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不禁急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你到底要做什么?有什么还不能跟我说?”

淑华喘了口气,“持四姨娘叫过来,我就是要问问她,”她抬起头,眼睛里似有一潭冰冷的湖水,“你不叫她过来,我就自己去问。”说着双臂用丸整个人硬是支撑着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自己向前走去。

大太太从来没见过淑华这般,也是被淑华脸上那抹决绝的神色吓了一跳,又不知道淑华到底要我由姨娘问什么话。

忙叫左右,“馁着干什么?还不上去搀扶大小姐。”

问清楚四姨娘的所在,淑华脸软典都不坐了个支持着一直走到了老太太静养的院子,见了人也不说话,冲着四姨娘屋子就走过去,一把将屋门推开。

屋子里的椰儿吓了一跳,向门口看去;只见淑华脸上的神色极是骇人,还没来得及上前行礼,只听淑华冷冷给地道:“都给我出去。”

众人只得都退了下去,淑华转过身关上了门。

柳儿正不知所措,便听大太太冷冷地问了一句,“她死了没有?”

邮儿半天才反应过来,“四姨娘…没…没有…”

“只是好几天米不沾牙,如今话也说不出来,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说到这里,柳儿发现大太太嘴角似是浮起一丝笑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淑华到底找四姨娘问什么?

大太太立即想起瑶华来,转过身没有看到瑶华,叫身边的春尧,“快去持二小姐叫过来。汁刚说完这话,就听得里面淑华大声问道:“我问你呢?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快…给我说。”说到最后声音渐弱。

想到淑华的病,大太太心里一急伸手去推门,门被淑华从里面栓住了怎么也推不开,大太太见没有人上来帮忙,心头生出一股怒火,“还看着干什么?快将门给我打开。”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急忙上来推门。

好不容易将门弄开,大太太一步就跨进屋子里。

众人看到里面的情形不禁一惊,大小姐紧紧檬着四姨娘的头发不停地拉扯,四姨娘脸上满是茶叶和水,茶碗被扔在床铺上。

大太太上前去者淑华,安慰道:“要死的人了,你跟她费什么力气?”

柳儿见四姨娘的模样也心生不忍,小声道:“四姨娘早就不能说话了,小姐你问她什么j她都说不出来啊。”话音啦落,只觉得小腹一疼,人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接着听到大太太厉声道,“多嘴的奴才,哪有你说话的份。”又叫两个婆乎,“给我拉下去好好教教规矩。”

柳儿吓得魂飞魄散,刚要跪下求饶,身体一弯已经被两个婆子扭了淑华仍是不甘心,手一批将四姨娘狠地我了起来,四姨娘却像死人一般,紧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淑华见状,胸口似是俱进了一股热腾腾的东西,那团东西一散,冲进脑子里,“轰”地一下,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到淑华软软地倒下,大太太愣了一下,待回过种来,尖声喊道:“快来人,快来人。”

整个陶府顿时陷入恐慌之中。

淑华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听到有人道:“好了. ”淑华使便睁开眼睛5看到母亲惊慌的眼睛。

淑华只觉得自己耳边有一阵铁金交鸣之音,她勉强张开嘴,叫了声:“母亲。”

大太太见淑华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又不停地张嘴叫自己,忙附耳过去听。淑华张开嘴又合上,说了半天,大太太才听清楚,淑华是在叫自己妹妹的名字。

大太太道:“你八妹妹在这边,等你好了在叫她过来说话。”

床上的淑华却摇了摇头。

大太太再看过去,淑华已经努力地发出了声音,“赵…宣“…桓,容…华…”

赵宣桓:容华。

大太太顿时大吃一惊。

第七十章 旧事(中)

难道淑华已经道了那件事?

大太太已经顾不得想这些,只装作没有听出来淑华的意思,“仔细养着身子是要紧的,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有什么话等到身子好一点再说也不迟。”

听了这话,淑华长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大太太给淑华桩好被角,这才从内室里出来,见瑶华面如死灰地站在一旁,两个眼睛红红的肿得像个桃子,她身边的初晓已经被陈妈妈带下去问话。

大太太带了瑶华去侧室说话,吩咐妙彤留在屋子里,其他人都退下。

大太太一改往日慈母的模样,板着脸问瑶华,“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跟你大姐说了什么?”

瑶华知道大姐变成这般,母亲必然会质问她,不禁红了眼睛,低头委屈道:“也没有说什么,我和姐姐在屋子里说话,姐姐说到我的病,就想起以前我因五妹妹身子受累的事来。”

“我宽慰了姐姐几句。”、“姐姐说,在别人面萧不愿意提秋荷,只因心里太难过,只有见到我才能说几句心里话。”

说到这里,瑶华眼睛里已经蒙了一层雾气,“我就说,我和五妹妹的情分也是这般,自然明白姐姐的心情。姐姐就随口说了,不要提五妹妹,生来就是那副短命模样,已经是白捡了十几年的命,怎么能和秋荷相比,秋荷都是因为她才落得这个地步。”

“我们正说着这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妙彤领了大姐夫进来。大姐夫看了一眼床上的大姐,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大姐也是一时之间愣在那里,让妙彤去将大姐夫再叫过来,可是大姐夫却怎么也不肯来了…”

瑶华顿了顿又道:“我者大姐倦了,就服侍大姐睡下。等大姐睡着了,初晓凑过来跟我说,听四姨娘说,五小姐是因为大姑爷才死的…我正要骂初晓,谁知道大姐一下子从床上坐下来,质问初晓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初晓一看大姐这般早吓得什么也不肯说,大姐气急之下要我四姨娘问清楚。我也是急忙拦着,生怕闹出什么事来…”

“我怎么也拦不住大姐,之后的事母亲都知道了。”瑶华抬起头一脸期盼地望着大太太,“初晓这帮一直没在我跟前说过,今天说出来也是吓了我一跳。母亲,这是不是真的?五妹妹真的是因为…”

大太太厉声道:“胡说,这种话你也能相信?”

经母亲这样一骂,瑶华眼泪不停地掉下来,“那为什么四姨娘会这样说?五妹妹本来病的就急…”

大太太道:“先不说你那丫头的话可不可信。就说果然是四姨娘这样说的,你宁可听那贱人搬弄是非,也不相信自己母亲说的话?你五妹妹和你大姐夫何时见过面?就算见过又怎么会有这种事?那成了什么?如果传出去不是要坏你们姐妹的名声?那些下人整日凑在一起不知道都说些什么,什么话可信,什么话不可信,你心里就没有个数?你不帮忙劝慰你大姐姐,自己倒也怀疑起来…”说着又道:“我早让你管教屋子里的丫鬟,你就是不听,一味纵容着她们,才会有今天的祸事,这件事不能这样就算完了,非要给些教训,让她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这些闲话。”

瑶华一惊,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大太太。

大太太道:“你回屋里去吧!好好想想我的话。”

瑶华这才委屈地开门出去了。

瑶华走了,陈妈妈进到屋子里来,躬身站在大太太旁边,“二小姐是个心重的,太太不能过于责怪她,刚才我者二小姐一直掉眼泪,千万别因此引出旧疾来,大小姐那边病着,二小姐再病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大太太仍旧沉着脸,“哪有母亲不心疼孩子的,可是我要是不说她,她还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想,她和五小姐的关系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也不能不气她,大姐儿的事毕竟因她而起。”想起这个眼神尖利起来,“那个初晓呢?你问清楚没有?那小蹄子怎么说?”

陈妈妈回道:“问了几遍没有二话,初晓是在四姨娘那里听了两句闲话,今天正好想起来,说与二小姐听,却没想到被大小姐听见了。”顿了顿又道:“初晓和四姨娘走的近,之前四姨娘还在她在二小姐面前替六小姐说话。要说四姨娘和初晓说过什么,那也是有的。”

大太太恨恨道:“不能饶了她。尤其是那个贱人。”

陈妈妈上来道:“四姨娘恐怕活不过去这两天,老太太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四姨娘不能开口说话了,大小姐又泼水又拽头发地问她,她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等大小姐好了,问大太太这件事,太太只要一口否认,大小姐还能怎么样?”

大太太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又呀拐杖拄地的“笃笃”声,大太太脸色变了变,老太太来了。

大太太从侧室出来,连忙进内室去迎陶老太太,陶老太太正坐在淑华床静的小杌子上看着淑华,纹理深刻的手,整理着淑华身上的锦被,脸上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大太太上前去行礼。陶老太太抬起头锐利的眼神盯了一眼大太太,沉下脸来,然后站起身吩咐妙彤,“好好伺候你主子。”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陈妈妈会意,连忙撩开侧室的帘子,一直将老太太和大太太请进去,然后将余下人等都打发走,自己和祷青站在屋外面,避免闲杂人等靠近。

陶老太太坐下来,大太太亲手奉了暖茶,大太太沉着脸问,“郎中怎么说?”

大太太道:“郎中说大姐儿恐是小月子落了病,加上肝气受伤,疏泄失常,致病变丛生。”同样是小月子,廖氏就养的面色红润,淑华却到了这个地步。

陶老太太又问,“郎中可说怎么治才好?”

大太太道:“郎中说了,得了这病,不是一时半日能好了的,要仔细调理。”

陶老太太想及刚才看淑华时,淑华脸色苍白,眼睑、嘴角、鼻洼等处却沁沁渗出黄来,恐是不好的病症,“明日多找几个郎中进来看看。”

大太太点头,“我也是这样打算。”

陶老太太又问起今天的事,大太太将来龙去脉仔细说了一遍。

陶老太太冷冷地看了大太太一眼,又道:“糊涂。淑华要回来,你就任着她胡闹?她如今病成那个样子,你去了一趟就将她接回来,让侯府怎么想,万一淑华病得更严重了,你又怎么向侯府交待,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那是夫家的人了,怎么能任由你胡来?你这样做将侯府摆在什么位置?侯府要是挑了你的错出来,你有何话说?”

大太太眼睛一酸,“淑华都病成了这个拌子,我怎么能狠下心…”

陶老太太顿时冷笑起来,“狠不下心?狠不下心,你们当年就不应该将她嫁去侯府,既然已经结了这门亲,却在这里难过什么?出了小五的事,你们又将淑华嫁过去,我当时怎么说的你们?蔡夫人不知道小五的事还罢了,如果侯府那边知道了,会怎么对大姐儿?我们陶家的脸面又要不要了?”

大太太辩解了一句,“就算知道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整件事是因为姑爷。”

陶老太太白了大太太一眼,不由地冷笑笑,从古到今出了这种事,谁不是将罪责都归在女人身上,那些男人能受了什么损失,“你们就真的不怕把以前的事抖出来?”

大太太一时缄默,好半天才道:“淑华姐妹说话的时候,外面有妙彤守着,应该没有人听到,淑华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只是四姨娘那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将来…”

陶老太太道:“我儿子有什么毛病我心里知道,有时候大意会透露两句。四姨娘那里你不要管了,我自然安排妥当。府里几个丫头都到了婚龄,要是弄出事来谁还肯上门说亲?”

大太太点点头,“母亲教训的是。”

陶老太太这才站起身,扬声叫芮青过来扶着她出了门。陶老太太虽然和媳妇发放了一阵,心里仍旧打了个死结。

芮青问,“老太太走回千禧居还是…”

陶老太太道:“去看看四姨娘。”

陶老太太只领着芮青,直夯四姨娘屋子里去,芮青将门推开,屋子里乱成一团,没有一个使唤丫鬟。

苗青不禁皱了皱陕。

四姨娘也是风光过的,尤其是生了少爷那年,大老爷说四姨娘是个哼福之人,让四姨娘搬了大院子,又拾了两个听话的丫头。这才几年的功夫,亲生的少爷死了,四姨娘生了场大病,再也没有怀过孕,失宠之后,四姨娘从大院子挪回了小院子,屋子里的丫鬟都被调走了,身边只留了个一个小丫鬟柳儿。

现在又沦落到般田地。

四姨娘静静地躺着,长发凌乱地散落在床铺间,整个人没有了半点生气,看起来异常的可怜。

芮青上前一步叫道:“四姨娘,老太太来看你了。”

床上的四姨娘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大大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芒,哼的只是死灰一片。

目光落在陶老太太身上时,四姨娘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

陶老太太看了眼芮青,“你到门口去吧!”

芮青点点头,搬了个小杌子拾陶老太太坐了,自己走到门外,轻轻地关上门,守在门口。

陶老太太看着四姨娘,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红色的帖子打开来递给四姨娘,“这是要给王家的庚帖,你仔细看看。”

四姨娘颤巍巍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来,长长的指甲从那庚帖上划过,终于满意地将手垂了下去,“老太太…慈悲,我…到了…那边必不忘了…老太太的思情。”

陶老太太道:“我已经这般年纪,答应你的事,必然不会骗你。”顿了顿又道:“只是今天的事…”陶老太太不知如何开口。

四姨娘却已经如释重负般,长长出了口气,“大小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竟没想到…五小姐是这样没的。”想到陶正安的薄情,对亲生女儿都如此,更何况她。

陶老太太目光闪烁,“这么说,你以前不知道?”

四姨娘道:“我…是个…要死的…人,不骗老太太。刚刚…我本是想死了…”一了百了,也不必在受折磨,“只是…我怕老太太来问我…会将事算在研华身上,我才…不敢死了。”

“如今…请清楚楚说给…老太太,那种话我没有说过…她们…是听到消息以为…我真的说不出话来…才…赖在我身上。

只要…老太太…想…就一定能弄明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里怎么听都不像掺了假。

四姨娘伸出手从自己后腰间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陶老太太,“还有…件事求老太太…这盒子…里的东西,等到…研华出嫁了…拿给她压箱吧!”

那盒子不知道被四姨娘放在身后多久,带了些体温。陶老太太将盒子接过来答应了四姨娘,又站起身,叹了口气道:“你的事我都记着,你好好歇着吧!”

四姨娘重新闭上眼睛。

都说吞了金的人来世能得富贵,在这府里这么多年,最后总是落得这样一个好处。若有来世…富贵不敢求,只求名正言顺地做个普通陶老太太打开门,芮青忙上前将老太太扶了。

陶老太太看看芮青,想芮青在门外总会听到些只言片语,沉下脸来嘱咐,“刚才我们说的话,不准向任何人提起。”

芮青知道里面的厉害,急忙答应。

第七十一章 旧事(下)

陶老太太四到千禧居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丫鬟忙来忙去,芮清端来一杯热茶,陶老太太喝了一口。

她是不是老了,怎么身边的都看不清楚了。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陶老太太坐了一会儿,又让芮青拿出瑶华留在她这边的东西来看、有字帖,有绣帕,有瑶华做的小玩意儿。

瑶华字迹俊秀,针线上虽然并不出色、但是绣给她的东西,却像她本人一样的秀雅,老太太又拿起那个新得的香囊来闻,那花香极是沁人心脾。

芮寺看出了陶老太太的心思,上前来道:“老太太要是想二小姐了,就将二小姐叫过来。”万一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要解开才好、怎么也不能伤了祖孙的情分。要说二小姐对大太太心里有什么,芮青是相信的,可是对老太太,二小姐那是认真的孝敬这个祖母,里面绝没有什么假。

陶老太太想了想摇摇头,“算了,今日已晚了,明日再说吧!”

陶老太太这样胡乱躺了一晚,因心里始终有事,翻来覆去竟是折腾到天亮才睡了个小觉。

第二天瑶华早早过来请安,陶老太太还没有起床,瑶华站在厚厚的帘子外问芮青,“祖母怎么还没有起来?是不是身上不自在?”

芮清知道其中的因由,也不好说什么、只笑着道:“可能是大小姐的事,老太太昨儿夜里一直睡不着,天亮了这才闭会儿眼睛。”瑶华点点头,“那我就在一旁坐会儿。”

陶老太太在内室睁开眼睛,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芮青撩帘子,看到陶老太太醒了也不声张,只是轻手轻脚地又退了出去。

芮青撩帘儿的功夫,陶老太太从帘子缝隙里看到瑶华那双精致的锈鞋。瑶华在外间安静地坐下来。陶老太太心知肚明、要是别人来到她老太太这里,都会嫌她屋子里枯燥乏味,要是听到她没有起床,还不高高兴兴地得了借口走了,只有瑶华是真心来给她问安,所以才会一旁坐着等她起来。

瑶华一边坐着,一边跟丫头仔细问老太太的生活起居。

陶老太太暗暗叹口气,这些年,她们祖孙一直都是这样亲近、瑶华对她也是上心,这些情谊长年累月地这样下来,里面怎么会有假?想到这里,陶老太太扬声叫芮青,“端些茶过来。”

芮青忙去沏茶,走到瑶华身边,瑶华伸手接了过去,然后撩开帘子,亲手送到陶老太太床边。

陶老太太靠在引枕上,笑着看瑶华,“这么早就过来了。”

瑶华眼睛肿肿的,嘴唇也干燥起了硬痂、怎么看都像是哭了一晚上,陶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盯着瑶华看了半天。

瑶华有所发觉抬起头对上陶老太太的目光,“祖母,怎么了?”

陶老太太接过茶喝了一口,慈爱地道:“你这是又为你姐姐伤心了?”

瑶华垂下眼睑遮掩,“没有。”

陶老太太笑着道:“你这孩子最是和善又慈悲的,府里谁又个困难你总想伸手帮一把,我最是喜欢你这一点。”

瑶华含蓄地笑了。

陶老太太又道:“昨天我想起你小时候看的书来,就让Y头们拿出来给我看看。那些书都是我教给你的,你租母念书虽然不多,但是学过那些做人的基本道理,这些年虽然也经历过不少的风风雨雨,不能说无愧于心,也算是没有出大格。”说着指指外面的桌子,“那都是你小时候看的书,我昨晚都看了一遍,那些书一直是我帮你收着,今天你就拿回去吧,如果觉得好就留下来做个念想,觉得不好,你就随意处理了。”

瑶华脸色变了变,“祖母这是哪里的话,这些东西珍存着还来不及。”陶老太太笑笑、“那里面讲的东西,你只要平日里记得一二就足够了,存不存的倒是无所谓,不过就是个物件。”

陶老太太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瑶华的脸僵硬起来。

陶老太太似有深意,“你身边那个叫初晓的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吧?”

瑶华抬起头不禁冷了一下,“初晓一直跟着我,从来没有什么大错、母亲已经吩咐人将初晓打了、初晓受了教训下次一定不敢再乱来。”陶老太太笑笑,“哪个下人不出去乱说话,这倒是没有什么。”

瑶华小心翼翼看了陶老太太一眼,并不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

陶老太太又道:“只是怕有心机的出去说了些话,将来坏了你的名声,你要知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最宝贵的就是名声,只要一步走错、一辈子就完了。”

瑶华眼睛一红仍要说话。

陶老太太却又躺了下来,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我要再休息一会儿。”

瑶华见陶老太太闭上眼睛不再理她,只能起身从内室里出来,看到芮青讪讪道:“祖母累了,睡下了。”说着又回头望了一眼,这才带着湘竹走了。

瑶华才走到门口,迎面遇到容华带着锦秀过来。

两个人见了面,容华先笑道:“二姐姐也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瑶华这才微微一笑,声音轻柔,“是啊,祖母昨晚没有睡好,现在还在休息。”

容华仍旧道:“我还是进去请个安。”

两个人这才各自领了人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进了屋,陶老太太果然睡着。容华和芮青在外面说了两句话,又让锦秀将手里的小罐子递给芮青,“这是锦秀嫂子做的黄梅,今天托人捎进来,这一罐是孝敬给老太太的。”

芮青笑着接过去,“这黄梅做起来可不容易,不是有话说的好、十蒸九晒,数月一梅。”话已经到了这里,芮青不免问起锦秀哥嫂的事。锦秀道:“在庄上有了差事,日子过的好多了。这都是府里主子的恩情,才算有了今天。”

容华坐了一会儿就从老太太屋里出来、芮青还没送出院子,就有一个小丫鬟匆匆过来,那丫鬟给容华行了礼,便在芮青耳边悄悄说了句话,苗青的脸色变了,笑着对容华福了福道:“屋子里还有些琐事,八小姐慢走,我就不送送小姐了。”

容华道:“快去忙你的吧!”

从千禧居出来,锦秀悄声道:“不然我去看看。”

容华摇了摇头,看那丫鬟的样子,也不用去打听了,“应该是四姨娘。”出了这样的事,大太太更不放心四姨娘活着。

只要四姨娘一死,一切都会死无对证。这事虽然不会挑破,难免不会有人知道里面真正的情况。

今天看瑶华的样子,她也不会太轻松,难免落了些短处,日后就要更加谨小慎微。

容华抬起头看着晴空万里、大姐一进门就去逼问四姨娘,闹到最后、四姨娘死了,初晓挨了版子。整个府里的气氛这样紧张。想来想去只有那件事才会这般。

大姐一定是知道了当年五小姐和赵宣桓…不然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淑华难她的态度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转变?

这几日府里传言四姨娘已经病的说不出话来。

瑶华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将所有事都扣在四姨娘头上。

容华又去给大太太请安,大太太不在屋乎里,容华连忙去了大姐院子里。

容华进屋一看,二太太王氏、七小姐、九小姐、十小姐、十一小姐都在大姐屋子里坐着,就连坐小月子的廖氏都来了。

她已经是够早的了,其他人比她更早。

二太太极为热络地在跟三太太廖氏说话,廖氏却有些心不在焉,疲于应付,二太太似是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仍旧滔滔不绝地说着。二太太王氏一直都是有名的好脾气,对大老爷、大太太更是心甘情愿地言听计从、从没有过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