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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灾却实最主要的就是银两和粮食,户部乃是重中之重,天玺帝听闻此话,面露欣慰,亲自起身绕过龙案,扶起韦大人,道:“准奏,辛苦爱卿了。”

言罢,又冲秦严吩咐道:“有鹰扬将军一路护送,朕完全放心,如今两位爱卿便收拾下明日一早启程。”

秦严却沉声道:“既是要出发,臣现下便带人出发,免得雪越落越多,一夜不知又积几尺。”

韦大人闻言心中发苦,面上哪里敢露出半点不愿来,忙也表了态。天玺帝一时大为赞许了一番,这才放两人离开。

秦严和韦大人一前一后出了殿,秦严只冲韦大人抱拳道:“一刻钟后本将军派车过去接韦大人,告辞。”

言罢大步下了台阶身影融进了风雪中,韦大人今年已经年过半百,瞧着漫天的风雪,只觉一出大殿骨头缝都是冷的,想着这样的天要连夜赶回京城,就觉要搭进去半条命。

他瞧着风雪中秦严挺拔的身影不由苦笑叹气,复想到人家年轻人为了百姓福祉都可以不畏严寒风雪,自己这坐马车的老前辈反倒只想着养尊处优,便又惭愧起来,握了握拳忙忙回去收拾行装。

是日夜秦严便带着人出了林山行宫,一路顶着风雪往京城赶去。

秦严这一路赶的极快,当真是日夜行进,未曾有半刻停歇,故此竟然只用了两日三夜便在第三日的清晨赶到了京城。

马车中户部尚书韦大人觉得自己当真就剩下最后一口气儿了,看到京都城门时简直感动的热泪盈眶,差点没老泪纵横。

他想就冲着这一路辛苦,差点被雪埋进半山腰的凶险,这回户部筹措赈灾银粮,他便不允许任何人从中动手脚,中饱私囊,不然都对不住他这一把老骨头。

因天还早,城门都还未开,秦严直接执令牌叩开了城门,一行人进了城,秦严便打马到了韦大人的车前,保拳道:“这一路多谢韦大人配合本将军行进,大人辛苦,先回府休息下喝点热汤再到户部衙门也不迟,本将军便先行一步了。”

言罢,跳转马头便率先驱马奔驰而去了。

韦大人这一路几日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全靠些干的冷的填肚子,这会子早便不行了,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位鹰扬将军怎么回事。

各地灾情这还没发生呢,其实晚回京城一两日并无大碍,偏这位怎么跟赶着投胎一样。

此刻秦严一走,韦大人只觉浑身一轻,叹了一声吩咐道:“赶紧回府!”

而定安侯府中,天光未亮,秋水院的西厢房只廊下挑着两盏红灯笼,照地院中落雪纷纷扬扬,屋中主子下人都还没醒,四下一片寂静。

明间的后窗却被推开,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咯吱声,秦严一闪身便身影轻巧地落在了屋中,驾轻就熟地闪身到了碧纱橱后的小添漆床前,一记手刀便劈晕了躺在上头值夜的霜杏。

他心中有火,加之眼见就快天亮,也不再空耽误功夫便直接挑帘进了内室,今日却再没了欣赏璎珞香闺的闲情逸致,迈步就往床边儿走。

哪知道还没走到床前,便闻一个陌生的声音低低地从床帐中传出。

“霜杏?”

声音落,床帐竟被一只手挑了起来,昏黄的灯光自窗幔间溢出,就见一个全然陌生的女子披散着长发,一边捂着嘴打着呵欠,一边拽着刚披在肩上的罩衫下了床,正摸索着床下的绣花鞋,迷迷糊糊地瞧了过来。

秦严根本没料想到璎珞的床上会有别人,且还是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一时不知是璎珞换了闺房,也闹不清楚床上女人的身份,不由脚步一顿,皱起了眉头。

这翻身下床的却是妙哥,自订了亲,璎珞便每夜唤了妙哥在屋中陪着自己,就是想着多个人也多份安全,兴许秦严再来了,惊动了妙哥便会自动退走。

也确实如此,妙哥在房中伺夜,故此睡的便极浅,加之这会子也已快到天明了,秦严即便动作很轻,可妙哥还是被惊醒了,她原本以为是霜杏进来了,迷迷糊糊翻身起身,望去却见屋中站着个极高大的黑影。

妙哥有片刻的脑子空白,接着本能张口便要尖叫,不想秦严已闪到了近前,一记手刀,妙哥声音尚未发出,妙哥便腿一软倒在了脚踏上,头磕在床沿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下倒将躺在床里的璎珞给惊动了,她翻了个身,含含糊糊地喊了声,“妙哥?”

不闻有人应,这才眯着眼睛往床前望了眼,这一下便吓得面色微变,一咕噜坐起身来,蹙眉瞧了眼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妙哥,眸中闪过懊悔之色。

她早该想到秦严这人不会因为她屋中多了个丫鬟便有所顾忌的,到底还是她想的太天真了,倒是白白让妙哥受了罪。

想着,璎珞才微微抿了下唇,抬眸瞧向秦严。

他站在床前,身影高大压下阴影来,因灯影闪在身后,故此璎珞一时倒瞧不清楚他的神情,只感觉那身影带着一股子冷厉和萧飒,瞧着叫她有些透不过气儿来,心跳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

璎珞觉得这人一定是听到了她定亲的消息这才跑回来的,不然这么大的风雪,皇帝又没回来,他怎么就这么快回来了呢。

见秦严站在床前,盯着她竟然也不说话,璎珞莫名竟有些心虚害怕,不由翘起唇角笑了下,道:“下这么大的雪,世子爷怎么回来了?”

她这话说的自然,倒像是等待在家的妻子对归家丈夫的关切和轻责一般,秦严原本压抑欲爆发的怒火便被这一句话给问的消散了些,却依旧未言语,只是盯着坐在床上,拥被微笑的女人。

半响他才缓缓开口,道:“你心虚什么?”

璎珞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僵了下,心道这人眼可真够毒辣的,微抿了下唇,方道:“我心虚什么?不顾礼法闯人闺房的人又不是我,该心虚也得是世子爷。”

秦严却是略一扬眉,道:“我想你了,回京便先来了这里。”

璎珞全然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顿时心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下一样,愕然看着秦严,噎的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倒是秦严轻笑了一声,他这会子见到了璎珞的人,一时倒是不着急了,抬步跨过倒在床前的妙哥撩袍坐在了床上,微微舒展了下身子,竟然旁若无人地靠在了床柱上,闭上了眼睛,那样子就像坐自己的床一样随意自然。

璎珞目瞪口呆,只他这般举动,也让璎珞瞧清了他的面容,许是一路奔驰,他的发髻微乱,上头还染着些未曾融化的雪片,一张俊面上沾染的雪花倒是消融了,故此鬓角和睫毛都显得黑亮亮,湿漉漉的,他这样子虽然完全不掩俊美,可却也令他整个人都多了些狼狈和疲倦。

璎珞瞧着他这分明是日夜疾驰而归,心中倒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弥漫开来,瞧他浑身风雪之色,便叹了声,拉了床脚的衣裳套在了身上,跳下床亲自到桌前给秦严倒了杯茶水,回身将水捧给他。

秦严这才睁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璎珞,直勾勾看了两眼才从她手中接过茶盏,几口灌下。

茶放在暖巢中温着,因有些时候了,故此并不是很热,可喝在胃中却是说不出的熨帖,对于一个赶了两日三夜风雪路一口流食热物都没用上的人来说,简直再没有更好的了。

秦严只觉这辈子就没喝过这样好喝的茶,这一杯茶进肚,当真是半点火气都没了,他神情又舒缓了几分。

璎珞却觉得有些奇怪,她觉得秦严听到她定亲的消息应该会恼怒非常才对,怎么他如今瞧着情绪还不错?

难道他并不知道自己定亲了?可若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匆匆跑回来?

还是这是压抑着呢,马上就会爆发出来吓死她?

璎珞心中忐忑着,秦严却抬手将空了的茶盏直接一丢,那茶盏在空中划过,稳稳落在桌上的同时,秦严也抬手一扯。

璎珞但觉腰身一紧,没回过神,人已坐在了秦严搁在床边的大腿上,被他圈在了怀里。

两人的姿势顿时暧昧难言,璎珞整个人都呆了,本能地抬手去推秦严,可他哪里会放过她,不仅未曾放开手,反而将她拉着紧紧固在了臂弯间,道:“别动,不然出什么意外就怨不得我了,嗯?”

璎珞听他声线有些低哑,身子也紧绷了起来,顿时不敢动弹了,整个人僵在了秦严的怀中,咬着唇没说话。

秦严见她不再动弹,大掌在她僵直的背脊上微抚,道:“你和七皇子如何识得的?”

璎珞愣了下,心思微动,心道他这样,难道是因为她进宫的事儿才回来的?而不是知道了她定亲的消息?

若不然她和叶宇轩的事儿自然没和迟璟奕的事儿来的严重,他应该先问迟璟奕才对,怎么会提的是七皇子。若是这样的话,她倒可以先把人哄走了再说。

璎珞想着,面上不动声色,道:“我和七皇子?当初在穗州时他曾客居在苏府见过两回。”

秦严不想两人竟然在穗州时便认识了,而他竟然完全不知,心中气恼,手上便没轻重,圈着璎珞的手臂一紧。

璎珞不防,脸蛋儿撞上秦严的硬邦邦的胸膛,鼻子一疼,眼泪差点没掉下来,秦严却冷笑了声,低头瞧了眼璎珞,语气凉飕飕地道:“这么说你识得他倒比识得我还要早?”

他记得当时七皇子出京比他可要早一些的。

璎珞被秦严冷冰冰的眼神俯视着,也不知是他浑身都是寒意还是那眼神实在骇人,不由便哆嗦了下,她觉得倘使自己告诉他认识七皇子在先,说不得会被他直接掐死!

112 非她不可

秦严低头微眯着眼眸盯着璎珞,逼问着她和七皇子是何时认识的。

璎珞心中微跳,神思却有些飘忽起来,她在想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儿,秦严都能这样在意,若然知道自己趁着他离京,已然和迟璟奕订下了婚约,也不知道他又会如何。

这一刻她莫名竟然有些怕了,倒不是怕秦严知道后会将她怎么样,本能地璎珞还是觉得秦严不会真正伤害她,只是她却担心迟璟奕。

想到秦严做的那些残暴的事儿,想到那些关于眼前人的各种骇人传言,璎珞当真有些害怕迟璟奕遭了她的连累。

可如今她已然迈出了第一步,便没有害怕和后悔的余地了。而且现在好像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璎珞觉得脑子有些乱,她勉强压了压心思,这才又推了推秦严,道:“你先放开我,你身上好冷啊,都冰着我了。且你这样,我也没办法和你好好说话。”

方才璎珞在他的目光下轻轻抖动了下,秦严低头凝视,见她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念着她刚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来,自己身上也确满是冰雪的,秦严便就势将璎珞抱了起来,直接放在了床里。

璎珞自从上次被秦严闯了闺阁便再也不敢不穿亵衣睡觉了,尤其是定亲后,她总是心中不安,晚上不仅让妙哥陪着,睡觉也穿着两层衣裳,今日倒是包裹的严严实实,只脖颈微微露出些许白皙来。饶是这样,她被放在床上还是本能地忙忙抱着被子躲了进来。

秦严瞧着她,不觉挑了下唇。

璎珞将自己裹好,这才看向秦严,道:“我想起来了,我识得叶宇轩是在宋氏寿宴之后,识得世子爷却是宋氏寿宴的当日,不知这个答案,世子爷可还满意?”

秦严盯着璎珞却冷笑了一声,“叶宇轩?你唤他倒是近亲的很,当初让你唤我一声名字,却是百般的难。”

他说着便又想起了那日在楚衣阁的事情来,当时璎珞对迟家大少爷那句呼唤,到现在想起他还颇有些不是滋味。

一个迟璟奕便罢了,这会子又来个叶宇轩,这女人将别的男人的名字挂在嘴边,当真以为他好性不成?

秦严面色沉了下来,语气虽然极轻,可却带着股压抑的冷寒。

璎珞被他森冷的口气惊地赶忙讨好一笑,道:“七皇子,七皇子!”见秦严的神情还是没有软化的迹象,璎珞不由从被子中探出手指来,轻轻扯了下秦严的衣袖,道,“你急匆匆地赶回来难道就是为了七皇子的事儿?”

她的手纤细白皙,葱削玉琢一般,带着柔软的弧度,指甲更是修剪的颇为漂亮,闪动着柔粉色的亮光。

那手就那么轻轻拉着他玄色的衣袍扯了一下,秦严只觉一颗冷硬的心被她扯散了,神情略缓地哼了一声,道:“唐贵妃可曾为难你了?”

璎珞闻言,心道他还果真是因为叶宇轩的事儿回来的,看来是当真不知道她定亲的事情了,她一时心下大定,忙忙摇头道:“七皇子的身子贵重,唐贵妃又疼爱儿子,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样小家小户的庶女呢?再说了,贵妃娘娘为人还算不错,又身份贵重,自然也不会于我这等身份的人多做计较的。”

秦严闻言微蹙了下眉,总觉着璎珞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不知道哪里有些刺耳。只他这会子心思都在叶宇轩觊觎璎珞这件儿事儿上,一时也不曾察觉璎珞的话中深意,只问道:“七皇子素来跋扈嚣张,想要的东西无不不择手段地得之,他既向唐贵妃开了这个口,即便唐贵妃不允,他也还会另想法子的,此事你不必多虑,交给我便是。”

璎珞闻言一惊,心道这可怎么能行,她好不容易才叫叶宇轩打了退堂鼓,秦严这边再找上叶宇轩一说道,就叶宇轩那暴龙脾气,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此事得再起大波折。

她心中一急,忙拉了秦严的胳膊,道:“不用不用,我已经和七皇子说的很清楚了,他也答应了放过我,真的不用你再处理,免得再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秦严听璎珞说的肯定,不由狐疑地盯着她,道:“七皇子会这么好说话吗?这可真是奇谈了!”

璎珞兀自点着头,连声道:“是真的,你看我除了容貌还可以,琴棋书画是样样不通的,七皇子干嘛会看中我啊?他和我又没见过两面的,他这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这才和唐贵妃提了一下,唐贵妃见了我极是不满意,七皇子自然不会为了我和疼爱生养他的母妃过不去,自然也就不会再提此事了。”

秦严岂会瞧不出璎珞说的都是假话,她越是遮掩,他越觉得其中有问题。可见她拉着自己的手臂,颇有亲昵之意,又是一脸的急切,却也不忍心再过多地逼问于她。

他急匆匆赶回来,虽然心中有吃味的原因,可主因却是怕叶宇轩真强迫了璎珞,这会子见璎珞的样子,分明就没将叶宇轩放在心上,他也就不再言了。只想着回头,自己再查查这其中的事儿便是。

不再纠结此事,秦严望着窝在锦缎团儿中的粉人儿,便有些心绪浮动起来,他不觉抓住了璎珞放在自己臂弯的手,不轻不重地揉弄了两下。

璎珞身段突兀有致,骨架却极小,故此身上的肉并不少,说起来也不算瘦弱,她的手瞧着纤细,握在手中却极为绵软,有种肉嘟嘟的感觉,揉在掌心似棉花团一般,软绵绵暖融融的,手感极佳。

秦严揉捏了两下,便有些爱不释手,心猿意马起来,望着璎珞的眼眸渐渐瞳仁愈发幽黑。

璎珞不想他方才还好好的说话,转眼又动手动脚起来,心中一惊,抽了一下,可秦严捏的竟是极紧,她非但没能将手抽出来,还因他的拉力整个人都往前栽去。

秦严顺势便将璎珞又拥进了怀里去,一手依旧揉弄着璎珞的手指,一手绕过她的腰,固在了她的后背上。

软玉温香,愈发血气奔涌,难以抑制,他轻笑了声,低头在璎珞耳边低声道:“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怨不得我。”

说罢竟是扯着璎珞的手,拉到了唇边,亲吻起她的手指来。他这几日赶路,不曾清理自己,唇边生了一些青青短短的胡茬,刺在娇嫩的手指上有股奇异的感觉。

璎珞从来不知自己的手指竟然也会那么敏感,随着他的亲吻,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沿着指尖流窜,令她整个人都禁不住轻颤了一下,面颊生起了一团红晕来。

璎珞并非没和男人接触过的纯情少女,自然知道这种反应代表什么,一时间又面色陡然转白,因着和迟璟奕的婚约更是突然涌出一股羞耻感和难以压制的愤怒来,她忍不住用尽全身的力气陡然挥手,从秦严的掌心中抽出了手指,又狠狠地推了下秦严一下,竟是从秦严的怀中挣脱了出来,面若寒霜地盯着秦严,道:“够了!你到底想怎样!”

秦严根本没有想到,方才还好好的璎珞会突然间反应这么激烈,他一时不防备被她推开,下巴处更是被她抽出手时的指甲给刮到,留下了一条细细的红线。

他有些愕然地瞧着璎珞,抬手抚了下被划破的下巴,其实这点都称不上伤的伤口,并不会让他感受到疼痛,可那一下却似抓在了他的心上,令他目光转瞬幽沉了起来,盯着璎珞一时蹙眉未言。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好像有一股紧绷的煞气在床帐间弥漫。

这样的秦严着实有些骇人,璎珞手心溢出了汗水来。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会不小心划破秦严的脸,可此刻她心中情绪翻腾,却是如何也做不到低头服软的。她不由目光微闪,捏着拳头,才挺直着背脊没软了身子去。

秦严盯着神情冷然,陡然间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璎珞,神情晦莫难辩。

就当璎珞想着他若暴怒了,一会子她索性就将自己定亲的事情告诉他,随便他捏死她也好,大吵一架也罢,或者是彻底闹掰了更好,左右她主意已定,不管出了什么事儿,她都和迟璟奕一起承担便是,总比现在这样提心吊胆要来的强。

更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有选择的权利!她更不觉得自己欠了秦严什么,他虽然多次帮她,可她也是帮过他的啊,凭什么她便要承受他带给她的各种压力。

她已然有了这样的打算,却不想秦严瞧着已在暴怒的边缘了,蓦然间他竟神情又松缓了下来,声音甚至是清和的凝视着璎珞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我离开这些时日出了什么事儿吗?”

他这样,璎珞怔住了,一时间方才好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顿时泄了个尽。

她不敢说了,也说不出口了,有些疲倦的低头咬了咬唇,半响才抬眸瞧向秦严,道:“我们总归非亲非故的,方才那样不好,你要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且天也快亮了,我心里有些害怕,你先离开好不好?”

她这般睁着盈盈的眼眸望过来,神情带着些软弱的央求,秦严一时面色便更加柔和了,只觉自己这般贸贸然一次次地来寻她确实不妥,他抬了抬手想去揉揉她的发,安抚于她,想着她方才冷然的话却又顿住了动作,犹豫了下终是又虚握着手,收了回来,道:“是我不好,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好了,我不碰你了便是。”

璎珞当真没想到,秦严这么容易便顺服了她,且能这样自然而然说出道歉的话来,她抬头有些呆呆地瞧着秦严,一时间心中倒辨不明是何等滋味了。

秦严见她楞楞的却是一笑,换了个话题,道:“先前我送你的花儿呢?还留着吗?”

璎珞脑子还有些发懵,他话题又转换的太快了些,她只本能地道:“我丢到了后花园的荷塘里。”

秦严面上不由带出些失望和受伤来,耳边却又回响起当时在宫中听到的那个小宫女的话。

小宫女说她的主子将皇上送的荷花精心地养在水缸里,后来实在没了办法,才将那花儿做成了干花,还时不时地拿出来看。

可她却将他送的花儿毫不珍惜地丢进了荷塘里,这丫头的心真硬。却不知要他如何做,她才肯对他软下心肠来。

秦严苦笑了下,叹了声,道:“罢了,那些兰花掉落枝头也就不好看了,来日我带你去靖王府看花儿也好?”

听他这样说,又见他那样的人竟然流露出无奈萧索的神情来,璎珞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不自觉的便道:“你那兰花我哪里敢拿回来啊,若然叫人发现,可叫我如何交代那些兰花的来历,那些花儿朵朵都是不凡,定安侯府里根本没有。你不知道,上次你将血弄到了我的肚兜上,结果第二天我想破了头皮,都不知道该将那肚兜怎么办。后来还是将肚兜凑到了火烛上,将那落了血的地方烫了几个小洞,骗丫头说不小心烧坏了,这才算是遮掩了过去,饶是如此,我那丫鬟有两日瞧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呢,一直追问我到底是怎么弄的,竟会烧到了贴身穿的肚兜,身上却没什么事儿,当真是窘死人了。”

璎珞这话带着抱怨,语调不觉便轻快了些,较之方才冷若冰霜的模样自然更得秦严的心。

秦严想着她被丫鬟追问,又无言以对的模样,不觉勾起唇角笑了起来,道:“可惜了那件肚兜,我记得那肚兜是冰蓝色的,上头绣着七彩蝴蝶,栩栩如生的,穿在你身上…极是好看。”

秦严说着,目光不觉又滑到了她的身前某处,声音也有些低沉下来。

璎珞被他目光盯着,只觉自己像是身上什么都没穿一样,她有些窘迫,面上一红,弯腰提被,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

秦严戏谑的瞧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微红的面颊上流连一瞬,这才耐下心中的不舍站起身来,道:“好了,我不扰你了。这便走了,这些天许多州郡都落了大雪,过些天只怕京中就会拥进些流民,可能会不大安定,你没事便待在府中别再到处乱跑。”

秦严说完最后瞧了眼璎珞便闪身出了屋,屋中少了那个高大的身影,璎珞顿时跌坐在床榻上,只觉身上像是跑了一万米般酸软无力,疲惫难言。

她兀自怔了半刻,她其实并非要刻意隐瞒婚事,只是面对冒雪而归,满身风霜,疲惫不堪的秦严,璎珞实在吐不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总之就是本能地便逃避隐瞒了。

此刻心里却愈发忐忑起来,过了片刻,璎珞这才猛然想起被秦严敲晕的妙哥来,这屋中虽然是燃着炭火,很是暖和,可女子原就受不得冻,妙哥躺在脚踏上半响了,莫再生了病。

璎珞跳下床将妙哥扶起身来,连唤她两声都没反应,忙又到桌边倒了杯水,手指沾水往妙哥脸上洒了些,妙哥这才悠悠然地睁开眼睛。

瞧见璎珞,她神情片刻迷茫,接着才猛然响起方才的事儿来,忙拉了璎珞的手,惊道:“贼人!姑娘屋里进了贼人!姑娘没事吧?”

她说着拉着璎珞的胳膊一阵惊慌地查看,璎珞心中歉疚,拉起妙哥让她坐在床上,又给她裹了被子,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只道:“放心吧,不是贼人,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来问我一些事儿,如今已经走了。”

妙哥面色微变,欲言又止,可见璎珞面容疲倦,似并不愿多言,一时也未再开口。

秦严走时天色已然亮了,此刻外头已经响起了丫鬟们走动忙碌的声音,璎珞对霜杏并不信任,见她这会子还没动静,便穿了衣裳准备去唤醒她来。岂料妙哥也想到了这点,先璎珞一步道:“姑娘躺好,我去叫霜杏起来伺候姑娘起身。”

言罢她忙忙穿好衣裳出了屋,外头很快便响起了霜杏和妙哥的说话声。

霜杏虽然觉得今日睡的特别沉,还是被妙哥推了好几下才醒来,且总觉着脖子不大舒服,可她再怎么也不会凭空就想象得到发生过什么。只当是睡觉时脖颈落枕了,揉弄了两下忙起身出去吩咐小丫鬟们端洗漱用具,伺候璎珞起床。

璎珞这一日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总在想秦严得知了自己定亲不知会如何,一时又想他今夜不会还要过来寻她吧,琢磨了许久,到底不敢坐以待毙,唤了妙哥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妙哥闻言探究的看了璎珞一眼,应了声是,快步而去。到了半下午时,便有将军府的丫鬟前来定安侯府,言道将军府太夫人想接璎珞过去小住上几日。

璎珞得了消息便往苏定文的书房去,苏定文虽然吩咐了璎珞,既然订了亲便莫再出门好好在家中绣嫁衣。可将军府派人来接,他还是愿意让璎珞前去的,当即便允了。

璎珞当日下午便收拾了几件衣裳,坐着马车悄然往将军府去了。

且说秦严,他从定安侯府出去时天色已亮,天上还飘着几片雪花,街道上各府的下人们已早起开始扫雪开路,秦严打马一路往靖王府去。他这连日赶路也确实极累了,回到浮云院用了膳食,难得的泡了个热水澡便躺下了。

休息有两个时辰起身直接出府便往宫里而去,秦严到慈云宫时太后也刚刚歇晌起来,正由着水嬷嬷亲自给她梳着头发。

瞧着镜子中花白的几乎找不到一丝黑的长发,太后不由抚了抚鬓发,道:“这人啊,老的可真是快,这一晃眼,哀家就老成了这个样子了。想当年在闺阁中时,母亲总是赞哀家这一头发长的好,又黑又亮浓密顺滑,当真喜人,瞧瞧如今竟连丝黑影儿都看不见咯。”

水嬷嬷却是笑道:“太后这满头的银发,瞧着多少岁月蕴含在其中,不知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太后保养的不错,养尊处优,虽然年迈脸上难免布满了皱纹,可皮肤却还白皙细腻,又有这一头的银发,其实瞧着并不难看,反倒显得颇为睿智高贵,雍容端方。

太后闻言却是摇头一笑,道:“哀家十二岁进宫,十三岁便生下了敏颖和慧颖两个丫头,当年防了又防,到底还是遭了暗算,虽然有惊无险的母女平安,可两个孩子却也在娘胎中受了损,生出来后都极为虚弱瘦小,哀家的身子也遭受了重创,再难生育。那时候哀家总是怕一错眼,两个丫头便出意外,拖着产后虚弱的身子也要盯紧了两个孩子,夜里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十三岁啊,哀家竟就催生了白发,其后两个孩子波波折折的长大,这宫中走了一个刘妃,多了一个云妃,云妃失了宠,又有了白嫔,路婕妤,全贵妃…哀家已经记不住先帝的嫔妃到底经历了多少波,再其后先帝也跟着走了,这宫中总算是清净了。可没过多少时日的好日子,敏颖那孩子却出了事儿,哀家生生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这华发更是一年多过一年…谁又知道哀家不满三十年华时,其实这头发已然白了大半呢。”

太后目露追忆的说着,水嬷嬷一时间双眸微红,跟着心酸难言。她是跟随太后一起进宫的,自然清楚太后这一生都不平顺,外头人只看到太后身份高贵,哪里知道太后自生子后便生生熬白了发。

那时候先帝还在,为了固宠,还是国公夫人,太后的母亲费劲心思寻来的染发药剂,每每都是她亲手为太后染发遮掩。

这一遮就是足足十数年,后来先帝去了,太后才渐渐不用那染发药剂。那染发药剂管用是管用,可也伤人,太后和她同龄,可如今面上的皱纹却要多过于她,便是那染发药剂的原因。

水嬷嬷想着这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还是太后拍了拍水嬷嬷的手,道:“所以说那丫头当真是个通透的,这宫里,瞧着繁花似锦,可当真一脚踏进来,方才知道繁华不过都是过眼烟云,统抓不住的,倒不如做个富贵田舍翁来的自在啊。”

水嬷嬷自然知道太后口中的丫头指的是苏璎珞,不觉笑了笑,道:“苏姑娘确是个通透的,其实能看明白这点的人不少,却懂得取舍,不生贪念的人实在太少了。七皇子对苏姑娘也算用心了,可苏姑娘却半点没动心,这样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可见心性坚定。要说苏姑娘持重,这份豁达倒是不像个小姑娘家家的。”

太后点头,却此时宫女匆匆进来,禀道:“太后娘娘,世子爷回京来了,这会子正往慈云宫来呢,小福子刚来报的信儿,只怕这会子世子爷都快进慈云宫了。”

太后先前并没收到秦严回京的消息,这些天各处都在下雪,太后还有些担心秦严,也不知林山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如今骤然听闻宫女的话,太后还吓了一跳,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水嬷嬷也是一愣,接着却笑了,安抚着太后,道:“娘娘放心,前几日苏姑娘进宫来,奴婢善做主张将唐贵妃有意将苏姑娘给七皇子做侧妃的消息透给了靖王府留守的苏哲,想必是世子爷得到了消息,所以…”

水嬷嬷的话倒令太后怔住了,接着便是一笑,颇有些稀奇地啧啧道:“这臭小子竟也有这么沉不住气儿的时候,啊?你这事儿做的好,快,给我梳个简单的发髻便好,哀家倒要看看他这进宫做什么。若是这会子才想起哀家这个祖母来,管哀家张口要人,哀家说什么也是不允的,非得急急他不可!也好叫他知道知道这些年他迟迟不肯成婚,哀家这心里有多少煎熬!”

说话间水嬷嬷利落地给太后梳了头,插了两根白玉簪,太后扶着水嬷嬷的手出了内殿,那边秦严果然便到了外头。

宫女挑起帘子,秦严大步进殿,见太后坐在罗汉床上便上前见了礼,道:“孙儿回来了,祖母这些天身子可还好?”

太后令秦严坐下,望去,却见秦严身上穿着件玄色云锦箭袖长袍,足下蹬着双藏青色官靴,头上扣着紫金冠,人显得极为精神,倒是半点急赶路的痕迹都没有。

太后关心了下这些时日秦严在外的生活,又询问了下皇上的情况,得知一切都好,这才道:“皇上未归,你怎便提前回来了?”

秦严被询问面色微有些许尴尬,可他即便是来见太后,那脸上还带着面具,太后一时也没能瞧清,只听他声音沉稳地道“皇上为降雪的事焦虑,生恐各地发生灾情,便令孙儿护送户部韦大人先行回京清查国库,筹措银两,故此孙儿便先回了。”

太后却瞥了眼身边儿站着的水嬷嬷道:“难道不是你接到了水嬷嬷的传信才连夜赶回来的吗?”

秦严闻言只觉脸上火辣辣地便烧了起来,竟是有些无法和太后对视,忙垂了眼皮,坐姿不变,沉声干咳了下,道:“皇祖母,怎么会…”

他虽然早已想好要带璎珞见见太后,可这会儿真被太后问起来,莫名便窘了起来,一时竟是无法将心中想法脱口而出。

太后闻言却是长出了一口气,笑着道:“如此便好,祖母也觉得你不曾有多喜欢那苏姑娘,若不然怎么会不和祖母说呢?你是不知道,先前唐贵妃求到了祖母面前,说是老七看上了那苏姑娘,想让苏姑娘给老七做侧妃去…”

太后说着,见秦严背脊一僵,不觉顿住了话头,扭身从水嬷嬷手中接过了茶盏呷了一口这才继续道:“祖母觉着你对那苏姑娘也不一般,像是有些好感一样,自然是不肯允了唐贵妃的。偏那唐贵妃竟又哭又闹的极为难缠,三番四次来求见哀家。”

太后说着见秦严浑身冷意弥漫,话头又是一顿,低头用碗盖轻轻撇了两下茶叶,这才又嘬了一小口,将茶盏递给水嬷嬷,用帕子沾了下唇角,这才又看向秦严道:“唐贵妃说了,老七不是个贪花好色的,轻易不开这个口,身边也没个妥帖人,如今好容易看上了一个,说什么也要给老七弄到身边才成。唉,哀家心里难啊,一个是你,那边老七却也是哀家眼看着长大的。”

太后说着,话又断了,抚着腰被水嬷嬷扶着半靠在罗汉床上,余光见秦严放在腿上的手都不自觉抓住了膝盖,青筋暴跳,心中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来,又继续道:“哀家就想着,倘若你真是很喜欢那苏姑娘,万不会不和哀家提起,多半也就是有些好感,不曾入心。倒是老七,听说为那姑娘都跪求唐贵妃好几回了。哀家也是被唐贵妃给闹的头疼,今日一早已经允了唐贵妃,下了懿旨,将那苏姑娘指给老七做侧妃了。”|

太后说完拍了下手,轻快地笑着道:“得亏你不是为那苏姑娘回来的,要不然祖母岂不是猜错了你的心思,可要悔之不及了。”

秦严听了太后这一番话,愣了一下,竟是豁然站起身来,脱口便道:“皇祖母,谁说孙儿不曾入心的,孙儿心悦于她,非她不可,您怎么就下了懿旨了呢!得追回旨意才成!”

秦严说着便要转身出去,太后虽然是有心急下秦严,可也万没想到他反应会这样大,且她方才的一番说辞,根本就不足为信,这小子竟然连真话假话都没分辨出来,倒将自己给急成那般模样。

太后何曾见过他这样,一时都觉眼前这还是不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了,愕了半响,太后才喝道:“回来!胡闹!你这是要上哪里追回懿旨啊!”

秦严转过身来,回道:“自然是唐贵妃的云霞宫,说不得此刻旨意还不曾传到定安侯府去。”

太后顿时无语了,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还是旁边水嬷嬷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世子爷,贵妃娘娘的寝宫,你怎么能随便去闯呢。太后瞧瞧,前些时日您和世子爷谈起亲事的事儿,世子爷便是一副恨不能立刻消失在太后面前的模样,如今这才几日,且就急成这般了。老奴就说这事儿急不得,太后瞧瞧,是不是这样?”

水嬷嬷一言,太后也点着秦严笑了起来,两位老人都笑成这样了,秦严再不知上当那就真成傻的了,他一时被闹的面色涨红,便连覆着面具,都遮挡不住那红艳艳的脖颈和下巴。

太后见他那样愈发好笑,见秦严有些恼了急于转身而逃,太后才顺了顺气儿,笑着道:“先坐下,让你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头,这是祖母猜对了你的心思,万一祖母没琢磨对,当真将那丫头指给了旁人,瞧你找谁哭去!”

言罢见秦严实在不自在,如坐针毡的,太后才不再打趣他,道:“你这孩子就是太闷了,什么话都不爱说,这对祖母如此也便罢了,将来对媳妇可不能这样,你什么都不说,人家姑娘哪里知道你的心思,这夫妻相处都是要相互坦诚的,不然且有得磨了。行了,祖母不说你了,你且说说,这事儿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有个什么章程不曾?”

秦严这才站起身来,跪在了太后身前,道:“孙儿想迎娶她为妻,请皇祖母成全!”

秦严是快六岁时才被送到太后身边的,可他刚来时的状况,简直比一两岁的婴孩还不如,太后为将他养成人,不知费了多少心,对于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太后又怎么会不了解。

方才瞧秦严那股在乎样儿,便知他的意思了,故此这会子听到秦严说要娶璎珞为妻,太后半点也不惊讶,却道:“你想娶人家姑娘做妻,那姑娘可知道?愿意否?”

秦严听太后这话分明是不反对的意思,顿时面露喜色,抬头道:“她自然是知道愿意的。”

太后,“…”

她实在没觉得那姑娘是知道且乐意的,人家可说了,心里根本没人,只想嫁个平常人好好过日子。

这平常人,怎么听说的也不像是她这傻孙儿。

太后也是古人,奉行婚姻父母命媒妁言,她会问及璎珞倒不是有开放思想,实在是秦严的姻缘实在太过波折了些,太后不得不谨慎重视,更一个,太后见了璎珞,虽然和璎珞统共也没说上几句话,可却也看的明白,秦严这根本就是想当然,人家姑娘根本就没那意思。

如今听秦严说的万分肯定,太后是当真不知说什么好了。半响她才道:“你这想法和人家姑娘提过吗?”

秦严想了想却道:“祖母许不知道,她是个极聪慧的姑娘,便孙儿不说,她那么蕙质兰心,定然是明白的。”

秦严觉得自己表现的很明显了,璎珞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