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悠若只想生两个,咱们便只生两个。”张并很大方的许诺。

真会哄人开心,悠然笑倒在丈夫怀里,什么都忘了。

他才不会真的只想要两个孩子呢,可是十个,咳咳,老爹娶了一妻三妾,也不过生了四儿六女,还夭折了两个。只娶一个老婆,想生十个八个孩子,难啊。

次日,孟老爹亲自出动,把黄馨和孟正宇接回东四胡同。“女婿都回来了,阿悠有人陪便好,乖,咱们回去。”不顾黄馨是如何不情不愿,两眼含泪的看着闺女依依不舍,孟老爹还是执意把她带走了。

上了马车,黄馨眼泪掉下来,孟老爹拿帕子给她擦着眼泪,低声下气说道“你只顾着闺女,怎么不想想我。”

一个多月没约会了。黄馨正哭着,闻言扑的一声笑了出来。孟老爹尴尬不己。

原来如此。哈哈,知道该怎么办了。悠然看着老爹强抱着黄馨上了马车,内心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晚上,更兴致勃勃的跟丈夫大谈她的新发现,“男人到了五十岁,还是想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张并奇怪的看看她,慢吞吞说道“又何必是五十岁,二十岁,三十岁,都是一样。”

悠然有些扫兴。敢情自己这大发现,在人眼里一钱不值呀。

不过,前世悠然听到的理论一直是:男人不管是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还是五十六十,一直到七十八十,心里所想要的都是二十岁的女性。

她把这理论说出来,被张并蔑视了,“你便是到了五十岁变老变丑,我也不会嫌弃你!”

“我五十岁的时候,你好像已经六十岁了。”悠然摇头叹气,眼中有深意:到时你更老更丑!

“你也不许嫌弃我!”张并霸道的命令,“要一辈子对我好!”

“好啊,”悠然笑吟吟答应,“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便一辈子对你好。”

张并眸色温柔,声音也温柔,“好,今晚换我听你的话。宝贝,哥哥都听你的。”

这,怎么又,悠然伸出小拳头打他,这可以算是打闹吧,后来打闹变成打架,打得很凶很凶。

第二天悠然只觉浑身酸痛,泡了回鲜花浴才略好些。待张并中午晌回家,把他狠狠打了一顿,算是出了一口气。

“今儿不是休沐么,还出门?”打累了停下,靠在丈夫怀里喘气歇息。

打自己又打不疼,倒把她累的,唉,张并捧起妻子的小手亲了亲,“办完事了,下午晌在家陪你。”

又讨好的问妻子,“哥哥再带你在林间飞来飞去好不好?”

悠然一脸兴奋,“我重了好多呢,你还抱得动我不?”那时才十一二岁,小啊,这会儿可是大人了。

张并微笑不语。轻轻揽住妻子的腰,带她在山林中玩了一回,直把她哄得喜笑颜开,才徐徐下山。

“其实,我也很想带阿念这样玩,”晚上,躺在玻璃房内看着星星,张并跟怀中的妻子说着心里话,“真的很想。”

“你今天见到阿意阿念了?”悠然慢慢问道。

“见到了。”张并声音中全是惆怅,“太后说公主府被烧,命青川公主带着一双儿女迁居延庆宫。”

住到宫里,是要看死了。一个心腹也带不进去,身边全是太后皇帝的人。

再也兴不起波浪。

“何必呢,不是说吴王的暗桩已全部连根拨起。”悠然明知他是忧心弟妹,无从开解,只好随口胡扯。

“吴王在帝都经营多年,势力真是不小,皇上直花了六七年功夫,才堪堪清理完。”枝叶都剪掉了,可以把大树拨出来了。

“所有的事都在掌握之中,除了吴王在京中所埋暗桩。”原来吴王还网罗过不少江湖异人。

悠然静静听丈夫倾诉,并不插话。

这事很明显,皇帝跟吴王相争,到最后已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局面,这种情形下,哪还有什么兄弟之情。皇帝虽胜,却胜得极险,中间经过无数烦难;便是坐上那个宝座之后,他还要一步步清理吴王心腹,真花了六七年功夫才清理完。

皇帝不会让吴王无声无息的死掉,让吴王的子孙还可以安享荣华富贵;要让吴王顶着造反的声名死掉,死后国除,子孙贬为庶人。

吴王身边一定有煽动他起事的人,这人,一定是皇帝派去的。

皇帝对吴王定是恨之入骨,才会一定要御驾亲征,亲手擒获他,甚至想亲手杀死他,只不过,大概没料到吴王竟这般不经打,两炮轰过去,就投降了。

投降的吴王,就明着杀不得了。只能再想办法。

吴王妃已在来京途中投江自尽;吴王的子孙,全部贬为庶人。

“吴王在京中所埋暗桩倒真是厉害。以明嬷嬷为首,先在公主府发难,阿念,阿意都曾被明嬷嬷下过毒。”悠然皱起眉头,这明嬷嬷真是疯子,明明是吴王的人,竟拿张意张念下手。

“你猜是为什么?”张并苦笑。

悠然缓缓开口,“只要你不接近这一双弟妹,这些计策都是枉费心思。”

张并本是仰头躺着的,闻言转过头看着妻子,二人静静对视良久,张并苦涩道“你猜的对。她们真的是想借着一双弟妹,毒杀我。”

张意张念昏迷,只要张并进了公主府探视,便能趁机毒杀。

见张并不上当,对这对异母弟妹好似全不关心,明嬷嬷只好给张意张念解了毒,然后把主意打到张铭身上。

张铭却不是无知孩童,不好对付。明着下毒他会发现,暗着下,却是要青川公主动手。明嬷嬷之前给张意张念下毒是瞒着青川公主的,心知她舍不得儿女受苦。丈夫总舍得吧?谁知青川公主听明嬷嬷说了要对自己丈夫下毒,大发脾气,坚决不许。

才有了让仆人代替的事。

明嬷嬷心思缜密,寻来的仆人身材、相貌、年纪都和张铭极接近,连手上有厚茧都注意到了,命宫女将仆人的双手包裹起来。

“猜猜是如何泄漏的?”张并考问妻子。

“不管怎样,总之最后江湖郎中是看到了。”还玩脑筋急转弯呢,真孩子气。悠然凑趣的分析,“要么是宫女没包裹,要么是江湖郎中拆了包裹。”

还有别的可能性么?

再想想,好像还有。悠然见张并要开口说话,伸手挡住他的嘴唇,“等等。还有,江湖郎中根本没看到仆人手上的厚茧,瞎说的。”

悠然脑子飞速转动,“对了,他这人鬼得很,看见仆人手上包裹着,猜到了是要刻意隐瞒什么!”

见丈夫盯着自己看,悠然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还有,他可能是不想你去冒险,故意骗你的。”

就是这样了,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他没有看到,是猜到的。”最后,悠然下了定论。

真的,仆人都已经中毒很深,根本没救了,这人若真是张铭,也是没救;何苦让张并涉险,倒不如骗他一骗。

于情于理,这种欺骗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媳妇儿真聪明。”张并亲亲悠然的小脸,夸奖道。

“哪里,哪里,”悠然谦虚起来,还有些失望,“原来没有做内应的宫女啊?”

“我们埋下的人,全部不是人家对手。”张并摇头,“想不到吴王手下有这样的高人。便是后来派去救我爹的人,一开始也是落了下风。”

“这回,算是彻底没事了吧?”悠然满怀希望的问道。

千万不要再有事了。

“没事了,”张并舒了一口气,“吴王、青川都被看起来了,外面再无党羽。”

但愿吧,悠然叹息,和平是可贵的。

九月二十九,宫中宴会,诸多妃子、王妃、公主与席,大家围着太后献媚,哄得太后十分开心。

宁妃也赶着凑趣。谁不知道皇帝最是孝顺,太后说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她如今又怀了身孕,又恢复了称号,却比从前谨慎了不少,再不敢当众顶撞皇后。

太后见宁妃会巴结,也给了个笑脸,“还怀着孩子呢,要小心。”孙子总是越多越好。

宁妃大喜,粘在太后身边奉承,无所不至。

过了片刻,有意无意的提起,“臣妾前些时日有些无聊,想召平北侯夫人进宫陪着说说话。”

“哦?”太后微笑,“为何是她?”

宁妃小心回道“都说平北侯夫人言语极风趣,想必能解闷。”其实是宁伯爷见她复了宠,便交给她一项新任务:把族妹送到平北侯府做二房。

宁伯爷说的倒也有理,“咱们没有根基。皇上一不喜,你便完了。若有个外援,还又好些。朝中这些重臣,大多年老,只有平北侯年轻有为。咱宁家若攀上了他,又有了依仗。”

又说,“你族妹颜色极好,若不能进平北侯府,送进宫里帮帮你也是好的。”

太后神色不变,含笑问道,“那,后来呢。”

宁妃微有忿色,“臣妾命内侍去请,竟请不来。说,平北侯夫人身体有恙,卧床休养。”

太后笑笑,没有说话。宁妃也不敢再提此事。

稍后皇帝也来了,笑道“太后赐宴,怎忘了儿子?”和皇后一边一个,陪太后说说笑笑。

福宁长公主坐在太后不远处,也有一堆王妃公主围着献殷勤,这时也走过来,和哥哥嫂嫂一起,彩衣娱亲。

“妹妹家要添丁进口了,可真是喜事。”皇后笑得温文。

太后望一眼身边坐着的欣然,满脸是笑,“小磊这孩子,才成亲没多久就要做爹了。”

皇帝看看太后的神色,分明就是“看我外孙子多能耐”,大笑起来。

看欣然红了脸,低下头弄衣带,福宁长公主疼爱的拍拍她的肩背,嗔道“母亲莫再说,哥哥也莫笑,我家欣儿害羞了。”

一时,众人都凑趣,“瞧瞧,这般疼儿媳的婆婆,可真难得”,“长公主要抱孙子了,真有福气”,阿谀之声,不绝于耳。

皇帝一时兴起,命人赏了玉如意、红珊瑚给欣然,“好生养着。”看太后满意的冲自己点头,深觉这吉祥物件儿没白赏。

欣然要依礼谢恩,被拦住了,“快别,小心着。这些虚礼都免了。”

欣然坚持,“礼不可废。”最后还是身边侍女代为拜谢了。

“孟卿家教甚好。小磊这媳妇,知礼。”皇帝赞道。太后喜欢,就多夸夸呗。再说孟家这闺女确是不错,自娶了她,小磊脸上的笑容可是越来越多了。

“父亲教导我们,出嫁后谨守礼仪,勿给孟家丢脸。”欣然恭敬回道“并不敢因为怀有身孕,便骄狂起来,失了礼数。”

宁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太后微笑,叫过皇帝,讲了几句话。皇帝变了脸色,叫过宁妃斥道“大臣的妻子,是陪你解闷的?”

皇帝疾言厉色,宁妃被吓住了,胡乱说道“臣妾,怀了身孕,有些烦闷…”

却是看到皇帝严厉的眼神,接下来的话已是讲不出来。

皇后训导了宁妃一番“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宁妃汗流浃背的听了,十分狼狈。

欣然面色无波。心中恨恨想着,难不成我贵为超品侯夫人的姐姐,是陪你解闷的?当我孟家是什么?当我孟家好欺么?

晚上回家,见了丈夫,红着眼圈诉说一番,任磊心疼的把妻子抱在怀里安慰,“乖,怀着孩子呢,可不能哭。”哄好了妻子,又皱眉道“这宁妃可真逗,一个宫妃而己,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居然敢召大臣妻子。舅母真是太好脾气了。”

“有一子一女呢,底气足。肚子里又怀着一个,底气更足了。”欣然轻声道。

能生这么多孩子,还是皇帝宠着的。

任磊嗤之以鼻,“舅舅有十几个儿子呢,好稀罕么。”自己这外甥都比宫妃所出皇子金贵。

看欣然还有委屈神情,又哄了一番。听欣然是为姐姐鸣不平,羡慕道“你家姐妹之间可真和睦。”异母姐妹间偏这么要好。自家两位庶出兄长,唉,不能提了。

“父亲慈爱,耐心教导我们,为人子女的怎敢不听从?”听欣然这么一说,任磊更羡慕了,人家还有个好爹呢。

“乖儿子,你会有个好爹!”任磊摸着妻子的肚子,信誓旦旦。

欣然温柔甜蜜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

柔嘉,我想起孙柔嘉了,还有“非相”(阿丑)。

很久没看严肃文学了。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他的作品我一部也没看过,听说,书都脱销了呢。

我老是觉得,莫言得这个奖,跟红高粱那个电影还是有关系的。

105民亦劳止

“回来的这么晚。”悠然已睡的迷迷糊糊,觉到丈夫悄悄躺到自己身边,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令人安心的味道,悠然也不睁眼睛,手脚并用钻到他怀里,嘟囔道。

“吵醒你了。”张并轻轻抱住妻子,颇有些歉意。悠然最不喜欢睡觉时被人打扰,曾大言不惭“扰人清梦,罪该万死”“睡得正舒服时被人吵醒,顿起杀心”。

“我本来想等你的,却不知不觉睡着了。”丈夫的怀抱温暖踏实,悠然舒服的躺在他怀里,唉,这个时候,很想撒娇。

“真乖,”张并亲亲妻子的小脸儿,笑道“我家小阿悠知道等哥哥回家了。”看看妻子已无睡意,拥抱着说起话来。

“嗯,我可乖了,我今儿干了好多活儿呢。”悠然来了精神,絮絮说着“咱们山上种的频婆果树,我去看过了,明年要多种些,我最喜欢频婆果了。”

时人借用佛经中“色丹且润”的频婆果来称呼苹果,也称作平波、平坡,亦作苹婆,这时候还没被叫做苹果,这时候的频婆果,味道并不可口,所以后来才会被西洋苹果取代。

一天一个苹果,不用看医生了。悠然从来是一副“最喜欢频婆果”的模样,其实不是,吃频婆果是为了健康。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一定要注重养生。

“好啊,”张并揽着妻子柔软的腰肢,体贴说道“家里的事,都由着你。”见妻子睡醒惺忪的样子很是可爱,心中欢喜,亲了又亲。

“哥哥今日做什么了?”悠然先是回吻丈夫,接着又盘问起行踪。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家。

张并笑了起来,“哥哥给你讲件有趣的事。”妻子喜欢听故事,喜欢看话本,讲讲今天的事,她肯定爱听。

原来,当今的皇帝虽然是位好皇帝,勤政爱民,轻徭薄役,是个为人称颂的好君主。但他有一样爱好,说来倒是无伤大雅,却也让人颇为头疼:他爱微服私访。时不时的,只带侍卫便出了宫,大街小巷,哪儿都去。

从前有吴王这个心腹大患,还收敛一点,出宫次数到底少,每次出宫还乔装改扮,又有不少暗卫随行,倒也一直平平安安的。

如今心事已去,近来皇帝频频出游。太后便不安了,说皇帝的安危重要,他既要微服出行,哪能随随便便让普通侍卫跟着,当然要武功高强、机灵能应变的;尤其是吴王青川这件事以后,皇帝和太后都心惊,怕再有什么江湖异人现身,所以太后下了令,但凡皇帝出行,必要张并随身护卫。

“那他今日去了哪里?”悠然明白了,是跟着领导出门办事啊,难道路很远?

“倒不远,昌平。”张并亲亲怀中的娇妻,乐呵呵接着讲。

皇帝路上看到几个老农在田地里辛勤耕作,当时便发了感概,“朕的子民,真是勤劳!有了这般忠诚子民,朕的江山才能稳如泰山啊。”

发完感概,还命侍卫把一位年纪最大、胡子已花白的老农带过来问话,有要嘉奖的意思。

“老伯这般辛勤劳作,是为何?”皇帝只作普通富贵人士打扮,很是和蔼可亲的,问那老农

老农忿忿,大声道“为何?能为何?我们春天播种,夏日耕作,秋天才能收稻子!不然,一家人等着饿死么?饶这么着,还吃不饱饭呢!年头不好了,连租子都交不上!”看着悠闲的皇帝和侍卫,很有些不耐烦。大有“老子忙着呢,你们倒闲”的架势。

皇帝便有些尴尬了。只好说,“那,冬天可以好好歇着了吧。”

老农本是脾气有些不好,冲出一番话后,这时也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人,养尊处优!不知是什么来头呢,许是怕惹事,老农语气和缓下来,苦笑道“哪能呢,大人,到了冬天官府的徭役就派下来了。我们要干活去,歇不了啊。”

皇帝看看眼前这衣衫褴褛、神情倔强的老农,再看年田地里的人忙着耕作,腰都直不起来,有感触了,回到宫里,即刻召了不少大臣入宫,“朕的子民如此辛劳才能谋生,一定要爱惜民力啊,要减少赋税。”

“说了很久么?”悠然偷笑。敢情皇帝是给臣子们上起政治课了。

悠然前生曾因工作关系拜访过一位政治思想工作者,工作根本没谈成,净听人讲课了,滔滔不绝的足足讲了三个小时,没停过口!

那过程虽不愉快,有一个观点悠然却记忆深刻:如果把人类能吃饱饭的时间记为二十四小时,那么,全人类能吃饱饭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而天朝,不到半小时。

天朝老百姓,一直都还吃不饱饭呢。这老农说的不错,他们一家子从春忙到秋,能交得起租子,吃得上饭,就很不错了;如果赶上收成不好,饿肚子的时候尽有。

“是啊,直说到这时候。”张并很是无奈。皇帝和大臣说的之乎者也,他又听不大懂,却也只能听着,还要作出一脸洗耳恭听状。

“累么?”悠然坏坏的问。根据她的经验,这种时候,一般都很难熬。

“累,比打仗还累。”张并老实承认。

悠然笑不可抑。古往今来是一样的,前世,不是也常感叹,“开会比干活累!”

“敢笑我!”张并伸手咯吱妻子,她最怕痒了!果然悠然不经咯吱,笑着求饶,“好哥哥,我再不敢了!”

二人笑闹一番,才相拥睡去。

次日悠然醒来,身边早已没了人。唉,也只有他休沐的时候,两人能一起睡个懒觉,悠然能在丈夫怀里醒过来。

“哥哥下回休沐的时候,带我出去玩玩吧。”到晚上等丈夫回了家,悠然殷切商量道。

不能总呆在家里吧,多闷啊。

“好!”张并答应。又问“想到哪里玩?”心里却想着,岳父大人说的真对,若有了孩儿,阿悠便会一心一意留在家里;如今她还是小孩子脾气,总想到处玩耍。

“六丫头成亲比你们晚两个月,都有信儿了。你们呢?”孟老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不悦之至。

更有任磊那小子,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似的。

“想去好多地方呢,大海,沙漠,爬山,涉水,”悠然一样一样数着,“哪都想去!”

“休沐只有一天,去不了那么远。”张并话出口,看妻子满脸失望,心中不忍,踌躇半晌,说道“不如哥哥告了假,陪你走远点。去草原如何?”

大海,岳父不许去;大漠,实在太远。倒是草原,出了京城便到了。

“好啊好啊。”悠然抱住丈夫,欢呼起来。

“她这么开心,那便去吧。”张并见妻子蹦蹦跳跳,像个小孩子,心中柔软温暖。

“把我的亲兵都带去!”悠然得意道。养了这么久的亲兵,总算要派上用场了!

当初老爹不许出远门,悠然本想把少女亲兵队解散。这都是高薪人士,养着很贵的!张并却不同意,说“哪怕留着给我媳妇儿威风威风也是好的。”

悠然大乐,当然颠儿颠儿的点头。

再说了,少女亲兵大都是军中袍泽的妹妹,少女们不能上战场,又不愿平平淡淡嫁人生子,能做侯夫人的亲兵,见见世面不说,还能挣份报酬,攒份私房钱。

“比我大哥的傣禄还多呢!”伏凤说这话的时候,两眼亮晶晶。少女纯净无瑕的面庞,令人心喜。

好啊,悠然顿时有了自豪感。我给社会提供了就业机会!女子就业率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