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禵点点头,自顾自的找地方坐下,好像有什么心事。素素走上前去,问道:“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因为逗小孩,素素的嘴角还挂着笑意。

允禵伸手抱她坐在腿上,低头不吭声。素素歪着脑袋,最后干脆捧起他的脸,笑吟吟的看着他。允禵也笑了,拉下手,捏捏她的鼻子说道:“调皮!皇上派人跟着他们问孩子取什么名字,还有什么时间可以把孩子接走?”

素素的脸变了变,说道:“你们真的不许孩子和母亲在一起吗?”

允禵点点头:“我也是大些了,才回到皇额娘身边的。那时候,皇额娘身份都已经很尊贵了。皇上从小是跟着佟娘娘长大的。也没跟着皇额娘。”

素素道:“难怪他管隆科多叫舅舅,你却不。还真是麻烦!你打算怎么办?”

小孩子在这里,日子变得飞快而且有意思,允禵除了读书打拳,逗小孩或者看素素逗小孩也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深知,素素身子能这么快的好起来,跟这个孩子带来的快乐不无关系。想了想,说道:“我把它留在你这里。平日里锦宁还可以带着。她陪着弘明不容易。我们这样做也不算坏了规矩。你看怎么样?”

素素愣了一会儿,突然紧紧的咬住下唇,蓦的抱住允禵,嘤嘤的哭起来。允禵知道她心里欢喜,轻抚后背,嘴里哼哼着哄她,不由得也笑了。

过了一会儿,素素突然直起身子,肃容问道:“那雍正会同意吗?”

允禵道:“这正是我担心的。目前也只能试试看了。我会想办法让老十三帮忙的。所以,万一不成……”

素素倚在允禵怀里,道:“不管怎样,谢谢你。就算留不下,也谢谢你!有你,比什么都重要。”

允禵拿定主意,告诉家人,孩子叫永忠。图里琛眼神异样的看了看允禵,允禵恍若未见,继续对家人说道:“这大清朝的江山,是爱新觉罗家的。我的子孙一定要对得起这片江山,对得起列祖列宗!就叫永忠吧!”

图里琛回到宫里,把允禵的话转述给雍正。雍正道:“永忠?老十四转性了?”看看坐在旁边的怡亲王,说道:“你说说,老十四想做什么!”

允祥抬头看看这个如今充满帝王威严的哥哥,心里盘算着,说道:“臣弟以为,十四弟有今日之举也非一朝一夕。”看雍正挑挑眉毛,继续说道:“皇上是否还记得当初阿其那伏法的时候,十四弟曾经认过错的。皇上为了大清江山,夙兴夜寐,忧劳成疾,其中艰苦,鬼神可鉴。臣弟以为,十四弟虽然举止或有失措,但秉性忠诚,皇上的难处,他也能体会的到的。”

雍正当然不信老十四体会自己的难处。但是允祥说自己勤奋辛劳,这一点到说中了他的心思。从即位之初,他就憋着一股子劲儿,要让这帮兄弟们看看自己究竟配不配的上这个位子。当初,乔引娣也是无意中触到他的这个心思,才被留下来。如今允祥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他雍正是圣祖爷的好儿子,大清江山治理的好,老十四不服不行。雍正听着自然爽快。

不经意的摆摆手说道:“他若有这个心,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不过,老十四的确有些才能,又带过兵打过仗,这西北的情况……”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半晌,雍正抬头看看允祥,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

允祥摇摇头,心里想,他不给你闹事已经不错了,还想要他出来为你做事?简直――,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自己这个哥哥幼稚。不过这话不能直说,慢慢的说:“这个,怕不太容易。老十四现在全副心思放在吴先生身上。我听说,先生昏迷的时候,老十四衣不解带整整照顾了一个冬天,人也瘦了一大圈。今年开春的时候,吴先生才刚刚好些,但是身子骨还是弱。精神也不济,老十四大概放不下。”

说到素素,雍正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当初听着她吹的那个曲子,朕真是睡了个好觉。好像这辈子都没睡过那么香的觉。”

允祥一开始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明白以后附和道:“是啊!那一觉睡的,真舒服!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呵呵!”看雍正心情不错,允祥试着说:“老十四想着把永忠留在身边。臣弟以为,这样也可缓和一下他的情绪。但是臣弟不敢贸然做主,请皇上明示。”

雍正笑道:“我说嘛,老十四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示弱呢!打小儿他就这个毛病,做什么事儿都不正大光明的,总想着换点什么好处!算了算了,在那种地方,也快憋着他了,留下就留下吧!叫太医去看看吴先生,需要什么,你就看着办吧!”允祥嘴角稍微抬了抬,躬身下去。雍正站起身子走了两圈,心思又回到奏章上面。他想,自己总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允禵独自跪在康熙的像前,默默不语。素素已经知道永忠可以留下的事情,除了他们,最高兴的自然是锦宁。两人原本在院子里说得开心,锦宁突然说:“原本都说这日子不好过,可是要我选择,宁愿在这里呆一辈子。”素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弘明正在逗永忠玩水。刚满百天的小孩子,软塌塌的,对弘明来说,手里与其说是自己的儿子,不如说是个奇怪的玩具。可是,素素想,她明白锦宁的意思。西直门的府里还有两个弘明的妾侍……

锦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的咳了一下:“看我这嘴,竟乱说!”素素向她笑笑,理解的保持了沉默。锦宁看她笑的样子,突然一愣。半晌,方才说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阿玛放不开您了。”或许,她不是最聪明的,或许,她不是最美丽的,但是,如果她愿意,她可以是你身边最理解你的。不是每个人,只用一个微笑就可以抚平所有的不安和敬畏。阿玛一生跌宕起伏,得意也好,失意也罢,最需要的,或许就是这种平淡吧。一阵内疚涌上心头,如果有一天可以回去,这样的女子能不能面对府里的额娘呢?

“锦宁?”素素向她挥挥手,锦宁赫然收回心神,抱歉的笑笑,素素道:“想儿子了?”

锦宁摇摇头,又点点头。素素了解的看了一眼弘明,叹口气,说道:“唉,看来我碍事了。算了,我先回了。”

“诶,不,不是。”锦宁连忙拦住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夫人,有句话,锦宁明知不当讲,还是要讲的。”素素有些吃惊的看看她,锦宁说道:“有机会,您最好能问候一下侧福晋,她在那边主持一大家子,也不容易。万一,哪天皇上开恩了,回去了还是一家人。”

素素直直的看进锦宁的眼里,半晌,才粲然一笑说道:“谢谢你,锦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那边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用顾忌我这里,也不用替我打圆场。把身子憋坏了,遭罪的是自己。还有小阿哥,离不开额娘。我想,对于我来说,那一天永远不会到的。所以不用担心。”

锦宁知道素素身怀绝技,和阿玛几次离合,不是一般女子可以相比。难道,她还要离开?急急握住素素的手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可千万别走,阿玛对您的心思――”

素素打断她的话,说道:“我明白的。允禵的心思我明白,我不会离开他的。我会好好的陪着他,不离开的。”

锦宁点点头,心里忽悠悠的,难道她又说错话了?额娘不是善与之辈,这个夫人人虽然不错,可是心思难以琢磨,自己将来可怎么办啊?这时候,她已经无法简单的把素素看成王爷的一个得宠侍妾,或者所谓的红颜知己。她就是她自己,她有她的心思,连王爷也无法把握和决定的心思。锦宁有些羡慕的看着素素离开的身影,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素素来到前殿,隔着窗隔,看着允禵寥落的背影,心里一阵阵的紧缩。舒舒觉罗氏的小动作无非那么几种,以前用在完颜氏身上,现在用在自己身上。或者天下女子都一样,象母兽一样凶悍的保护着自己的领地和男人。铁家的小妾如是,舒舒觉罗氏如是,蓉蓉和自己也未尝不是。不同的是,自己总是斗败的那一只,或者是自动放弃的那一只。

“怎么在外面站着?”允禵觉察到身后有人,看是素素,忙站起来。迎了进来。看素素眼角隐隐有湿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去哪里了?”

素素道:“去逗永忠了。二阿哥根本是把他当成玩具玩儿了。”以允禵的精明,提锦宁只能使他更加疑心。

允禵只道她是感伤自己,跟着笑了笑,顺着说:“弘明也是孩子心性,没个当阿玛的正形。敢明儿个,罚他去抄几篇圣训。我看他是闲的。”

素素道:“跟自己儿子玩也错了?什么道理。我看你是不敢抱小孩子,嫉妒二阿哥。”那次允禵听素素讲故事,还真听出毛病了。一抱孩子,就觉得抱不住,要睡着了似的。再也不敢抱。外人面前还摆出一幅威严的样子,可惜唬不住素素,三两下套了出来,笑趴了,再也不惧他。允禵摸摸鼻子,也没有办法。

拥着素素回到内院,天已经黑了,吃过晚饭。允禵按照素素教的练习打坐,素素轻轻念诵口诀,引导他的内力慢慢的流转。素素因为中毒的缘故,内力全部用于封住毒素,各大脏器中因为有内力的保护,虽然被毒素包围,还勉强可以运转。但是内力却是一点也不敢动用。允禵大概是真的心静了。《碧水流云心经》已经练到了第二重。强身健体,当然不在话下;至于进一步的精进,素素犹豫了很久,终于放弃了。他是王爷,江湖的事情就留给江湖吧。

允禵并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了内力。虽然体内也感觉到有热流,但是他以为身体好的人都有。睁开眼,见素素正痴痴的看着自己,心里一动。一股和刚才不一样的热流从小腹涌起来。想起素素身子没有好全,强自按下,挽着素素休息。

待到屋子里终于漆黑了,允禵翻了几个身,素素的眼神就好像在他身上放了一把火,怎么也扑不灭。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抱抱总可以吧?仿佛得了大赦,转过身去,手悄悄的钻进素素的被窝,握住。素素也没有睡着,不知道他在翻什么。悄悄问:“怎么了?”

“我想抱抱你”

“嗯,进来吧。”

……

“允禵,你的手放错地方了……”

……

“爷,我没事了。”?!……

夜正长,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花好月圆。

第三十六章

第二天,允禵春风满面的出来。弘明和其他人不知道原因,悄悄的问图海,图海只能说不知道。

素素的身体对男子来说是天生的尤物,极易得到快乐。但是对她自己却是灾难,若是碰到莽男子,疼起来撕心裂肺亦是有的。所以,对这种事情并无太多好感。只不过看着心上人喜欢,顺应着忍受。可惜世上的男子大多数只顾着自己快活,很少管女子的感觉,是以素素虽知男女之事,却并无一般妇人那般有所期冀。铁义风虽然宠爱素素,却不认为应当在这些事情上对素素有所照顾,反倒一味强求。素素虽然顺应,其中乐趣却少了很多。纳妾之因,部分也在于此。

允禵自小泡在宫中,男女之事开化的早,第一次便知道素素身体的异常。虽然允禵也是娇生惯养的皇子,却是个喜怒极分明的人,喜欢的必定是千般好,万般对,谁也不能说个不字。不喜欢的,管你说破天,就是圣祖爷搬出来,也不过哼一声,对付对付。

允禵和素素之间大喜大悲几次重逢离合,聚散间让允禵也明白得之不易,素素感情丰富却极有主意,过往经历让她心有余悸,无往不胜的允禵被摔的头破血流,欲哭无泪。后来两人终于聚在一起,时过境迁,允禵已非当初的轻薄心性。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任你怎样的机诈灵巧也入不了他的眼,反倒是素素这般自在自我的,正和了他的心意。时至今日,多少明白素素当初不为人知,有冤难诉的苦楚。同病相怜中,两人相知愈深。

就目下而言,既然得了宝贝,依着允禵的性子断就没有让素素吃亏的道理。床底之间,亦不讲究那么多,只管怎样开心怎样来。汤山时,虽然有强迫挽留之意,在男女的事情上,允禵并不敢强迫素素,。即便愤怒之时,也知道进退节制,那一阵子,倒也让素素得到些欢喜,初尝情爱的美妙。可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过短暂,素素的心结还是有的。难得现在有时间,允禵已经下定决心,要教素素共享此中乐事。

几天后,素素吃惊的翻着允禵带给她的书籍画册,越看脸越红。随手丢在一边,嗔道:“说什么圈禁,还能搞这些东西来?”

允禵皮皮的一笑,凑上来,说道:“食色,性也。这个谁能圈的住?敢明儿个看完了,再换。老十三那里多得是。来,我教你。”说着,便翻动画册,指点着要说。

素素面色大红,看着四周支支吾吾的说:“我,我记得康熙五十三年上谕里写的清楚,”听说搬出了上谕,允禵不知道她卖得什么药,素素道:“圣祖说治天下以人心风俗为本,正人心,厚风俗,必崇尚经学而严绝非圣之书。坊间小说淫词,荒唐俚鄙,殊非正理;不但诱惑愚民,即缙绅士子,未免游目而蛊心焉,所关于风俗者非细。应即通行严禁。我记得那时候,这种书籍版书皆毁,如果有卖的,还要仗责,流放。”

允禵笑道:“你那时候多大,怎么记得这般清楚!”

素素知道他没安好心,辩解道:“你别想歪了。只不过是师傅师娘那年拿着这上谕说笑次数多了些,我才记得的。”

允禵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师傅师娘的风月情话被她听去,小孩子不懂,一知半解,记到现在。微微用力,压在身下,爱怜的捏了下瑶鼻,说道:“怎么说得?你还记得多少?”

素素理直气壮的说:“师娘说,康熙自己有那么多老婆,难不成天生就会应付?……”突然想起后面的话,似乎不太合适,越说声音越小。那时年纪小,后来也没在意,今天被问起来,这样一说,似乎,似乎是师傅和师娘快乐时,自己在窗户下偷听的。自然也就明白是什么话,脸上火烧火燎,不肯再说。

允禵却不放过她,一边细细的吻着,一边问道:“怎么说的?诶,你怎么不说了?”

素素左右躲闪着,弄得痒了,索性翻了出来。允禵一把抓住她,笑道:“好好,不闹了。你来说说。”素素还是不语,侧过身去,随手抓起一个东西,无意识的翻着。允禵半支起身,探过素素的肩膀问道:“是不是你师傅说,总要跟着学学,找人练练之类的……”

允禵搂着她,指着翻开的书页,“如此,就不是我不正经了。你师傅早就教你,是你愚顽不灵,害得你十四爷今儿还得费劲。算啦,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这个美徒弟好了。”素素被他抢白的哑口无言,允禵一鼓作气,“你看这个姿势可好?你只需……”

又是一夜春色。教的那个早就忘了当初的目的,自顾自的开心耍去了。

雍正五年的冬天伴随着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悄然降临。

素素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不错,惟一遗憾的是不能喝酒了。想起以前借酒消愁的日子,仿佛很久以前了。极目四顾,青松覆雪,苍山玉带,虽是一个小园子,却别有丘壑在其中。弘明带着锦宁慢慢的沿着山上的小路向上走去。临近扶风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隔着松枝雪洞,亭子里已经有了一双人影,双双依偎在一起。弘明和锦宁相视一笑,对阿玛过分黏人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了。悄悄的从小路的另一边下山去。

亭子里,两个人浑然不觉,允禵问道:“那个时候,你似乎也不全是借酒消愁吧?”

素素点点头:“从铁家出来以后,每天做恶梦,又被追杀,很难入睡。即使睡着,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到后来,我几乎都快被逼疯了,那时,也正是追杀最紧的时候。稍有刺激,就会疯狂。常常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全是死人,而自己居然毫发无伤。认识德文,也是因为我实在害怕自己又从死人堆里醒过来,不像犯疯病了。所以被包围后,我希望他们先让我抚一曲,静下心神。谁料到又被说成有什么神技,当时就是德文,听我抚完曲子的。后来,我就开始往人少的地方逃,为的就是找片刻清净,借着酒劲,能够多睡会儿。找到蓉蓉以后,她给了我一些药,情况就好多了,脾气也不那么暴躁了。”

允禵道:“在我的大营的时候,没发现你睡眠不好啊!每次找你,都说你在休息。”

素素道:“舒哥儿跟着我跟踪过人,他知道我不用睡觉的。不过,你帮我解决铁家追杀那天,我的确睡了几个时辰。其他的就是,就是――”

允禵哼了一声,那时候还不想见他。回头看去,真是可以理解不可以接受!“素素,”允禵正色说道:“以后都不要不告而别了好吗?”

素素笑道:“好,我发誓,走的时候……”嘴被捂得死死的,埋在允禵的怀里,只听见允禵喃喃的自语:“还要走吗?不走了,不走了……”

素素沉静了一下心情,轻轻推开他说道:“生老病死,那个不是别离?再如何相守,最终还是要分开的。师傅当初就是无法承受这种别离,才随了师娘去的。允禵,我只能保证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

允禵看看她,他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他不想纠缠在这个问题里,拾起以前的话题,说道:“后来呢?后来你还做恶梦吗?”

素素摇摇头,“记不记得德文死的时候抓住我不放?我醒过来的时候,手一松,他的手就掉在了地上。那天晚上,我睡着了。”

允禵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德文带走了她的恶梦,还是她看开了?但是通过德文的手看开的吗?

素素接着说:“还有就是有你的时候,睡得比较好。”脸色微红,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允禵得意的挑高了眉毛。素素道:“你身上有种气质和师傅很像,很像,很像……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师傅和蓉蓉义父的结合体,好的时候象师傅,坏的时候象蓉蓉义父。”

允禵发现一个问题:“你怎么总提你的师傅?”

素素笑笑,坦然的说:“从小看到师傅对师娘好的不行,亲娘在家里又不受宠,小孩子留下的印象,只有师傅那样的人才能对我好。”

允禵撇撇嘴,霸道的说:“我和你师傅不一样,对你师娘那样的老人也没兴趣,往后别老提你师傅了。我是你男人,你是我的女人,就这样了。”

素素看看他,咯咯的笑了。允禵别扭的转过去头去,什么狗屁男人?能和他比吗?往后,素素的心里除了他不能有别人!

雪化之后,天气更冷了。太阳晴好的时候,允禵会叫上,爷俩儿切磋一下。素素会和锦宁在旁边观看。弘明顾着老爹的面子,每次都不敢尽力。看着允禵不高兴的样子,待他走后,素素往往会指点一下弘明,即全了允禵的面子,又让他尽兴。

几次之后,允禵觉察出不同,更不高兴。无可奈何,素素只得又私下里指点他几招。也不是教功夫,只是以素素之经验,使招式更加的精益求精。弘明年轻力壮,允禵经验丰富,又有内力基础,爷俩儿竟然不相上下。弘明这才知道,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想起以前京城里风传,今上曾全力截杀吴先生,除了围观的侍卫,数十人竟无一生还!多久过去了,说起那场大战的血腥和残忍,仍然让那些侍卫心有余悸。现在只是指点一下武艺,眼光之精准,已经足以让人惊叹。心中隐隐有敬佩之意。只不过她是阿玛的身边人,将来自己可能要叫额娘的。不好拜师学艺,实在遗憾。

允禵看出儿子的心意,闷闷不乐。一连几个晚上,狂吹枕边风,逼得素素不得不缴械投降,答应不教弘明任何本事。但是,经过争取,还是可以指点指点的。素素有她的打算,万一将来有什么事情,弘明是个帮手。

这天,天气有些阴沉,昏黄的天空从早晨就半醒不亮的耷拉在头顶上。允禵的心情没来由的烦躁。素素在旁边看的清楚,没敢象往日一样指点他。带着一身臭汗,允禵披上素素递过来的披风,揽着素素就要进宫。图海匆匆忙忙的进来,说道:“王爷,庄亲王来了!”他来做什么?图海看看素素,嚅嗫的说:“庄亲王奉皇上的旨意要见――夫人。”

素素觉得腰上一紧。允禵挥挥手,“告诉他,爷正在沐浴,稍等一下吧!”有本事拿圣旨来,带个话还那么大的谱儿,摆给谁看!晾着去吧。转身对素素说:“今儿,你不答应也不行。走,给爷搓澡去!”也不知道哪儿来得那么大火,素素冲图海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惹允禵,跟了进去。

图海真是不慌,颠颠的回去复命。有夫人在,十四爷多大的火都能灭掉。

素素轻轻的给允禵按摩着肩颈。或许心情不好,允禵没有象往日那样胡来,老老实实的躺在木桶里想着心事。

“好了,起来吧!”试试水,已经差不多凉了。也不问允禵的意见,素素拍拍他让他起来。泡久了对身体不好。

允禵看着镜子里的素素,正低垂着头,仔细的给自己编着辫子。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光洁而饱满的额头微微的有点突出,纤细浅淡的眉毛平静的点缀在脸上,垂下的眼睑带着长长的眼睫毛,象两把小扇子,微微的抖动着。允禵得意的一笑,只有他知道,藏在眼睑背后那双看似清淡的眼睛,在什么时候会绽放出惊人的妩媚和诱惑。他满意的陶醉在往事的回忆中,素素的这些变化都是他带来的。

找了根宝蓝色的流苏,轻轻的缀在辫子下面,素素满意的看了看。抬头看镜子,和允禵的目光不期而遇。嘴角向上一勾,手放在允禵的肩上,弯下身子,和镜子里的允禵平视,低声的问:“满意吗?”

允禵伸手握住肩头的素手,惬意的长出一口气。拍拍她,站起身来,勾起素素的下颌,说道:“素素,这次,谁也不能把你带走。”手抚上素素的脸,轻轻的感受着细腻的触感,叹道:“再不济,他还能拿死人怎样?”

素素愣了一下,目光闪动,一时无语。允禵的手渐渐变得冰凉,良久才轻柔的说:“你就是怪我,我也要这样做!”

素素叹了口气,“一定要这样做吗?不可以放我走吗?”

允禵道:“不可以!因为他会杀死你。还不如让我动手。”

素素看着允禵,说道:“允禵,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允禵想起素素离开汤山那天的唇语,默想了片刻,终于慎重的摇摇头。素素握住允禵留在自己脸边的手,轻轻的说:“我也不知道!师娘说,那是人生。”

允禵愣了一下,问道:“很重要吗?”

素素还是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好像不太重要。”

允禵失声笑了出来,“那你为什么还要问?”

素素道:“因为我在想,师傅为了师娘杀死自己,和你为了我杀死我是不是都是因为爱?”

允禵渐渐凝固了嘴角的笑意,素素恍然未觉:“不,我不能死在你们任何人的手里。不可以,即使为了爱!允禵,如果雍正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我也要堂堂正正,明明白白的死。你不能杀死我。因为那样会让我不甘心,会让你负疚一辈子,不能释怀。我想我爱你,所以,你不许伤心!”

允禵眉毛高高的挑起,复又落下:“素素,我不会让雍正轻易得逞的。若是有一天,……我一定会随你而去的。和你师傅一样,即使你变成了鬼,我也不能忍受你对别的鬼笑。”

素素点点头,“好吧,我们都有自己的主意。至少现在我们谁都不能轻言生死。”

允禵亦点点头,看素素似乎要离去,突然抓住她说道:“那个什么,我什么的你,”犹豫着不肯说下去,眼睛却仿佛蓄满了碧水的幽潭,折射着月华的清辉,柔柔的看着素素,蓦的低下头去,吻住樱唇……片刻之后,允禵终于抬起头,看着素素低低的说:“不离不弃!”

庄亲王允禄也知道自己这趟差事不太好办,如果可以推,他绝对不介意交给任何人来做。皇上说一不二,这个皇上的嫡亲弟弟说二不一,两个人一般地强硬,连十三哥都是能躲就躲。现在被晾在这里,还算客气。但是,想起这次来的任务,他又犹豫了。建议皇上不要颁旨,究竟是对是错?难道真象十三哥说得,一旦颁旨,十四哥真的会和皇上闹崩吗?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和不确定,允禄坐立不安。图海看得直皱眉头,都喝第六杯茶了,看意思,还想喝……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允禄赶紧站起来,眼瞅着允禵和素素从游廊走来。赶紧坐好。想想不对,又站起来。待十四进门,上前以兄弟之礼请安!

允禵哼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上下有别,庄亲王的大礼,允禵不敢承受!”话虽如此,却大摇大摆的坐到正中右手的椅子上,接过图海呈上的茶,润了润嗓子。

素素给庄亲王见礼,因为允禵的表白。脸上还保留了一丝方才的娇媚,允禄愣了一下。赶紧叫起。允禵见素素站到自己身边,摆摆手,指着右手的椅子说:“你身子不好,不用站着了。在那里歪会儿吧!”也不管允禄是不是有圣谕,先做了安排。

允禄无可奈何,也知道十四哥的跋扈,苦笑了一下,跟着坐在了正中左手的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斟酌着说道:“是这样的。皇上知道吴先生身体一直不好,特地让小弟来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十四哥吩咐无妨!”

十四扫了他一眼,没吭声。素素觉得有点累,正好图海取来厚厚的靠垫,便歪在上面,随手端了茶杯喝水。

允禄觉得有些无趣,只好继续说:“不知道吴先生身子好些了么?”

素素刚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允禵看了一眼,想起素素还没吃药,不耐烦的说道:“好没好,还不是那样!小十六,我知道你现在位高权重,就连你十四哥我,现在也是被你看管着。有话你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允禄大为尴尬,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十三哥,十三哥这回,这回旧病复发。看样子很严重。当然,太医还是开出了一些药方的,比如虎骨啦,石斛啦,还是挺管用的。但是,但是……”

允禵斜眼扫了一下允禄,允禄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说:“有人说,如果要效力更好一些,需要需要配以天山雪豹的胆,则效果更好。”

哦?允禵眯了眯眼。素素低头一笑,轻轻的用手里的茶盖拨着茶叶沫。允禄看了看二人,不知怎的,突然想起素素闯宫的情形。他当时未曾亲睹,虽然经过宫人的多方描述,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举动,可以在神圣庄严的乾清宫附近,击杀侍卫,飞身离去。现在只看素素一个拨茶冷笑的动作,似乎完全明白当时的场景了。只是――,看一眼允禵。对这样一个强悍的女人,十四哥怎么会用那么温柔的眼神去看,一点也不害怕?

允禵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允禄赶紧收回心神,说道:“听说当年,吴先生在北疆采药的时候,曾经捉到并吞服过大量的雪豹胆,所以这次,希望先生……”

“放屁!”允禵啪的一声把茶碗顿在桌子上,图海吓的身子微微一颤,十四爷真是越来越威严了。只听允禵说道:“老四不就是想取豹胆吗?北疆那么多猎人,哪个抓不住只豹子!非要她取?你们不知道她现在武功俱废,在我这院子里走走都喘不上气,还去抓豹子!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四想要干什么直说!我老十四奉陪到底!”

“误会,误会!”允禄觉得后背的衣服粘腻腻的,“十四哥误会了。今天这事儿无关朝政,纯粹是咱们兄弟家里的事儿,家里的事儿。”

“家里的事儿?”允禵道:“是他老四家里的事儿吧?从小他就眼高的很,连皇额娘都不放在眼里。老十三是他家里的人儿,素素还是我家里的人!他老十三的命值钱,素素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回去告诉老四,素素在我这里,谁也不许动!否则,后果自负!”

允禄赶紧打圆场,心里恨不得飞出去把老十七拎过来,一起受罪:“十四哥消消火儿,消消火儿。是这样的,皇上,啊,不,我们,我们都知道吴先生身体不好,不能远行。皇上也甚为体谅。现在已经抓到了雪豹,但是这雪豹胆需要活取。必须一刀下去,第二刀就挖出来,这时候雪豹还没死,连血都没落地。当时服下甚为管用。”

素素撇撇嘴,不知道是哪个庸医说得。不过看样子,雍正是深信不疑了,想起蓉蓉说,十三的病已经难以根治,也明白雍正病急乱投医的心态。插嘴说道:“听起来这方子不像是通常治疗鹤膝风的,换了大夫了?”其实,她想知道蓉蓉的情况。

允禄道:“这是贡上来的一个偏方,用着试了试,效果还不错。那雪豹走到察哈尔就走不动了,受不了这天气,一闹病也不能用,只好在那里养着。可是养久了,没了野性也不行。一着急,就想起吴先生了,还希望先生能帮忙想想办法。”

素素听说没蓉蓉的事儿,有点奇怪,为什么蓉蓉这么安静?

允禵说道:“你是说让素素跟你们走?”

允禄点头答道:“正是,我和十三哥一同去。”

允禵冷笑了一声,简单的说了两个字:“不行!”

第三十七章

允禄没想到允禵一点面子也不给,有些不知所措。

素素慢慢说道:“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帮不上。我现在早已是强驽之末,苟延残喘中。即使皇上把我押过去,我除了喂豹子,做不了任何事情。这么说吧,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见过普通的女人象你说的那样取豹胆的吗?”

允禄心想,我也没见过不怕王爷,和皇上讲理的“普通女人”。皇上现在根本是急坏了,哪里讲得进道理。为难的坐在哪里,也不吭声。

素素看了看允禵,继续说:“不怕你笑话,我去也可以。两个条件,一、除非有十四爷跟着,否则就是死,我哪里也不去!如果皇上问,你就说我喜欢。二、十三爷当年曾经诱我入狱,我的一个朋友因此去世。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机会拜祭他。借这个机会,我希望十三爷能代我拜拜!”说完,眉头舒展,微微闭上眼睛。德文!回忆往事,几乎全部是血腥和酒气。什么时候可以终止啊!

肩头一热,原来允禵已经离开椅子,站在她身边,温热的大手安抚的放在她的肩膀上。素素回了他一个笑容,无力的闭上眼睛。往事牵动了身体里的血气,赶紧运功强压住。睁开眼时,允禄还在犹豫,说道:“庄亲王,您可以回去细细考虑,我不急!另外,您还可以提醒皇上和十三爷,不管用拿蓉蓉,或者十四爷来威胁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做他的工具了。不信,他可以试试!”

允禵拍拍素素,转头对允禄说:“十六弟,你告诉皇上,如果他还顾念兄弟之情,就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俯下身子,轻轻抱起素素,转身离去。嗅着允禵身上熟悉的味道,一滴泪悄悄的落在他的怀里,将来还有多久?

允禄目瞪口呆的看着无法无天的两个人,半晌说不出话来。出了景山,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找十三哥商量商量。

“素素,你何必答应他呢?”允禵不无担心的看着素素。他不想素素有任何可能被老四害死。

素素道:“他终究是皇帝。民尚且不与官斗,何况是我们和他!另外,你也很久没有到外面走动走动了,如果有机会活动活动岂不是更好。至于德文那里,那是十三爷欠下的。”

允禵叹了口气,侧过身给素素盖好被子:“万一雍正都答应了,你真要去取那个豹子胆吗?”

素素的手习惯性的附在允禵的胸膛,感受着他心脏跳动的节奏,轻轻的说:“是。虽然我不能用内力了,但是我现在已经恢复些力气,至少可以用剑。我想依靠剑式本身,猎豹虽然不难,却也并非不可能。”

允禵紧紧抱住素素道:“我不出去了,这里挺好的。你也不许想那个德文了。咱们不杀什么死豹子,不出去了,好么?”

素素道:“你呀!还带过兵呢?怎么不知道胜向险中求的道理。冒这一次险,或者还有机会安安稳稳的过一阵子。放弃了这个机会,恐怕连明天都过不去。我还想你多教我些东西呢!”

允禵闷哼一声,埋着头不说话。良久才说:“他若是不答应,我们什么也不提了,有几天算几天,我把所有的花样都教给你,不理他们。”

素素点点头,柔声答应了。两人这才相拥而眠。

允禄站在养心殿里,心里想着回去要不要宣太医?雍正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他在允禵和允祥那里出的汗都冻成冰粒封在身上。

“老十四要出去?”雍正放下手中的笔,在屋子里慢慢的踱着,“你看呢?”

允禄早就准备好了:“臣弟愚昧不知。”

哼!雍正用早就知道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最近,遭到流放的老八老九的门人亲眷沿途散播了不少谣言,民间也有势力蠢蠢欲动。只不过这些尚未成气候,莫非老十四听到什么风声?雍正攒紧眉毛,只恨自己不如圣祖当年神通广大。看看一脸木然立在一边的老十六,想想病中的老十三,如果老十四和他一条心多好!可惜,这个弟弟太不成气候!以前跟着老八算计他,现在又为了一个女人跟他作对,雍正想不明白,允禵怎么就和自己有仇似的!还有他说什么别把事情做绝了?就为了一个废人一样的女人吗?他难道不懂什么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

“十六弟,”雍正问道:“你看那个吴先生情况如何?老十四,他,他们怎么样?”

允禄心说,还是十三哥厉害,连皇上怎么想都能猜个差不多。赶紧回道:“吴先生看似非常虚弱,走的时候还是十四哥抱走的。”

哦,雍正点点头,稍微有点走神。很久以前,他也抱过一个女人,只是很久,很久了。转回思绪,问道:“你觉得她能做到吗?”

允禄沉吟了一下:“这个……看样子很困难。”十三哥说最好别让皇上答应,十四哥久在圈禁中,大概不知道外面的形势,这时候出去,是找着让皇上猜忌啊!

“那她还提什么条件?”

“臣弟以为,那不过是乱说的。”

“乱说?她以为朕不会答应她?”

“皇上,臣弟以为当务之急是十三哥的病情,应当及早医治。雪豹胆是否真的有效,有待验证;吴先生现在半残之人,万一取不到豹胆,耽误了十三哥的病情,就是大事了。”

雍正狐疑的看了一眼允禄,他不是“愚昧”嘛!轻重主次分得挺清楚,怎么一到拿主意的时候就犯迷糊!

细细权衡了一会儿,雍正道:“让他们去!多派些人跟着,朕倒要看看他能玩儿出什么花样。一旦老十四有什么举动,及时报告,不要打草惊蛇。怡亲王和他们分开上路,务必好好照顾。”停顿了一下,问道:“小十七家里怎么样了?”

允禄摇摇头,道:“醒的时候不多。十七弟――,唉!”

雍正想了想,“多派些人问候一下,有什么情况随时呈上。”那个千年不死的狐狸精,怎么会这么容易晕过去?

消息传到景山,允禵愣了一下:雍正竟然肯让他出去!莫非老十三真的不行了?压下心中的疑惑,两人收拾了行装。弘明和锦宁留在景山,如果西直门那边来人了,就说王爷身体不舒服,或者皇上不许见搪塞。外界不明真相,只道雍正加紧了对允禵的看管。

本来就是冬天,再一路向北行,真是应了那句话:三更风,五更雪,平明黄云压天低。允禵索性弃马就车,窝在暖和的马车里和素素谈笑玩耍。可苦了一众随行的侍卫,十四爷惟一异常的举动就是和他的那位侍妾太密切了!平时歇宿的时候,根本看不见他跟别人说话。随身伺候的家人更是不离他的左右,如果有和外面接触的时候,多半都会差遣侍卫们去做。不用他们看,自己就把自己隔绝了。

允禵是何许人?一出门,头一次打尖就感觉不对。侍卫们竟然允许他住在普通的旅店而不是驿站。直到听见不知情的食客们窃窃私语“阿其那,赛思黑”,便完全警觉起来。把身边的图海,达尔其,福婶等人叫过来严厉的嘱咐一遍,任何人不得接触外界!自己更是过瘾似的当起素素身边的“多情公子”,恬不知耻的围着老婆转。反正在西北的时候还当过伺候她的小厮,倒也熟门熟路!

素素知道允禵吩咐的内容时,细细想过,才发现自己竟是想简单了。心里有些内疚。不过,看允禵似乎应付的很好,而且一路走来,大概真的接触到外面,心情也很好,瘦削的脸颊竟有些丰腴,便也不再后悔。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在乎多这一个理由。

上路以后,磨磨蹭蹭的一路走走停停。其实,素素的身体已经恢复好了,只不过见老十六的时候懒得理他,神态间有了些仄仄的模样。和允禵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孱弱。但是雍正要的时间紧,素素不太喜欢让他称心如意,本想以自己的身体为借口,拖延些时间。但是听了允禵的吩咐后,又悄悄的改变了主意。多事之秋,还是早些回去的好。竟然有些想念景山的日子了。

“想永忠了?”云雨之后,休息的生龙活虎的允禵被马车困着出不去。探头看看,一望无际的山路,也没有骑马的兴致。缩回脑袋,看素素发呆的看着做好的虎头鞋。复又躺下,搂着素素轻轻的问,“我看快中午了,让他们休息休息,你也下来走走。方才辛苦了!”

素素回过神,槌了他一下,“下次不许在车里玩儿了。周围都是人,听见了多不好!”

允禵不以为然,坏坏的说:“不是没出声嘛!你知道吗,不出声的时候,你这里憋得红的不行。”手探到锦被下,轻轻捏了捏素素的乳头。

素素翻个身,没理他。

“怎么了?”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允禵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不高兴了?

素素道:“跟你没关系,就是有点累了。”刚才看到给永忠做的虎头鞋,突然想起猎豹的事情。那是一只什么样的豹子,自己又从哪里下手呢?

翻过身,正好看见允禵莫名其妙的样子。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在想,到了张家口该怎么办?”

允禵肃容道:“你担心雍正会为难我们?”

素素道:“杀死雪豹不难,取豹胆也不难。但是这毕竟是偏方,有没有功效谁也不知道?若是雍正以此为借口难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