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就是推了您一把吗?您至于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杀了您全家……

第31章第三十一章所谓狗血桥段

刚刚高喝大胆的那位小太监没跟来,现在这边也就我,秦苗,司马宏,还有郭天奇四人。我于是大大方方地把刚刚发生的乌龙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所以说,这是个误会……”我小心地瞄郭天奇一眼,腆着脸发表了总结陈词。

“你是说,秦苗把司马宏当成了定安侯?”郭天奇脸上的怒色已经消去,此刻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扭曲,似乎是想笑却又碍于颜面不好意思笑出来。

我于是好心提醒道:“周围没有旁人,你想笑就笑,这样憋下去会得内伤。”

郭天奇闻言,扭曲的嘴角迅速往上一弯,接着便像个孩子般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司马宏一脸尴尬地望着表情失控的皇帝陛下,脸上竟泛出了淡淡的红晕。

“定安侯长得跟你很像?”好奇之下,我拿手肘捅了捅司马宏,表情探询。

司马宏露出无声的苦笑,却不回答。

皇帝陛下依旧在那厢捧着肚子大笑,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只好转向依旧缩在我怀中的秦苗。

“秦苗,婉儿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你为什么会以为司马大将军是定安侯?”

秦苗缓缓地在我怀中抬起头来,一张脸红得跟刚煮熟的大虾有得一拼。

“她说,定安侯穿一身黑衣,身形高大,眼睛是蓝色的……”

我抬头望了一眼司马宏。

的确……

司马宏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密州胡汉杂居,定安侯是个胡人。”

“咦……”我微微愣了愣,“这么说,皇后也有胡人血统?”

我记得婉儿说过,定安侯这色老头是皇后她老爹。

“密州苏氏胡姓苏泊尔,后来改汉姓为苏。”

“噗——”

我当场笑喷。苏泊尔,我还压力锅呢。

谁知我这一笑,连刚刚自己笑得很欢的郭天奇也立刻止住了笑,和司马宏一起用看某种珍惜动物的眼神诧异地望着我。

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我笑点低,其实只要不联想到压力锅,皇后原来姓苏泊尔也没什么好惊讶的。高中时俺们老师就说了,民族融合是历史进步的体现。

“没什么没什么,司马大将军,你手上的伤最好去找太医处理一下。陛下,如果没什么事那我跟秦苗先走了。”

我努力将脸部的肌肉调整到正常水平,起身跟两位告辞,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回到晴好宫,鉴于我好不容易挑出的最大最红的两个柰子已经被我摔坏掉,我只好退而求其次,直接去吃婉儿她们已经洗干净的柰子。的确,柰子带皮啃味道也不错。

那把我准备用来削柰子的西域匕首被我顺手给捡了回来,上面司马宏的血已经干涸,布满了一道道暗红色的血痕,我刚拿出来的时候把晴好宫的众宫人给吓了个够呛,诸位估计是把我当成杀人嫌犯了。

吃过午饭,依旧不见有人跑到晴好宫来追究责任,想来司马宏跟郭天奇都不打算为难秦苗,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带着玄衣将军到御花园逛了一圈,跟婉儿聊了聊刚刚那极富戏剧性的一幕,然后实在无聊闲得慌,我于是洗干净了那把西域匕首,用柰子跟干果蜜饯什么的一起拼起了果盘。拼完果盘,再跟秦苗一起把好不容易完成的成果扫荡一空,晴好宫外的天空终于如我所愿的暗了下来。

再次重申一遍,米虫这个职业虽然悠闲,不过着实无聊了些。

吃过晚饭,睡觉实在有些太早,我找了本志怪小说,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悠闲地翻看了起来。这个时代的写手想象力实在不敢恭维,里面的故事十个有九个跳不出天道循环,劝人为善的套路。不是某某书生好心救了狐仙,狐仙报恩,就是某某富商仗势欺人害死了无辜百姓,无辜百姓化身厉鬼索命。

我意兴阑珊地将那本志怪小说随便一扔,正准备带着玄衣将军外出赏月。郭天奇却忽然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门来。

今天是十五,这个,看外面那轮圆月就能知道。按照这个时代的礼制,皇帝陛下每月初一十五必须在皇后那边过夜。就算有名无实,啥也不做也必须在那边过。所以,郭天奇的忽然出现着实把我给吓了一跳。

“秦茵……”他甫一进门便将我逼到了墙角。鉴于这种事情某人已经做过无数遍,并且从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因此我倒也并不怎么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他打了招呼,大门已经被宫人关上,宫内只剩下我跟他两人。现在这个时间,晴好宫内灯火通明,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两侧的脸颊犹如染了胭脂,绯红绯红,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火辣辣的烫。

“你怎么了?病了吗?病了应该传太医,到晴好宫来干嘛?”

看来真的是病得很厉害,不然为什么连眼睛里都泛着氤氲的水汽,在烛火的映照下,里面光芒荡漾,我甚至能看到他眼中我的倒影。

“秦茵,帮帮我……”

他伸手揽紧了我,温热的嘴唇紧贴着我的脖子,呼出的气息吹拂着我的耳垂,双手不安分地在我的背上游移。

我重重地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他,然而他的双手却犹如铁钳一般。

“我一直以为她会坚守当日给我的承诺。”他凑到我的耳边,嘴唇几乎要贴到我的耳朵。

我感觉一股热流缓缓涌上脸颊,一转眼的工夫脸颊已经犹如被火灼烧着一般烫得令人难以忍受。我用力地想要推开他,可惜他却反而抱得更紧。

“你先放开我,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的双手又是一紧,微微喘了片刻,才俯在我耳边低声道:“苏樱对我下了药……”

我又是一个激灵,只觉得头顶一记惊雷炸响。苏樱是皇后娘娘的闺名,结合他刚刚的反应,皇后娘娘对他下的是什么药已经一清二楚。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能让我遇到。

“秦茵,帮我……”

他用那双水汽氤氲的眼睛定睛望了我片刻,而后便低下头用力地吮住了我的唇。他的身体犹如火烧一般灼热,他的唇舌仿佛燃烧的火焰,所过之处一派令人难耐的灼热。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齿之间一直蔓延到指尖,比起任何一次都来得浓烈。

我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他,只看到他那垂下的睫毛跟绯红的脸颊。下面小腹的位置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用力地抵着,我看过不少8CJ的小说,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识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我。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我趁着他的舌头再次探入的机会用力地咬了下去。

“啊——”

他惊叫一声,条件反射地一把将我推开,捂着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秦茵,你干嘛?”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疯了,我竟然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不是秦茵!”

他微微一笑,眼中火焰般燃烧的光芒越发灼热。

“如果你不是秦茵,那你是谁?”

我盯住他那双犹如喝醉了酒般迷离的眼睛,竟有一刹那的迷茫。

对哦!如果我不是秦茵,那我是谁吖?王小甜吗?王小甜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最大的爱好是上网看小说,每次看到跟春药有关的桥段都会嗤之以鼻,恶狠狠地对作者平庸的想象力大加嘲讽一番。这个时间的王小甜应该正坐在电脑前不停刷新页面看作者有没有更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傻乎乎地跟一个被人下了药的男人危险对视。

我不过是一缕孤魂,借了别人的身体才得以苟活,为了使自己和这个时空得以继续存在下去,我必须替眼前这个男人生孩子。而现在,千载难逢的机会正摆在眼前,不需要勾引,完完全全自己送上门来。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脑海中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那一瞬间,我竟丧失了说出自己名字的勇气。

“秦茵,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到你的……”

郭天奇缓缓地走近我,声音低沉,带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更是柔情缱绻,那满溢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

正在我失神的当口,他忽然一手揽住我的肩膀,一手揽住我的腿弯,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一阵失重的感觉过后,我已被他温柔地放在了床上。

“秦茵……”

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接着翻身上床,顺手放下了帐幔。锦绣的帐幔极厚,放下后便只能透出外面烛火模糊的微红,他的脸一瞬间笼在了黑暗之中,唯有那双带着氤氲之气的眼睛分外分明。空气中除了烛火的哔剥声便只剩下他那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他翻身跨坐到我的身上,俯下身拿手指一寸寸抚过我的脸颊,动作温柔犹如抚摸易碎的瓷器。他的手指一寸寸下移,最后用力一扯。

身上的衣服被拉开,身体瞬间暴露在春日料峭的寒气之中,我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身旁的被褥,刚想抓过来盖上,某人灼热的身体已经整个覆了上来,他那灼热的唇紧贴着我的肌肤,细密的吻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胸口,所过之处犹如被点燃一般热了起来,呼吸不知不觉间变得沉重。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温柔的细吻变成了野蛮的吮咬,然而我却并未感觉到丝毫的疼痛,相反酥麻的快感犹如潮水般漫了上来,大脑在一瞬间变得一片混沌,身体不安地扭动起来,一声极力压抑的呻吟终于漫出了我的嘴角。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适,郭天奇的动作一顿,连那一直抵着我小腹的东西也退了开去,我正想长舒一口气,忽然感觉有什么异物侵入了身体,一股锥心彻骨的疼痛从下方一直蔓延到全身,我深吸了一口气,嘴里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浑身的毛孔一阵剧烈的收缩,接着冷汗便渗出了我的脊背。

“放轻松,没事的……”

郭天奇说着,俯身吻住了我的唇。拒绝的话语被他那极尽挑逗之能事的缠绵深吻压了回去,随着他身体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下方阵阵传来的锥心彻骨的疼痛令我无法呼吸,我正想趁着郭天奇舌头探入的机会狠狠地报复他一下,他却仿佛有预感一般适时地止住了吻,将头埋在了我的颈项处,我欲哭无泪,唯有认命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随着他身体律动的加速,疼痛的感觉渐渐淡去,接着一阵阵酥麻的快感便犹如荡开的涟漪渐渐席卷了全身……

第32章第三十二章所谓承诺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感觉有什么丝丝缕缕的东西垂在我脸上,瘙痒难耐,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眼既是一大片如墨的黑发,定睛望去,只见某人正俯在我上方,睁着他那双犹如点着星芒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我,里面柔情缱绻。

任谁一大早醒来,蓦地对上这样一张脸也会被吓到,这跟脸好不好看没有关系。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郭天奇奸笑着扯掉我脸上的被子,恶作剧地在我的脸上印上一个响吻。

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了片刻,他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敛,盯着我的眼睛,郑重道:“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大夏国的公主,你只是我的女人。”

听到他那气势汹汹昭示所有权的宣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昨夜那令人难堪的一幕,我慌忙避开他的视线,抓起被子便往脸上盖,只一瞬,整张脸便火烧火燎般烫了起来。

“你脸红了?”郭天奇欠扁地伸过手来夺我手中的被子。

我冷眼瞪着他,死命护住被子,两人便这样像小孩子一般抢起了被子,眼看着胜利在望,不知是不是被剧烈的动作扯动,下身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倒吸一口凉气,手一松,被子就这样被某人夺去了。

我以为他会露出洋洋得意的奸笑,没想到俯身抓住了我的肩膀,柔声问道:“疼吗?”眼中是满溢的温柔跟怜惜。

我望着他的眼睛,怔怔地有些失了神。

他微微一笑,伸手将我额头遮着眼睛的额发拨到一边,犹如对待怕生的孩子般柔声道:“乖,忍着点,我带你去浴池洗澡。”

经历了昨夜那脸红心跳的一幕,的确应该去洗个澡。我点点头,抓起了床边的衣服。刚要往身上穿,却郁闷地发现好好的衣服已经由于某人昨夜粗暴的撕扯变成了破布条。

“来人,替我拿套衣服过来。”我闭上眼睛定了定神,这才终于鼓起勇气朝门外喊出了这句话。

“不用麻烦,反正到了那里还得脱。”

守在门口的宫人应声而去,郭天奇却不耐烦地一把夺去了我手中的衣服,拿被子将我一裹。

我刚想反驳如果按照他的逻辑是不是连饭也可以不用吃,反正吃了下次还得吃。他却忽然起身,打横抱起被裹得犹如粽子一般的我,大步走出了晴好宫。害怕我的反驳会让他恼羞成怒当众把我给丢下,我只好又硬生生把到嘴边的那句话给吞了回去。

晴好宫跟浴池之间隔着大段的距离,天已经大亮,宫道上人来人往。我发未梳,脸未洗,衣服也不穿,蓬头散发,犹如个粽子一样被某人裹着被子抱在怀里。

大概宫人们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如此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纷纷驻足观望。整理御花园的小宫人竟然看的连手中的剪子都“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为了观赏这难得一见的奇景走路撞到廊柱的小宫人更是不一而足。

我这才猛然惊觉某人这样做不仅是在昭示所有权,更是活生生的炫耀。我估计这一趟走下来,我又得沦为宫内一国宝。郭天奇这厮不可谓不险恶也!

“干嘛瞪着我?”终于注意到了我几乎能够冒出火来的逼人目光,郭天奇垂眸望了我一眼,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无匹。

“你混蛋!”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瞪完发现他脸上的笑容非但不减,反而越发灿烂,这才意识到如今这种情况下骂某人混蛋一词明显有撒娇之嫌,只好忿忿地将头埋入了他的胸口。

等到郭天奇抱着我走到浴池门口,我极度怀疑我的脸已经烫到能够煎熟一个鸡蛋。守在门口的依旧是上次那个骗我进门后从外面锁上了门的小太监。见郭天奇出现在门口,小太监立刻迎了过来。

“陛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我一愕,心中迅速泛起一阵狐疑。

目送着小太监推出去,从外面带上了门,我立刻问出了心中的狐疑:“皇后对你下药的事,是骗人的吧?”

郭天奇闻言非但不恼,反而一挑眉,轻笑道:“骗你又怎样,没骗你又怎样?”

“骗我的话,我会恨你。”最近我的脑筋大概真的有点不对,竟抬头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随即道:“我没有骗你,的确是苏樱下的药,只是我喝下后立刻便察觉到了,当时第一反应便是跑去找你。这热水,是我早上醒来时命令晴好宫的宫人传的旨。如果我这样回答你还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

皇帝陛下放下身份如此耐心地解释,如果我还不满意那就真的有些说不过去了,我于是朝他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见我笑了,他脸上的表情霎时一松,接着扯下我身上的被子,抱着我缓缓地淌入了水中。

感觉着温热的池水暖暖地将我包裹,我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感觉连下身的疼痛也消减了许多。

“今天我就去找司天监定个吉日,我要册你为妃,我要你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子。”郭天奇从身后抱着我,俯在耳边,语气温柔无限。

我微微一愣,接着脑海中便浮现出了苏皇后的脸,立刻一声苦笑:“妻子?那皇后算什么?”

听到这句话,郭天奇忽然猛地抓住了我的肩膀,用力地将我扭了过来,面对着我,郑重道:“苏樱只是天下的皇后,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人。”

眼前的这双眼睛隔着氤氲的水汽清晰地映出我的人影,表情专注而执着,像是在给出一个承诺,又像是在发誓,那眼神就仿佛整个天下就只有我一人。如果我没有看过那本后世史书,一定会被眼前这双真诚的眼睛骗到。

可惜我现在的反应却是恨不能对眼前这人比出一个中指,然后忿忿道:“小样,真会骗人。”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才将这一冲动给压了回去。我极度怀疑,是不是所有恋爱中的男人都曾对自己的女友说过类似的话,而且表情都跟我眼前这位同学一样童叟无欺。

一生一代一双人,眼前这位郭同学后来倒的确是做到了。只可惜,对象却不是秦茵,而是云漠国的公主普勒茹清荷。

史书上的内容无趣至极,令我印象深刻的不过寥寥几处而已,而这位云漠国公主普勒茹清荷正是其中之一。这位云漠公主在皇后被废后被郭天奇立为皇后,史称清后,虽然拥有异族公主的身份,在史书上却素有贤名。

史书上说这位公主乃是云漠国大汗唯一的胞妹,从小被视若掌珠,却不骄不躁,深得云漠百姓喜爱。嫁给郭天奇后,谨言慎行,恭顺孝俭,后宫上下莫不咸服。令人惊奇的是,虽育有二子一女,却视秦妃所生的太子为己出,躬亲抚养,比起她自己的孩子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史书上看到那一页的时候我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唐太宗的那位长孙皇后。嗯,不对,比起长孙皇后貌似这位清后更厉害些。长孙皇后养大了一个荒淫的李承乾,害太宗不得不将皇位传给了懦弱的李治,以至于后来武周乱唐,元气大伤,而清后却将太子培养成了一代圣君。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她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颇为争气,史书上提起时颇多赞誉之词。

话说生儿容易养儿难,我有几个大我很多的表哥表姐,见识过他们家那些被宠坏的小魔头,深知要养大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儿童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所以当我在史书上看到清后骄人的成绩后立刻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比起养儿的骄人成绩,令我感觉更为震撼的却是她跟郭天奇的相遇。在后世史书上,那是一则无法超越的传奇。

乱军之中,一笑嫣然,御驾亲征的皇帝竟舍下车驾随从,策马孤身深入敌军。结果可想而知,皇帝陛下就这样华丽丽地被敌军俘获了。传说这是郭天奇领兵以来第一次败绩,也是败得最惨的一次。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成功地在史书上留下了一笑倾国这样不朽的传奇,为人们茶余饭后提供了宝贵的谈资。

皇帝被俘,这样的事前所未有,接到消息后槐京立刻乱成了一团,最后几位大臣一合计,竟想到了另立新君,不知道他们几位是脑子浸水了还是怎么滴,放着好好的一岁奶娃娃太子不管,却将安王推上了皇位。

可惜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本以为断无多少生还希望的皇帝陛下竟被云漠大军安然无恙地送了回来,甚至还拱手送上了那位造成这一切大乱的公主,立碑两国世代交好。

郭天奇复位后理所当然地进行了一场大清洗,杀逆臣废皇后,一时间槐京血流成河……

所有的血腥罪孽,理所当然地被归到了清后身上,如果不是她之后的行为让人无可指摘,怕是怎样都逃不过一代妖后的污名。

比起清后,秦茵的经历就只能以杯具来形容了,虽然那孩子甫一生下便被立为太子,但她这位太子生母的下场却是悄无声息地终老深宫,无波无澜,唯一值得欣慰的不过是在死去多年后被追尊为太后。

刚刚看到这些的时候我的确失望了很久,后来想想其实这样也不错。

反正孩子郭天奇和清后会好好养大,我甚至已经能够预见到他将会拥有的光明未来。就算是在安王登基,他被弃置一边的那些日子里,他也还有淑太后回护。生下了他,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到时我便可以找机会离开这深宫,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管你波澜壮阔也好,腥风血雨也罢,都与我无关。

至于安王,到时我自然会想办法救下他,再不济,我也还有阎王给的改命机会。

想到这里,我望着眼前那双真诚的眼睛,微笑着眯起了眼睛。再一次为自己还没来得及爱上他而感到庆幸。不动即无伤,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

“你笑什么?”郭天奇伸手将我揽到怀中,笑容亲昵而促狭。

我抬头朝他嫣然一笑,口是心非道:“没什么。”

他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而后站在温暖的池水中用力地抱紧了我。他抱得极紧,让我连呼吸都几乎有些困难。

可能是他刚刚那一下刮的太厉害了,鼻子突然间变得酸涩难当,我拼命想要忍住,可惜眼泪却依然仿佛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我的脸颊不住地滑落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第33章第三十三章所谓册礼

大概古人都喜欢将繁文缛节跟庄重画上等号,越是身份地位等级森严的朝代繁文缛节越多。天佑王朝虽然算不上高度集权,不过这边的繁文缛节却也已经让人够呛。不过是行个册礼,要先找司天监看日子不说,竟然还要当事人斋戒三日,沐浴更衣,拜谒太庙,而后才能正式举行。

吃了整整三天清粥小菜,我的嘴里几乎已经能淡出鸟来。恨不能抓住郭天奇同学告诉他不如直接把诰敕送过来算了,俺不稀罕那什么盛大的册礼。册礼除了能满足一下虚荣心,实在无法跟大鱼大肉相提并论。俺这个人不虚荣,比起不能吃的册礼俺更爱大鱼大肉,真的!

话说人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年我跟着大姐姐夫他们的时候感觉有粗粝的干粮啃已经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现在偶尔吃几天清粥小菜竟然立刻反胃。

往事不堪回首啊!惭愧!惭愧!

经历了整整三天小白兔般天然无公害的规律饮食后,我终于如释重负地沐浴斋戒,洗拔洗拔干净,换上华丽而厚重的盛装,在婉儿的搀扶下艰难地踏上了前往太庙拜谒的旅途。需要搀扶不是因为我想学八点档清宫戏中的老佛爷那样摆谱,实在是因为——衣服太重。

大约在古人的意识中,衣服越重等于越庄重。喜滋滋地穿上那身漂亮的华服,却发现自己突然有了大学里唯一一次负重二十公斤越野跑时的感觉,我刹那间欲哭无泪。唯有希望这一次别像越野跑时那样回来后形销骨立,整整一星期缓不过气来。

太庙位于宫城东北方,就跟宫城依旧是大夏国时的宫城一样,太庙依旧是大夏国时的那座太庙,只可惜里面供奉的先祖却已物是人非。虽然被赶出太庙的是秦茵的先祖,跟我其实没啥关系,但望着眼前那几棵兀自傲然挺立的古柏,联想到历史演进朝代更迭的残酷性,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感慨。

依例享殿是不允许侍从们进入的,我只得含泪告别婉儿,自己一个人艰难地步入了殿内。

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除了透过大门跟窗户纸射入的光线,便只剩下神龛上那终年不灭的烛火。殿内的穹顶极高,每一根柱子,每一片檐角都极尽奢华之能事,可以由此推知大夏国国力鼎盛时期的盛况,让人更加为它的一夕崩溃唏嘘不已。

打量了片刻殿内的惊喜,满足下自己泛滥的好奇心,我定了定神,开始回忆教导礼仪的嬷嬷出门前指导的一切。

先是三跪九叩,而后念祷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