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宣看见司徒玺出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她…嫂子她,没事儿了吧?”眸底有关切一闪而过。

司徒玺笑了笑:“没事儿了,就是累,说浑身都疼,只想睡觉。”顿了顿,狠心故意调笑了一句:“清鸣说得对,我以后是得悠着点儿了。”

高宣眼神微暗,急忙岔开了话题:“刚才说到哪里了?”

陆清鸣总觉得今天的司徒玺和高宣之间相『处』起来怪怪的,虽然看起来还是像往常那样亲密无间,但两个人都尽量避免与对方视线接触,哪怕无意接触到,也是立刻错开,以为他们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有心为二人说合一下,于是有意顺着高宣的话说道:“说到威达目前的财务状况看似良好,实则极其混乱,股票更是虚高的厉害了。这种『情』况下,证券公司出马,应该就没问题了。不过前期牵涉到法律方面的问题,我肯定是不方便出面的,幸好大哥二哥你们一向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次也肯定能让祝老头他们哑巴吃『黄』连!”

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高宣和陆清鸣便离开,依计各自忙活去了。

司徒玺等他们都走了,才折回卧室,尚『床』轻轻将夏小舟抱进了怀里。他以为他会睡不着的,毕竟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却没想到几乎是一挨上枕头,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夏小舟还在睡,所幸额头已经不烫了。

他想到她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待会儿就算是强行弄醒她,也得让她吃点儿东西,于是起『床』走进厨房,就着冰箱里的食材,做起晚饭来。

等到晚饭做好了,夏小舟依然还没醒,司徒玺犹豫了一下,索『性』将她抱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将饭菜放到茶几上,用勺子一口饭就一口菜的吹温了喂她吃。

到后来夏小舟清醒了些,自己拿过勺子,很缓慢的吃了几口,就歪进他怀里拱了拱,又睡了过去。

司徒玺叹一口气,将她抱回『床』上躺好,自己将就着吃了一点东西,又洗个澡,便将笔记本拿进卧室,一边守着夏小舟,一边忙起公事来。

半夜时分,夏小舟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也终于想到了昨晚上的放从,当然,也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高宣那双盛满了款款深『情』的眸子,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以后她要怎么再跟他相『处』下去?

还有,她要不要告诉司徒玺?念头才一闪过,便立刻被她摒除了,他们两个的『情』义非比寻常,可以说是谁也离不得谁,万一因为她而生出什么嫌隙来,那她简直就是罪无可恕,最好还是装作不知『情』吧,也许高宣很快就想通了呢?她自问她实在没有什么特别能吸引人的优点!

她正想得出神,冷不防就被一只手臂捞进了一个滚烫的『胸』膛当中,耳边传来司徒玺低低的声音:“头还痛吗?”大手也随之抚上了她的额头,感觉那里的温度已经正常了,才松了一口气。

夏小舟想起司徒翩翩还没醒,可他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司徒家大宅那边现在怎么样了,问道:“翩翩醒了吗?你一直待在家里,大宅那边怎么办?还有那些八卦谣言,都『处』理好了吗?”

司徒玺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操』心这些多干什么,病还没好呢,好好休息吧。”见她巴巴望着自己,想着自己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彼此间都要坦诚的,于是简要回答了一下她的问题,“昨晚上早在我接到…高宣的电话之前,翩翩已经醒了,她看起来还算平静,又有齐叔等人照顾着,应该不会有事,至于那些媒『体』,已经摆平了,你别担心了。”

“翩翩她,真的很平静?”夏小舟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到了司徒翩翩身上,倒是没注意到司徒玺提到高宣时异样的语气。她实在很担心司徒翩翩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到时候她总不可能也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同她针锋相对吧?真到那时,最痛苦的只会是司徒玺!

司徒玺想了想,斟酌着说道:“昨晚我走时,说了几句重话…她当时看起来很平静,今天白天我打电话过去时,也说她再没什么过『激』的行为了,反而很配合医生的治疗。我明天还会过去跟她好好谈谈,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夏小舟并不像他那么乐观,但现在也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点头道:“希望能如你所说吧。”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打算再眯一会儿。

耳边又传来司徒玺的声音:“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海泽,再没有了现在的这一切,你,会不会后悔跟我?”如果司徒翩翩经历此事仍然不改初衷的话,那么离开海泽,将是他惟一的选择。

没好气的不答反问:“你不是说离了海泽,你一样养得起自己和老婆吗?难道你是骗我的?我可告诉你,我是不会养家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养我一辈子!”

答案不言而喻,司徒玺低笑起来,“当然养得起,再来十个八个也养得起,呼…”

“十个八个,你想得倒美!”夏小舟一口咬在他另一枚凸起上,听到他痛得倒吸了一口气后,才恨恨松开:“你已经跟我求过婚,而我也答应了你,所以你这辈子都只能有我一个了,你要是胆敢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看我咬死你!”故作凶悍的背后,其实是因为知道他这两天心里不好受,所以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逗他高兴高兴,他的心思,她还能不明白?

她明白司徒玺的心思,司徒玺又岂能不明白她的心思?

他只能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的…

天亮用过早饭以后,夏小舟提出要回公司上班,司徒玺想了想,没有拦她,开车将她送到了公司楼下,才改道去了司徒家大宅。

他到时,司徒翩翩正靠在枕头上,由佣人喂着喝汤,一看见他进来,就别过了脸去,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司徒玺也不多说,退出房间待佣人喂她喝完汤下楼去后,才再次进入房间,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她『床』前,尽量放柔了声音问道:“好些了吗?”

司徒翩翩依然不说话也不看他,司徒玺无奈的笑了一下,缓缓将他和夏小舟的过去说了一遍,又将他十八岁之后那一年多的事说了个大概,“在那些最艰难的非人『日』子里,如果不是因为心里牵挂着她,如果不是因为有那些回忆取暖,我根本支撑不到九年前你第一次见我那时候,更谈不上成为你心目中的玺哥哥!义父只有你一个『女』儿,从小就将你保护得极好,连带的我们这些兄弟在你面前也是尽量收敛,以致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有多么肮脏丑恶。”

“就好比我,你平时看到的,不过只是一个表象的,根本没有在你面前展现过另一面的我而已,实际上呢,我杀过人,贩卖过『毒』品军火,也曾逼得人家破人亡过,虽然不至于说是无恶不作,至少坏事没少干。这样的我,还是你心目中那个完美的玺哥哥吗?你问你自己的心,这样的我,又真的适合你吗?我还是那句话,我拿你当亲妹妹,就一辈子都拿你当亲妹妹,得不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看看身边,也许有你更值得珍惜的人!”

司徒玺说到这里,眼见司徒翩翩的神『色』明显有所触动了,于是又继续说道:“不怕告诉你,因为你此次的…行为,我们海泽正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真的是内忧外患聚到了一起。”

将内部某些股东的蠢蠢『欲』动和外部其他公司的虎视眈眈大概与她说了一遍,“海泽是义父一生的心血,我不想让他在我手上落败。我告诉你这些,一来是想让你知道眼下我们面临的局势,让你明白现在真不是可以小孩子气的时候;二来就是向你表明我的态度,等此次事件一过,我就离开海泽,到时候,整个海泽就要靠你来支撑了。我希望你能尽快振作起来,证明给世人看,你是司徒腾冲的『女』儿,虎父无犬『女』!”

司徒翩翩听到这里,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的样子。但司徒玺还是眼尖的看见了她握得泛白的指关节,他知道她听进去了他的话,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再说,而是退了出去,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让她消化他的话。

再说夏小舟去到公司,不过才只短短一个周末加昨天一个工作『日』不见,所有的同事便都一脸不认识她了的样子,看见她进来都呆呆的,没有一个人打招呼。

最后还是施若素出来,说了一句:“一个个都不认得你们的行政主管了还是怎么的?难道还要再重新认识一次?”行政主管四个字,被她有意咬得极重,旨在提醒大家,不管发生什么事,夏小舟都仅仅只是专红广告公司的行政主管而已,让大家不要那么八卦!

好在大家也都是聪明人,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都嘻嘻哈哈跟夏小舟打起招呼来。

打完招呼,施若素不由分说拖了夏小舟进自己办公室,关上门就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上班,怎么不好好待在家里,是怕狗仔拍不到你的照片吗?还是怕我有意见?你放心,司徒玺都跟我打过招呼了,我不会有意见的。”

夏小舟笑了笑,“没事儿,都『处』理好了。”

施若素不以为然,“事『情』闹得这么沸沸扬扬,一时半会儿间怎么『处』理得彻底?不过以你男人的能耐,倒也不是不可能,互联网上昨天有关海泽的消息还漫天飞呢,今天就愣是找不到一条了!”说着忽然抓起她的手,双眼闪闪发亮,“多少卡的?简直快要晃花我的狗眼了!”

“哪有人说自己是狗的?你呀!”夏小舟哭笑不得,收回自己的手,“我本来不打算戴的,可是他说戴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不准我再取下来,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戴着出门了。”

“勉为其难?”施若素瞪她,“夏小舟,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知道c城多少『女』人梦想着能让司徒玺给她们戴上这样一枚戒指呢,远的不说,司徒家不就有一个咯…呃,那个,后一句话你当我没说啊!”

夏小舟苦笑了一下:“没关系,反正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了!”

施若素犹豫了片刻,有些同『情』的说道:“是哦,‘地球人都知道了’虽然夸张,至少c城的人是都知道的了。不过司徒翩翩也真是有够烈的,竟然真割,听说血流了整整半个浴缸,看不出丫柔柔弱弱的,还有这个胆识,换了我,打死下不去手,那得多疼啊!”

夏小舟除了苦笑,还是只能苦笑,“可是她就真下去了手!算了,不说了,我工作去了,领了你的工资,就得做好本职工作。”推门要出去。

却被施若素叫住,从抽屉里拿了一份件出来,“把这个签了吧。”

夏小舟好奇的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律师授权的分股协议书,她有些发怔,“这个…是干什么…”

施若素瞪她,“看不懂啊?看不懂算了,你只要在后面签上你的名字就好了。”

“可是,我才来公司不久,又没做出过什么特别的成绩,公司完全是你一个人辛辛苦苦撑起来的,这股份我真的受之有愧…”夏小舟很感动,越发不肯收了。

只是话还没说完,已被施若素打断:“你是才来公司不久,可是你为公司付出的努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再说了,没有你,我们公司怎么可能拉来海泽这样的大客户?你没来之前,公司都是活一天算一天的。而且我们公司的收益你也知道,这些股份眼下能值多少?也就让你赚几个买化妆品的小钱而已,根本可有可无,你再跟我客气,就是没有拿我当朋友啊!”

“谢谢你,若素。”她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夏小舟还能再说什么?只能满心感动的在那份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同时暗自在心里起誓,除非公司撑不下去倒闭了,否则她一定不离开!

【82】 挑衅

忙碌了一整天,下午下班时,夏小舟只觉说不出的疲惫。施若素出去谈生意了还没回来,想起早上来上班时同事们异样的眼光,她有意留到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收拾好东西,乘电梯到了公司楼下。

他们公司是在一条不怎么繁华的巷子里,平时没什么车经过,夏小舟正打算到路口去坐计程车,眼睛忽然被一阵强光刺得睁不开,还伴随“咔嚓咔嚓”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按快门。

夏小舟心里一惊,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偷拍了,忙拿包包将脸遮住,就朝着那一阵强光发射过来的方向跑了过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她不能让那些该死的狗仔得逞,不能再给司徒玺雪上加霜!

不想她才跑出没几步,身后忽然冲上去两个人影,追起那个狂奔的狗仔来。她也分不清那两个人影是敌是友,于是跟着撵了上去。眼前那两个人影就要追上那个狗仔了,忽然红灯了,那个狗仔倒是顺利跑过了路口,后面那两个人影却被一阵车流阻挡住了。

夏小舟远远看见,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气了个半死。

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狗仔刚穿过路口,拦了一辆车想要逃之夭夭,却被另一辆不知从哪里穿出来的车给挡住了。接着下来一个人,打开车门,将其拉下来,抢过他的摄像机,一把将里面的存储卡抠了出来,又说了几句话,才放了那人离开。

夏小舟有些目瞪口呆,方才那两个人影折了回来,对着她恭敬的说道:“让大嫂受惊了,以后再不会出现类似的事!”她才明白这两个人原来是司徒玺安排来暗中保护她的。

她正要开口,刚才那辆拦住狗仔的车开了过来,车窗摇下,竟然是高宣。那两个男人忙毕恭毕敬的打招呼:“宣哥!”

高宣的眼神很冷,声音更冷:“刚才如果不是我恰巧路过,那个狗仔就得逞了,待会儿自己领罚去。如果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是!”两个男人毕恭毕敬应了,很快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高宣这才对夏小舟说道:“上车吧,我送你。”

夏小舟很想婉拒,虽然她已告诉过自己,再见到他时便装作毫不知『情』,以前怎么相『处』的,以后还怎么相『处』,可是真不知『情』和装不知『情』毕竟不一样,至少此时此刻,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单『独』相『处』。

可是她又不能直接拒绝,那样既伤他的面子,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她只得不自然的笑了笑,“那就谢谢你了。”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位。

高宣发动车子,很快汇入了车流中。

狭**仄的空间,让夏小舟很是不自在,又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只得装作看车窗外的风景,一直都偏着头。

耳边却忽然传来高宣低沉的声音:“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早知道一时冲动表露了真感『情』会让她这么不自在,连看都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也不愿再跟他多说一个字,他当时一定克制克制再克制,至少,她还会对着他笑,而不是像现在,避他如洪水猛兽!

话音未落,已被夏小舟稍显慌乱的打断:“哪天晚上的什么事?我不记得了。”

高宣看着她一副不愿再多提那晚上事的模样,扯唇苦笑了一下,才又缓缓说道:“其实我是想说,那只是一个意外,希望不至于给你带来困扰,我是玺哥的兄弟,就永远是他的兄弟,你是我的大嫂,就永远都是我的大嫂!”

夏小舟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你也永远都是司徒玺…和我的好兄弟。那个,我并没有告诉他,希望你也别告诉他。呃,还有,我们以后最好都不要再单『独』见面了…”

高宣无声的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和司徒玺都太熟悉太了解彼此了,往往只凭一个眼神,已经能猜到对方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有些涩然的说道:“其实我刚刚只是碰巧路过,你不必放在心上。”他确实是碰巧路过,只不过是绕了一大圈后的“碰巧路过”,他今天去到公司无意听司徒玺说夏小舟已经回公司上班后,就下意识存了想见一见她的心思。虽然心里知道不应该,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绕到了这里,想不到的是竟真见到了她。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是,她其实并不想见到他!

“那就好。”夏小舟说完这三个字后,便低垂着头,再没多说一个字。

她不开口说话,高宣就是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于是车厢内的气氛,比之前更要沉闷了几分。

所幸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夏小舟家的楼下。她扔下一句:“谢谢你送我回来,拜拜!”推开车门,几乎是逃也似的跑进了电梯间。

高宣看着她受惊小鹿一般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好一会儿才发动车子去了。

夏小舟回到家中,司徒玺还没回来,她喘息了一会儿,平定了一下心跳,才走进厨房去,打算做晚饭。刚从冰箱里拿出排骨,打算做个冬瓜排骨汤,电话响了,是司徒玺打来的,她忙接起:“你还在忙吗?”

司徒玺的声音有些疲惫:“我待会儿有个饭局,不能回家来吃饭了,你自己吃吧。吃完就早点休息,你身『体』还没完全复原,不必等我了。”

夏小舟叮嘱了他几句:“那你少喝点酒,完了就别自己开车了,让司机送你回来。”才挂断了电话。

司徒玺不回来吃饭,她也再没了做汤的兴致,于是只是简单将就了一下,就坐到电脑前,打算静下心来码点字。

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比电视剧小说还要离奇,总是一幕幕在她眼前晃过,让她无论如何静不下心来。她一阵气闷,索『性』合上笔记本,重重将自己扔到了『床』上去。

还是很烦躁,很想找人倾诉一下!她想了想,猛地坐起,拨通了米娜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却不是米娜,而是梁彬的声音,“原来是小舟啊,最近还好吗?为防辐射,娜娜的手机最近都在我这里,你有什么话,说给我转告她吧。”

夏小舟才想起米娜如今已怀孕近四个月,确实不宜长时间用手机,于是问了粱彬几句有关她身『体』近况的话,便挂了电话。

没想到米娜很快又打了过来,“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还以为你在c城『交』了新朋友,就忘记我这个老朋友了呢!”

还是那样直爽的『性』格,夏小舟禁不住笑了起来:“你放心,谁也比不过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对了,你要防辐射,我就不跟你多说了,等哪天空了我回来看你时,我们再好好聊。我先挂了啊!”

“别挂别挂…”那边米娜一阵怪叫,“一天到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又不能上网不能看电视,我都快闷死了,你就陪我多聊一会儿嘛,我用的是座机,没有辐射的。哎,你在c城还适应嘛?工作呢,也都上手了吗?”

夏小舟笑道:“都还顺利,你放心。只是…”想了想,把这两天发生的事简要说了一遍,末了苦笑着自我解嘲,“这可比我那些小说里『女』主角们的经历曲折多了,明儿我不愁没素材了!”

电话那头米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觉得吧,只要司徒玺跟你一条心,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你别想那么多,自找烦恼。”

“可是!”夏小舟迟疑道,“我们面临的困难实在太多,尤其司徒翩翩那里,我更是觉得以后都不敢见她了…”

话未说完,已被米娜没好气打断:“你丫纯粹是自寻烦恼!整件事『情』中,你有什么错,不就是跟司徒玺相『爱』?哦,难道她司徒翩翩喜欢了哪个男人,那个男人就一定得是她的,别人就不能喜欢了?她当她是太『阳』呢还是尼采?再说了,你还因为她而差点被毁了呢,就算你有错,也该扯平了,何况你没错?反正你问心无愧就好了,再东想西想,当心我明儿就冲到c城来抽你啊!”

明明就是凶巴巴骂自己的话,夏小舟却听得眉开眼笑,心里的烦闷也随之一扫而光:“你来呀,来抽我呀,看你家梁彬让不让你踏出家门半步!”米娜说得对,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

米娜立刻泄气哀嚎:“哎,我都快闷死了,想想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六个月,我就觉得好绝望啊啊啊!”

这下轮到夏小舟开解她了:“想想六个月后,你就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他可能长着梁彬的眼睛和鼻子,长着你的嘴巴和耳朵,他的到来,将会为你和你的家庭带来无上的快乐,你难道不觉得很期待吗?梁彬不让你出门,也是为你好嘛,你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在家安心养胎吧。”

米娜的『情』绪从来都是来得快去得更快的,眨眼间已经恢复如常,嬉笑着说起另外的事来。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夏小舟听见梁彬在一旁催了,这才先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她想起了同在新海的夏家人们,她来c城已经将近两个月了,除了之前有几次曾在白天打过电话回去,却又不等人接起便挂断了之外,她还没联系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过得好不好?尤其夏舒权,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康复了没有?

她犹豫了一会儿,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等待电话被接通的空隙,她的心忍不住忐忑起来,既期待电话很快被接起,又不知道电话被接起了,她该说些什么。

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想来是家里没人。夏小舟说不清心里是失望更多一点,还是如释重负更多一点,郁郁的挂了电话。

好在没一会儿,司徒玺就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看起来应该还喝了不少,夏小舟把他扶进卧室躺到『床』上,忙里忙外的照顾他,一时间也就没有心思再去伤今怀古了。

司徒玺喝了她递上的柚子汁,又任由她给自己擦了脸,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伸手拉了她躺到自己怀里,才问道:“晚上吃的什么?”唇已经凑到了她唇边。

夏小舟见他酒已经醒了,板起了脸:“一身的酒味,去洗洗!”眼底却满满都是笑意。

“往常你喝了酒回来,我可不是这样对你的。”司徒玺的眼睛眉梢都带着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话虽如此,仍听话的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快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没一会儿功夫司徒玺已经围了块浴巾,头上湿漉漉的走出来,躺到『床』上就要睡。

夏小舟见状,连忙出声:“哎你头发还是湿的,怎么睡啊?”

他笑得有些无赖:“要不你给我吹?不然我就这样睡。”

夏小舟翻了一个白眼儿,只得下『床』去找了吹风机来,让他坐着,自己则跪坐在他身前,为他吹起头发来。

透过对面妆台的镜子,夏小舟看见他一直都在笑,于是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我看你心『情』很好的样子。”

司徒玺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胸』口蹭了几下,才笑着反问:“我老婆给我吹头发,难道不值得高兴?对了,周五晚上有个慈善晚会,我需要你陪我出席,行吗?”

夏小舟本能的想拒绝,可见他满眼的期待,想着她已是他的未婚妻,这些场合,确实该由她这个未婚妻陪他出席,于是点头应了:“行。不过我没衣服,你得负责给我选。”偏头作沉思状,“上次那件西瓜红的就不错,要不这次再选件类似的?”

她本意是想开个玩笑的,没想到司徒玺的脸『色』立刻变得臭臭的,“衣服的事你别管了,我会事先帮你挑好的。周五下午一点,我去你公司接你,好不好?”

她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好。”

到了周五下午一点,司徒玺准时来接夏小舟。

车子直接开去了上次那家店。也不知道是不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司徒玺这次为她选的是一袭紫『色』无袖长裙,式样很保守,但腰部线条收的极好,裙腰到裙摆『处』有紫『色』的水晶流苏坠饰。乌黑的头发则被造型师高高挽起,在灯光下隐隐透着黛蓝,除了优美白皙的脖颈上一条细细的铂金碎钻项圈和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以外,身上便再一件多余的首饰,却分外显得高大方。

所以当这样的她挽着系了同『色』系领带,分明是配合她裙子『情』侣『色』的司徒玺出现在会场外时,立刻就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所有的镁光灯也都围了过来,围着他们咔嚓咔嚓闪个不停。

夏小舟有点紧张,眼睛也被晃得睁不开,直到一个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

耳边传来司徒玺低沉的声音:“你紧张,你就当他们是一群被放出笼子来遛弯的猴子就是了。”他看起来倒是优万状,对此等场合颇为游刃有余的样子,不过他在外面一向以冷脸示人,鲜少有表『情』,就算是真紧张了,估计旁人也看不出来。

夏小舟差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想到他此刻这么高贵的神『情』上,搭配的竟然是这么一句台词,其结果自然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让他们知道你这样形容他们,非得气炸了肺不可!”不过她倒是真一点儿也不紧张了。

这样的神态,落在旁人眼中,自然就成了如胶似漆密不可分,于是立刻有记者围上来:“司徒先生,这位小姐就是您的未婚妻夏小姐吗?”“外界有传闻林董父子正联合其他股东,要赶您出海泽董事局,请问对这个问题你怎么看?”“请问您对司徒小姐割腕一事有什么看法?”林林总总五花八门什么问题都有,哪怕接触到司徒玺冰刀一样的眼神依然勇不退缩,以致夏小舟都忍不住怀疑那些记者们一个个是不是都练过铜墙铁壁功了?最后还是在工作人员的疏导下,他们才得以顺利进入会场。

不知道是否是司徒玺的气场太过强大,两个人才一踏进会场,原本还一团和气莺声燕语的场内,忽然在短短几秒之内,就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聚焦到了他们的身上。

所幸这样的万众瞩目只又持续了短短几秒,人群便又渐渐恢复了他们进来之前那种其乐融融三两『交』谈的状态,夏小舟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司徒玺从路过的侍者手里接过两杯红酒,一杯递给夏小舟,一杯自己端在手里慢慢摇着,却并不喝,而是凑到她耳边说道:“再忍耐一会儿,等拍卖会开始,意思『性』的拍下两样东西,我们就走。”

夏小舟点点头,正要说话,一个声音却忽然响起:“司徒总裁,真是幸会!”迎面而来的,是一名三十来岁,眼神锐利,长得不算很英俊,整『体』感觉稍显邪气的男子。

司徒玺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似笑非笑的弧度,冲来人微微举了举酒杯:“冯总,幸会。”又向一旁的夏小舟介绍:“这位是威达的冯总,你打个招呼吧。”

夏小舟点点头,冲那位冯总微笑了一下:“冯总,您好。”

冯总冯蠡远稍显放肆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通,才转向司徒玺,似笑非笑道:“这位一定是嫂子吧?果然是气质出众,难怪司徒总裁『爱』美人不『爱』江山呢!”

司徒玺笑笑,没有接他的话,“拍卖会就要开始了,先失陪了。”拥着夏小舟不疾不徐入了席。

拍卖会还没正式开始,大家仍三两『交』谈得火热,夏小舟抿了一小口红酒,索『性』跟司徒玺说起话来:“刚才这位冯总是谁啊?你是不是很讨厌他?”她知道他对着喜欢在乎的人是向来不吝笑容,对其他无感的人则是冷漠以对,只有在对上很讨厌的人时,才会笑得那样似是而非。

司徒玺眼里有杀气一闪而过,但很快又恢复到了平时对着她时的样子,“路人甲一个而已,你管他干什么。喜欢翡翠不?我听说今天有一整套翡翠古董珠宝拍卖,待会儿我拍了来送给你?”

夏小舟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不要,我最不喜欢翡翠了。”其实是想给他省钱,以免他有一天真离开海泽了,不至于后手不接。

司徒玺如何猜不到她的那点小心思?看向她的眼神瞬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落在旁边人的眼里,却都似受了惊吓一般,瞪大了眼睛张大的嘴巴。

那是司徒玺啊,出了名的冷漠!什么时候见他对一个『女』人笑过?什么时候见他那么在乎一个『女』人?对上夏小舟之前还有着毫不掩饰嘲弄的眼神,渐渐都变得有些复杂,甚至肃然起敬起来。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拍卖会开始了。

最先被摆上拍卖桌的,是一件清代的双面绣摆件『插』屏,司徒玺价都懒得还一声。当然其他跟他差不多身价地位的富豪们也没人还价,最后这件『插』屏被一位小富豪以三十万的价钱拍走。

接下来又拍卖了几件『玉』器瓷器什么的,司徒玺都没有还价,直到那套他之前说过、起拍价八十万的翡翠古董珠宝被摆上拍卖桌时,他才第一个还了价:“两百万!”他一开始就把价钱抬得这么高,还价的人立刻只剩了寥寥几个,其中一个就包括冯蠡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