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吟风时她竭力周旋、抵赖;面对谢吟月时她绝对服从,甚至将所有罪责一肩担下;面对谢天良,她却坦诚不讳,还反威胁他。

这就是李红枣!

谢天良咬牙道:“小贱人,你敢威胁小爷!你不是会勾引张福田吗?在小爷跟前装什么正经!”

李红枣怒道:“我勾引张福田,因为我喜欢他!”

言下之意,她讨厌谢天良。

谢天良怒极反笑:“你喜欢张福田?那个蠢材!”

李红枣不为所动。

蠢材也是她的丈夫,她不会背弃自己的丈夫。

所有人都当她是轻浮的女子,可她不是!

她不是!!!

她含泪盯着谢天良,“你再不放手我就咬舌。”

谢天良愤怒之极,道:“你咬!你咬!你咬了老子就对人说你是见事情败露自己自尽的。贱人,你不是要报复郭家吗,怎么做下这件事就不管了?你怕了郭清哑?”

李红枣急忙道:“我怕她?笑话!我刚才还去见了大姑娘,就为了对付她。大少爷要是为了郭家的事来的,就放了我。我不用你逼,我这辈子都跟郭家不共戴天!你要逼急了我,反正我破罐子破摔,别怪我不客气!”

谢天良忽然有些佩服这女子,都这样了,也不见她屈服。

但他也不肯就这么放了她,努力凑近她脸问:“哦,你要怎么对付郭清哑?说给小爷听听。要说得好,小爷一高兴放了你不算,还帮你,要钱要人都随你;要是说不好,哼,看小爷怎么消遣你!”

这一会,他居然贪恋起她的气息来,说话时把鼻子轻嗅,神情颇为陶醉,又盯着她的眼睛不放,似勾引,似压迫,似震慑…

李红枣绷着脸道:“不用,我替大小姐办事。”

谢天良冷冷盯着她不语。

李红枣不想同他纠缠,眼珠一转,对他说了一番话。

谢天良便放了她,“这还不容易!我告诉你…”

也对她说了一番话。

李红枣深吸两口气让自己镇定,又整理衣裳。

谢天良在旁看着她,她也不时和他应答一两句,不知道的,看他们像一对私会的鸳鸯,哪里想到刚才曾生死相搏。

临去时,谢天良对她嘲笑道:“你真会装正经!我才不信你会喜欢张福田那个蠢东西。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好,就为了他你跟郭清哑闹翻?”

李红枣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并不分辨。

她心里却道:“再蠢,也比你这绣花枕头强!”

一面匆匆走了。

她生恐被人看见,在屋宇间左躲右闪,跟做贼一样。

回到工坊,还不能露出一点行迹,强装无事人一样。

这时她才觉得,城里也不是那么美好。

忽然就怀念在家时水上荡悠悠的小船来。

第152章 断(二更求粉红)

李红枣离开时,谢天良望着她背影恨恨道:“小贱人!”

他安排了工坊的事,就回到自己院子。

少时,谢吟风来看他。

姐弟两个说了会话,谢天良就把李红枣的话告诉了姐姐。

谢吟风听后想了会,道:“你让她去做,你别出头。”

谢天良道:“那是当然。我去找她就为这个。”

因问谢吟风,“姐夫这阵子还好?”

谢吟风含糊道:“还好,天天埋头琢磨画稿、编竹丝画,手艺越来越精了。他编出来的东西,价格都要贵些,别人学不来的。”

谢天良听了高兴,说他哪天过去看看。

谢吟风没有接这话茬,坐了一会就走了。

这天晚上,江明辉回了田湖西街宅子。

谢吟风待他一如往常,江明辉也没怎样。

正是八月下旬,天上一弯明月。

晚饭后,谢吟风在院中弹琴。

锦屏燃了玉香炉,袅袅轻烟散出,然后站在一旁。

江明辉在书房读书,听见那幽怨的琴声,心情更低沉。

他想起清哑弹的琴音。

他虽不太懂音律,然听了清哑弹的琴,内心烦虑涤荡一空,说不出的安宁平和。而谢吟风弹的琴曲,要么充满缠绵,初听还能动情;这会子又满是哀怨,他正心中不好受,听了这琴音更加苦闷悲伤,一腔郁结无处抒发,哪里还有心思去安慰她!

谢吟风始终不见他出来,越发孤单。

除了锦屏,就剩天上一弯明月冷冷地照着她。

寒露透衣而入。凉入心底。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别人思念心上人,是因为远离。

她与他近在咫尺,却唤不来他。

这怎不叫她愈加幽怨?

想起白日那两个孩子的话,她恨极了郭清哑。

恨意一起,心情紊乱。再不能静心操琴。指下全无章法,就听“蹦”一声琴弦断了,伴着一声低呼。

原来是伤了手指。

锦屏急忙上前查看。又喊锦扇等人拿药来包扎。

乱哄哄的忙了一通,江明辉始终不见出来。

锦屏吩咐锦扇照顾姑娘,她自己气呼呼地往书房来找。

进门先闻见一股酒气。

定睛一看,江明辉醉伏在桌案上。旁边放着一坛开封的女儿红。

他竟然就这么牛饮,也不用菜肴相佐!

锦屏气得无可奈何。还要替他收拾。

谢吟风听说江明辉醉了,半响无言,神情呆呆的。

锦屏知她心思,将小丫头们都打发下去后。低声劝道:“姑娘别气着自己,这又不是头一回了。咱们不是说好要慢慢来么。姑爷是重情的人,对姑娘一向尊重。总有被姑娘感动的一天。就是那两个小孩子的话,我看也大半是胡说。姑娘别信他。”

谢吟风闻言抬头,对她道:“明天你叫两个人在郭家附近等着,看那两个孩子是不是郭家的。”

锦屏点头道:“这还用说,奴婢早就查明了,确实是郭家的。那他们的话也不可信,毕竟年纪小。姑娘别想这事了,且歇去吧。”

一面伺候谢吟风睡下了。

搅得江谢二人不得安宁的郭勤此时睡得可香了。

还有郭俭也是,笑眯眯的嘴角流着哈喇子,肥嘟嘟藕节似的一条小腿搭在哥哥肚子上,睡得呼天呼地,皆因这两日玩得太开心了。

第二天,他们便随郭守业和吴氏回乡去了。

郭大贵等人则留在城里。

郭家大院又在修整。因院内人来人往,太过嘈杂,所以郭大全命人将宅子外也砌了道围墙,将宅子和工坊彻底隔开,省得随便什么人都能进郭家;又在后院起一路正房和两路厢房,让清哑和两个老的搬去后院住。郭守业两口子住上房东,清哑住在上房西。

如此一来,清哑所处环境就更安静了。

中秋节的时候,郭家杀了一头猪,给织工们开荤。

大院内欢声笑语,男男女女都喜气洋洋。

男人们觉得特别有劲,虽然看不见那些女织工,然隔着墙,耳朵里听着她们清脆的笑声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那心里也十分满足,比平日在家过日子生动多了,每一天每一天都充满无名的期待。

酬劳高,气氛好,大家的干劲自不必说。

原本手生的经过这些日子锻炼,也成熟手了。

四百织工,每日稳定有六百匹棉布,一月量产接近两万匹。郭家根据这稳定的数据与各家履行合约,十分稳当。

郭守业心下算计,等再稳定些,再逐步扩招人手。

清哑见一切都按计划持续发展,十分开心充实。

有时候,她也会跟嫂子去西坊走走、看看。

每当她去了,都被小女娃们围住,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

她总是面含微笑,静静听着。

听到些织布心得体会,她回去思索改进,很是收效。

闲谈说笑间,盼弟透露:陈水芹定亲了。

男方住乌油镇那边,家里好大一份家私,人长得也好。

“水芹如今拼命做,攒钱置嫁妆呢!”

众女听了轰然大笑起来。

陈水芹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人。

盼弟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娘那么喜欢,逢人就说,你倒难为情起来。迟早还不是要嫁的。”

众人听了又笑。

陈水芹越发把头都低到胸口去了。

清哑见她虽害羞神情还算喜欢,可见对这门亲事还满意,也代她高兴。她知道她喜欢三哥郭大贵,常借口找她接近三哥。可是三哥对她不在意,爹娘又不看好这门亲,她也帮不上她。如今她有了好归宿,她自然松了一口气。

十一月半的一个晚上,清哑熬得有些晚,阮氏从外走进来。

巧儿一直跟着清哑,她是来看她们姑侄两个的。

清哑的房间如今可不比当初了,不仅床、箱柜桌椅等家具精致许多,帐幔帘栊雅致宜人,摆设也不一般:严未央来的时候送了许多礼品,沈家也带了许多上好的瓷器玉器来,她自然不缺东西摆。

清哑听二嫂说还要去西坊查夜,便站了起来,道:“我也去瞧瞧。”

阮氏没有劝她不去,只叫细妹帮她加件斗篷,说外面风大。

清哑做事一般都有道理,不会随便赶热闹。

当下,细妹留下来照看巧儿,她姑嫂两个便提了灯笼往前面去了。

冬夜寒风凛冽,西坊内却一片火热。

正是交班的时候,媳妇姑娘们穿插进出,说笑不绝。

第153章 死亡(二合一章求订阅粉红)

阮氏和几个管事媳妇各坊间门口站一个,监督察看。

乱了一阵,交班完毕,才好了。

大家坐下,继续织布,就听得织机嘎达嘎达响,说话声也没了。

清哑便走过去,一条条走道穿梭,两边察看众人。

走到一台织机前,定睛一看,织工是陈水芹。

她不禁停住脚步。

她记得盼弟早上说,她和水芹该上半夜的班。

陈水芹见她看着她,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我帮冬儿织一班,她晚上肚子难受,躺着起不来。”

清哑没出声,继续看着她。

陈水芹不知她为什么这样看她,又强笑道:“我还撑得住。”

旁边有个媳妇打趣道:“就撑不住也要撑,多织些攒钱买嫁妆嘛!”

众人闻言都笑,又不敢大笑,毕竟在上工的时候。

清哑目光来回扫了一圈,对水芹道:“我有个东西要送你,明早你来找我。”

水芹忙道:“嗳,明早我就去。”

旁人都羡慕地看着她,羡慕她和少东是好朋友。

水芹却不见欢喜,心头惴惴。

清哑出去后,对阮氏说了一番话。

阮氏目光一凝。

这晚,她就一直站在陈水芹所在的坊间门口。

陈水芹察觉后,面色苍白如纸,手脚僵硬,那布就织得不均匀了,和平常根本不能比。

次日清晨,她交过班后,阮氏对她笑道:“小妹叫你去吃早饭。”

陈水芹觉得眼前一黑。

其他织工还只管用羡慕的目光看她,觉得她太受少东家青睐了。

清哑卧房外间,陈水芹木然坐在椅内。

清哑坐在她对面。默默地望着她。

“谁让你做的?”终于她问。

陈水芹没有回答,却低声哭了起来。

清哑任由她哭,也不劝解。

不知过了多久,她道:“你走吧。”

陈水芹抬起泪脸,惊愕地望着安静的少女。

好一会,她忽然起身,“扑通”跪下了。

“清哑。我…我不是成心的!我…”

她惶恐解释不清。

再说要如何解释呢?

她给冬儿下药。让她闹肚子,然后趁机说帮她代班。这样两班交接的时候,她就不用出去了。然后。她利用早准备好的工具撬开织机下封闭的木板,偷看里面结构。

谁想今晚阮氏和清哑一同来了,织工们很积极,后一班很快就进了坊间。仓促间她只拔了三颗钉子,加上做贼格外心慌意乱。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构造。

清哑心地纯净,感觉十分敏锐。

她本就觉得陈水芹帮冬儿带班有些蹊跷,须知坊子有规定:生病了可以告假,不用找人代班。不然任谁整晚织布,便是铁打的也撑不下来。再有,那陈水芹见了她神情极不自然。她就疑惑了。再对机器下面一看,哪有不明白的。没当场搜查闹开,算给她面子了。

但是,也仅限于此。

她绝不会心软留下陈水芹的。

这世道,太无情了!

李红枣如此,江家人如此,陈水芹也如此,叫她如何相信人?

陈水芹哭着求道:“清哑,你放过我这一回。我…再不敢了!清哑,看在咱俩个好的份上,你饶过我吧!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清哑摇头,道:“你走吧。”

想想又补充道:“我不会对人说的。”

说出来,陈水芹这一生就完了。

恐怕还会影响到她的亲事。

不对,恐怕她就是受定亲的那户人家指使!

这门亲事来得实在蹊跷:男方条件优厚,却跑这么远找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农家姑娘;陈水芹又无特长,长得也不是特别出色;双方又没见过,也不是亲戚,这是为什么?

想毕,叫她走的念头更加坚决了。

陈水芹面上就现出绝望的神情。

待要再求,就听细妹在外叫道:“姑娘,老东家还在前面等你呢。”跟着走了进来。她如今是时刻寸步不离地跟着清哑。刚才清哑叫她出去,她在外等了半天,又听见里面哭声,到底不放心,还是进来了。

清哑就站了起来,望着陈水芹。

她有些疑惑,都这样了她还想留下,到底凭什么?

细妹进来了,陈水芹无法再求,只好站起来,木然走出去。

清哑也走了出去,发现吴氏也等在外面。

她笑着招呼陈水芹:“水芹走了!”

像不知道这回事一样。

陈水芹蚊子哼哼似的应了一声,匆匆擦了一把泪,走了。

清哑就和吴氏来到前面,郭守业和郭大全等在厅堂。

他父子母女商议一番后,阮氏便去西坊公布一条消息:陈水芹快要成亲了,不好再留在工坊做事,要回家置嫁妆待嫁。

众女全无怀疑,纷纷向陈水芹恭贺。

有人还打趣她,说大家好歹在一起几个月,成亲时她们都要去送礼的,要讨杯喜酒喝。

陈水芹强笑着应了,结了工钱后离开郭家大院。

这是清哑第一次插手管西坊的人事。

她听说和江明辉退亲事件中有李红枣的影子,自然是当初遗留的祸患,她心里便不打算严惩陈水芹。做事留一线,她做到问心无愧,别人怎么样,由得他去。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郭守业父子都认同了她的处理,没有驳回。

跟着,郭家第二天又发布一条规定:两班交接时,必须检查机器,确定无误才能接手,以便出事后好明确责任。

这规定一出,有些人心头隐隐猜测。只没有依据,不好乱说。

然而,清哑想做事留一线,却事与愿违。

三天后,陈水芹的尸体在水边被发现。

陈家呼天抢地地哭,想不通闺女为何自尽。

最后,找上了郭家。说是郭家逼退工逼的。

郭家再不能隐瞒。遂将陈水芹拆机器偷看的事说了。

不说还好,一说陈家更不依,说郭家冤枉他闺女。所以水芹才气不过投水自尽了,一家子在郭家门口闹着不走,还要上告。

郭守业说陈水芹要是气不过自杀,辞工当天就应该自杀;怎么回家过了几天。听说还去了一趟乌油镇,回来才自杀呢?分明跟郭家没关系。还不知什么人在背后指使她。见事情败露了,才威逼吓唬得她回来自尽了。

陈家听了不服,双方争执不下。

清哑拦住爹娘,请大哥去县衙报案。请官差来核查此事。

陈水芹的尸体也被郭里正派人给看了起来。

次日,霞照县衙周县令和县丞带人来到绿湾村。

经仵作验尸,陈水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这消息炸得陈父陈母晕头转向。

等反应过来。他们更说闺女是在郭家被害的,因为郭家来往的男人多。水芹肯定是被谁欺负了还不敢说,才自杀的。又举出大头菜来,因为他就喜欢找机会跟女娃们搭讪。

郭盼弟等几个和水芹常一块女娃均来作证,都说陈水芹和她们同进同出、同吃同住,根本没有机会落单;再说,男人一般情况下也进不去西坊。

郭大全则辩称,陈水芹怀孕两个多月了,那就是九月份的事,若是她在郭家与人有了私情,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呢?不是应该想法子退亲吗?又举出,陈水芹自杀前还去了一趟乌油镇,回来才自杀,这事谁干的还用想吗!

周县令觉得有理,命传唤陈水芹的未婚夫张实来问话。

张家乃一地主,家中上千亩田地,还在城里开着铺子。张实十八岁,生得还算英俊。他来后,死活不认与陈水芹苟且,反而大哭着请周县令做主,要为未婚妻主持公道。

陈家此时已经明白谁害得闺女了,揪住张实不放。

无奈没有真凭实据,陈水芹又确系自杀,县令竟不能判。

最后,此事不了了之。

清哑听后,呆呆地坐在窗前发愣。

她总算明白陈水芹那天为什么哭着求她留下她了:若是她被郭家赶走,张家必定觉得她再无用处,只怕她的亲事就要坏了;而她肚里又有了对方的骨肉,再无退路,只能祈求清哑留下她,好歹熬到她嫁过门。

这可怜的傻丫头!

被人利用了还痴心妄想。

张家怎会如她所愿呢?

她一天不能弄到郭家的机器,就休想嫁进张家!

竞争如此残酷、不择手段,清哑心儿颤抖起来。

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勤哥哥,接好了!”

院子里传来巧儿稚嫩的叫声。

是郭勤兄妹在踢毽子。

清哑要他们劳逸结合,过半个时辰就放他们出去玩一会。

小孩子生机勃勃的模样让清哑心情好受了些。

她转头拉着细妹的手,望着她。

细妹也看着姑娘。

清哑轻声道:“你都看见了?人多可怕!”

细妹是她身边的人,将来必定有人打她的主意。

所以,她拿这件事教给她听,叫她细想。

细妹道:“姑娘,我一辈子都不会骗你的。”

小女娃话也不多,说了这句就没了。

心里却想:“姑娘好了,我也好;帮别人害郭家,费那么大劲,到头来能得到什么?就是给钱,郭家还不一样能给我。”

她很为陈水芹不值,白丢了性命不说,名声也不好听。

清哑点点头,叫她去隔壁织布,说自己要看会书。

她没有教细妹认字,只教她织布、织锦。

傍晚,盼弟交了班来找清哑。

“清哑姐姐!”

她进门就红了眼睛,声音带着哭腔。

清哑示意她坐下,又使眼色命细妹出去。

等细妹走了,盼弟就真哭了。

清哑也不劝,任她哭。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拿了帕子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