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她好像一直在失去亲人,先是俞姨娘,然后是孩子,接着又是姐姐,现在连父亲也…

而程观庭则是恨恨的捶着桌子,受伤的那只手重新渗出血来,他的脸上阴阴沉沉的,含着刻骨的恨意:“没想到,他连父亲都不放过。”

不止程观庭,就是京城其他听到消息的人,也一样怀疑是程观廉将自己的父亲程娄害死了。

毕竟一个大活人,虽说是疯了,但一堆的丫鬟小厮伺候着,在侯府里面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失足掉进荷花池死了?是不是有人故意想让他掉进荷花池?

毕竟程观廉杀了俞姨娘逼疯程娄是事实,当初俞姨娘害死了冯氏,程观廉恨得杀了她,而对于宠妾灭妻,纵容妾室害死正室的程娄呢,程观廉是不是对这个父亲也心存恨意,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只是碍于礼法又不能像杀俞姨娘那样杀了他,只能找了个失足掉落荷花池淹死的方式?

时人讲究孝道,父为子纲。若说程观廉为了给母亲报仇杀了俞姨娘可以理解,毕竟俞姨娘只是妾室,但是杀父这种事情就比较挑战人的底线了,哪怕这个父亲做了再多对不起他的事。

就像皇帝是杀了先帝登基的,到现在还有一堆的人骂他是生性残暴不仁,是个暴君,在百姓之中的名声也不大好。

而程观廉呢,自从程娄死后,也有一堆的流言蜚语流向了他,令程观廉既恼怒又无可奈何。

人们永远更愿意相信他们自己猜测想象出来的东西,而不会去在乎真相如何。真相便是,他是真的没有故意害死程娄,哪怕他再恨这个父亲,他也没想过弑父。

更何况,程娄看着也没有几年的活头了,现在永安侯府又是他当家,他何必多此一举。

永安侯府里面。

府里到处已经挂起了白条和白皤,红灯笼也换上了白灯笼。

程观廉坐在书房里,与他正对着坐着的是他的岳父徐徽。

徐徽看着眼前的女婿一眼,叹了口气:“观廉,我早已经劝过你,你对俞姨娘怎么样都好,但千万不要动你父亲,你怎么…”

程观廉皱了皱眉,黑着脸,第N次对人解释道:“岳父,我没有。”

徐徽继续叹着道:“现在你有没有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相信你有。”

程观廉沉着脸,没有说话。

徐徽又道:“弑父这种挑战礼法的事情,沾染上就是一身腥。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前程,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会怎么样看你?”

程观廉恨恨的道:“我已经说过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就算做了又能如何,皇上自己都是杀了先帝登基的,未必会…”

徐徽打断他道:“是,皇上也是弑父夺位,他看你的行为或许还会欣赏你,但却以后却未必会再重用你。”

程观廉抬起头来,紧皱着眉头看着徐徽。

徐徽看着他道:“皇上要的是一个忠心的部下,而不是一个自己欣赏的人。若是你,你是希望自己的部下是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的,还是眷恋亲情有所顾忌的?”

程观廉重新沉下眼去,没有了刚才的不在意,渐渐陷入了深思。

徐徽又道:“我知道你或许还想对你那两位异母的兄弟动手,但是我劝你,以后还是收了这种心思。先是弑父,再来一个杀害亲兄弟的名声,你这污名要一辈子洗不掉了。俞姨娘害死你母亲,你也杀了俞姨娘替你母亲报仇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又何必对俞姨娘生的孩子都赶尽杀绝。”

程观廉“哼”了一声道:“因为他们也曾对我赶尽杀绝。你以为当初我被逼离开侯府,那些追杀我的人只是俞姨娘派的吗?程观庭和程观唐没有参与?还有害死我娘时,他们没有插一手?我与他们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徐徽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呢?丢掉你现在大好的局面,就为了报仇?你难道不知道你是多辛苦才走到这一步?听我的话,这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程观廉气得将桌子上的茶杯扔到了地上,又气又恨的道:“为何做人一定要活得这么窝囊?”

他本是嫡长子,少年时被俞姨娘陷害被父亲赶出侯府,流落江湖,遭受俞姨娘派人的追杀,忍着常人所不能吃的苦,最后母亲姐姐死时,他却不能陪在身边。好不容易等他身居高位,以为终于可以给母亲和自己报仇了,结果却还是要忍下去。

他从座位上起来,转身出了房间。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一直站在门口的徐氏看见程观廉打开门,有些担忧的唤了一身:“相公。”

程观廉第一次没有理睬妻子,黑着脸越过她出去了。

徐氏看着他的背影,一直等他走远再也看不见了之后,才叹了一口气,从门外走了进来,喊了一声:“爹。”

徐徽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你在门外都听到了?”

徐氏点了点头。

她看了地上被摔碎的茶杯一眼,示意了一下丫鬟将碎片收拾出去,然后走到徐徽前面,一手扶着丫鬟一手扶着肚子坐了下来。

徐氏看着父亲道:“老太爷,真的不是相公杀的。”

徐徽抬起头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徐氏道:“老太爷一直都有些神志不清,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昨天晚上,老太爷突然说要出院子看荷花,念着说什么“湘湘最喜欢荷花”了。平日照顾他的丫鬟和小厮知道他一糊涂起来就念俞姨娘的名字,有时候将丫鬟当成俞姨娘也是有的,所以也没有在意。但丫鬟不带他出来,老太爷就不肯睡觉,还大喊大叫的,丫鬟被他吵得没办法,就带他出来了,想着带他转一圈就回去了。结果老太爷又说冷,丫鬟转身回去拿衣服,结果一转眼的功夫他就掉到荷花池里去了。”

徐徽看着女儿,叹道:“你糊涂了,若不是你平日放纵丫鬟疏于对他的照顾,丫鬟怎么敢将他一个人放在外面自己就回去拿衣服,说到底是你没将他当回事,所以丫鬟们也跟着没将他当回事,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徐氏现在也是懊恼和自责。

相公因为他受了这么多苦,婆婆也因他而死,徐氏对这个公爹真的是生不出半年的同情,甚至希望他早点死了下去给婆婆赔罪更好。虽然知道自己和相公不能对他不闻不问,但也并没将照顾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就是有时候丫鬟和小厮怠于照顾他,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徐氏又懊悔又恨的哭着道:“爹,您不知道,我看老太爷根本就是自己想要寻死的。”

徐徽道:“胡说,他一个疯了的老头,为何要自己寻死。”但心里多少,却是有些信了的。

徐氏道:“还能为什么,为了诬陷相公呗。前天晚上,程观庭突然闯到府里来看老太爷,相公发现了,故意将他当成刺客毛贼,让人围攻了他,但让他逃了。老太爷知道了,以为相公杀了程观庭,又对着相公喊打喊杀的,说一些早知道这样相公一出生就将他掐死的话。相公一生气,就将程观月已经死了的事告诉了他,还气他说他不仅要将程观庭和程观唐逐出程家族谱,还要见一次程观庭和程观唐就杀他们一次。

刚刚听到爹爹和相公说的话,我才想清楚。老太爷怕是害怕相公真的会杀了程观庭和程观唐,所以故意寻死诬赖相公,让相公不能再对他们怎么样呢。”

徐氏气哭着道:“天下哪有这样的父亲,为了两个庶子,却将脏水泼到了嫡长子身上。摊上这样一个父亲,相公是有多倒霉,心里不知道该有多疼。我看着他每次见过老太爷之后就眉头紧皱,都忍不住要心疼他。”

徐徽叹息一声,如果说这就是程娄的目的,那不得不说,他对俞姨娘生的几个孩子倒是真心疼爱的,对女婿就…

徐徽自来跟结发妻子感情深厚,对元妻所生的徐氏也是疼之又疼。元妻死后,他虽然为了香火续娶了继室,但感情终究是不能与元妻相比,继室生的孩子也不及徐氏得他疼爱,所以对程娄的行为,他是不能理解的。

徐氏又哭着问道:“这件事是不是会对相公的仕途造成很大的影响?早知道我应该让丫鬟将老太爷看紧一点的,都怪我。相公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爹爹,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了。”

徐徽看着泪流满脸的女儿,拿出帕子递给她,道:“好了,快将眼泪擦一擦。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能总是哭,伤眼睛。”

徐氏拿着帕子擦了一下眼睛,又看着父亲哀求的说道:“爹爹…”

徐徽道:“放心吧,有爹爹在,不会让女婿有事。”

徐氏这才放心下来,但仍还是有些哽咽。

另一边。

观音和程观庭坐在凳子上,两人都换上了素白的孝服,脸上都带着伤心和沉重。

观音道:“我去看父亲,我现在身份特殊,程观廉不敢将我怎么样。”

说着从凳子上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程观庭却突然叫住她:“等等。”说着又转头对庄氏道:“我们收拾一下,跟观音一起去。”

观音皱了皱眉,不赞同的喊了一声:“哥哥。”

庄氏也是脸带讶异,唤道:“相公。”

程观庭抬起头来看着观音,道:“以前是我们想错了,我们回去了程观廉又能将我们如何,我们也是姓程的。他敢列数姨娘的罪行杀害姨娘,但他敢光明正大的杀我们吗?名义上我们可是他亲兄弟姐妹。特别是父亲死了,程观廉正在风头浪尖上,更会有所顾忌。我们回去,一起回永安侯府去祭拜父亲。”

说着垂下眼来,叹着气道:“父亲见到我们,一定会很高兴。也不知道观唐那小子去哪里了,姨娘最后一面他没有看到,难道连父亲最后一面他也不能看到吗?”

既然丈夫已经这样说了,庄氏也没有异议,若前面是刀山火海,她跟着他去就是了,大不了夫妻两人死在一起。但是想到儿子,庄氏问丈夫道:“赟哥儿也一起带去吗?”

按她的想法,是想要暂时将儿子留在这里让丫鬟看着,一来怕灵堂会吓着他,二来他们去了永安侯府后会发生什么还不知道,她实在不忍心让儿子跟着他们涉险。

程观庭道:“一起带去,让他也祭拜一下他的祖父。”

赟哥儿并不知道大人在谈论什么,只知道大人们要出门,正谈论要不要带他去。

他连忙抱着母亲的腿,仰着小脑袋道:“娘,娘,带我去吧,带我去吧,赟哥儿会很乖的,一定不会哭。”

庄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对他笑了笑,叹了口气。

几人收拾了一下之后,然后便出了门。

因观音、庄氏和赟哥儿都是女人和小孩,又因大家都穿着孝服十分显眼,程观庭便雇了一辆马车。

但行至京城门外时,马车却被几个粗须大汉拦了下来。几个粗须大汉说话并不怎么客气,抬着下巴道:“喂,我们帮主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

程观庭这两年在外面历练多了,看到他们衣服上有盘龙棍的标识,知道他们应该是漕帮的人。再看看前面,还有一大帮的漕帮的人,领头的那个人骑着马,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背对他们,程观庭却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熟悉。

程观庭并不记得自己与漕帮有过什么交往或是什么过节,而漕帮的人又怎么会找上他们。但漕帮势力庞大,他也并不想得罪,于是转身对车厢里面的观音和庄氏道:“我跟他们去一会,去去就来。”

庄氏有些担忧的看着丈夫,点了点头,观音脸上则也是一脸疑惑。

程观庭下了马车,跟着他们走过去,一直到了领头那人的马前。

领他来的那几个人对他拱了拱手,道:“帮主,人带来了。”

马上的人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程观庭抬头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熟悉。

而他点了点头,也看着程观庭,眼睛锐利。

又一人见他只顾着看帮主却什么也不干,不由骂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给我们帮主行礼。”

上面的人却道:“不得无礼。”

连声音也是熟悉的,只是不等程观庭想出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那人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看着他,然后缓缓的取下了面具。

面具里面,是一张只有二十出头年轻男子的脸,面容阴柔俊美,眼睛却凌厉。

程观庭看着大吃一惊,等反应过来,接着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肩膀上,又高兴又愤怒的骂道:“程观唐,你这两年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虽然身量长高了,声音也有些变了,变得更加低沉磁性,但眼前的这个人,的的确确是他日夜担心着的弟弟。

程观唐看着他,脸上终于有了动容,喊道:“哥。”

程观庭在他身上又是两拳,又道:“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回来?”

程观唐由着他打,程观唐自小性格乖戾嚣张,但却最听这个兄长的话。

程观唐直到等他打累了,才开口道:“哥,我不是不想回来,而是…”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他是不想回来,后来等他想回来的时候,却是已经回不来了,侯府也已经是程观廉的了。

程观庭想到了什么,也跟着黯然下来。

马车里面,观音和庄氏听到声音,掀开帘子从马车里出来,接着看到与程观庭站在一起的程观唐。

观音捂着脸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

第 23 章

第23章

尽管对这个父亲有着十二份的憎恨,但他死后,程观廉还是要风风光光的给他治丧,要给他披麻戴孝,办成孝子的模样。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就是时人要求世人的孝道。

不得不说,程观廉确实像是心里梗着一根刺,是十分不爽的,更别说这个父亲生时对他没有半点慈爱,死了还给他带了一堆的麻烦。

程观廉看着挺着快要生的肚子忙前忙后,累得脸色都苍白了还咬牙坚持的徐氏,劝住她道:“外面的事让麽麽们章张罗吧,你要是不舒服就进屋休息一会。”

因为有了之前的疏忽,徐氏再不敢有半点的放松,丧事上的每一件事都想要做到尽善尽美,就怕给丈夫“不孝”“弑父”的名声上再雪上加霜。

徐氏摇了摇头,强撑着身体道:“相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程观廉有些生气她的不识好歹,声音冷了几分道:“让你休息你就休息,就凭他生前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值得我们这样用心替他治丧和披麻戴孝。”

徐氏听着不由咬了咬唇,脸上露出泫然欲泣之色。

程观廉见了不由叹了口气,为刚才的重话有些后悔,于是又缓和了声音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徐氏摇了摇头,但眼中仍带水光,声音郁郁的道:“相公应该明白,我最这些不是因为尊重老太爷,只是为了你而已。”

他当然明白,这个妻子一心一意对他,只是怕他再遭受非议,影响前程而已。

程观廉拍了拍她的肩,道:“歇着吧,你是年轻媳妇,上无长辈指点,下无妯娌帮扶,就算有什么做得有些不周到的,也没人能说你什么。你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我们的孩子着想。”

徐氏想到丈夫生气的样子,再想到自己确实感到肚子有些不对劲,也不敢大意,所以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却有小厮突然急匆匆的跑进来,脸上带着惊吓慌张之色,跑到程观廉跟前,连礼都忘了行,就指着外面结结巴巴的道:“侯爷,外面,外面来了,来了…”

程观廉蹙眉,声音不悦的道:“好好说话,来了谁就说,什么人值得你吓成这样,成何体统。”

小厮这才咽了下口水,接着道:“外面来了二少爷、二夫人、四少爷、六小姐还有二少爷的小少爷…”

程观廉脸上一皱,程观庭、程观唐和程观音…他正愁找不到他们,他们倒是还敢找来。

说着甩了一下衣摆,沉着脸快步的走了出去。

徐氏起先一直没反应过来小厮说的这几人是谁,等反应过来,抬眼时丈夫已经大步出去了。

徐氏急忙吩咐道:“快去,多叫几个人跟出去。”说着自己扶着肚子,也匆匆跟出去了。

程观廉出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被府里的小厮拦在外面的程观庭和程观唐等人,程观庭冷着脸,对小厮怒目而视,气势凛凛的道:“怎么,我回自己的家,竟然进不了门了?”

程观唐却不跟他们废话,从马上挂着的剑稍里抽出剑,“咔”的就往前面小厮手上挥了一剑,小厮扶着被砍伤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

程观唐阴测测的问道:“谁还敢拦的。”

程观廉看着滚在地上受伤的小厮,对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让人扶着他去治伤,接着怒容满面的看着门口的程观庭和程观唐,声音冰冷的道:“你们竟还敢回来,还敢在我永安侯府里面伤人。”

程观唐眯着眼睛“哼”一声,道:“不懂看眼色的奴才就该杀。”又道:“我们又为什么不敢回来,我们姓程,永安侯府是我们的家,凭什么不能回来。还有,大哥,永安侯府什么时候成了你一个人的了?”

程观廉道:“你们与俞姨娘狼狈为奸,杀害嫡母,我程家没有你们这种狠毒不孝和大逆不道之人。俞姨娘已经被我按照家规处置,你以为你们就能逃脱罪责。”

“你说杀害嫡母就杀害嫡母,你倒是摆出证据来呀,可别为了打压我们这些庶出的兄弟,霸占侯府,就一盆脏水泼在我们身上。”

程观廉刚要开口说话,程观唐却又打断他道:“别跟我说有什么胡姨娘和下人们的指证,胡姨娘是谁,原是夫人的丫鬟,夫人后来将她提拔成姨娘。因为在夫人孝期的时候做出勾引父亲的事情来,被父亲处置到了庄子上,这样的人说的话也能信。至于那些指控我姨娘的下人,全都是伺候夫人的人,夫人二十几年来一直看我姨娘不顺眼,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倒是怀疑,胡姨娘和这些下人是不是受了谁的指使,故意诬陷我姨娘和我们兄弟。大哥,你凭着几个人的说辞,就给我姨娘扣上了一个杀害主母的罪名,我十分怀疑你的目的。”

胡姨娘虽然是冯氏提拔起来的姨娘,冯氏也对她十分信任,但她本身是个见利忘义的人,后来程观廉被程娄赶出侯府,冯氏病倒,俞姨娘在侯府的势力开始压过冯氏之后,胡姨娘就悄悄投靠了俞姨娘。俞姨娘能害得了冯氏,还有胡姨娘的一份功劳。

若不是有这么一个信任的人亲手将慢性的□□日复一日的喂到冯氏的嘴里,俞姨娘还未必能得逞。

冯氏死后,俞姨娘想要封口,但又怕她立刻死了引人怀疑,所以找了个借口将她送到了庄子上,让人看押着,准备过段时间再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胡姨娘大约也早已看出了俞姨娘的目的,却通过装疯卖傻放松了麽麽们的看管,然后逃了,最后被程观廉找到,变成了指证俞姨娘杀害冯氏的关键证人。

当然,程观廉过后也并没有放过这个杀害母亲的凶手之一,她的下场并不比俞姨娘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