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如意各一对。六证的尺子、梳子、镜子、秤、斗、剪刀都是金制,龙凤呈祥的锦缎、各类彩绣,另有各类镶珠嵌宝的头面首饰数套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方初含笑听着祖母和母亲等人指指点点,又说这个好,喜庆;又说那个太俗要换下来等琐碎话,一点不觉得烦。

这些都是为他准备的。他看着亲切。

在屋里转了一圈,他不知不觉转出去了。

因问管事们。那些喜果喜饼都有什么讲究用意。

管事一一都告诉了他。

他一时想起一事不明,就去问严氏。

严氏被他闹得头疼,推他道:“你别管!娘都准备好了。”

方初心想“我定亲,怎能不管呢?”

林姑妈主动帮二嫂张罗。出主意分派,十分尽心。

方老太太见了暗暗点头,觉得女儿有心胸。

如此全家足忙到子时后。吃了宵夜,方老太太等人才去歇了;严氏方初等人只草草歇了一个时辰。又爬起来接着忙。

次日辰正时分,待严纪鹏、沈亿三来了,加上官媒,三媒六证都齐了,方抬了定礼,隆重去郭家下定。

方瀚海夫妇和方初也都亲自去了。

这动静立即传遍了全城。

城西,郭家早敞开大门迎接。

郭守业夫妇不看聘礼排场,只看方瀚海夫妇亲自上门,便十二分满意,再别无他求了。

双方见面,其客套喜悦也不必细说。

郭守业嘴里和方瀚海说着客套话,眼睛却瞟向一旁的方初:新女婿穿着大红绣如意纹箭袖,十分精神;一字横眉下,双目凛凛,透着这个年纪少年少见的稳重和威严,不禁笑开了花。

吴氏更是忘乎所以到失态,也不知嘴里都说些什么。

她的闺女,终于要出嫁了!

方瀚海见这样,强烈感觉儿子被觊觎,转念一想郭家那个待嫁的少女,过些日子就要被抬进方家,他又释然了。

于是,他毫不见外地挽起郭守业手,当先而行。

到正堂分宾主坐下,方初和沈寒冰紧挨着。

官媒先居中说些吉祥喜庆的场面话。

接着,方瀚海摆出十足的诚意,做足了低头娶媳的姿态,向郭守业说了一套话:称赞郭家养的好女儿,引得百家来求;说他早就想求的,只是为家业名声所累,竟然不能为儿子出头,很是惭愧;到底还是织女有智慧和勇气,想出了这法子,全了方家的脸面;方初能娶到这样的媳妇,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云云,听着舒服还不容人轻慢,十分有气度和胸襟。

对比之下,郭守业表现则尽显庄户人家本色。

他也不置气了,也放低姿态,说郭家小门小户,高攀了方家;但又说他老郭家找女婿没别的要求,只要闺女好,并不想高攀富贵;接着就狠夸了方初一番,意思郭家看中的是方初这个人,而不是方家的家世;最后问,小两口成婚后住方家呢还是单住呢?

他估摸着方家要让方初归宗,便试探方瀚海具体打算。

能归宗当然好,但大家族有大家族的烦难,且人多嘴杂,他怕清哑那性子应付不来。他私心里是希望女儿女婿成亲后单过的。最好住清园那块,离郭家近,将来他去看女儿外孙方便。

方瀚海忙道:“一初算是自立门户了…”

他昨晚和母亲密议到深夜,才做出这深谋远虑的决定。

只听了这一句,郭守业就满意地笑了。

接下来,两亲家商议具体成亲步骤,沈亿三和严纪鹏等人也纷纷建议,气氛十分和谐热闹。

随着一条条商议定,两家管事下人奔进跑出,都跟着忙碌起来。

方初看着一屋子喜气洋洋的人,有种尘埃落定的幸福。

之前他虽也甜蜜,却一直悬着心的,不如现在踏实。

若拿十年寒窗跻身仕途来比他这求亲,他救出清哑那次只能算中了秀才;到郭守业接纳他为女婿,算是中了举人;等方家允了这门亲,才算闯过春闱这一关;今日定亲,好比殿试高中。

有父母出面,他也不用操心了,只等着做新郎便好。

要说他心里还是有些焦灼的,就是想见清哑。

他便四下打量,想找机会离开,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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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男八卦(求四月保底月票)

沈寒冰正瞅他呢,见他这样,嘲笑道:“横竖都熬到这会儿工夫了,你就再忍忍。你现在跑去找郭妹妹,那也不合规矩是不是。”

方初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斗口。

沈寒冰道:“你要去,咱们一块去。”

方初狐疑道:“你去干什么?”

沈寒冰道:“我找郭二姑娘。”

强调一个“二”字,省得方初多心。

方初忽然对他起了好奇心。

因觉得这么去找清哑确实有些莽撞,还是等会直接跟岳母说一声,大大方方地去见她更妥当。现在么,他想听听沈三少爷到底是如何对郭二姑娘动真情的,或者他根本没动真情,纯粹是为了帮清哑解围?

一想到沈寒冰这样肯为清哑牺牲,他便难受得不行。

他为清哑承受不起这份情,他自己更“消受”不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方大少爷想八卦一回。

他便问沈寒冰:“三少爷真对二妹妹有意?”

沈寒冰道:“那是自然!”

方初道:“我不大信呢。”

沈寒冰破天荒没有跟他急眼,而是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也没想这么快就娶媳妇。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媳妇刚没了…”

他声音忽然低沉下来。

亡妻在他心里,不是没有分量的。

“我也没别的太大心思,只想找个贤惠的女子过日子。郭妹妹当然好,”他瞅了方初一眼,有些悻悻的,“谁知被你抢先了。”

方初提醒道:“是你横插进来的。”

沈寒冰不同他争。继续道:“我家那些庶妹,总嫉妒我爹宠爱九妹,暗地里对九妹很不满。上回爹要和郭家结亲,她们以为爹要利用联姻来笼络郭家,一个个都害怕得要死,生怕被爹嫁到郭家来。结果我爹把九妹嫁到郭家来了。她们想嫁富贵人家,爹就让她们如愿以偿。她们这才相信爹没有偏心。对她们也是一视同仁的。你说说。亲姐妹都这样,别说堂姐妹了。郭二妹妹被郭妹妹连累,却不记恨她。对她像以前一样,我想这样的女孩子心性定不会差。”

方初点头道:“乡下女孩子,纯朴的多。”

沈寒冰不屑道:“乡下女孩子怎么了?我先瞧她畏畏缩缩的,见了我连头也不敢抬。也不敢看我,还以为是个没出息的。谁知那天郭妹妹和谢大姑娘打架。她硬挤进去帮忙,泼辣的很。我便知她其实胆子不小。果然,昨天对那书生,她那小嘴。一套一套的,把个迂腐秀才给骂得头都晕了。当时我就满意了——我媳妇一定不能软弱!”

说着呵呵笑,张开双臂摊在椅子扶手上。十分惬意。

方初也笑了,因问:“还有呢?”

沈寒冰道:“当然还有!我沈家三少爷。怎么也不能娶个平庸的女子。她跟郭妹妹学了一手织锦的手艺不算,还会设计。就冲这个,我更满意了。再让郭妹妹多带她两年,比世家女子难道差了?”

方初盯着他,问出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一点,就不知对沈寒冰来说是不是同样重要。他问道:“那三少爷到底喜不喜欢二姑娘呢?”

沈寒冰瞪着他道:“说了这半天,你还没明白?”

方初智商被怀疑,心抽抽两下,解释道:“我是问你到底是看中她身上这些优点,还是看中她这个人?”

比郭盼弟优点还多的女子比比皆是。

沈寒冰道:“这有差别吗?”

方初垂眸,决定不和他讨论这高深的问题了。

沈寒冰不满了,道:“你这副样子,当我莽夫呢?我好歹也念了几本书在肚子里的!你别跟那些酸溜溜的文人一样,跟我扯些相知相许、情深不悔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沈三少既然求娶她,就一定和她白首偕老,比你那海誓山盟、联手弹琴不会逊色半分!”

方初觉得沈三少爷语气有些酸,似乎在…嫉妒!

他微笑道:“我是怕三少委屈自己。”

委屈自己事小,说不定误了郭家好闺女。

郭盼弟经历过挫折的,若嫁去沈家,沈寒冰不能真心对她,她又没有大家子女儿的应对能力和手段,生活会很不幸。

沈寒冰道:“哼,你一定是觉得郭二妹妹太平庸了,瞧不上她,以为我不是真心求亲。我告诉你:我觉得她如同浑金璞玉,比那些大家子女儿强多了。我眼光很准的。不信你等着瞧:郭妹妹再带她两年,我再亲自出手调教她一番,两年后你再瞧!”

见他这样说,方初这回真信了。

他好奇问道:“你要怎样亲自调教?”

沈寒冰斜眼道:“这怎么能告诉你!”

方初想象他带着腼腆的盼弟长见识、练胆略,挥金如土买东西、嚣张跟人吵架等,噗嗤一声笑了,自以为看穿了他打算。——沈寒冰是绝不会教盼弟学大家闺秀风范的。

他道:“你不能去找二妹妹。”

沈寒冰问:“为何?”

方初语重心长道:“你这样热心,人家不知道你是心急为女儿找后娘,还以为你忘却旧情急着娶新妇呢。不过不热心也不成,郭家以为你不是看中二妹妹,是找她去当后娘。这个分寸你可要拿捏准了。”

沈寒冰被他绕的头晕,眼神不善地质问:“你说怎样分寸?”

方初道:“你刚才也说了,你与我们不同。你是娶继妻!亡妻才走没几天,你就这样热心往二姑娘面前凑,二姑娘怎么想?你该托人委婉问明白了,再行定亲。等过了一年之期,再择日成婚。”

沈寒冰皱眉,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方初刻意强调“你与我们不同”,先打击了他一番,然后才自荐:“我去告诉郭妹妹,让她帮你问问二妹妹的意思。你就别去了。”

沈寒冰道:“如此就多谢了。”

方初微笑道:“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沈寒冰觉得他笑得不大对,似乎有些深意。

然他没机会追究此事了,方初趁着吴氏带严氏往后堂去时,站起来问:“伯母,郭妹妹在哪?我有事同她说。”

吴氏听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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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朋友们!沈寒冰道:“我亲自出马调教媳妇。不信等着瞧,和你们赌月票,下注吧。”

第606章 姑父

方初说的很正色,毫不急切和轻浮,倒像真有事和清哑说一般。再者这门亲不是循常规来的,若循常规来,吴氏还记得恪守规矩,不在今日让他见闺女。可如今她早把他当亲女婿待了,嘴比脑子更快一步答应:“她在园子里。我让人带你去。”

方瀚海等人闻声停止说笑,都看过来。

吴氏这才想起,这似乎不大合规矩。

见她眼神闪烁,方瀚海轻轻咳了一声,道:“去吧。有什么事一并都说清楚。离成亲也不剩多少日子了,过了今日,便不好再见了。这是规矩!咱们就算不守那些繁文缛节,该有的礼法还是要遵守。”

严纪鹏急忙道:“正是。事情要说,礼法也要守。”

他二人都这样说了,郭守业还能怎么说?

只能默许了,况且之前方初又不是没来过。

方初忙躬身对父亲和岳父道:“是。”

吴氏便唤了一丫鬟来,带方初进园。

沈寒冰眼睁睁瞅着方大少爷堂而皇之去了。

方初才进园,就遇见疯跑的郭勤严暮阳等小少年,把个园子当嬉戏场了,无所不至、无所不为。

问明缘故,郭勤忙道:“我带方叔叔去。”

遂殷勤地在前引路,一边和他说些闲话。

与主院那边喧嚣热闹不同,琴心阁很安静。

小轩窗内,方初和清哑对坐。

并没有腻在一处你侬我侬,方初伏在梳妆台上,一时低头写写画画,一时抬头问清哑一两句;清哑手里做着针线,边和他说话。

“我想。湖心岛上花草以梅兰竹菊为主。竹是原来就有的,其他几样依地势间错种上,各季都有景赏。”

“嗯。”

“你还有什么要添的?”

“园子里铺青石路。”

“好。我原要铺卵石路的。”

“主干路用青石铺,其他的小路铺卵石。”

“嗯。还有吗?”

“帮我装修一间大屋子,铺木地板,墙上镶镜子。我跳舞用。”

“好!这个就放在卧房旁边。我也可以在里面锻炼身子骨。再铺上大幅绣毯,将来孩子们也能在里面打滚。”

方初说着抬眼。深深看着清哑。

清哑觉得。以前怎没发现他两道浓眉这样黑呢,衬得下面眼眸特别深邃。她每每触及那目光,就仿佛一脚踩空般陷进去。“扑腾”半天才能挣扎出来;有时挣扎也出不来,跟陷进泥里一样。

这感觉令她很不自在,有些心慌。

她暗暗奇怪:与他在一起,她一般都很安心自如。当他是亲人般信赖并依赖,并不害羞得不敢说话。相反话变多了;眼下面对他,又清晰感受到异性的陌生和新奇,心颤颤的。

方初习惯了清哑莫名其妙害羞的情形。

女孩子么,只有对着心爱的人才会如此表现。

他是男子。自然不会像她一样,还很享受她在自己面前娇羞躲闪,越不肯放过她。要开发她这方面潜力,以言语逗引她。使她脸红心跳、欲迎还拒,那种滋味才美妙之极呢。

就听低沉醇厚的声音问:“这是做什么呢?”

清哑轻声道:“做鞋面。”

他又问:“给谁做?”

清哑道:“你的。”飞快地瞄了他一眼。

方初心下了然:待嫁的女儿要给夫家人做鞋袜衣裳,她也开始准备了呢。因道:“再帮我做一条腰带。”

清哑便看他身上衣服,问:“配这件衣裳的?”

方初站起来,让她看更清楚,又道:“这件也行。最近多穿红的,花色都是吉祥如意喜庆的。你比照这样配就好。”

清哑便留心打量他:挺拔的身材,宽肩窄腰,红衣衬得他神采夺目,双目对着自己更是异常明亮。他这长相,不能归属俊俏一类,但很帅。许是经历得多,他目透睿智,举止自信稳重,浑身上下由内而外散发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强势威严,直追方瀚海。

方初见她眼不眨地盯着自己,心莫名浮动。

好一会,他问:“看够了吗?”

清哑见他笑,醒悟过来,瞅他道:“坏!”

方初觉得那一眼流波婉转,妩媚之极。

清哑一向目光沉静,少起波澜,像面镜子映照人,这样娇媚可是少见的,他心跳快了,不枉当了半天“衣服架子”,值了!

这时,郭俭从外飞跑进来,大喊“小姑!”

清哑见他一头汗,忙接住他,揽在身前,拿帕子帮他擦汗。

“在哪玩的?”

“跟哥哥他们在园子里玩。”

“他们人呢?”

“和姐姐们在后面。”

郭俭靠在姑姑身上,任她擦,两个眼睛却上下打量方初。

方初也打量清哑这个小侄子,心中评价他:不如郭勤精明活络,不如巧儿聪明伶俐,挺实诚一个孩子。

忽然郭俭仰头问清哑:“姑姑,这个还换吗?”

清哑手一顿,似乎尴尬。

她飞快地瞟了方初一眼。

方初那多精明,立即发现她目光闪烁,有些心虚。

不对,这孩子话中有故事!

这故事还和他这个未来姑父有关。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瞅着清哑——

你说不说,说不说?

清哑受不住,便道:“我退了两次亲,小孩子不懂事,总觉得我定亲靠不住,还要换…”

她想含糊带过去,但架不住方初提问,句句问到关键,三言两语就弄明白了夏流星逼她为妾时,她对侄儿女灌输的“上船下船”理论,说这个不算数,还要换。

方初再无法淡定,叫郭俭:“过来!”

郭俭有些怕他,磨磨蹭蹭地挨过去了。

方初扶着小娃儿肩膀,严肃郑重道:“这一次定亲,不会再换了。一辈子都不换了!明白吗?再不许到外边胡说。”

郭俭没理他,转头看清哑。

清哑对小娃儿点点头。

郭俭这才道:“晓得了。姑姑一辈子都坐你的船。”

方初听了满意,放柔了声音道:“对!往后我就是你们姑父。”

郭俭便叫“姑父!”

方初更满意,忙翻荷包找礼物给他。

郭俭瞅荷包,主动指点道:“我要那个树叶子。”

方初:“…”

很快他反应过来,应该是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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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萌动

清哑看着他们,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正抿嘴笑,听了郭俭这话,顿时想起方初用金叶子买巧儿竹哨的事,忙嗔道:“你不该给巧儿那些金叶子。她以为一个竹哨真能卖那么贵,我说不通她。小孩子,别教坏了。”

方初掏了几片金叶子塞给郭俭,又对清哑笑道:“回头我来教导她,告诉她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巧儿聪明的很,定会明白。”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一阵喧闹由远而近。

郭勤郭巧带着沈怀玉、严暮阳、严暮雨等人来了。

琴心阁霎时充满了童言稚语和欢笑声。

大家见方初和清哑都在,忙规规矩矩行礼。

严暮雨见清哑心情不错的样子,趁机娇声恳求道:“郭姑姑,教我们联手弹琴吧。那天晚上隔得远,没看清楚。”

梅如霜也眼巴巴地瞅着清哑。

她是真羡慕啊!

她自己弹琴,两只手还不能协调自如呢,别说和另外一个人各出一只手配合弹了,那是多高超的技艺!

被一群孩子用期盼的眼神瞧着,清哑有些不知所措。

她觉得,这事自己说不好,便看向方初。

方初严肃道:“这并不是什么高超的技法,唯有两人都精通琴艺,达到心神合一的境界,才能联手弹奏。你们根基还浅,如何教呢?就算教也教不成的,要靠你们自己领会。”

深沉目光扫过一张张失望的小脸,心中好笑。

这联手弹琴是一般人能会的吗?

没有他和清哑心意相通的默契,如何弹?

等他们长大了,就明白其中奥妙了。

梅如雪偏爱琴艺。也有天赋,明白方初说的“自己领会”不是敷衍之词,因想如果近距离再听他们弹一次,或许能够有些领悟。她悟性很高的,连教她的女夫子都夸的。

正想着,就见严暮阳跑到方初身边,抱着他胳膊恳求道:“表叔再和郭姑姑弹一曲给我们听听。”说着又看向清哑恳求。“郭姑姑!”

他和梅如雪差不多心思。想现在是白天,又这样近距离,可以仔细观看表叔和郭姑姑如何操作。等看明白了。往后找机会跟巧儿练习。等练熟了,他和巧儿便成了第二对能联手弹琴的人。

他的话引起孩子们一片附和,连沈怀玉兄妹都不例外。

他们这样热心,又有几个是真正爱琴懂琴的呢?

实在是这联手弹琴从未听见过。觉得新鲜罢了。

方初和清哑对视一眼,点点头。

他们便坐到了琴案前。

哪怕被一群孩子围着。也不能干扰他们对彼此的关切和爱恋,他们很迅速地沉入奇妙的二人世界,忘却身周一切。

郭勤跟皮猴子一样,听不出来什么妙趣。

郭巧梅如霜等人太小。也听不出什么滋味。

沈怀玉、严暮阳、梅如雪、沈怀谨却从方初和清哑深情的目光凝视中感受到一丝微妙,这一丝微妙让他们幼小的心产生不明萌动,说不出为什么。觉得羞羞的很紧张,又忍不住想看他们…

沈怀玉竭力维持正常神情。不想被人看出内心波动。

严暮阳则偷偷瞄巧儿,想着回头就找她练习。

沈怀谨和梅如雪女孩子,更羞,生怕沈怀玉严暮阳郭勤等发现自己异常,遂目不斜视,努力专注听琴。

方初那目光多锐利,很快发现了他们异常。

一曲弹罢,他便停手,不再继续。

他和清哑情感不自觉流露,孩子们看了不合适。

因道:“你们玩去吧,我跟你郭姑姑还要商议事。”

郭勤很有眼色,忙挥手道:“去我那,去我那!”

沈怀玉掩饰般转身,率先出去了。

呼啦啦众孩童跟在后面都跑了。

方初这才对清哑道:“明天我要回清园一趟。”

才说了一句,杨安平家的来找方初,说方瀚海叫他。

方初只得站起来,告辞出去。

清哑送他到门外,他止步,回身对她道:“沈三少爷托你帮他问问郭二妹妹,是什么个心思。”

他很“操心”沈寒冰的亲事。

清哑点头道:“好的。”

方初深深看着她眼睛,再叮嘱道:“等我。”

——等他来迎娶她!

清哑望着他,信赖地点头。

方初这才跟着杨安平家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