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聚澜急忙看过去,只看到自己的书包下面露出一双小手和两条小短腿,江无波努力地坐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大表哥,你的书包好重,抱不动。”

人终于回来了,傅清庭黑着脸又教训了几句,才让傅聚澜回去给他爹报信,无波抓着傅聚澜的书包,仰着头,说:“大表哥,你也会武功啊,好厉害。”

“你乖乖地跟外公练,以后更厉害。”傅聚澜温和地笑道,“以后记得等大表哥一起回家,好不好?”

“好。”无波大声地回答,很是崇拜的表情,这让傅清庭很不是滋味,他才是厉害的那个人,好吧,真是便宜了那小子。

傅聚澜低下头,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揉了揉无波的头发,才转身出去。

傅清庭牵着无波的手回了家,问她刚才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等澜表哥。

无波想了想,说:“去田那边,看人打架了。”

傅清庭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村东头那边的地里有一块大的空地,村里的汉子干活累了,就喜欢聚在那儿过两手活动活动,或者是田地里有什么纠纷,就比划比划,靠这个解决。这事一般只有下过地的人才知道,像傅聚颍这么小的孩子多半都不知道,那无波是怎么知道的?他在意地哄着无波问道:“谁带你去的?”

“敌人!”无波咬牙切齿道,她很少这么认真去记住别人对她的不好,但傅靖以,她记下了,外公武功这么厉害,一只手就能把大表哥打退,无波想让他去教训傅靖以,可又想到以前她说跟山下哪个孩子打架了,妈妈总是会批评她,第二天还非拉着她去给人家说对不起,她可不想跟傅靖以说对不起,所以她转了心思,没跟外公提傅靖以的名字。

傅清庭没问出什么可疑的,就没再问,他反倒对另外一件事感兴趣:“帆帆,你怎么喊澜表哥叫大表哥呢?”

无波觉得奇怪:“聚颍表哥是表哥,他是表哥的大哥,所以是大表哥!”

傅清庭哑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纠正无波的这个误认。他和傅聚澜的爷爷傅序并不是亲生兄弟,而是共一个太爷爷,两人的爷爷是亲生兄弟,两人的爹是堂兄弟,到了他们这一代,兄弟姐们不知道多少人了,只因在小时候在武馆,他们两个和老八傅清平一直在一个班里,关系比较好,所以比和自家兄弟的感情还深一些。傅清序年纪最长,是老大,有两个亲生兄弟,一个大家子,热闹得很,不像他,姐妹有几个,兄弟无一人,还偏生了个女儿,女儿还死了男人,也只有一根女苗,他越想越惆怅。

按道理来说,无波的大表哥应该是他那嫁出去的老姐的大孙子才对,可这关系也远,又不常见面,还不如老大家的孙子来得亲近,既然无波喜欢这么叫,就让她这么叫吧,不然别人家都是兄弟姐妹一大堆,就他家无波一个人,怪孤单的。

无波不知道外公计较着这些事,她小脑袋里正快速地回忆着小人书里看到的东西,想着要怎么捉弄回傅靖以,但让她着急的是,傅靖以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一样,踩着点来上课,下了课就跑,根本抓不住。

“你干嘛老看着傅靖以?”傅聚颍终于忍不住问道,他可不喜欢无波表妹整天想去找那个病弱到连武馆都不用每天去的家伙玩。

无波说了傅靖以拿了她小人书不还的事,傅聚颍就生气了,无波的小人书他也很喜欢,可都会乖乖地看完还给他,那小子竟然敢霸占不还?他握起自己还不够坚硬的小群头,一脸正气道:“等着,表哥去给你拿回来。”

无波欢饮无比,满心期待着小表哥的发威。

小表哥发威自然不凡,揪住了私自潜逃的傅靖以小弟弟,发挥其孩子头的威风,要傅靖以立刻还无波的书。傅靖以开始并不理会,扭头就想走,无奈傅聚澜死活不放手,他也知道打不过对方,便死活不开口说还书。

“傅靖以,你还是不是男人?”傅聚颍急了。

傅靖以嘀咕了一句,不痛快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男人,你就赶紧还书,拿女生东西,也不羞。”傅聚颍一副大人模样说道,其实他也不明白男人应该是怎么样的,但大人老这样说,他总没错的。

“你说那么好听,就男人点来拿回去啊。”傅靖以挑衅道。

傅聚颍觉得神奇了,傅靖以这个人他最看不惯了,脾气古怪,不合群,还动不动就生病,喜欢耍小心思,从不会这么光明正大要比,他毫不犹豫就接受了这个挑衅。

无波看着两个男生往外面走去,她赶紧跑到高年级的教师,等傅聚澜下课。

“无波,今天这么急回家啊?”傅元森从教室里出来就看到无波一脸焦急,他回头叫了傅聚澜一声,拉着无波的手,往下走,“今天有什么事啊。”

“元森舅舅,小表哥要跟傅靖以打起来了。”无波焦急道,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已经知道这里的小孩口中的“比一比”就是打架。

“傅靖以?”傅元森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那个当武医的老八爷的孙子,“病怏怏的那个?哎呀,”他顿时着急起来,一把抱起无波,回头招呼着傅聚澜,“赶紧走赶紧走,万一你弟不知轻重起来,没准那小鬼又要躺床上几个月了。”

随后而来的傅聚澜也皱起眉来,这傅家镇的孩子打架,可不是拳头对拳头那么简单,真弄不高,出人命也是可能的,况且又是老八爷的那个孙子。

两个人循着无波说的方向一路找过来,终于在无波当初藏了一天的槐树那里看到那两个小不点,外套书包全丢一边,人正一个人一根粗绳往上爬呢。

那些绳子是给童班生作基础练习用的,正是傅聚颍最近要做的功课,怎么着也比傅靖以这个时常旷课的病秧子强吧,没多久,傅聚颍就快爬到顶了,而傅靖以还在最底下爬一步退两步。

我都比他强,无波暗暗地想道,这人这么那么傻,明知道比不过自己还要比?傅元森和傅聚澜心里也这么想,觉得这孩子是不是病傻了?无波好歹也吃过两回亏了,她可不相信傅靖以真这么傻。

果不其然,傅聚颍蹭蹭蹭就爬到顶了,他对底下的傅靖以得意地嘿嘿笑道:“小样儿,看你逊!”傅靖以也没生气,直溜溜滑了下来,抬头往上看,傅聚颍挑起眉头垂视,好不得意。傅靖以翻了个白眼,慢腾腾地抓着旁边的绳子走到槐树底下,一根根系在树上,只留下傅聚颍爬的那一根。

傅聚澜忽然明了地“啊”了一声,傅元森还是一头雾水,这小鬼是要做什么啊?

无波呆呆地看着傅靖以走到傅聚颍底下,抬头看上去,摇摇头,然后在傅聚颍纳闷的目光中,轻轻抽出底下那个大铁架子的一枚螺丝,接着伸出他那瘦瘦弱弱的小腿儿,用力一踢,铁架子向后哄然倒下!

尘土喧嚣中,无波瞪大双眼看着傅靖以弯腰拿起傅聚颍攀附着的那根绳子,忽然一笑,她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觉得他下一步肯定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你想干嘛?”傅聚颍在上面晃着绳子,大声问道。

傅靖以也不说话,抱着绳子吃力地摇晃起来,上面的傅聚颍一阵心慌,赶紧手脚并用抱紧了绳子:“就你这点吃奶劲儿,随便你晃,我也不怕。”

“就怕你现在就怕了。”傅靖以哼了一声,拿着绳子的末端看了看,摸索了好一会儿,从绳子中扯出一头黑色小绳子,用力一扯,扯出好长一段,他抓着,往外跑去,黑绳子扯出了好长一段,然后那跟大粗绳竟然从中间断了,底下的一截掉到地上,激起了好大的灰尘。

“笨蛋!”傅靖以拿起书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别忘了,咱们比试的时间可是到七点呢。”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那一截,然后看着被踢到的架子,顿时有了个疑惑:傅聚颍要怎么下来呢?求助,当然可以,可比试的时间还没结束,如果求助了,傅聚颍以后就不用在童班里面混了,可不求助……这离七点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傅聚澜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自家小弟的脑袋如此一根筋,十几分钟就稳赢了,他还约定到七点,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你知道那架子和绳子的机关吗?”傅元森偷偷问傅聚澜,傅聚澜摇头,两个面面相觑,这地方他们谁不是玩了一次又一次了?别说他们俩了,怕就是其他伙伴也没发现这点端倪吧。

傅靖以笑道:“今天心情好,去武馆。”

无波瞪大双眼——那不是明摆了要去跟老师打小报告吗?

傅聚澜两人顿时想起要去武馆,他们可都没请假,这下子回去就有得受了,至于傅聚颍——也不需要别人告密,光是七点前没下来回去练功,今晚回去肯定要跪祖宗的了,更不要说明天的处罚了。

最后只剩下无波一个人傻傻地仰着头,看着傅聚颍辛苦地攀附在绳子上,努力不让自己滑下来。

“小表哥……”无波觉得脖子好酸,“要不,我回去找外公来?”

“你、你敢!”傅聚颍紧巴巴地说道,“你敢找人来,我、我就不跟你玩了。”

无波想了想,小表哥不跟她玩,那可不行,于是她又仰起小脑袋看着小表哥,可她的脖子真的好酸,于是她蹲下来,托着腮,望着上面。

“无波,你睡了没?”傅聚颍看了很久,发现无波一动不动,赶紧问了一句。

“没……”无波含糊地回答。

等到傅聚澜从武馆过来时,傅聚颍已经快滑到绳子的最底端,他吃力地抓着绳子,还不忘叫道:“江无波,你竟然睡着了!你太过分了!”而底下,无波蹲着,小脑袋歪在胳膊上,睡得好不香甜。

9、08飞镖...

好像就是从那一个时候开始,傅聚颍和傅靖以两个人就形同水火,势不两立,不过因为傅靖以劣迹斑斑,结仇满村,不在乎多傅聚颍一个,反倒是傅聚颍第一次树敌,特别较真,不仅处处与傅靖以针锋相对,还发动所有的伙伴敌对傅靖以。

在傅家镇这种好武的地方,男生自小就被灌输“男子汉以德服人,以武服人”,尽管他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德”,但对“武”是再了解不过了,傅靖以那个病猫连最简单的套路都打不齐,自然没几个人愿意跟他走一块儿,所以在外人看来,在这一场对抗赛里,傅靖以毫无疑问地处在失利的地位。

可无波就不怎么认为,前两次的教训让她自然而然地对傅靖以产生了防御的想法,在她看来,傅靖以是个怪人,他可以一边对你笑,一边想着怎么对付你,你没欺负到他反倒被他占了便宜,而且他根本就想跟别人打交道,不然他为什么总是要捉弄他的同桌大胖,弄得大胖不顾被全村人笑话哭着鼻子回家告状,最后老师不得不给大胖调换位置。

可这换位置也有个讲究,谁也不愿意跟这个被孤立的、脾气又不好的傅靖以当同桌,换了几个,几个的家长都过来找老师,老师也很为难,总不能在让傅靖以一个人坐吧?正所谓“有困难,找干部”,虽然班长算不上什么干部,可在孩子心中那是不得了的,傅聚颍既然是班长,应该替同学分忧,按照惯性思维,老师便安排傅聚颍和傅靖同桌——第二天,他就后悔了,这两个娃,简直就是一个山头上的两只猛虎,不相容呀。

第一天上午,傅聚颍在底下踢了傅靖以三节课,下午,傅聚颍莫名其妙被人从外面锁在厕所里;第二天早上,傅聚颍抢了傅靖以的早餐盒放到高高的窗台上面,下午,傅聚颍刚穿几天的外套莫名其妙地被后面的同学泼了水;第三天上午,傅聚颍抢了傅靖以回答老师提问的机会,下午,傅聚颍急着抄完作业老师就莫名其妙过来检查……

这么多个莫名其妙,傅聚颍这货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没证据他又拿罪魁祸首没办法,只能变本加厉地欺负回去,自然而然的,傅靖以给他的莫名其妙也越来越多。

无波真心觉得小表哥真的好笨,人家傅靖以摆明就是要捉弄他,他还傻乎乎地让人家捉弄。

“这也没什么不好,”傅聚澜牵着无波的手往家里走,“你看小表哥现在上学多带劲呀,以前他最讨厌去学校了。”

“傅靖以真狡猾。”无波又说了一句。

“狡猾?”傅聚澜觉得好笑,才几岁大的孩子就知道什么叫狡猾了?“你们怎么都讨厌傅靖以?他很坏吗?”

“我不讨厌他。”无波辩解道,“我……也不喜欢他,谁让他拿我小人书不还?”

“什么小人书?”

“就是爸爸写了字在上面的小人书。”无波闷闷道,“他拿了还没还我呢。”

“哦,江上无……我倒给忘了。”傅聚澜小声说着,见无波看着他,笑笑说,“老师有没有教过,好东西要学会跟小朋友分享?你看大家都不跟他玩,他一个人多孤单啊,小人书借他看几天,他看完了就会还你的。”

孤单啊?无波想起山下的那些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玩的事,又想到傅靖以背着大书包一个人回家的样子:“好吧,让他再看几天好了……他看书真慢。”

无波每天跟着外公练基本功,虽然枯燥,但还是小有成就的,她一次扎马步的时间从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再到现在的一个小时,外公手表一收,说:“是时候练功夫了,帆帆喜欢拳法还是掌法?”

“piu!昨晚看到的那个,piupiu的那个!”无波兴奋地比划着,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外公。

那是飞镖吧?你连叫什么都弄不懂就想学?傅清庭囧囧地看着外孙女,喃喃道:“你这丫头,真以为我是武林大侠呢,还piupiu的那个。”

虽然没有飞镖可学,可扔石头总可以吧?反正功效差不多,傅清庭去江边捡了两箩筐小石子回来,然后找了个大水缸装了半缸水,让无波站在几米外的圆圈里往水缸里扔,说什么时候水缸装满了石子,再教她学飞镖。

无波听说可以学飞镖,迫不及待地站在圆圈里,拿起石头往水缸里扔去,可她力气还小,竟然连一半的距离都没扔过,试了一个上午,竟然连一颗石子都没碰到水缸,她不免有些急躁,回头对外公抱怨:“外公,太远了!”

“谁让你力气小?”站在大厅前的外公随手丢过来一个石子,应声落入水缸中,无波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样也可以?

“好好练吧。”外公转身进房,随后又回头说,“那颗是我的,不算,去捡出来。”

外公是个小气鬼!无波苦着小脸走过去把那颗石子捡出来,然后退回圆圈内,继续丢,然后把丢过去的石子捡回来继续丢。

“丢了几天你就中了这几颗?”傅聚颍觉得不可思议。

他吃惊的眼神让无波有点不好意思:“我才吃一碗饭,力气小嘛……”

“我也是吃一碗!”傅聚颍翻了个白眼,虽然他的碗比她的大了不少,但也是一碗啊,他偷偷地看了看,没看到老四爷,低声说,“又没人看着,你就不会这么丢?”说着,捧着一大捧石子走到水缸那边,直接丢下去。

这……太明显了!无波没那么傻,直接摇头说不行。

“嘿嘿,你就不会做得像一点?”傅聚颍又抓起几把石子,随意撒在水缸旁边,做出投不中的样子,“怎么样?像吧?”

无波不说话,她总觉得不行啊。

果然,外公出去挑水,经过水缸时,老眼一瞥,然后狠狠地盯着傅聚颍,冷冷地说:“臭小子!丢了几颗都给我挑出来,多一颗少一颗都不行,不然……”

傅聚颍想到的是自己老子的鞭子,而无波想到的是那天外公单手打大表哥的拳法,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

“我、我给无波示范呢,示范!”傅聚颍赶紧解释。

无波外公哼了一声才放过他,傅聚颍赶紧冲到水缸那里去捞石子,半天哭丧着脸问无波:“原来你丢中了几颗啊?”

无波傻眼了:“我不知道啊……”

傅聚颍也傻眼了。

其实无波不喜欢丢石子,她明明想练的是飞镖啊,丢石子谁不会啊,所以一开始并不起劲,傅清庭点她好几次,她也没丢出什么兴趣来,傅清庭只能由着她。

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那天她照例跟着外公过隔壁元森舅舅家去挑水,水还没抽好呢,就听到楼上一声怒吼——

“傅元森!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无波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往上看,就看到元森舅舅飞快地从二楼房间里跑出来,翻着楼梯跳下来,他脚刚落地,元昔小姨就从楼上探出脑袋,往元森舅舅身上猛砸东西,元森舅舅脑袋后面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全部都躲过了,气得元昔小姨直咬牙。

眼看元森舅舅就要翻墙跑出去了,傅清庭从井边的草堆里捡了几颗石子,不慌不忙地对无波说:“丫头,看好了。”

看什么?无波茫然地看着外公,然后就看到外公的手只是轻轻一甩,后面就传来元森舅舅“哎哟”吃痛的叫声,外公又丢了一颗,无波赶紧扭头看,眼睁睁看着石子直直打在元森舅舅扒在墙头的手上,人就这么跌落下来了。

“四大叔,打他的腿,打他的腿!”元昔兴奋地叫着,“狠狠打,看他还敢跑!”

小姨,元森舅舅不是你弟弟吗?无波顿时很同情元森舅舅。

“好咧,昔丫头。”傅清庭笑着,又要打过去。

傅元森自然不会等着挨打,他听到背后石子划空而来的声音,无暇多想,立刻翻了个跟斗,躲到一边,等他手脚刚着地,第二颗已经打到他手边了,他赶紧纵身一跳,第三颗就等在空中,狠狠打到他大腿上,疼得他直咧嘴。

“四大叔,”傅元森摸摸大腿,不满地抱怨起来,“你还真打啊?”

“我没打你小弟弟就好了。”傅清庭嘿嘿笑道。

傅元森头皮一紧,赶紧夹着双腿,转过头去瞪着傅元昔:“以大欺小,还找别人帮忙,傅元昔,你羞不羞?”

“我好羞哦!”傅元昔做了个鬼脸,“你不服气也找别人帮忙好了。”

傅元森看看傅清庭,郁闷了,村里有几个人能打得过四大叔的?打得过的人他能请得动?

无波可没空去理会小姨和小舅舅又怎么了,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惊讶中呢,原来,丢石子也可以这么厉害!想打哪里就打哪里,好威风,她也要学!

当天回去丢石子的时候,她丢得特别起劲,小脸都出汗了,还不舍得停下来休息。

傅清庭一旁看了看,摇摇头,笑着进厨房张罗吃的了,看来以后的饭要准备多一点了。

无波练了几天,巴巴地问外公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像他那样厉害。

“等你把水缸都丢满了再告诉你。”外公还是这么回答。

无波只能每天往水缸里面丢石子,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换左手,还是丢中的还是没几颗,她有些苦恼。

“大表哥,你会不会丢?”

傅聚澜低下头,点点无波的鼻子,问:“无波是想考大表哥吗?”

“不是。”无波摇头,苦着小脸说,“外公好容易就丢中了,无波都丢不中。”

“这很简单的,我做给你看。”傅聚澜捡起一颗石子,举起来往那边一丢,石子就准确地落入水缸里。

无波看得一脸羡慕:“你好厉害哦。”

“无波也很厉害的,来,试一下。”傅聚澜继续示范着,“你记住丢的手势,第一次丢,没中,差了一点点,再来一次,用刚才的那个手势,再加一点力气,还是差了一点点,再大一点力气,你看,这不就是中了?”

无波赶紧试,傅聚澜又示范了几次,无波终于丢中了一颗,乐得她直嗷嗷叫:“真的中了!”

“是啊,中了,以后就这么好好练。”傅聚澜叮嘱她。

“好!”无波欢快地答应着,跑过去从水缸里捞出几个丢出来。

傅聚澜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奇怪:“你在干嘛?”

“这几颗是大表哥丢的啊,不算,外公说要无波丢的才算。”无波解释道,每次聚颍小表哥丢中的,她都会乖乖捡出来,不然外公会生气的。

“无波真外公的听话,真是个好孩子。”傅聚澜夸她。

无波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好,胡萝卜都被我偷偷丢掉了。”

傅聚澜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哦?无波居然还挑食?”

“不挑食的!我就挑胡萝卜……不对,还有大蒜……芹菜……”无波皱起小脸,苦恼地看着傅聚澜,“大表哥,你不要跟外公说哦,好不好?”

10、09狡猾...

傅聚澜让无波对傅靖以好一点,这话他也跟弟弟说了,可无奈傅聚颍和傅靖以两个人太不对盘了,完全没有缓和的意思。

无波依旧每天看着,在傅聚颍下狠手的时候托拖后腿,在傅靖以坏心的时候阻挡阻挡,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这样日复一日,等无波可以在一天的练习时间里用小石头将水缸填满,她也迎来了第一个学期的考试,她比村里其他孩子本来就多了晚上的温习时间,又天性好学,听说要考试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苦了傅聚颍几个,他们都想当小李小龙或小成龙,都没心思学习,考试对他们来说比武馆的处罚还让人头疼。

要是无波跟自己同桌就好了,傅聚颍心想着,就算不能全部抄完,抄一半总可以吧?可现在他的同桌是傅靖以……他斜了一眼,无比沮丧,这家伙请假那么多,知道的估计还没自己多呢。

傅靖以一看傅聚颍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他慢腾腾地打开铅笔盒,说:“傅大头,别想抄我答案哦。”

“谁想了?”傅聚颍心虚地低叫,“你送给我抄我都不抄呢。”

“鬼知道你是不是说谎,你头那么大,我想挡也挡不住。”傅靖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谁头大了,你才头大呢。”傅聚颍气得呱呱叫,恨不得把这病秧子扯到武馆里来一场“生死对决”,“我要是抄你的,我就……我就是小狗!”虽然平常他的作业都是抄的,虽然他是很想抄别人的答案,可是、可是他考零分也不愿意抄那家伙的。

“小狗?就是说你如果抄了我的,你就要学狗叫?”

“对!”

“一言为定哦。”傅靖以奶声奶气道,偏偏带着认真的表情,弄得傅聚颍不得不再次保证,他又继续问道,“那我怎么知道你抄没抄?”

傅聚颍脱口而出:“领试卷的时候对一下不就好了。”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傅靖以笑了,傅聚颍顿时觉得自己又上当了,可他想半天却没想出什么来,只能扭过身子,背对着傅靖以,等着老师发试卷。

无波的位置就在他们的斜对角,自然听到了他们刚才说的话,她也觉得傅靖以那个笑很古怪,正要想明白,老师已经发下语文卷子了,“不要东张西望”老师说了一句,她赶紧拿出铅笔,埋头看试卷。

发完卷子,老师站到讲台上,慢慢地仔细地把题目要求念了一遍,又解释了一道,才让他们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