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已来到近前,喜悦地叫道:“姑娘!”
这也是之前就计划好的:等救了清哑便悄悄从水上离开,将清哑被卫昭掳劫一事隐瞒下去,以免从卫家大门出去泄露了消息。
清哑也看见了细腰,对方初点点头,向她游过去。
细腰激动地放下竹篙,伸手拉她上船。
韩希夷也要跟上去,却被方初一横身拦住了。
韩希夷看着他,淡笑,似乎问“你想干什么?”
方初也淡笑着,似乎答“你不能过去!”
第511章 选他
韩希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救了她,我一辈子都感激你。你凭什么不让我过去找她?能拦得住一时,还能拦得住一世?”
方初道:“不能。”
韩希夷道:“那为什么还要拦?”
方初问:“你过去做什么?”
韩希夷坚定道:“我要带她走!”
方初再问:“然后呢?”
韩希夷道:“我会娶她!”
方初好整以暇道:“我好像记得,你定有婚约!”
韩希夷道:“我会退亲!”
说完,就绕过方初,往船边游去。
这一次,方初没有拦他。
韩希夷到了船边,一手扒住船舷,对舱内清哑道:“郭妹妹,我定了亲,可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父母定的。他们恐怕我父亲支撑不下去,所以才定的。我已经和对方说清楚了,只等救了妹妹就退亲。”
清哑迎向他,他目光很真诚,很坦然。
她轻声道:“我没怪你。我们又没定亲。”
韩希夷喜悦道:“就知道郭妹妹会体谅我。”
清哑摇头道:“可我不能答应你——”说着看向他身后的方初——“我不能让方初不孝!”
韩希夷呆住了。
这算什么理由?
又心惊:那天,她在水下听见了方初的宣誓。
这也表明:别人说他抛弃她而选谢吟月时,她没听见他出头澄清。她当时一定期盼他回答,说他不想和谢家定亲。
他急切道:“郭妹妹,你听我说,那****没有当着人澄清不愿娶谢大姑娘。是不想令她太难堪。其实我都跟她说清楚了,她也已经答应我,等我救出你就主动说服谢家二老提出退亲。”
清哑轻声道:“所以你就选择让我难堪?”
韩希夷慌道:“不是!我是想先救出你,和谢家退了亲,咱们在一起了,事实便能说明一切。郭妹妹,我希望能两全其美。”
清哑道:“当日江明辉也对谢吟风不忍。后来。我们退亲了。”
韩希夷呆了一呆,随即颤声道:“不,这不一样!我没有犹豫。我心中已经做了决定,只是选择了迂回的处理方式。你不知道,和谢家定亲当日我就要退亲的——头天已经和高家退了一次——可我爹说…我爹坚持不答应。他身子不好,我不敢违逆他。所以我才和谢大姑娘私下商议。先救出你,再由谢家主动退亲。”
他本想说出父亲要他断手出族才肯退亲的话。但又怕清哑听了受打击,所以改了口。
清哑道:“你父亲没错,你也没错。”
韩希夷希冀道:“那你是原谅我了?”
清哑道:“我不能答应你。”
韩希夷急道:“为什么?”
清哑道:“因为我选了方初!”
她不想再和他争执了,不管他的决定是怎样的。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良人。
她也不会怪他,也没理由怪他。
韩希夷红了眼睛。颤声叫道:“不!郭妹妹,我知道你心里生气。怪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你想打我骂都可以,就是不要赌气——拿自己的终身赌气!”
清哑道:“我没有赌气。我说真的。”
韩希夷追问:“你真喜欢方初?”
清哑道:“当然。”
韩希夷道:“我不信!感情怎能说改就改呢?”
清哑道:“没改。我早就喜欢他…”
韩希夷道:“你骗我!”
清哑道:“我没骗你。”
韩希夷道:“你以前从未有这心思。”
清哑很认真道:“有些人面对一辈子,哪怕互相扶持,也不一定有爱;有些人只相处很短时间,却如‘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不管你信不信,那天我在下面听了他的宣誓,就决定把自己托付给他了,从此生死不弃!”
她说早就喜欢方初,是指和方初在五桥观音庙一段渊源:那时,方初只是一个邋遢的渔夫,没有家世、身份、容貌;他们之间没有过往的恩怨纠葛,也没有横亘一个谢吟月,也没有名利纠缠。但是,她很信任地把自己的双手交给他,把性命托付给他,还想把他揽入郭家,留在身边,被拒绝后还很惋惜。
所以,当方初和渔夫合二为一时,她的心意再难动摇。
这中间的种种曲折一言难尽,外人怎能明白。
韩希夷以为她一怒之下才选了方初,也难怪。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深深打击了韩希夷。
他抠住船舷的指关节发白,如万箭攒心。
他不愿承认,又不得不承认:她真选择了方初!
赌气也好,报救命之恩也好,她真的选择方初了!
他,再一次输给了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他看着她,面上不断往下滚水珠,也不知是湖水,还是泪水。忽然他松开手,回过头一把揪住方初衣领,目光愤怒、悲伤、失落、不甘,复杂之极。
清哑急了,道:“你干什么?放开他!”
一面就要扑下水来,却被细腰拽住。
方初左手断掌抵在韩希夷胸前,右手也迅速揪住他前襟,一面对船上细腰等人命令道:“你们先走!在前面等我。”
黑风等人便将船撑入荷叶丛中。
细腰也拉清哑,道:“姑娘进去。”
清哑被她扯进船舱,还频频向后张望——
那两人可别打起来才好。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细腰不许她看,道:“姑娘别管他们,没事的。”
她知道方初不会给韩希夷好脸色,巴不得他这样。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韩谢定亲,姑娘被人议论得不堪,她忍了一肚子气,见了韩希夷不生气才怪呢。
清哑无奈,只得坐好,焦急地等待。
后面,方初和韩希夷互相怒视。
良久,方初先问:“你真要退亲娶她?”
韩希夷道:“难道我不能?你不是早就知道!”
他为了这一天,费了多少努力!
方初厉声道:“不能!你以为谢吟月真会主动退亲?真是痴人说梦!要退也是被你和郭姑娘逼的退亲。别人也会指责郭姑娘报复谢大姑娘,破坏韩谢两家婚约。谢大姑娘若因此事有一点差池,恶名都将被郭姑娘背上。之前迟迟不退,你父亲刚过世,你便违背他遗言退亲,郭姑娘还会被指称用妖孽手段迷惑你,使你不孝不义。你是嫌弃她处境不够艰难是不是?还要再雪上加霜是不是?”
韩希夷如被敲了一闷棍,眼前一黑,揪住方初的手不由自主就松了。
第512章 查抄
他叫道:“不会的!不会的!”
心里却知道,一定会这样!
他后悔莫及,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方初道:“你是真不明白?韩伯父亲上郭家表明心意,要为你再定一门亲事,郭家还敢奢望你做女婿吗?你双亲为你定下谢大姑娘,你不敢反抗退亲,害得郭姑娘声名狼藉;如今郭姑娘回来了,你又拉她趟这浑水,你想害死她?”
韩希夷再说不出话来。
方初又厉声道:“从你定亲那天开始,从你没有果断退亲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丧失了和她在一起的机会!从此后,我不许你再靠近她!不许你再伤害她!”
说完,猛一推搡他,就钻入水中,去追清哑的船。
韩希夷独浮在水中,茫然昏沉。
昏昏沉沉中,他想起在五桥村观音庙抽的签: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当时慈恩为他解签,说“是好签,然得失仍在施主一念之间。”他便呵呵笑起来,道:“果然在一念之间!”
笑声凄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又想起那日方初叫他立即跟谢吟月退亲,他没有答应,方初临走时丢下一句“希望你永远不要后悔”,更是心痛如绞。
他哪里还要等“永远”,他现在就很后悔!
岸上有人叫“少爷”,他看去,是韩嶂。
可是他目光越过韩嶂,落在那游廊下,又想起当日卫昭成亲时,他和谢吟月就站在那里,他被方初所激。正要当众表明自己非郭清哑不娶的心迹时,谢吟月用话拦住自己,然后掉头就走。
原来,她真在算计自己!
他自言自语:“还是他最了解她。我就是个傻子。”
“他”自然指的方初;“她”却是指谢吟月。
韩嶂不知少爷怎么了,在水中又笑又落泪,忙下去将他拉上来,问:“少爷。咱们回去吗?”
韩希夷喃喃道:“回去?”
跟着一个激灵。坚定道:“对,回去!”
他猛然甩开韩嶂,疾步往前走。
他要回去。要见她!要当面问她!
飞絮阁回廊下,有个军官将湖中情形全看在眼里,却没有打搅他们,也约束官兵不许官兵上前。等方初走了,他才走进屋内。
屋里。林世子正听属下回报,说卫昭跑了,只抓到了夏流星、普渡、王杏儿,还有卫晗。所有卫家家丁护卫仆妇也都集中看守,房屋家产也都已经查封。
林世子立即下令:全城搜捕卫昭!
官兵们蜂拥而动。
接着,卫晗被人从外带进来。
林世子见了她一惊。“是你!”
“芷兰生于深林,非以无人而不芳”。他在严未央出嫁当日见到的如芝兰般的女子居然是卫昭的妹妹。
卫晗也认出了他,不禁问道:“哥哥做的事,难道要祸及卫家?”
林世子反问:“你知道你哥哥做的事?”
卫晗便不出声了。
她不但知道卫昭做下的事,还知道夏流星做下的事,就算不是帮凶,这知情不报也是罪。
她心中空空的,了无生趣。
之前,看着郭清哑被关押、被审问,看着夏大人落马、夏家被查封,看着夏流星和郭清哑被哥哥掳来囚禁,她虽无力阻止却对他们的遭遇感同身受。
当卫家也沦落到这一步时,她才明白——再强烈的感受也比不上亲身体会,卫家是哥哥辛辛苦苦拼回来的,其中付出了多少心机和努力,没人有比她这个妹妹更清楚,就要这样被查抄了吗?
林世子看着她,心中很是不忍。
卫昭犯下的罪,当然不至于祸及全家,但是,沾上了这类事,官府还能放过吗?卫家可是大世家,真要全抄了,财产比夏家只多不少。朝廷会很乐意给国库多些收入。
至于罪名,可是现成的:与夏织造官商勾结!
谁又会去追究到底是卫昭掳了夏流星,还是和夏流星联手呢!
这时,刚才在外面的军官走了进来,在他耳边道:“郭织女已经救出来了。方少爷已经带她往那边去了。”
林世子听了点点头,吩咐将卫晗带下去。
等人走后,他吩咐那军官在这里主持,特地叮嘱他道:“将卫姑娘单独关押,好生看管,不许怠慢了。还有,吩咐下去:叫他们收敛些,卫家罪名尚未确定,不要闹得太不像样了。”
那军官是他亲随,忙道:“是,请世子放心。”
林世子交代毕,带着几个人便出了飞絮阁。
才出去,就听一阵大骂传来。
原是卫晗,碰见官兵押解着一群仆妇往前面去,其中就有卫昭的乳娘,那婆子只当这灾难是卫晗去官府告发引来的,因此见她就痛骂。
“不要脸的小贱人!为了一个野男人,就把亲哥哥出卖了。枉少爷那么疼你,我告诉了他,他还说你不会害他。哪晓得你下贱无耻,为了那野男人把哥哥都不要了…”
卫晗神色木然,任她骂,也不分辨。
这时,夏流星也被带了上来,和卫晗四目相对。
夏流星忽然对她冷清地笑笑,道:“谢谢你成全我。”说着瞟了那痛骂的婆子一眼,又道:“你耐心等我回来。”
婆子听了更加口不择言地痛骂。
其他丫鬟和媳妇子们也都用异样目光看着卫晗。
卫晗眼中沁满了泪,泪水中,夏流星的身影模糊了。
林世子对身边道:“去,把那婆子嘴给我堵了!”
“是!”一个亲随应声而去。
林世子看着卫晗背影走远,才往水闸那边走去。
再说方初,追入藕荷丛中,见船正等在前面。
他心中一暖,微笑起来,加快手脚划动。
忽见身旁有几株亭亭玉立的荷花,他想一想,停下来,上前折了两朵,横在嘴里咬着,再追了上去。
清哑已经看见他了,急忙过来伸手拉他。
一面拉,一面打量他,神情颇为忐忑。
方初翻身上了船,从嘴里取下荷花,含笑递给她。
清哑接过去,垂眸,放在鼻子下闻一闻,轻声道:“谢谢!”然后又抬眼瞅他,想问他刚才和韩希夷说了什么,又迟疑不得问。她有些不安,怕他多心,以为韩希夷不要她了,她才转而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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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爱意(五更肥章 求月票)
方初察觉她微妙的心境,且是因情而生,也跟着微妙。
因轻笑道:“顺手掐的,借花献佛。瞧这一池子都是。”
清哑心想:“那我也喜欢,也要谢谢你。”
舱内只有她和细腰,黑风等人在外面撑船。
细腰见方初进来了,也主动避了出去。这次清哑能获救,多亏了方初。她知道,姑娘对他不一样了,已经心许,她也觉得方初是姑娘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所以待他便不同了。
方初坐下后,便一颗心都在清哑身上了。
他恨不能再拥她入怀。
可是,之前情势危急,他抱着她可说是事急从权;眼下却是好好的,外面还有人,若他猴急地抱住她,岂不成登徒子了!
他便忍住,只看着她、打量她可还好。
清哑虽对他笑,目光却有些躲闪,似乎不自在。
她想,他会生气吗?
之前她虽然一直没有答应韩希夷,但和韩希夷走得近,来往比和他密切多了。如今一夕之间,她就转向他,他会不会觉得她见异思迁、意志不坚定呢?
她便不时偷偷瞄他、打量他。
她的表现落在方初眼里,却勾起他另外一番思量,且十分痛苦。
他尽力温柔问:“想什么呢?”
清哑脱口道:“我认得你,你是卖鱼的!”
方初听了眼睛一亮,道:“你知道了?”
清哑用力点头道:“嗯!”
笑眯眯的模样,好像说“你还想瞒我?”
方初也忍不住笑了,道:“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正在这时,外面撑船的黑风探头进来回禀道:“少爷。林世子来了。”
方初忙丢给清哑一个眼色,弯腰走出舱房。
原来船已经到达水闸附近了,林世子正等在那。
他应明阳子之请,主动向王大人请缨,带禁军来包围卫家,解救清哑;又听了刘心的请求,要将清哑被关在卫家一事给隐匿下来。需从水上离去。因此过来放行。
方初见了他忙施礼,道:“多谢世子相助。”
林世子笑着摆手道:“不必多礼!”
又告诉他,卫昭跑了。只拿到了普渡,还有夏流星。
方初心中一沉,道:“里外都围住了,怎么还跑了呢?”
林世子道:“那下面有密道通出去。卫昭心思深沉。早有图谋,又在地下建了这样一处地方。怎会不留退路。现在还不知密道出口在何处,但我已经命人全城搜捕。回头再请王大人发下海捕文书,全力缉拿,定要将他捉拿归案。”
卫昭若不捉拿归案。郭家要不安心了。
方初按捺下心中不安,向他致谢。
林世子转开话题,问:“郭姑娘呢?可安好?”
说着。目光就瞟向船舱中,一副想见佳人的样子。
方初想了想。唤出清哑来,为他引见林世子,又说今次幸亏世子带官兵围住卫家,里应外合,她才能顺利脱身。
清哑听了,忙恭敬地道谢,一面好奇地打量他。
林世子终于见到传闻中的郭织女,未免多关注了些。
仔细端详一番后,见她不像一般女孩子含蓄地垂眸回避,也不是落落大方地应对,却睁着黑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自己,不由对方初一笑,意味深长道:“织女果然名不虚传!”
清哑见他笑得暧昧,不由问:“你是说我像妖孽吗?”
林世子忙摆手道:“不是。织女一点不像妖孽。”
又笑道:“若织女是妖孽,这天下恐怕就妖孽横行了。”
方初忙对清哑道:“世子不是这个意思。”又向林世子赔笑道:“她性子单纯,心里有什么,口内便说什么,再者这些日子受了惊吓,难免多疑担心,还请世子莫要见怪!”
林世子见他一副“我家孩子不懂事,请你多担待”的模样,笑意更深了,道:“不会。”
方初又道:“多谢世子相救。我们还是先离去为妙,晚了恐生是非。这里就有劳世子善后了。”
林世子忙说这是他职责,一面命人开了水闸放行。
方初便和清哑告辞了他,顺水出了卫家园子。
到了外面,两人更松了口气,对坐相视而笑。
方初对清哑道:“妖孽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师傅已经来了。”
清哑糊涂,问道:“我师傅?是谁?”
方初道:“就是明阳子先生。帮你治哑疾的。”
清哑想了一想,方道:“哦,我记得。那老爷爷好…不修边幅。我的名字还是他起的呢。”
她本要说“好邋遢”的,因觉不妥,才改成“不修边幅”,一面心里疑惑:难道他是什么神秘高人?
方初笑道:“可不就是他老人家。”
对她的迟疑和模糊丝毫没有怀疑,也不想想:若明阳子真是她的师傅,她会努力回忆才能记起来吗?也毫无被说破秘密的惊讶。
清哑看着他,心下踌躇: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呢?
他一心为她,她不该欺骗他。
可是,若是他知道了实情,不理她怎办?
她有些发慌,有些害怕那个结果。
但是,若他很在乎这点,她欺骗他就不该了。
反复思量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对他道:“方初,明阳子先生确实为我治好了哑疾,但却没教我…”
方初抢着道:“我知道,没教你很久。这已经不错了,比我强。我当年只得他指点过三天琴艺。说起来,你我还有些渊源呢。”
清哑诧异道:“他教过你?”
方初道:“是。教了三天。”
因将他和明阳子下棋,明阳子输了棋教他的事说了一遍。
清哑惊叹道:“你这么厉害?”
方初微笑道:“你怎不怀疑他棋艺差呢?”
很多人听了这结果,首先就以为明阳子棋艺太差。
清哑道:“你这样人,围棋肯定下的好。”
因为擅长布局谋划。
方初道:“你太抬举我了。”
停了会。清哑想起刚才的话题,又道:“其实我…”
方初忙又抢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解释。师傅说了,他怎么教的弟子,无需告诉外人,大靖也没有这一条律法规定。王大人已经认可他了,也已经拟折子上奏皇上了。”
清哑急道:“其实我不是…”
方初再次抢道:“其实你不是妖孽,这我知道。”
清哑傻傻地看着他。满心疑惑: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拦她,不让她把话说完,难道已经知道她来历了?
他就差没亲口告诉她:我们在作弊。请你配合一下。
方初也确实在心里急:怎么就不能配合一下呢?
偶尔撒个小谎,也是无伤大雅的!
清哑想:“骗别人可以,不能骗他,不然他以后知道了会怪我的。”于是她郑重道:“方初。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方初被她执着打败,无奈道:“好。不过。眼下先不急。我已经让细腰给你家送了信,这会子你哥哥他们怕是在前面等着接你回家呢。等以后有了空闲,你再慢慢告诉我,我一定仔细听。好吗?”
清哑想了想。道:“也好。”
方初松了口气,看着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