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哥哥道:“家里没有什么能拿出来感谢二小姐的,不如就拿些东西折了银钱,买些东西带去,也是尽些心意。再跟大妹妹说一声,让她在府里替我们多谢谢二小姐。”

锦秀嫂子又将家里能用的银钱和米粮都拿出来,买了些玩物、点心带在身上进了陶府。

锦秀正在八小姐屋里收拾八小姐的衣物,外面的丫鬟进来通禀,“锦秀姑娘,你嫂子进园子里了,正在外面等你呢。”

锦秀只当是家里出了事,担忧地皱起了眉头,还没等向八小姐告假,八小姐已经从内室里出来,“快去看看有什么事。”

锦秀应了声,急忙走出去。

锦秀嫂子正在翠竹夹道上等她,脸上倒满是笑意,见到锦秀来急忙迎上去,“姑娘近来可好,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

锦秀带了她嫂子到西边的凉亭里说话。

两个人刚坐下来,她嫂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膝盖上,笑吟吟地对锦秀说:“陶府的二小姐真真是个好人。”

听到自家嫂子这样说,锦秀心里一揪认真起来,还没等仔细思量。

她嫂子已经接着说,“二小姐让崔妈妈给我在府里找了些活计,这下子我们家可算是宽裕了不少。”

锦秀不禁一愣,二小姐怎么会突然给她嫂子在府里找活计做。

“要不然你哥哥正要让我进来跟你商量,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将三丫也送进来。”

“什么?”锦秀皱起眉头,有几分恼怒,“你们还要将三丫卖了?”

她嫂子急忙赔笑,“姑娘不要生气,这也是为了生计没办法的事,这一大家子除了你那点月例,只有你哥哥一个劳力,你哥哥腿又不好,老子、娘全靠药养活着,你下面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侄子侄女,都是要吃饭的,当年将你卖进来也是无路可走。”

“不过现在好了,二小姐给我找了份活计,听崔妈妈的意思,将来还能给你哥哥想想办法。这样算来,也能勉强养活家里,也就不用再将三丫送出去,你哥哥的意思,将来攒些银钱,跟府里的大太太说说,看看能不能将你赎出来。”

锦秀何尝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可是二小姐无缘无故的帮她,怎么想都觉得心里都觉得不对,想到自己被卖进府里,一步步走得那么艰难,实在舍不得家里的妹妹再像她这般,这样微微一犹豫间,她嫂子已经将怀里的东西一并塞给她。

“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就胡买了这些,姑娘给二小姐送去,是我们的心意。”

锦秀看着那些个点心,知道已经是家里尽量凑钱买来的,要是她不肯答应,她嫂子丢了这份活计,一家人的生计更是艰难,所以手握着那点心包,只觉得微微烫手。

将嫂子送走,锦秀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往八小姐院子里走,路走到一半,又停下来,转身向二小姐院子里走去。

到了二小姐那里,等着丫鬟进屋通禀,锦秀的心已经乱成一团,生怕二小姐会用她嫂子的差事来换她去做些什么不情愿做的事。

谁知道还是初晓出来笑着跟她说:“二小姐说,知道你的心意了,你嫂子托你拿来的东西就收下,这就算谢过了。”

锦秀不禁惊诧,竟然就是这样。

锦秀回到八小姐屋里,八小姐关心地问,“家里有什么事?”

看着八小姐亲切的微笑,锦秀几乎就想要将一切都说出来,只是话到嘴边却变了样,“也没有什么事。”

晚间,将伺候的小丫鬟遣下去,容华带着锦秀、木槿在暖阁里说话。

木槿说到府里的事,“听说本来是要四小姐远嫁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却是三小姐嫁了过去。四小姐则嫁去了太原府,夫家是当地有名的大户,在京里也是有关系的,四姑爷书读得也好,去年取了生员资格,明年就要进京乡试呢。”

木槿将针线放下来,压低了声音道:“大太太最后换了人,是因为三小姐身边的人告了三小姐一状,具体说了些什么虽然没有人知道,但是大太太却说,最讨厌有人背地里筹谋,有了这样的心思,到处搬弄是非,成什么人了,还指望谁能偏袒不成。”

“三小姐和四小姐的亲事果然就换了过来。”木槿又道:“都说那是因为四小姐和二小姐走的近,才有了这般好处。四小姐到现在也是经常和二小姐互通书信的。”

瑶华是在培植自己的关系?能收买人心的无非就是这些,将好的留给与自己走得近的人,将来图的是更大的回报。

大小姐、四小姐都已经将瑶华当做最亲的姐妹,大太太又因为瑶华的病百般爱护,这府里的优势都被瑶华占尽了,如果瑶华想要反过来将用在三小姐、四小姐身上的手段,用在研华和她身上,以她的地位几乎没有任何能力招架。

偏偏府里人人都知道二小姐是个善良的。

容华问木槿,“有没有听说是谁告了三小姐一状?”

木槿摇摇头,“这我倒是没问。”

一旁的锦秀终于开口,“三小姐贴身的丫鬟落英。落英的家里人都在京城,她不想做陪房跟着三小姐嫁出去,自以为在大太太面前将三小姐的事揭出来,大太太就能将她留下来,谁知道大太太没有留她,还是让她跟着三小姐远嫁。”

这所有的事从表面上看来,是三小姐没笼络好身边人枉用心机,落英是刁奴卖主,最后也受了报应,可实际上…

谁又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十七章 试探(下)

容华想要让锦秀去沏杯茶来,刚叫了锦秀的名字,锦秀整个人忽然一颤,不小心将绣花针扎在手指上。

木槿惊呼一声,忙去看锦秀的手指,锦秀却像丢了魂儿感觉不到疼,呆愣地看着自己指尖渐渗出一滴血来。

容华深深看了锦秀一眼,“今天到底怎么了?”

锦秀摇摇头,不自在地笑笑,“也没什么,刚才想事情出了神,所以…”

容华又耐心地问,“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锦秀又摇头,“没有。”

容华点点头,“如果家里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说着收起手里的针线,从软榻上下来,让木槿叫丫鬟过来卸了头发。

突然想起了什么,容华从镜子里看锦秀,锦秀的脸在镜子里被烛光一照,变了模样,“这几天我去母亲那里说一说,你既然在我这里已经是二等的丫鬟,月例也该涨起来。”

锦秀听到这话,忙过来谢过容华。

容华笑笑,锦秀自去给容华铺床,服侍容华安置不提。

谁知道容华这番话刚说完,第二天就有府里管事的婆子过来找锦秀,“姑娘之前在太太房里,发的是三等丫鬟的月例,现如今你到了八小姐身边,调过来的时候说好了是二等的丫鬟,所以月例也要给你涨起来,大太太说了,你家里不容易,上个月的月例也给你补上。”说着便将银钱交给锦秀。

锦秀想来定是八小姐向大太太说过了,笑着将银钱收起又送走管事婆子,刚要进屋,便被人叫住了。

锦秀转头一看,初晓从竹林旁边走过来。

初晓笑眯眯地上前几步,眨动眼睛,似有所指,“锦秀你的月例涨了吧?上个月的月例也应该补给你。”

锦秀心里一惊,才知道原来是二小姐。

初晓走后,锦秀心里更加不安,胡乱混过了一上午,下午锦秀嫂子再来找她,“爹娘的病好多了,是二小姐让府里郎中去看的,你哥哥也在府里谋了活计。”

锦秀心脏扑腾个不停,“哥哥外面的活计不做了?”

锦秀嫂子笑道,“不做了,反正也挣不了几个钱。”

锦秀半响才艰涩地开口,“外面的活计不做了,将来府里要是不用你们,家里人怎么生活?”

锦秀嫂子愣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变了,可是看看锦秀又笑起来,“姑娘已经是八小姐屋里的二等丫鬟了,我还怕什么,再说这些活计都是二小姐帮忙找的,还怕谁能来顶了不成。”说完又塞给锦秀东西,让锦秀去答谢二小姐。

锦秀思量了半天,又拿了东西到二小姐住处,初晓迎出来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笑,“二小姐上次就说过了,姑娘不必这么客气,这次姑娘又拿了东西来,我可不帮你传了。”说着眼睛一沉嗔笑,“省得二小姐说我收了你的礼,又要埋怨我,我受了累还不讨好。”

锦秀正要说些好听的话去哄初晓。

初晓目光一闪,“这次你自己送进去吧!”

锦秀跟着初晓进到二小姐屋子里去,一进门,锦秀就闻到一股的墨香,暖阁外挂着浅绿色的琉璃帘子,上面还有几只金玲,被风一吹叮当作响。

锦秀以为初晓要领着她进暖阁,谁知道初晓笑道:“二小姐近来病已大好,如今在外间写字呢。”

锦秀跟着初晓走过去看。

二小姐果然端坐在书桌前,提着笔在写什么。

锦秀还是第一次到瑶华屋子里来,瑶华书桌上摆着一方宝砚,笔海里插着各种笔,书桌后的墙壁上左右各挂一幅水墨画,锦秀认得其中一幅,是前几天八小姐让她送过来的。

二小姐将面前的字帖写完,这才抬起头来,看到锦秀立即放下笔,亲切地一笑,“锦秀来了。”

锦秀忙上前去,笑着道:“打扰二小姐写字了。”

二小姐扭头去看桌子上的字帖,“就是抄抄孝经。”

二小姐虽然说得轻松,锦秀心里不免结了疙瘩,二小姐这是在提醒她什么?

锦秀福了福身,“锦秀谢谢二小姐对家里人的照顾,特别是我的爹娘,嫂子已经跟我说了,要不是二小姐遣了郎中去,爹娘的病也就没了盼头。”

二小姐笑道:“这是哪里的话,我生在这种家里,又得了这一身的病,平日里只呆在屋里,听到你们有什么为难,能帮的我便帮一下,也就是几个姐妹和你们这些贴身的丫头,别人我也是顾不得的。”

“你们在府里做事,还不是就求个家里能过得好一些,这样也算是尽了子女的责任,”二小姐目光清澈,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以后有什么难事,就来找我,再也不要见外了。”

二小姐和锦秀又聊了一会儿,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

倒是初晓将锦秀送出去的时候,说了不少话,初晓年纪不小了,要是没有卖到府里当丫鬟,早该嫁人了。

“像我们这样的丫鬟,虽然现在伺候在主子身边,可早晚也会有个去处。”

府里的伺候丫鬟都是卖倒的死契,将来一切都任凭主子做主。

初晓眉宇中有着浓浓的阴霾,“你还记不记得二房那边的紫英?”

初晓这样一说,锦秀似是有印象。

二房的紫英,“是二房二爷的大丫鬟?”

初晓道:“可不是。那丫头仗着二爷离不开她,眼里面就没有了二太太,结果被二太太找了牙婆子卖了出去。”

锦秀不禁惊心。

“逐出府还是好的,让牙婆卖了那可就…”初晓又道:“紫英看着挺灵巧的丫头,怎么就弄不清楚这府里到底是谁做主呢,竟这样犯浑。”

锦秀听到这些,脸色早就变了,心思也似沉重,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初晓见时机成熟,指指旁边的亭子,笑道:“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锦秀和初晓坐下来,初晓便试探着问,“八小姐待你怎么样?”

锦秀点点头,“八小姐对人和善,从不为难下人。”

初晓微微一笑,“最近府里有这么多传言,说是王尚书家有人来提亲,八小姐就没有什么动静?”

想来想去,锦秀扭紧了手帕,艰涩的开口,“好姐姐,我现在如此的处境,有些话我是不能说的。我只说一句话给姐姐听,八小姐那是要嫁进义承侯府的。”

初晓顿时一惊。

过了一会儿锦秀回八小姐处,初晓也回到二小姐屋里。

初晓进屋将其他丫鬟遣了下去,在二小姐耳边低声道:“小姐猜的没错,这个八小姐果然是奔着义承侯府去的,要不然锦秀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说着将锦秀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了初晓的话,瑶华眼神不禁一变。

“将来要是真的嫁去侯府,还不知道要耍出什么手段…”

初晓后面的话瑶华便都听不进去,八小姐容华,如果将来她真的嫁给赵宣桓,不说别的,至少她这个名字,就足以让赵宣桓想起从前的事来,虽然此人不是彼人,也难免移情些许,多加垂爱。

淑华和赵宣桓平日里本就貌合神离,赵宣桓心里的那份感情寄托,说不定就会落到八小姐身上,成就一段让外人羡慕的好姻缘。

丫鬟端来药汤,瑶华摇了摇手并不喝,初晓将药汤接过来,让丫鬟退下,在一旁劝道:“小姐也不用想太多,只要调养好身体,八小姐不过是个庶出的,凭她怎么折腾也不过就是如此。”

瑶华叹口气,“你以为我是担心我自己?这些年我病着却还要操心府里的事,无非是…”说着便咳嗽起来。

初晓忙放下药去给瑶华拍后背。

“我是担心大姐,怕母亲选的人选,日后大姐会镇不住。我这病好了也就罢了,不好大概也就几年光景,到时候放下放不下也全都无所谓了。”

初晓急起来,“小姐,小姐,可不能这么说,小姐只要好好休息这病必然就会好的。”

瑶华喘了几口气,半躺下来,“上次你跟我说,让我帮六妹妹说说话,我其实是很认同六妹妹的,六妹妹平日里虽然娇惯了一些,但是心里却没有什么,又在母亲膝下这么多年,总是了解的,不像是新进府的八妹妹,母亲这事做得有些急了。”

初晓连连道:“小姐说的是,可眼下已经是这样。”

瑶华叹口气,喝了药这才躺下。

晚一会儿,大太太带着冬蕊来看瑶华,大太太刚到门口,初晓忙迎上去。

大太太见初晓脸色不如这几日高兴,便问,“今天怎么样?”

初晓照实回答,“饭也没吃,从今儿中午一直躺着,现在也没起来。”

大太太脸色一变,“这还得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初晓想要说话,瑶华却醒来,“是母亲来了吗?”

初晓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大太太目光一沉,心里已经有数,而后挪开视线又恢复了平日的笑容,进了屋去。

大太太知道瑶华的病症需要多休息,可是现在看瑶华的样子,眼角红红的,眉头微微蹙着,脸上颜色如雪,神气疲累,便知道虽然躺得久了却一定没有睡着。

大太太笑了笑,“今天喝了药觉得如何?有没有比平日又好些?”

瑶华微微一笑,“是好些了。”也不说别的,想了好久才忧心忡忡地问,“大姐那边怎么样?母亲有没有又派人到侯府去问?大家身边的秋荷托人捎信回来没有?”

大太太知道瑶华担心淑华的处境,却不便让她太过操心,连忙道:“都有,都有,你大姐不过就是养着,过段时间好了也就没事了,这些事本来不想告诉你,就怕你知道之后费神。”

瑶华点点头,“母亲这样说,我也放心了。”说完这话却欲言又止,好几次都像是有话要说。

大太太看着瑶华紧皱眉头,欲语还休的模样不禁心疼,又劝瑶华,“还是以自己身子为重。”这才离开。

回到屋里,就让陈妈妈将瑶华身边的初晓叫过来问。

初晓本不想说,二小姐已经交待,这事不好说出去。

大太太又厉声问道:“有什么话不好说?”

初晓犹豫着正要开口。

冬蕊进来道:“太太,八小姐来了。”

第三十八章 动作(上)

初晓顿时惊讶不已,难不成是八小姐得到了什么消息?

大太太想了想便道:“让她进来吧。”说着冲初晓使了个眼色,初晓忙退在一旁。

冬蕊将八小姐领了进来。

容华低头向大太太请了安。

大太太亲切地招手,让容华坐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容华面有难色,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我想了想还是要来问问母亲,生怕我管得不严,屋里的人惹出什么事来,”说着便将锦秀叫进屋,“你自己说吧。”

锦秀见到大太太顿时露出几分慌张来,再看看屋子里的初晓,脸色也变了,死死地看了初晓两眼,似是有恳切之色,初晓心一慌,低下了头。

大太太将锦秀、初晓两个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缓缓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锦秀吓了一跳,急忙跪下来不肯说。

容华这才道:“我知道母亲治家素来严格,上到屋里的丫鬟下到粗使的婆子奴役,都是要精挑细选的,特别是园子里的丫鬟、婆子那是干系极大的,我问过管事的婆子,除了家养的,是不准小姐屋里的丫鬟和自家外住的亲属同在园子里当差的,怕的就是会有私自传送的东西流进来,或凑在一起编排些什么不堪入耳的闲话。”容华说着看了一眼锦秀。

锦秀立即吓得低下头。

容华顿了顿,又道:“今天我才知道,这几日锦秀的哥哥和嫂子都进了府里。不知道这事应该不应该,所以特意来请母亲定夺。”

容华这话一说,旁边的初晓不小心碰到矮桌的桌脚,不由地“啊”了一声。大太太低头看看锦秀,再侧过脸看看一旁变了脸色的初晓,想起刚才初晓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顿时一动。

锦秀已经在一旁哀戚地恳求道:“我嫂子和哥哥只是在府里做些散活,平日里绝不敢有递送东西,更不敢随意说起府里的事。”

大太太板着脸问锦秀,“你进府里也不少年了,应该知道府里的规矩,怎么倒做出这种事来。”

锦秀顿时哭起来,“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老子娘都有病在身,哥哥也养活不起一大家子的人,我这才想了办法,让他们进府里谋个差事。”

大太太不说话,陈妈妈看着大太太的脸色,心里有了番计较,忙训斥了锦秀几句,“家里有事你怎么不找太太说,自己办出这种糊涂事,要不是八小姐发现的早,万一被别人告上来,势必要在全府面前弄你个没脸,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府里呆。”

锦秀跪下来,又认了一遍的错处,脸上面无人色,整个人抖成一团。

瞧着锦秀可怜的模样,大太太脸色稍霁。

陈妈妈趁机在一边求情,“锦秀这丫头家里实在是难,索性也没有酿成大错,太太和八小姐就饶她一回。”

大太太这才分解,叹口气看着锦秀,“我已经将你分去八小姐屋里,如今要八小姐下决定那才算数,如果八小姐觉得你还能用,且暂时留下你再看看,若是觉得你不能用,或是撵了出去,或是找来牙婆子将你领出去。”

锦秀又跪行几步去求容华。

容华急忙道:“这事也有我的错处,要是母亲能点头,我自然是高兴的,”说着又看锦秀,“只是以后再也不能这样。”

大太太点点头,“锦秀丫头平日里也是稳重,今天这事情有可原,她哥哥在外府倒是无碍,只是她嫂子就不能再呆在内府里。”

陈妈妈道:“府里的规矩自然是不能破的,若哪家府里有合适的差事,将她嫂子介绍过去也就是了。”

大太太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容华,容华刚才紧张的脸微微舒缓下来,大太太回想容华刚一进门小心翼翼生怕会被怪罪的模样。这种谨慎、又自知的样子让大太太很是满意。

大太太露出慈祥的笑容,“这种事是防不胜防的,还好容华是个妥当的孩子。”

这还是大太太第一次这样亲切地夸奖她,容华顿时红了脸。

大太太笑起来,“锦秀是从我屋里出去的,等一会儿我再好好说说她,要是她再给你添乱,下一次谁也不要说情,直接撵了出府。”

锦秀急忙又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容华起身屈膝行礼告退,“那我就先回去了。”

大太太笑着道:“好,去吧!”

八小姐离开,陈妈妈又让闲杂的丫鬟退下,大太太这才让锦秀,“起来说话,”说着又看边上的初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谁说?”

初晓忙也走过来与锦秀站在一处,两个丫鬟大气不敢喘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