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锦商自然都安置在天字号。其中方家、谢家、韩家、严家、卫家又排在六组回廊的第一位,门脸不是朝东西向,而是正对北面的官厅正堂,乃是视线极佳的位置。

六组回廊,位置有正有偏,这分配也是有讲究的。

第三、第四位置最正,分别为天字一号和二号。

今日,谢吟月占了天字二号廊亭。

天字一号亭却空着。

众人一看这架势,便明白是给那锦缎的主人留的了。

第86章 垂危(四更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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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众人落座后,都盯着通道,要看是何许人来占这天字一号房。然而,直到太阳当空,也不见人来。大家都窃窃私议,不知何故。

夏织造皱眉,问鲍长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鲍长史流汗道:“下官也不知何故。想是那人有事耽搁了。”

有宫里来的太监尖声道:“莫不是骗人的吧?”

鲍长史急忙赔笑道:“有锦缎在此,应该不是骗人的。”

夏织造看这样不是办法,也没有等那一家的道理;可那人若不来,这织锦的优劣也无法评定。想了想,命人请了方初等人上堂来,将那半匹织锦给他们和内府派来的内监宫嬷们验看,可有什么出奇之处。

有侍女展开那锦,众人看时,不觉一愣——

不像锦缎,倒像一幅画儿。

画上,远处是竹山,山脚有人家;近处乃碧湖,湖中有荷叶莲花,水上飘着船,船上有渔民;附近是田野、江流…

这就是一幅水乡图画!

与其用来做衣裳,不如镶屏风更合适。

然众人看了,都面色凝重。

外行看了只是一匹锦而已,他们眼里,这锦的图案色彩变化自由丰富,清晰可辨,不像一般织锦那样受配色限制;且有图案的地方平整,不似妆花缎那般厚薄不匀(有花纹的部位厚,其他部位薄),根本不是他们现有条件能织出来的。

反复传看后,众人都道无法织出。

他们中。要数谢吟月的眼光和造诣最高。

她分析道:“用色这么多,又不同于缂丝的‘通经断纬’。这是用大花楼机织出来的,但却和咱们用的机子不同。就小女子所见过的织机,恐怕都无法织出来。”

鲍长史拍手道:“正是。本官也是这么想。”

这下上官不会责怪他办事不力了吧?

有尚衣局的宫嬷摩挲着那布料,叹道:“这可了不得。若是织出其他的花纹来,那可就…”

众人听了都目光炯炯。

夏织造便命人道:“你,去门口看着。可有人来。许是他们第一回来。找不到地方。”

鲍长史急忙道:“下官认得那管事。下官带人去等。”

一面告了罪,匆匆带人去了。

这里,夏织造命将各家献上的织物摆出来。让锦署衙门有经历的师傅验看、对比,评选优劣,一面等那匹锦的主人来。

然而大家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没等到人来。

夏织造十分恼火。吩咐今日暂到此,且看明日。

锦商们都大失所望。又隐隐悬心,忐忑间纷纷散去。

方初和谢吟月邀韩希夷、卫昭、严未央去醉仙楼吃酒。

韩卫都点头应允,知吃酒是幌子,商议今日之事才是真。

独严未央说还有别事。不等他们挽留,竟自带着墨玉扬长而去。

原来,她心思敏捷。想去找清哑。

她想,清哑能绘制那样繁复的竹丝画图稿。向她讨教说不定能有所启发,从而在织锦上有所突破。想到这她不禁得意:表哥花了三万拍得画稿,也不过是为了同样的目的;她一文不花,只交结郭清哑,就什么都解决了,还可反复询问,并和她共同琢磨。何必和他们在酒楼浪费唇舌,也是白耗力气。

想毕,尽力催马,主仆二人很快来到郭家门前。

还没下马,就见街那头来了郭大全,形色匆匆,旁边还有个中年人,背着个小箱子,不知干什么。

她忙叫道:“郭大哥。”

郭大全见她一愣,随即道:“严姑娘。这是去哪?”

严未央笑道:“就来这呀。我找清哑。”

郭大全强笑道:“不巧的很,我小妹病了。”

严未央诧异道:“前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说着跳下马,将缰绳甩给墨玉。

郭大全一边请她和大夫进门,一边回道:“就是前晚上病的。昨天睡了一天,吃了药也没见好,看着越来越重了。”

正说着,郭守业惊慌地迎上来,扯了大夫就往二门跑。

郭大全也顾不得严未央了,跟着小跑进去。

严未央见不对,也急忙跟了进去。

到了后院上房东间,才发现清哑病得很严重,脸烧得通红,还不住惊颤,已是昏得人事不知了。那嘴紧紧闭着,眉头微蹙,显见不安,却没有说胡话或者呓语。

吴氏婆媳伏在床边强压着哭泣,连郭守业和郭大有都红着眼睛站在床前,也就郭大全强撑着招呼大夫。

那大夫见如此,也不多话,坐下替病人诊脉。

诊罢,竟一句话不说,摇了摇头,起身就走。

郭大全还跟在后面赔笑询问,可能治什么的。

吴氏便瘫倒在床前,一声接一声地吞咽。

阮氏和蔡氏也不停流泪,却不敢哭出声。

郭守业父子都傻了。

严未央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听见她的声音,郭大有转头看过来。

仿佛刚刚才发现她一样,他眼中迸出犀利的光芒。

严未央并未留心,匆匆吩咐刚进来的墨玉道:“快,拿我的帖子去请王大夫。请了人立刻带到这里来。”

墨玉也觉不对,并不问缘故,答应一声,就飞奔出去。

郭大全正好送走大夫转来,闻言大喜,问道:“可是永安堂的王中大夫?我也听人说他医术好,先去找过他,他不在。”

严未央解释道:“不是不在,他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平常只在堂内就诊半日,下半日就歇着了,等闲人请不到而已。你放心,我严家的帖子一定能请得动他来的。”

郭守业和吴氏等人立即重新燃起希望。

郭大全更是千恩万谢,请她去外间吃茶。

至外间坐下后,阮氏泡了茶来。

严未央谢了,忍不住又问:“怎么好好的就病得这样?”

郭大全面上就现出难过神色,黯然道:“都是退亲闹的。”

郭大有则咬牙道:“是谢家害她的!是江家害她的!小妹要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说完就冲出门去。

严未央怔住。

也对,任谁这样被逼退亲,只怕也难咽下一口气,郭清哑没当场自尽,算是坚强的了。

她便沉默下来。

就算她嫉恶如仇,也不能当着郭家人面骂谢家。

谢家,毕竟跟方家是姻亲。

她私下质问谢吟月可以,在外面却不会这么做。

第87章 求救

过了一会,她坐不住,信步走了出去。

只见郭大有坐在台阶上,呆呆地看着天边。

天边,一抹晚霞绚烂如锦!

看着他忧伤的身影,她不忍,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坐下,却没说话,因为不知说什么。

她不说,他却开口了,声音幽幽的,有股悲凉的味道:“那天晚上,你们走了,小妹就坐在这发呆。她跟我说,她想念江明辉。她说,她管不住自己,就是想他——”只听得这一句,严未央眼泪便夺眶而出,眼前浮现落寞的少女身影——“…他们定了亲后,江明辉常去我家看小妹,他们好的很。小妹帮江明辉画了许多画稿,叫他来霞照开铺子…”

他轻声叙述江明辉和清哑的过往,点点滴滴,直到退亲。

严未央听得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丝帕。

暮色沉暗的时候,墨玉请的王大夫到了。

众人如见救星,簇拥着他往清哑房里去。

王大夫给清哑诊脉后,面色很凝重,因道:“病倒也不奇,只是来势凶猛,且病人郁结于心,缠绵于内——”他看看郭家诸人,想着说深了他们也不懂,索性直指病因——“心病还需心药医。若不然,恐非药石所能凑效。”最后一句话是对严未央说的。

郭大全颤声问“大夫,说的…什么意思?”

严未央却明白了:这是要江明辉来救她。

王大夫便向郭家父子解释一遍,郭家父子听了都发呆。

这要求说难不难,说不难其实很艰难。

王大夫叹了口气,又开了个方子,说“先吃了试试看吧。若是心结解了。去永安堂找坐堂大夫来开方下药即可。”又向严未央歉意道“老朽尽力了。”说完便告辞。

郭大全送他走后,便和郭守业郭大有凑一处商议。

吴氏冲出来,拉着郭守业哭喊道:“他爹,你要救救清哑!你去江家!去江家求他们!你给他们磕头,求他们!一定要把明辉找来!要不然咱清哑就没命了!”

郭守业颤声道:“我去,我这就去!”

严未央再忍不住,冲出郭家。直奔醉仙楼。

问出方初等人所在的雅间。赶了去,一脚踹开房门。

“谢吟月…”

只叫得一声,便戛然而止。

雅间内。除了谢吟月、方初、韩希夷、卫昭,还另外有三个少年,也是锦商子弟,正说笑呢。见严未央突然闯入,且满面怒色。都莫名其妙。

谢吟月温声问:“严姑娘,怎么了?”

严未央看着在座诸人,神色变幻不定。

那三个少年也是知眼色的,见状立即起身。朝方韩等人告辞道:“方兄,我等先过去了。明晚我等在湖上设酒宴请方兄、韩兄、卫兄,还有谢姑娘和严姑娘。咱们再叙。”

方初也不挽留,客气道:“刘兄弟慢走。”

他三人便离席而去。经过严未央身边时,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卫昭冷冷地扫了一眼严未央,也起身道:“我过去找沈老爷子说句话。”说完也跟着那三人出去了。

方初这才沉声问严未央:“出了什么事?”

严未央走到桌前坐下,朝他灿然一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个郭清哑,她要死了!”

说得漫不经心,好像在说一件新闻趣事。

方初等人惊诧万分,面面相觑。

谢吟月冷静地问:“究竟怎么回事?”

严未央笑道:“这个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是想江明辉想的——”眼望着他们几个,果见他们变色,不禁冷笑,继续道——“你说,江明辉那个负心男子有什么好想的?真是没出息!啧啧,那样一个不爱说话的女孩,竟对她哥哥说,她想江明辉,她管不住自己,好想他!”

最后一句话,她学着清哑静静的语气说出来的。

方初眼前就浮现那个少女寂寞忧伤的模样,神色肃然。

韩希夷和谢吟月脸上也没了笑容。

“哎哟哟,实在太没出息了!”严未央说着又是摇头又是感叹,“人家这会子正搂着谢二姑娘不知去哪个温柔乡呢,‘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白死了也没人知道。唉,听说他们虽是父母之命定的亲,却郎情妾意、琴瑟相合的很呢。那江明辉在乌油镇的时候,隔三差五就去郭家看望未婚妻子。郭清哑帮他绘制了许多图稿,这才有信心来霞照发展。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怂恿他来霞照呢?徒为她人做了嫁衣裳。”

说着哈哈大笑,眼中却滚下泪来。

方初忽然问:“可找大夫瞧了?”

严未央道:“找了。去了好几个大夫,看了都说没救了。我叫墨玉拿我的帖子去永安堂把王大夫都请来了,一样不中用。现在就等咽气了。哦,王大夫倒是说了,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就是要江明辉亲自去了。那江明辉怎么能去呢?”

说着凑近谢吟月,用嘲笑的语气道:“何况,就算请他去,谢二姑娘也不许呀。好容易才抢到手的夫婿,怎么能让出来呢!”

谢吟月定定地看着她,没出声,也不见愧疚。

严未央冷笑一声,抄起面前酒壶,目光四下乱转找寻。

韩希夷见状,忙回身从后面几案上的托盘内拿了一个空杯给她,她接过去自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又搛了个醉虾剥了吃。

吃毕,又对谢吟月笑道:“这下你可放心了?”

又自言自语道:“如今就等她咽气了。到时候去灵堂瞧瞧,上一炷香也就尽了心意…啊呀,我想起来一件事——”急急转向方初——“她要是死了,你那十幅图稿怎办?她爹和她哥哥肯定说得没那么通透。”

方初站起身,对外高声叫“赵管家!”

赵管家应声而入。

方初吩咐道:“你马上去城西,把刘心接来。直接送去田湖南街槐树巷郭家,为郭姑娘诊治。”

赵管家忙应道“是”,匆匆走了。

严未央嗤笑道:“我就看不惯你们这点,明明做了亏心事,还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你要真想帮她,就找个好大夫;找刘心?那就是个酒鬼,他要能治病,我也能当大夫了。”

方初不理她,却看向谢吟月。

第88章 要挟(二更求粉红)

谢吟月冲他点点头,起身道:“我过去一趟。”

锦绣忙过来伺候她戴帷帽。

方初道:“我送你去。”

说完又朝韩希夷看了一眼。

韩希夷忙道:“我陪严姑娘去郭家。”

方初满意地点头,道:“走吧。”

两人便并肩出去了。

严未央不料一下子人都走了,诧异道:“这是去哪?”

韩希夷叹了口气,道:“他们去找江明辉。严姑娘,这件事…”

说了一半颓然停住,觉得无可解释。

因道:“我们也去郭家吧,看看可有什么帮得上的。”

严未央将他神情看在眼里,知他想为谢吟月说话,冷笑一声。

“也好,就去看着她怎么死的,到时候也好给谢大小姐报个信儿,好叫她放心。”说完,丢下筷子就起身出去了。

韩希夷听了这话,作声不得,唯有苦笑。

想起那个安静的小姑娘,心里很是担心,忙跟了出去。

且说方初和谢吟月,一路急赶,来到江竹斋。

那铺子已经关门了,拍了半天竹根才来开了。

谢吟风到前面来会客。

弄清缘故后,她神色变幻。

好一会,才为难道:“相公也病了,吃了药躺着呢。”

谢吟月皱眉道:“重不重?若能起来,就去一趟。免得弄出人命来,那时满街闲言碎语,说也说不清。”

她还有一层担心:若郭清哑真死了,江明辉会怎样?

谢吟风无意识地揉着丝帕,踌躇了好一会。才低声道:“这事妹妹倒没什么,只怕婆婆不愿意。婆婆深恨郭家,怎会让相公去。不过不要紧,我去劝劝。姐姐和方大哥先喝杯茶,等等。”

说完起身,往后面去了。

方初看着那婀娜的身姿,不知为何心里很不舒服。

谢吟风去了后面。低声吩咐锦屏将卧房门关好。亲自守着,切不可惊动了江明辉;一面去婆婆房里,只说郭清哑病了。想请江明辉去一趟。

江大娘听后竖眉瞪眼,道:“她想见就见?又耍什么花招?那天下午明辉去,不是叫那死婆子赶走了吗?这大晚上的又请他,明辉还病着呢。想害死我儿子?不去!”

谢吟风就做为难模样。

江老爹沉默着,看不出想什么。

这时。竹根在外面叫老爹,说郭守业父子来了。

江老爹和江大娘都诧异:怎么他们来了。

谢吟风心里很不安,忙上前扶住江大娘,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来找相公去看郭清哑的。”

江大娘没想到郭家竟敢上门来逼。气死了。

都退亲了,还敢这样!

既然来了,江老爹不能不见。就去了前面。

江大娘不放心,由谢吟风扶着也去了。

来人是郭守业和郭大全。眼看清哑就要香消玉殒。他们再顾不得面子和尊严,忍气吞声上江家来请江明辉。

一见面,郭守业就朝江老爹跪了下去,“砰砰”磕头;郭大全也跟着下跪,说“求老爹救救清哑。”

江老爹和江大娘,以及在座的谢吟月和方初都愣住了。

那时,江老大和江老二也闻讯来了,站在一旁。

江老爹急忙上前扶郭守业,道:“亲…郭老弟,这使不得。怎么一回事?你起来,慢慢说。清哑怎么了?”

郭守业不起来,只磕头。

郭大全就开口,将清哑命在旦夕的事说了。

当着外人,尤其还是谢家人,他满心屈辱和悲愤,哪里好说妹子的心病,只说清哑快不行了,想见江明辉最后一面。

江老爹听得目瞪口呆。

他眼中愧疚之色一闪而逝,神情尴尬。

因回头对江大娘道:“叫明辉去一趟吧。”

那谢吟风却伏在江大娘耳边,将内中缘故说了。

江大娘便明白了郭守业父子来的用意。

她眼中闪现算计的光芒,断然道:“不行!明辉也病着呢。那天从郭家回来就气病了。人家把画稿卖了三万两啊,他听了能不气吗?竹丝画可是他先想出来的。我们一家子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好容易挣了点银子,还要分给郭家一半;那郭家学了江家的手艺,卖画稿挣了银子,不该分给江家一半?”

方初听了神情愕然。

郭大全正色道:“清哑不是从江家学的手艺。”

江大娘尖声道:“没学?她天生就会这个了?做梦呢!”

郭大全心想小妹就是天生会,是神仙教她的。她又聪明,又肯用心琢磨,所以才比人强。江明辉哪教她了?她倒是常教江明辉。无奈这理由无法告诉人,因此满脸憋屈。

郭守业盯着江大娘看了好一会,道:“好,就分江家一半。”

先救闺女要紧,人要是没了,再多银子有什么用!

江大娘就露出得意的笑容——

看看,郭家自己也觉得理亏!

郭大全也想过来了,忙道:“那叫明辉去吧。”

江老爹父子很意外,不料郭家这样容易就答应了。

江大娘却摇头道:“还不行!还有件事要说清楚。”

郭守业愤怒地看着她,不知她又要提什么刁钻刻薄条件。

郭大全沉声问:“还有什么事?”

江大娘道:“明辉这一去了,和清哑就扯不清了。他可是娶了谢姑娘的,清哑要进门,只能做妾!郭家再要闹,我们怎么向谢家交代?吟风可没做过对不起江家的事,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谢吟风在旁黯然低头,很乖顺的样子。

郭守业听了几乎晕厥,颤声质问:“你倒说说,清哑做了什么对不起江家的事?”

江老爹父子都神情尴尬,低下头去。

江大娘也一滞,很快道:“那要怪你们。我们早要娶,是你们不嫁,才弄成这样子的。现在倒来怪我们了。”

郭大全也气得浑身发颤。

他深吸一口气,道:“这个过后再说。”

先把清哑救过来再说。

江大娘道:“那不成!先要说好了,不然又闹。”

郭守业父子气得眼前发黑。

想要骂她一个狗血淋头,眼下又要求她。

江大娘将他们神色看在眼里,暗自得意。

哼,那郭清哑会画,往后再画,再卖,郭家岂不还是靠着江家发财?肥水不流外人田,必须把她娶回来才成。娶回来还不能惯了她,做小妾让谢吟风管着压着,这才翻不出天去。

第89章 放弃(三更求粉红)

方初和谢吟月对视一眼,微微蹙眉。

郭清哑对江明辉用情如此深,还能嫁给别人?

再者,经过这件事,谁又会娶她?

她只能嫁给江明辉,也只能做妾!

不管是谢家也好,还是江家也好,都不可能允许她做妻。

从谢家来说,本来就争的是正妻位置,还争赢了,如今江谢二人已拜堂成亲,怎会再相让?从江家来说,虽说之前两家定过亲的,但那晚已经当着人退亲了,郭清哑再进门,除了做妾,还能聘为妻?

所以说,这个问题是显而易见的,又何必争论。

江大娘这样咄咄逼人,等于趁人之危,很让人反感。

他便对谢吟月使了个眼色,意思别太逼狠了。

谢吟月也是这个意思,因道:“先叫妹婿去救人吧。”

谢吟风不说话,咬着嘴唇看向婆婆。

江大娘却不肯让步,一定要郭家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