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她觉得很幸福,也不晕了。

在她前世,女人们拒绝被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宁愿出去打拼,也不愿被圈在家里生崽。她来到这里,已经生了几个孩子,却丝毫没觉得辛苦不平。相反,每当她怀孕,就会被方初百般疼爱,当眼珠子一样呵护,不但没有憔悴,更养的比花都娇艳。等孩子长大,一个个又这么聪明可爱,那幸福非言语可以表达。

不生孩子,在社会上和男人一样打拼,未必就不辛苦。

她却不知道,这和生孩子无关,和嫁的男人有关。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若嫁了个男人,只当女人是生育工具,丝毫不知爱护,生孩子就未必是件美妙的事了,甚至是夺人性命的惨事。

方初道:“…你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多想,你只安心养胎。父亲母亲都在这,我也在家,没什么事要你操心的…”

清哑含笑听着,连头都不用点。

这时,紫竹在外间回道:“大爷,哥儿来了。”

方初转头道:“叫他们进来吧。”

又对清哑道:“他们担心你,要在这陪你。我打发他们在隔壁等着,说你醒了就叫他们。跟他们说几句话吧,不然他们晚上该睡不着了。”

清哑点点头,想孩子们大概吓坏了。

很快,适哥儿几个蹑手蹑脚地进来了。

到了床前,端着小心的他们见清哑睁着眼睛,正温柔地看着他们,精神还不错,顿时就展开了笑脸。

无悔欢喜叫道:“娘——”

清哑笑,轻声说:“娘没事。”

适哥儿和莫哥儿也都笑了。

适哥儿对莫哥儿道:“我们要多个弟弟了。说不定是妹妹。”

莫哥儿对此有些纠结。

方初将无悔揽到怀里,叮嘱道:“你母亲怀了宝宝,往后别动不动往她身上扑,小心撞了她。你们都要听话,别闹你母亲头疼。”

他一边说,无适兄妹一边点头。

等他说完,无悔问:“爹,娘要生弟弟吗?”

方初心里一动,问:“你想母亲生弟弟还是妹妹?”

无悔毫不犹豫地答道:“弟弟。”

方初和清哑对视一眼,好奇地问:“为什么?”

无悔天真道:“我是妹妹呀。”

已经有妹妹了,不用再添妹妹了。

方初失笑,对清哑道:“虽是小孩子话,倒也有道理。咱们这样人家,还是要兄弟多些,才能互为助力。兄弟少了不行。”

清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也想再生个儿子。

若不然,这大的家业,谁来照管呢?

无悔见爹也同意自己,很开心。

她又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娘,弟弟在娘肚子里,长大了,怎么出来?”说着把清哑从头到脚打量,想不出孩子从哪出来。

方初傻眼,这个问题可怎么回?

清哑对他们招招手,三小忙凑到她跟前。

清哑小声道:“拉粑粑一样拉出来。”

三小一齐抽气——适哥儿脸憋通红,莫哥儿冷脸有崩裂迹象,无悔张大红嘴儿,压低声音惊叫道:“拉粑粑!”

他们都是被母亲拉出来的?!

方初忍笑,温柔地看着他们母子。

忽听身后轻微脚步声响,方初转头一看,巧儿、蒋妈妈、细妹等人进来,紫竹手上托着一盖盅,应该是安胎药。

方初便招呼蒋妈妈:“妈妈来了。”

蒋妈妈笑容满面道:“自然还是我来照应大奶奶。”

方初道:“有劳妈妈费心。”

蒋妈妈道:“费心什么。这是大喜事!”

细妹对方初道:“大爷,张恒使人传话,在二门外等大爷。”

方初点点头,并未立即离开,起身让到一旁,看清哑吃药。

细妹又抱起无悔,对适哥儿等人道:“大奶奶吃了药该睡了。哥儿带弟弟回去,明天再来看大奶奶。”

适哥儿道:“是。我们看母亲吃了药就走。”

当下巧儿上前,扶清哑坐起来,紫竹早将药吹得不烫了,清哑接过来闭着气一饮而尽,青竹又递上温水漱口,方重新躺下。

方初叮嘱了清哑两句,方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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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5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严氏院内依然笑语喧哗,比先更热闹。

方初过门不入,直接来到外书房,命叫张恒来。

须臾张恒来了,站在书案前,低声对他说了一番话。方初又问了几句,张恒又答了几句。方初脸上越来越沉,目光越来越厉。

张恒道:“大爷,接下来怎么办?”

方初不语,书房气氛凝滞。

好一会,他才道:“不用管她。先盯着她。”

张恒道:“是。”

又问:“王府那边呢?”

方初轻笑道:“自然要好生对待!”

虽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如何对待呢?

他不是热血冲动的少年了,没有万无一失的办法,绝不会出手。他虽不耻做小人,但挚爱亲人受到伤害,他也不会束手待毙,或者讲究什么道义,只是这手段要隐蔽些才高明,不能连累亲人。

他想起谢吟月。

谢吟月行事狠辣,但有一点他不得不佩服她。

她擅长顺势而为,行事了无痕迹,让人抓不到把柄。

她当年诬陷清哑妖孽,完全是借刀杀人,夏家和夏流星明知她借刀杀人,还要顺着她指引的路走,可谓高明之极。

方初自语道:“我们也守株待兔一回吧。”

张恒似懂非懂,却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张恒走后,方初依然坐在书案后沉吟。

忽然,一片阴影向他罩过来,有人进来了。

他不悦,抬眼就想训斥“怎么随便就进来了”,跟着止住,急忙站起来,“父亲。”

方瀚海嗯了一声,走到一旁椅内坐了。

方初也走过去,垂手站在他面前。

方瀚海问:“出了什么大事?”

他虽不大插手方初的事,但他既然住在幽篁馆,这里外动静还是瞒不过他,儿子不找他,他不放心,找来了。

方初犹豫,不知该如何说。

若是除夕之前,他为了清哑,也要死死地瞒着方瀚海;眼下么…则没那个必要,父亲确实比他更老辣,和父亲商议更稳妥。

他便上前一步,弯腰,在方瀚海耳边低声耳语,将韩希夷在奉州方家被陷害“失身”、清哑无知无觉和韩希夷在梅心小筑待了一个多时辰一事说了,只隐瞒了清哑看见韩希夷不堪形象那件事。

三步开外,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你是说,郡王夫妇掩护了那女人?”方瀚海听完问。

“是。她就躲在王妃那。后来也是王妃送她回来的。”方初道。

“这么说,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方瀚海确认道。

“是,父亲。儿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最后道。

人一心虚,便会疑神疑鬼。

若疑神疑鬼,便理不直气不壮。

方初之前以为清哑失身,百般畏缩;如今既弄清了,也理直气壮起来,并不怕父亲不相信自己的话、怀疑清哑失去清白,因为清哑若真的失了清白,断做不到在公婆面前泰然自若。

方瀚海眼中波涛汹涌,杀气凌厉。

别说儿子咽不下这口气,他也咽不下。

这件事,是个男人他都咽不下。

而且,这件事后患无穷,一个不好大小方氏将一齐身败名裂,就如同当初谢吟风和贾秀才***暴露,给谢家造成的致命打击一样。

他们父子就想善了,也无可辩白。

清哑不是当年云英未嫁时,那时处子之身可以验证;如今她都生了三个孩子,若有人借此诬陷她清誉,如何证明?何况她还怀孕了。据方初说,正是那两天怀上的。

沉吟良久,方瀚海冷冷道:“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方初问:“父亲的意思是?”

方瀚海命令道:“去叫蒋妈妈来!”

他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寒光凌厉。

方初出去,命人叫蒋妈妈。

不多时,蒋妈妈来到外书房。

“老爷。大爷。”

蒋妈妈正容招呼,和平常不一样。

这么晚,老爷和大爷叫她来外书房,显然不是为了寻常家务,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她也不虚应客套。

方瀚海道:“有件事要劳烦妈妈…”

蒋妈妈自小就跟在方老太太身边,长达五十多年。方家上下只知她阅历丰富,却少有人知道她会武功。她武功也不高,暗器绝妙。

方瀚海正是要借她出手,交代了她一件事。

蒋妈妈一直含着浅笑,听完吩咐点点头。

她并未追问要她出手的缘故,她无需知道。

接着,方瀚海又命叫了方隐来,吩咐了一番。

方隐从书房出去后,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出了幽篁馆,很快淹没在“东风夜放花千树”的上元夜街头,泯然众人。

方初和父亲又密议多时,半夜才回房。

洗漱后上床,撑着手肘斜倚枕头看着熟睡中的清哑,之前心中的煞气一扫而空,一面轻笑,一面用手指碰触她红唇。

这是喜悦的笑,也是庆幸的笑。

看了一会,低头在清哑脸上吻了一下,才躺下了。

正月十八是方制下大定的日子,二月二成亲,故此元宵一过,方家上下都忙得陀螺似的旋转。

方制的新房暂时安在大方氏那边。

除此外,在德胜路另一头,距离幽篁馆不远处,方瀚海还为他另置办了一所复式四进大宅院——东西厢房也各有四进,等天气暖和了重新修缮,小两口便能搬进去。

王家不得不感叹:钱这个东西虽然俗,但有钱真好。

方瀚海随手就给一个庶子置办这么大宅子,根本不担心方初兄弟眼红,严氏也无话,令人畅想方家到底有多少财富。

在德胜路为方制置办宅子,是为了方制在幽篁馆做事方便。

幽篁馆是方初的产业,方制成亲了便不好再住这。

方初元宵晚上对清哑说“兄弟多些才能互为助力”,当然要对兄弟尽心,尤其在他看来,方制还不老成,因此格外上心。

这日,他和方制在新房那边忙了一天。

傍晚时分,两兄弟在书房坐下歇息,方初对方制道:“明日就大定了,你也该稳重些,别再像以前一样嬉皮笑脸的,看着不尊重。”

方制压抑住欢喜,恭顺道:“弟弟知道了。”

他也看出大哥有话对他说,故而屁股只坐了半边椅子,腰背也挺直了,双手放在膝盖上,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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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6章 姑侄私密话

方初正容道:“你既用心求来这门亲,便要好生珍惜。娶妻娶贤,更何况王姑娘不仅有贤名,容貌才气同样不缺,也不枉你一番心思。从此你把之前那些风流心思给收了吧。大哥是过来人。这夫妻之道,不仅要互相尊重,更要互相体贴,方能幸福和睦、家宅兴旺。”

方制连连点头道:“大哥说的是。”

方初又道:“王家虽是大族,也不必刻意巴结逢迎他们。你只要真心对他女儿好,比一切巴结手段都强万倍。”

方制继续点头道:“大哥说的是。”

方初继续道:“要你体贴妻子,并非一味懦弱,导致夫纲不振,那样不仅不能夫妻和睦,反而会助长妻子悍妇作风。所以,该坚持的原则一定要坚持,不可退让,否则她会瞧不起你,认为你没刚性。”

方制不点头了,如临大敌。

他紧张地问:“这个大哥可否再说详细些?”

方初失笑道:“还说什么?父亲平日教导你还少了!你只要谨记父亲教你的为人处世之道,便不会有大错。至于在闺房内,大哥只警告你一条:一心一意对王姑娘,千万不可寻花问柳,更不许纳妾,除非无子。若你纳妾,这门亲算是白结了。人要惜福,王姑娘就够你消受的了,再弄一个女人来,我怕你消受不起,定会弄得家宅不宁。”

他这么说并非假道学,而是有深意的。

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的多。

方初和清哑经历特殊、感情深厚,所以不受世俗影响。而方制是高娶,对女方就要尊重些。若他不知好歹纳妾,甚至宠妾,王家肯定不高兴。若他无子便不同,王瑛会主动安排的。

方制肃然道:“弟弟绝不纳妾!”

他也觉得王姑娘优秀,自己该惜福。

他早就要学大哥大嫂的。

还有,他深为秋姨娘感叹,不想再弄个姨娘。

书房外,秋姨娘怔怔地站着。

在她身边,一丫鬟手上托着两盏茶并两碟点心。

她们是来给方初兄弟送茶点的,谁知听见这番谈话。

秋姨娘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她不想进去了,觉得自己的存在很突兀,怕刺了方初的眼。她但愿方初一直将方制当亲兄弟,宁愿自己不出现在他面前碍眼。

丫鬟不知所措地看看她背影,也走了。

晚上,秋姨娘也不打算回幽篁馆,不想碍严氏的眼。

她身边有位跟了多年的周婆子,悄悄劝道:“姨娘的心思是好的,可是不过去,太太怎么想?会不会以为姨娘想在这躲清闲、当正头婆婆?况那边上下都在为三少爷亲事忙。姨娘更应该过去立规矩。”

秋姨娘惶惑道:“是吗?那就回去。”

方初兄弟回到幽篁馆,天已经黑了。

幽篁馆内外却灯火通明,上房正等他们吃饭呢。

大家都忙,独清哑被保护起来,一心一意养胎。

严氏还怕她寂寞,因巧儿是未嫁女,不好使唤她做事,便让她陪伴清哑,顺便管着一班小孩子,成了孩子王。

清哑无事可做,便将心神移到巧儿身上。

正月一过,到二月,严暮阳和方利就要参加会试。

会试毕,他们的亲事也要提到桌面上来了。

巧儿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清哑和衣斜靠在床上,床边有一矮几,上面放着一铜胎画珐琅花卉攒心盒和一个红漆描金福寿纹桃式攒盒,盒内装了十几样果脯、蜜饯、坚果类和各种小点心,还有清茶。

巧儿坐在床边凳子上做针线,一面和她说闲话。

清哑悄声问她,对严暮阳到底怎样,巧儿脸红了。

清哑和她情如母女,又像姐妹。

她从小跟着清哑,清哑又不是精明厉害的,而她却是鬼精鬼精的,所以清哑有什么事都当她大人一样和她商量,她也常为清哑出主意。等她长大些,清哑又常和她讨论女人的装扮、美容,等等。这些都淡化了她们之间的辈分,使得她们在一起像姐妹。

清哑问她可中意严暮阳,她并不想隐瞒。

只是她自有另外的算计。

来京城后,见识到许多簪缨豪族,不提玄武王、白虎王、靖国公那些皇亲国戚,就说王家、蔡家这等书香门第,也够他们仰望的。

巧儿是极有志气的,别说她攀不上这些人家,就算攀上了,也不过是个亲戚的交情,还能一辈子依赖人家不成。她很早就懂得:要在这世上立足,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自己没本事,就立不起来。

她既中意严暮阳,就要为他们将来打算。

这一科,严暮阳是一定要考上的。

不但要考上,还要考头名状元,如此名声才显。

她凭着七窍玲珑心,对严暮阳用了些小手段。

此时清哑问起,巧儿瞅了在外边玩闹的适哥儿和婉儿他们一眼,见都没留心这边,才小声回道:“姑姑先别管,等他考上了再说。这京城,没个一官半职可怎么成呢。”

清哑听懂了,也小声道:“好。”

她知道,巧儿是愿意了。

清哑不再继续这话题,转而赞她手上做的荷包:“做这么精致,太费眼睛了。这些小东西让她们做吧,你要注意保护眼睛。”

巧儿低着头,脸越发红了。

清哑忽然发现:这个荷包用的是靛青的缎子,上面绣的是一品仙鹤立于鳌头——象征独占鳌头。这明显是给参加春闱的举子用的。巧儿做给谁的,还用问吗!

清哑便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有些无聊,把目光投向外间门口。

这么在家养胎,不让劳神不能劳累;怕吹风,外面不让去,幽篁馆除了竹子也没别的可看;怕人吵了她撞了她,人多的地方也不让去;连吃东西都限制了,忌口好多,她都快闷死了。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方初。

想曹操曹操到,方初高大的身影忽然就出现在外面。

清哑眼睛一亮,忙站起身下床。

方初也看见她眼中的惊喜,也笑了,大步走进来。

孩子们纷纷叫他,他随口答应,脚下不停地走过隔扇门。

巧儿忙收起针线,起身叫道:“姑父。”

方初也答应一声,眼睛却一直望着清哑,问:“今天怎么样?有没有难受?可想吃什么?觉得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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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7章 方家出情种?

清哑只回了两个字:“还好。”

嘴里说着还好,面上却现出无聊的神情,又抱怨道:“要是在家,园子里花也开了,草也青了,鸟儿也多…这儿什么都没有。”

以前有事忙的时候,她从未这样煎熬过,也没工夫惦记方初;如今整天闲着,便尝到了那些深闺或深宫女人望眼欲穿地等待一个男人的情形,好在她和她们不同,不用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方初将她眼中期盼看得真切,自然要安慰。

他也挂念她,特地回来陪她吃晚饭,吃完再去前头忙。

他笑着扶她在床沿坐下,道:“这里自然比不上江南。”

京城这边哪有江南风光柔媚呢,要到二月底才会春光明媚。

他便岔开话题,说些其他的事给她听。

这下换巧儿无聊了。

她捧了杯茶给方初,就在旁听他二人说闲话——是真正的“闲话”。无非是方初今天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巧儿觉得干巴巴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姑姑却听得津津有味,没什么好笑的也会笑。

听着这些琐碎家事,巧儿觉得没劲。

她心思飘忽起来,想起严暮阳。

严暮阳不会对她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他说得很含蓄、很微妙,眼神也很动人、意味深长,每一句话都让她回味无穷,有时到晚上才咀嚼出他真正的用意,气得趴在枕头上骂他。

可惜严暮阳不在这里。

他住到蔡家去了,全心温书,准备参加会试。他不是没地方住才住到蔡家的,是为了方便向蔡大人请教。蔡大人受严未央委托,对他很重视,也愿意全心指点提拔他。

这科考不仅本人要有文采,其中还有些窍门。

比如这次会试的主考官是新任礼部尚书,其背景和文风喜好是怎样的;还有顺昌帝欣赏什么类型的文章、在朝政方面的倾向;最近朝堂发生的大事;上次会试选拔的状元榜眼探花的文章等等。

熟悉这些,并分析解析,对应试举子有很大好处。

方瀚海也备了厚礼,送方利一同去了蔡家。

方利和严暮阳还常去请教龚大人。

龚大人作为他们的蒙师,自然更加不遗余力地指点。

许翰林也看在方制份上,出手指点他们。

所以说,科举看似公平竞争,其实也不公平,没有条件的寒门子弟若无人提携、不得指点,便是读了一肚子书,在考场上也会“差之千里”,得不到好名次还不算运气差,名落孙山常见。

巧儿仿佛看见严暮阳金榜题名,嘴角露出浅笑。

正月十八,是方制大定的日子。

方瀚海和严氏再次亲自出面,和龚大人、许翰林一道去王家下大定,蒋妈妈也随同严氏一起去了。

王家那边,睿明郡王妃也回了娘家。

内院,几位王家太太陪同严氏、许夫人、龚夫人吃茶,方家的定礼摆在堂中央,供人观看。凡见的人都眼露羡慕和赞赏,觉得方家果然出手不凡,这定礼不见一点俗气,又珍贵又吉祥。

一对灵芝头的白玉如意,玉质乃极品。

丹凤朝阳和凤戏牡丹镶珠嵌宝头面,都镶了金刚钻。

这三样聘礼是极品,其他各种彩缎和首饰礼物也不用一一细数,耀花了众人眼目,排场很隆重,一点不像庶子娶媳妇。

王三太太觉得面上很有光,严氏的态度也让她满意。

说笑间,有人问起方制到底是如何被选中的。

对于这个问题,王家早有准备,并不打算掩饰,否则的话,人们要怀疑王瑛和方制有私情,再不然以为王家图方家的财富,故意把嫡女嫁商贾庶子,必须要将方制的画展示给客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