的好看,偏偏华子要买辆黑不溜秋的,平时也不接送我们。不过这是什么牌子?我怎么不认识。”

薛母揶揄道,“你不认识的东西多了,我们现在都成了老古董。”

“老古董要不断学习,才能跟进社会。”她倾身跟龙泽说笑,“小伙子,你这车可真不错啊!”

龙泽一边开车一边回她,“阿姨,你喜欢这个颜色啊?薛彤说红色的好看,我还打算再订一辆红色的,过年开喜庆,等薛彤拿到驾照她出入也方便。”

“哟哟,你还打算送一辆给薛彤啊。”潘阿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我觉得啊,红的白的都好看。”

她又跟龙泽随便说了几句,龙泽都笑着回她,潘阿姨觉得小伙子不错,对薛母低声道:“小伙子又有钱又没有架子,你们家薛彤真有福气,还真是钓了金龟,怎么也不介绍给大家认识,还藏着掖着,怕人抢跑啊?”

薛母抿着嘴,但嘴角的笑容已经藏不住,慢慢开口道:“这事还没定呢。”

“怎么还没定呢?”潘阿姨小声道,“这年头好女婿就要抓紧,你看大街上漂亮女人这么多,哪一个不是睁着眼睛想钓个金龟婿?薛彤老实,你要是不帮一把跑了怎么办?等她有了好归宿,你下半辈子就省心,为人父母不就这样嘛。”

一路上潘阿姨说个不停,偶尔问龙泽一两个问题,一双弯弯的眼睛透出羡慕的光芒,薛母也觉得龙泽不错,等到汽车驶进小区时,薛母那张脸上已经开了花。下车后,潘阿姨家人来替她拎东西,潘阿姨笑道:“你家女婿中午是在这里吃饭吧?待会别走哦,好久没一起打麻将了,我待会叫上刘嫂一起去你家。”

她又转向龙泽,“小伙子,多在这里玩一会,我们最近打麻将总是凑不齐人,又不想去麻将馆,你下午跟着我们一起玩一下。”

龙泽还未表态,薛母道:“人家有事呢。”

“你家薛彤也在家,他总要陪一下薛彤,在家不也一样吗?小伙子,就这样定了哦。”潘阿姨笑呵呵地离去。

龙泽替薛母拎东西上楼,薛母也和颜悦色地跟他说上几句话。到了八楼按响门铃,薛彤打开门看到两人同时回来微微诧异。龙泽把东西拎进屋,薛母招呼人坐下。

薛父脸上还是挂着淡淡严肃,薛母随便聊了几句,龙泽看他们没有留他的意思,准备告辞,“伯父,伯母,既然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回酒店。”

“你住在酒店?”薛母口气不满,酒店哪能没有女人打电话骚扰,薛彤最近也没出门,一个男人在外容易失控。

龙泽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解释道:“最近在找房子,没看到合适的,房子买下来也要好几个月才能装修好。”

“今天是圣诞节,虽然是个外国节日,但你一个人在酒店吃饭也不热闹。这都快吃午饭了,就留在这里吃饭吧。”薛母欲盖弥彰似的补充道,“省得那个老潘下午过来唠唠叨叨,那个人啊,能唠叨上一个月,耳朵都能听出茧来。”

薛母看着在旁边干坐着的女儿,“别愣着了,去蒸米饭。”

“哦。”薛彤朝龙泽笑了一下,才慢吞吞走向厨房,母亲把刚买的东西分类放好,然后和薛彤一起在厨房忙碌,低声教育她:“我和你爸都在,还当着我们的面眉来眼去。”

薛彤带着淡淡的笑,问出心中疑惑:“妈,龙泽人很好,你和爸爸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再好我也不能对他太满意。我们就你一个女儿,自然是为你着想。”薛母教育女儿,“你笨死了,被他迷得晕头转向,我们对他太满意,他以后不努力怎么办?就是因为他条件好,才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是自己缠上去,不然以后你底气不足,嫁过去也要受气。”

薛彤恍然大悟,担忧总算放下,“妈,你想得真长远。”

“你都二十几岁了,什么事都学着点,不然以后肯定被人吃得死死的。”

龙泽和薛父在客厅看着电视,他偶尔发表两句见解,薛父也温和地回上两句。形势的逆转发生在下午的麻将桌上,自薛父受伤之后,薛母就没空筑长城,现在一摸麻将精神抖擞,况且每把牌起手都不错,缺哪张牌来哪张,打麻将打得心花怒放。桌上就龙泽在输钱,几个从小看着薛彤长大的阿姨赢得开心,一个劲地夸龙泽,随着时间过去,龙泽输钱越多,夸奖不断升级。薛母很少赢得如此痛快,抖着一张脸大笑不断。

薛彤起初坐在母亲身边看她打牌,最后母亲大发慈悲,“你去帮阿泽看看牌,还真是在国外呆久了,连个麻将都不会。”

就一场麻将,连个称呼都变了,薛彤笑呵呵应着坐到龙泽身边,龙泽看她无聊就让她起牌,一只手揽在她腰上。薛彤打牌纯粹乱打,但是她一上场薛母看着牌面脸就垮了下来,两局之后被清下场,“你怎么一上来我牌就成这个样子?去烧点水泡茶,再洗点水果。”

薛彤任劳任怨,刚走到厨房,就听到母亲大笑:“哈哈,起手就是暗杠!”

不得不说中国的国粹有独到的魅力,薛母一乐,热情地挽留龙泽吃晚饭,也算得上其乐融融,龙泽趁机提出让薛彤母女改天去帮他看看房子,美其名曰“对本地不够熟,希望他们提点建议,免得被开发商忽悠”。

房子其实龙泽都选好了,展少辉新开发的楼盘为他预留了一套,依山傍湖上风上水,龙泽转过C市大部分楼盘都没看到很满意的在售房源,果然好房子已经被预留出来。不过,他依然开车带着薛彤母女到处转了转,比较了两个楼盘,再来看这一套薛母就喜欢上了,象征性地给了点建议。龙泽就立即办理购房合同,合同拿过来一看,薛母大感意外,上面登记的是薛彤的信息。薛母推辞半天,无奈龙泽决心已定,说款已经付清,手续全都办好,现在不能再改。他当着薛母的面把合同很正式地交到薛彤手中。

晚上再去外面吃饭时就有了一家人的感觉,回来父亲一听说,鼓着眼睛吼道:“你还说女儿什么都收,你还不是一样,上千万的房子你都敢收,当卖女儿啊!”

“不,不,不,”薛母很有气势地笑着摆手,“我不是卖女儿,我是招个女婿进来。再说也不是送给我的,人家是要表明对我们家彤彤的重视,他敢送彤彤怎么不敢收?阿泽可是青年才俊,有礼貌有气质,不像那些富家公子难以亲近,也没门第观念。他们两个郎情妾意,我也不能棒打鸳鸯。”

“你就是被人家的钱迷了心智。”薛父愤愤不平。

“女儿是我们亲生的,我疼她才想给她找个好归宿。有钱总比没钱好,人家证明的是心意。你说,阿泽哪里不好?或者你去给我找一个更好的女婿。人家那么好的条件,也看了我们好几天的脸色,该做的都做了,对彤彤又好,我们还在这里假惺惺装,是不是欺负人家现在是孤儿,没人给他撑腰?”

作为这个家的绝对掌权人,薛母已经完全倒向了龙泽,薛父念叨了几句也就作罢。龙泽开始堂堂正正上门蹭饭,每次也会给薛彤家人带上点小礼物,过了几天干脆从酒店搬出来直接住进薛彤家,虽然书房小了一点,但就在薛彤房间隔壁。爬墙生活告一段落,翻墙生活开始新篇章。

94惊异

元旦刚过,白茫茫的天幕雪帘开始挂上,飞舞的雪花一朵又一朵,像漫天飞舞的柳絮,雪花很快将花木披上一层银装,停在路面上的黑色轿车,像陷在盐堆中的黑色小甲虫。龙泽本就没多少事情要忙,雪停之后和薛彤在楼下玩雪,拿了大铁锹堆了一个很高的雪人,薛彤拿出帽子和围巾挂上去,然后要龙泽替她拍照,笑声在空寂的冬日传得很远。也会有邻居跟薛母道:“那就是你家那个金龟婿啊?怎么玩起来跟个孩子一样。”

“小时候光想着学本事,玩少了现在想补回来。”薛母笑道。

和龙泽相处的时间越长,两位父母越喜欢他,觉得他就像没家的孩子被拐上门。薛母看着他大冬天穿得单薄,直感叹没父母的孩子真是缺少关心,翻出上次弟弟从内蒙古带回来的上好羊毛线,亲手给龙泽织了一件毛衣。

薛母待龙泽很好,有时候他出去办事,家里炖了什么好吃的薛母也给他留上一份;临出门时总是念叨他穿得太少,非要他再多穿一件才放心。龙泽也渐渐习惯这样一家人的生活,他对薛彤说:“有点吵,但是不讨厌。”

他所做出的每一分改变薛彤都看得到,夜阑人静之时和龙泽躺在被窝里咬耳朵,薛母有一次吃饭时提到:“彤彤,你房间是不是有老鼠?昨晚半夜我出来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没看见过。”薛彤吐了吐舌头,“我待会好好清理房间,泽,你待会帮我看看是不是真有老鼠。”

“好。”龙泽脸上带着隐笑,“会不会是你晚上磨牙?”

薛彤把脸埋在饭碗中,挡住脸上的笑,“也有可能。”

春节接踵而至,大街上披红挂彩,喜洋洋的节日气氛从火红灯笼中洋溢而出,薛彤拉着龙泽去买年货,红辣椒和中国结到处都是,两人玩心不浅,看到有趣东西都买下来,回来把每一扇门都贴上对联,厨房都没有放过。龙泽兴致很高,他以前也在城市中品尝过年的滋味,除了漫天的烟花,没看出任何特别,后来就宁愿呆在岛上也不出来。但是当自己亲手选购对联,再亲手贴上,心里就觉得暖洋洋。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亲手挂上,薛母看到满屋子的小挂件和装饰品,止不住说了句:“你们俩在玩呢?在门上贴福字就可以了,客厅还贴这么多。”

“不可以贴吗?”龙泽看着墙壁上排得整整齐齐的一溜福字,带着茫然看着薛母。

“可以,可以。”薛彤乐呵呵,“妈,贴多一点才喜庆。他第一次过年,你就让他多贴点,这不挺好看嘛。”

薛母觉得龙泽虽然表面光鲜,但就是一个缺乏家庭温暖的孩子,就由着他去,“待会把灯笼挂上。”

过年前每一天都很热闹,龙泽开着车带着一家人天天往年货市场跑,烟花爆竹整箱往车上搬,被子床单全都换了新的,他体会着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装扮屋子的快乐。

除夕那天,爆竹声不断响起,一家人围着桌子吃年夜饭,饭还没吃完薛彤就开始念叨要出去放烟花。

薛母捏着筷子道:“你都二十几岁的人,岁数都长回去了,阿泽还没吃完饭。”

“呵呵,我又没说马上去。”

看她着急,龙泽匆匆吃完饭,拉着薛彤来到外面空地上,外面已经有大人和小孩在放爆竹。薛彤点了几支小烟花拿在手里玩,龙泽点大烟花的引信,随着冲天的响声,天空中炸开绽放出五彩缤纷图案,和远方更大的烟花交相呼应。薛彤在他身边又蹦又跳,龙泽看着绚丽夺目的夜空,自言自语道:“原来过年这么好玩。”

薛彤没有听见他的话,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宣告新一年的来临,她跑到旁边又拿起新的烟花递给龙泽,“继续放。”

龙泽在周围摆好一派放在地上的炮筒,然后挨着点燃,烟火的光芒印在薛彤脸上,他站在她身边,凑在她耳边道:“薛彤,我们结婚好不好?”

“什么?”外面的爆竹声太大,薛彤没听清楚。

龙泽吼了一声,“我说我们结婚,以后一直都在一起,好不好?”

你终于想到要结婚了,薛彤笑靥如花,就是没开口。

龙泽等了一会没等到她的回答,直接道:“你答不答应都是这样,反正你一直都是我的。”

“哪有你这个样子的?”薛彤埋怨道,“玫瑰花也没有,戒指也没有,连多说一遍都不肯。”

龙泽看着她温润的脸庞,唇畔旋出笑涡,然后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

绵长的吻结束后,龙泽轻碰她的脸颊,潮湿的鼻息喷在薛彤脸上,“爱是做出来的,又不是说出来的,等房子装修好我们就结婚。”

他的话说得不容置疑,薛彤抿着嘴笑。龙泽将她打横抱起,没乘电梯,直接走楼道将她抱上八楼,准备走到门口再将她放下,不料大门却大开,薛母倚在门口看着两人,低声说道:“被人看到不怕笑话。”

薛彤赶紧下来,咯咯笑着进了屋。

春天来临时,龙泽开车带薛彤到处购买家具和屋内装饰品,结婚的房子两人格外上心,装修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但也带来很多欢乐,从天花板上的吊灯到窗帘的颜色,都是两个人精挑细选。每天奔走在各大家居商场,就一个小东西讨论半天,空荡荡的屋子被慢慢填满,越来越像一个家,就像人的心房被阳光照耀,又满又暖。

四月百花开,两个人去拍了一套婚纱照,男俊女俏拍出来效果很好,摄影师一个劲夸赞。他们坐在一起选照片的时候,旁边的电视吵吵闹闹,薛彤偶然一瞥,又是一张认识的脸,她看了一会电视,微微惊讶:“没想到庄凌被抓了。”

龙泽扫了两眼,“这个案子刚出来的时候我注意跟踪过,程天行现在倒了台,庄凌以前得罪不少人,Y市宋家的人报复他,找到份他杀人的证据递给了警察局。估计有人出卖庄凌,不然怎么这么容易从国外抓回来。他现在没靠山,这个案子判下来肯定是死刑。”

“多行不义必自毙。”薛彤鄙视道,想他这样的人不止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都够死上一百回。

“他死了也干净。”龙泽拍拍她的肩,将她鬓角发丝捋到耳后,“不提他,你看我们的照片多好看,好好选你喜欢的,房子那么大,多做几幅大的放在家里,下个月我们就结婚,然后我们出去度蜜月。”

薛彤嘴角挂上甜甜的笑,“嗯,我想去丽江玩。”

龙泽宠溺地搂着她,“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有很多时间,先在国内景点转转,然后再去欧洲玩。”

两个人都童心未泯,整天呆在家里闷得慌,房子装修好之后觉得太累,想出去放松一下,见识了大海的广袤就想见识大山的雄壮深远,俗话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两人受广告语影响,把目的地定在安徽黄山。

薛父身体完全好转,已经正常上班,请了两天假全家一同出游,春光无限,一路上一家人笑声不断。父母亲决定坐缆车上山,龙泽体力好,薛彤又有爬山的兴致,拒绝了缆车,扬言要一步步爬上黄山最高峰,乘坐最早的一部上山班车进入景区大门。

只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终究骨感,一步一步的台阶望不见尽头,又高又陡,薛彤平时缺乏锻炼,几乎是爬五分钟歇五分钟,在爬了一个小时后实在没有力气,路过山路上的小摊,买了一瓶水,询问路程有多远,摆摊老板道:“到迎客松啊,你大概走了六分之一的路程,莲花峰距离迎客松还有几公里的路诶。”

薛彤被吓瘫在地,惨兮兮道:“泽,我们原路返回下山坐缆车吧。”

“真没用。”龙泽笑话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来,我背你。”

龙泽背着她一步步向上走,要不是怕被登山的人看出异样,早就带着她飞奔上去。群山重叠,层峰累累,光滑的峭壁上一棵棵松树临崖而立,成为黄山独特的风景。薛彤趴在他背上闲得自在,眼睛在看风景的时候,不时说一声:“快点,跟老牛一样慢吞吞。”

或者拍着他的肩膀,“小马快跑,驾——”

龙泽也会吼她两句,然后加快步伐。一家人在迎客松处汇合,登山之人个个摩拳擦掌,薛父薛母受到感染,穿着运动鞋要和年轻人一同爬上最高峰,龙泽把所有的背包都放在自己背上,向莲花峰进发。这个季节,山上百花竞放,几个人兴致高昂,晚上就在光明顶住宿。

第二天继续看不同的风景,远山连绵不断,群山风格各有不同,有的雄奇,有的浑厚,转过一座山峰,又会有不同的风景。走到一处绝壁,下面是嶙峋的深谷,父母展现出年轻时候的风采,哪里雄奇往哪处走,绝壁的一处有铁链条做栏杆,不知走到哪一座山峰,看到远处层峦叠翠,雾气环绕在周围。薛父走到临崖不远处准备拍照,可能前两天山上下过雨,这里又是下坡,脚下一滑,薛父摔倒,挥舞着手却没有地方借力,直直从崖边摔落崖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银光一闪,龙泽紧跟跳下悬崖,一只手攀在悬崖边的石块上,长尾已经卷住薛父,再撑起身体爬上悬崖,慢慢将人放在平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薛彤呆愣当场,薛母在薛父摔下的一瞬大叫一声,现在已经是面无人色,直直盯着人首蛇身的龙泽说不出半句话。薛父瘫坐在地,回过神来,看着卷曲的尾巴嘴唇嗫嚅:“妖……妖怪……你……”

薛彤赶紧跑过去扶住父亲,“爸爸,你别怕。”

龙泽已经松了尾巴,脸色不好看,巨石后面传来人声,看来有别的游客过来。薛彤转向龙泽:“泽,有人来了,你到那边把裤子换上。”

龙泽唇线紧抿,拿起一个背包走到另一块巨石后面。薛彤小声地安抚父母,薛父薛母身体微微颤抖,完全听不进她的话。等到龙泽出来,父母惊恐又警惕地看着他,已经有游客来到此处,太阳明晃晃洒下来,但谁也没觉得温暖。

龙泽刚走进两步,薛父薛母连忙爬起,避之如洪水猛兽,“你不要过来。”

他们眼中的那种厌恶惊恐的目光刺痛了龙泽,龙泽脸上结了薄薄一层寒冰,一言不发先行下山。

95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