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严家来人后,她第一时间打电话叫了夏冉秋过来,简要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让她去说服夏小舟,至于她自己,当然是不会亲自跑这一趟的,就算夏小舟即将成为严将军的儿媳妇了,一样是被他们夏家赶出了家门的『女』儿,她要回来,必须是她来求着他们,断没有他们反过去求她的道理!

夏冉秋可不敢像荀慧欣那样托大,上次被司徒玺借她那个没良心老公,也就是韩杰铭之手惩治她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实在害怕一个不慎再惹到她,他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她才想出了这么一个给夏小舟和司徒玺送结婚礼物的借口,打算在将她约出来之后,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服她。于是才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

夏冉秋被韩杰铭刺得一窒,委屈之余,还有几分不忿,几分无措,“我什么时候端着居高临下的架子了,我还要怎样低声下气?这下可该怎么办!”

韩杰铭没好气:“怎么办,凉拌!”话虽如此,还是皱着眉头开动起脑筋来,只因他深知此事若是成了,以后他们韩家就算是靠上严家这个大靠山了,对韩家对远洋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要不这样,我们告诉爸妈,就说小舟他们已经答应要回严家了!”他忽然说道,“只是现在时间紧迫,他们忙着准备婚礼,来不及再准备其他的事,所以打算将认祖归宗的事放到婚礼之后,让他们先来参加了婚礼再说?你是知道小舟的,一向最是心软,她看见爸妈先伸出橄榄枝,只会爸妈敬她一尺,她回敬爸妈一丈,到时候她一感动,说不定就真答应了呢?”

夏冉秋一脸的怀疑:“这个办法只怕行不通!严老太太给的期限是婚礼前一天的晚上,她还等着婚礼当天宣布司徒玺是严将军失落在外多年的儿子,等着喝小舟敬上的孙媳妇茶呢,如果我们不事先说服小舟他们,婚礼当天,我敢打『赌』小舟是绝对不会给她敬茶的!”

韩杰铭立刻接道:“那就让爸妈赶在婚礼的头天,哦不,待会儿我就派司机回去接他们来c城,亲自约见小舟,说上几句软话服个软,父母与自己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不怕小舟不回心转意。”说着拿出手机就要给司机打电话。

却被夏冉秋一把将手机抢过,摇头说道:“爸妈肯定不会愿意先低这个头!还是等我先打个电话,问过妈的意思再说吧,不然你派了司机回去,他们不愿意上车,也只能是白搭!”

韩杰铭一想,自己那对泰山泰水确实是既固执又好面子,还有些妄自尊大,让他们特意跑一趟来向自己的『女』儿道歉服软,而且这个『女』儿还是他们从来都忽略不计,不放在眼里更不放在心上的,就算这个『女』儿现在要嫁的人是总书记的儿子,估计他们也不会乐意!

于是点头对自己老婆说道:“那你先打电话。”

“嗯。”夏冉秋应了,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荀慧欣的电话。

不出所料荀慧欣一听完她的话,立刻就冷笑道:“让我和你爸爸去向她个不孝『女』和那个流氓头子道歉服软,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呢,做梦!”

夏冉秋望天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可是妈,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他们,不是他们有求于我们,我们把姿态放低一点,难道不是应该的?”就像韩杰铭受不了她在面对夏小舟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高姿态一样,她这会儿也有些受不了荀慧欣的高姿态,既然是求人,就应该有个求人的样子才对!

“哼!”那边荀慧欣冷哼一声,“什么叫‘我们有求于他们’?明明是那个死丫头在求着我们去参加婚礼,明明是她在求着我们想要回来,我们什么时候有求于他们了!”

夏冉秋有些不耐烦了,“是是是,不是我们有求于他们,是他们有求于我们总行了吧?可是妈,严老太太那里,你要怎么『交』代?要不然,你直接回绝了她好了,反正冉旭还有大半年才毕业,反正我也已经结了婚了,有没有严家这门亲戚,对咱们家来讲,根本无关紧要,是吧?”说到最后,已明显听得出她的话里带着一股挖苦之意了。

那边荀慧欣被大『女』儿挖苦得半晌才回过神来,生气于大『女』儿的态度之余,倒也冷静了下来,是呀,现在他们老两口都已经退了,冉旭却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冉秋在婆家的『日』子也是『日』益艰难,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多上严家这么一门亲戚,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错过了这个机会!

她终于下定决心般对着电话那头的大『女』儿说道:“那好吧,你们派司机回来吧。”

这边夏冉秋听得母亲松口,松了一口气,对韩杰铭说道:“爸妈愿意过来了,让你这就派司机回去。”

韩杰铭『情』知这会儿他和夏家是利益共同『体』,不敢怠慢,忙拨通了司机的电话,让其立刻赶回新海去接人后,才挑起自家老婆的下巴,亲了她的嘴唇一下,轻佻的笑说:“这事儿若是成了,对以后咱们远洋开辟c城新市场可是有大大好『处』的,说吧,想要什么奖励,老公都买给你!”

夏冉秋笑得花枝乱颤,正想说她要范思哲的新款包包和『爱』马仕的新款丝巾,就听得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荀慧欣打来的,她以为她和夏舒权又反悔了,不愿意再来c城了,忙接了起来:“妈,有什么事吗?什么,此事就到此为止?他们耍人玩儿呢!”声音忽然拔高了许多,尖锐而高亢。

韩杰铭见自家老婆忽然脸『色』大变,再一结合她断断续续的话语,其实已约莫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但毕竟还抱着一线希望,看她一挂断电话,就急急忙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夏冉秋的表『情』很复杂,有失望,有懊丧,还有悻悻然,“妈让你别派车回去了,说是刚才接到严老太太的人打去的电话,说事『情』到此为止,让我们不用再找小舟他们了…”

“然后呢?这样就完了?”韩杰铭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他还等着跟严家成为亲戚,以后要经常来往呢!

“然后?”夏冉秋苦笑着摊手,“然后严老太太的人还警告爸妈,不得将这件事传到外人的耳朵里,也不得再去打扰小舟他们,否则不会放过我们!老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荀慧欣可以『硬』气的说‘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愿意跟那样表面光鲜,暗地里却什么肮脏事都有的所谓名门当亲戚呢’,她却不可以,不跟严家做亲戚,夏冉旭错失的最多只是一个更好的工作机会而已,她错失的可就有可能是后半辈子的幸福了!

韩杰铭烦躁的爬了爬头发:“一时之间,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你也让我先想想!”说话的同时,脑子高速运转起来,严老太太是在他们见过司徒玺之后,才打电话给荀慧欣说此事到此为止的,很显然司徒玺刚才一离开后,便向严家施加了压力。

严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堪称一方军阀,权大势大,司徒玺虽然在c城乃至c省都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跟严家依然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却这样迁就司徒玺,然后前者却这样迁就后者,可见他们是真的很想他能回归严家!

韩杰铭忽然起身对夏冉秋说道:“我们立刻去越展。”

夏冉秋不明所以,难以置信的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逛商场?”

韩杰铭不答反问:“对了,你当大姐的,知不知道小舟最喜欢什么东西?我们这就去越展挑。对了,顺便再为我们各自都选一套礼服,我们可是婚礼上『女』方的代表,可不能丢了小舟的脸。”夏舒权和荀慧欣不肯来参加婚礼,又没说不让他们参加,他这个司徒玺的连襟,当然要去为他捧场,不但要去,而且还要高调的去,最好让去参加婚礼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远洋韩杰铭的老婆,跟海泽司徒玺的老婆,是嫡亲的姐妹,那样不管将来司徒玺回不回严家,一样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夏冉秋也不是那愚钝之人,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老公的意图,抓起包包,挽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去:“我们一定要挑一样引人注目的大礼,到时候送去婚礼现场,让人人都知道,那是新娘子的姐姐和姐夫送的!”

韩杰铭点头:“对,一定要万众瞩目!”

如果让他们知道,婚礼当天他们甚至连主会场都没能进入,此时此刻,他们一定不会这么『激』『情』澎湃。

再说夏小舟拉着司徒玺走到门外,感受到他浑身的肌『肉』依然紧绷着,步伐也是越走越大,她知道他仍然『处』在盛怒中,于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乖顺的跟着他上了车。

他发动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之后,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依然青筋毕露,脸『色』也是铁青。夏小舟想到了他上次飙车之前,也是这副模样,有些后怕,忍不住偏头看着他,小声说道:“老公,你要飙车可以,不过,只能两百码以下啊,我的极限就是两百码…”

司徒玺余光瞥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一软,怒气也随之消了几分,索『性』打着车灯,将车靠边停了,才问道:“刚刚吓着你了?”

夏小舟摇头又点头:“是有一点点啦。”

司徒玺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以后都不会再飙车,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无耻,出尔反尔,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说到最后,声音里已明显带着怒气了。

他说完便掏出手机,凭着记忆,拨通了严栋的电话。

“小熙…司徒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那边严栋忽然接到司徒玺的电话,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没想到就听得司徒玺冷冷说道:“严将军贵为将军之尊,指挥千军万马的人,却这样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真是让人,不齿!”

那边严栋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么的犀利,怔了一下,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司徒先生有话请直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他有他的尊严和权威,无论是谁,都不能轻易僭越!

“哼!”司徒玺的回答是一声冷哼,然后便作势要挂断电话,他一个字也不想再跟他多说,他『爱』玩儿『阴』的,他随时奉陪,看谁『阴』得过谁!

手机却被夏小舟一把抢了过去,对着那边又急又快的大声说道:“严将军,当初你可是当着我的面,亲口答应过以后都不会再打扰我们生活的,现在为什么又出尔反尔找上了我的父母,让他们来打扰我们?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压根儿就不想再回那个家,压根儿就不想再跟我那些所谓的‘家人’扯上一点关系,所以,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夏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找上你的父母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对,难道是…”严栋也不是蠢人,几乎是立刻意识到必定是家里有人背着他做了什么,所以才惹得司徒玺和夏小舟这么生气!

他忙说道:“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这样,我先问一下,等有结果了,再给你们打过去,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可以吗?”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毋庸置疑,而且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以致夏小舟还有一箩筐要指责的话,也只能咽回去了,若有所思的对司徒玺说道:“听他的语气,倒不像是作假,难道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将军,不会没品到这个地步吧?

司徒玺显然对严栋成见极深,冷哼一声,刻『毒』的说道:“他不当将军,对中『国』的『国』防事业有没有影响说不好,他不去演戏,才真是中『国』演艺界的一大损失呢!”然后再次发动了车子,他倒要看看,他等会儿到底会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严栋的电话回得很快,几乎是在司徒玺和夏小舟刚一抵达他的办公室,他的电话就回了过来,“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是你『奶』『奶』…是老太太让人去找的夏小姐的父母,事前我确实并不知『情』,我待她向你们道歉,请看在她老人家只是思念孙子心切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也原谅我这一次的失察,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至于夏小姐父母那里,你们放心,我也已经让人打过招呼了,这类事『情』,以后应该可以杜绝再发生!”

司徒玺一开始就按了免提键,所以严栋这一番话,夏小舟也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不由难得的对严栋生出了一二分好感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对司徒玺感叹道:“原来这位严将军不是‘演技帝’,你看走眼了哦!”想来也是,严栋虽然作为丈夫和父亲都失败至极,作为一位将军,应该还是极合格,其为人也应该是有一定可取之『处』的,不然『党』和『国』家也不会让他坐到如此高位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就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了,严栋作为将军成功的一面她可以认可,但她作为丈夫尤其是父亲失败的一面,却是她永远都不会原谅的!

“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司徒玺嗤之以鼻,“万一事『情』的确是他做的,只是现在事发了,他拉不下脸面承认自己出尔反尔,所以将一切都推到那个老太婆身上,让老太婆来当他的替罪羊呢?好了,别再说他了,省得影响心『情』。你到那边休息一会儿,我还有几分件要批,批完了我们就回家。”

夏小舟知道他深恶严栋,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也就顺势打住没有再说,安静的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玩起手机游戏来。

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夏小舟看了一眼司徒玺,见他正看件看得专注,完美的侧脸因为认真而越显完美,忍不住发了一小会儿花痴,才无声的笑着,低头打算用手机浏览浏览新闻。

不经意翻到通话记录里那串属于夏冉秋的号码,她才忽然想到,以夏舒权和荀慧欣利益至上的『性』格来看,今天她虽然拒绝了他们,难保他们不会继续指使夏冉秋找上她,这可真是一件烦人的事!

不过转念一想,严栋不是说他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吗?他们应该不敢对军区副司令员『阳』奉『阴』违才是。当然,就算他们不怕严栋,再找上她,她也不怕,为了司徒玺,她什么都不怕!

出乎夏小舟意料的是,接下来两天里,无论是夏冉秋,还是夏家的其他人,都没再烦过她,许是忌惮严栋之故,她觉得意外之余,更多是当然是如释重负。

此时,已经是他们婚礼的头一天了。

虽然婚礼的一应事宜都已打点妥当,司徒玺还是不放心,当天晚上,仍然将所有明天领了任务的人们,说穿了就是他那一票兄弟们,齐齐叫到了家里来,一个个依次不厌其烦叮嘱他们明天要注意的事项,惹得大家争相吐槽,他们的三居室因此而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

一群男人在客厅里说得热闹非凡,夏小舟和司徒翩翩秦子瑜三个『女』人同样没闲着,也在书房里说了热火朝天,当然,绝大多数时候是夏小舟和司徒翩翩在说,秦子瑜则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也不知是因为跟她们还不太熟悉,所以放不开的缘故,还是天『性』就这么不『爱』说话。

“你最好一会儿等我们离开后,就立刻洗个澡做个面膜,然后睡觉,省得明天抱怨被我这个美美的伴娘抢了风头去。”司徒翩翩很没形象的歪在书房里的布艺沙发里,一刻也不放过吐夏小舟槽的机会。

夏小舟早习惯了她的自恋,也习惯了她将关心都饱含在吐槽里,笑着没好气说道:“是是是,谁不知道司徒大小姐美若天仙,小的我一介凡人,哪儿敢跟你比啊!”

没想到一旁半天也没说一句话的秦子瑜却忽然认真的说道:“小舟姐,我听人说过,每一个新娘子都是最漂亮的,因为每一个新娘子都是最幸福的,所以,明天的婚礼现场,你一定是最漂亮最耀眼的『女』人!”

夏小舟和司徒翩翩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实诚,听不出来她们是在开玩笑,所以出言打圆场,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她笑道:“你是不以为我们在拌嘴?其实我们是在开玩笑呢,平时我们都这样,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秦子瑜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你们是在开玩笑,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不过,我不是为了打圆场才说这句话的,我是真的听人说过,每一个新娘子都是最漂亮的,所以小舟姐,你就等着明天『迷』翻司徒总裁吧。”

她说到最后,还眨了一下眼睛,一下子就让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活泼和俏皮,夏小舟本来就对她印象不错也就算了,就连对她感觉平平的司徒翩翩,也因为这个眨眼,而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来。

三个『女』人因此而说得更加热烈起来。

就是在这样的热烈中,夏小舟的手机忽然响了。

【118】 婚礼

夏小舟正跟司徒翩翩和秦子瑜聊得火热,冷不防她的手机却响了,打开一看,没想到是李未荷打来的,她忙走到窗边,笑着接了起来,“未荷,你最近好吗?”

那边李未荷带笑说道:“挺好的。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方不方便下来一趟?”

“方便,当然方便,我马上就下来啊。”夏小舟应了,挂断电话,回卧室穿了大衣就要出去。

经过客厅时,司徒玺看她穿了大衣,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问道:“你是要出去?什么事儿非得这会儿出去?我陪你去。”说着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站起身来。

夏小舟一边往外走,一边应道:“未荷来了,我只是去楼下接她,很快就上来的,你不用陪我了。”

司徒玺听她说只是去楼下,也就收回了脚步,继续跟旁边的陆清鸣说话,“明天迎宾的事,可就全权靠你了,哪些人跟哪些人不对盘,哪些人…你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陆清鸣回过神来,忙笑道:“知道,知道,玺哥你都说无数遍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每一个来宾都满意的。”心里则开始思索起待会儿见了李未荷,要跟她说些什么来。

夏小舟乘电梯去到楼下,还没走到小区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李未荷的车停在路边,她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开进来。

李未荷接收到她的意思,很快将车开了过来,下车打过招呼后,笑着说道:“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却不方便去参加婚礼,所以提前将我的贺礼送来,祝你和司徒总裁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说着将后车门打开,稍显吃力的搬了一个盒子出来。

夏小舟忙上前帮忙,抬了盒子的另一边,往电梯间走去。

将盒子放进电梯,李未荷喘了一口气,说道:“明天你们还要早起呢,我就不上去了啊,代我问司徒总裁好。”转身要走。

却被夏小舟一把拉住,笑道:“都到我家门口了,怎么能不上去喝点东西?我家里这会儿正热闹着呢,你去了,就更热闹了,正好还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不由分说拉了她进电梯。

电梯上升的空隙,夏小舟忍了几次,到底没忍住小声问道:“你跟那个混蛋怎么样了?你没吃什么亏吧?”

李未荷笑了笑,“我说了不会让自己吃亏,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更何况还有司徒总裁安排的人暗中保护,你只管放心吧。”耳边忽然回响起一个声音‘我受玺哥和大嫂所托保护你,当然就有资格管你的事,你愿意我管也好,不愿意我管也好,你的事我都管定了’,心里不由一动,他是司徒玺最得力的左右手,彼此间『私』『交』也好,待会儿会不会在他们家见到他呢?

又听得夏小舟说道:“那就好。不过,你最好还是别把战线拉得太长了,尽量速战速决的好,省得自己不开心,关心你的人也担心。”

关心她的人?除了眼前的夏小舟,她想不出还有谁会关心她!李未荷微不可见的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本来都准备好就这几天找机会跟我父亲‘摊牌’了的,可是那个混蛋的母亲病了,肺癌晚期,送到医院时,已经是连化疗都不能做,活不过一个月了,人命关天,所以我只有过一阵子再实施我的计划了。”

她也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妇人之仁的,可是一想到她母亲也是罹患癌症,受尽折磨才去世的,她又觉得不忍心起来,身『体』上的疼痛已经够难以忍受了,她不想让顾母因儿子短时间内再次离婚,而再背上心理上的负担。她恨的是刘娉婷母『女』,不是无辜的顾母,反正也就是多等一个月,她等得了!

顾母患了肺癌,活不过一个月了?夏小舟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想起了当初顾母待她的无微不至和宛若亲生,又想起了顾明川的混蛋,深以为老天该将这一切报应都报到他头上,而非无辜的顾母头上的!

她正犹豫着过几天要不要去看一下顾母,电梯忽然“叮”的一声开了,夏小舟回过神来,忙笑着招呼李未荷,“走吧。”

两个人合力抬起那个盒子,夏小舟走在前面,敲响了自家的大门。门很快开了,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陆清鸣清隽儒的脸。

陆清鸣见她们还抬着东西,忙接了过去,明明两个人抬起来都显得有些吃力的盒子,在他手里却轻得不得了的样子,单手就将盒子托得稳稳的,惹得夏小舟大叫:“看不出来清鸣你斯斯的,原来还是个猛男呢!”

倒是李未荷因为曾亲眼目睹过他打架时的狠劲儿,并不觉得有多吃惊。

夏小舟惊呼完,给陆清鸣介绍李未荷,“这是我的好朋友李未荷。”又给李未荷介绍他,“这是陆清鸣,c城顶呱呱的大律师。你们之前就见过面的,如果当时有什么不愉快,现在都给我全部放下,重新再认识,好吗?”

陆清鸣和李未荷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下,忙又双双移开,最后由陆清鸣先伸出了空着的那只手:“李小姐,很高兴能跟你成为朋友,之前如果有什么误会,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李未荷见他主动道歉,想起两人其实本来就没有过结,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还帮过自己呢,也就落落大方的伸出了手跟他回握,“我也很高兴能跟陆先生成为朋友。”

陆清鸣的手干燥而温暖,让李未荷有片刻的怔忡,心跳也忽然快了几分,只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夏小舟已扔下一句:“清鸣,东西放厨房去,我先带未荷去介绍给别的人。”将她一把给拖走了。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陆清鸣,没想到他也正好在看她,两个人的视线再次在空中『交』汇,都觉得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慌忙移开了视线。

夏小舟对两人之间噼里啪啦四溅的火花丝毫没察觉,拉着李未荷兴致极高的依次给她介绍客厅里的大伙儿,“这是我哥高宣,比我亲哥还亲的哥哦,要不是我哥已经‘名草有主’了,我一定撮合你们两个…呃,我还是小声点的好,子瑜还在书房呢…这是关敖,这是孔令翔,这是白书『阳』,这是谷盛伟,这是林枫…怎么样,我老公这些兄弟们个个儿都是帅哥吧?你随便选,可劲儿挑,不对,林枫也要除外,总之除了我哥和他,其他的你都可以随便选,明白?”

丝毫没注意到陆清鸣蹙起了他好看的眉头,又给大家介绍李未荷:“这是我好姐们儿李未荷,麻省理工的高材生,真正的才貌双全,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谁有意了,就给我卯足了劲儿,别让这朵花旁落了啊!”

弄得李未荷简直是哭笑不得,只得微红着脸依次向每一个人打招呼。在座都知道她是李云博的『女』儿,但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丝毫的奉承或是巴结来,都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以致她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一群在外人眼中‘不学无术、无恶不作’的所谓‘流氓’们。

介绍完男人们,夏小舟又拉了李未荷去书房介绍『女』人们,“这是翩翩,这是子瑜,她们两个一个呢是林枫的家眷,一个呢是我哥的家眷,当然,更是我的好姐妹,你也认识一下吧,以后逛街就又可以多两个伴儿了。”

李未荷笑着给二人打招呼:“我是李未荷,很高兴能跟你们成为朋友。”

夏小舟忽然一拍额头,“看我,都忘记问你要喝什么了,之前还好意思邀你上来喝东西呢?你是要喝茶还是咖啡?茶是雨前龙井,咖啡是之前现磨的。”

李未荷本来想说不用了,见她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就不再跟她客气了,“喝茶吧,咖啡在『国』外时喝伤了。”

“好的。”夏小舟应了,去到厨房时才想起,今天可是李未荷第一次和司徒翩翩还有秦子瑜见面,将她们三个留在书房,大家彼此都不熟悉,岂不是很尴尬?忙飞快的沏了茶折回书房里,果然看见三个人正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一看见她进来,都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夏小舟有点好笑,忙找了一个对于『女』人来说永恒的话题…衣服说起来,才渐渐又让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还有一刻到十点时,司徒翩翩走到客厅里,开始赶人了:“一个个都散了,都散了,让我大哥大嫂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还要累一整天呢!”

虽然在座的都没结过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都能想象得到身为新郎新娘的司徒玺和夏小舟明天的忙累,于是都从善若流的起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很快屋里就只剩下了被夏小舟单『独』留下的李未荷,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耽搁了还没离开的陆清鸣,夏小舟拉着李未荷说了一阵悄悄话,发现陆清鸣还没走,索『性』给他派了差,“清鸣啊,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未荷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麻烦你帮我送她回去好不好?”

陆清鸣有意磨蹭到最后,等的就是这一刻,面上倒是一脸的波澜不惊,“没问题,大嫂。”

没想到却被李未荷笑着婉拒了,“不用麻烦陆先生了,我开了车来的,总不能将车停在下面一晚上,明天又再过来开吧?”

她不是懵懂的小『女』生,也不是那种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事实上,她的eq跟她的iq一样高,当然不会感受不到自己和陆清鸣之间的那种暗涌,也当然不会不明白那是其中的原因。只是眼下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开始恋『情』,而且母亲的经历让她不敢再轻易相信男人,连父亲那样的男人都会背叛婚姻背叛家庭,而且一背叛就是二十几年,她还敢相信谁?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开始就将『爱』『情』,扼杀在萌芽状态!

夏小舟正想说“也是哦”,腰间忽然一紧,原来是司徒玺捏了她一下,她不明就里,仰头看他,以眼神询问他,“干嘛?”还没等到他回应,耳边又传来了陆清鸣的声音:“你把车钥匙给我,我让司机把车给你开回去就是。”貌似还隐隐夹杂了几分怒气。

夏小舟越发狐疑了,陆清鸣这唱的是哪一出?逼良为娼?霸王『硬』上车?呸呸呸…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其实他是看上李未荷了?

某人眼里的八卦之火,立马熊熊的燃烧起来,并且越燃越旺,贼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在二人脸上瞟来瞟去。只可惜那两人都一脸的道貌岸然,不对,是淡然,让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关键时刻,司徒玺发话了:“李小姐,你就让清鸣送你回去吧,不然小舟也不放心,至于你的车,你把钥匙留下,我待会儿就派人给你开回去,你看好不好?”

夏小舟忙附和道:“对啊对啊,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去,叫我怎么放心。”

没想到李未荷依然笑着婉拒了,“何必那么麻烦呢,我自己开回去正好。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让陆先生的车跟在我的车后面,这样总行了吧?”不敢跟陆清鸣单『独』待在狭小的车厢内,又不好拂了夏小舟的好意,李未荷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最好。

夏小舟还想再说,陆清鸣忽然满眼『阴』鸷的冷冷说道:“就这么办吧,我们先走了,玺哥大嫂,你们早点休息。”双手抄兜大步往外走去。

李未荷像是没感觉到陆清鸣的低气压一般,笑着跟送她送到门边的司徒玺和夏小舟道了别:“那我就先走了啊,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做最帅气的新郎官和最漂亮的新娘子,然后嘛,永结同心,早生贵子!”才脚步稍显凌乱的走进了陆清鸣一直按着的电梯里。

余下夏小舟刚一看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立刻转身双眼放光的问司徒玺:“哎,你说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女』干『情』啊?难怪之前我说谁要是对未荷有意了,可千万要卯足劲儿追时,清鸣的脸『色』不好看呢!”

司徒玺将她拉进门里,反手将门关上,揽着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你才知道啊!我早觉得清鸣那小子近来不对劲儿了,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动春心了!”

夏小舟的八卦之火因为他这句话,越烧越旺:“真的啊真的啊?那他具『体』都有些什么反应呢?他打算什么时候跟未荷表白啊?哎,你别说,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男的儒,『女』的一身书卷气,真的是挺相配的…”浑不知自己已被司徒玺带进了卫生间。

夏小舟飞快将自己浸入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才看向司徒玺可怜巴巴的说道:“老公,那个,我好累…而且明天还要早起酒店…”

司徒玺褪下自己的衣服,也跨进浴缸里,从后面圈住她,才低笑道:“我没说我要啊,还是你想要?我本来还想着明天要早起,今天就放你一码的,既然你想要,那我就勉为其难…呼,你谋杀亲夫啊,下手这么重…”

夏小舟一旦意识到“危险”已经远离,立刻有了底气,有些坏心的掐起他线条完美的腰际来。

两个人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然后躺到『床』上,也许是太过紧张太过兴奋了的缘故,两个人一直说话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只可惜,起『床』的时间也到了。

坐进从司徒家大宅那边开过来的加长型劳斯莱斯里,夏小舟虽然一夜没睡好,但『精』神却好得不得了。反观司徒翩翩,就没『精』打采多了,像是被人抽去了浑身的骨头一般软软靠在林枫身上,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大哥,我不管,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早起过呢,你一定要封一个大大的伴娘红包给我才行。”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司徒玺看起来『精』神很是不错,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听完司徒翩翩的话,先是看了夏小舟一眼,又看了林枫一眼,才说道:“好,一定给你封个大大的红包。”

夏小舟想到上次送车的事,几乎没忍住笑出声来,同时不无同『情』更多则是幸灾乐祸的看了林枫一眼,可怜的娃,又该大出血了!

到得酒店早就订好了的套房,化妆师和造型师等人早已等在了那里,一看他们一行人走进来,忙分头忙活起来。

作为今天的新娘子,当然夏小舟的妆扮才是重中之重,她被一堆人包围着坐在化妆镜前,做头发,上妆,换衣服,简直被折腾得七晕八素。

但是,当她看到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时,忽然就觉得,被折腾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了:洁白的曳地婚纱,『精』致的妆容,致的头发,将她打造成了一个新娘子应有的模样,美得简直令人不敢逼视!

当她有些害羞的被赞不绝口的化妆师和造型师等人,簇拥着走到套房的外间时,原本还很是热闹的房间,瞬间便陷入了静谧之中。

司徒玺早就换好了一身纯白『色』的燕尾礼服,正与同样换好了伴郎伴娘衣服的林枫和司徒翩翩说话,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他的小舟,拖着堆云叠雾似的裙摆,巧笑倩兮、含羞带怯的被簇拥着走了出来,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霍地站起身来,眼里的惊艳和炙热毫不掩饰的倾泻而出。

夏小舟也同样被司徒玺给惊艳到了,她看着她的司徒玺被一身白『色』礼服衬得俊美无俦,她看着他毫不掩饰欣赏和『爱』意的望着她,看着他一步一步,坚定不移的走向她,她觉得自己已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