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珍菊和灵菊异口同声地说道,“要是叫老太君知道,奴婢们吃不了兜着走,连老太君那都没留您守岁呢,奴婢们还哪敢劳动您呢,您啊,就好生歇着,睡不着,就让奴婢几个坐在这陪您说话倒是可以的。”珍菊严肃地说道。

灵菊也点头附和,“夫人,要不,您上床坐着,还暖和,奴婢几个就在您床前玩,等您困了,奴婢们再移到外屋去,您看可好?”

九娘子本来还想着这个除夕看来只能睡觉了,听灵菊这么一说倒觉得可行,便忙答应了。

灵菊马上带着墨菊几个忙了起来,拿了厚厚的毡子铺在了九娘子的床前,将熏笼移到了床边,几个丫头拿了几个厚厚的锦垫,然后再请九娘子上了床,床上早已经被珍菊用汤婆子暖过了,也是热烘烘的。

几个丫头们便拿了骨牌来,九娘子便笑道,“既这么着,你们也来点真金白银的,我把红包先给你们发了吧。”说罢,便从大枕头下摸出个匣子来,打开来,里头都是一个一个喜鹊登枝的荷包,都鼓鼓囊囊的,九娘子将这些荷包拿在手里,将珍菊灵菊墨菊秀菊带上寒梅一起叫了过来,雨梅还在老太君那伺候,因此她的那一份,九娘子已经先收了起来。

将荷包一个一个地递给丫头们,灵菊便立马拆开来看,发现里头装的是五两银子,并每人两颗晶莹透白的珍珠。

丫头们惊喜不已,你看我的,我看看你的,惟独寒梅的,九娘子给的也是五两银子,但是却是两颗东珠。

九娘子笑着说道,“我给寒梅姑娘的重点,你们也没什么想法吧?”

“那还有什么想法呢,夫人这么做是对的,寒梅姑娘又不是咱们府上的奴婢,人家还为了夫人受过伤,夫人,您给再多也是应当的,您放心好了,奴婢们之间不会有什么龌龊的。”珍菊忙说道。

墨菊她们也忙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夫人放心好了,寒梅姑娘那都是应得的。”

寒梅自己倒也无所谓,“多谢夫人赏,只是寒梅自己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九娘子点点头,“你该拿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个你就拿着玩吧,要不送人也可以的。”

寒梅谢过了收了起来,丫头们便摆开了牌局,珍菊坐在床前的脚踏上,其余几个坐在锦垫上,玩了起来,九娘子坐在床上,看几个丫头玩,倒也新鲜有趣。

玩了大半个时辰,珍菊见九娘子有些不爱说话了,便找罗着众人赶紧散了,收拾了东西,又给九娘子端了一碗酒酿圆子来,哄着九娘子用了一些,服侍九娘子漱了口,脱衣躺下了,看着九娘子闭了眼,这才放了帐幔,将大灯都灭了,只留下床前的两盏小的座灯,和里间的一盏宫灯,这才放了帘子去了外屋。

外屋也烧着两个热烘烘的炭盆,因此也一点都不冷,几个丫头围着炭盆坐着,说说话什么的。

在外屋丫头的低声私语中,九娘子迷迷糊糊地好像要睡着了。

在似睡非睡,将醒未醒之时,仿佛听见外边有了什么动静,丫头们起身忙乱的声音,有人进出的声音,但九娘子就是睁不开眼睛,耳边只模糊地听见似乎有男子的声音。

没过多久,九娘子迷糊之间便感觉有人掀开了帐幔,有人上了床,还抱住了自己,霎那间,一个温热的熟悉的想念已久的怀抱,一下子让迷糊的九娘子惊醒过来,她立刻睁开眼睛,猛地就要坐起身来,被人按住了。

“你啊,轻点,当心肚子里的孩子!”徐振祥亲昵的责备声传来。

看着徐振祥的脸,九娘子刷地一下掉下眼泪来了…

见九娘子哭了,徐振祥忙用大手替九娘子抹掉眼泪,徐振祥手上的粗砺擦疼了九娘子的脸,九娘子掰了徐振祥的双手来看。

那双手上已满是厚厚的茧子,有些地方还有红肿和破皮,反正这双手就没有几处好的地方。

九娘子捧着徐振祥的这双手,眼泪又掉了下来,掉到了徐振祥的手心里,“哎,怎么回事啊,你肚子里该不会是个小姑娘吧?怎么有了她你就变得这么喜欢哭了?瞧瞧,有什么好哭的啊,快快,自己拿帕子擦擦眼泪,省得我的手又刮疼你。”徐振祥吩咐道。

九娘子没好气地丢下徐振祥的手,自己去枕头边扯了方帕子过来擦了眼泪,“您都干什么去了?手上怎么弄成这样了?”

“为了赶在年前回来陪你,连着几日在马上,抓缰绳抓的,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徐振祥轻松地说道。

九娘子看他那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了,“仗打完了吗?”

“嗯,差不多了,我们取得了胜利,杨广和北静王爷在处理剩下的事务,我怕你着急,就带着暗卫先赶了回来,生怕赶不上除夕夜,在路上都没敢休息,现在,我真的累坏了。”徐振祥疲惫地说道。

可能是怕熏着九娘子,徐振祥已经简单洗漱过了,也换了干净的衣裳,但那眼角的风霜,身体的透支,已经明显彰显了徐振祥的劳累。

九娘子赶紧说道,“那块点躺下来好好歇着吧,多睡会,什么也别想,休息透了再起来,老太君和太夫人那边我会去说的。”

徐振祥点点头,也真的是累坏了,不再坚持,倒头就睡下了,头一挨着枕头,困意就似潮水般涌来,徐振祥闭着眼睛,呢喃了一句,“谨娘,还是家里好啊,我好想你…”说完就熟睡了过去。

九娘子望着徐振祥的睡颜,瞌睡倒一下子都没了,她也躺了下来,将徐振祥紧紧地搂住,睡梦中的徐振祥嘴角露出笑容来,反手抱住了九娘子…

第二日一早,珍菊满脸喜气地进来服侍九娘子,九娘子摆摆手,让她小声点,主仆二人小心地收拾好,无了外屋。

几个丫头都穿着新衣高兴地在外屋候着,“夫人,恭喜您了!终于等到候爷凯旋而归了!”几个丫头在珍菊的带领下说道。

九娘子也很高兴,眼角甚至还有点泛泪,“嗯,好,都好,也多亏你们了!今年的月钱银子给大家都涨点吧,也当是我的小小心意吧。”

众丫头赶紧谢了,九娘子坐下来先用早膳,又问道,“给候爷多预备点,都要热腾腾的,候爷睡醒了务必要让他吃到满意可口的早膳!在边关这么久,肯定都没好好用过饭的。”

珍菊答道,“夫人放心,早就预备好了,够够的呢。”

结果丫头又过来一一给九娘子拜了年,九娘子也给每人一个红包,主仆们都很高兴。

用过早膳,九娘子去里屋看了看,徐振祥还在熟睡,便走出来对珍菊说道,“让候爷多睡一会儿,什么时候醒了,你再什么时候服侍他用饭,我先去给老太太和太夫人请安去。”

珍菊点头应了,九娘子这才带着灵菊和墨菊、秀菊往荣安堂去了。

荣安堂里,正满是笑语,三房四房的人都已经来给老太君拜年了。九娘子进去,先是给老太君拜了年,磕头的时候,还没跪下去,就被老太君叫了起来,帕伤了胎气,得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又和三房四房的人互相拜了年,收了红包也给出去许多红包。

趁着众人都在热闹地说笑抹牌,九娘子坐到老太君的身边,在老太君的耳边轻声说道,“老太太,候爷昨儿晚上回来了,平安、康健!”

老太君身子一震,禁不住抓住九娘子的手,“真的吗?现在呢,这会子在哪?”

九娘子笑着说道,“候爷是赶回来的,这会子还在睡觉呢,累坏了,谨娘代他给老太君先磕头了,呆会等他睡好了,再亲自来给您老人家拜年呢!”

老太君的眼眶都红了,连声说道,“好,好,好啊,让他睡,让他睡,磕不磕头的都无所谓,只要他平安就好了,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老太君擦了擦眼睛,又问道,“这么说,战事已经结束了?胜了吗?”

“嗯,胜了呢,候爷说他先回来的,我六姐夫和北静王爷稍后会凯旋回朝的。”九娘子答道。

“阿弥托佛!这就好,这就好啊,真是上天保佑啊,这一仗打胜了,咱们天朝就能安生好多年了!真是天大的喜讯啊!”老太太不禁双手合十,念佛道。

太夫人因为行动不便,并没有到荣安堂来,老太君也不跟她计较这些,九娘子于是又起身去了荣华堂,照例要给太夫人和老侯爷拜年才是。

老侯爷正准备出门,见九娘子来了,点点头,“不必多礼了,我还要出门一趟,你和你婆母去说会话吧。”

虽然老侯爷早就表示已经把九娘子当儿媳妇看了,但九娘子还是不习惯称呼公爹婆母的,九娘子应了侧身送了老侯爷出去,这才往内堂去了。

太夫人今天的兴致不错,也坐了起来,靠着大迎枕,脖子里围着大的帕子,接着随时留下来的口水。

丫头拿了锦垫来,九娘子在灵菊和墨菊的搀扶下,还是恭恭敬敬地全礼给太夫人磕了头,太夫人也丝毫没有因为九娘子肚子大而减免礼数,心安理得地受了九娘子的礼,并让白兰递了个红包给九娘子。

九娘子好不容易起身了,接了红包道了谢,白兰赶紧给九娘子端了个锦凳来,九娘子说道,“太夫人,候爷回来了,这会子还在睡觉,等醒了他在过来给您磕头!”

太夫人顿时就激动了,呜呜啊啊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九娘子忙说道,“太夫人,您别急,候爷已经回来了,肯定会尽快来跟您说话的,您就好好歇着吧。”心里惦记着徐振祥,九娘子也懒怠和太夫人说太多,便起身告辞了。

火急火燎地赶回荣月堂,徐振祥已经起身了,正在用膳呢,好家伙,珍菊准备的水晶小笼包、刀切馒头、葱油花卷还有一大锅赤豆薏仁粥竟全部吃完了,看得几个小丫头目瞪口呆的,见九娘子进来,徐振祥才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嗯,好就没吃到这么可口的早膳了,勉强吃了个七分饱,谨娘,晚上你得给我做几个你拿手的菜,我太想念你做的菜了,哦,不,该打,我怎么忘了你还怀着身子呢,还是叫厨娘作吧。”

说着走过来,也不管丫头们还看着呢,就将九娘子抱了起来,皱着眉头说道,“别怪我想不起来,实在是你太瘦了,都几个月的身子了,还不怎么看的出来,接下来我得好好地养养你了,白胖白胖的才好生啊。”

羞得九娘子满脸通红,“唉,你这人…怎么这么…这么油腔滑调呢!赶紧放我下来,丫头们都看着呢,该笑话咱们了!”

徐振祥犹自抱着九娘子,还转了个圈,“谁看见了?啊,我瞧瞧,看见的罚她一个月月钱!”

丫头们都抿着嘴低着头收拾饭桌,没人抬头看,但每个人其实都快要笑爆了,这下九娘子更加难为情了,只拿拳头捶着徐振祥的肩膀。

闹了半天,徐振祥才将九娘子小心地放了下来,帮九娘子整理了衣裳,才说道,“谨娘,如果我不再身居高位,不再头顶候爷的帽子,你还会这么一如既往地跟着我,和我站在一起吗?”

九娘子很诧异,“当然了,这是什么话?我当然要跟你站在一起的,跟你在一起更不是因为你身居高位,也不是因为你是永安候爷,而是因为,你就是你,是我谨娘这一辈子命里注定会遇到的那个人。”

徐振祥将九娘子揽入怀里,将下巴轻轻压在九娘子的头顶上,“夫复何求?此生足矣!”

九娘子也没有说话,二人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徐振祥才松开九娘子,“我今儿要进宫去,去向皇上请罪去。”

“会有坏结果吗?”九娘子担忧地问道。

徐振祥亲了亲九娘子的额头,“原来可能会有坏的结果,可是你在宫中冬至宴上的表现帮我拉回了一点,所以,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的。”顿了顿,又说道,“我看,皇上应该就快要立太子了,不出意外的话,皇上定然不希望太子有个强势有军功的舅舅,所以,我主动去请罪,让皇上有个名目罚我,或降级,或削职,那都无所谓,太子上位了,我们永安侯府就可以保这一世的平安了,以我个人的小小失利换来侯府的一世平安,相当值得呢。”

徐振祥虽然语气轻松,说来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九娘子心里却是能体会到那份说不出的失落感的,他还这么年轻,空有一身才华和抱负,却因为是皇后娘娘的侄子,荣华是有了,富贵也不必说,但却很难拥有奋斗过后的成就感了,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有得有失,失之东篱,收之桑榆吧。

这同样也是大部分世家子弟的通病吧,九娘子轻声地说道,“我们以后就有时间到处去走走了,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去那些没去过的地方了。我有个打算,我要把我看过的游记里的地方都去遍,你要陪着我呢,好吗?”

徐振祥宠溺地笑了笑,“当然,你不说我也是这样打算的,不过,你到底看了多少本游记啊?可别一辈子都走不完呢!”

“那不是更好?咱们一直在路上,走到哪里,喜欢了,就住下来,不喜欢了,就启程再出发,寻找下一个喜欢!这样的人生不是很有意思吗?”九娘子难得地撒娇说道。

“好好好,都依你还不成吗?”徐振祥假装无奈地说道。“娘子,咱们以后是不是还得去做点什么生意啊,要不哪来的银子陪你到处去玩啊?”

“嗯,这是个问题,要不,相公,你卖艺?”九娘子假装一本正经地问道。

徐振祥恨得牙痒痒的,“好啊,只要你不怕你相公被别的女子抢走就好!”

“哼,你敢!你要是敢看别的女子一眼,看我不…”九娘子本来想说“打断你的腿的”又觉得这话有点太粗俗了,就像戏文里的滑稽戏一样,就没说完忍不住地自己先笑了起来。

二人这么斗嘴皮子,说说笑笑了半天,九娘子才正色道,“既是起来了,就赶紧去看看老太君和太夫人吧,她们也都想你呢。”

徐振祥点点头,整了整衣裳,“我这就去,你歇着吧,呆会我还要进宫,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别等我了。”

九娘子答应了,亲自送了徐振祥出了荣月堂。

晚上,到了辰时了,徐振祥也还没回来,九娘子上了床,捂在被窝里,过了许久也没等到,实在困了,九娘子才躺了下去,直到一个宽厚的胸膛将自己抱了过去,九娘子才迷糊着问道,“文君,你回来了?什么时辰了?”

徐振祥的嘴在九娘子的耳边不住地摩挲着,“别管它什么时辰了,总之我回来了,我们睡觉!”

说罢也不待九娘子说话,就含住了九娘子那圆润的耳垂…

接下来的日子,九娘子觉得十分的惬意,每日里同徐振祥一起给老太君和太夫人请安,有时也同泽哥儿玩一会儿,然后就是二人的世界了。

徐振祥隔几日就亲自带着九娘子坐车出去游玩,当然都是近边的,也带九娘子去逛过东城的庙会灯会什么的,玩得九娘子都不想回府了。

然而,正月初十,大军凯旋而归,杨广和北静王爷班师回朝了!

金銮殿上,皇上重重地封赏了二人。杨广加封护国公,一等公,六娘子也跟着获封一品诰命。北静王爷本就是王爷,但皇上也是嘉赏了他封地什么的。

徐振祥作为钦差,代天子巡城有功,但没有皇命私自返京又犯了重罪,功过相抵,还削减了徐振祥一等公侯的爵位,降为二等,除去内阁处事的权力。

这些都在徐振祥的意料之内,这样也好,金銮殿的庆功宴之后,徐振祥和杨广、北静王爷一同走出金銮殿,三人不由得叹了出来。

“侯爷,还是您抢先一步了,您这样倒好了,我也该想想退路了。”杨广说道。

“是啊,功高盖主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皇上对你的封赏越重,你就该感到越加危险,听我一句劝,赶紧想辙犯点什么事吧。”徐振祥坦诚地说道。

“我哪里会不知道呢,我打算去跟皇上说,我旧疾缠身,无法再带兵了,请求告老吧。”杨广叹道。

“你瞧瞧你,才多大年纪,告老这个接口说的过去吗?我劝你啊,不如来个酒醉摔伤之类的倒还像点。”北静王爷戏谑地说道。

杨广点点头,“王爷说的也有道理,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我们还好说,王爷您可是皇室血脉,还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杨广话没说完。

“我?本王早就想好了,过几日我就会向皇上请辞去封地的,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回京了,这样,皇上他,应该可以很放心了吧。罢罢罢,对这个江山,我本来就没有兴趣,如此甚好,早点表态胜过糊涂地死掉。”北静王爷难得正经严肃地说道。

徐振祥和杨广二人沉默了,北静王爷说的不可谓不是真理,伴君如伴虎,这是此时此刻三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回到侯府,皇上封赏九娘子的圣旨也马上就到了。

老太君带着徐振祥和九娘子接了旨意,皇上在圣旨当中大赞了九娘子为边关百姓募捐的行为,加封九娘子为护国谨华夫人,享一等公侯的俸禄,另外感念九娘子对嫡姐的敬意,扶九娘子为平妻。

另外,封泽哥儿为世子的旨意也正式下来了。

接完旨,众人都上来给九娘子道喜,九娘子倒挺淡定,毕竟这事皇上早已流露出意思来了,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这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有了嫡出的身份了,九娘子最为满意的也是这一点。

徐振祥搂着九娘子,立在院子里,看着天边的云彩,此刻,真是有说不出的轻松!

“娘子,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一起去过赛神仙的日子了!”徐振祥伸手说道。

“相公,我都等不及了,咱们这就出发,好吗?”九娘子将手递给徐振祥。

老太君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不行!等谨娘先给我生他个四五个娃再说!否则,你们哪里都不许去!”老太君的声音威严而有力!

二人则无奈的面面相觑…

------题外话------

大结局了哦,后面陆续会有番外的,关于六娘子,八娘子和十娘子,还有最最可爱无敌至萌的小包子们哦!

一米明天带着孩子启程开车回湖北过年去了!明天一天都在路上,所以,番外稍后上传!各位亲,提前祝新年快乐哦!

番外一:吾家有子初长成

江南云州的最繁华的街道上,一处豪华气派的酒楼——杏花楼里,一号雅间里,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袍的年轻女正伏在八仙桌上奋笔疾书,旁边摆着满满当当的精致的菜肴却是动也未动。

“吱呀”一声,雅间的门打了开来,一个身形高大神情严肃的男走了进来,那女却是头也不抬,“怎么,臭小们呢?”

那男满脸无奈地说道,“扬儿和杰儿非吵着要去接泽哥儿了,我拦也拦不住,连同菱儿也一同去了。你看看这些孩,没一个听我的话的。”

那女还是头也不抬,嬉笑道,“有扬哥儿在,你担心个什么劲?难道还有人有这么大的胆,敢欺负他们不成?你啊,还是赶紧坐下来吃点东西吧,要不,等他们回来,你连饭都吃不上了。”

那男显然就是徐振祥了,徐振祥叹着气坐了下来,“你就不能陪我一起吃吗?”

“我哪有空?你没看我还在写着呢嘛,如今我的游记有多热卖你又不是不知道?八姐姐的书局催得紧呢,我得赶紧把这两个月的写下来,要不再压压就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那女这才抬起头来,朝着徐振祥不好意思地嗔道。

这女却就是那九娘了,虽然已经是三个孩的娘了,九娘却还是如同十**岁一样,只是身更加丰腴了一些,脸上的颜色也更好了些。

“唉,想当初,我也是叱咤一方的永安侯爷,如今可好,沦落到给娘磨墨、给孩跑腿的份上了,还得靠娘养活,这可如何是好啊,回京还不得被杨广给笑死吗?”徐振祥叹气道。

听了这话,九娘这才搁下手中的笔,朝徐振祥走了过来,“相公,听你这话,你好像有点后悔了,是吗?”

九娘的笑容古怪,还不等徐振祥回话呢,九娘接着说道,“其实,相公如果后悔的话,谨娘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九娘故意说话一顿一顿的。

“大不了我写个休书给你,休了相公你,钱庄里所有的钱都归我,孩们肯定也都随我,相公你嘛,就麻烦您自己个回京城去,回永安侯府去,嗯,相公,您保养的也不错,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六的样,说不定还有那不长眼的高门贵女愿意嫁给你,恕谨娘也就不送陪嫁的给您了,您啊,请自便吧!”九娘阴阳怪气地说道。

徐振祥立马变了脸色,马上走上前来,一把拉住九娘的衣袖,“娘啊,你不能休了为夫的啊,为夫虽然无德无能,但好歹何你还有三个孩不是吗?为夫刚才那都是气话,您老人家还没听出来吗?您要是休了为夫,为夫可怎么活啊?娘啊,不要啊…”说罢竟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哽咽了起来。

“好了!徐振祥,你还真给我演起戏来了?我看你这几天是越剧看多了吧,赶紧起来,吃好饭,给我磨墨去!”九娘忍不住地先笑着斥道。

“是了,听从娘的话,为夫马上去用饭!”徐振祥一个抱拳,立刻站起身来,抹干了脸上所谓的鼻涕眼泪,一顿狼吞虎咽去了。

九娘看着徐振祥的样,忍不住嘴角扬了起来,这个男人,任谁也看不出他就是当年那个冰块一般的永安侯爷了,完全就是个妻奴、孩奴了。

而几里开外的码头上,一群人围着一个少年公,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原来人群中心有一个少年贵公,衣着华丽,但神情焦急,手里还抱着一个大包袱,包袱的一角散了开来,露出里头隐约可见的黄白之物来,偏偏这贵公长得虽然眉清目秀的,但是却是眼神有点呆滞,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扬弟呢?杰弟呢?他们在哪里?谁告诉我啊…?”

看热闹的人群窃窃私语起来,有好心的问了一句,“你是谁家的公啊?怎么一个人在此呢,你的小厮呢?”

大家都能看出来,这贵公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定是那个豪门贵府的,这高门贵府的公出门,不可能没有小厮奴仆的。

偏偏这公只知道说,“我是世,世泽哥儿,你们知道吗?我的小厮让我赶走了,他们老跟着我,我烦死了,我叫他们都滚了,要不滚会被我叫老祖宗打他们的。”

有人又问道,“那公您要去哪?”

那公茫然地说道,“去哪儿?我也不知道呢,我只知道要等扬弟和杰弟来接我,他们说好了来接我的,我的信鸽告诉我的。他们怎么还不来呢,我急死了。”

便有人说了起来,“可惜了这公这好模样,竟是个傻的,也不知道谁家的,还是个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也有人接着说道,“咳,你都说是傻了,傻的话能信吗?说不定是胡说的呢?若真是那高门贵府的,怎么出门连个下人都不带的?”

便有那坏心眼的,开始三五走过来,尝试着去拉那公怀里的包袱,偏那公还死死地抱着不放,手脚上还有点功夫,几个大汉竟没能将那包袱夺过来。

有好心的人来劝,被那几个大汉恶狠狠地赶了走,这几个大汉商量了下,便有一个走了上前,笑着说道,“哦,我知道了,世您是要去找您的扬弟和杰弟,是吗?”

那贵公连忙点头,“是啊,是啊,你知道我的两个弟弟在哪里吗?”

那大汉笑道,“可不是知道吗?他们同我们是好友,他们在前头饭馆里头用饭呢,我带你去吧,你用饭了吗?饿不饿?”

一提起这个,这贵公立刻抚着自己的肚,“哎呀,我饿了,真的饿了。你知道他们在哪吗?快带我去吧。”

那大汉得意地冲其他几个点点头,“怎么样,我说对了吧?”便上来拉那贵公,“走吧,世,跟我们走吧,我们带你去找你的弟弟去。”

那贵公高兴地说道,“好好好,你们是好人,我一定叫我的弟弟们赏你们,大大的赏你们!”

那大汉更加高兴了,笑道,“那敢情好,公,您也累半天了,那包袱让小的帮您拿着吧。”

谁知那贵公却是犟得紧,“不行的,不行,这个我的小厮说了,只能我自己抱着,谁拿都不行,除非是我的扬弟和杰弟,你们又不是我的扬弟和杰弟,不能给你们!”

几个大汉倒没想到这公还如此的倔强,也怕吓着了这公,便一连声地说道,“好好好,不拿不拿,谁也不拿,公您好好拿着吧,走吧,公,咱们快走吧,您的扬弟和杰弟可还等着您呢。”

那贵公也就跟着几人走了,旁边有看不过去的,偷偷说道,“还是报官吧,这几个家伙又不干好事了。”

也有那怕事的劝道,“就别多管闲事了,那人你还不知道吗?县令的小舅,你去报官,岂不是报到他们家去了吧,到头来,有你好吃的。还是少管闲事吧,那贵公最多也就是被骗钱罢了,也不能怎样的。”

那看不过去眼的,听这么一说也犹豫了,便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而不远处的高高的怀树上,坐着两个少年郎和一个衣着华丽如雪团一般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手里捧着一个大石榴,嘴里的石榴不停地往外吐着,坐在树杈上,一双脚却晃荡晃荡的,脚上的一双鞋尤其耀眼。

那是一双精致的绣鞋,鞋面上缀着一粒粒晶莹透润的珍珠,足有几十颗,攒成大朵的珠花,缀在鞋面上,随着那小女孩的一晃一晃,和着斑驳的阳光,竟要晃花人的眼了。

那小女孩一边吐着石榴,一边问道,“二哥三哥,咱们还不去救大哥吗?他都被他们骗走了呢!”

旁边树杈上坐着的两个锦衣少年,大一点的剑眉星目,眼神凛冽,小小年纪,身上已经一股肃杀之意了,深沉地说道,“不急,叫大哥吃点教训也好,要不这个世岂不是要被人欺负死了,这点小伎俩也能把他骗到吗?”

他旁边稍小一点的少年,也是同样的剑眉星目,只不过脸部表情却是柔和多了,尤其是那双眼睛,竟然是丹凤眼,顾盼之间,竟有说不出的风采,令人见而慕之。

这稍小的少年笑道,“妹妹,你还不知道你二哥吗?你何时看见他鲁莽过,他啊,肯定不光是要叫大哥吃点苦头,受点教训,他啊,肯定是想着怎么将那恶人狠狠惩治一番,还有那狗屁县令,大哥肯定想着要替这一方百姓换个县令呢。”

那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笑了,一笑之间,似乎满天地的阳光都为之失色了,似乎天地之间的秀色全集中在那璀璨的一笑之中了,“嗯,还是二哥最聪明了,每回都能猜对二哥的心思。好,二哥三哥,咱们就去看看热闹去吧。”

两个少年一点头,一人搀起那小姑娘的一遍胳膊,竟飞身向那贵公的方向去了。

话说那几个大汉将那贵公带到了一处死巷,走到尽头的时候,这才恶狠狠地转过身来,将那贵公包围了起来。

那贵公也觉出不对来了,抱紧了怀中的包袱,“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哪有我的扬弟和杰弟呢?”

那大汉阴笑道,“小公,快将那包袱交给我们吧,交了,我们就放你去找你的扬弟杰弟,否则…哼,别怪我们不客气,送你去阴曹地府,叫你永远也找不到你的扬弟和杰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