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突然笑起来,笑容散淡随意,对萧天离说道:“小离啊,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最好离得越远越好。”

“那就从我的马车上滚下去。”齐倾墨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干嘛,得罪你的是我叔,又不是我。”萧天离扁了扁嘴不知羞耻地继续赖着。

“我是替小离说的这句话,所以我也不用下车。”萧遥霸占了萧天离一半的软榻,靠着也不走。

齐倾墨对他们两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戏码毫无兴趣,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以为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吗?齐倾墨只是靠在马车榻上,身上拉过一张薄被睡了起来!

她今日是真喝多了酒,头现在还晕着,刚才又费神了说了这么多话,只想好好睡一场,头一挨着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萧天离与萧遥对视一眼,感叹这个女人真是好定力,这样也能睡得着。

月光柔柔地照进来,勾勒在她脸上,纤长如蝶翼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小小的红唇抿得紧紧的,连睡梦中都透着桀骜与不屈,秀巧的小巴似敛尽了人间所有风华,是什么时候,那个穿着破布衣衫的干瘪庶女,早已出落得这样的倾世容貌?

萧天离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像停下那里跳得过快的心跳,看向窗外,马车静静跑过青石板路,马蹄发出富有节奏的哒哒声,外面的一对男女正在低声交谈,晚风温柔地拂过人们的脸,新月勾在远处的屋檐上,看上去像是要晃荡。

“这就是她最好嫁给瑾诺的原因。”萧遥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别说了,叔。”萧天离自嘲一声,掏出胸前那块青玉,上面的“微”字在月光下柔和泛光,“停车。”

马车缓缓停下,颜回探进头来问:“爷,怎么了?”

“我先走了,你送完七小姐再回来。”萧天离说着就跳下了马车,独自步行在悠长的甬道上。

“是,爷。”颜回与鹊应对视一眼,有点摸不清头脑,可是一看萧天离走的方向又放下心来,那是往青微姑娘居所去的方向。

马车里安睡的齐倾墨依然闭着眼,只是藏在腰间的手微微握成了拳,眼角也跳了一下,没有人可以听见无声的叹息。

萧遥目送着萧天离走远,修长的身形消失在暗夜中,回过头来看着齐倾墨,小心地替她拉了下被子,坐在对面解下腰间一壶酒灌了一口,目光微微闪烁。

终于到了宰相府,鹊应小心地叫醒齐倾墨,齐倾墨揉了揉眉心喝了口茶水,边喝边说:“鹊应,打起精神来,今天晚上别想睡了。”

“是。”鹊应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只点头应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齐倾墨发现萧遥还赖在马车上不由得问道。

“你这是要邀本王进府喝一杯吗?”萧遥欠揍地说道。

齐倾墨也懒得理他,搭着鹊应的手下了马车,相府果然灯火通明,一片灯光交织如白昼,鹊应有些紧张,紧紧握着齐倾墨的手。

“别怕。”齐倾墨低声说道。

鹊应果然放松了些,她越来越觉得小姐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魔力,一种让人安心放松的魔力,似乎有她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你还有脸回来!”齐倾墨进府听到的第一句就是齐治的怒骂。

“父亲点着这满院的灯火不就是在等我回来吗?”齐倾墨丝毫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悠悠说道。

齐治快让齐倾墨这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气死了,想起今日在皇宫里的事,他大骂道:“你今日为何设下那局,害得你长姐受牢狱之灾!”

“父亲此话差矣,我何时设局了?”齐倾墨可不是什么圣人,她可不会干了什么恶事还虔诚的忏悔一番,能否认的她坚决不承认。

“你放肆,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吗?皇上就不知道吗?你当所有人都是傻瓜吗?”齐治气极败坏地吼道。

皇上也知道吗?那果然有点意思了。齐倾墨在心中想着,嘴上却说道:“父亲到底是在为长姐被抓了着急呢,还是担心自己日后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怕以后官位不保?”

“你!”齐治眼都瞪大了,却说不出一句话,齐倾墨说得对,他担心的不过是自己的官位,是以后的前途,至于齐倾人这样的人死一百个他都不关心。

“对了父亲,你可别忘了,三皇子殿下进献的万民书上还有你亲笔所书的字呢,说起来,太子只要多想想,会不会就觉得父亲你早已归顺了三皇子,今日这局其实是你设下故意害他的?毕竟父亲你也事先知道了长姐的事啊。”齐倾墨有些邪恶的笑道,看着齐治是如何被她气得跳脚的。

“此事你也提前知晓是不是?”齐治阴狠地问道。

“是啊,父亲你也没来问我,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啊。”齐倾墨好一脸无辜,把齐治逼得直想跳脚。

“齐府倒了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齐治终于忍不住怒道,“你好歹也是齐府出来的小姐,你以为你没了齐府七小姐这个身份会有几个人正眼看你?三皇子看中你怎么就知道不是齐府这个门面?没了宰相府这个名头,你以为你是谁?”

齐倾墨冷笑一声,走上前一步看着齐治,冰冷不带感情的眸子望着他,说道:“二姐也是顶着相府的名声,可是落到什么地步了?四姐也是相府的千金,一张脸都毁了父亲你有问过半句吗?试问若不是齐倾人被太子看上了,又颇有姿色,你会多看她半眼吗?还有我,如果不是我与三皇子走得近有利用价值,父亲你可会因宰相府小姐这个名号多问我们一声?”

“你…”齐治让他噎住,接不上话来,齐倾墨却不给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父亲,所有我们今天的一切要么是我们自己咎由自取,要是我们全力拼搏而来,你这相府的名号,我还真不稀罕,而稀罕的人在那边。”齐倾墨指尖一伸,指向缩在后方一直没有说话的齐顷月。

她早已不是之前的齐倾月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这一辈子都算毁了。颓废呆滞的样子让人很难与一个月年前齐倾月联系起来,她看着齐倾人望着她,连忙说道:“你说过会让我留在相府不会让我流落街头的!你说过的!”

“是,我答应过你。”齐倾墨转过头对齐治说道:“二姐得了失心疯,父亲仁慈一定不忍心见她流落街头的,对吧?”

“你想做什么?”齐治总觉得齐倾墨要做的事没那么简单。

“四姐这些天一直挺闷的,不如让二姐跟她做个伴也不错。”齐倾墨笑着说道。

齐治算是彻底见识了齐倾墨的残忍与狠毒,四女齐倾水被关在后院里,脸上破了相又被齐倾月割去了舌头,一心想找齐倾月报仇,这时候把齐倾月跟她关在一起,齐倾月哪里还有日子过?

“你到底想把齐府怎么样?”齐治重新审视着齐倾墨,或许之前对她有所改变的看法,依然改变得不够彻底,齐倾墨不是普通的女人,这是齐治此时的想法。

“让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过我想过的生活,齐府就太平了!”齐倾墨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想要的生活,你想要的生活就是要把宰相府给拆了!”齐治冷笑。

齐倾墨忽然荡开一圈妩媚的笑,看着齐治想起前世自己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哪一处不是拜这宰相府中的人所赐?齐治何时把她当人看过?就算她要拆了这宰相府又有何不可!

“父亲,我劝你还是好好看紧了母亲,出了这么大的事跟姚家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不用我拆了宰相府,太子和姚家都会想拆了宰相府。”

说完她拉着鹊应往自己房间走去,反正早晚会跟齐治撕破脸皮,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看着她冷漠离去的背影,齐治的目光冷如寒冬的刀子。

第60章 难眠之人

&这个晚上不能成眠的有很多人,就在齐倾墨他们的马车在路上慢慢走着的时候,太子府上已经翻了天,萧天越一生气就砸东西折磨人的毛病一直没变过。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

屋子里的侍妾身上只挂了几条破烂不堪的布条,身上雪白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紧咬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哭声,而萧天越一丝不挂的抱着一个女人放倒在桌几上,正卖力的推送着,那女人脖子上缠了一块布条,萧天越就从后面拽紧着布条,女人的头高高昂起,翻着白眼舌头伸出,不停地挣扎着,未过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没用的东西!”萧天越扔下她诅咒了一句,立时有两个把刚刚死掉的这个女人拖下去。

他看了一下地上蜷缩着的十多个雪白的肉体,从中挑了一个顺眼的,推倒在地长趋直入,痛得那女人尖叫一声。

“叫啊,叫啊!”萧天越像条疯狗一样,指甲狠狠地划着女子娇嫩的肌肤,抓出一道道血痕。

“不要啊,太子殿下不要啊!”那女子摇着头哭喊着,萧天越有吃药的习惯,每次吃了那种药都跟条疯驴一样,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经常有女子活生生让他折磨死。

对,叫出来,大声叫出来!”萧天越的眼睛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一头发情的野兽,狠狠抓住那女子的腰身猛烈的撞击,似乎要贯穿她的身体,发泄心里的愤怒。

“求求你放过我,太子…”女子的哭声越来越低,最后只能低低的啜泣,再过了一会儿,嘴里吐出了白沫,爬在地上一动不了。而萧天越全无查觉,依然疯狂地耸动着身子放纵着兽欲。

等到他终于完事的时候,那女子早已断了气,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萧天越淡漠地起身拿了件衣裳罩在外面,踢了一脚爬在地上的女子,再不多看一眼径直端起酒杯喝起酒来,一边候着的侍女过来替他捏着肩膀。

“查清楚了没?”萧天越突然出声问道。

“清楚了,虽然是齐倾墨做的,但她下手极隐蔽,我们根本拿不到证据。”郑威无奈的叹息一声,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之前是他小看了齐倾墨,今日在宫中一众人被她打得措手不及,竟没有半点反手之力,事后去妙清庵想查些证据好帮齐倾人反驳,却发现齐倾墨做事滴水不露,半点破绽也无,连郑威也十分吃力。

“啪!”萧天越一扔手中的杯子,在地上碎成几瓣,骂道:“废物!”

“是,微臣该死。”郑威很清楚萧天越的脾气,暴燥残忍,在他火头上时最好顺着他来,不然惹火了他连命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齐倾人那个蠢货怎么样了?”萧天越在私下毫不怜惜齐倾人,他只要一想到好不容易求娶了齐倾人,结果齐倾人把他的脸面丢光了,就恨不得杀了她!难怪今天齐倾人今天答应得那么爽快,想来是早就想利用自己躲避陈直了!

这些贱人!萧天越有一种被愚弄的愤怒感。

“被关在天牢里,哭着闹着要出来。”郑威也颇感头疼,齐倾人就算从牢里出来了,也不能再嫁入太子府做太子妃了,但是又有着皇上一道圣旨摆在那儿,萧天越不得不娶她。最令人郁闷的是,这道圣旨还是萧天越自己求的。

这种事情想想都有够令人吐血的了。

而促成这一局面的正是齐倾墨,萧天越真不知是哪里跟齐倾墨结了仇,她要这样处心积虑地算计自己。

“就让她关着吧,别让她出来了。”萧天越狠狠地说道。

就让齐倾人关一辈子吧,最好死在里面,免得他非娶不可!

郑威明白他的想法,默默点头退下。心里头却在哀叹,萧天越虽然手段够狠,可是心思却远不及萧天离万分之一,这么明显的一个圈套他都能闭着眼跳进来,又能怨谁呢?而且齐倾人是在陈直手上,要从陈直手里头抢人,就等于是跟皇上抢人,谁敢?

但愿那几个傻子敢吧。

萧天越与齐倾人,前一刻在众人面前还般配的一对,可以转眼之间就成为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在萧天越的心里,从来没有爱这个字,只有占有,利用。

临澜国的皇宫或许不是整个大陆上最富丽的,但绝对是最庄严的,皇帝的寝宫明黄色的纬缦飘荡,梨花木的桌子雕龙画凤,萧决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批况着奏折,太监在一边挑了下烛花,发出“噗”的一声爆音。

“老李,你觉得今日的事有趣吗?”萧决突然问道。

“能让皇上开心的事都有趣。”李太监回话。

“开心?哈哈,是挺开心的,齐府那个七小姐真是有意思得很。”萧决笑道:“天越还以为朕真的会允许他四处结交朋党不成,朕还没死呢!”

“皇上言重了,太子毕竟年轻,许多事没个轻重也是常理之中的。”李太监慢慢说道。

“哼,郑家的人也就罢了,皇后一心想扶持他也是一片舐犊情深。可是齐治此人心机深沉,天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居然妄图与虎谋皮。不过现在齐府有了个七小姐,只怕齐治也头疼了。”萧决冷笑道。

“皇上您一早就知道相府白天发生的事了,还故意让太子求娶相府大小姐,这是?”李太监不太明白萧决的心思。

“他是太子,就一定永远是太子吗?”萧决奇怪地说了一句,吓得李太监连忙噤声,对于萧决的心思他一向摸不透,哪怕已经侍候了他十多年。

“你去叫陈直看紧齐倾人,不要让她出事了,天越现在只怕恨不得她早点死。”萧决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性了,薄情势利,一切只以利益为目的,从不懂得经营。

齐倾人可不能死,得让她好好活着才能时时提醒萧天越,他曾经有这样一个污点,哪怕他是太子,也不可以任意妄为,他这个皇帝一日不死,萧天越他永远是臣!而且齐倾墨布下的这个局他颇是喜欢,既然能拿来平衡朝中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何不好好利用?

“是,老奴知道了,会通知陈大人的。”李太监又猜不透萧决的想法了,只能听从吩咐。

“凤血环已经现世了,这天下只怕又要风起云涌,青沂国的那个殷笑闻以为朕不知道,他与太子私下来往的事,还有宣摇的瑾诺,此人看上去平和无争,谦谦君子,但要是他真要掀起什么风浪来,谁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惊涛骇浪。当年宣摇老圣主膝下无子,传位给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外人,他能在宣摇国那把龙椅上稳稳坐牢,没有手段你信吗?”萧决阴冷的神色隐在黑暗里,越发令人看不透彻。

“瑾诺圣主自然是有些手段的,奴才看他今日似乎也对那七小姐很感兴趣。”李太监说。

“他倒不是对齐倾墨有兴趣,而是对凤血环有兴趣。”萧决说,“看来宰相府卧虎藏龙啊,齐治或许都不知道凤血环的事,可是他府中的四夫人却私藏了这凤血环长达十五年之久。”

“皇上要把这凤血环拿过来吗?”李太监隐约听说过凤血环的事,知道此物非比寻常,想着萧决必然是想得到的。

“要自然是要的,只是不是现在,现在谁拿着那个凤血环谁就被人盯上,你看一个相府庶女都能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引得三国人杰前来,若朕拿着了,岂不是要开战了?”萧决重新提笔开始批阅奏折,半眯的眼神里不知在想什么。

李太监识趣地退下,只叫人送来了些点心茶水。

夜凉如水,繁星当空,齐倾墨靠着窗子梳着头发,一身薄薄的睡衣玲珑的身形隐约可见,她在想今天晚上该有多少人不得安寝。

细细回想了今日在宫里的人物,她隐隐能感受到宣摇,青沂与临澜三国间的鼎足之势。瑾诺她之前略有接触,看上去此人温和不具攻击性,可是他是如何与相府里那位吃斋念佛的四夫人站在一条船上的?

而且那古怪的血玉镯子,瑾诺与四夫人似乎都很想自己接下,接下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齐倾墨不肯再想。

而青沂国的殷笑闻就比瑾诺容易看透多了,他的眼神太具侵略性,似乎看中的每一样东西都如同土地,而他要去征伐占有。

突然发现,跟神秘的瑾诺和霸道的殷笑闻比起来,萧天离竟然是最让她看得顺眼的一个了,她不由得低声好笑。

她却不知,在不远处的城头上,也有另一个人在细细打量她,如果凤血环真的是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中,或许许多事就可以避免发生了。

瑾诺心存侥幸地想着,他真的厌倦了鲜血的味道。

“主子,听说临澜国萧决和青沂国殷笑闻都知道凤血环跟齐府七小姐有关。”祭语有些担忧。

“我只是奇怪相府的四夫人为何要将凤血环现世。”瑾诺依然久久望着齐倾墨,悠悠说道。

第61章 去听会审

&次日一大早,鹊应就打了水过来给齐倾墨洗漱,原本这屋子里侍候的人解了缱绻时的毒之后,也让齐倾墨赶了出去,一来她本就喜欢静不喜欢太多人,二来这些人曾经都是姚梦的手下,她没心思一个个去试哪个忠心哪个不忠心,干脆全部放回老家了。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你就知道了。

“小姐,今日四夫人也要来前厅用早点。”鹊应拧了毛巾递给齐倾墨说道。

“哦?”齐倾墨轻咦一声,一向不理府中之事的四夫人,这一次是终于戴不住平淡的假面了吗?

“我是听厨房的丫头说的,要不咱们不去前厅了,就在屋子里用过早点?”鹊应见齐倾墨神色不悦,连忙说道。

“去,当然要去。”齐倾墨只是一瞬间有些烦闷,赶走情绪便让鹊应帮她更衣梳头。

自从她从皇后百花宴上一展手段之后,她在齐府的地位可谓水涨船高,以前连丫头婆子都敢给她脸色看,如今管家是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她屋子里送,每月的例钱一分不少,送来的衣物料子皆是上品,再无人敢有半点克扣。

这果然是个欺善怕恶的年头。

鹊应最喜欢的事就是帮齐倾墨挑衣服,每次都觉得任何一件衣服穿在齐倾墨身上都能有别样的韵味,这次她挑了件若柳色的襦裙,细细帮齐倾墨系好裙带,颇显俏丽的颜色,给齐倾墨带来了几分十五女子应有的活泼和轻盈。

来到前厅时,四夫人已经坐下了,齐治与姚梦还没有来,齐倾墨上前行了个晚辈礼,只看着四夫人也不说话,而是等着四夫人开口。

她今天刻意在这里等自己,不是为了告诉自己点什么,那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你知道瑾诺是什么人了吧。”四夫人的声音永远慈悲悯人,捻着佛珠看着齐倾墨。

“自然。”能不知道吗?宣遥国的国君如此显赫的身份,竟被她齐倾墨当面呵斥过,想想古往今来敢这样做的也就只有自己了,齐倾墨不由得苦笑。

“我若告诉你,你只要拿着那个血玉手镯,青沂宣摇你随处可去,不用蜷缩在这小小的相府,也不必受姚梦的闲气,你要吗?”四夫人循循善诱着,将那个镯子放在她面前。

齐倾墨看着那个真如鲜血浸泡过的血色镯子,没有光它也自然的发散淡淡的红芒,虽是红色但不带半分煞气,反倒颇有几分尊贵之感,令人忍不住心生敬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齐倾墨并不去接那镯子,反而问着四夫人。

“它叫凤血环,那天你在天宝阁看到的那套首饰,分别是青鸟钗,孔雀戒,连天链。”四夫人这一次倒说得痛快,坦白地告诉了齐倾墨。

只可惜齐倾墨虽然知道许多东西,却对这所谓凤血镯没有太多印象,听到这名字显得十分陌生。她也就不知道的是,凤血镯与那套青鸟钗的行头本是一套,至于这一套行头到底能引发多大的波澜,除了三国皇室鲜少的几个人知道外,外人哪能知晓?

“这凤血环有何特别,为什么青沂国与宣摇国都想得到?我猜临澜国的皇帝也想要吧?”齐倾墨虽然不知道凤血环等物的奇特,但很快敏锐的抓住了本质。

“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四夫人显然不想把事实告诉齐倾墨。

“这东西这么好用,四娘何必要给我?”齐倾墨也不与她纠结,直接换了一个问题。

“我之前就说过了,这本就是你的。”四夫人的话再次含义模糊,齐倾墨可不记得自己曾经什么时候买过或者制过这样一套行头。

见套不出什么话,齐倾墨也懒了身子,把凤血环往四夫人面前一推,懒洋洋说道:“我不认识这东西,也对瑾诺没什么兴趣,更不想去什么青沂国和宣摇国,所以四娘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四夫人略有些失望,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齐倾墨收下这镯子,但也很清楚急不得,收回凤血环之后脸上也再不见半点其它神色。

就在此时齐治与姚梦也来了,姚梦的脸色看上去十分憔悴,像是一夜未睡,眼睛高高的红肿着,眼球里密布着血丝,像是一夜之间老去了十岁。

昨天她与齐治说完话就退下了,但是齐治斥责姚梦的声音一直远远传来,一直闹到大半夜,只听见齐治的怒骂和姚梦的低泣声。齐倾墨倒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睡不好,只是苦了鹊应,一晚上醒来好几次。

饭桌的情形颇显尴尬,姚梦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她自己不冲上来,掐死齐倾墨,但是无论再如何隐藏,也藏不住眼里杀人的恨意。

能不恨吗?两个女儿让齐倾墨一招棋通通害得永不能翻身,齐倾月为了保命连自己姐姐都可以出卖,而齐倾人被关在天牢今日就要开堂会审,从此相府千金凋零只剩齐倾墨一个!

姚梦一想到这些,就恨不得杀了齐倾墨,让她替倾月和倾人赔罪。

可是齐倾墨像是没看到姚梦眼中的恨意一样,盈盈起身向她和齐治行了个礼,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吃起早点来,而且味口看上去很不错,吃得很香。

姚梦只觉得血都快要被她气得吐出来了,恨恨坐下,正欲吃东西,齐倾墨又说道:“今日长姐会审,母亲你与父亲要去看吗?”

“啪!”齐治手上的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看着齐倾墨脸色阴沉,“食不语,这点修养都没有怎么做齐府的小姐?”

“是吗?我本来也不稀罕。”齐倾墨满不在乎地说道,吃完最后一口早点,随意擦了下嘴,拉起鹊应就往外走,“父亲和母亲不去看,我可要去看看热闹了。”

其实齐倾人的事早已经不是齐倾墨当时筹划的暗害那么简单,现在已经掺杂了太多的其它因素。齐倾墨很清楚事情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于是干脆放了手由着那些暗地里的人去博弈,她乐得清闲只负责看戏。

街上行人往来很是热闹,小贩们扯着嗓子吆喝着自家的东西,一路上斑斓的风车呼啦的响过,还有捏的泥人神态各异,更有各种小吃美食颜色诱人口感上佳。

“鹊应快试试。”齐倾墨没有坐轿子,与鹊应穿梭在人群里,临澜国并没有什么女子必须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俗礼,街上倒是来往着许多小姐千金。

若柳色的衣服穿在齐倾人身上,走动起来果真如一片被微风拂动的树叶,正所谓弱柳之姿大抵如此。

鹊应接过齐倾墨手里头递过来的糖人,尝了一口连忙说道:“好甜啊小姐,你也快尝尝。”说着把糖人举到齐倾墨嘴边。

“的确不错。”齐倾墨难得笑得这样毫不设防,与鹊应拉着手走在人流里,不像主仆倒像是一对姐妹,悄悄从家里跑出来撒野来了。

酒楼高楼的茶座里,萧天离与瑾诺一人执了只杯子,两个风华不相让的男子,却各有风流,颜回看着下面的齐倾墨与鹊应笑了会说道:“倒是没怎么看过齐七小姐这么开心。”

“她以前都不曾这样笑过吗?”瑾诺放下茶杯问颜回。

颜回刚要说话,却被萧天离一白眼瞪住:“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长舌妇的毛病?哪天我把你舌头绞了看你还话多不多!”

颜回吓得连忙捂住嘴不说话,只滴溜着一双大眼睛委屈死了,这话怎么就又惹到了自家爷的?最近他们家爷的脾气跟三岁小孩儿似的,半点也摸不透。还不如学泠之继,常年在相府看着齐府小姐她们呢,还能有事没事调戏一下小鹊应。

他想得正美滋滋的,萧天离一爆粟敲在他头上:“爷我问你话呢。”

“啊,什么?”颜回揉着被萧天离敲过的地方,愁眉苦脸。

“她们两这是去哪儿?”萧天离真的在考虑要换个人当跟班。

“去看齐大小姐受审啊。”颜回说。

瑾诺看着萧天离略有些不悦的神色,大概猜到是萧天离不想自己了解过多齐倾墨的事情,所以对颜回刚才的失言那么在意。他这么在意齐倾墨,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吧?

“我说,瑾诺公子啊。”萧天离打断了瑾诺的思绪,回过头来看着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叫令妹把我的手下还回来?”

萧天离说的是叶凌奚与莫百衍,叶凌奚也算是个奇女子了,昨天皇帝大寿她都懒得去,拉着莫百衍这些日子几乎把丰城玩了个遍,该吃的该耍的一样不落,难为了莫百衍生性稳重也能陪她一起发疯。

瑾诺苦笑一声,若说他在这世上对谁最没有办法,那叶凌奚绝对是要排上榜的,这个并非亲生的妹妹与他一起长大,比亲妹妹还要亲,自小便是宠爱有加,如今她爱上萧天离的一个随从,自己百般劝说无用不提,竟私自做主跟来临澜国只为见心上人一面。

瑾诺也很烦恼啊,他摇头一叹:“若凌奚听我的话就好了。”

“主子你看,是公主。”祭语突然指着下方说道。

第62章 公主凌奚

&瑾诺连忙一看,却发现令人更加奇怪的事情,齐倾墨这个一向生人勿近的女人竟然跟凌奚相谈颇欢。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

“齐姑娘你试试这个,我刚才吃了好多,味道超级好。”叶凌奚的圆圆的脸透着点婴儿肥,大大的眼睛闪着单纯的笑意,手中递着一把糖果十分开心地递给齐倾墨。

齐倾墨刚才看中了一个泥人,正想买下来,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抢了先:“老板这个我要了,麻烦您包起来。”就这么遇上了叶凌奚。

齐倾墨看她一身丝缎衣裳便知价格不匪,又见跟在他后面的那男子面色冷峻,剑不离手,一副侍卫模样,就猜着她是哪家的大小姐偷跑出来了,本不愿与之过多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