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慈爱地一笑,“我让人准备了一些东西,一会儿好教她们给你拿过去,笔墨纸砚是少不了你们的,还有一些书本和杂物,你们先用着,若是不够就跟我说。”

容华脸上一喜,“应该都是我张罗的事,没想让老夫人替我准备好了。”将话说得也亲切。

老夫人果然挑眉笑起来,“别的不敢说,这些东西,我还供得起,我屋子里的这些东西还不是给你们淮备的。”

容华抿嘴笑了,祖孙俩又说笑了一阵。

老夫人端起茶来喝,“刚才你二婶请的保山来说,常宁伯府答应了与咱们家里结亲。”

容华虽然心里已经隐隐猜到,面上仍旧不由地惊讶,却也不提之前与常宁伯四小姐一起来薛府的那段,只是静等老夫人的下文。

老夫人道:“你二婶为明霭求了常宁伯府上的四小姐。也是三番四次地请保山上门,那边才肯应了。”容华想到薛夫人在人到陶家说亲的事来,因求的是她不是瑶华,中间也费了些周折。

只不过陶家愿意与侯府结亲,总比不上二房高攀常宁伯府。

容华笑道:“这样说,我们家又要办喜事老夫人点点头,“若是顺利,说不定个年就要过门了。”

这么快。

容华笑起来。

容华不提常宁伯府四小姐,老夫人也不提,仿佛大家都将那次常宁伯府和陶府过来薛家看堂会的事忘记了。

老夫人又让容华尝尝那些果子,容华拿起来吃,第一颗带着甜味儿软软的十分精致,吃到第二颗却甜中带了些酸。

老夫人道:“瞧瞧哪个好吃,让她们多包一些。”

容华尝了个遍,要了那个最甜的。

老夫人笑道:“像我这样的年纪,连许多甜食也吃不了了。”

容华笑道:“做在糕点里,也就没那么甜了,等我回去了做一些给老夫人送来。”

老夫人笑,目光微亮,露几分的满意,“你这个孩子,就是心细。”

容华又将给老夫人做的坎肩拿出来,“天气不好的时候穿上,总是有些作用的。”

料子花样都是极好的,针线做得密实,盘扣不是普通的样式,上面结了长寿结,容华服侍着老夫人试穿了,尺寸也刚刚好。

李妈妈笑着道:“少夫人就是会做衣服,比那些成衣匠做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老夫人也慈祥地笑了,“这种绣样可不是一日两日之功。”说着吩咐李妈妈,“将饭传进来吧,”又看容华,“你就陪我在屋子里用了。”

容华笑着应了。

吃过饭,老夫人和容华到次屋里说话,“明容这两日怎么样?虽说每日里都到我屋子里请安,却说不上几句话。”

容华道:“侯爷这几日只是忙了一些。”

老夫人又问:“明睿没跟你说什么?”

容华微微一怔,“家里的事倒是没有,外面的事…侯爷从来不在屋子里谈及政事。”

这是不愿意与她说起明容外面的事,老夫人又吃了一口茶,“你要劝着他,在外面差事是小…切不可大意了。”

差事是小。什么不可大意?

容华又坐了一会儿才走了。

李妈妈上前道:“老夫人说的,少夫人能不能听明白?”

老夫人伸出手让李妈妈扶着到后面的套间里。

“她听明白了,从进到我屋子里来,就知道我要说什么。我说了话,她也没正面回答,这样看来她是与明睿站在一边。”

李妈妈不禁一怔,“这奴婢可没看出来,少夫人不是说侯爷在屋子里从不说政事吗?”

老夫人叹口气,“亏你在我身边这么久,竟都没有看明白?容华吃了那些果子怎么就选了最甜的?她吃饭时并不爱吃甜食。那些是给明睿拿的,这边要了果子,那边已经想好了怎么做给明睿吃,她才嫁过来多长时间,就对这些事都知道的清楚,还能不知道明睿最近得了什么差事?明睿未谈及并不代表她没察觉出来。”

李妈妈道:“老夫人这样一说,还真的老夫人道:“她是个聪明的孩子,”说着躺在软塌 上“只是明睿这个孩子,者时候实在是....当个闲散的侯爷有什么不好,非要去争一争,万一...李妈妈知道老夫人又想起以前的事,生怕她伤心,“老夫人还是不要想了,您不是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也管不住。”

老夫人闭上眼睛,“怎么能不想,这个孩子小时候和我多亲近,整日里绕在我身边喊祖母,说起来,那件事都怪我…有了那个打算,最后才落得…我难道心里不难过不心疼?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才舍弃了…那是我亲生的,谁能比得上这个当母亲的,她们总以为我是个心狠的,却不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

李妈妈急忙安慰,“当年的事奴婢都看在眼里,这个家里真正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多少?谁能理解老夫人的苦楚?再说那么多事都赶在一起,老夫人无奈之下只能那样做。”

老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件事就不要提了,我瞧着明睿这次的差事说不定要出大乱子,只是这孩子的决定谁也不能移转的。”想了想又道:“陪都的房子还要加紧收拾。”

李妈妈点点头,“您放心吧!虽说几年没有过去了,却一直留了人在那边看家.上次派去的人回来说,院子里也不脏乱,月底就能将屋子都收拾出来,”顿了顿又道:“只是海玉的事要怎么办才好?海玉私下里也找过我几次,还是想要回去伺候侯爷。”

老夫人想了想,“容华一直没提起这两个大丫鬟,我怎么能先说这件事,再说,她和明睿刚刚成亲,好多事还忙不过来。”

李妈妈听老夫人的话,倒是有了向着少夫人的意思,海玉的事恐怕就不好说了。

“海玉在明睿身边也有些年了吧?”

李妈妈点头,“是啊,我还记得老夫人将她挑出来给侯爷的时候,她还背地里哭了一鼻子,不愿意离开老夫人身前呢。”

老夫人也想起以前的事来,香玉、雪玉、海玉三个孩子是她亲手挑出来留在身边的,开始的时候海玉长得不如香玉、雪玉,谁知道海玉这孩子越长越漂亮,这府里的丫头都比不上她,“这几日谁伺候侯爷梳洗?”

李妈妈道:“都是少夫人亲力亲为。”

“沐浴呢?”

李妈妈道:“虽然有夫人身边叫木槿的丫头跟着,却也是不靠前的,这也是侯爷的习惯。”“海玉之前的事交给谁了?”

李妈妈道:“少夫人重新安排了,侯爷的衣物听说都是少夫人看着丫鬟收拾的,只要侯爷从外面回来,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就都少了一些,晚上值夜也没有丫头睡在里间,就算是在外间的丫头也是轮流的,不过倒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春尧、锦秀值夜的次数多。侯爷这段时间也很少去大书房里,多数在屋子里的小书房看书。”

老夫人点点头,“者来是还没有准备安排通房丫头”。

李妈妈笑容可掬,“侯爷和少夫人只是刚刚成亲,还没有打算罢了,怎么能没有通房丫鬟,不然夫人小日子的时候、将来有孕的时候,要谁上前伺候?”就算是中等人家也要又通房丫鬟的,要么就是早早娶了妾室的,再说老夫人一直想着在侯爷身边,能有个和她一条心的。

老夫人想了想道:“总有人要去陪都伺候,让海玉准备准备,过段时间先丢陪都那边吧!”李妈妈笑着应了。

容华从老夫人屋子里出来,直接去了大书房里找书,有前朝记录水患的书籍,只是京畿附近的一次水患,说的并不大详细。大概的情况只要大堤决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伤人、物无数,主管防务的官员无不获罪。

防务的差事本来就不好办,大堤是年年损坏,年年修茸,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

侯爷虽然只是拿了个协办的差事,监察京畿的河堤,却严了不是,松了也不是,不能光听那些主管防务的官员乱说,也不能不听他们说。

也不知道薛明睿会怎么解决。

容华联想到苏锡尧的案子,薛明睿是一门心思为朝廷办事,不容人情案子件件办的请楚,苏锡尧定了死罪,还牵连了一些官员也都锒铛下狱,这个案子办得够利落,不然陶正安也不会在薛明睿面前谨小慎微。

这次视察水务想来也是如此.一切从朝廷利益出发,能办清楚的就要办清楚,不惜得罪人为代价。

容华心里一动,彻底明白了薛明睿的想法。现在时局这般,大家都在猜测储君之位会落在哪位皇子身上,上到皇亲下到各个官员,都想着要站在哪边支持哪位皇子,还有几个是真正为朝廷办事的?

薛明睿要么做一个挂名的勋贵,要么就想个万全之策让圣上打消对他的顾虑。第一个选择看似会稳妥一些,那也要看薛家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新君登基也有封爵、削爵的,若是薛家不利于新君,也难说就会如何。第二个选择虽然更危险,却是主动寻一条出路,不是坐以待毙,以薛明睿的性子是不会甘愿被人摆布的,他只有选第二条路来走。

刚才在老夫人屋里,听老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知道了薛明容得了这个差事。都是同朝为官,外面人知道的更不在少数,常宁伯府答应和二房的亲事应当也是从这件事上看出了什么。

容华正想着,锦秀从外面进来,在容华耳边轻轻地道:“夫人,义承侯府那边有了消息,之前说的没错,真的是大姑爷…那边传出来的话说,大姑爷抓了个贼人,自己也不小心被那贼人伤了。”

容华微微一怔,“有没有说伤的怎么样?”侯府大院哪里那么好进贼人,就算真的进了贼人怎么就偏被世子遇到了。

锦秀道:“贼人已径被送了官府。”

若说是假的,却真的有凭据,“大姐怎么样?”

锦秀道:“大小姐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被惊着了.在府里养病。”

也就是说淑华一段时间内不能回陶府。

容华想到陶正安要她去赵家的事来,她到底该不该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珠联璧合(下)

容华从小书房里出来,又让人去薛亦双屋子里将她请了过来。

姑嫂两个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木槿将薛六小姐也叫过来。

几个人刚坐稳了,老夫人让李妈妈带着小丫鬟将刚才说的笔墨纸砚和书籍都送进了屋子。

李妈妈见五小姐、六小姐都在不由地笑了,“原来小姐们都在。”

五小姐、六小姐看着丫鬟们往桌子上摆东西。

各类的毛笔,从小到大在笔架上排列开来,另有上好的砚台、墨条、墨块好几盒子,李妈妈精心地将墨块都打开给容华看,有许多一看就是上好的老墨,写起宇来颜色浓重又不晕纸。

容华之前听过,六小姐也不是个爱舞文弄墨的,五小姐更别说。

这些只有经常用墨的人才能分辨出来的墨块,虽然李妈妈不说话,她也知道是送给谁的,容华看一眼李妈妈,李妈妈果然对她抱以笑容。

然后是几块上好的镇纸,案上用的香炉、香饼等一应俱全了,然后是书籍、字画等物足足摆满了整个屋子。

容华笑道:“这也太多了。”

李妈妈道:“老夫人说了,如果还有别的需要,少夫人吩咐就是了。”说着去看旁边的五小姐薛亦双。

薛亦双正看那些林林总总的毛笔。

容华请李妈妈喝了茶,又将李妈妈送走,然后笑着回到屋子里看看薛亦双和薛亦宛,“这下我们要将屋子重新布置了。”

薛亦双、薛亦宛都笑起来。

容华领着薛亦双、薛亦宛将那些东西一件件地看过去,也不大用丫鬟帮忙姑嫂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将柜子打开,商量着给这些东西寻了地方。

“别看这些毛笔种类多,那是各有用途的。”

看着薛亦双、薛亦宛都感兴趣,容华让木槿磨了墨,雁菱铺纸,然后用不同的笔写了不同的“薛”字。

薛亦双、薛亦宛看得惊奇,容华也渐渐有了兴致,干脆又变了字体写了满满的几张纸。

写完字,姑嫂几个人又去挑书,正挑的兴起,锦秀上前来在容华耳边道:“礼物都准备好了,现在就送去?”

容华道:“就让冯立昌家的送去吧!”虽然东西是送给研华,效果都会是一样的。

锦秀点点头。

冯立昌家的会察言观色,说话也好听,她身边也没有合适的管事婆子,等到身边得力的丫鬟嫁人成媳妇子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就先用冯立昌家的。

锦秀从屋子里出来将东西拿给冯立昌家的,“劳烦冯妈妈去一趟,别的话也不用说,只是将东西送上就行了。”

冯立昌家的道:“六姑奶奶不在家,我这东西要不要留下?”

锦秀道:“夫人的意思,是给六姑奶奶的东西,就算转交也没关系。”

冯立昌家的立即明白了锦秀的意思,“姑娘回去与夫人说,让夫人放心。”

锦秀点头笑了。

冯立昌家的拿了东西往孟家去。

见到锦秀进了院子,木槿从屋子里迎了出来,“怎么样?”

锦秀道:“都安排好了。”

木槿道:“夫人就是心肠好,六姑奶奶在家里对夫人什么样?夫人还能伸手帮她一把。”顿了顿又道,“不过六姑奶奶也是挺可怜的。”

锦秀道:“但愿不要辜负了夫人一份心。”

第二天一大早,研华和瑶华到了清华寺,只是碍于寺里的善男信女太多,花了些银钱却也上不到第一柱香,研华不由地有些丧气。

瑶华却仍旧安慰她,“六姐不要灰心,人说心诚则灵,是不是第一柱香都无关的。”

研华道:“昨日你屋里的丫鬟说,第一柱香是最灵的,现在上不成了,你也是来安慰我。”

瑶华却不说话。

研华又上来拉瑶华的手,“走吧,趁着人少我们赶紧过去。”

两个人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到了正殿,因瑶华还是未出阁的小姐,陶府叫了许多家人跟着,上香时瑶华将香火钱送了过丢,另照大太太交代的每日要多添些香油点在大海灯里,许愿也不多,就是保家宅安宁。

研华又问,“今天的第一柱香让哪家上去了?”

那人回道:“是常宁伯家的小姐。”

研华听得这话,不由地轻哼一声。

因不能落脚时间太长,瑶华、研华去了旁边的庵里,供女客休息的院子。

庵里的迎客尼姑上前道:“院子已经收拾好了,奶奶、小姐们随我去厢房里休息吧!”

瑶华点点头,研华四处看,见那院子清净,又仗着带的人不少,于是安下心来,那迎客的尼姑道:“素斋今天一早就准备好了。”

瑶华点点头。

厢房虽然简陋,一会儿却有尼姑来讲经。

研华心里想着之前容华说过的话,于是格外的小心,将厢房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又让丫鬟们进去收拾了,才肯让瑶华进去休息。

庵主讲过萍,研华和瑶华正在屋子里说话,香巧进来道:“常宁伯府四小姐来了。”

瑶华顿时一愣,站起身忙迎了出去。

常宁伯任四小姐穿了身淡繁色荷花纹夏衫,见到瑶华脸上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来,来来回回细细地看了瑶华几眼,目光最终落在瑶华外面的轻纱氅衣上,然后莲步彬笑道:“刚才听庵里的人说,又来了两位女施主,我就问了两句,没想到竟是遇到了二小姐,便过来看看。”

瑶华微微一笑,上前道:“上次与四小姐见面.一晃竟过去许久了。”

任四小姐也就上前挽起瑶华的手,似是十分的热络。

瑶华介绍研华给四小姐认识,“我六姐姐研华。”

任四小姐与研华认识了,便进到屋子里与瑶华、研华说话。

研华听任四小姐似是对这一带很是熟知的样子,说话时眉眼跳脱,满脸的喜气,“庵外种了一片的花树,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没有开花,今天一进院子就能闻到花香,应当是开花了,要不要去看看?”

研华听着任四小姐说的地点就觉得不安,“这毕竟是一早准备好的厢房,到了外面万一遇到生人可如何是好?”

任四小姐道:“那有什么关系,这庵才多大?之前我经常与母亲过来上香,周围的人都被清走了,不过就是咱们一家的人,有男仆都在外面一层,谁也到不了这里来,这次我带的人也有不少的,好姐姐,你就放心吧,我还能坑了你们不成?”

研华看着任四小姐带来的丫鬟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再着那任四小姐的装扮,既然穿了荷花纹的夏衫,身上的宝石都用作藕色,头上是金花簪,手腕里带着透亮的翡翠手镯,哪一件不比她戴的高贵许多。

再经任四小姐方才一番话,似是自己小家子气起来。研华忽然觉得嫁人之后她是有些畏首畏尾,容华临走时不过是随便一句话,就让她这样小心翼翼。

瑶华过来上香总是大太太答应的.这里面哪有她什么事。

任四小姐拉着瑶华欲走,瑶华着了研华一眼,研华只是稍稍拦了一下,任四小姐道:“我们就站在墙里着,那外面的花树还将枝叶伸出墙了,我们就着出墙的那些好了。”

研华这才微微放松,让任四小姐带了瑶华出去。

香巧上前道:“不然奶奶也跟着去看看?”

研华面上一冷,“不过是花树罢了,不是没见过,哪里来的那么好兴致。”

香巧道:“瞧著二小姐的意思跟任四小姐很是熟络,奶奶过去说上了话,将来…”

研华横了香巧一眼,“说是勋贵家的小姐,看着那么小家子气,我又不是没见过许多名门闺秀,

哪里用得着巴巴地上前求什么好的。”任四小姐说话的样子,生像是谁也不如她一样。

香巧低下头不再说话。

研华本就没有心情,方才一番话她越说越生气,渐渐地沉浸在自己的苦楚里,趁着香巧不注意一偏头掉下眼泪来。

香巧知道研华的心性,忙看向别处,却也忍不住跟着鼻子发酸。奶奶明明没多大的错处,孟家却这样不容人了,想起这趟回来陶家之前,爷还拉着奶奶低声说话,明明说好了的,若是没事回来禀明了老爷、太太也就行了。

却没想到奶奶一回家,就变了样,爷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奶奶在家里住了一晚也没有人过来说任何的话。

昨晚奶奶在屋子里说,爷一定是在看书了,也不知道半夜里小厨房给不给做碗汤面。又是叹气又是心疼,直说,“他也有他的难处。”

奶奶是什么样的心性,都能做到这般地步,香巧也越发难过了。

任四小姐说是赏花的,往里面走就吩咐丫鬟、婆子都停下来,只和瑶华进到内院里面去看花树。任四小姐和瑶华一开始还说说笑笑,瑶华将注意力都放在树上花朵上,渐渐和任四小姐拉开了距离。闻着花香,看着娇嫩的花朵,瑶华脸上渐渐露出些笑容来,稍稍不经意间低头着落花,却不小心看到树下湿泥上印着一双男人的脚印,不由地大吃一惊。

第一百三十八章 私相授受(上)

容华在屋子里见了冯立昌家的。冯立昌家的昨日从孟家回来,只是简单向容华回了话,还没来得及细说,侯爷就回来了,冯立昌家的是个有眼色的,忙退了下去。

本来要个儿一大早她想要再和夫人说,却听说夫人要出去,也就没到夫人屋子里来,没成想最后倒是夫人将她传来。

冯立昌家的一进门,容华看着镜子笑道:“听说你的大媳妇是个会梳头的,改日将她叫来给我梳头吧!”

冯立昌家的顿时惊喜地弯腰道:“是,奴婢回去就嘱咐她要好好伺候。她是个细致的,夫人见了一定会喜欢。”

容华点点头。

冯立昌家的看木槿给容华梳头,便说起昨日的事来,“奴婢去了孟家,孟大太太迎了出来,听说是少夫人送礼物给六姑奶奶,孟大太太愣了一下,倒说六姑奶奶回去侍奉大太太了还没回来,奴婢顺口就问了,也不知道六姑奶奶什么时候才能归家。”说着顿了顿,看容华听得仔细,冯立昌家的接着道,“孟大太太又说,六姑奶奶要回去尽孝道,三日过后便要让车回去接。”

容华这才点点头。

孟家人果然是这般小人,万事利益在先,若是有一天研华对她们体害无益,她们必然会将研华一脚踢开。

“见没见到六姑爷?”

冯立昌家的道:“孟大太太只说秋闱将近六姑爷在闭门读书。奴婢听了也没再说什么,将礼物留下就回来了。”

容华梳好头发又换了衣服,叫冯立昌家的,“我要出去,你就跟着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