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握住女友的手掌,赵文博看着她额头处新长出的嫩肉,淡淡道:“没有,停车场的监视器全部损坏,开货车那小子倒是开口了,说是有人指使他把车停在那的,可惜警察找不到他所描述的人。”

见子悦又皱眉咬起了下唇,他轻笑出声:“别着急,以前咱们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背后的主使者,现在既然知道是寒氏,咱们盯着他就是了,天网恢恢,我就不信以他们父子俩的性格,能永远不做坏事,能永远不留一点痕迹。”

任子悦点了点头,一下子又想起个事来:“这方面你要是没有可靠的人就多问问陶然,我爸那边的人,呃,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就像上次找那二百五,盼盼在学校里都出事了,他还在外面傻等呢,相比之下还是妹夫靠谱。

赵文博心中微动,脸上表情不变的笑道:“墨陶然最近确实帮了很多忙,就说那dna鉴定的事吧,要是没有他的提醒,咱们这亏就吃定了。”

听到自家妹夫受到表扬,任子悦忍不住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别看她家盼盼傻呼呼的没什么心眼,陶然却是一等一的全能。

把女友的表情尽收眼底,赵文博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可我总是有点担心,万一霍至礼见势不妙许诺他些好处,他会不会反过来倒打一耙?毕竟那是他的亲舅舅。”

“放心吧,不会的,就那舅舅把他们家坑的那么惨,他要是能忍下这口气他就不是墨陶然了。”那男人看着一脸温和无害,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硬。

“上面不是还有他外公吗?父母不在了,那可是至亲。”

“什么至亲啊?真要把他当亲人,又怎么会对霍至礼的事坐视不理?现在他的亲人是小姑姑,那才是他未来的亲人。”

看着一脸笃定的女友,赵文博突发奇想的道:“小姑姑和咱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是他想的多,他总觉得老丈人和子悦,对墨陶然的态度有点怪异,带着点亲热,带着点讨好,还有着点少许的理直气壮,这感觉都是怎么来的?亏得刚刚他都要以为,对自己舍命相护的未婚妻要移情别恋了?

“小姑姑和咱们…”任子悦说说没声了,她知道文博想知道的指定不是官方说法,可这种事让她怎么说?

搁以前,她指定想都不想就隐瞒实情,可如今感情不同心情也不同,这男人是要和她共度余生的,想起自己昏迷时,对方像个孩子般拉着她痛哭失声,想起清醒后对方的毫不避讳倾心信任,任子悦犹豫了半晌,终于道:“这事我说了你谁都不能说,如果说了,估计墨陶然真要反过来倒打一耙了。”

赵文博被她弄的也郑重了起来,真诚道:“爸妈都不在了,有秘密我除了跟你说还能跟谁说?”

想到两人已经定好,过了今年就结婚,任子悦点了点头,开始寻思这话该怎么说,结果坐那打了半天的腹稿,人没说话脸先红了。

别误会,这不是羞的,这是臊的,有对不靠谱的父母她实在是没脸说:“其实,盼盼不是我小姑姑,也不是什么远房亲戚,她是我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听完了全部过程,赵文博的表情都僵硬了,他是真不明白,这人都怎么了?看着老实巴交的二叔出来个私生子,瞧着一脸正气的老丈人,为了前程连孩子都扔了?这特么就是祸害遗千年,好人不长命?白瞎他爹那个人了。

不对!

赵大公子半天才反应过味儿来:“那按照正常情况,墨陶然那小子应该叫我姐夫?”

靠!亏大了!

“阿嚏——”

见墨陶然连打了两个喷嚏,盼盼忙进屋拿了件马甲出来,边走还边磨叨道:“本来这两天你心里就压着火呢,也不加小心多穿点。”不是自己男友的时候,她喜欢看对方潇洒‘冻’人,成了自己男友,她只想让对方不冷就好。

墨陶然很想说,我自打认识你肚子里就一直压着火呢,可看了看旁边的老丈人,他又理智的把话咽了回去,接过马甲穿上道:“不冷,这是说不上有谁磨叨我呢。”

听到这话的任海鹏呵呵笑道:“小伙子火气旺,少穿点也没事。”不过最近这闹闹哄哄的,上火倒是真的,“对了盼盼,咱家不有从老家拿来的晒干那苦姑娘儿吗?给陶然泡点水喝,那玩意败火,比吃药都强。”

墨陶然嘴角一抽抽,心说我滴个爹哎,咱喝点菊花茶不好吗?您那苦姑娘儿别看长得好看,可它也太苦了。

刚想给盼盼使眼色,就见小丫头脆生道:“好嘞,我这就去找。”临走还一呲牙,直接给他个奸笑。被逼着喝了这么多年的苦姑娘儿,今儿个终于有和她一样倒霉的了,苦苦更健康。

这丫头,太坏了!

咕咚咕咚灌下一杯苦姑娘儿水,墨陶然这舌头都苦木了,瞅瞅旁边抿嘴憋笑的小丫头,他起身进了厨房,没半分钟又探出个脑袋道:“盼盼,刚才买那柿子放哪了?”

“柿子?厨房窗台上呢啊,没看到吗?”不知有诈,盼盼进厨房想帮着找,结果进厨房就被人给劫持了。

把人紧锁在怀里,墨陶然半眯着眼道:“看我苦够呛,你心情挺好是不是?”

“没,怎么会呢?这东西败火,我也是为你好,没办法。”盼盼无辜的摇着头,打死也不承认她在暗爽。

听到此话,墨陶然勾唇来了个假笑:“既然不是,咱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盼盼见势不妙刚想反抗,红润的嘴唇就被堵了个正着…

以前的吻是甜甜蜜蜜满心陶醉,今天的感觉就剩下俩个字——苦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紫气东来妹纸的地雷,来个大大的熊抱,么么妹纸(づ ̄3 ̄)づ╭?~

第122章

“想什么呢?”一般陶然办公盼盼是不吵他的,可今儿个他的状态明显不对,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那想什么呢,都呆坐半天了。

被叫醒的墨陶然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间,他长长的出口气道:“下午外公打电话,说让我明天回去一趟。”自打媒体曝光,祖孙俩就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现状,打个电话都是问候身体不敢多说旁的,这次叫他过去,是要捅破了吗?

盼盼揉捏着他的双肩,试图帮他缓解压力,担心的道:“要不明天我陪你回去?”其实她知道自己回去也没啥用处,不过是想着陶然万一受了委屈,自己能在第一时间安慰他罢了。

犹豫了一下,墨陶然摇了摇头:“还是别去了,这次大舅小姨都被叫了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说家产的事,到时候真要是撕破脸,你在那不好看。”倒不是怕舅舅们的脸面过不去,而是怕盼盼过后,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毕竟城府代表着脸皮,和他们这些老油条比,盼盼的城府等于没有。

听他这么说盼盼也没在坚持,而是柔声安慰道:“明天他们要是真为家产打起来,你也别太深搀和,劝着点外公别气坏身体就好,剩下他们不管打成什么样,过后还是兄弟,一笔写不出俩霍字,你要是跟着掺和深了容易里外不是人。”这事在老家多了去了,为了点家产人脑袋都打成狗脑袋了,过后不还是哥哥兄弟?外人就别管了。

“打起来?”墨陶然发现自己多虑了,似乎在这方面,盼盼比他老练多了。

第二天,墨陶然还是领盼盼回了霍家,因为通过昨天的事,他觉得自己把小丫头想的太软弱可欺了,其实试想一下,在外人眼里盼盼没有母亲,父亲还是个残疾,这么多年来不可能没经历一点风雨,如今她还是生活的阳光向上,这里面固然有任海鹏的原因,可最主要的也是她骨子里的刚强,自己要是把她藏在象牙塔里,才真是害了她,既然这样,那就从自家的丑闻开始,一步一步来吧。

到了霍家老宅,两人先后下了车,走了几步墨陶然想起个事来,回身到车里取了样东西,才带着盼盼进入老宅。

霍家虽然没注重计划生育,可不知什么原因子嗣一直不丰,平日里又是各奔东西,难得像今天似的团聚到一起,按理说兄妹团聚本该热热闹闹的,可屋里的气氛却略显压抑,直到墨陶然两人进来,压抑的气氛才一扫而空。

“陶然来了?”霍雅欣看到外甥眼露欣喜,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个遍,发现相比上次回来,外甥脸上见点肉了,气色也好了很多,这才满意的看向盼盼,笑道,“盼盼也来了?几月不见小丫头又漂亮了,小姨这次回来给你带了好多礼物,都是我和你表妹亲自去挑的,保管你喜欢。”说话间,她拉起盼盼的手,动作上亲热极了。

可以看出,霍小姨就一个观点,对她外甥好她就满意。

见盼盼被小姨拉走了,墨陶然笑笑来到大舅近前,过年时大舅家回来的是一家三口,这次还是一家三口,只不过舅妈变成了大表哥,看来,大舅也知道外公此次要说的事不一般了。

兄弟间打过招呼,墨陶然特别留意了表弟齐宣,见对方虽然也是有说有笑,言语间故作轻松,可了解他就会发现,他的神情却并不轻松,而且眼神总是在不经意的扫向门口,该来的都来了,他这是在看谁?

思索间,霍老爷子带着二儿子从楼上走了下来,霍志义跟在父亲身后面色涨红,显然刚刚爷俩的单独谈话很让他恼火,以至于他连表面功夫都做不下去了。

众人落座,霍老爷子看着满堂的儿女心情浮动,半晌,才终于出声道:“叫你们回来,想必你们心里也都有数了,我岁数大了,公司的事也管不动了,都说人过三十天过午,我这岁数都过到后半宿了,趁着我还没老糊涂,我想把公司和家里的这些事都安排安排,免得我哪天来不及交代就闭眼走了,到时候再给你们留下摞滥。”

霍志仁两兄弟因为事先和父亲分别谈过,听到此话神色各异却没有出声。

霍雅欣却有点接受不了,这么多年她由着自己任性远走他乡,可她从未想过心目中的顶梁柱有一天会倒了?如今听到这话顿时红了眼睛:“爸,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啊?您身体好好的说这些干嘛?”想到父亲多次埋怨儿女各奔东西家里冷清,她心中一疼,起身来到父亲身边,挽着对方的手道,“爸,您怎么了?是不是齐宣和陶然不听话又惹您生气了?这次我不走了,我在家陪着您,他们谁惹你生气我帮你教训他们。”

似乎此时她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父亲有力的臂膀已经变得瘦弱不堪,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觉到,父亲老了。而她,真的还要逃避下去吗?会不会当她鼓起勇气勇于面对的那一天,眼前的这棵大树已经倒塌了?

不知女儿心中的复杂,霍老爷子拍着女儿的手道:“我就这么一说,你怎么还哭上了?让你侄子外甥看了多丢脸?快把眼泪擦了。”训话的功夫还没忘了女儿的保证,“要是不走了回头就让蕊蕊回来,你要是敢把孩子自己丢外面,你还不如不回来了。”

一句话让霍雅欣破涕而笑:“好,这次回去我就给蕊蕊转学,我们俩都回来。”

因为这个岔头,屋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霍老爷子的心情也有些见好,舒了口气道:“今儿个你们四房都在,我把小王也叫了来,一会儿我口述他做笔录,咱们这事也就算无误了。”

他想的是,虽然三女儿不在了,但只要有陶然在就不能亏了孩子,不和俩儿子比也要和雅欣一样,想的倒是挺好,一碗水端平,谁知这话刚说完,就听门口处有人嗤笑出声:“四房?不对吧?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我霍至礼是霍家三子,怎么分家产这么大的事就没人通知我呢?”

霍老爷子身子一震,大睁着双眼直直的看向来人,记忆中的相貌已然见老,只有那只眼,仍像当初一样,隐含着对自己的愤恨。

当爹的嘴里说的再狠,又有谁知道,午夜梦回他脑子里都是儿子被自己打瞎了双眼,血流满面的样子,这畜生,当初怎么狠得下这个心?

压住心底的酸涩,他转头质问二儿子:“是你让这畜生来的?”

霍志义垂眸道:“爸,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弟弟,他也姓霍。”

一听此话,老爷子勃然大怒:“什么弟弟?我霍家没有这么罔顾人伦的畜生,把他给我赶出去,快点给我赶出去!”

怒吼间他瞥了眼外孙,见墨陶然面色阴沉却没有憎恨,这才稍稍的安下心,不是他偏心眼,手心手背都是肉,去了的已经去了,他只希望活着的能好好活着,这畜生,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回来做什么?

做什么?霍至礼回来就是为了把霍家折翻天的,自打前两天听二哥说,父亲要把所有的家产都给大哥,他心中的火就蹭蹭上窜,早不分家晚不分家,这时候分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就是因为二哥顾念兄弟之情帮了他吗?

他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当初为了个外人,他用个往生莲位的摆件打瞎了自己的眼睛,并告诉他,从今往后不许说是霍家人,如今更是落井下石想把他往死里逼,这人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

一手拨开上前阻拦自己的下人,霍至礼摘下墨镜,露出那瞎了一只的眼睛,佞笑道:“畜生?你骂我是畜生?霍老头,我和他们几个都是一母所生,我要是畜生,你又当他们俩是什么好饼?”说这话,他首先一指霍雅欣。

霍雅欣瞬间面无血色,僵在当场。

见此情景,墨陶然也转头望向霍雅欣,双拳紧握神色莫名。

心生怀疑的绝对不止他一人,霍老爷子作为大家长并活了这么多年,他又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听到儿子的话,再见到女儿的神色,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上涌,却还是支撑着道:“老刘!快把这畜生给我撵出去!快撵出去!”再说下去,他怕毁的就不是一对儿女了。

管家老刘犹豫的望了眼霍志义,磨磨蹭蹭的刚要上前,霍至礼却转头笑看向墨陶然:“想必他们都告诉你,是我把你们墨家的财产一扫而空吧?呵,你这傻孩子,他们说你就信?你就没想想,你墨家暗室隐藏的那么深,没有钥匙我怎么进得去?”

墨陶然耳中轰鸣,周身冰冷慑人,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假想会成真,其实不是他想相信,他是不能不信,父母早亡,姑姑也不在了,如果仅存对他好的几个人他再去怀疑,他的生命里还剩下什么?

“霍至礼你闭嘴!”霍雅欣泪流满面,却知自己以无法再隐瞒,她双膝一弯,缓缓跪在父亲面前,“爸,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三姐,对不起陶然…”

当初霍雅姿听到丈夫身亡的消息,悲痛欲绝之下一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当看到自己血流不止,很显然不只是孩子不保,怕自己真就这么走了,急救中她拉住了自己的亲妹妹,告诉她自家钥匙的隐藏地点,让她取出来交给儿子陶然。

对于她来说,妹妹是自己的血脉亲人,完全可以相信,却不知霍至礼回头找到了霍雅欣,说他不是男人的把柄被人知道了,那人不求别的,只要墨家那块两顿重的巨型原石,否则就要把这事宣扬出去。

当时霍雅欣的为难可想而知,如果三哥是赌钱赌输了欠下巨款,她说什么都不会理会,转头就会告诉父亲,让父亲收拾他,可偏偏是这种把柄被人知道了,如果宣扬出去,三哥今后怎么做人?可把原石给三哥?她又不敢,毕竟这块石头不是别的东西,父亲喝多时言语间曾透露过,那块石头不但体积重,种水更是极为难得,那是名副其实的价值连城,那是姐夫家的传家宝啊!

陷入两难的霍雅欣,看着面如死灰的三哥,再想着里面生死未卜的姐姐,她最终还是心软了,毕竟传家宝再难得也是死物,三哥却只有一个。

她想的是,姐姐现在性命攸关,她告诉三哥钥匙地点让三哥自己去拿,然后再把钥匙给她送过来,回头她去跟姐姐或者是外甥请罪…就像霍雅姿相信她一样,她也相信自己的亲哥哥,却从未想过,她三哥把墨家的暗室一扫而空,就那么一去不回头了。

姐姐是在她眼皮底下出的事,墨家的钥匙是她亲手送的人,心中的愧疚差点把她压垮,要不是母亲病重再经不起半点打击,陶然年幼前程未卜,她真想一头撞死去给姐姐赔罪…

“老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听了妹妹的话,霍志仁痛心的看向霍至礼,骗了雅欣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这真是他当初能舍己为人的三弟?即使心中埋怨,他也一直以为老三是一念之差,现在看来,他真的错了。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霍至礼冷笑反问,“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不知道吗?没有他墨似锦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光嘴里说着恩义二字,结果呢?他墨似锦家财万贯儿女成双,自己却注定孤身一人晚景凄凉,就想过继他个孩子他都不同意,还感恩个屁?假仁假义!

他也不想想,已经知道霍雅姿肚子里的是个女儿,今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孩子,他要人家的长子,墨似锦就是再感恩也不能同意,换句话说,他也不敢同意。

但霍至礼不这么想,偏激的他已经认定,只要和他对立的都不是好人,所以他指着霍志仁的鼻子道:“霍老大,你也别觉得你是好人,当初没你给打通关系,我能这么轻易的离开a市?你们这些人,当年都他妈是帮凶,现在一个个装好人…”

霍志仁的脸上阵阵发烧,第一次觉得没脸见人,虽然当初的事他确实插了手,可他哪知道这混蛋是带着墨家的财产走的?人都有个远近之分,虽然恨老三鬼迷心窍害了妹夫,可对方的眼睛都瞎了,顶着满脸的血求他,说就想安全的离开a市重新开始,他这做哥哥的又怎么忍心拒绝?等知道墨家的珍藏都被搬空的时候,已经晚了。

墨陶然站在当场,听来听去只觉得说不出的荒谬,合着他们全都有理,合着他们墨家的一切就是为了成全他们的兄妹情?

当然,最可恨还是眼前这个人,算计了他身边所有关心他的人,他怎么能这么的理所当然,这么的洋洋得意?

手中发痒、心中发恨,墨陶然猛然冲了上去,扑倒霍至礼就抡起了拳头。

这一下子,屋里的人都懵了,毕竟谁都没想到墨陶然会动拳头?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愤然离去,然后集合人马暗地里死磕吗?一向斯文的陶然怎么会抡起了拳头?

霍家人发懵寒岚可是不发懵,别忘了被揍的是他爸?见父亲被咕咚一声按倒在地,他忙上前帮忙,可没等碰到墨陶然呢,就听边上的盼盼哭喊道:“大舅你快救救陶然,墨家现在就剩下他自己了,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要活了!”

寒岚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挨揍的是他爸,这是谁救谁啊?

霍志仁的俩儿子本来没动,听盼盼这一喊俩人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以他爹那性子,本来就对表弟心怀愧疚,听到这话后,陶然要是真挨上那么一下半下的,老头子回家肠子都得悔青了,他们哥俩更讨不了好。

看着屋里这一团乱,老爷子只觉得天晕地旋手脚冰凉,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老了老了,所图的无非就是合家欢乐、儿孙满堂,他家呢?可算掩盖了曾经的骨肉相残,如今却面临着更大的危机,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见此情景,一旁的霍志义和跪地的霍雅欣,顿时大惊失色的扑了过去:“爸——”

作者有话要说:兄妹五人,除去死去的墨陶然的母亲,小姨是帮凶,大舅也是帮凶,虽然都是被骗的,可他们确实是帮凶,所以两人对墨陶然特别偏疼,却又离他很远~~~

谢谢妹纸们的鼓励,亲爱的们破费了,么么哒,爱你们(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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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老爷子晕倒了,屋里的人又开始了另一场慌乱。

盼盼担心外公,可她更心疼自家男友,见霍家人拿药的拿药,呼喊的呼喊全都围做一团,只有陶然站在人群之外,神情紧绷、眼眶泛红的紧盯着倒地的外公,这场景看的她心里发酸,忙过去拉住陶然的手道:“别担心,我看二舅打电话叫大夫了,小姨也给外公吃药了,他老人家不会有事的。”

墨陶然紧握住盼盼的手紧咬牙关,直到老爷子轻哼出声,他才解脱般的大口喘着粗气,他的生命中曾经有太多人离去,刚刚,他是真怕外公就那么去了。

扫了眼四周,发现霍至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墨陶然眼神微敛,转头对盼盼道:“你先自己打车回去,我等医生来了再回去。”

盼盼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着急,可以陪他在这一起等,却见陶然趁人不备给自己使了个眼色,这让她下意识的又把话吞了回去。

瞥了眼儿女环绕的霍老爷子,墨陶然拉着盼盼往外走,路过自己的车旁,他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个小盒子,直接塞到盼盼的包包里,而后神情不变的低声道:“这是监听器,窃听的东西刚才趁着我打人的时候,已经被我塞到霍至礼的衣兜里,你一会儿出了门就把耳机带上,然后打车回我家,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有重点记录下来。”

窃、窃听器?盼盼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试图不让自己露出异样来,话说她是真没想到,陶然手里竟会有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怪不得刚刚性格大变抡起了拳头,原来是为了塞窃听器?

“戴上就行吗?”这么高上大的东西她心里没底啊。

“嗯,戴上就行,上面有个开关很好找的,保证你一瞅就会。”说话间,他眼露复杂的情绪,“我本来想装装样子打完人带着你转身就走,没想到会把外公气晕了。”即使心中对霍家有怨,可外公毕竟疼了他这么多年,如今这样,他是真不敢走。

被委以重任的盼盼认真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仔细听的,你安心在这照看外公,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塞衣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出来,她得抓紧时间赶紧听,可不能让陶然这拳头白打了。

这丫头还不知道,她手里这东西最初买来就是为了监视她的,用完后墨陶然想着万一哪天废物利用,也就塞车里没扔,最近因为霍志义的动作频繁,他下车的时候突发奇想,就把这玩意拿了出来,没想到最后却给霍至礼用上了。

别看霍至礼习惯用阴谋诡计,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人会给他用这玩意?如果换了平时他或许还能警觉一点,但今天他来霍家本就没有提前通知,更何况当时把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墨陶然气不过揍他两拳也算是合情合理。

所以这位知道老爹没死,阴沉着脸,心情复杂的回到了寒氏,进屋后摸着疼痛的嘴角,再看这满身的狼藉,咬牙切齿的他把外衣脱下来就朝沙发上甩去,光顾着发泄怒气他也没有发现,衣服里有个小玩意,顺着他的力道叽里咕噜就滚到沙发底下去了…

墨陶然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中午了,打了电话,知道盼盼还在自己家,他直接把车开到了自家楼下,并进屋就闻到饭菜的香气,这味道让他精神一震,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

“回来了?”刚才电话里盼盼已经知道外公没什么大事了,此时见男友回来,她笑着道,“长时间不做饭家里都快断粮了,一翻冰箱除了啤酒就是饮料,想着你也不怎么在家吃,刚才我在楼下超市简单的买了点,没什么丰盛的将就吃吧。”

墨陶然摸了摸盼盼的脸蛋,柔声笑道:“回家有人做好了饭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哪还敢挑?辛苦了。”

虽然上午那会儿恨的要死,可那毕竟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再说墨家固然损失了大半家产,霍家也不是没给补偿,所以墨陶然的心情即使不好,倒也不是不能调节,当然更主要的是,之前大伯隐瞒寒氏身份的做法早就打破他心中的奢望,此时多加个小姨,似乎也在预料之中,不过是对比自己更向着他们霍家人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有盼盼,相信在盼盼眼中,除了老丈人任海鹏,他比任何人都重要。

想到这,他拉住盼盼的胳膊,认真求证道:“盼盼,说你爱我。”

盼盼抽了抽嘴角:“我爱你!”

“只爱我?”

“嗯,只爱你,最爱你,亲爱的老公,你累了一上午了咱们吃饭吧?”不是盼盼肉麻,实在是缺爱的孩子伤不起啊,没见上午的连番打击连老爷子都晕过去了?再不给点好处,她怕自家陶然会朝变态的节奏走下去,瞧瞧,这都开始神经了。

好在墨陶然不是神经,也不是间接性抽风,这可怜孩子只不过心凉了一上午,想在女朋友身上找点安慰罢了,此时不但听到了想象中的‘只爱你,最爱你’,还多赚了一句‘亲爱的老公’?这让他瞬间满血复活,走路都开始飘飘然了。

“对了,听到霍至礼他们说什么了吗?有关键的吗?”飘了一会儿,墨副总理智归位恢复正常。

听到这话盼盼的小脸忍不住一抽抽:“就是在骂外公怎么怎么的偏心,半个多小时都不带重样的,最后一激动把屋里的电视都砸了。”那声响,老震撼了。

墨陶然皱了皱眉而后淡淡一笑:“没事,其实当时我就是那么灵机一动想要试试,关键的话也不是什么场合都能说的,听不到也正常。现在还能听到吗?”估计够呛,这么长时间那衣服不是扔了就是送洗了,以霍至礼的性格前者的可能更大一些。

“能啊。”说起这个小姑娘高兴了,“我听到的时候他好像刚进屋,衣服一甩也不把那窃听器甩哪去了,当时耳机里吱吱响杂音特别大,我还以为窃听器摔坏了呢,没想到过会儿又好了?陶然你这窃听器在哪买的,质量真好。”

呃,哪买的?想起最初的用途,墨陶然心虚的清了清嗓子道:“朋友介绍的,他是开保安公司的,这方面很有研究。对了,他们现在说什么呢,我听听。”说着话,他进入卧室想找耳机,没想到耳机不在外放却开着呢,“这是?”

盼盼指着笔记本电脑无辜道:“我出去买菜做菜也不能老带着它,所以我把外放打开,用笔记本录音,想着你回来也能自己听。”毕竟很多东西她不了解,也许自己耳中没用陶然却听着有用,还是录下来保险。

太机智了!

墨陶然以前就知道自家小丫头聪明,却没想到会这么聪明?做秘书都屈才了,完全是军师的节奏啊。

赞赏的亲了一口,墨陶然把笔记本和监听器集体搬到客厅里,盼盼端来饭菜,两人边吃饭边窃听,此时那头的房间应该是没人,所以听了一会儿,墨陶然就打开了笔记本里的录制文件。

听着里面的稀里哗啦,盼盼端着饭碗解释道:“这是刚砸完电视机,寒岚叫人来收拾屋子。”听到人走了她就没再坐等,直接用电脑录音自己就出去买菜了,其实她当时以为这窃听器能被收拾出去,没成想幸运的被留了下来。

打扫声过后,终于有人说话:【王秘书,屋里都打扫干净了,就是那个电视机,您说什么时候买啊?】

【你说什么时候买?咱们堂堂总裁的卧室还能没有台电视机?赶紧给我出去买!现在!】半响之后,就听那名为王秘书的声音自言自语道,【这么个废物比小三子差远了,事事都得听摆弄半点眼力见都没有,唉,也不知道那小子在老家安顿的怎么样了,等过了这阵得想办法把他弄回来,手里头没个机灵人是真不行。】

小三子?墨陶然神情一震:“盼盼,你说这小三子会不会是害了赵家的人?”

“有可能,这个叫王秘书的人似乎很喜欢那个叫小三子的,要是没有点特殊事,应该不会需要‘过阵子想办法再弄回来’,不管怎么样,咱们提供个信息,让文博去查查吧。”

墨陶然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沉默半晌的监听器道:【爸,别想那么多了,昨晚上您也没睡好,屋里都收拾好了你躺下睡个午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墨陶然之所以不恨小姨和大舅,是因为在他眼里,霍老三只是拐他家产的人,还不是杀父仇人~~

第124章

等了一上午终于又听到主角的声音,盼盼下意识的停住了筷子杏眼圆睁,墨陶然看她这小猫的样子心中莞尔,随手打开电脑又开始录音。

听着寒岚的一声声劝慰,盼盼忍不住撇了撇嘴,没想到寒岚这儿子还挺孝顺的?可惜,父子俩掐一块都不是什么好饼。

见陶然把最后一口饭扒进了嘴里,她轻手轻脚的开始收拾碗筷,而另一头的寒岚也在父亲躺下后走了出去。

静静的卧室内只剩下霍至礼一个人,寒岚是让他睡觉,可他又怎么睡得着?当着霍家人的面他被墨家那小崽子按到地上揍,每每想起来他心肝脾肺肾就没有一处不疼,自打带着大批财产逃离a市,不说一呼百应也算是养尊处优,手里有钱的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更何况打他的还是墨似锦的儿子?

【墨似锦,你养的好儿子!】

端起最后一个盘子的盼盼朝墨陶然吐了吐舌头:这是夸赞吧?是吧?是吧?

可没想到下一句话,却让她再也轻松不起来。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狠狠心,送你们爷俩一起上路!】

闻听此言,墨陶然面色大变豁然起身,盼盼端着盘子僵在当场。

【斩草、必要除根——】咬牙切齿的六个字后,窃听器内再无声响。

盼盼心中骇然,手里的盘子险些端不住,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难道当初陶然父亲的死亡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