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个意思。”黛玉摇摇头,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京中有几间铺子,是当初父亲留下来的。原来都是奶娘帮我打理,如今奶娘没有了。我也该过问一下那些事情。”

“哦!”原来如此,水溶的眼睛里有了笑意,原来她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这里,水溶的笑在眼角荡漾开去,一直荡漾到心窝里,他喜悦之时,忍不住把黛玉搂紧,“要不要为夫我陪你一起?”

“王爷那么忙,就不要为这些小事操心了。”黛玉笑笑,感受到他手臂上传来的力度,那颗飘摇的心似乎也稳定了许多。

“带上水安,外边的事情他比较老练,另外要多带家人。即使你不想以北静王府王妃的身份出去,也要知道保护自己的安全。嗯?”

“嗯,多带家人可以,水安就不必带了,府中的事情也离不开他。他也跟着出去,还是太妃操心。”

“这个你不必担心,不带水安,为夫不同意你出门。”水溶这会儿霸道起来了。

“怎么,你要囚禁我吗?”黛玉眉毛一挑,瞪着身侧这个有些狂妄的家伙。

“不行吗?”水溶坏笑着凑近黛玉的耳边,说话时呵出的热气让她耳边一阵奇痒,一直痒到心底深处。

“讨厌,走开!”黛玉用力推开他,身子一滑,钻进锦被中,拉着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哎呀,被子都被你扯走了,我怎么办呢?”

“那边还有,你再拉一床来盖好了。”

“那怎么行?”水溶的声音不再玩笑,他郑重其事的拉开黛玉身上的被子,然后挤进来把她拥住,又很严肃的说了一句话:“玉儿,我和你,一定要生同衾,死同穴。”

生同衾,死同穴。

黛玉的身子一震,心底的恐慌和甜蜜迅猛增长,直到有一只手抚摸上她的面颊,擦拭掉她眼睛里涌出的泪水,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哭得不可收拾。

“小东西,你这是被我感动了吗?”水溶把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以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轻轻地吻着她的唇畔。

“难道我是第一个被你感动的吗?恐怕不是吧?”黛玉倔强的撇开他,她已经隐约明白,这种时候,除非说这些不合时宜的话,否则别想脱开他的禁锢。

“非要这么扫兴吗?”水溶果然有一丝愠怒,不过并不影响他的激情。手上猛然用力,把她托起来,放在自己的身上。

“啊?你要做什么?”她骤然紧张,这是什么姿势呢?像骑马一样跨坐在他的身上,就像要主宰他的女王。

一点点拉开她的衣带,让她的美好再次呈现自己面前。她虽然是瘦弱的,但不该瘦的地方依然饱满。她有一身好肌肤,莹白的、闪现淡淡的光泽,滑而不腻。

已经忍耐的够久了,他慢慢坐起来,握住她胸前莹白的丰满,捏起她粉嫩的,未被采撷的尖端揉弄着,他的唇也循着他的手,来到她的胸前,对着另外一边,咬了下去。当然,他控制着力道,但这陡然而来的疼痛,让黛玉吃痛,整个身子弹跳了一下。水溶没有松口,只是由咬着,改为吮吸,用舌头舔着那若有似无的伤口,手指弹着另外一边。

“你个坏蛋…”梦一般的呓语呢喃在水溶耳边,没有制止他,反倒增强了他的勇气。

黛玉觉得痛,又似乎在这种亵玩中被安抚了,她的感觉已经完全被他左右,已经无从分辨,作出反应。水溶另外一只手,抚着她的后背,蜿蜒而下,隔着柔软的丝质睡裤,很用力的揉弄她的大腿。

这种程度的抚触,对于黛玉来说,实在是超出她能承受的尺度。她觉得自己是个玩具,是个娃娃,在任人摆弄。浓烈的情欲好像要将人灼伤。她并不希望只是单方面的展露自己,几次来这种感觉让她越来越觉得不公。

她把水溶轻轻地推倒,学着他的动作,亲吻他,也摸索他的胸部,甚至也伸用手指揉捻他已经硬起来的乳头。她觉得这个身体绷得很紧,充满了张力,上面有一层薄汗,手摸上去,有种润湿的颓靡。

水溶不得不承认,身上这个小女人毫无章法的挑逗,就是很诱人,让他急不可耐的像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似的,想马上释放。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水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边喃喃的在黛玉耳边数落着她,一边享受着她的抚摸,一边带领她的手,握住他昂扬的硕大,然后,牵着她的手腕,教她怎么取悦他。黛玉觉得手中的东西很有活力,一跳一跳的。她并不明白自己握着它有什么用,她只是按照水溶的意思,握住,然后上下移动。她的手太小,所以握得特别用力,他压抑的叫了一声。

她马上去看他有些扭曲的脸,“弄疼了么,对不起。”

好傻的问题,她以为她会疼,那么他也会疼。“不是,继续。”水溶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倾身过去深吻她。两个人都在喘息中有些战栗。

水溶的手探到她的两腿中间,伸出手指,向里面试探着。顿时招致黛玉的抵制,她并紧双腿,把他的手夹得紧紧的。水溶并不理会她的抵抗,他掰开黛玉的双腿,让她的双腿大大的张开,把她的私处完全暴露出来。

黛玉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偏偏此时她觉得她也需要,她需要真正拥有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是空的,只有他知道怎么填满,于是她放任自己听从水溶的摆布。

她的腰肢和双腿都很柔软,被打开后,呈现在他眼前的无疑是一幅胜景。水溶把手扣在她的两腿之间,之前激情引出的泉水濡湿了他的手指。他借着这份润湿,把手指缓缓的送入她的身体。里面的紧窒和陡高的温度,让水溶几乎想马上冲进去。他在里面慢慢的转动手指,外面,并不温柔的拨弄裸露在外面的小核。

黛玉把脸侧过去,不敢看他玩弄自己,闭着眼体会他翻涌带给她的层层热浪。她感到水溶离开她一会,又重新覆上来。

无休无止的缠绵,把她折磨的筋疲力尽。最后她沉沉睡去后,他方再次在她的身体里释放自己。拉过床角的汗巾,给二人做了简单的清理。水溶打开床头上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粒深褐色的药丸,轻轻地送进她的体内。之后轻叹一声,拥着她进入梦乡。

蝶舞长空 第03章 琼花楼狭路相逢

第二天黛玉又起的迟了,醒来时水溶已经不在身边。

昨晚水溶前所未有的疯狂,甚至比那个雨夜更甚。黛玉醒来便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因为好像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不听从自己的支配,想动动手指,都是很难的事情,都是想了又想,协调又协调。

幸好还可以说话,黛玉听见外边紫鹃和晴雯说话的声音,便喊了一声:“紫鹃。”

紫鹃和晴雯二人一起进来,紫鹃扶黛玉起身,晴雯便端了参汤来给黛玉喝下。

“怎么又不叫醒我?今天还要出门,太妃那里也要去一下…”黛玉皱着眉头,暗想今晚说什么也要跟他分开睡,再来这么几次,自己恐怕连命都没有了。

“主子不必担心,王爷临走时已经嘱咐过奴婢们,太妃那里他早起请安时替王妃说过了。出门的事情王爷也交待了大总管,大总管已经安排好了车马和随从护卫。主子起身洗漱完毕,用了饭便可以出门了。”晴雯一边给黛玉穿衣服,一边嘚啵嘚啵的说话。

“怎么弄这么麻烦?我不过是想简单些出门,随处走走看看而已。弄得大队人马张扬显摆的,也没什么意思。”

“没有大队人马,一辆大车,奴婢们跟主子挤在一起。四个王府的护卫再加上水总管这个车夫。总共十来个人,主子觉得如何?”

黛玉一听水安赶车,便不由得笑了,“怎么让水总管当车夫?难道偌大的王府,竟然找不到一个妥当的车夫吗?”

“王爷说了,咱们水总管从十三岁开始赶车,对马儿的脾性比他的儿子还熟悉,这北静王府上,有什么比主子的安全更重要呢?”晴雯笑着,把葱绿色对襟褙子上的银质玫瑰图案镶红宝石的胸针扣上。

黛玉低头看看,这个胸针还是当初母亲留下来的,过了这么多年,银质的光泽更加明亮,那红宝石做的玫瑰花瓣如红酒一般深沉内敛,却又彰显华贵。首饰不用多,只这一件便足以表明黛玉的身份。这个蛋黄大小的胸针,纵然有千两雪花银,恐怕也没处买去了。

起身梳洗完毕,黛玉在屋子里走动了几圈,身上的酸痛便好了一些。用了早饭,略一收拾便可以走了。出二门上车,水安已经换了平时大总管穿的绸缎衣服,穿一身灰蓝色的棉布衣衫,腰里系着一条藏青色的汗巾子,右手拿着马鞭,等在车前。

为了方便,黛玉又带了两个伺候出门的媳妇。车很大,是水溶平时出门用的马车。黛玉看看身边的几个丫头,除了莲籽和紫鹃留下照看屋子,秋茉,晴雯,雪雁三个丫头跟随,再加上两个媳妇,便有些拥挤。幸好水安另外准备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让两个媳妇带着包袱上了那辆。四个护卫步行随侍马车两侧,赶车的牵着马车出北静王府的大门后,把马缰绳交给大管家。

京都的繁华,黛玉在六岁那年便领略过,只是时隔多年,今日再次流连于繁华之中,身份地位心情皆改变了很多,便觉得车窗外的景象也变了很多。

林家的老世仆们,为了见自己的主子,费了不少的心思。主了原是娇客,如今又是北静王妃,身份尊贵无比,自然不能随随便便的抛头露面。所以大家便把位子定在了京城内一家有名的淮扬菜馆——琼花楼。

黛玉的马车不在琼花楼沿街的门口停留,而是直接进它的后院,在院子里下车后,从侧楼的内门上楼,直接上最高层。

琼花楼一共五层,位于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因为位置好,菜做的地道,而且除了吃饭喝酒之外,还兼有棋道和茶道。所以平日里人来人往,一天十二个时辰营业,生意很好。

琼花楼第五层上是棋道场所,第四层是茶道场所。一至三层才是吃饭吃酒的地方。黛玉顺着铺了大红地毯的楼梯,拾级而上,直到五楼。却发现整个五楼没有一个客人,更没有闲杂之人,于是纳闷的看着身边的雪雁。

“主子莫生气,掌柜的们为了主子着想,已经把今天的棋道场包了。”雪雁忙上前福了一福,回道。

黛玉点点头,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伸手拈过一枚玉棋子,在指尖辗转把玩。

雪雁和晴雯自己动手,把随身带来的茶叶和茶具都拿出来,又给店家要了一个小胶泥风炉和一个煮水的水壶,放在一侧的矮几上,自己烧水冲茶。

琼花楼的老板直到今儿是贵客临门,早早的准备了精致的果品点心,满满的摆了一桌子上来,黛玉只是看了看,便摆摆手,让人放到一边。便对雪雁说:“人呢?”

六个青色贡缎衣衫的男子,一字排开,整整齐齐的从一个拐角处的屏风后面走出来,站到黛玉跟前,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齐刷刷的磕了三个头,同声说道:“奴才见过主人。主子万福金安。”

“大家都起来吧。”黛玉看着这六个人,年纪大的已经头发花白,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小的大概二十多岁。全都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等自己发话后,方起身,再对着黛玉打个千儿,齐声说:“谢主子恩典。”

“我从小儿离开家里,多年不见家中的老人,都不认识各位叔叔哥哥了。”黛玉话一出口,眼泪便跟着掉下来,自己日思夜想的,只盼望能够回姑苏去瞧一瞧儿时生长的地方。如今听着久违的乡音,且又是自家的老家人,她想不哭都不行。

“奴才林彤。”

“奴才林青。”

“奴才林湛。”

“奴才林央。”

“奴才林一平。”

“奴才林霭泽。”

——“但凭主子驱使。”

“诸位请坐,都坐下说话。”黛玉拿着帕子拭泪,又转头对雪雁道:“上茶。”

秋茉这是头一次见识自家王妃娘家人的排场,竟然看得呆住了。北静王府的那些奴才们,面上虽然不敢怎样,私底下却没少议论了小王妃,都说这个王妃是个孤女,娘家已经死绝了人。她形只影单依附于亲戚长大,连身边的丫头都是亲戚家送的,自己并没有一针一线可用。可是今天,秋茉却见到了比北静王府的大总管更加干练的家人,而且一见就是六个!

其实别说是王妃,就是太妃她们私下里也没少议论,若不是太妃的皇室做派,估计也镇不住那起子小人。

如今看这六个人的衣衫服饰,品貌行事,哪一个都不比自家那些管事们差。他们见到小王妃如此毕恭毕敬,凭谁说小王妃在他们面前,都比在北静王府更加威风,更加有气势,也更加可亲,更像是真正的主子。

秋茉此时终于明白,北静王府的那些家人们或许比林家的这几个家人更体面,更有本事,更加手眼通天,可唯一缺少的,便是林家家人这一份忠诚。

秋茉从心眼儿里佩服王妃,她敢打赌,若是将来北静王府落魄了,府上六百多家人里面,也不一定能找出这样忠心耿耿的家人来!

只是秋茉不知道,当年林如海病重,遣散家中上百个家人。留下这几个忠心耿耿的人给自己的女儿。而这几个人这些年凭着自己的力量经营林如海在京城为女儿置办的产业,虽然兢兢业业,但终究少了官府的支持,这两年也越来越艰难。

毕竟林如海死后,和林家交好的那些官宦也都渐渐地疏远。这几个管事要在暗中做生意,自然不能打着林家的旗号。所以生意虽然少有盈利,但终究不太理想。

而且最近商海之中崛起一支新秀,行踪诡秘,不像是大家出身。但其行事做派不与常人相同,往往出其不意,险中求胜。且必要时还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隐约中带着一些江湖之气。但正是他们不拘一格,所以仅仅三年的时间便脱颖而出,渐渐形成垄断之势。林家的这几处生意,少了官场的庇佑,也不可幸免的被挤到了利润的边沿。

黛玉让丫头们全都到门口伺候,水安和护卫们分别立在各个窗口门口等有可能有人进出之处。黛玉和自家的六个掌柜管事,分主仆相对而坐。在简单的客套寒暄之后,便静静地听他们诉说这几年来各自的境况。

期间黛玉也会问几句话,更多的是,她静静地品茶,亦给众人倒茶,细细的听着他们说话。

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商谈。这次商谈不仅仅让黛玉知道了林家根基未倒,尚有东山再起之势。更让林家的骨干管事明白了,林家虽然无子,但却有一个比儿子更好的女儿。老爷唯一的女儿,她不单单有着美丽的容貌,显贵的身份,还有过人的智慧和宽广的气度。只要有她在,林家便不会倒。

谈话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申时。众人的午饭都是在琼花楼用的,黛玉和六个管家也是边吃边谈。

七个人坐在一起好像没有了主仆,没有了男女,有的只是七个为了让林家再次崛起而从此相互扶持相互信赖的亲人。

其实除了黛玉这个主子之外,这六个人本身就已经连在一起,结成了错综的姻亲关系。已经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所以只要黛玉能够融进来,成为他们心中真正的主子,那么七人一心,是不难做到的。这六人的关系,黛玉已经通过雪雁而了如指掌。她进北静王府之后,除了让雪雁掌管自己带来的书籍字画等物之外,便是让她跟外边的生意建立了联系。这是王沐晖放任离京时便对黛玉提出的事情。父亲的产业,黛玉自然要好好地看管。

虽然是一次长谈。但黛玉并没有急着下结论,这次她仍然以了解为主。离开琼花楼的时候,黛玉只是嘱咐了六位管事一件事情——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弄清楚对手是谁,他们的背后又是谁。这一场商战之中,还有谁会牵扯其中,会牵动着哪一家名门望族甚至皇亲国戚。总之要做到一点,那就是知己知彼。

午后申时,黛玉看看天色不早,自己也出来多时了,便轻笑一声叹道:“今日我们聚在一起,相谈甚欢。黛玉对各位这几年的辛苦劳累深表谢意。从今天开始,黛玉便正式加入你们其中了,还望林彤叔叔和各位不要嫌弃黛玉一介女流才是。”

六人慌忙离座跪倒,齐声道:“姑娘是我等家主,奴才等誓死效忠姑娘!”

黛玉笑了,他们称自己姑娘,而不是王妃,这就说明,在他们的心目中,自己依然是林家的人。这就够了!

琼花楼四层,古典雅致的茶道场,自然拙朴的装饰风格,带着树皮的原木陪着名贵的蝴蝶兰和小叶蕨类植物把宽敞的大厅不规则的隔开。再配以高大的绿色盆栽植物,掩映着自然分割的小雅间里品茶的人们。隐蔽而又通透,力道把握的恰到好处。

在一从高大的盆栽芭蕉之后,坐着一个黑衣人。此人一身优雅的墨色修竹箭袖长衫,略微过肩的剥削浅褐色发丝柔软地落在颈后,顶级的丝绸料子泛着淡淡的光芒,修身的定制款式,华丽得悄无声息。

这人身上散发的气度,和华服美厦无关,一种藏在深处的沉静气度,举手投足都是,仿佛他在之时,诸神皆隐。

他的头略微低着,看似不经意的品着手中紫砂杯中的香茶,实则透过凝碧样的芭蕉叶子之间的缝隙一直在凝望,似乎是在等待什么答案。

“主人。”一个青衣人悄无声息的跪在黑衣人的身侧。

“查清楚了吗?”

“包下楼上棋道场的,是凝翠轩的掌柜的林彤。此人姑苏人士,来京城有将近十年,一直做珠宝生意。和官场上的人来往不多,他们的珠宝首饰大多是卖给宦官富商之家。没有什么背景,算是个本分的商人。”

“那个女子呢?是这个林彤的什么人?”

“那个女子很神秘,奴才尚未查出她是何人。”

“知道他们在上面谈什么吗?”

“奴才该死,那女子身边四个护卫,把守严密,我们的人无法接近。”

“嗯…”黑衣人略一沉吟,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幽香,于是猛然抬头,看见绿叶交错的缝隙里,有一道葱绿色的身影晃过。她身后跟着几个丫头,虽然穿着讲究,但却并不张扬,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官宦之家的丫头。

黑衣人来不及多想,突然间起身离座,从另一道楼梯飞身下楼。

三楼楼梯的拐角处,黛玉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晴雯和秋茉立刻护住黛玉,挡住了黑衣人的视线,四个护卫两前两后,把黛玉和丫头们护在中间。

“这位壮士请了。”水安上前两步,冲着黑衣人一抱拳,“麻烦壮士轻移贵步,我家夫人要下楼去。”

“…”黑衣人不说话,只是两道目光紧紧地盯着水安的身后,那冷厉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两个护卫和丫头们,去搜寻他的猎物一般。

“这位壮士,对不住,请您让一让。”水安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虽然他此时有一点紧张,但凭着他的外交经验,还是不会怕这个不知轻重的家伙的,这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不讲理?

“哦,好。”看不到要看的人,黑衣人不情愿的侧了侧身子,闪开一人多宽的空隙,等待着众人一个个从他眼前走过。

水安恼怒,但想到这里不是王府,面前这人身份不明,还是不要生事为好。安安全全的把王妃护送回府,便是他的责任。于是他一摆手,自己则站到黑衣人面前,身后的护卫头前带路,秋茉搀扶着黛玉,跟在护卫身后慢慢的下楼。

黑衣人看着黛玉从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走过,葱绿色的贡缎披风上,绣着暗色凤尾纹,闪烁的金线星星点点。一条玉色丝帕遮住了她的脸,她目不斜视,低垂着眼睑看着脚下的台阶,只能看见光洁的额头和那一双似蹙非蹙的黛眉,眉宇间那股轻灵之气,足以让世人为之倾倒。

“等下。”黑衣人失神,猛然间抬手,一把拉住了黛玉的衣衫。

“啊?”黛玉受惊,惊诧的瞪起了眼睛。

“放肆!”水安立刻上前,要抬手拍落这个狂徒的手,王妃何等人,怎能让人随便拉扯!

“放手!”黛玉不等水安的手拍下来,便奋力一甩手臂,衣衫便从他的指间滑落。不再多话,黛玉转身匆匆下楼。

“你什么人?怎能这般无礼?”水安急了,面对这黑衣人,怒目而视。

“对不住,在下一时鲁莽,请老人家恕罪。”黑衣人淡淡一笑,嘴上虽然说着谦恭的话,但眸子里是两道放荡不羁的目光。

能让这样一个人道歉,水安倒有些意外,他是打定了主意跟这人纠缠的,不过对方一道歉,他倒是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再说王妃这次出门只带了四个护卫,若是有什么事情,自己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王爷吹的。还是算了吧!

“算了,年轻人以后多注意些。”水安淡淡的看了黑衣人一眼,转身离开。

黑衣人的目光追随着红木楼梯,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口。

“主人…”青衣仆从又一次出现。

“那个女子你查不到,这个管家你总该查得到吧?”黑衣人淡淡一笑。

“这个人太好查了,奴才刚问了这琼花楼的老板,此人虽然穿了一身下等人的衣衫,但这琼花楼的老板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姓水名安,是北静王府的大总管。”

“哦!原来是他!”黑衣人的眼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那么她应该是水溶刚过门的那个没有依靠,没有权势,无父无母的小王妃了!”

“没错,能让水安如此紧张护着的女人,除了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呵呵…”淡淡的笑,有些诡异,但更多的是摄人心魄。

“主子,忠顺王爷那边的人…”青衣人小心的提醒。

“嗯,走吧。”黑衣人把目光从楼梯口收回,转身回去。

他原来坐着的雅间里,多了一个人。此人一身赭色衣衫,也是一副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样子,只是他并没有落座,正站在窗前,看着街上的风景。

“小王爷。”黑衣人对着忠顺王爷的世子微微颔首,不卑不亢,甚至还有一分不屑。

“冷门主。”忠顺王爷的儿子萧晟反倒谦逊的对着这位冷门主一抱拳,“家父有事,不便出门。特遣萧晟前来,同冷门主见一面。”

“嗯,令尊整日为国事操劳,倒要多多保重身体。我冷玉堂不过是一介草寇,能见到世子,也是三生有幸呢。”

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反话,可萧晟却不动声色。只是一味的陪着笑脸,又躬了躬身子,小声说道:“最近这几天,皇上要清理户部的账目,且启用了北静王。风头正紧,家父也没办法。”

“嗯,若非此事,我又何须进京?”冷玉堂转身坐下,平静的品茶。

“门主可有了对策?”

“哼,我又不是你忠顺王府的智囊团,这对策用得着我来想吗?”冷玉堂的口气依然淡淡的,但萧晟已经感觉到了火药味。没办法,谁让自家老子拿了人家那么多银子,不给人家办事,总得让人家出出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