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是个大套间,外边是吧台、用餐区,里边是棋牌ktv,三男一女,陆深她见过,其它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苏清宁就不认识了。

陆深一回头,摘了嘴上的烟,“老三,你可终于来了,三缺一等得心痒我让常心凑个数。”陆深嘴里叫常心的女子给苏清宁第一感觉,冷艳。小黑裙红唇,长头随意卷了个尾,淡淡看人不见热情也不见冷漠,大家好像都已经习惯。

“我和大哥可一下飞机就被二哥抓来专程等你,三哥,不介绍下?”说话的小鲜肉一头栗色头发,左耳的黑曜石耳钉很显眼,单眼皮狭长眼,笑起来很阳光。坐在小鲜肉下首的另一位,深邃的眼有种淡漠的透明,看似温和骨子里透着股凛然劲,让人莫名心悸。

萧岩牵紧苏清宁过去,“二哥陆深你见过了。这是大哥傅绍白,那是小四吴奔。”

“三嫂好。”吴奔特别乖宝宝。

傅绍白朝苏清宁笑点头,“一直听老三说,今天倒是见着活人了。”

苏清宁相当不好意思,“我是苏清宁,你们好。”

“常心,过来。”陆深喊一声,女子已经起身坐到他身边去,陆深敲敲桌子,女子取烟放在嘴里点燃了再交到他嘴里。

萧岩牵着苏清宁落座,宝贝似的一下也不松手。

“三哥,三嫂又不会跑,你这是要做独臂赌神吗?”吴奔除了贫就是贫。

苏清宁更不好意思牌桌下推萧岩,萧岩单手理牌面上自若,“大人的事,小孩子懂什么。”说完还凑到苏清宁耳边说了句,“他小屁孩,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吴奔直抽抽,“我的牙啊,都要被三哥酸倒了。”

“三万。”陆深打一张牌出来。

“胡了。”萧岩推牌。

上家的吴奔笑得那个夸张,“不好意思,我截胡。”

“臭小子,你成心的吧,我要验牌。”萧岩手一伸就换了张废牌进去,“炸胡不算,全赔。”

“你出千!大哥,三哥欺负我。二哥,三哥欺负我。”吴奔最会恃小卖萌。

“你求我们还不如求你三嫂,她一句可顶我们百句。”傅绍白正解。陆深附和点头。

萧岩转头问苏清宁,“你说算了,我就不叫他全赔。”

“三嫂,救命,我还是穷学生一枚。”吴奔作拜托状。

苏清宁桌下掐萧岩,脸上微笑,“好玩罢了,哪能真赌钱。”

萧岩吃痛还不能露出来,陪着笑,“既然你三嫂都说是玩,就算了。”

“谢谢三嫂。”吴奔那个会来事儿。

他们这边聊得火热,只有常心像是世外之人,一个坐在那里淡淡地的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苏清宁看了她几眼,很奇怪。

萧岩已经连点了三次炮,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还真一点不假。

陆深磕磕烟灰,“老三,你再点一把,行宫一年的营业额可都要进我们口袋了。”

吴奔跃跃欲试,“我刚看中了一辆跑车,就差个几百万。”

傅绍白看着自己手里的牌笑而不语。

苏清宁咂舌,他们这到底是赌多大,不是朋友间的聚会好玩吗?还有那个自称是穷学生的,一辆跑车就上百万…这真穷人和假穷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咧。苏清宁诽腹的表情全都在脸上,眉心拧着脸颊红红,萧岩瞧一眼,心猿意马。他捏着她的手揉了揉,“不知道打哪张,你替我打一张出去。”

苏清宁可不敢,一张牌就几百万,“你自己打。”

“就要你打。”萧岩这几个字苏得苏清宁鸡皮疙瘩都起来。那几位眼观鼻鼻观心都憋着笑。

苏清宁很认真的看了一遍牌,又看了眼桌面,指尖滑到中间一张,“这张?”还是不确定。

萧岩顺着她的手抽出来打出去,“二饼。”

“清一色。”

“对对碰。”

“门前清。”一炮三响,苏清宁这手气。

“谢谢三嫂送的跑车。”吴奔那个乐。

傅绍白拍拍萧岩肩膀,“多挣钱。”

陆深伸手捞过常心,“爷赢钱了也不给爷乐一个?”常心冷冰冰的脸很艰难才挤出一丝笑容,陆深捏捏她脸颊,“真乖,今晚赢的都归你。”

苏清宁分明看见常心桌子下攥紧的手。她不知道这一把替萧岩输了多少,只感觉那数字肯定会让她呼吸不稳,“我去拿点喝的。”她趁机离开。

“常心,你去给大家端点喝的来。”陆深直接吩咐,常心木然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苏清宁跟着过去外间吧台,“你叫常心?”

“嗯。”常心离了陆深似乎温和了一点还冲苏清宁笑笑,“你要喝什么?”常心的声音特别好听,简单的一句话音色饱满中气十足。

“你一定是播音专业,声音好好听。”交际这种事苏清宁常受韩琳感染也学了点皮毛。

“谢谢。我在一个小电台当主持。”

苏清宁觉得这姑娘看上去应该比她小,可心理年纪比她大了几倍还不止,整个人阴阴沉沉没什么生气。

“我帮你。”苏清宁帮忙摆了杯子才想起来,“不知道他们要喝什么?”

“傅哥只要纯净水,萧岩喜欢葡萄酒,吴奔喜欢朗姆酒,陆深喜欢威士忌。”常心的动作机械娴熟,又问了她一句,“你喜欢什么?”

“柠檬水。”

“我记住了。”常心递一杯柠檬水给她。苏清宁玩笑道:“记这些干什么,多累。”

常心一直没什么表情,“关于他的事,他身边朋友的事我都必须记清楚。”

苏清宁皱眉,“那得多累。”

常心微微弯了下唇,像是自言自语,“他比我累。明明钟意的是我姐却要和我订婚。”她讽刺的笑起来。

苏清宁睁大眼睛看她,她大概知道失言,“让你见笑了,我胡说的。都准备好了,走吧。”苏清宁望着常心背影,感觉她一直拼命压抑着什么,压抑得很痛苦却又无力反抗。

中场休息,苏清宁和萧岩他们待在一起,陆深拉常心去阳台不知干什么。苏清宁听萧岩和傅绍白闲聊,大概傅绍白要找什么人请萧岩帮忙,萧岩什么都没问就应下。古成没说错,萧岩的这帮兄弟胜似亲人,现在已经很少有这种感情了,亲兄弟都能为财为权为女人争得你死我活。

有服务员进来布菜,看一眼表快六点,外头的天刚擦黑。不觉已经在这里窝了一整天,苏清宁都没感觉,时间就溜走了。

大家入座,陆深也带着常心过来,常心唇角有诡异的红肿神色也比刚才更冷漠。

陆深倒是谈笑风生,“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问萧岩。

萧岩喝一口酒,“我倒是想先度蜜月,她不肯。”听上去颇有些委屈,苏清宁感觉都要炸了,求他快点恢复成以前“话少面瘫表情*”的萧先生好吗!

陆深揉一揉常心的手,“我们也先度蜜月好不好?”

“你高兴就好。”常心冰冷的回答。一点都不影响陆深的好心情,“那就这么定了。”

苏清宁总觉得这两人,太不妥了。可其他人好像都没发现似的,她也不好说什么。

陆深也给常心盛一碗汤,“这个补,说不定能有个蜜月宝宝。”

常心手一抖打翻了汤碗,汤汁全洒在手背上红肿一片。陆深揽着她起身,朝外边吼着让送烫伤膏进来。

这顿饭,苏清宁不知别人怎么样,反正她是吃得很别扭的。因为常心烫伤陆深对晚上的节目也没什么兴致,早早就散了。

车上,萧岩拉过苏清宁的手搭在自己腿上揉一揉,“在想什么?”斜进车内的路灯忽明忽暗,苏清宁叹口气,“常心和陆深,没事吧?”

萧岩笑,“你看陆深紧张的那样子像有事吗?”

“可我觉得常心像陆深的佣人,不像情侣。”

萧岩拉她的手到唇边,“我们像情侣吗?”

苏清宁手心都是麻的,“你只差没拿大喇叭广播了。”她看眼窗外,“送我回工作室,我要准备世博会的事。”

“我已经让古成把你的东西搬去我家。”

“萧岩!”苏清宁瞪他,“你这叫侵犯人权知不知道,就算我是你老婆你也不能自作主张这么干。”

萧岩为了今晚的性福不打算惹她生气,“你不愿意,那我让古成把我的东西搬去你那儿。”

“更不行!我那里都是女人,你个大男人住在工作室别人怎么工作。”

“所以,你搬去我那里是正确的。”萧岩又把她绕回来。

苏清宁还要跟他闹,到了。远远就瞧见保安小哥给他们行了个礼,“萧先生,萧太太。”

萧岩相当满意,苏清宁一肚子气,车一停稳就下。萧岩拉住她,“急什么,去看看后备箱的东西。”

“什么东西?”苏清宁不情不愿打开后备箱,一个栗色香樟木卷轴盒,一个蓝色丝绒首饰盒,还有一个粉色圆形大礼盒。

“你买的?”苏清宁抬头问萧岩。

“他们送你的小见面礼,一点心意。”萧岩这样隆重的正式带她去见人,做兄弟的这点人□□故还是懂的,东西贵不贵重是其次关键是要表现出重视,那可是他心尖上的人。

苏清宁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送见面礼?”

“打开看看。”萧岩表现出好奇。

“你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

苏清宁暂且相信他,一样一样拆开。先是栗色香樟木盒,是幅画,苏清宁让萧岩搭把手展开,车库光线不好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张老的水墨荷花,世人评其用笔鲁朴疏狂,持搏雪傲霜之气,拥潇洒儒雅之神,令人叹为观止。以前练刺绣有一段时期就是专门照着名家的画绣,只不过那些画作都是网上下载,真品是想都不敢想的。

苏清宁望着萧岩半天才开口,“你别告诉我这画…是真品。”

萧岩有些为难,“告诉你是假的我自己都不信。”

苏清宁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你知不知张老一幅真迹要多少钱!这是谁送的,你快还回去。”

“从性格上分析,画应该是傅哥送的,这首饰是二哥,最后这个像吴奔的手笔。”萧岩猜得一点不错。

苏清宁小心翼翼卷好,生怕自己手一抖给弄坏了,“你赶紧还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给你你就收着,看看还有什么。”他打开首饰盒,钻石项链简单粗暴得要闪瞎人眼,“确实是陆深的作风。”

苏清宁傻眼了,“这叫,小见面礼?”

“最后是吴奔,看看送的什么。”萧岩打开那少女心爆棚的粉色礼盒,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盯着那东西仅三秒,血气上涌,肾上腺素飚升。

“是什么?”苏清宁够着头看,没看明白,伸手拿一只出来,“大红色桃心,还有流苏,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萧岩看苏清宁拿着传说中的“血滴子”内、衣把玩鼻血差点要冲出来,抱了盒子拉苏清宁上楼,“这件礼物我最中意,回家教你怎么用。”

“怎么一下这么急?”苏清宁完全不了解“血滴子”的杀伤力。

萧岩咬着后槽牙,“非常急!”

电梯里苏清宁就觉得萧岩不对,严扣妥贴的衬衫领口已经被扯开。苏清宁扬手探一下他体温,“好烫,夜风凉着了吗?”她的手冰冰凉凉又软又滑,萧岩额上的汗越来越多。

电梯叮一声,萧岩攥紧苏清宁一脚跨出去,指纹开锁,灯也不开,门嗑哒一声合上苏清宁整个人就被他按在墙上。滚烫*的吻铺天盖地,苏清宁几乎承受不住,“萧岩,萧岩…你弄疼我了。”萧岩松开她,倏地拉起她双腿缠上腰腹,两人都气喘吁吁,他咬着她红透的耳朵,“你不是想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苏清宁早被他带得呼吸不稳全身发烫,隐隐有些慌,“萧岩…”才发出一个单音,直觉胸前一凉,她惊叫,听见萧岩在耳边说,“这个…是用在…这里。”他手指一按,苏清宁所有感观知觉都汇聚到那一点,身子软得往下滑。

萧岩抱她去浴室,她脸埋进他胸口,“不要开灯…”声音都软得能滴出水来。

萧岩轻笑,“不想看看怎么用?”

苏清宁在胸口咬他,黑暗中都羞得抬不起脸。萧岩开了花洒,温水雨幕,她猝不及防抱紧他惊叫。全身湿透,还是吃不消他的ju大,她喊一声疼,他直觉要死在她身上…开足马力,今夜,不眠。

第22章

萧岩昨晚没收住“兽性”从浴室到地板,苏清宁一时贪凉,病了,头重脚轻床都下不了。萧岩这会儿后悔了赶紧打电话叫家庭医生。

医生量了□□温,苏清宁已经烧到39度,立刻开了退烧的针水。萧岩就一直在边上守着,苏清宁睡得昏昏沉沉不停发汗,毛巾湿了一条又一条。萧岩探下她体温,还是很烫,对着医生一顿咆哮,医生也很无奈啊,这针水都还没打完体温哪儿那么快就退下去。

萧岩卷起袖子,拿酒精不停的替苏清宁擦关节,物理退烧有时候也有点用。

三瓶针水打完,苏清宁体温已经降回正常,萧岩松口气两个手臂都是软的。

苏清宁痛痛快快发了一身汗这会儿舒服多了,医生拔针又仔细给她量了一遍体温,正常。

萧岩坐在床边半搂着苏清宁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

苏清宁还在恼他,没好气,“不想吃。”

“我煮了粥,凉一下喂你。”萧岩自动忽略她的小性。

苏清宁全身都发软没力气跟他闹。

医生清清嗓子,“萧先生,这个贪凉的问题可不能忽视,特别是房事后要特别注意。小情况可能就是这样发烧感冒,严重会导致不举。”医生完全是站在医学角度贴心劝谏。

苏清宁脸比刚才发烧还红,萧岩皱着眉笑,俯身下去低声对她说:“放心,我到八十岁都能满足你。”

苏清宁伸手捂他嘴,“闭嘴!”

医生可不敢当千瓦电灯泡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苏清宁全身粘粘乎乎很不舒服,身子又没劲,萧岩抱她去浴室,拉了两条浴巾垫着让她坐在盥洗台,“好生坐着别动,我去放水。”

苏清宁看见他裤子衣兜里露出一点红色流苏,他竟然还留着,怒火中烧。从盥洗台跳下去没站稳,膝盖磕在地板上当时就磕出了眼泪。萧岩一把将她抱起来,看她膝盖一片淤青,咬牙切齿,“再闹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苏清宁才不怕他伸手去够他衣兜,拽出“血滴子”,“你不是说扔了吗,怎么还在!”

萧岩无言以对,总不能跟她说舍不得扔吧。

“…没来得及。”

“都扔掉,现在,马上!”苏清宁红着脸吼。

萧岩拿着“血滴子”,不舍得啊,昨晚黑灯瞎火根本没看见她戴上的样子,他看一眼她胸前,满满都是脑补画面。

苏清宁捂住胸,“萧岩,你还不扔掉!”昨晚他手把手教她怎么用,全程都不准她拿下来,她现在一见那东西脸上都要飚血出来。

姿情纵欲的后果是,苏清宁搬回了工作室,萧岩独守空房。要知道没有吃过肉不知肉鲜美,已然尝过极致美味哪里还禁得住,简直是折磨。

苏清宁也不完全是因为生萧岩的气回工作室,她得为世博会作准备不能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这些日子工作室的事全交给韩琳,韩琳也有些日子没见她,“哇哦,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这才几天没见皮肤好得嘭嘭嘭能掐出水来。”

苏清宁在网上找素材,没抬眼,“你眼睛近视又加重了。”

“啊?”韩琳不解。

“没见我这是张大病初愈的脸吗。”

“你病啦?我怎么不知道,什么病?”

苏清宁皱皱眉,“没什么。感冒。”

韩琳谜之一笑,“累的。难怪古成在微信跟我抱怨,*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苏清宁睨她一眼,“你词这么多,咱们工作室的宣传口号想好了吗?”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古成说萧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去会所,各种事都处在停滞状态。”

苏清宁有点儿分心,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你说世博会上我绣什么图样好?”

韩琳看了看,“这个,我也拿不准,但一定要bigger高。”

“bigger高?”苏清宁敲着画笔想了半天,突然站起来,“有了,我就绣张老的墨荷。”

韩琳:“那个难度很大咧,而且我们总不能自己打印一张画拿去现场吧,我们还得去借画。真品就别想了,赝品会不会掉粉?”

“我有真品。”苏清宁一句话,韩琳张大嘴,“张老的真品你知道现在拍卖到多少钱一副吗?”韩琳伸出九个手指,“九位数。”

苏清宁有点儿虚,“我知道,确切说那画不是我的,是…别人送的。”

“萧哥啊?”

“差不多。”

“我去!我受到了一万点的爆击,你们这些土豪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了,我下楼喝杯凉水压压惊。”

苏清宁笑着摇摇头,还没静下心听见楼下喊了声,“萧先生。”她赶紧下楼,以为萧岩来了,大厅哪里有人影。同事都停了手里的活莫名望着她,“有事吗?”

苏清宁好想捂脸,难道是她幻听?不至于吧,都说太想念一个人才会幻听,她才不想他!

“没什么,你们继续。”她扭头就上楼,太丢脸了。

回房狠狠关上房门,腰上突然缠上一条手臂吓得她差点叫出来,温润的唇覆上,“唔——”萧岩眼睛里都是笑,苏清宁瞪大眼推他,“萧岩,你再这样,我…”吓唬人都找不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