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狠戾地一口咬下去,咬得两人唇间一片血腥味,萧天离吃痛皱眉,松开她的嘴唇,却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像是恨不得要把她化作自己的血肉一样,头埋在齐倾墨的颈窝处,嘶哑的,痛苦的,酸楚的,绝望的,令人心碎地轻声问了一句。

“倾墨,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心房,齐倾墨心中陡升起无尽的委屈和心酸,不喜欢你,怎么能忍受得了这许多的磨难?不喜欢你,怎么连一双腿废了去都肯原谅?不喜欢你,怎么会生你的气?

可是你,你却说你就喜欢青微,还问我要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我不能怎么样啊萧天离,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做好祝福的准备,笑看着你们幸福,不然,我能怎么样呢?

鼻子一涩都差点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只死死地咬着咬唇,但一直紧紧拽着被子的手却慢慢松开,有些迟疑地不确定地轻轻抱在萧天离宽阔的后背上。

“你明知…”齐倾墨看着床顶上鸾凤合鸣图,沙哑的声音将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咬在齿间,任由无助与苦涩蔓延。

可是萧天离醉了,真的醉了,他今日醉得神魂颠倒,醉得心智全无,只放开了压抑的感情任由那个人拼命侵入,似狂风疾雨一般占据他的神智,迷惑他的双眼,他只想放纵肆意地爱着她。

所以他没有看见齐倾墨脸上的酸楚,也没有听见那呼之欲出的半句话。

“没关系,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就好了。”

他吃吃地笑了起来,松开齐倾墨的双手,一双朦胧醺罪的眼睛情意绵长地注视着齐倾墨,温柔得似是春日里最早的那一抹春风,嘴唇的弧度好看得使人心碎。

齐倾墨眸光微润,忽然不想再坚持,不想再逞强,是啊,就是喜欢他,这种事情她毫无办法。她越压抑克制,心底的情花开得越繁密越疯狂,再作无畏的坚持又怎么样呢?

那便喜欢吧。

第192章 婉转承欢

一狠心,齐倾墨抬起头主动吻上萧天离的薄唇,有些生涩地将一点丁香小舌迷茫地探入他唇齿间,很是笨拙地学习着他之前的动作,甚至那股子狠劲儿都学了个十足,尚不熟练地亲吻咬得萧天离嘴唇生疼,牙齿也磕磕绊绊,只是不知道她是对男女之事极为生疏还是太过紧张。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萧天离的动作温柔了一些,极有耐心地地引导着齐倾墨,教她该如何吻自己,两舌交缠,瞬间便勾起了满室的暧昧。

一手在她身上放肆地游走,一手伸进她的黑发里抬着她的头,让她靠近自己一些,更靠近自己一些,让吻更深一些,更长一些,更多情一些。

越吻越深,越吻越用力,因为某种奇特的欲望催化着,两个人像是两只小兽一样急得找不到出路,只能拼命彼此啃咬着,一个是醉得只想放纵,一个是压抑得只想释放,彼此疯狂地掠夺,侵伐,占有,谁也不肯先行认输,直到两人的呼吸都困难起来。

萧天离解开身上束缚着自己的长袍衣物,露出结实的胸膛,肌肉并未恐怖的虬起,极富美感匀称地分布着,汗水顺着他肌肉的线条颗颗滚落,滴在齐倾墨身上。

放过齐倾墨的嘴,萧天离一路辗转往下,不肯放每一寸肌肤,那细密绵长的吻一路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头到嘴唇,在细长的颈脖反复流连,或吮或咬,或用唇抿或用舌尖轻轻扫过,一路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如点点桃花在她肌肤上盛放…

萧天离宽大的双几乎一握便能握住齐倾墨纤细的腰肢,顺着腰间的夸张的弧度一路向上,一手捉住齐倾墨紧紧攥着被子的柔荑,一手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嘴唇还不忘记侵占她每一处可以被攻占的肌肤。

齐倾墨几乎是下意识地挺起身子,不自觉地为萧天离的手腾出地方来,感受着他似乎带着某种魔力的手指一点点一寸寸滑过她的肌肤,每过一处,便是忍不住的颤栗。

终于萧天离不再满足于后背上细腻柔滑,顺着后背往前握着齐倾墨胸前的柔腻,不算温柔甚至有些大力的搓揉着,享受着掌间的丰满和柔软,那件无辜的里衣被摆弄成各种形状,再不能挡住齐倾墨宛若凝脂白如阳雪的肌肤,被搁在丰盈之上,傲然的饱满在薄纱间若隐若现间,格人诱人。

因为紧张与不可抑制的欲望,齐倾墨的呼吸已经极为粗重,甚至是重重的喘息,于是胸前的起伏也就格外的大,竟似在作着无声的邀请,萧天离满足地埋首其间,齐倾墨淡淡的体香几乎在瞬间就淹没了他,便他百般流连不肯放手。

这般恼人羞人的挑逗,让齐倾墨全身发颤,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呼吸也开始紊乱起来,连眼神也蒙上了一层迷雾,像是一汪秋水,漾起情愫。

似乎在嫌最后一件里衣碍事,萧天离手指一拉,便夺走了最后一层隔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薄纱,肌肤陡然相亲,只感觉他的身体像是一团火在燃烧,滚烫发热。

萧天离埋首于齐倾墨胸前,而齐倾墨紧咬着嘴唇压抑着将要夺口而出的声音,高高仰起的头将脖子的线条完美的展露出来,细密地汗珠布在她的身体上,微湿着的头发丝丝缕缕写着风情,克制着小腹中似乎要将她焚烧的那团火焰。

就像是树叶上坠着的露珠儿,挂在叶尖儿上许久,终于嘀嗒一声落进池墉里,荡开了一圈圈涟漪。齐倾墨再也克制不住喉间的声音,像是露珠儿入水一般美妙动听地,缠绵噬骨地辗转轻唤了出来,便终于将萧天离的攻势推开了最高点。

他不似那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温柔,更像是奔腾的野马急驰在草原上,显得有些急不可耐,齐倾墨只感觉一阵撕肉般的疼痛,忍不住痛呼一声但压得极低,就是这一声让萧天离突然缓慢下来,像是带着歉意一般,轻柔地吻着齐倾墨的脸颊,腰身缓缓抽动,等着身下的人儿慢慢适应。

萧天离的身子压在她身上,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太多太多的欲望像是要撑开他的身体,紧紧抱住齐倾墨娇小的身体,恨不得让两人彼此相融一般。

许是感受到了萧天离的刻意缓慢,齐倾墨心中生起些许感动,忍着身体的不适,伸出手臂勾住萧天离的脖子,这一勾,便是勾动了天雷地火,原本就不是十分清醒的萧天离,彻底放开了手脚,坐直了身子两手托住齐倾墨的腰,疯狂地摆动着腰身,空气中弥漫开一阵阵靡乱的味道。

齐倾墨的身子在萧天离的摆弄下,身子像一片颤抖的叶子般,在疾风骤雨般的撞击下,波浪四起。

当重复的动作和姿势不能满足快要爆炸的欲望的时候,萧天离轻咬着齐倾墨的肩头,控制不住力道地在她身上留下一排牙印。齐倾墨的双手紧紧抱住他,呼吸带着急切的渴望似乎在诉说需要更多,萧天离再次开始了充满征服意味的驰骋,勾着她的腰肢猛地坐起来。

齐倾墨的长发在空中荡开了一圈泼墨般的画,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她胸前的柔软都被挤压得有些变形。

香汗淋漓的后背和肩头蜿蜒勾勒着她的黑发,玉肌墨发,娇喘低吟,被萧天离抱着不断耸动的身子媚态横生,疯狂地刺激着萧天离的欲望,眼前的齐倾墨明明初涉人事,但却有着惊心动魄的诱惑力,让人欲罢不能,不肯放手。

即便是萧天离没有喝酒,此时也醉了。

年轻的男女在初涉情事的时候,总是有些放纵,毕竟年轻力壮,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那屋内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一直在寂静的夜里久久地低低地响起,诸多婉转动人。

红烛摇曳了许久,淌尽最后一滴红泪,月牙儿也有些困了,拉过一朵云躲着睡觉,萧天离在睡梦中紧紧抱着齐倾墨,不时梦呓着她的名字,两人终于在极度的疲累里,沉眠于好梦中。

有人欢喜有人愁,在离宁王府两条街外的细雨阁,青微在地室里枯坐了一整晚,滴水未尽,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只是一整晚过去,她也没有听到萧天离的脚步声。

颜回传回来信,爷今天歇在府上。

青微知道宫中的计划,如同齐倾墨一样能理解萧天离心中的痛苦,以前他心里难过的时候,都是自己陪着他喝酒说话,如今,他身边的那个人终于换了。

不知青微想了些什么,看着颜回有些尴尬的脸色,反而笑说道:“记得早上备点醒酒汤,爷今晚喝得太多了,免得明天头痛。”

“是。”颜回直愣愣地应道,有些不知如何接话。

“她真的很好对吧?”青微突然问道。

颜回动了动嘴唇,似乎在考虑这话要怎么说才能更圆滑一些,免得太过伤人,可是颜回本就不擅说话之道,想了许久,也只是说出一句:“青微姑娘也很好。”

青微不语,只挥手让他回去。

颜回心里不是滋味,当初他跟泠之继都是极力反对齐倾墨与萧天离产生什么关系的,但没想到时至今日,他们是最希望那两人能携手的人。而青微姑娘在此时看上去如此的柔弱无力,谁也不知道她并不强大的心里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顺着细雨阁莺歌燕舞的正门出来,挑中左边那一排朦胧中透着黄光的灯笼,顺着这排喜人热闹的灯笼往前走大概八百米,有一个分叉口,继续挑左边那路,那条安静清悠的街道上住着整个临澜国绝大多数的权贵。

权贵,有权即贵。

而有一座府邸最为显眼,于这一排排本就很华美的宅子中依然能鹤立鸡群般傲然而出,颇带庄严的味道。这府里的主人今日显然有些睡不着,这个时候了,府中的灯笼还跟细雨阁外面的花灯一样亮堂。

府的主人是当朝宰相齐治,这个权倾朝野数十余年人,在这些日子里想明白了一件事,其实他这位看似风光的权相跟细雨阁里的姑娘们没多大差。细雨阁的姑娘们有恩客捧着吹着疼着,就能成红牌涨身价,但恩客们一旦瞧上了别的姑娘,她就只能衰落下去。

皇帝就是齐治的恩客,这样说或许有些不敬,但皇帝的确只是齐治的恩客。

齐治所有的名声,官职,份位,钱财看上去都是他自己一步步往上爬得来的,但是如果不是皇帝这个恩客瞧得他上眼,他依然是那个一无所有的穷酸书生。

现在皇帝要一点点收回给他的一切东西,岂不就那翻脸无情的妓院恩客一样?而齐治也正如那些被剥了个精光的姑娘们,皇帝已经厌烦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于是齐治只好跟细雨阁里的那些姑娘一样,开始拼命寻着出路,不同的是,姑娘们寻的是下一个恩客,重新百媚千娇涂脂抹粉,而齐治想做自己的恩客。

我们可以把这称之为,赎身。

第193章 赐宁王爷

天尚未亮的时候,萧天离睁开眼睛,看着在自己怀中安睡的齐倾墨,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和半个肩膀上全是昨夜春风一度的痕迹,他竟有些惘然和不真实的感觉,久久地看着齐倾墨,萧天离终于确定昨夜酒后那一场旖旎竟然是真的,忍不住轻笑起来:原来不是梦。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百般流连地看着她的眉眼,一吻印在她额头上,闻着她发间的清香,萧天离顿觉心满意足,满脸都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你今日不用上早朝吗?”齐倾墨在他胸口忽然闷声道。

“不想去。”萧天离明知她害羞就是要赖着不肯走,手臂用了用力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不想去也得去。”齐倾墨明明很严肃的话,此时却没由来地失了些底气。

“就不去。”萧天离的泼皮功夫向来无人能敌。

“总不能让昨晚的功夫白费了。”齐倾墨颇有些无奈。

“所以你要早些给我生个大胖小子。”萧天离故意错解齐倾墨的话,一个指的是昨夜放火一事,一个说的是房中羞涩之事,这相差得大了去了。

折腾了许久,萧天离才恋恋不舍地从被子里爬起来,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后,将面朝里睡着的齐倾墨扳过来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才大笑着离去。

齐倾墨听见他的脚步声远了,才慢慢从被子里坐起来,鹊应一脸窘迫地端着水,脸上写着不解,齐倾墨望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无声轻笑。

为什么会这样,她也想问自己,为什么?

次日,宫中走水的消息传了开来,朝堂之上的大臣对圣体多有担忧,到到看见皇帝安然无恙地坐在龙椅上才放下心来。

只有萧天离比较郁闷,虽说昨夜宫中那场大火让他好生难过了一回,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美妙,但怎么也难过不起来了,反而心情跟那外面的花儿一样明艳。

可是那毕竟是自己下的套布的局,烧的是他娘亲曾经住的宫殿,所以他不得不作出面色憔悴,魂不守舍的样子来,他好大的不情愿和辛苦为难!

他在内心争斗着,劝诫自己一定要好好演戏,不然把一切都搞砸了,齐倾墨肯定会拖着扫把抽他,他这样想着导致于皇帝叫了他几次名字都没有听见,还是旁边的大臣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才回过神来,赶紧请罪。

“你惩治郑家有功,前来听赏。”皇帝看他这样,以为他是难过心伤得失了魂,哪里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萧天离倒是误打误撞了。

“儿臣惶恐,份内之事不敢居功。”萧天离跪下来十分惊慌模样,到这会儿,他已经打起精神来应付朝堂上这些事了。他这些天来恩宠已经够多,郑家之事已经过了一月有余,此时皇帝提起这事,他实在不敢再受赏赐。

“郑家胆大包天,暗藏祸心,你替朕排忧解难自当奖励,不必惶恐。”皇帝似乎是因为那一场大火想起了许多事,看着萧天离的目光越趋柔和,宽声说道:“你在宫外居住多年,深得百姓喜爱,朕就赐个亲王之位给你吧,赐号宁。”

朝堂哗然,皇帝统共只得三子,长子夭折,太子尚未赐爵位,萧天离这个三皇子竟越过了太子先得封号,并赐有王号,这等荣宠,实在是令人惊慌,对于那个皇帝是否有易储之意的猜测越发笃定起来。

萧天越隔得远远地看着跪在地上受封的萧天离,眼中泛起恶毒的恨意来,但只是转眼即逝,他很清楚,现在的他什么也不能做,不管做什么在皇帝眼里看来都是罪过。郑家与他的关系太过密切了,郑家倒台之事他受到了不少牵连,此时只能隐忍保身,于是他跟朝堂上其它的大臣一样,满脸真诚地恭贺着萧天离。

萧天离领旨受封,脸上全是惶恐与不安,还有某些隐忍的欣喜,皇帝看在眼中,十分欣慰,这正是他希望在萧天离脸上看到的神情。

下了早朝,官员三三两两地围在萧天离身边,各色动人熏人的好话说得令人直起鸡皮,好在萧天离一身脸皮厚,竟也能一路应承下来。

远远看见就要离去的萧天越,萧天离心思一动,从一众拍马屁的大臣里脱身而出,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萧天越心中一顿,极是不喜萧天离这般张扬,但依然停下步子转身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萧天离,满面都是遮也遮不住的喜意:“恭喜宁王爷贺喜宁王爷。”

萧天离脸上堆着浮夸的笑意,略有些腼腆扭捏地受了萧天越这一恭喜,说道:“太子殿下你快别取笑我了,殿下没有生气吧?”

脸皮抽抽,萧天越很想一耳光甩在萧天离脸上:“王爷这是哪里话,本宫高兴还来不及。”

“是吗?”萧天离眸色一转,压低地声音在萧天越耳边说道:“我母妃的宫殿昨日被烧了,父皇这是为了安抚我,太子千万不要吃醋。”

萧天越实在搞不懂萧天离这是要做什么,谁不知道昨天宫中那一场大火,但这场大火烧得着实古怪,他原本还只是在猜测是否是萧天离嫁祸于他们,如今看来,萧天离是打算不打自招了。

“三弟,此话何意?父皇疼爱你做兄长的替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其它的想法?”萧天越心底升起隐隐地不屑与轻视,他想着,萧天离哪怕再有才能,但毕竟过太久了昏庸日子,如今陡然受到重用,自然免不了有些飘飘然和喜不自禁。

“我的意思殿下难道不明白吗?”萧天离古怪一笑,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萧天越见到萧天离这番急不可耐的样子,打从心底里高兴,他越是这样,自己才越有把握,不由得笑道:“本宫要明白什么?”

“倾墨还说你肯定会看出些什么来,原来…不过如此。”萧天离冷冷一笑,直直盯着萧天越。

萧天越一声轻笑,摇了摇头,说道:“宁王爷希望本宫看出什么来?”

“看出…这场火的奇怪之处。”萧天离淡漠笑道。

“这些事自有宫中内廷的人查,再不济,还有京兆尹府,何须我来操心?”萧天越心中越来越沉静,像萧天离这么沉不住气的人,也只有自己才这么这高看他,若不是他背后有个齐倾墨,实在入不得他的眼。

萧天越掸了掸了袍子,似乎是对自己这个宁王爷的封号很是满意:“那就希望早些查纵火之人吧。”说不出的得意与自矜。

两人又随口说两句不痛不痒,但十分戳心的话,这才分开,各自走在玉石陛阶一边,各怀心思。

萧天越端着自矜的笑意,显得淡定自若,原本他对这个三弟还多有提防,但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草包,所以他的心情很好,很从容。甚至已经在心底开始慢慢算计,怎么在无声无息中将这位轻狂骄纵的宁王爷拉下马,对于自己这个太子的宝座,也觉得越来越稳固了。

只要自己不犯错,总有熬出头的那一天,就算萧天离如今红过半边天了又怎么样?

脚步轻快地出了正阳门,看着萧天离带着几分自得,几分骄傲坐上马车,他对小厮说:“请宰相过府。”

而那方已经坐上马车的萧天离早已收去了脸上的骄傲之意,反而握紧了拳头,他没想过皇帝会封他一个王号,本意只想让皇帝对郑才人出手而已。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皇帝是看穿了其中的猫腻,还是真的信了这是郑才人所为。

自家这个皇帝老子,从来都不是一个昏庸的君主,相反他目光如炬,有着极大的智慧。宁王爷这个封号,重若泰山,他不得不做出轻狂之态使萧天越放松警惕,也使龙椅上那位皇帝老子对自己看轻一些。

这朝堂上的事啊,真真假假,虚虚幻幻的,谁能看个明白透彻?

“爷,刚才得到的回报,太子请宰相过府。”颜回轻声说道,对于细雨阁刺探情报的能力,萧天离从来不怀疑,所有的情报都是最及时,最精确的。

萧天越的太子府上最近冷清了很多,大部分本来游离在东宫权力外围的官员们离得更远,而权力中心的人官员们为了避嫌也不敢再过多造访,这便使一向门庭若市的太子府陡然萧条了下来。

宰相齐治不在此列,他早已不仅仅是权力中心的人物了,他与萧天越捆绑在了一起,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地步。

“他都已经封王了,殿下就不急吗?”齐治与萧天越说话没有太多君臣之间的拘束,十分随意。

“急什么?”萧天越淡淡品了口茶,不急不慢道。

“难道要等到他把你这位子占了去才急吗?”齐治阴沉沉的声音透着不满。

“放肆!”萧天越将手中的杯子重重一顿,茶水溅出来,洒在他手上,沉喝一声。

“老臣该死。”齐治话虽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太多紧张之色,相反多的是敷衍之态。

第194章 漩涡将起

萧天越看着他这副样子没由来的心中烦燥,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离了谁都是个死萧天越很厌恶这种受人胁迫的感觉,但目前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缓了缓脾气,他说道:“你那边的东西怎么样?”

齐治眸光微微一闪,说道:“那件事以后,东西早就换了地方,除了老夫,没有人找得到。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

“是吗?上次你也这么说。”显然萧天越对齐治的这种隐瞒态度很是不满。

“上次是老臣大意了。”

“你也真是好胆量,那样的帐本也敢给你那聪明得跟鬼似的女儿看。”萧天越嘲讽一声。

齐治不语,那件事的确是他太过自大了。

萧天越说的是他那批被齐倾墨和萧天离劫去了的军火,那来得蹊跷的军火一直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悬在他们脖子上,谁也不知道哪天会不会爆出来就让他们掉了脑袋。不过现在看上去,萧天离贼心似乎极大,像全数吞进去,倒是让他们安心不少。

但还有别的几处东西,齐治在军火被偷之后,立马换了地方,并且用了极为亲近的人来操办此事,免得再出纰漏。

里面许多东西,对萧天越坐上皇位必不可少。

所以萧天越倒也不敢一直逼问下落。

三王府,现在应改名为宁王府,虽然萧天离受封王号,但并没有大兴土木重新将府中改动一番,只是把那门口那块牌匾换了。

齐倾墨捧着一卷书坐在后院花架下,听到萧天离说完朝堂上的事,嗤笑一声:“宁?”

萧天离一脸讨人嫌的灿烂笑容,早已没了早上在朝堂上的复杂表情,巴巴儿地跟在齐倾墨眼前,悠悠然喝了口茶:“想不到我那父皇还很念旧,娘亲都去世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

宁王爷的这个宁字,自然来于宁才人。

“那样大一场火,你想他记不起来都难。”齐倾墨拉了拉身上的毯子盖到腰上面,淡淡说道。

萧天离有些恼,齐倾墨是不是记性不太好,难道昨天晚上真的只是一场梦?怎么她对自己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昨天晚上…”萧天离不怕死地试探着问了一句。

“昨天晚上怎么了?”齐倾墨大大方方抬头,奇怪地看着萧天离:“三殿下不会以为我与你有了一夜情缘,就以为我从今以后都是你的人了吧?”

萧天离怔住,不明白齐倾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讷讷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昨晚的三殿下不必放在心上,男女之间你情我愿实属常事。”齐倾墨说得从容不迫,像是昨晚那一切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一场露水情缘。

萧天离看着她看了很久,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她笑得从容淡定,至亲至疏是她,至爱至恨,也是她。突然他神色一转,风流倜傥地转了个身,笑望着齐倾墨:“没关系,我等你承认自己心思的那一天。”

就算齐倾墨掩饰得再好,也无法解释她昨天晚上不曾拒绝自己的事实,她是喜欢自己的,只是她不肯承认而已。不然以齐倾墨的性子,萧天离怎么能得逞?

没关系,萧天离等得起。

哪怕一颗心被她狠狠践踏,他萧天离也等得起。

“你说,齐治会跟萧天越说什么。”萧天越懒懒笑道。

“能有什么,无非是说说你有多具威胁,应该趁早将你赶下来。”齐倾墨也懒了身子,对于自己那个所谓父亲行事的风格极为了解。

“萧天越可不会急,这会儿他大概真的以为我是个骄纵浮夸之人。”萧天离对自己今天在朝堂上和朝堂下的表现很是满意,让敌人起轻视之心,总是好事。

“他是个谨慎之人,不到十足的把握不会下手的,别说你只是个区区王爷,就算是亲王,也不见得会动手,除非…”齐倾墨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

“除非我手握兵权,他再没有把握能将我打下来。”萧天离接着齐倾墨的话说道。

“萧遥已经走了十万八千里,皇帝不是一个轻易放兵权的人,你这般浮夸不可靠,他自然不会让你会手握重兵,萧天越也不会急了。”齐倾墨说道。

“不过那批被我们劫来的军火始终是个问题,也不知叔是怎么安排的。”萧天离摸了摸鼻子,他可不敢去问萧遥,只怕话还未出口,就点燃了他的火药包,直接将他轰飞了。毕竟那事儿,办得极不厚道。

齐倾墨像是想到了什么,偏着头看了看萧天离,却不说话。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萧天离让她看一愣。

“我在想,齐治是怎么得到那批军火的,那可是青沂国的东西,要运进临澜国,就是个大问题。”齐倾墨的疑惑并不奇怪,临澜国和青沂国两国往来一路盘查极严,一是为了防止内奸探子潜入彼此的国中,二是两国贸易的商人逃税的可不少,对于国库而言是个巨大的损失。

那这么大一批军火,齐治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运进来的?

这也是萧天离奇怪的,但是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一星半点的痕迹,他也很是无奈。

青微许是为了避嫌,这些日子一直再也没有来过府上,但她不来府上,萧天离就得去细雨阁。有些事颜回和泠之继可以转达,但一些大的事情他们两人必须当面说,再经颜回他们转一道,无疑会浪费很多时间。

无聊的时候,齐倾墨会想,这样拖着的意义何在?既然没有意义,自己到底为什么还不愿意放手?这样拖拖拉拉的三个人都受折磨,何不来个痛快?

她问了自己许多次,每一次当那个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她便会强行压下。

萧天离偶尔也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于是大家都这样拖着,因为同一件事而捆绑在一起,谁也不去想,到时这件事结束了之后,几人该怎么办?

但有一件事他很确定:不管以后怎么样,他都不会让齐倾墨离开自己。去他大爷的一纸休书约定,他萧天离不肯放人齐倾墨还能跑得掉不成?反正这种泼皮无赖事他干得不少,哪管她齐倾墨是不是会骂他卑鄙小人。

后来萧天离没少半夜摸上齐倾墨的床,毫无例外地被她一顿棒子打了出来。于是萧天离又想故伎重施,假装喝醉了好一亲芳泽,哪成想齐倾墨兜头就是一盆冷水浇了他个透心凉。于是,萧天离终于认命地承认,那天晚上的确是齐倾墨一时“性”起了。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四月中,萧天离用心扮演着一个在朝堂上春风得意骄傲自得的宁王爷形象,就连皇帝有时也看不过去,不时打压,朝中百官越发迟疑,到底是太子萧天越的东宫之位坚挺一些,还是宁王爷这突起奇兵更可靠一些。

当然,这种迟疑是皇帝很希望看到的,他虽不惧朝臣结党,但能不结更是最好。

只有极聪明的人,才隐隐感觉得到,萧天离与萧天越这两个皇子,越发的水火不容,越发的针锋相对了。他们远远的避开了这一场随时有可能到来的政治漩涡,选择了明哲保身。

百无聊赖的齐倾墨捧着书喝着茶,萧天离躺在旁边的藤椅上眯着眼打着盹,鸟儿在大树上唱着歌做着窝,总之,这日子看上去很是美好——当然,如果某些人不自讨苦吃的话就更美好了。

“那个红莲,跟你是什么关系?”萧天离语气酸酸地问道,齐倾墨可不是一个随便跟男子在外面坐茶馆聊闲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