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哀嚎不断,令我胆颤心惊。此刻,身后男人却突然以胸膛紧贴我,倏然用力,逼迫我与他同时俯下身子,而第三道军令,清晰无误的传入我耳,“列阵!”

风驰电掣的黑风骑,俨然组成了前三后一的军阵。

位于最前,是三排执有弩机的将士,他们犹若整个军阵的前锋。而最后一列纵队,却是调转马头面后迎敌,似乎是防止禁军追兵从背后突袭。

战马,在濒临廷尉府出口、直面包操围堵的禁卫军时,身后男人的刀刃,蓦然离开我脖颈,猝然割断马匹驮载麻袋的绳索。骑兵们,亦相继割断绳索,无数麻袋砰然落地,从袋口飞离而出的,是遭受惊恐而四下乱蛰黄蜂。(作者注:黄蜂有毒…)

未尝来得及发动围剿的皇家亲军,已然被铺天盖地般狂卷而来的毒蜂蛰刺得措手不及,疲于遮蔽口耳眼鼻的他们,丧失了全部的攻击力、防御力。

说时迟那时快,军阵前三排的弩机兵们,把握了最佳时机,纷纷激射出强弩强箭。排山倒海般箭海,令禁军的溃决,仅仅眨眼转瞬。

没有侵扰之虞的黑风骑,以堪比闪电之速的冲锋气焰,以毫无悬念的绝对胜算,穿出廷尉府,直取康庄大道。

亲临如我,已然看傻眼( ⊙ o ⊙ )

然则,就当我翕动了嘴唇,正准备恳求身后男人丢我下马之际,一匹暗红色战马,却从斜后方疾速追赶而至。笃定话语,虽相隔数米远,却字字清晰,“宇文昭则,放开我妹妹!”

三哥? 是风三少的嗓音!喜出望外的我,竭尽全力挣脱背后男人的禁锢,然而我的反抗,或许在孔武有力的‘沼泽君’看来,仅为花拳绣腿。

“想救她??”阴鸷冷笑,沼泽君的刀刃,重新回归至我脖颈。他动作缓慢且恣意,在我颈边划出一道浅浅伤口,“杨延风,那得问问你自己,究竟有没有从我手掌心夺人的本事。”

一抹殷红,汨汨溢淌而出,沿着刀锋静静滑下,继而无声息滴落在我手背。

凸~~

不出声的我,还真被您老当成刚出炉的新鲜‘包子’?!怒从心中起,我正欲扭头回骂,一发暗箭,却蓦然掠过我的发丝,不偏不倚,射中沼泽君的左侧臂膀。

好精准的骑射之术!瞪大眼睛,我不免暗自赞叹。

“没有人可以动她。” 冷冽威严的警告,笃定之余,难掩一抹淡淡自责,“颜姑娘,芮之来迟一步。”

急急马蹄声,宣告了骑者的疾驰而至。一匹罕见的白色战马从大后方踱出,马上之人神情俨然,“宇文昭则,你若肯束手就擒,太子殿下定会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饶你不死。”

“无须与他多费唇舌!”骑了一匹褐色骏马,杨延光奔驰到了贺兰芮之的身后,“宇文昭则,所有逃生之路皆被神武军封堵,你无路可逃。”

“杀我者,定名留青史。只可惜,你们都不具备取我性命之能力!”嘎哑了嗓音,沼泽君的语气里有一抹蔑视天下的浑然淡漠,骤然掉转马头,朝背离开阔大道的密林冲去。沉声,他第四次下达军令,“散阵!”

丛林当中的树木略略密集,并不适合骑军冲锋突围。黑风骑的弩兵们,即刻分散了军阵,朝四面八方不同方向驰奔开来。

“诸位保重!倘若大难不死,他日必将重逢!”竭声呼喊了一句,宇文昭则蓦地紧绷缰绳,扬起鞭子狠狠抽在马腹上。仰天长啸,黑色战马全速向前劲跑。

被颠簸得左摇右晃,我全身骨头宛如散架般、咯应得疼。亦受苦受难于臀部重伤,我只得开了口,艰难劝阻他,“兄、兄台…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硬碰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如… 招降罢??”

冷冽清寒目光,扫视我一眼。

“廷尉府四面,皆被重山叠嶂所环绕。走不了大道逃生,你迟早被逼上断崖… ”咽咽口水,我鼓足勇气继续游说,“虽说树争一张皮,人争一口气。小命都保不住,还拿甚与人争执?”

“闭嘴。”淡淡厌烦。

“想你年纪轻轻、便横遭枉死,真的很可惜… (轻咳,强作蛋腚)贺兰大人承诺了,只要你肯受降…”

“俯首称臣,永远不适合我宇文昭则。人生自古谁无死?!我乃堂堂镇国公之后,绝不走回头路。”言辞凛然得近乎倔强。

镇国公封号,能当孙悟空的救命毫毛用么==|||

“兄、兄台,既然你决意赴死,能不能先放我下马?我比你年轻,还不想死… ”囧囧有神兮,我看见断崖峭壁离我愈来愈迫近。

冷笑,伴随着无关痛痒的语句传来,“丫头,与我死在一起,你必定显赫青史。”

啊噗一口血~

我不要名留青史,我不要载入史册,我只想活蹦乱跳、毫发无伤地活着。

舌头,麻木僵硬了片刻,在亲眼目睹绝壁悬崖的迫临之后,我猝然扭转头,朝向紧追在沼泽君后方的三位大男人呼唤出声,惊骇之情显露无疑,“二哥—— 三哥—— 快来救我!他、他想跳崖…o(>_<)o … ”

“招娣!伸出手!”绝尘奔驰的白色骏马,离宇文昭则黑色战骑倏然接近,追随而至的贺兰芮之向我伸出臂膀,蹙急提醒道,“招娣,攀住我—— ”

然而,被宇文昭则紧箍了身子,我艰难地伸出手指,却始终距离贺兰芮之咫尺。

“我早就提醒,你没有本事从我手心里夺人。 ”

贴着耳畔,是不带任何感 情 色 彩的喟叹。腾空飞跃须臾,奔腾疾驰的马匹倏然一声长鸣。宇文昭则的决绝,自头顶上方传来,悲凉却洒脱,“生不同日生,死却同日死。丫头,此乃上天赐予你我二人的缘分… ”

无底深渊,骤然扑来。

紧接着的,是急速坠落感。

二十七章 宿命姻缘

涓涓潺潺的声响。

轻缓,柔谧,悠扬… 水、水声么?不,是一缕似有若无的琴音,缥缈不定,且离我忽近忽远。

潜意识地,我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睑宛如千斤重,尝试多次,始终无法睁开。身躯四肢,也沉重得仿佛灌入铁铅,动弹不得。

无边无际的黑暗,在蔓延。

袭上心头的,并非恐惧与无助,而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心酸。

心酸?我怎会骤感心酸?

“婆邪,婆邪… ”

破鞋?你才破鞋~~

迷惘失措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了空幽低唤,字字清晰,却遥远得无法企及。

头痛欲裂,我蓦感心悸。

“为何历经千年的等待,你的眉宇间,依然流露出晦涩黯淡的叹惋?为何历经千年等待,你的眸底,依然划过深刻且绝望的悲哀?为何历经千年等待,你那悲苦且沉痛的泪水,依然会夺眶而出?”

为何你家的糍粑饼==#

喉咙深处,正干涸痛痒得几近火烧。幽荡的氛围里,倏然夹杂了好似僧侣敲击木鱼的噪响,声声入耳,令我倍感耳鸣的同时,心底徒然不悦。

头,疼得快要迸裂开。隐约不断的嗡咛话语,依然持续骚扰我。

“婆邪,既然你内心是毫无留恋,那又何犹豫踟蹰、频频回首… 莫非,你忆起了自己的过去?付出沉痛代价、却怅然辞世的往昔?”

怅然辞世?

搞错了吧… 穿越之前,我是天天向上的好学生,虽苦,并非惆怅。

“婆邪,你本为八部天龙之首、帝释麾下的神官。沉闷内敛且不擅与陌生人交谈的你,千百年来,居守于须弥山顶的善见城。”

“岁月悠悠过,世间繁芜已沉沦… 同为八部天龙之一的阿修罗族,嗜妒喜战,与帝释争夺神祇序席,而悍然发动天地战争。大战的结果,即修罗王陷入全盘败势,避天遁地,却无处可逃。”

天龙八部?天上的八位神仙??

“而你,奉帝释之命,监斩修罗王麾下武神将——须夜迦。

“身为武神将,须夜迦生性冷漠、执拗且善妒,却拥有天地间连释迦牟尼佛祖都为之赞叹的温温笑靥… 临刑前,你亲眼目睹须夜迦的英俊面容,不禁心弦颤动。动了恻隐之心的你,刻意放走他,任其坠堕人道,历经轮回百世… ”

“自知有违帝释神令,你亦心怀害怕。左思右想、踌躇游走于仙凡二界的你,万般无奈之下,在人间秋枫树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以斑斑鲜血,幻化出一具假尸。”

“小小幻术,岂能瞒过帝释天尊?识破真相的帝释,雷霆震怒之余,将你封禁于烈火神狱。始终不肯透露须夜迦下落的你,最终自剜双目,以求守口如瓶。”

“眼睛,是婆邪你藉以吸收天地精华、延续神祇灵力的重要媒介。失去双眸的你,等同于失去维持元神不溃散的能力… 魂飞魄散,是你最终宿命。不仅如此,你永世不入轮回。”

哆嗦了~

好端端地,怎会飘来一段评书相声?这故事… 竟听得我寒颤不已。

不绝于耳的诉说,令我头疼难忍,亦深感憋闷。甚至连沉实有力的心跳,也蓦然间趋于慌乱。

尝试着,我想要挪动麻木四肢,依然归结失败。

“婆邪,你或许忘了… 你遗留在秋枫树下的双眸,阴差阳错般,被一只前来觅食的白兔偶然吞下。”

“沾染仙灵之气的白兔,感同身受于你元神崩溃间的沉沉哀思,为你唏嘘不已… 因此,具备一定法术的它,幸免六道轮回之苦,便私自潜入阎罗殿,偷行溜越还阳道,意在找到转世为人的须夜迦。”

“寻寻觅觅,直至三百年后,白兔才在人间秋枫树下,再度寻得须夜迦。可惜的是,此时的须夜迦,投胎转世第四回,早已忘却天庭之事…”

“用心良苦的白兔,对佛祖释迦牟尼起誓,它愿用两颗眼眸所赋予的仙灵之气,换取须夜迦为你流下一滴真挚眼泪… 因为堂堂修罗族武神将,弑敌无数,却从未皱眉。”

“转世为人的须夜迦,虽忘却了往昔之事,脾性仍然淡漠。眼见白兔毛色纯然,欢喜心驱动之下的他,手执弩箭,毫不犹豫射杀了白兔。

“满怀悲切之情的白兔,尚未来得及对须夜迦转述你的凄苦,便因法力溃散,猝然长辞。”

我靠~

小白兔就这么挂了?!它也忒脆弱了吧==||| 心底,是故作不在意的唏嘘;鼻子,却没由来的酸楚。

“纯白兔皮被剥下、悬挂于须夜迦的箭筒,成为炫耀自夸的谈资… 这一切,全被落寞无言的枫树,看尽眼底。”

“枫树,曾被传经途中的释迦牟尼佛亲手浇淋一抔春雨。由此而顿生佛性的它,千百年来静心修炼,待到有仙力幻化为人形之际,他便亲临大雄宝殿,诚心祈愿于释迦牟尼佛。请求佛祖慈悲心大发、扭转天数。”

“天数既定,岂能说变则变?然而,枫树愿以他一千四百年的仙灵之力,换取婆邪你一世轮回,藉以达成白兔夙愿… 释迦牟尼佛祖,叹息着答应。”

哇,真是好心的佛爷爷~

听及此,心底潜藏已久的伤痛,奇迹般消散许多。

“而我,乃佛祖坐下弟子,迦叶尊者。 受佛祖嘱托,特将你魂飞魄散的元神重新凝聚、并牵引于此。然则有因必有果,你的宿命走势,直接影响白兔与枫树二者的命盘… 所以,我特地安排你们三人,重逢第五世的须夜迦。”

“倘若你能达成白兔、枫树二者心愿,得以让今生须夜迦为你留下一滴眼泪,那么白兔与枫树,皆可回归仙道。”

“倘若,你终其所能,依然无法换回须夜迦为你落泪… 不仅白兔与枫树二者元神俱毁,就连你自己,也失去了转世为人的一线生机。”

嗯?你说什么??猝然耳鸣的我,并未听清最后的交待。

迷惘失措间,幽幽空旷的声线似乎离我渐行渐远,就连字词,也含糊得无法分辨。

“悠悠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 婆邪,你要切记,你只拥有一世机会。茫茫人海,定要认出第五世的须夜迦… ”

低沉声线,飘忽着愈发遥远。

诶诶,先别走~ 和尚,你声音凑近点会死哇?!我不仅头疼,还耳鸣得厉害,你体谅下我,把最后的交待再说说清楚… 不,是再交待详实些。

“一即是多,多即是一;难中之难,无过此难。”

“切记,切记! ”

“切记你家的糍粑饼~ 老和尚,再叙述一次你会累死啊?”火从心中起,又急又恼的我,慌乱不已的顶撞一句。 随着低嘎话语脱口而出的同时,困禁在身体里太长时间的负重感骤然褪去,剩下的,只有前所未有的情感。

而光线,也在我蓦然睁眼的同时,重归于视野。

“徒儿,终于醒了?”

自脚底下方传来的呼唤,颤巍巍,又不失悠然自若,“泼徒,你怎么还像十二年,喜欢挂在枝头晒太阳?莫非,真把自己当成占领鹊巢的鸠鸟?”

树、树上?!

我微愕。

二十八章 欲女心惊

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但是每一件事情都记到日记里。

异曲同工,每当‘神偷师父’诸葛笑笑生让我给他端一次洗脚水,表面乖巧的我,待到夜幕降临之际便在柴房偷偷撂一块板砖,久而久之,即筑造了世间的万里长城。

“乖徒,为师的洗脚水呢?”第三间房子,传来颤兮兮的呼唤。

灰头土脸的我正鼓起腮帮,手执大蒲扇,对准灶底,拼了老命般扇风。

被灶底浓烟熏得咳嗽不已,回头,我对厨房外正在劈柴的帮手吆喝道,“昭则,快些劈。动作利索点儿,师傅的水还没烧开。”

“哦… ” 呆头呆脑的沼泽君,木讷地点点头。只是劈柴动作并不顺畅,他右手一滑,险些以斧头劈在自己左腿。

“你你…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急火攻心,差点儿把大蒲扇甩在沼泽君脸上,我夺过斧头,索性挥挥手粗声道,“守着铁锅罢,我来劈。”

拭去额头汗水,沼泽君被日上三竿的阳光微微晒红脸,“师、师姐真好。”

不是我人好,是我对你无可奈何…o(>_<)o …

事已至此,悲摧人生,究竟还要如何欲哭无泪?

今天,是距离‘神偷师傅’诸葛笑笑生把我从断崖枣树上救下来,刚好三年整的日子。黄花菜都凉了一茬又一茬,我依然囧困于松山之巅。

咳咳,问题之一,诸葛笑笑生是谁?

据这位年近五旬的老头自称,他风华正茂、器宇轩昂时,曾为名震关东的四大神捕—— 见人捉捕人,见鬼捉鬼。只有他不想接手的命案,没有他缉拿不了的凶手。

待到功成名就,诸葛笑笑生却对拘束生活心生厌恶。索性更名换姓,他过起自由自在的‘偷盗’生活。

所谓‘偷盗’,仅限于官方说法。他老人家的单边解释是—— 劫贫济富。当然,偶尔手头紧巴时,顺道捞点当月生活费。

******

问题之二,诸葛笑笑生怎会成为我师父?

每当我毛起胆子追问,诸葛神偷常常一巴掌呼上我脑门,“良心被狗吃的泼徒。”

雷囧交加、无言以对的我,惟有把新鲜出锅的辣子鸡丁奉上,在我看来,美食+谄媚+强挤几滴自怨自艾的眼泪=事实真相

酒足饭饱之后,神偷老头才打开话匣。原来,早在宣和十五年的春天,诸葛笑笑生从一棵峭壁枯树救下奄奄一息的我—— 只不过,那时的‘我’,是二岁有余小粉团。

据他回忆,劫后重生的女娃娃,根本记不得自己姓谁名谁。时逢夜幕降临,松山之巅归寂为黑暗,小粉团却颤栗了身子,鼻涕顺着眼泪流,开始嗷嗷大哭,“姝儿听话,姝儿听话…”

怜悯心骤起的诸葛笑笑生,在明知我没有武学天赋的情况下,愣是收我为徒。

至此,他拥有了第六位闭门弟子。

所谓‘闭门’,即禁闭于松山之巅,上午习字、下午跟随师傅他老人家习武。日复一日勤加练习,约莫半年后,每逢初一、十五,我必须与五位师兄师姐下山,盗得师傅指定物品,算交‘功课’。

倘若功课不及格,往后一个月,吃饭不许夹肉。

啧啧,这真是令人发指的霸王条款啊~ 此条师规,直接导致我身形瘦削,发育不良。

因为,在通讯基本靠吼、娱乐基本靠手、取暖基本靠抖的松山之巅,打心眼里抗拒‘偷窃’事宜的我,常常吃不到半条肉丝~

见我年岁尚小,且不堪被师傅责罚,心地善良的师兄师姐们常常庇佑我。每逢初一、十五交‘功课’,他们往往主动请缨、暗暗帮我大忙。而我,只需屁颠颠跟在他们后头,从衣兜里掏出布袋,把所窃之物扛回山。

根据师规,六大弟子所盗得的物品,悉数记载到《霜叶红于二月花》。

话说,《霜叶红于二月花》为何物? 赃品记录书。

加上日后招纳为徒的沼泽君,诸葛笑笑生膝下一共有七大弟子。不知为何,老头儿似乎特别钟情于杜牧诗人《山行》,并以最后一句,为七大弟子取了别名。

大师兄为霜儿,二师兄为叶儿,以此类推… 我么,被唤作月儿。至于日后入股的沼泽君,因为加盟时间较晚,按照次序排下来,被师傅赐予最销魂的外号—— 花儿。

忽然某日,闲来无事的我,曾信手翻阅《霜叶红于二月花》,查读属于‘自己’的一页。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书册里记载的盗窃物品,居然全都来自王孙贵胄。

诸如:

宣和二十一年 三月十五 温慧妃 肚兜一件

宣和二十一年 四月初一 昭平德妃 胭脂一盒

宣和二十四年 五月初一 贺兰府邸 箭矢一柄

宣和二十四年 六月十五 益王拓跋孟尝 亵裤一条

宣和二十五年 七月初一 韶王拓跋信陵 玉佩一只

宣和二十五年 九月十五 怀王拓跋平原 香吻一次

额滴亲娘,我只差没吐血三升~

如如如此缺德的事情,我我我… 我竟然做完全了?!

偷偷东西也就算鸟,令我似魔似幻风中凌乱,竟盗窃‘香吻一次’==|||

怪不得,平原君曾神情暧昧的追问我,究竟认不认识他。雷公菩萨~ 你若在天有灵,请降下一道闪电、劈死诸葛神偷怪爷爷。我的初吻,稀里糊涂的就没了!泪奔…o(>_<)o …

通过《霜叶红于二月花》上的记载,我亦恍然大悟,狭路相逢遇见的‘丘陵君’,根本不是路人甲,而是堂堂正正北秦朝四皇子。

未尝持有帝王传召令,所以‘丘陵君’只能私服潜入盛京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