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华走了之后,木槿立即跟了上来,“小姐,现在是不是要…”

容华笑笑,她总要想方设法知道大太太到底要做什么,只有弄清楚这一切,她才能为自己做好打算。

她不但要将自己风光地嫁出去,还要大太太将她当做心腹,她要让大太太亲口说出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她再也不能小心翼翼地压在这宅门之下,她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和自由,容华闭上眼睛,嘴角微微翘起来,她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木槿却有些着急,“小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万一大太太遣人来找你,你又不在屋里,我要怎么说?”

容华看一眼木槿,“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木槿还有话要问,容华已经转身离开。

大太太和蔡夫人正话家常,陈妈妈有事来禀告,大太太只得起身像蔡夫人告罪,走到一旁。

陈妈妈悄悄附在大太太耳边,“大爷和两位小姐都离开了。”

大太太挑起眉毛。

陈妈妈继续说:“大爷是回住处去了,倒是两位小姐,正在园子里…”

大太太冷冷一笑,“让人去跟着…都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我不过是给个机会,好让她们现现原形。”

陈妈妈道:“任谁也逃不出太太这双眼睛。”

大太太看看丫鬟婆子那桌,蔡夫人带来的钱婆子果然已经坐不住了。

“看来,不止是我们看出来她是个贪财的,还有人也动了心思。”

陈妈妈也向桌子那边瞟了两眼,“太太放心,我早就有准备。”

“两个小姐那边不用跟的太紧,有饵在这里还怕钓不到那条鱼吗?惊了鱼儿反而就不好了。”

陈妈妈连忙称是。还是大太太的心思缜密,这府里总是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避开太太做些事,要知道太太是怎么样聪明的人,就算不能一眼将人看个透,也会有手段将真心试探出来。

“顺藤摸瓜,看看有多少人搅进去。”

太太做这些事,从不手软。

大太太走回蔡夫人身边,重新露出亲切的笑容。

侯爷夫人正看着戏台上的花旦,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到大太太不由自主地夸道:“这么漂亮的花旦我还是第一次见,模样好不说,嗓子也好,唱得呜呜咽咽,让人听着心酸。”

那花旦眉如远山,面若芙蓉,莹白的脸上贴着几缕青丝,沿着稍稍尖瘦的脸颊蜿蜒而下,樱红的嘴唇似花瓣一般,微微开启,倒是有几分的销魂。

大太太在侯爷夫人耳边悄悄耳语两句。

侯爷夫人不禁惊讶,“当真?”

大太太道:“这可是京畿的名角,我怎么能骗您。如果您觉得他唱的还好,就跟了您回去,等您想听了,再点他唱两堂。”

侯爷夫人笑道:“要不是你说,我还当是个俊俏的丫头。”

客套话不必说,大太太叫来陈妈妈吩咐,让整个戏班子去侯爷府伺候,至于里面需要的打点,自然不让蔡夫人费心。

过了一会儿钱婆子果然离座,陈妈妈叫人悄悄地跟了过去。

等到钱婆子重新坐回去,陈妈妈去大太太身边听命。

寻了个空,大太太问陈妈妈,“有没有看住钱婆子?”

陈妈妈点点头,“看住了。可是没见她和两位小姐有什么接触。”

大太太盯了陈妈妈一眼,“她们会笨到亲自动手吗?定是早已安排好了人,趁人不注意…”大太太顿了顿,“去两位小姐屋里看看就明白了。”

陈妈妈急忙带了几个人下去办。

大太太又回来坐下,侯爷夫人笑了笑,紧接着又说:“那件事,你不能再敷衍我了,行或不行要给我个话,要知道尚书府那也不是一般的人家。”

大太太落下眼眉,表情有些为难,“您看,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我得问问老爷和太夫人,我一个人是做不得主的。”

“你可要思量好…”侯爷夫人不再说什么。

大太太坐在一旁,拿起一颗花生,手略微一用力,将外面的红衣掰的细碎。从大姐儿结了这门亲事之后,虽然老爷也升了实缺,管的是浙江的钱袋子,可进项却被义承侯府剥去了一半,官场上那些细枝末节处,府里不知道使了多少银子,到头来获利的都是侯爷府。

他们陶府是世代官宦之家,攀上贵勋做亲家,本是锦上添花的事,到头来却没想到处处掣肘,府里小姐们的婚事,侯爷夫人更是要插上一手,三姐、四姐的婚事她是一忍再忍,可不能永远就这样下去。

她有几次提点了淑华几句,淑华却怎么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前淑华回来说到尚书府的事,她还当是淑华自己的主意,却没想到又是侯爷夫人…

想起那支凤钗,要不是她娘家人没有一个争气的,她也不会在侯爷夫人面前这般赔笑,如今她已经在路上走,万事由不得她。

可是她却不能这样认命。

大太太将手里的花生剥得干干净净,然后放进嘴里慢慢咬。吃东西不能着急,总要慢慢品才能品出味道来。

陈妈妈带着几个丫鬟去六小姐那里,香巧在外屋做针线,看到陈妈妈立即站起来,“妈妈,您怎么来了。”

陈妈妈笑道:“六小姐在吗?”

香巧点头,“小姐在里面。”说着便上前,撩开水晶做的帘子。

陈妈妈向里面望去,六小姐果然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提着笔聚精会神地在写着什么,桌面上已经放了好几张写好的。

香炉上插着一根线香,也烧剩下了一小截,看来六小姐已经有一会儿没出屋子了。

再看香巧,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陈妈妈缩回头,满面堆笑,“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六小姐了。”

谁知道话刚说完,六小姐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她,“妈妈怎么来了,是不是母亲那边寻我了?”

陈妈妈只得进屋,“不是,我就是过来看看。”走到六小姐身边,她故意看了一眼桌面上放的东西,“小姐写的什么我也看不懂。”

研华笑笑,“刚才八妹妹拉我去园子里转转,正好路过梅园,就想起几首梅花诗。”

陈妈妈看那字清婉挺秀,又随手翻了翻写成的几张,也是如此,然后抄手笑道:“还是小姐,就算让我看到了金山银山,我也写不出来呢。”众人一笑,陈妈妈又告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带人离开,刚走到院子里,就有一个婆子急急忙忙过来,附在陈妈妈耳边道:“八小姐不在屋子里。”

陈妈妈看了一眼那婆子,“丫鬟婆子呢?”

婆子道:“木槿和几个婆子倒是在。”

陈妈妈道:“走,过去瞧瞧。”

陈妈妈一行人进了八小姐的院子,木槿本来站在门前,看到陈妈妈立即迎上来,陈妈妈劈头就问,“八小姐哪里去了?”

木槿本来急得惨白的脸,立即变得更加难看,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奴婢也不知道。”

陈妈妈不禁扬起声调,“不知道?你是怎么伺候小姐的?”

木槿急忙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就没有人。”木槿手指攥在一起,湖绿色的裙子直打颤,除了说不知道,别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陈妈妈道:“走,跟我到太太面前回话。”

第十二章 侯爷夫人(下)

侯爷夫人看着时辰不早了,叫了随行的婆子丫鬟伺候,一行人回王府去了。

大太太忙让人将准备好的,玉杯、彩锻、腕香珠等精细物,外加上刚刚唱堂会的戏班一同奉上。

临走之前,侯爷夫人又想起什么,吩咐丫鬟送上一个雕梅花的朱红描金漆匣,“你看我,见了你一高兴,竟忘了,前几日进宫观礼,娘娘让我将这个捎来给你。”

大太太连忙接了过去,然后立在一旁直到蔡夫人的马车再也瞧不见了,这才转身回府。

沿着垂花门两侧的抄手游廊进了内院,大太太打开匣子一看,是一本《保安延寿经》拿起经书,下面还整齐地叠放着一块帕子,是宫中才能用的锦缎,上面绣着一朵牡丹。

大太太不禁“哼”了一声,当年要不是看她那侄女生得五官端庄秀丽,人也知书达理,出生的时候又占了个贵人的时辰,她也不会将她送进宫去,谁知道她这么不争气,到现在不过是个贵人。

陈妈妈看了佛经笑着宽解大太太,“侄小姐是个孝顺的,进了宫也不忘太太喜欢佛经,托人带出来。”

大太太冷笑一声,“孝顺有什么用?花了大把银子,也不见她有什么出息,安排人再稍些银子进去,让她上下打点,怎么也要想方设法争个更高的位子。”

陈妈妈急忙称是,心里却有些不忍,侄小姐那可是仙女般的人物,心肠好,肚子里的学问又不比府里的五小姐差,当时她还寻摸着,不知道哪家能娶到这样的小姐,却没想就让大太太送进了宫。

那么沉静的人,都托娘娘的手向大太太求救,想来宫里的生活一定十分难过。

一旦在宫里讨不到龙颜欢心,过个几年人一老,就算完了。

大太太将手里的匣子合上递给陈妈妈。

陈妈妈急忙跟过去说:“六小姐那里倒是没有什么可疑,就是八小姐,又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已经将木槿带了来,太太要不要亲自问问?”

大太太道:“带到我屋子里去。”

大太太带着人往回走,府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多数丫鬟婆子不敢去看大太太的脸色,无不小心翼翼地伺候。

陈妈妈道:“我已经遣人悄悄找过了,并不在园子里。”

“其他小姐那里呢?”

“不在。”

大太太看了陈妈妈一眼,“你把到六小姐那里的经过给我仔细说一遍。”

陈妈妈连忙仔细地说了一番,一个细节都不敢落下。

“我生怕有假,仔细查看,都是六小姐的字没错,这样看来八小姐比六小姐更有嫌疑。虽然八小姐才进府,但是听说七姨娘可不是个寻常的主儿,在府外教她些什么也是有。进府之前多少也会有些准备,和别的府里丫鬟婆子有来往也不奇怪。”

“就是因为在外面生养的,人心更不可知,才会让你多注意。”

陈妈妈道:“是。”大太太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人,庶出的小姐隔着肚皮不说,再不是亲眼看着长大的,就更难说了,“要不然将那几个和钱婆子有接触的丫鬟都叫来问问?”

大太太道:“你还恐怕府里知道的人少?”侯爷夫人刚走,她就在府里大动干戈,这事要是传到侯爷府…那边万一也查起来,说不定也会揪出她安插的眼线,横竖都是麻烦,在她的计划没实施之前,她不想旁生枝节。

她身边几个人知道她疑心病重,那全都是因为五小姐的事,当年那事要不是被老爷看出端倪,她还蒙在鼓里,最后五小姐死了,老爷将整件事算到她头上,怪她管家不严,一年到头总有几次要提起,这些年她都快变成了惊弓鸟,生怕再有第二个五小姐出来,于是事事在意,疑心病也一年胜似一年,身边的人如果不是受过她恩惠的,她绝对不用,府里的人不经过几次试探,她也不会相信。

想起五小姐,大太太就恨得咬牙切齿,要是知道那蹄子会生事,还不如一早就将她处理掉。

陈妈妈看着大太太阴沉不定的脸,八小姐进府之前,大太太就想着要将她赶紧嫁出去,今天的事如果坐实,八小姐府里的日子也算到头了。

木槿在后面跟着,大太太没问话,她也什么都不敢说,正走着,感觉身边有人凑上来,她侧头看过去,是崔执事家的,然后胳膊上就是一痛,知道是崔执事家的狠命拧了她一下。

木槿也不敢声张,只听崔执事家的低声骂道:“死蹄子,你又弄出什么事端来了?要是有错自己认了,莫要牵连老娘。”

崔执事家的说完这个,大太太身边的丫鬟冬蕊若有所思地瞥了木槿一眼。

大太太进了院子,就看到春尧从屋子里出来,春尧针线做的好,她特意嘱咐春尧这几日要多想着在针线上弄些花样出来,眼见老太太的七十岁生日就要到了,族里亲戚难免要聚上一聚,就少不了做些顽意儿出来送人。

春尧看着大太太身后跟来这么多人,却不知有什么事在里面,急忙上前来,再看看后面的木槿已经吓得没有了人样,心里一想,便明白了几分。

大太太道:“今天不该派你差事,应该让你跟着八小姐才是,看过戏,八小姐去园子里,现在也不知到了哪里,会不会找错了路。”

春尧急忙道:“这就是奴婢的错了,奴婢知道八小姐在哪里,竟忘了叫人去告诉太太。”

大太太不禁有些意外,目光闪动,仔细看着春尧。

春尧点点头,“八小姐就在太太屋子里。”话音刚落,帘子又是一动,八小姐果然挑帘子走了出来。

容华见到外面是大太太,急忙上前行礼,大太太愣了一下,才笑着埋怨,“你这孩子,怎么到这里来了,我还当她们又把你弄丢了,正要丫鬟婆子到处找去呢。”

容华忙道:“让母亲费心了,我本来是在园子四处看看,没想就走到母亲这里,恰好看到春尧,我想着有事要问她,就跟了她进来。”

大太太笑了笑,“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今天正好有戏子在内院,生怕你会遇见不该见的。”又伸出手拉起容华,“外面冷,咱们进屋去说。”

陈妈妈看八小姐已经找到了,知道先前做的打算已经不作数,随即遣散了那些不相干的,只剩下太太屋里的夏、冬两个丫头和八小姐屋里的木槿留了下来。

大太太坐在主位上,让容华坐在右手,等到丫头们上好了茶水,大太太端起茶杯来抿一口,然后侧头看旁边的容华喝茶。

等容华将茶杯放下,大太太才笑,“你们在屋子里做些什么?”

容华不禁红了脸,“也没有什么,母亲看了要笑话的。”

话正说着,春尧已经从圆杌上将针线笸箩拿了来,边走边从里面拿出件东西,众人一看,秋香色的缎面上已经绣了小半朵的金蕊。

春尧道:“八小姐是想给太太做个暖腿的,里面有些针线不大懂,正好问到我。”

“这是暖腿用的?”

容华点点头,“之前听陈妈妈说母亲有腿疾,最怕冷,我以前又用过类似的,就想着眼见就是立冬,天气冷了母亲说不定会用得着。”

陈妈妈在旁边笑着道:“我在八小姐那里见过,看着精巧,就说了一句,没想到八小姐是个有心的。”

大太太露出慈祥的笑容,“快拿来让我瞧瞧。”

春尧忙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大太太仔细端详了半天,“都说针线好的人性子也好,这府里的小姐是不少,但是都没有你扎的花好看。”

容华听了大太太赞赏,不禁羞涩一笑,“我也不会些什么,只是平时无事,闲来做做。”

大太太拍着容华的手道:“女孩子学些这个最好,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动些针线,只是现在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了,”又看看春尧,“我正愁府里没有个针线好的小姐,帮我办这些事,好在你来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容华不知道是什么事,只乖巧地听着。

大太太道:“老太太生日就要到了,亲戚们少不了要来庆贺,”大太太顿了顿又接着说:“赠给女眷的礼物是少不了的,其中有些要自己做才有新意,春尧是府里针线好的丫头,你们商量着看看做什么样的好,但求想得周到些,不怕麻烦。”

容华忙应承道:“是。”

大太太道:“如果用得着绣娘,就让春尧找崔执事家的,最好弄出几个花样,让我看看。”

说到绣娘,春尧心里一动,想起手帕上芙蓉花和自己身世的事,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八小姐。看着安静随和的八小姐,春尧不禁庆幸,还好这事落在八小姐头上,到时候她提出要八小姐引荐之前那个会绣那种芙蓉花针法的绣娘,八小姐大半会同意。

容华道:“女儿一定尽力去做。”

大太太满意地点点头,“你六姐姐的针法也算过得去,我也让她帮衬着你。”说着,大太太叫陈妈妈,“去把六小姐请来。”

第十三章 亲事(上)

容华拿起桌上的茶杯继续喝茶,不过是做些送给亲戚女眷的顽物,大太太竟然这样重视,做好的花样还要亲自过问,她记得没错的话,以前都是按照惯例准备,花样也不过是稍做调整罢了。

毕竟陶家二房、三房每年孝敬过来的多,大太太做为长房也从来不会客气,难道今年和往年不同?这里面会有什么变数?

容华不禁想到二叔陶正谦和三叔陶正川,都是这两年凭着父亲的关系在外做了个小官,并无什么大的建树。唯一有变化的是,三叔陶正川元配夫人陈氏去世,今年新纳了个继室过门。

难道说是因为三叔的这个继室…

容华正思量间,研华已经进门,冲大太太请了安。

大太太让研华在左手坐下,慢慢开口道:“我刚才跟你妹妹说,今年要多做些送女眷的顽意儿,你妹妹针线好,让她多做出几个样子,你在一旁也帮衬着点。”

大太太说到这里,容华立即感觉到研华两道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可是转眼之间,研华又换上一副亲昵的笑容,“不知道是要送给谁的?”

大太太笑笑,“还能有谁,不过是亲戚里的女眷。”

原来是送给亲戚,研华表情顿时更加缓和下来,“母亲既然这样说了,我一定尽量帮着八妹妹。”

研华对这些对她没有任何帮助的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兴趣。

容华微微一笑,连忙说几句客套话,研华立即又得意起来。

几个人正说着话,外面的丫鬟进来禀告:“锦秀姑娘来了。”

大太太连忙问:“可是锦秀家里来人了?”

丫鬟道:“锦秀的嫂子来接她了,只是姑娘今天的病忽然好些了。”

大太太不禁惊奇,“锦秀好些了?”

丫鬟道:“是好些了,现在正在门外等着见太太。”

容华眉毛轻轻一耸,并不做声。

倒是研华已经忍不住道:“昨天还说滴水未进,今天突然就转好了?还有这种奇怪的事?”

丫鬟又说:“是。”

大太太忙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让锦秀进来。”

丫鬟自退下去,撩开帘子的功夫,锦秀走了进来,众人见锦秀脸色仍旧苍白,只是眼睛里已经有了些神采,手里拿着一串紫檀的佛珠,见到大太太立即跪下,“锦秀多谢大太太救命之恩,从今以后锦秀的命就是大太太给的,锦秀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大太太忙让人扶起锦秀,再看她手里的佛珠,还没说话,倒是一旁的陈妈妈反应过来,喜上眉梢,“没想到太太念了佛经竟然就管用了。”

屋子里还有几个人不知道佛珠的事,陈妈妈就趁着这个机会大概叙述了一番,

众人弄清楚了前因后果,顿时都惊讶万分,研华笑着道:“也是锦秀的福气,不说阖府上下的女眷,就算上整个族里有谁能胜过母亲的福气。也是该她好,母亲又是个慈悲的,这样好的主子要去哪里找。”

大太太身边的冬蕊也插话,“太太是富贵之人,佛前都有几分脸面。”

屋子里一时欢闹,众人都围着大太太奉承,也顺便说些六小姐研华的好话,只有容华被冷在一边。

容华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什么,还是平常一样,静静地坐着。

大太太笑起来,“什么富贵之人,不过是凑巧罢了,原想只是试试,没想到竟管用了,想来你这丫头也是和我还有一番缘分,既然病已经见好,就还留在府里吧,等到彻底调养好了,再回我身边。”

锦秀急忙又跪下谢恩。

大太太吩咐陈妈妈,“去给锦秀嫂子拿十两银子,就让她回去吧!”

锦秀听了大太太说这话,还要再谢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