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也认识她不成?”

白凤没有说话,微微的仰着头,看着雅间外悬桂着的扎着各色花纹的灯笼,转而看向走廊的方向:“他是我见过的最重情重义的人。”

那模样,似有些感慨,带着似有若无的怜惜。

夕颜招了招手,让身后伺候的人给白凤倒了杯水,那些人见是国师,自然喜上眉梢,乐意效劳,却被红豆抢了先。

“国师大人是我见过的最爱装神弄鬼,神出鬼没的人。”

“出来了。”

“出来了。”

只听到几声兴奋的尖叫声,夕颜先是瞧见了方才在门口迎客,爱财如命的花妈妈,接着,倚翠楼所有宾客的眼中便只有那一团火一般的颜色,莲花轻步,香风移动,摇曳生姿,走廊两边的铜铃突然响了起来,叮咚叮咚的,清脆悦耳,很是动听。

“各位大人久等了。”

声音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任是把在场的所有宾客都迷的失魂落魄,那凭栏眺望的尤安激动你的浑身颤抖,便是夕颜,也忍不住心旌荡漾了一番,暗想,这女子,必定是绝世的佳人。

整个倚翠楼,一片的寂静,安静的只能听到众人屏气凝神呼吸的声响,那叮当的声音愈发的清脆起来,整齐而富有现律。

堂内灯火辉煌明如白昼,可这女子却比灯火更耀。

瀑布一般的黑发流窜而出,落的满肩墨色。肤色如白玉,在琉璃宫灯下熠熠生辉,轻眯的双眸,媚眼如丝,眼角上挑,标准的狐媚眼,朱红的滟唇魅惑的勾起一抹淡笑,绝世的容颜被轻纱挡住,那一双眸子欲语还休,真正的是勾人心魄,一身嫣红长裙,轻纱掩绕,裙裾飞扬,飘飘如仙。

原来,这世间,人的眼睛真的会说话。

绝世美貌,这是一种让人无法忘怀的美,也难怪那些人为她一掷千金。

“好美。”

站在夕颜身后的红豆吞了吞口水,忍不住赞叹出生,便是如木头人一般的武宇,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痴迷之色。

“听说那日在怜园只一曲便让满园荷花盛开的武公子也来了,可愿为红玉伴奏?”

红玉转过身,一双眼眸盯着夕颜所在的位置,也许那个人并未有勾人的心思,只是这世间,有几个人能抵住这样的魅惑呢?

“媚娘之幸。”

夕颜笑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行至栏杆,与那双眸子对望,明明是沦落风尘的女子,可那双眼睛,却如稚儿一般,清澈如水,干净而又美好,却又让人忍不住怜惜起来。

场下的男子看了看蒙着脸的红玉,又瞧了瞧站在二楼栏杆处的夕颜,便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却还是忍不住极度羡慕起来。

尤安看了夕颜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夕颜不明所以,柳逸风突然开了口:“能得红玉姑娘垂青,可与其独处一夜。”

夕颜看了眼身旁的尤安,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了,他一掷千金,不过是为了与美人见上一面,至今未果,而她不过是第一次来这倚翠楼,却蒙她垂青,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还有不平衡的话。

“媚娘倾其所能,必让尤大人得偿所愿。”

她今日前来,可不是只是为了那短短一夜。

幽暗一厅,顿时双眼放光,看着夕颜,满是感激。

“琴。”

夕颜转过身,见白凤手上拿着的竟是上次怜园赠给自己的那把损毁的琴,不由瞪大了眼睛,这琴他不是已经给了她了吗?现在如何会在他手上。

“这几日,国师大人来访,让我将这古琴给他保管几日。”

夕颜点了点头,从白凤的手上借过,不一会,就有几个下人搬着置放琴的案台走了进来。

琴音渐起,玉石台阁之上,艳红的水袖突然展开,像是在一瞬间盛开的花瓣,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红衣白纱,青丝墨染,飘摇曳曳,若仙若灵。

红玉身轻似燕,舞姿轻灵,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夕颜素手拨动琴弦,只觉得自己与那些人一般,皆被她的舞姿倾倒。

红玉并未穿鞋,雪白的脚踝随着她的舞姿裸露了出来,夕颜这才发现她脚踝上的叮当,金色的叮当,随着她的舞步,叮当作响,配合着琴音,带上了几分欢快。

琴音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得越来越快,清档撞击,像是奔腾的流水一般,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古琴声止,倚翠楼内掌声,喝彩声如雷一般,夕颜悄然起身,看着玉石台闾之上的红玉,娇声细喘,白纱遮掩下的脸颊娇媚粉红,那一双妩媚的眉目并非停驻在场下那些如痴如醉的人身上,转过身子,对着夕颜的方向。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红玉姑娘实堪舞绝之名。”

夕颜笑了笑,在一波有一波的掌声停止之后,拍掌为她喝彩。

“哈哈哈。”

那笑声中,似有一股幽怨,一股惊艳,一股尘世间至沉至痛的恨意,一股红尘中最爱最怜的欣喜,红玉,这是一个比花还要美艳的女子。

“千言万语也不及武公子一句赞美。”

方才,她的舞蹈奔放而又轻快,这样惊才艳绝而又不惧世俗流言,行为惊世骇俗的女子,她必然有着自己的故事,她的身上,有其他女子没有的风韵。

一舞完毕,在所有人的在所有人的翘首企盼中,今夜的重头戏终于开场了,那就是一红玉可能会在众人中选择出她一生一世将会跟随的有缘人,虽然那武媚娘是得到了红玉的垂青没错,不过下边,机会人人均等,若是她不能闯过红玉设下的关卡,最多也只能与美人一夜春宵而已。

夕颜看着红玉,见她以别过头,拿眼扫描了四周一眼,在这茫茫人海中,这样的奇女子,又会花落谁家呢?众人纷纷都在猜想。

会不会是单刀直入,看谁出的钱多便跟谁了吧,这样的方法最为干脆直接,虽然是俗了点,会辱没了她的身份,也与她以往的为人不符,不过这青楼之地,不就是拿钱消遣的地方吗?

正如是想这,一个浑身珠光宝气,脑满肥肠的中年商贾挥动着手上十几个硕大的手指上面的黄金红玉宝戒;“红玉,你便从了我吧,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去,我愿意出黄金一万两,你若是随了我,我立刻就将那大夫人给休了,让你坐上正妻的位置,保你一声荣华。”

“我愿出黄金十万两。”

“二十万两。”

夕颜一声冷笑,冷冷了瞥了眼底下喊价喊的不亦乐乎的富商巨贾,眼底流露出不屑,果真是些肤浅之辈,这红玉,若真的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何至于到现在还寄居在这倚翠楼中,又如何会分文不收,与乞儿发生关系?

“五十。”

夕颜侧过身子,见尤安举手就要喊价,笑道:“在尤大人眼中,可红玉、姑娘的身价也是可以用银子衡量的吗?若是不想被她厌恶,就不要随波逐流。”

看着那些人,她竟隐隐的生出同情,世界嗟叹,说那相府的四小姐便是进宫为后为妃也不为过,这红玉又何尝不是,力气当朝的丽妃,她怕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东西。”

红玉捂着嘴,冷笑了一声:“把我的房间都塞满了,我该谁去哪里?”

那声音,轻轻的,淡淡的,自带一股风情。

“红玉姑娘,趁着现今红颜还在,我们还喜欢着,你还是找个男人嫁了吧,便是不嫁人,这烟花之巷也并未久留之地,何故继续待着,平白的让人闲话辱骂,既有了银钱,不如早脱了这肮脏之处,寻个干净所在,安然度过余生也是好的。”

台下有人好心劝道。

“武公子以为如何?”

红玉不怒,笑问夕颜。

“红玉姑娘十三岁,十五岁挂牌接客,姿容不凡,聪慧异常,洒脱不羁,怎么忽然间也在意起这世俗的言论来了,你是妓女哪有怎么了?这世间,有哪个人生来就是妓女的,既然已经入了这一行,还能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不成,倚翠楼的花魁,天下男人趋之若鹜的尤物,这半生听得那些闲话骂名,你若想继续这样活着,便该把这些当成耳边风才好。”

夕颜转过身,看着方才说话的男子,脸上带笑,那双眸子却满尽是些冰冷的嘲讽:“难道脱身从了良便不会有人瞧不起了吗?你们这些人便会把红玉姑娘当成高贵的公主,纯洁的处子的不成,聪明的婊子从来都不会想要给自己立贞节牌坊,妓女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骂婊子,所以为什么一定要从良呢?人生得意须尽欢,无论是从良还是继续呆在这倚翠楼,红玉姑娘自己活的开心便是,绝世的容颜,也有年华逝去的一日,等那一日,那些所谓的良人,那些个怜香惜玉之辈,便会将你弃若敝屐。”

红玉呵呵轻笑出声,清脆悦耳,像是银铃一般,让人的心也跟着轻快起来:“人生得意须尽欢,好,武公子实乃红玉的知音,不遇有缘人,我红玉、就合该是吃这碗饭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红玉在这倚翠楼赚的欢愉,赚的金银,若真有容颜老去的那一日,我依旧不必去看别人的脸色度日,活得潇洒。”

底下的人一片愕然,红玉对着夕颜福了福身子,转过身子,回到玉石台阁正中,拍了拍手,马上就有是几个壮汉扛着千斤的巨鼎,走到玉石台阁,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整个倚翠楼像是地震了一般,众人好奇,不由地看着那古铜色的千斤巨鼎。

红玉笑了笑,走到巨鼎跟前,用手轻轻抚摸,在场的其他人,恨不得变成那铜色的金鼎,与美人亲民接触。

红玉笑了笑,看着二楼雅间的夕颜:“武公子若是能凭一己之力将这金鼎提起来,将我带出这倚翠楼,便是红玉一生一世追随的有缘人。”

商途官道 089 遭遇强吻

琉璃宫灯璀璨,光芒万丈,整个倚翠楼恍若白昼,玉石台阁之上,那立在美人一旁的金鼎,很是招眼。

夕颜大概目测了一番,鼎长至少一米以上,宽八十厘米左右,方才那十几个大汉一起扛着还如此吃力,可见是实心打造,至少有六百斤重,便是以前,她也未必有那个把握,更何况现在换了副娇弱的身子,一百斤不到的体重去举超过体重六倍的鼎,她并非西楚霸王项羽,这个有些太过不切合实际了。

再说了,除了要将这鼎举起来以外,她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刁钻的难题。

“怎么,武公子不愿为红玉一试吗?”

红玉看着夕颜这边,一双狐媚眼楚楚动人,声音柔婉娇媚,差点把人的整副心神都勾了去。

“武宇愿意代公子一试。”

夕颜摇了摇头,指着正中的金鼎,轻声道:“硬碰硬,以蛮力的话,你举不起来。”

武宇闻言,皱着眉头,看了那方形的大鼎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那鼎少说也有几百斤,我们公子如何能举得起来,我看红玉姑娘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夕颜摆了摆手,不让红豆继续说话。

柳逸风也凑了过来,看着台中的金鼎,有瞧了瞧夕颜,做了个对比,倒吸了一口气:“武兄有伤在身,红玉姑娘能否出别的考题。”

“这金鼎都已经极上台阁了,如何还能再换题,能与我家红玉春宵一度,武公子也不枉此行了。”

花妈妈绕在红玉的跟前,宝贝似的捧着,看着夕颜,笑眯了眼睛。

这红玉可是她的摇钱村,就她一个人赚的钱可比楼里的姑娘加起来还要多,这话妈妈见钱眼开,巴不得红玉的那个有缘人一辈子都不要出现,便是要出现,也最好是在她人老珠黄没人要的时候,她及时脱手,还能省不少钱。

“若是简单,人人都可以为之,红玉姑娘与其他青楼女子有有何两样?又怎么能体现我的不同来,我只是觉得红玉姑娘太过厚此薄彼了,今日来这倚翠楼的,十之八九都是为你而来,红玉姑娘不是该给他们一个与我公平竞争的机会?我若是赢了,他们也才能心服口服啊。”

红玉笑着点了点头:“武公子言之有理,在场的宾客,谁要是能把这巨鼎举起来的,无论是富商巨贾,达官贵人亦或是贩夫走卒,都可以带红玉走。”

此言一出,方才还是一片寂静的倚翠楼突然炸开了锅,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跃跃欲试,尤其是那些平日里被人使唤的大块头,更是摩拳擦掌,兴致勃勃。

“公子你有办法能把这个鼎给举起来?”

红豆见她神采飞扬,一哥自信满满的模样,知道夕颜心里定然是有办法了,不由的高兴起来。

“武兄身上带伤,切莫轻举妄为。”

夕颜对着柳逸风,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看了身后的白凤一眼:“看表演吧。”

言罢,趴到红豆的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红豆先是满脸的疑惑,直到夕颜交代完毕,笑着不停的点头。

“武宇,你陪着她一起去。”

柳逸风看着红豆武宇消失的背影,走到夕颜跟前,推了推她的肩膀:“你让小童做什么去了?”

红玉与花妈妈不知退到哪里去了,玉石台闹顿时变成了比赛的擂台,只见一个身形壮硕,半开着领口露出浑身黝黑的肌肉的男子在众人的鄙夷声中登上了擂台。

那身恶心的肌肉还有那肥壮的身子,夕颜忍不住就想到她以前那些完全没人性的黑人教练,不由的期待他的出丑。

只见那个肌肉男双手大张,牢牢的固定在金鼎之上,双脚大开,然后涨红着脸大喝了一声,众人的心也不由的跟着提了起来,但是这个世界的奇迹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那巨鼎的四脚牢牢地贴在地面上,分毫未动。

“区区一个俘虏,还想抱的美人归,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我看他是痴人说梦。”

“哈哈。”

在众人一阵幸灾乐祸的嗤笑声中,那名肌肉男灰头土脸的下了台。

“哈哈。”

夕颜双手用力的拍着栏杆,大笑出声,心里说不出的爽快还有解气,仿佛那灰头土脸,遭人鄙弃之人是她的魔鬼教练一般。

台下的那些人纷纷看向笑得张狂的她,不由的面露鄙夷之色,人家这些身强力壮的都失败了,他也不可能举得起来。

接下里的情况大致都是如此,从肌肉男一号换成二号,再换成三号,四号,五号,他们大都都是代表自己的主子出场,却没有一个人能成功将那巨鼎举起来,倒是让夕颜将近十年的怨气发泄了一番。

夕颜笑得畅快了,侧过身子,看着身旁的柳逸风,挑了挑眉,眉宇间仍带着笑意:“柳逸风,我们来打赌如何?”

柳逸风看着她,眼角瞥了一眼被轰下台的壮汉:“怎么赌?赌什么?”

“就赌我能不能凭一己之力把那巨鼎提起来。”

夕颜指着玉石台阁正中的金鼎,此刻,一个不知比武宇强壮上多少倍的壮汉双手环抱着巨鼎,浑身的肌肉爆出,金鼎微微的动了动,可也只是一瞬,很快那壮汉就松了手,整个人疲倦地倒在地上。

“如果我能把那巨鼎离地一米,便算我赢,你必须给我一万黄金,若是不能的话,便算我输,我给你万两黄金,如何?”

“你不是很缺银子吗?如何筹一万两黄金给我?”

夕颜顿了片刻,并未马上接过,眼角似有若无的瞥了一旁的尤安一眼,故意放大声音:“红玉姑娘许我一夜春宵,这难道还不足一万两黄金吗?”

尤安一听,双眼放光,跑了过来:“如果贤侄输了,那一万两黄金由我垫付。”

柳逸风看了玉石台上被人拖出去的壮汉一眼,思考了片刻,看着夕颜:“你若是能让那金鼎离地一米,我给你十万两黄金。”

夕颜闻言,双眼顿时放光,兴高采烈,甚至有些忘乎所以,指着柳逸风的鼻子:“你说的,我若是赢了,就要给我十万两黄金,尤大人可是听到的,还有一一”

夕颜手指着坐在桌上,静心品茶,丝毫不为外界所扰的白凤:“国师也要为我作证。”

白凤看着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等你让那金鼎离地一米再说吧。”

夕颜眉眼弯弯,看着玉石台阁的巨型金鼎,自信从容:“拭目以待。”

“公子,你要的东西。”

因为来去匆忙,红豆跑的有些急,上气不接下气的,武宇跟在身后,手上拿着一团粗粗的麻绳,一个金钩,还有一对金属滑轮。

“这个要来何用?”

“等下你就知道了。”

夕颜边说边将从武宇的手上将东西接了过来,明眸几块的打量着玉石台阁之上四周的几根柱子,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武公子,你可准备好了?你身子娇贵,可别勉强啊。”

花妈妈贴心的开了口,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得意,那些身强体壮的人都不能动这巨鼎分毫,他一个书生,如何比的了那些壮汉。

夕颜笑着点了点头:“妈妈这话可就不对了,红玉姑娘国色天香,不要说为她举起这巨鼎,便是说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给她摘下来。”

“巧言令色,花言巧语。”

“也不怕闪了舌头。”

“就只会说,等下有他丢脸的。”

人群议论纷纷,很是不屑夕颜之举。

“哈哈。”

夕颜站在二楼雅间的栏杆处,大笑出声,嚣张而又狂妄,比那方才金鼎落地之声,还要震慑人心。

“红玉姑娘可是给在场的每位大人机会的,是你们自己没本事,没能把那金鼎举起来,国师大人也在,可以作证。”

夕颜转过身子,将白凤从位置上拽了起来:“所以,如果我凭一己之力把那金鼎举起来了的话,谁要是再敢口出狂言,胡言乱语的话,就是对国师大人不敬,谁要是敢阻拦我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夕颜说完,松开白凤的手,将那串着金属滑轮的麻绳扛在了肩上,一跃跳上了孩子有拳头大小的栏杆。

那动作,明明是粗俗至极的动作,可由他做来,却无端端的给人一种洒脱之感。

夕颜的身体平衙感极好,走在栏杆之上,身形矫健,一身紫衣飘飞,如飞燕一般,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众人不由得一愣,皆有种惊艳之感,若说红玉是妩媚多娇的话,而他则是清丽脱俗,长相阴柔,尤其是眉间的朱砂,微微一笑,足以颠倒众生。

红玉妖媚,活脱脱的一只勾人的狐狸,妖性十足,而他则不然,那张脸,长得虽然是极为阴柔,浑身上下却有一股子女子没有乖张张狂,那份不羁,那份女子如何都学不来的洒脱,那份众生皆在我脚下的王者气度,让人不由的折服,试问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子可以如此。

夕颜站在最靠近玉石台阁雅间的栏杆上,左肩扛着粗绳,金钩还有那对金属滑轮,右手指着台阁之上那一群散落于四脚的壮汉,挥了挥手:“你们都给我滚开些,若是被压死了,本少概不负责。”

声音并不是很大,整个倚翠楼却无处不闻。

紫衣翩跹,翩然若蝶,台下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心完全被提了起来。

“若是掉坏了,这世间还有谁能让我的金鼎离地?”

方才落在一旁的红玉脚尖点地,朝着夕颜的方向,纵身飞跃而起,右手一伸,拦腰拦住直往下边,翩然若蝶一般坠落的夕颜,飞旋而起,稳稳落于玉石台阁的金鼎之上。

红裳紫衣,天色容颜,宛若下凡的九天玄女一般,让人不由的心驰神往,相逢飘动,不知天上人间。

“哈哈。”

楼下众人皆抬头,呆呆地看着金鼎之上的夕颜红玉,瞪大着眼睛,心跳得飞快,到现在还未能平复下来,便被那轻快的笑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夕颜侧脸,看着尽在咫尺的红玉,白色的轻纱飞舞,不是打在她的脸上,携着阵阵的香气,让人忍不住心旌荡漾,心驰神往。

墨色的发丝飞扬,那张脸,是极美的,美的让人窒息,尤其是那双眼睛,闪动着千种琉璃光芒,明明是光华万丈的,带着绚烂的笑意,风吹花影动,一时间,柔情似水,魅态横生。

“红玉姑娘是想全天下的男子与我为敌吗?”

红玉听了咯咯的轻笑了几声,紧了紧放在夕颜腰上的手,闭上眼睛,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那一双烟视媚行的双眸隐隐带上久违的激动欣喜,幽幽叹了声:“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闻。”

夕颜还未回过神来,红玉已经从她的肩上离开,一双媚眼闪着盈盈笑意:“这有什么,我保护你不就好了,与我比翼双飞如何?”

“红玉姑娘盛情,再好不过了。”

夕颜的右手放在她肩上,笑出了声。

笑声未止,便觉身子腾空而起,沿着那三米高的金鼎凌空而非,四处的琉璃宫灯闪耀,到处挂着艳丽的红绸,红玉笑了笑:“美人可喜欢琉璃宫灯。

边说边探出手,一盏花灯便在手上,伸手用力一扯,而楼下的众人则是翘首而望,红裳紫衣连着彩绸一同飘落在地上,一阵风吹来,花灯摇曳彩绸翻飞。

一人右手捉着琉璃宫灯,一人的手上拿着粗绳金钩还有金属滑轮,从金鼎之上缓缓飞落,身后的彩绸也跟着一同降落,不愧是比翼双飞,景美,灯美,人更美,美不胜收,让人不由的目眩神摇。

“好玩吗?”

红玉将手上的琉璃宫灯递到夕颜的手上,笑着问道。

“这英雄救美,角色颠倒,也别有一番趣味,现在全琉璃上下仰慕红玉,姑娘的男子皆视我为敌,红玉姑娘一言九鼎,可要说话算话,好生保护我才行。”

随着几声轻笑,两人已经安然落地,众人不由看了过去,紫衣玉容华美绝伦,清贵异常,红衣女子妩媚动人,尤其是那一对眼波,不要说是这世间的男子会忍不住深陷其中,这般风情,怕是女子,也难以抵挡。

红玉笑了笑,松开放在夕颜腰上的手:“那也要公子能捉住红玉给你的这次机会才成。”

红玉笑着转过身,指着依旧泰然立于正中的金鼎,台下纷纷附和。

“红玉姑娘言之有理,有些人是只是嘴巴上说得好听,那星辰在夜空之上,岂是凡人能摘的下来的。”

“对,长得白白净净,就只有那张嘴巴厉害些而已。”

“绣花枕头而已,红玉姑娘,你别信他的,居心叵测,动机不良。”

方才他们虽然被夕颜所感,不过那毕竟是暂时的,这是琉璃,森严的封建王朝,男女的界限严格,对场下的不少人而言,男生女相,魅惑人心,那定然就是红颜祸首。

再者,夕颜不过是初来乍到的新人,却再短短时间内声名大噪,自然有不少人心生嫉妒,今日这些人都是为了红玉而来,美人都没拿正眼瞧他们一眼,却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青睐有加,自然有人忍不了这口气,再加上红玉主动开口,他们自然要火上浇油了。

夕颜看着台下的人,冷笑了一声:“各位大人的口气可真酸。”

夕颜用手扇了扇鼻子,双眸冰冷,满是讽刺。

“是只有嘴上功夫厉害还是真有本事,各位大人不是比我清楚,若是有不清楚的我本事的,下面大家就拭目以待好了,各位都是琉璃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何故当面做着挑拨离间的小人,岂不是失了风度,着实让人心里生厌。红玉姑娘心思玲珑,谁是真小人,谁是伪君子,她心里清楚明白着呢,今日大家前来,目的明确,无非都是为了抱的美人归,便是无法抱得美人归,得缘见红玉姑娘一眼,在场众人,论相貌才华,有哪个能比得的上我,红玉姑娘对我青膝有加,那也是理所当然,各位若真是坦荡荡的君子,希望红玉姑娘早些脱离这青楼之地,就该祝愿她早日寻得有缘人,便是那有缘人不是自己,也该心生祝福,祝愿她脱离苦海,开始新的人生,而不是在这里处处挤兑我。”

“你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懂,如何能让红玉姑娘托付终生,好听的话谁不会,你少在这里说那些好听的风凉话,红玉姑娘一颗七窍玲珑心,定然不会被你所骗。”

楼下之人同样慷慨激昂,不逊色夕颜半分。

“年纪轻轻又如何,各位大人能有今日,不都是靠着年轻的那股子拼劲吗?有道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敢问你们?”

夕颜冷笑了一声,指着那些人大而圆挺得肚子:“你们那里面还有年轻时候的野心和拼劲吗?那里面装的只是满肚子的油水和坏心,你们方才那样做分明就是嫉妒,嫉妒我年轻有为,你们说我居心叵测,动机不良,你们有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们又想从红玉姑娘这里得到什么?美色?权势?金钱?还是你们通通都要?”

“你,你——胡言乱语。”

台下的不少人被夕颜说的面红耳赤,指着夕颜,瞪大着眼睛,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这世间,从来都不会少那些装腔作势的伪君子,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将自己虚假的一面伪装起来,他们带着最坚实的面具,构筑成铜墙铁骨,彼此间心照不宣,谁也不侵犯谁。

夕颜反唇相讥:“我看你们才是恼羞成怒,我武媚娘情愿做真小人,也不愿做伪君子,今日我前来就是为了红玉,抱得美人归,不过像红玉姑娘这样的奇女子,众人皆知,武媚娘是个爱财之人,我为了红玉姑娘身上的商机而来。”

“红玉姑娘,你看,这人根本就是为了利用你,这样的人,你可千万不能跟,将来他,他还不把你当牛马使?”

“对呀,这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外一个火坑吗?才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吗?可千万使不得啊。”

“跟着你们就好了吗?在座的各位大人不少都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了吧,红玉姑娘这样的年纪差不多都可以当你们的女儿了?其余的年轻公子,他们就更加无法与我相提并论了,没错,你们的家世确实比我好,那又怎么样?除了家世,你们还有什么,我武媚娘能有今日,靠的都是自己的真才实学,凭的是自己的真本事,我一个人可以自成天下,红玉姑娘跟着我,我喜欢,我们武府的人谁敢说半句的闲言碎语,没人敢,红玉姑娘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至少她还有自由,而不用被你们那些大家族的礼节所束缚,有什么不好,她喜欢伺候我就伺候我,我喜欢的就是她的这份聪慧劲,便是有朝一日,她的容颜老去,身无分文,我依旧不会轻瞧红玉姑娘半分,各位大人能做到像我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