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虽然不胖,可身高摆在那里,怎么也有一百多好吗?这家伙是人类吗?

他轻松自在地在她娇小紧实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这才满意地把她送回床上,不要脸不要皮地以无赖笑容对上她气急败坏的怒视。

“瘦归瘦,手感还不错嘛。”

“司徒放!你他妈的活腻了!”

她正要一跃而起,玄关处却忽然传来敲门声,他做了个欠扁的“嘘”的手势,就去开了门。她赶紧安静地找了个凳子坐下,虽然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持续了三年,但外人看来毕竟还是奇怪,再说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万一传出去江卓一这醋罐子还不炸了毛?

来人却并未进门,似乎只是留下什么东西就走了。司徒放回来的时候,怀里居然多了一条雪白的博美!她顿时把之前的恩怨忘了个一干二净,欢天喜地而又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接过小狗,专注而温柔地注视着它:那雪白蓬松的毛发,黑珍珠一样硕大澄净的瞳仁,粉红柔软的小耳朵,短而笨拙的四肢,还有那茫然无辜的小眼神…

整颗心仿佛都被泡软了,她亲亲它的小耳朵尖儿,又摸摸它柔顺的皮毛,简直爱不释手;而它也不怕生地安然呆在她怀里,不时晃晃那毛茸茸的尾巴。

司徒放双手插兜地在一旁静静看着,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居然有点羡慕那条狗。

“它叫什么名字?”

“哈哈。”

“哈哈?哈哈哈…”她逗弄着它的鼻子:“哈哈你好,我叫嘻嘻。”

从抱进怀里那一秒开始,她就不舍得松手了,抱着哈哈玩了好一会儿,把司徒放彻底晾在边上,好一会儿才想起问他:“你养狗了?”

“谁有这闲钱?人都养不活呢。”他摸摸哈哈的头:“朋友家养的,说是旅行没处放,到我这里寄放两天。”

她面露失望:“唉,要是你养的就好了。”

“这么喜欢自己为啥不养一条?”

她一怔,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我和江卓一都要上班,谁照顾啊?”

忽然想起江卓一那嫌恶的神情,他总说养狗的都是神经病,有钱有精力不好好上班挣钱,尽抱着条狗当儿子哄。她想反驳,但实际情况摆在那儿,两个人都为了买房子累得自顾不暇,哪来的精力养狗?

看她这样,他撇了撇嘴:“你们折腾这么久,首付总该攒上了吧?”

“嗯。”

“那还不快点买房子结婚?”他敲敲她的头:“快三十岁的老女人了,趁着有人要赶紧出清,绝不退换,要不然啊…哼哼。”

“滚你的!”她避开他的毛手:“你有资格说我吗?就你这破德行,有姑娘要你才见鬼呢。”

“反正又不是你要,你急什么?”他嗤之以鼻。

“好好和你说,”她把狗放回窝里,埋头在包里翻出一张条子递给他:“拿着。”

“啥玩意儿?”

“我一个学长他们公司正好要人,做机械的,和你也算专业对口,你投份简历过去。”

他随手一放:“没兴趣。”

“你!”她也动了怒:“你以为我给你争取到这个名额容易吗?谁管你当年是不是在500强当过白领?这四年来你不是修车就是打杂,这种工作经验拿出去能看吗?”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他妈的就喜欢多管闲事行吗?”她火冒三丈:“你投不投?不投我给你投了!”

他望着她,眉头攥得死紧,他不明白这个瘦得跟柴火似的女人怎么就那么有精力!她照顾男人照顾妹妹照顾妈妈照顾朋友照顾陌生人还不够,这会儿还非要盯着他!她以为她是谁?他真想怒吼一声“你再管我我就他妈的干死你”,可——

他能怎么办?他可以把全世界的女人都干到哭,可偏偏这一个,他不能碰。

“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她泄气地垂下头去:“你还记不记得你是那一届的高考状元?还记不记得你是以新生代表的身份和我见面的?司徒放,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有啥问题?我现在逍遥得很。”他破罐破摔地叼了根烟出来,还没点上火就被她一把扯了:“要抽滚出去抽,乌烟瘴气的,这点你真该和江卓一学学!”

这么一比,江卓一倒还真有不少优点,比如不抽烟不喝酒、不好色不猥琐、还有认真拼搏肯干。一个事业心强到一定程度的男人,花花肠子都没空间长,倒是让人放心得很。

听到江卓一三个字,他一向无所谓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把烟盒一掼:“有啥了不起,不抽烟就算好男人了?阳痿还不出去嫖呢,卧槽。”

“你说什么?你才阳痿呢!”听见男友被侮辱,她怒不可遏地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他却像被蚊子叮似的不痛不痒,刹那间就把她一双胳膊反剪到了身后,她被他沉甸甸的躯体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司徒放!活腻了是不是?快放开我!”

“说你男人你这么生气干嘛,莫非被我说中了?”

“放屁!他好得很!”她咬牙切齿地挣扎着,并未注意到他眼底划过的一丝黯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你都说我阳痿了我能干什么?”他用一条腿轻松压制住她乱晃的双腿,声音里带着浓浓威胁,空出的一只手猛地掐了把她软嫩的腰眼,倏地从下摆探进去!吓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都愣住了——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着从她身上翻下去,简直笑不可遏:“你看你那脸…哈哈哈!不会是真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梁叔叔?啊哈哈哈哈…”

“混蛋,”她愤而起身踢了他一脚:“你去死吧!再管你的闲事我就不姓梁!”

说着,她整了整凌乱的衣衫,依依不舍地瞥了眼一脸无辜的哈哈,怒气冲冲地甩门而去。

“哈哈哈哈…”他犹自笑个不停,却在听见大门被狠狠甩上的瞬间,蓦地停住了笑容。

他坐起,隔着百叶窗静静注视她气恼离去的背影。她四肢修长,因而走起路来很有气势,过于单薄的体型却让人随时担心她会被风吹走。他就这样出神地注视着,直到她终于消失在视线范围里。

他长呼了一口气,瘫倒在床上,深深嗅一口床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那是某一种她惯用的衣物洗涤剂,有淡淡茉莉香味。

没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安心了。

第10章 「第九章 」

梁曦气冲冲地回到家,客厅里一片寂静黑暗,只有熟悉的烟味弥漫,她暗暗谴责了一下好友“满室放毒”的恶习,灯都没开就心不在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却冷不防看见一朵艳红的火星转瞬即逝——

“谁?”梁曦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开了灯,这才看见黎雅蔓正斜靠在沙发上抽烟。她连衣服都没换,神态恹恹,一动不动地任烟雾缭绕。

“搞什么,”梁曦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快掐了,谁允许你在客厅抽烟?我还要睡呢!”

黎雅蔓无所谓地耸耸肩,笑意漫不经心,却带着浓重疲惫感。梁曦夺过她的烟头迅速掐了:“饭吃了没?我给你去做。”

她摇摇头:“没胃口。”

“到底是怎么了?”梁曦关切地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陆医生让你帮什么忙了,把你累成这样?”

她眼皮动了动,明眸依旧花俏深邃,却流动着难以解读的光。这是梁曦极其不熟悉的黎雅蔓,美貌从来不是她最强悍的武器,卓然的气场才是。可这一刻,她时刻燃烧着的结界却骤然消失,柔软到近乎脆弱。

“没事,只是累了。”她闭上眼,勾勾嘴角:“对了,我有个朋友说他们公司缺个前台,外企,开了三千,下周让你表妹来试试吧。”

“真的?那太好了,悠悠不在家?”

“不知道,回来就没见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铃恰在此时响起,身形娇小的陈悠悠出现在门口,肩上硕大的双肩包几乎要把她淹没,梁曦见状立刻心疼地要取夺她的包,她却懂事地摇摇头:“没事,我行的。”

“你这一整天去哪儿了?”梁曦忽然有些自责,本该带她好好玩玩的,无奈工作太忙,不好调休。

“我想,我也不好总麻烦你们…”她不好意思地笑,墨黑的瞳仁清澈见底,却带着一丝疲惫:“所以我自己出去转了转,看看哪里要人,唉,可惜还是没找着。”

梁曦心疼地捋捋她的长发:“你雅蔓姐给你找了个面试机会,外企前台,一个月三千呢。你好好准备准备,下周面试,要加油!”

“真的吗?谢谢蔓姐!”小姑娘满面欣喜,一路小跑着去给黎雅蔓鞠躬,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便拿了份资料给她:“这是企业简章,你自己先准备准备。”

“嗯,我一定会加油的。”

看着小姑娘欢悦的背影,黎雅蔓又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熟悉香气——怪了?到底是什么味道?

陈悠悠在关上房门的瞬间忽然变了脸,她一脸不耐烦地把简章往桌上一放,背包则往角落里一扔,疲惫地躺在床上,胡乱按揉着太阳穴。

而静静躺在地上的背包里,一只鲜亮的枚红色三寸高跟鞋隐隐露了个头。

***

翌日,梁曦像往常一样早起去上班,她习惯性地在地铁上给母亲发短信,说一说悠悠的情况,再慰问一下她老人家的生活起居。然而不出意外的,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她落寞地收起手机,在人挤人的地铁车厢里发呆。视线所及的每个人都像流水线上的产品般漠然又木然,汲汲营营,活得无望而机械。

她想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大差别,为了攒个首付,三年都没添过一件像样衣服,工作上吃了再大的亏也不敢随便辞职,为了省一块钱选择不坐公车而步行15分钟,买菜时看见有机专柜,也只能是看看。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直到那一天,江卓一以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问她,这样的日子,你愿不愿意过一辈子?

是啊,攒完首付哪里是结束?分明只是开始。30年的房贷会像幽灵般至始至终地跟随他们,奋斗?努力?对于两个毫无家底的青年来说,拥有一个安身之处已是最奢华的目标。所以当他提出用这笔资金来做第一桶金时,她做出了平生最冒险的一次决定。

其实母亲的竭力反对也不无道理,择偶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而对于没能把握好机会的梁文卿女士来说,女儿的选择就变得尤为重要。而一个来自穷乡僻壤的“凤凰男”,就算再上进再能干,也不可能是理想的选择。

梁曦想,道理谁都懂,可她要是能学会现实地考量一切,她就不是梁女士的女儿了。

有时两代人看待同一件事会出现截然不同的态度:她觉得支持男友创业是为了加快前进的步伐,让梁女士早日看到一个理想中的乘龙快婿;梁女士却觉得女儿倾尽全部积蓄给男友创业,这不是昏了头是什么?

难以解决的矛盾。

到公司后她抽空给江卓一打了个电话,想叫他周末一起回一趟老家,让他备份薄礼。他那头也不知是在忙还是怎么的,全程含含糊糊,应得有些勉强。

也难怪他不乐意,先前几次他还是做得相当到位的,该送的礼该低的头一样都没落下,可梁母的脊梁就像钢筋水泥浇筑的一样,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好好看过江卓一一眼,弄得梁曦里外不是人。

几次下来,滚烫的心都凉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另一方是二十多年来含辛茹苦独自把她拉扯大的母亲,她能做的,也只有平时对江卓一好点了。

吃了个预料中的闭门羹出来,她和手提大包小包的江卓一面面相觑,相顾无言。走两步门忽然开了,她惊喜的回头,却见梁母面无表情地示意她一人进来。

和江卓一在一起的三年里,她总是活在“不孝女”的自我认知中,因此面对母亲有些战战兢兢。

梁母上下打量了她两个回合,忽然开口:“让他把你的名字加到公司股东里去。”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她莫名得很:“妈,你知道的,他做的那些网络排名我又不懂…”

“不懂就不能加了?”梁母音调陡然升高:“女人最惨的不是没了男人,而是没了男人的同时没了钱!梁曦,我不希望你像妈一样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你到底懂不懂?”

梁曦心底略有微词,虽然深知母亲是苦过来的人,但为什么…为什么她对她的眼光就如此不信任呢?

“我懂,妈,我懂。”

从老家回s城的动车上,江卓一一言不发,甚至没有问她母亲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从他脸上能找到的所有,只是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在面对鄙夷时无法发作的无奈和克制。

“…对不起。”她覆住他的手,满心歉疚:“我妈她…”

他摇摇头示意她不用说了,反手握住她的。

加名字的事,梁曦终究是说不出口。她知道母亲的担忧,可她现在的状况和当时不一样,她身体健康,充满干劲,自己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她利用午休的最后几分钟给江卓一打了个电话,最近他忙得昏天暗地,两人也没什么机会约会,只好电话慰问。放下电话后笑意尚未从嘴角退去,身前的黑影却带来了不祥的预感。

她颔首致意:“屠经理,有什么事吗?”

“一点零三分。”屠文胜傲慢地举起腕表,腮边的肥肉随着冷笑不住颤动:“用工作时间打私人电话,很好。”

梁曦愕然,她沉住气举起自己的手机:“屠经理,我这里刚到一点。”

“哈!”屠文胜冷笑更甚:“奇怪,以公司时间为准还是以你的时间为准?要都像你这样,我现在就调到六点,直接下班行不行?”

梁曦咬了咬唇,心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说无益。蔡蔡却忍不住出言打抱不平:“屠经理,我们可是十二点半就吃完饭回公司整理资料了,不像有些人——”

她故意朝lily空着的座位瞥了眼,意有所指:“到现在都还没来上班呢。”

岂料屠文胜闻理直气壮地抬高了音量:“是我叫lily出的外勤,有问题吗?整个部门偷懒的偷懒找借口的找借口,除了她还有谁在努力工作?人家刚来几个月就做了top1,你们都不觉得汗颜?!”

蔡蔡差点揭案而起,却被梁曦一把按住,连她自己都很诧异一向直脾气的自己居然能容忍至此,可…她转做销售时间还短,跳槽不好跳,而且这边的收入毕竟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不过照这架势看来,lily恐怕已经搞定了屠文胜——这点她并不意外,可她真正担心的是前两天刘姐告诉她的传言:据说lily想把底薪调到和她一样,可上头说份额有限,给驳回了。薪资是老板定的,屠文胜也无可奈何。所以刘姐让她千万小心,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千方百计逼走她来得到这个调薪份额。

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

所以她就更不能沉不住气,让人抓住把柄了。

见她不说话,屠文胜愈加嚣张起来:“这样吧,念你是初犯,我就不重罚了,你这个月的新客户名单减半。”

蔡蔡顿时变了脸色,梁曦却并不意外,她只是平静地问了一个问题:“那这半份名单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那当然是分配给上月的top了。”屠文胜趾高气昂地瞥她一眼:“怎么,不服?”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凡事先忍吧,大不了找到了妥善的下家再翻脸,不要任性。她用力催眠自己。

“知道个屁!”

一声音量惊人的怒骂忽然在门口炸开,屠文胜惊恐地回头,还没看清来人就感觉到有液体在面前轰然炸开!等回过神来,他一身人模人样的西装已经被冰凉的驼色液体淋了个通透,连眼镜上都模糊一片,他颤颤巍巍地摘下眼镜,惊恐地望着那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高大男子——

梁曦顿时傻了眼,司徒放?他怎么会来这里?

第11章 「第十章 」

自从上次把梁曦气跑后,司徒放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原以为干脆利落的她不会记仇太久,不过她已经好几天没在微信上搭理过他了,车的图片也不再转载,完全是“老子这回可是真怒了”的节奏。

没办法,谁叫他自己玩得太过火?自尊心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从来不算什么,还是赶紧赔罪吧。

来到她最喜欢的那家奶茶铺,他熟门熟路地要了她最心水的丝袜奶茶,靠着一张脸过五关斩六将地摸到她的办公室,正要给她个惊喜,却冷不防看见她正在打电话,从那难得一见的温柔笑靥来看,对象不言而喻。

于是他悄悄退到门后,握紧了手里的包装袋。好不容易等她打完电话,却看见了这令人火冒三丈的一幕,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她居然忍了?这个动不动就捶他胸口的暴脾气女人居然能忍?!

于是他一秒都没有迟疑地将奶茶化为水弹轰向那头肥猪!心里只恨没买玻璃瓶装的!

屠文胜还没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就被人一把揪住了衣领,他将近两百斤的肥硕躯体居然几乎脚不点地,无法呼吸的他只得拼命挣扎,抖得一身肥肉犹如波浪翻滚!司徒放冷冽的眼神却带着熊熊杀气,薄薄t恤再也无法遮挡住他贲起的肌肉曲线,他一把将屠文胜摁进椅子,一路向前冲击直到他背抵住墙面!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且杀伤力极强,弄得屠文胜汗流浃背,吓得话也说不出,眼看他的拳头已经高高扬起——

“住手!”

梁曦高声喝止,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

“你怕什么?”司徒放双眼发红地咆哮:“打残了我赔,打死了我坐牢!”

说着他又要挥拳,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捉住他的手高喊道:“放手!我叫你放手你听见没有?!”

司徒放望了眼身下几乎要尿裤子的死胖子,又抬头看了看一脸厉色的梁曦,门口已经聚集了可观的围观人群,纷纷窃窃私语着,整个形势变得越来越复杂。他从鼻腔深处喷出口恶气,这才愤愤放下拳头。

“哗,真是帅呆了…”蔡蔡在人群中冒出满眼红心,捧面低语。

后来被吓得不轻的屠文胜嚷嚷着一定要去医院验伤,梁曦无奈只能一起陪同,司徒放却死死拽住她:“要去一起去!”

“你给我回去。”她一字一顿,神色有不容辩驳的坚持。

“我不让你去!这个死胖子——”

“闭嘴!”她简直气急攻心:“你不要忘了,我还在这里上班!”

“有什么了不起,”司徒放不满地低声咕哝道:“这种破公司妈的换了老子一天也呆不下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到底图它什么?”

闻言她轻笑出声,脸上却没有半丝笑意:“是啊,有什么关系?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就是了。然后呢?找工作的空窗期你养我?在前家公司留了闹事的案底,下家公司还敢要我?房子凑不出首付你帮我付?交不上房租你帮我交?”

他望了她一眼,义愤难平地还想说什么,却终究不再作声。

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是太冲动太不计后果,可那种情况下能忍得住的还能叫血性男儿?他…他怎么可能容忍她被别人这样欺侮?!

“司徒放,”她眼神里是满满的失望和无可奈何:“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直到现在,你哪怕一次,都没设身处地地为我想过。”

他眼中骤然出现了不可置信和疼痛,却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梁曦把屠文胜送去医院后,司徒放不知该去向何处,只能呆坐在她公司门口,撩着袖管抽了一包烟,静静望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往来的异性投来无数关注目光,还以为是哪个男模在街拍,他却生平第一次失去了和她们开玩笑的雅兴,变得视若无睹。

“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直到现在,你哪怕一次,都没有设身处地地为我想过。”

这句话不停地在他脑内replay,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所以才无言以对。嘴角的笑意微微发苦。是啊,对她来说他始终是个让人头疼的存在,活得又随便又不上进,要不是她天生爱管闲事的“恶习”作祟,恐怕早就把他踹离她的世界了吧。

他摸了支烟出来正要往嘴里塞,却听见身后一声犹疑的呼唤:“你是那个…梁姐的朋友?”

屠文胜检查下来并没什么伤,梁曦一言不发地交了医疗费用,对于他嚣张的指责也只是低声道歉,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