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琴自然也不敢再藏下去,只好跟在子詹的身后,磨磨蹭蹭的从树丛中出来。

“你是谁?”皇上看着子詹身后还跟着一个宫女,脸上便多了几分怒气,现在这宫规真是松懈啊,一个宫女竟然都可以带着皇子随意走动,还敢来御花园偷听皇上与王爷说话,真是太放肆了!

“奴婢薛氏宝琴,拜见陛下。”宝琴忙给皇上磕头。而子詹却斜着眼看宝琴,原来她姓薛啊?

“薛宝琴?”皇上皱眉,“哪个宫的宫女?”

“皇上,她应该是元妃的义妹,如今在太后宫中陪伴太后。”水溶是知道这个宝琴的,那日太后寿宴,他看见这个人陪黛玉说话那么开心自然,便叫人去调查了她。虽然也姓薛,但倒也是个清白的女子。

皇上听了此话,脸上的怒气更胜,良久不语,才慢慢的把那怒意摁下去,冷冷的说道:“既然在万寿宫陪伴太后,就不应该到处乱跑,一点规矩都没有,怎么伺候太后?”

“奴婢知罪。”宝琴不敢辩解,只好低头认罪。

“父皇,是儿臣拉她来的,儿臣见她一个人蹲在万寿宫门外的角落里发呆,便拉着她一起进来散散心。”子詹倒是个有担当的孩子。

“胡闹!”皇上盛怒,不能朝万寿宫的人发火是策略,如今对太后除了封萧尔雅为皇后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暂且忍让,这是皇上和水溶商议许久的结果。但对于皇子,皇上似乎没有忍让的理由,“你今儿上午把太傅给气的背过气去,当朕不知道吗?还不给朕跪下!”

“是,儿臣知错。”

“哼,如今你只是儿子,还不是臣,你连书都读不好,如何称臣?朕都替你脸红。”皇上生气的说道。

“皇上息怒,子詹还是个孩子。凡是要循序渐进嘛,逼得太紧,只能适得其反。”水溶一向对子詹宠爱,碰到这种事,自然要替子詹求情。

“每次都是你护着他!”皇上无奈的看了水溶一眼,摇摇头。又瞪了子詹一眼,“还不谢过你王叔?”

“是,子詹多谢王叔教诲。”

“你这小子,王叔哪有教诲你?你回去后乖乖的听太傅的话吧。”水溶失笑,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

“王叔不知道,子詹最烦那些老夫子整天子曰诗云的,摇头晃脑,说些没用的废话。”

“哦?你的意思是,你不好好学习,是太傅选的不好?”水溶好笑的问道。

“当然了,如果王叔肯教子詹,子詹一定用功读书。”子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嗯,朕看行,反正朕的身子好多了,你王叔以后估计也没那么忙了,以后你每逢单日便到你王叔府上,听你王叔讲书。”

“是,儿子遵命。”子詹高兴地给皇上磕头。

“皇上,这…”

“哎,你替朕管教好这个儿子,比替朕管好这片江山还重要。”皇上叹了口气,子詹这孩子,聪明有余厚道不足,不好好地磨练,将来终究要吃亏。

“好吧,小王还想忙完眼前这些事儿,好好地陪陪玉儿呢,皇上又给臣塞过来一个小麻烦。”

“王叔,我不是小麻烦,你陪婶婶的时候,子詹躲得远远地,还不行吗?”子詹嘿嘿笑着,对水溶做鬼脸。五六岁大的孩子,因为生长环境的不同,已经成熟了很多。

“你…”水溶气结,世上还有这样的小孩吗?

“好,就这样说定了,子詹每逢单日到北静王府去读书,水溶每逢双日上朝,依然帮朕理政。”陪玉儿?皇上听了这句话心里就不爽,哼,天天让你小子腻在家里享清闲?做梦吧你。

水溶直接气白了脸,半天不说话。看着皇上起身离去,无奈的指着子詹说道:“你们父子都是难缠的主儿。哼!”

“嘿,王叔,这关我什么事儿啊?你对父皇有意见也别冲我来啊!”子詹看着水溶远去的背影,不服的叫道。

“行啦,小殿下,奴婢差点被你还是,您可以放奴婢回去了吗?”宝琴看着站在青石上对着水溶的背影大吵大闹的子詹,又忍不住发笑。

“我害你?刚才若不是我,你早被父皇赶出宫了。”子詹瞪了宝琴一眼,“没良心的东西,走吧走吧!”

宝琴要走,始终不放心他一个小孩子,于是劝道:“奴婢送殿下回去吧,这儿没什么人,小殿下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安全…”

“哎呀,走吧走吧,你比我母妃还唠叨。”子詹不耐烦的摆摆手,跳下青石,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

宝琴把子詹送到昭阳宫的门口,看着他走进去方回万寿宫。回来的时候太后午睡已醒,因见她从外边回来,便问她做什么去了。宝琴只能如实回答。

太后听了宝琴的话,沉思半晌,忽然笑道:“听你的意思,子詹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呢。”

“大皇子天真可爱,也宽厚仁慈,没有挑宝琴的毛病,是宝琴的造化。”

“嗯,既然皇上要子詹每逢单日都去北静王府听王爷讲书,你就跟着伺候把,好歹你多费心,照顾好子詹,也算对哀家这老婆子尽了心,子詹可是哀家的宝贝孙子呢。”

“是,宝琴谨遵懿旨。”陪子詹去北静王府倒是一件不错的差事,可以见到林姐姐,还可以不用闷在这里沉寂的万寿宫里。宝琴如何会不高兴呢?

水溶从宫里出来,上马前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嗯,今天是双日,那么明天可以不用上朝了,在家里等子詹来,然后给他布置一堆作业,让他一个人在书房读书,然后便可以和玉儿去一边缠绵去了。嗯,这个主意不错。水溶想到这个便心情大好,突然间觉得子詹这孩子真是不错。

想到这个,水溶便快马加鞭,直奔王府。

谁知进门后,却没有闻到臆想中饭菜的香味,推门进屋,屋里也没有他熟悉的佳人。

“怎回事?王妃去了太妃那里?”水溶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身出来,问院子里当值的下人。

“回王爷的话,王妃下午出门,此时尚未回来。”院子里的一个婆子福了福身,恭敬的回答。

“去了哪里?丫头们都跟去了吗?”

“回王爷的话,王妃只带了紫鹃姑娘,青儿姑娘和素心姑娘出去,莲籽姑娘去太妃房里给太妃回话了。”

“王妃到底去了哪里?”

“奴才听说…好像是去了淬华斋。”那婆子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了这个名字。

“嗯。”水溶脸上的阴冷稍微淡了些,去淬华斋做什么了?有什么事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想归想,水溶还是转身回府,叫小丫头进来服侍着换下朝服,又要了点心吃了两块,觉得不怎么可口,又吃了半盏茶,眼看着天色已晚,还未见黛玉回来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来人!”水溶转身从房里出来,站到廊檐下叫人。

“奴才在。”一个婆子从一侧慌忙闪出,在水溶面前躬身福下。

“更衣,吩咐水祥备马。”

“是。”婆子答应着,便要进屋给水溶更衣,水溶皱着眉头看了看两侧,除了婆子就是老妈子,于是一皱眉头,摆手道:“不用了。”

大踏步出静雅堂,直奔马厮,牵了紫鹃那匹枣红马,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甩了一个清凉的响鞭,马儿便扬蹄轻奔出去。

黛玉自然是去了淬华斋。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今天收拾水溶换下的衣衫,在他随身的荷包里,发现了两粒褐色的药丸。花生米大小的药丸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曾相识。想了很久,黛玉终于想起来,这药丸是每次和他做完那事之后,他都会放进自己身体里面的东西。当时也问过他,他说是保护自己的药。

可此时想起来,黛玉总觉得有些古怪。反正闲来无事,于是带着药丸便去了淬华斋。

结果可想而知。

当黛玉看着林湛脸色通红,吞吞吐吐的给她解释完药丸的作用时,黛玉的脸都白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婚后恩爱有加,且时日已久,自己依然没有怀孕。原来他根本就不想让自己给他生孩子。

为什么?是嫌弃林家的女儿出身低微吗?连那些买来的妾室他都愿意给她们一个孩子,而他明媒正娶的正妃,口口声声疼爱着的妻子,整天一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中怕吓着的人,却没有资格给他生儿育女吗?

怪不得太太医诊脉后他一点也不难过,因为他根本早就做好了防御措施。可是,他为什么听到自己说想给他生个孩子的时候,还是那么激动?

骗子!他是个大骗子!

黛玉苍白的脸色把林湛吓得不轻,但又不敢多问。还是紫鹃和晴雯给林湛打了个眼色,让他退下之后,方开始细心地劝黛玉。

但这次不同以往,黛玉一句:“谁也不许提他,否则我就把谁卖出去”的话,便把丫头们的嘴给堵上。

谁也不敢惹黛玉生气,在她真生气的时候,大家都必须保持沉默。

闷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黑。林湛的妻子带着两个丫头,抬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进来,给黛玉请安,轻黛玉用饭。黛玉还是把人家给赶了出去。

紫鹃扶着林湛家的出房门,悄声劝道:“嫂子快去吧,咱们主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谁的话也不听,嫂子快去叫人回王府送个信,这会儿王爷若是在这儿,说不定还好些。”

林湛家的忙答应着下去,派的人还没出去,便听见店门外一声马儿的嘶鸣,水溶一身月白色轻罗夹袍从枣红马上跳下来,后面跟着两个黑衣护卫。

“给王爷请安。”林湛忙上前行礼,这可是林家的姑爷,就算不是王爷,那也是林家的贵客。

“王妃在不在?”水溶不多话,开口便问黛玉。

“在。”

“带我去见她。”水溶说着便往里走。

“王爷!”林湛家的大着胆子叫了一声。

水溶止步,回头看着这个衣衫华贵十分体面的妇人,“什么事?”

“王妃正在生气,一下午了没人敢去劝。您…”

“生什么气?”水溶不解,原本还以为她在淬华斋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没想到却在这里生了一下午的气,“是不是你们惹她生气了?你们生意上有麻烦?”

“哎呦,王爷,咱们哪敢惹主子生这么大的气啊?还不是因为这个?”林湛凑上前去,把手中的那粒小小的中药丸递到水溶面前。

水溶一脸衰然,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声笨蛋。深深地呼吸两下,把药丸握在手心里,抬脚上楼。

还好门没有插,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的三个丫头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水溶,便都悄悄的退下去。

黛玉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有人进来有人出去。

“玉儿,回家吧。”水溶看着脸色苍白的黛玉,心中痛的很,又在心里骂了云轻庐千百遍,这个该死的家伙,怎么还不好起来?

“王爷请回,以后这里才是妾身的家。”黛玉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漠。

“玉儿,为夫真的是为了你好,你的身子…目前不能有孕,所以…”

“是啊,我也知道我的身子不行,不配给王爷生儿育女,就算是那些买来的丫头,都比我高贵几倍。”

“玉儿!”水溶的心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深夜般的眸子里有化不开的浓情,他可以忍受黛玉的冷嘲热讽,但却受不了她贬低自己,“你这样说,是要为夫万劫不复吗?”

蝶舞长空 第33章 忠仆为主求两全

“万劫不复?”黛玉冷笑,瞥了水溶一眼,又看向别处,“你是堂堂的亲王,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哪里会万劫不复?万劫不复的,只是咱们这些平常百姓罢了。”

“玉儿!”水溶听黛玉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便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在她跟前,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抬头看着她,十分好脾气的说道:“咱们不吵架,行不行?”

“行,请王爷离开这里,便没有吵架这一回事了。”黛玉想抽回手,却被水溶用力攥住。若是原来的时候,攥住也就攥住了。可今天不行,黛玉死命的往回抽,水溶怕用力太大把她弄疼,最终还是放开了。

但是水溶一放手,黛玉便觉心中一空,那一份委屈又多了几分,眼泪汪汪的别过脸,轻轻抽泣了一声,泪珠便滚落下来。

“玉儿,别哭,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水溶听见她抽泣,心里像是塞满了棉花,满满的,堵堵的,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你走吧,什么也别说,说了我也不听。”黛玉起身,甩开水溶再次伸出的手,走到窗前吹风。

水溶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的那颗心,明明是为了她好,如今却节外生枝,弄得二人心中都不开心。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是自己没说清楚在先,可当时那种情况,若是明说,自然会让黛玉心理上大受打击,若是她总是抑郁伤心,总不能开怀,反倒对她的身体更加没好处。

黛玉听水溶叹气,便觉得水溶厌倦了,心中更加酸楚,眼泪更加不争气。但心中又要强的很,拿着帕子擦了眼泪,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水溶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黛玉身边,抬手握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背靠在自己胸前。

黛玉扭了扭身子,这回没有扭开,只好任凭水溶这样揽着自己。

“玉儿,为了你的身子,我也要听云轻庐的话,你可知道,我做梦都想有一个属于你我二人的孩子,但是…”

“王爷好歹也是个男人,不要什么事情都去找别人的原因,又说云轻庐说怎样,又说妾身的身子不好,这说来说去,倒是只有王爷一个人是没有错儿的?那就请王爷离开这里,自此咱们两不相干。”黛玉因为心中生气加上委屈无比,所以说话比往日更加刻薄。

“玉儿,你若真的这样想,为夫的一片心却是白费了。”

“妾身也知道王爷白费了一片心,又何苦在这里浪费时间?”黛玉冷笑着,抬手去推水溶握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了两下推不开,便反手去掐他的左手,“你走,不要让我看见你。”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水溶任凭她掐,尖尖的指甲掐进了肉里,手背上薄薄的肉皮被掐破,渗出鲜红的血珠。

黛玉的手指掐在水溶的手上,心中却绞痛无比,便暗暗地骂道,这个憨包,为什么还不放手?

“玉儿,如果这样你心中的怒气会撒出来,那为夫自己来好了。”水溶放开另一只自由的手,从靴子里抽出一柄短剑,手指一摁弹簧,剑鞘掉在地上,剑锋一闪,一抹蓝幽幽的光从黛玉眼前闪过。

“你要做什么?”黛玉大惊,急忙放开他,双手握住他拿剑的右手。

“玉儿,你的指甲留这么长不容易,你若是想出气,为夫便把这只手臂划两刀,给你出气如何?”水溶轻笑,仿佛终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划吧,你划吧,大不了你划伤了自己,我从这里跳下去!”黛玉气急,索性推开他,转身贴近窗口边。

“玉儿!”水溶忙扔掉短剑,上前把她抱住。

“王爷到底要怎么样?”黛玉无力的哭泣,身子因为抽噎而颤抖。

“是玉儿到底要怎么样?”水溶真是着急啊,可又觉得自己再着急都不能拧着黛玉,这小女子看上去娇娇弱弱,其实内心强悍的很,每次都把自己折磨的一点脾气没有,她还委屈的不行。

“王爷真的听妾身的?”

“玉儿说的合理为夫就听,不合理咱们再商量。”水溶这个累啊,这比朝堂之上跟文武百官辩论都累。

“听妾身的,王爷自回府去,妾身回沐辉兄的家。等云轻庐来了,说个明白,妾身再回府给王爷赔罪。”

“不行!”水溶当机立断,云轻庐这会儿还没消息,说句不吉利的划,若是他有个万一,那她岂不是这辈子都不回去了?

“这么说,这件事跟云轻庐没关系了?”黛玉轻笑,冷冷的看着水溶。

“玉儿!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不讲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逼迫为夫?”水溶哀声连连,就算是这样说,都被她抓住了话柄,这可如何是好?

“谁逼迫王爷了?是王爷自己来的,妾身可没请王爷来!”黛玉说着,再次甩手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身又去椅子上坐下。

“好好好,是我自作自受。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水溶彻底服气,举双手投降。一边点着头,一边往门口走。

黛玉见他真的要走,泪水便又忍不住掉下来。果然,果然他是不在乎自己的。

“好好把,为夫走了,玉儿好好保重。”水溶走到门口,没听见黛玉说话,便停住脚步悄悄地回头,却见黛玉依然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王爷慢走,妾身不送!”黛玉咬咬牙,心中的那句:‘不要走’硬是没说出来。

无论如何,水溶还是一个王爷,从小众星捧月般的长大,没受过一丝一毫的委屈,今儿被黛玉挤兑成这样,真是破了天荒。男人的自尊心在落到低谷时慢慢反弹,那股臭脾气也慢慢的上来。抬手咣的一声把门打开,冷着脸出门。把门外的几个丫头吓了一大跳。

黛玉却被这样的一声门响给激得,心中的委屈都化作了悲恨:“王爷用这么大的劲儿,弄坏了我的门,可是要赔的。”

“王妃放心,本王还没有赖帐的习惯。”水溶不回头,冷冷的说完此话,转身下楼。

“哎!”紫鹃长叹一声,原指望王爷能劝劝主子,这下好了,这弄得更加糟糕了!

晴雯和素心也没有办法,两个人对了一眼,只好跟在紫鹃身后进门,无论如何,这个时候还是伺候好主子要紧。

“主子,生气不怕,把这气撒出来就好了。跟王爷吵一顿也好,发发火,咱们也吃点东西,行不?”紫鹃见黛玉泪痕点点,一边用帕子给她拭泪,一边劝道。

“谁跟他吵了?他大呼小叫的,跟我摆王爷的架子,我哪里还跟他吵?”黛玉一边哭,一边说道。

“好好好,这回咱们让王爷吵,回头主子吵他,把今儿的仇报回来,如何?但主子也用饭啊,不然哪有力气跟王爷吵架呢?是不是?”紫鹃真想大笑一顿,这位主子,何时变得如此不讲理了?刚刚在门外听着,明明是她的声音又响又大,王爷一直都在陪着小心,可她非说人家摆王爷架子。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都像是你们站在他那边儿,你到底是谁的丫头?”黛玉越想心中越委屈,凭什么他撂下一句话就走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自己是什么人?想到这里,黛玉便又气的站起身来,走出房门,站在楼梯口对着厦门的林湛说:“林湛,以后再不许这个人进我们淬华斋!”

“主子,您说的是谁呀?”林湛为难的看看身边的水溶,这北静王根本就没走啊,还说什么再来?

“没事,林湛,你尽管听你们主子吩咐便是,反正本王今晚也没打算走。那个,谁,搬一张板凳来,就给我放在这儿,这儿——,对了,就这楼梯口边上。本王今晚给你们淬华斋看门。放心,绝对丢不了一点东西。”水溶说着,大大方方的往那张长板凳上一躺,反剪双手当枕头枕在脑后,便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这…王爷,这…”林湛这个为难呀,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