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蹲在门口喂小猫吃面包,见到他,怯怯地跑进去抱住了则冬的腿。

姜维不知阿宝为什么会这样。

他单脚站在咖啡店门口,南珍不出来他也不进去,这样僵持了不到二十分钟,南珍气冲冲的出来,把他拉到没人的巷子里。

“你干嘛!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交情不错吗?我告诉你跟我粘在一起的人就没有被说过好听的,你以后别来了,免得找不到老婆要赖我!”

姜维推了推眼镜,等南珍一通吼完才说:“南珍,我协议都签了,这样你是要付违约金的。”

南珍哽了哽:“等着!”

说完跑回店里,拿了什么出来,当着姜维的面把那份协议撕得粉碎。

“哪里有什么协议!”她耍赖了。

姜维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

“……好,说吧你要多少钱!”南珍说要给钱,这是姜维最受不了的。

“南珍你为什么这么听我父亲的话?他是不是跟你说了很难听的?你别管他!他一时想不通而已!”

“姜维。”南珍打断他,“别这样说。”

南珍虽然表面上看着调皮捣蛋,可其实最是孝顺,她最见不得老人为难,她从小没见过亲身父母,小时候跟宋权争宠,暗地里让他吃了不少亏,可她那时还小,不知血脉相连的含义,不管她再怎么欺负宋权,再怎么扮乖懂事,宋福七和连香玉最喜欢的当然还是宋权,就算宋权考了零分,也还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她就是这样长大的,所以长辈说的话她一般都不会违逆,唯一的一次还是为了阿宝跟宋福七的争吵。

她决定要带着父母和阿宝离开汀城,走得远远的,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

“你是好人……谢谢。”谢谢你曾这样喜欢过我,帮助过我,很少人这样对待过我,我觉得很珍贵。

什么都没有了,姜维知道,他没有任何理由再留在南珍身边了。

他闭上眼,再睁开,眼底空洞洞的。

“……我走了。”他拄着拐杖,“有事你别跟我客气。”

“恩,阿宝的转学手续还要你帮忙。”

“……没问题。”

时间一点一滴的,每一秒对于姜维来说都是那样珍贵。

“……”再也没有可说的了,他深吸一口气:“好了,我走了。”

这回是真的走了。

南珍站在巷子里,要等他走远了才敢出去。

突然却听见不远处一片混乱,姜维大喊:“你们干什么!你们怎么能抢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吆喝一声,要撒花要留言的啊!我很鸡摸!

今天土豪君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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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15)

南珍跑出去一看,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抱住阿宝,不停躲闪阿宝惊恐的攻击,姜维的拐杖不知跑哪儿去了,只能扶着门维持平衡。

则冬越过一群居委会大妈将阿宝从警****察手里抢回来,阿宝吓得哇哇大哭,却又被大妈抢走,送到警****察手里。

大妈们不断拉扯着则冬的衣服,不让他碰阿宝,阿宝哭喊着:“大哥哥,大哥哥。”

南珍一抹脸推开其中一个,冲则冬喊:“快把阿宝抢回来!”

推搡中则冬的脸忽然白了一道,旋即冒出了血串子,他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变得平和,一张脸再也没有丝毫情绪,抬手推开攀着他的那些女人,快步去追阿宝。

南珍咬着牙也给了那个大妈一下子,大妈的脸划破了,南珍的指甲也断了。

中年妇女最不肯吃亏,大妈嚎叫起来,让姐妹们快上,摁住南珍要打。

则冬只有一个,要去拉南珍,眼看着阿宝就要被抱上车。

姜维一拐一拐艰难的靠过来,推开一个吨位不小的阿姨,自己也摔在地上,眼镜腿摔断了,他做了个睁眼瞎,什么都看不到。

阿宝的哭喊,大妈的谩骂,南珍的尖叫,一片混乱中阿彬操着菜刀从厨房跑出来,大吼一声:“不许动!统统不许动!”

大家都安静下来,南珍散乱着头发站在店门口,一个个看过今天来闹事的人。

她曾经给这些人送过不少好处,不想能够有什么大的回报,却也没想过会被这样堵在自己地盘上挨打!这些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阿彬红了眼:“谁敢动我就不客气了!”

则冬趁机跑去抢阿宝,当他抱着阿宝往回走时,南珍终于松了口气。

可她立马又瞪大了眼睛,“别!别动!”

店门口一群大妈全都瞬间蹲下。

身后的警****察举着木仓对着则冬的后脑勺,南珍的腿都软了:“别……别……”

则冬回身看,看见了,却当看不见,他把阿宝摁在胸口,一脚踏进店里。

那警****察追着将木仓口顶在了则冬的腰后,“不许动!放手!”

又一辆警***车从街口呼啸而来,警笛乌拉乌拉的响彻天空,南珍的心快要蹦出来。

她虽然脾气大性子不好,从小到大架也打了不少,却从没有见过这番阵仗。

因为宋权,她对警****察有种特殊的感情,宋权说:“小南,警****察都是好人,专门抓坏人。”

两个警****察下车来,出示证件后问南珍:“你是南珍吧?跟我们走一趟!”

“我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抓我?”南珍黯哑地问道,气若游丝。

则冬回身要拦,却被警****棍敲了一下手腕,阿宝半个身子滑下来,被那个警****察抱住。

一人上半身一人下半身,则冬不肯松手,阿宝被扯疼了,哭得更厉害。

***

姜维眯着眼摸到阿彬的手,卸下菜刀藏在衣服里。

南珍说:“你们为什么要抢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咔嚓,一道银光闪过,南珍的手腕上多了一道手铐。

则冬顾不得其他,朝南珍跑去,阿宝落在别人手里,瞬间被抱进车里。

南珍的眼前一片漆黑,身后忽然被人扶住,闻味道就知道是她的则冬。

“我没做坏事。”她呢喃。

则冬将她抱得很紧,不让任何人碰。

警****察开始念台词,乌拉乌拉乌拉,好半天南珍才听懂,他们说她抢走了孤儿院里的孩子,非**法拘留并虐****待孤儿,是来抓坏人的。

南珍哭着说:“我没有我没有,你们弄错了,是!是……是……”

她说不出口,她不能说。

为了阿宝,她不能说。

那么,能说的只有:“我真的不是坏人啊……”

则冬去掰她手腕上的东西,那东西叮铃叮铃的响,阿彬眼看也要扑上来,被姜维一把抱住压在地上。

“南珍姐!”阿彬哭喊着。

乌拉乌拉……载着阿宝的那辆车走了,渐渐都听不到警笛声了。

南珍哆嗦着:“则冬则冬,怎么办啊,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他们把阿宝抓哪去了?”

则冬从没见过这么害怕的南珍,就算她差点被宋福七强要了的那天,也没这么害怕过。

宋权从小就励志要做一个警****察,她怕警****察,因为有天他与她讲:“小南,警****察有多厉害你知道吗?他们都有木仓的,砰一声,人的脑袋就开花了,坏人都死光了,这个世界就只剩好人了!”

后来他真的当警****察了,身上配了木仓,回家后与她说木仓有多沉有多快,只要瞄准了,砰,脑袋就开花了!

南珍一个劲地摇头:“别抓我呀,别抓我!”

则冬掰不开她手上的东西,怎么都掰不开,这时他什么也都不顾了,回身抱住她,不让警****察碰她。

地上蹲着那么多嘴碎老妈子,都在看着他,则冬知道,汀城又要有新鲜谈资了,还是那个南珍,却多了她的哑巴店员。

姜维好不容易爬起来,晃晃悠悠的站不直,开口道:“我是阿宝的老师,我可以担保阿宝不是被抢来的,阿宝与南珍以前是邻居,他们感情很好!南珍更不可能虐****待阿宝!”

警****察不听他这些话,既然劝不动,就只有来硬的。

南珍呜呜的哭:“则冬你松开,你松开别管我!”

她被带上车,左右各一个警****察夹着她坐,她泪眼朦胧地看了则冬最后一眼。

***

车子开走了,哐当一声,那把菜刀掉在地上,阿彬一屁股栽下来,哭着问:“这可怎么办啊!”

姜维拉着一个大妈不放,追问缘由,大妈神里神气的:“我们哪里知道南珍会是这种人!想孩子想疯了吧!自己不能生就要去抢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要不是孤儿院报警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则冬回身看她,大妈讪讪地:“干嘛?我们都是秉公办事,你想揍我还是怎么着!你跟南珍眉来眼去有一阵了吧?看着是个挺干净的小伙子,你爸妈知道你跟这么个女人搅在一起吗?你居然还帮她抢孩子?刚刚就要一起把你抓起来才好!”

地上蹲着的一群人这时都起来了,各个忿忿的拍干净衣服散开,边走还边跟在一旁看热闹的人普及一下事情经过。

阿彬扑过来抱住则冬握拳的手:“则冬哥我们怎么办?”

姜维用手支着眼镜,看他,说:“先进来,我们从长计议。”

三人坐在店里,姜维问:“孤儿院为什么要报警?则冬你老实跟我说。”

则冬看了眼阿彬,阿彬站起来:“我,我去烧水给你们喝。”

则冬压住阿彬的手,示意他也坐下。

事关阿宝和南珍,则冬说得很详细,他务必要让姜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在这里没有门路,姜维是本地人,父亲是老师,学生满天下,总有法子能救人。

阿彬一开始不信,脑袋都快摇下来。

姜维一脸震惊,原来南珍那么急着找人结婚,除了自己的病以外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而这应该才是主要原因。

“南珍……”姜维半句话卡在嘴里,该怎么说?南珍,你怎么这么傻?

但他更想说,南珍,你果然是我认识的那个南珍。

“这样,”姜维想了想,“我去找找人,先把南珍放出来,那里不是女孩待的地方,一切等出来再说,还有阿宝……一定要把阿宝救出来!”

阿彬哭着说:“那我也回家问问我妈认不认识里面的人,总是要给南珍姐送床被子,现在天气这么冷……”

则冬点点头,这样安排都是对的,只有他没什么事,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你等我消息。”姜维拍拍则冬肩膀,“你别想太多,一切都会解决的。”

则冬的手一直就没松开过,两个拳头撞在一起,骨节发白。

***

正说着,听到消息的宋福七和连香玉赶了过来,一个劲追问原由。

姜维没时间呆在这里跟宋福七胡搅蛮缠,先走了,则冬不方便解释,只有阿彬哭着说了经过。

则冬看着宋福七,宋福七气得砸了店里两个杯子,指着则冬怒骂道:“南珍疯了你也跟他一起疯?你们都瞒着我把孩子接来住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办现在!我宋家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就让那个丫头死在里面好了,敢跟我对着干就别想让我救她!”

连香玉什么都听宋福七的,他在气头上,她也不敢劝。

则冬推开椅子站起来,看都不看宋福七和连香玉,也走了。

阿彬一抽一抽地拜托宋福七:“叔叔你帮着看看店,我要回家找我妈一下。”

宋福七拍桌子:“你拿了工钱还想偷懒?让我看店?我等等都给她砸了!”

阿彬憋着嘴不再说,去吧台后面抹眼睛。

宋福七又骂骂咧咧一刻钟,期间,各种好事人都进来询问,他坐得没脸,领着连香玉回去了。

则冬在警局外面一站就是一天,那辆带走了南珍的车就停在院子里面,他闭上眼就能想到南珍最后看他的那一眼。

上一次他们来这里,他不愿意进去,南珍就惯着他,什么都没问,自己带着那小贼进去报案,出来时还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则冬的眼睛从蓝色的玻璃窗里看进去,里面没有南珍……原来她从那时起就开始惯着他了。

她常常胡闹耍脾气爱调皮,他一直宠着顺着,但其实,是她先开始宝贝他的。

她给他买衣服,带他吃新鲜的玩意,不许别人欺负他不能说话,什么事都愿意跟他说。

没有了这样的她,他该怎么办?

手机震动起来,姜维说:则冬,原来南珍生病的事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

立冬了,一天比一天凉,马路对面的树枝枯黄得一塌糊涂,则冬不再看,而是低下头,一遍遍的划亮他的手机屏幕。

那上面是南珍的笑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夜是否无人入睡?战斗在第一线的姑娘们,请温柔对待你们的f5,我就洗洗先睡了。

今天只有一更。

谢谢,(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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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16)

晚上,寒气都从地上冒起来,雾蒙蒙的一片,街上的人很少,则冬一步步朝着孤儿院的方向去,身上是单薄的白衣,却在那片雾气中没了身影。

街头拾垃圾的老伯揉了揉眼睛,呼出一口白气,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则冬一下从墙头窜起,轻巧落在藤萝上,脚尖轻塌枝干,攀上一排矮屋的屋顶,落下时悄无声息。

一扇一扇门数过去,到阿宝的房间时,他蹲下搬开瓦砖,黑暗中看见鼓起的被窝,可床下却没有鞋。

他将瓦砖重新放好,再次数过门窗,轻身行走在屋顶瓦片之间,不久后停下来。

这间屋子比较大,前面的会客厅是暗的,倒是后面的休息室里亮着灯。

则冬从屋檐飞下,无声落在地上,透过缝隙去看,看见阿宝睡在床上。

他睡得很沉,好像很累,脸上有哭闹过的泪痕,床头放着一罐安眠药,有人弯下腰为他掖了掖被角,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接下来的一整夜,则冬就一动不动站在外头,让低温把自己冻了个彻骨。

后来,后面的灯也熄了,整个院子里十分安静,到凌晨三点时,外面马路上有沙沙的扫地声,再一会儿,天就蒙蒙亮了。

则冬就着微亮的光线低头去看。他不是没动过杀念,可他曾发过誓,不会再让这双手粘血。

誓言不可背,人他都要救。

渐渐的,院子里的人也都起床了,刷牙洗漱,吵吵闹闹,护工领着孩子们去食堂吃饭,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阿宝,王建发抱着阿宝进来,笑说:“阿宝乖,以后可不能睡懒觉了。”

阿宝低着头,一点点的喝粥。

王建发挨个摸过孩子们的头,也去打了一份早餐。

护工与他聊天:“王院长您昨天又睡在这里啊?”

“是啊,忙到太晚就没回去。”

“院长您辛苦啊。”

“不会不会,这不,早晨起来捉到一只小懒猫。”

孩子们都竖着耳朵听着,纷纷侧脸来笑小懒猫。

阿宝把脸藏在碗里面,不吭声。

则冬站在外面,将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

***

则冬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孤儿院里呆了几天。每天早饭后,孩子们去上学,阿宝以生病为由留在院里。

终于有一天,则冬跟踪王建发,到了一处极隐秘的地方。

那地方入口狭隘,需要躬身进去,十米之后就可直起腰,有两个壮汉守在门口,显然王建发是熟人,没有过多的检查就让他进去。

则冬隐在看不见的地方观察这里,等王建发进去后,他刻意挑衅那两人,寻来一场二对一的对决,几招后,他不敌对手,被压在墙上绑住了手。

从另外一处小道,他被带进主事人的房间里。

几台验钞机刷刷地在工作,里面的人一看有挑刺头来找死,纷纷停了手围上去。

则冬立在中央,黑白之分,鲜明显眼。

不知他是怎么解开手腕上的绳子,也不知他是怎么出的手,只听见簌簌风声,很快从内圈开始向外波及,这里的人全都倒地不起。

眼看身上脸上没有伤,却哎呦哎呦喊疼。

则冬走到桌前,冲着主事人亮出了脖子上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