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叶凌奚却赖上她了,她走到哪儿叶凌奚跟到哪儿,一个劲儿的把小吃递给她。一开始齐倾墨还有戒心,可后来发现叶凌奚完全是因为没人陪她玩儿,她无聊了!

齐倾墨似乎还没有遇到过这样单纯的人,提防之心也渐渐撤了去,想着反正是出来散心的,多一个玩伴也不错,于是跟叶凌奚一路从街头边吃边逛到街尾。

只是苦了莫百衍,他本就不擅言谈,这会儿叶凌奚有了齐倾墨,他就彻底沦落成了一个帮着提东西的车夫了。

楼上的几人目瞪口呆,见识过齐倾墨血腥手段还手不沾半滴鲜血的人,都不能相信齐倾墨会与宣摇国的公主叶凌奚结成好友。其实是他们不懂得,人心换人心,他们与齐倾墨来往中谁不是心里揣着九曲十八绕,而叶凌奚就简单多了,就是想找个人一起玩,所以齐倾墨与她交好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瑾诺公子,你这个妹妹似乎魅力很大啊。”萧天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吗?”瑾诺知道萧天离的话里有话,只渐渐的打了个太极,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齐倾墨笑得肆意快活的面孔,未带心机与谋算,也许只有叶凌奚那样单纯的女子才能让齐倾墨敝开心扉以对。

这样看来,齐倾墨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叶姑娘,我要去看齐府大小姐受审,你要来吗?”齐倾墨玩闹了半晌,看看时辰也是时候干正事了。

“受审?好玩吗?”叶凌奚并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最近丰城中声名鹊起的齐家七小姐,只一心以为自己找了个好玩伴。

“不是很好玩。”齐倾墨如实说道,她也不知道对面天真无邪的叶姑娘就是宣摇国最宝贝的公主,但是对这位叶姑娘而言,开堂会审的确不是很好玩的事。

“不好玩为什么你还要去啊?”叶凌奚不解地问道。

“让他变得好玩。”齐倾墨目光突然幽幽。

“那我跟你一起去。”叶凌奚一听齐倾墨这样说,连忙挽起她的手臂,不肯放开。

莫百衍一阵头痛,叶凌奚不知道齐倾墨的身份,他可是知道的。一见到齐倾墨时他就想说,却收到自家爷的密音,不得拆穿两人的身份,这会儿一个宣摇国的公主要去看刑堂会审这种事,怎么也是不合理的。

“凌奚,不如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吧。”莫百衍头疼道。

“不要,我要跟齐姑娘一起去。”叶凌奚朝莫百衍做了个鬼脸,拉起齐倾墨就往前走。

齐倾墨多看了两眼莫百衍,听他叫这位小姐的名讳叫得极亲切,莫非两人…

只是还容不得她想更多,叶凌奚已经拉着她挤过人流往京兆尹府跑去了,鹊应跟在后面连忙追上。

京兆尹府外已经围了许多人,虽然陈直办过许多跟官家公子哥儿有关的案子,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但是这宰相府的案子还是第一次,更何况审的还是个千金小姐,百姓们自然想看看这位千金小姐如此受审的。

叶凌奚拉着齐倾墨拔开人群挤到前面,莫百衍在后面一路护驾,终于看到了坐在堂上一身官服的陈直,和跪在下面神色憔悴的齐倾人。

齐倾人依然穿着昨天那身白衣,只是在天牢里染得一身的污渍,头发也有些蓬乱,手上带着沉重的铁链,看上去落魄不已,跪在下面不停地抽泣着。

“那就是相府千金啊,听说昨天皇上还把她指给了太子呢。”有人低声议论着。

“是啊,哪里想到竟是个残害自己亲生妹妹的蛇蝎妇人。”有人又说。

“听说之前还苛待过相府的七小姐,真是看不出啊,这么好看的女子心肠竟如此狠毒。”又有人提起旧事。

齐倾墨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心想着萧天离果然行动迅速,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这么快就传入民间,毫不客气地打着萧天越的脸。

“齐姑娘,那就是相府的大小姐啊?”叶凌奚好奇地问道。

“是。”齐倾墨笑着说,“那就是相府的大小姐,齐倾人。”

“真是想不到啊,她是相府的千金,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呢?”叶凌奚听了半天旁边的闲言碎语,很不是解。

“为了很多。”齐倾墨似有所指地说道,神色早已沉凝下来。

“啪!”惊堂木一响,窃窃私语的人们连忙噤声,看着陈直等他判案。

“堂下齐氏,你残害胞妹,荼毒下人,手段残忍,你可认罪?”陈直声如惊雷,喝问着下方的齐倾人。

“大人,我是冤枉的啊。”齐倾人哭喊道,一直摇着头摇得鬓发越发散乱。

“无耻妇人还敢狡辩!”陈直冷哼道,后面就是呈上诸多证据,更带上了齐倾月指证于她,齐倾人整个人都是懵的,只知道一个劲儿地说着自己冤枉,又骂齐倾月为何要陷害她。

看上去,极是无聊。齐倾墨目光看了看四周,想着该上场的人算着时间也该要来了。

“你在找谁?”萧天离不知什么时候挤到她身边,低声笑问。

“找该找的人。”反正不是找你,齐倾墨其实想说。

“他们来了。”萧天离并不在乎齐倾墨的淡漠,反正已经习惯了。

齐倾墨看去,来的人有的是她意料之中的,比如姚家的姚平,也有人是她意料之外的,比如齐府的三公子与五公子,齐铭与齐宇。

齐铭与齐宇乃是四夫人所出,这些年一直在外边务事,没想到这个关头他们竟赶了回来。

似乎是猜到了齐倾墨心中所想的,齐铭与齐宇齐齐看了齐倾墨一眼,那眼神算不上善意。齐倾墨并不意外,他们一向与齐倾人交好,对这个如花似玉的长姐多有偏爱,而对自己这个不值一提的相府庶女向来是看上眼的。

“看来你的麻烦又来了。”萧天离不失时机的揶揄道。

齐倾墨并不说话,他们二人此时回丰城,若单说是为了齐倾人未免太过滑稽,只有一种可能。四夫人想做什么,需要借这两人的手,或许是逼自己接下那只凤血环?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一向安心礼佛的四夫人非要逼自己接下不可?

“凤血环到底是什么?”齐倾墨突然问萧天离。

萧天离一怔,倒不是不想说与她听,而是说来话长竟不知从何提起,只好说道:“有一人比我更了解,你可以去问问。”

“谁?”

“柳安之。”

齐倾墨心中的疑惑更甚,她猜想着这凤血环后面应该是藏了一个什么秘密,可能对三国有利。可现在柳安之这样一个布衣大夫也掺和进来了,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们正在外面低声说话,堂上已经成水火之势。

相府两公子姚家一少爷,站在齐倾人身边,与陈直对峙:“大人,且不说齐府小姐犯了何事,她乃是皇上钦点给太子的太子妃,你如此对待是不是太过无礼了?”

“天子犯法与庶女同罪,本官难道还要对一个犯事之人茶水相待不成?简直是笑话!”陈直毫不理会齐铭。

“可也有法说,刑锁不上妇人,大人这样绑着齐家大小姐是为何意?”齐铭又说。

“本官断案,向在秉公行事,又岂管他是妇人还是千金?她犯事之时何不想想受害之人也是无辜?”陈直对相府这一家人越来越没有好感,个个都是仗势欺人之辈。

“大人,我奉太子手旨,前来接齐府小姐回太子府受审,她毕竟是太子未来的太子妃,还望大人通融。”姚平的话虽然是请求,但语气却极强硬,搬出太子的手旨他不信陈直不服软。

可是他却不知道陈直昨晚就得了皇上的手谕,此事完全不必理会太子,该怎么断怎么断,但是不能将齐倾人弄死,必须要让她活着。不但要断,还要断得漂亮!

可惜齐倾人这个蠢货看不清情况,以为太子真的能救她,大声说道:“不错,我是太子妃,陈直你敢对我怎么样!”

陈直冷冷地看了一眼齐倾人,抬出皇帝赐给他的免死金牌,说道:“此案皇上早有旨意,本官绝不会徇私半点,齐氏你罪证确凿却不认罪,着实冥顽不灵,来人啊,上指刑!”

第63章 胡搅蛮缠

&姚平没想到陈直完全不把太子放在眼里,气得直想骂人,又想起太子出门前的嘱托,一定要把齐倾人带回去,又急得直欲抢人了。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可是满屋子的衙役神色肃穆,只要他敢妄动,只怕这些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

“不,不要,不要啊!”齐倾人看着施刑的官差拿着夹手指的刑具上来,上面还有斑驳的血迹,吓得魂不守舍大声叫喊。

“上刑!”陈直扔了根令牌,官差举着刑具就往齐倾人手指上套去。

齐铭等人看得心急,大声说道:“陈直你这是屈打成招!”

“放肆,公堂之上谁敢妄言!”陈直也火了,这些人三番两次的挑衅,早就触到了他的底线,“动刑!”

行刑的人是老手,动起手可不管她是相府的千金还是谁,半点也不含糊,两边猛地一拉,“嗄吱”一声听得人牙根发酸。

“啊…”刺耳的尖叫声自齐倾人张大的嘴里叫喊出来,冷汁陡然从身体里窜出密布了她一身,滴嗒的鲜血点点成串洒在地上,齐倾人脸色惨白如纸,痛苦哀嚎。

叶凌奚不忍心连忙转过头去躲在莫百衍背后,只敢眯了丝缝儿往里面探着。莫百衍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着“别怕别怕,我在”,有些恼怒地看着齐倾墨,要不是她,凌奚怎么会来看这种事情,又怎么会受到惊吓,可是碍着萧天离在齐倾墨身边,生生把话给咽了下去。

萧天离眉头挑了一下,这一夹指下去,齐倾人弹琴的十只纤纤玉手可算是废了,不说弹琴,只怕以后拿筷子都是个难题,陈直这一手的确挺残忍的,难怪得萧决深信这么些年,看来他很是懂得萧决的心思。

萧决生性最不喜欢爱出风头喜争名声的人,齐倾人几次三番的名声大噪,对萧决而言本就不喜,只可惜太子与皇后没想透这一层,一心想让太子娶一个多么才名不凡的女子,却惹得萧决不悦。

陈直废了齐倾人的手,可不正好合了萧决的意?

他又看了看齐倾墨,却再次见识了齐倾墨的冷酷。

眼前如此惨状,齐倾人又叫得如此凄厉,她竟然连眉头都未曾敛一下,这样的冷漠,似乎她天就没心没肺,不怕不惧,如同看着再平常不过的一幕般,清冷的眸子冰冷无情。只是一只手却挡着鹊应的眼睛,鹊应明明很害怕,手都攒成拳头了,却强逼着自己不可以扭过头。

两主仆都是一样要强的性子,只是齐倾墨更冷酷些。

“三皇子殿下在期待我害怕或者不忍吗?”齐倾墨突然抬头迎上萧天离的眼神,嘴角挑起一抹嘲笑。

“对啊,我就可以英雄救美了,就跟莫百衍一样。”萧天离诚实地说道,说着还指了指莫百衍和叶凌奚。

“那三皇子注定要失望了。”齐倾墨淡淡看了莫百衍一眼,他与三皇子相识的话,那这个女子…

“她是我的妹妹,奚儿还不过来?”齐倾墨正在琢磨叶凌奚的身份,却听见瑾诺温柔的声音,略带着宠溺的责备。

叶凌奚吐了下粉舌,十分可爱,跑到瑾诺身边挽住他的袖子,脆生生说道:“哥,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她姓齐。”

“我知道,她叫齐倾墨。”瑾谨宠爱地替叶凌奚拢好额头的碎发,对莫百衍点了下头算是谢过他一直的照看。

“你们认识啊?”叶凌奚略感惊奇。

几人正还要说话,堂上却传来陈直大声的喝问:“招还是不招?”

齐倾墨多看了叶凌奚两眼,瑾诺的妹妹那也就是公主了,看样子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前面大堂之上齐倾人的妹妹,想必也会跟萧天离他们一样觉得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吧?

“我招,我招,是我做的,是我害了二妹,我全部都招。”齐倾人自小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种苦头,陈直这刑一上,就是让她承认杀过人她也会画押签字。

“愚蠢妇人,非要吃些苦头才肯招供!”陈直不屑一声,示意一边的师爷拿着纸笔给齐倾人让她画押。

齐铭等人急了,连忙挡在齐倾人面前,说道:“长姐,这一画押就真的没有半点办法了啊。”

“是啊,表妹,太子一定会救你的,你坚持住。”姚平也赶紧说道,如果齐倾人画了押,就成了定案,谁也没办法帮她逃脱牢狱之灾了。

“你们滚!痛的不是你们,你们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齐倾人哭骂着,十根手指鲜血淋漓,疼得直发抖,她哪里还想得到什么以后,只要现下不再受这苦头,叫她做什么都愿意。

疼得打颤的手指提起笔,齐倾人就要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却被一个阴鸷的声音打断:“陈大人好大的胆子,连太子妃都敢用刑!”

正角儿终于上场了,齐倾墨看着慢慢走向场中的人,正是齐宇。齐家两兄弟,一个武艺高强,却是个草包,行事冲动正是老二齐铭,而另一个正相反,幼时大病过一场,身子便一直很弱,但是脑子却转得比谁都快,却是老五齐宇。

齐铭长得人高马大,身形宽阔,而齐宇则像极了个久读诗书的读书人,带着几分病态和嬴弱。但齐倾墨清楚的很,齐宇比起齐铭来难缠百倍不止。

之前一直跳脚着急的是齐铭,齐宇只是在一边看了许久,这会儿终于是打算要开口了。

“这公堂之上可是随便哪个都来得?来者何人,还不跪下!”陈直其实心知肚明,但是架势却做得十足。

“在下今日是太子妃的状师。”齐宇很自然地撇开了他与齐倾人乃是姐弟的关系,单以状师身份说话,陈直便奈何不得他了。

陈直一拍惊堂木,说道:“你既然是犯人的状师,那又有何话说?”

“在下想问大人,您是如何断定齐倾人有罪的?”齐宇倒是不急不燥,慢声问道。

陈直说道:“证据是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受害人亦指证于她,难道还不够吗?”

齐宇反问道:“从她房间搜出来就是她的吗?大人今天早上吃了一只鸡,难道这只鸡就是大人养的?”

齐宇的话引得众人哄笑,陈直脸色微变,冷哼一声说道:“强辞夺理,本官早上吃了一只鸡,就不能自己养的吗?”

这近乎无赖一样的两人诡辩,完全没什么逻辑可言,但又似乎都有道理,显然在这上面是纠结不出什么结果来了,齐宇把话转到受害人齐倾月身上:“大人,我早些天听说过倾月小姐神智不清一事,那她的话又如何可信?”

陈直这次说道:“那便传她上来,看她是不是神智不清。”

他正要传人,齐宇又说道:“大人不会不知道,有的人明明脑子不清楚却跟正常人一样吧?而且齐倾月神智不清一事,乃是宰相大人说的,莫非大人觉得宰相大人也会说谎,污蔑自己的女儿不成?”

齐宇这可算是把自己亲爹都搬出来了,而且之前已经说明只是齐倾人的状师,陈直还拿不到半点把柄。这话一出难不成陈直还真要说是宰相说谎骗了大家不成?可是要是认了这话,说要推翻之前齐倾月的证词,齐倾人这罪算是定不成了。

两相以为难间,陈直说道:“难不成病人病了,还不能医好了不成?”

众人不得不感概,陈直陈大人着实是个赖皮,这样的话怎么也好说出口?平日断案子也不是这样子啊,今日这是怎么了?

“大人这话说得可是无理了,齐倾月一直被关在妙清庵此事大家都知道,哪里治过病呢?”齐宇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倒真显得陈直有点蛮不讲理了。

“哼,就算不治,也有可能自己好了!难道谁害了她她还认不出来不成?”陈直今日看上去是要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了,完全在胡搅蛮缠。

“大人此话差矣,既然大人也不能确定齐倾月是否真的神智不清,怎么能听信她的话就定罪于齐倾人呢?”齐宇笑说,似乎成竹在胸一般。

萧天离“啧”了下舌头,说道:“看来齐倾人今天是死不了了。”

“我从来没想让她死。”齐倾墨轻声说道,看着上面跪在一边已有些摇摇欲坠的齐倾人。

齐倾墨在不远处始终浅笑,不为她差点画押感到开心也不为齐宇等人为她的的辩护焦急,只冷眼看着大堂之上的众人,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她比谁都清楚,陈直审案从不用刑,今天对齐倾人下手这么做定是有人授意。而以他陈直的性格还能听令于人的,除了皇上她还真想不出是谁。

所以她猜得没错,皇上一早就对萧天越结党营私的事不满了,齐倾人的事是他故意借自己的手给太子下的饵,等他上钩。上钩之后却不会立刻将太子扳倒,因为皇帝尚还值壮年,需要一个东宫太子来震慑其它蠢蠢欲动的皇子,比如萧天离。

齐倾人必然是死不了的,皇帝只是要让齐倾人吃些苦头,警告萧天越罢了!

这样一说,陈直今天所有的胡搅蛮缠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警告完了之后,就要让太子把人领回去了。

第64章 他喜欢你

&虽然一切结果都在齐倾墨的预想中,但这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并不是很好,被人当枪使唤谁都不愿意,哪怕那个人是九五之尊也不是什么荣耀。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你就知道了。

“你既然早就知道这一切,又何必还不痛快?”齐倾墨想得到的,萧天离也想得到,看到齐倾墨略有不悦的神色出言相劝,可是一说完他就后悔了,像齐倾墨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在意自己的好心?

出人意料的是,齐倾墨这一次并没有对他冷嘲热讽,只说道:“我只是不喜欢被任何人利用,就算他是皇帝。”

说罢齐倾墨带着鹊应往人群外走去,看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齐倾人定然会回相府,她已经对陈直与齐宇的口水战没有兴趣了。

萧天离跟了出来却只看到她已远远离去的背影,削瘦单薄,但脊梁笔直,垂到腰间的青丝轻轻挠着她的背,这样一个女人,连皇帝都不看在眼里啊?

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能入得了她的眼的?

“哥,你在看什么?”叶凌奚拉着瑾诺的袖子,踮着脚尖望着瑾诺目光的方向。

“没什么。”瑾诺从齐倾墨目送的齐倾墨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回过头来对叶凌奚说道:“奚儿,你真的很喜欢莫百衍?”

“哥,你又取笑我。”叶凌奚嗔了一声,羞得脸上一红,扭过身子跺着脚,说不出的俏丽可人。

瑾诺不再说话,又深深看了一眼齐倾墨走的方向,笑着拉起叶凌奚上了轿子回行宫。

“祭语,拿我的拜帖请三皇子金风楼一叙,记得要隐蔽。”瑾诺突然说道。

“主子你这是?”祭语不甚明白,主子一向离他们敬而远之,这一次怎么会主动去找他们这些人?

“去做就是了。”瑾诺靠着马车窗子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低声吩咐。

祭语不再说话,收好拜帖隐入人群中,自然也就看不到瑾诺脸上深深的疲色,似乎对某些事无力回天的疲惫。

齐倾墨离天京兆尹府后并没有直接回相府,而是去了柳安之那里,让鹊应上去敲了几下门,一如继往的没有人应声,她也不客气,推开门就走进去了。

那时柳安之正专心地看着一本医书,另一手捡着几味中药,金色的光线从窗格里透进来,他单纯的笑容如同这世间最原始的那束花,带着淡淡的清香一样。

齐倾墨想着如此美妙的画境,却要被她亲手打破,果然她不太适合美好,只适合在丑陋里披荆斩棘。

“你怎么来了?”他终于看见了站在阴影里的齐倾墨。

“你到底是谁?”齐倾墨轻声问。

柳安之握着医书的手微微一紧,不会说谎的他神色不自然,说道:“我是柳安之啊我还能是谁?”

“你跟凤血环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都希望我拿着凤血环?这后面到底藏了什么?”齐倾墨有太多问题,太多疑惑需要一个人替她解答。

柳安之“啪”地一声放下医书,连着那几味中药也放错了份量,看着齐倾墨的眼睛说道:“你说过你相信我对不对?”

“对。”齐倾墨安静的声音有一种坚定的力量,这是她重生之后除鹊应外相信的第一个人。

齐倾墨对柳安之有一种奇特的感情,几次三番的麻烦他,他虽然都会闹些小脾气可是每次到最后都会倾力相助,这种相助让她对柳安之产生了轻微的信任。

所以当柳安之要自己信他时,齐倾墨是真的信了他的。

她看得出来,柳安之是真的不似这浊世之人,他太干净,干净得不应该能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活下来,他应该生活在深山野林里,无人烦扰他。

“你相信我,永远不要接下凤血环,永远不要!”柳安之的声音带着某种急切,似乎很想齐倾墨早些听到这些话,用心记下这些话。

“为什么?”这是第一个对齐倾墨说不要接下凤血环的人,她很好奇为什么柳安之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

柳安之几步走到齐倾墨面前,双手搭在她肩上,力道有些大,扣得她肩膀发疼。柳安之的眼神里写满了真诚与着急,连带语调都有些变了:“你相信我,相信我就行了,千万不要听他们的!相信我好吗?”

最后一句恳求带着低低的乞求,却听得齐倾墨越发糊涂,她当然知道凤血环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怎么会令柳安之担忧到如此地步?再不论如何,也只不过是一个手镯罢了,最多扔了便是。

可始终不忍再让柳安之再低声请求下去,齐倾墨点点头说道:“好,我不听他们的。”

“那就好。”柳安之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了一样,颓软地松开齐倾墨退了两步,脸上写满了哀伤,这与齐倾墨认识的那个柳安之太不一样。

“到底是什么原因?”齐倾墨仍然执着于答案。

“它会害死你,没有人可以活下来,会害死你的!你知道吗?”柳安之的声音如被风吹起的柳絮飘荡在空中,渺渺着落不了地。

“不过是一只镯子,怎么能害人?”齐倾墨越来越听不懂,只能继续追问。

“你不会懂的,倾墨,我不会骗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这是柳安之第一次这样叫齐倾墨的名字,听得齐倾墨心中一顿,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挺起背站得笔直,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柳安之,声音清正带着淡淡的疏离:“我相信你,我本也不想要什么凤血环,既然你这样说,那我更不会碰它半分,告辞。”

说完不再多看柳安之一眼,拉起鹊应就往处走,坚定的步子半点也没有停留,柳安之埋着头看着地上的一片落叶,低声痛苦呢喃着:“父亲,我该怎么办?”

走出神医馆的齐倾墨步子放缓,吐了一口气,沿着河渠慢慢往相府走着,柳树茂盛且长的枝条拂在脸上微微发痒,波光粼粼的河面闪耀着光,鹊应跟在后面小心地问:“小姐,柳公子似乎…似乎…”

“似乎喜欢我?”齐倾墨说完鹊应不敢说的话。

“那小姐你…”鹊应纯粹地觉得,柳安之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救过她一次,又帮过小姐许多回。

“鹊应你觉得,一壶清水倒进染缸里,清水还是清水吗?”齐倾墨问着鹊应,语气苍凉。

“小姐的意思是…可是小姐你未必是染缸,柳公子也不一定是清水,而且柳公子对小姐很好。”鹊应有些难过齐倾墨把自己贬得如此之低,不管齐倾墨做什么,都是相府夫人和小姐们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