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这会儿的一章,人家现在时间是大大d有,今天还有更的。(1.15)

情窦

“怎么不见了——?”

“吱呀”一声,张婆子推了门直往里间走,见雪珠还呆立当场,便直指着她道:“你说,六姑娘去了哪里?!”二太太命张婆子来看着六姑娘罚跪,她自是一心儿准备好好表现,虽说昨夜不可避免的睡着了,可她怎么也料不到这个六姑娘竟然大胆到趁着人睡着了便… …跑了?

雪珠自己也在错愕不明间,她揉了揉自己疲惫的脸孔,暗道莫非自己昨儿也打盹了?不然姑娘什么时候出去的自己竟浑然不知。可笑这张婆子还认为她是和六姑娘串通好了的!需知六姑娘打小就不是事事与人商量的性子!

雪珠摊手道:“太太让你看着姑娘,姑娘不见了,我还要问你呢。怎么反倒来问我?这是什么道理。”

张婆子在屋子里扫视了几圈,实在无法只得到正院报备给二太太。二太太听了当然很生气,于是便命了张婆子领着丫头们去寻,寻到了就带过来!

这张婆子真正是拿了鸡毛当令箭,领着一群人在府里东搜西找。那么六姑娘到底去了哪里?

夏日已经快过去了,池塘边坐着一老一少。

六姑娘扶着老太爷不无感慨道:“这两年您的身子越发好了,果然早起多走走呼吸新鲜空气很重要罢?”

老太爷就笑着点头,望着满池的荷花,“嗐,累得你时常陪我这个老头子。”他说完看着不远处的一群人,再看看身边的六姑娘,笑道:“丫头,这约莫在寻你呢。”

六姑娘一脸的有恃无恐,望着老太爷语气俏皮地道:“怕什么,反正太爷一定会护着明儿。”

老太爷哈哈哈抚了把花白的胡须,如枯井的眼瞳里渗出些光亮来,“你这孩子啊… …你父亲和你哥哥,你见他们都忙,便寻到老头子我身上来了。”

也罢,老太爷眯着眼睛望着初升的朝阳,他这把老骨头,如今能护一时便是一时罢了。

老太爷由六姑娘搀扶着在清晨的石子小道上走走停停,耳闻鸟啼,空气新鲜入肺腑,心情总体还是愉悦的。

张婆子远远瞧见了六姑娘,眼睛都放光了!手一挥便领着丫头们打算一拥而上直接把六姑娘带走。等到了近前才看到了之前视线里无意被忽略的老太爷。

老太爷虽说常年积病,等闲不出门,但他的威信却一点也没有因此而减少,开玩笑,这个家是谁一手带起来的!就是老太太现在出现在这里,明面上也要低着头行礼问好。

想这张婆子满腔要做成一件大事在二太太面前长脸的心哗啦啦就碎掉了。一看到老太爷和六姑娘舔犊情深的模样,她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发展,当下只是隐晦地道:“六姑娘,今儿一早您还未去给二太太请安呢!”

老太爷正欲说话,六姑娘却先一步开口道:“喔,知道了。这就去。”

回头冲老太爷眨了眨眼睛,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是个孩子,凡事还存着争强好胜的心在里头。他便笑道:“去罢,跟你母亲好好说说话。”

六姑娘就叫了路边的小丫头跟着老太爷回屋,自己则在最前方走着,率先进了二太太正院。

有小丫头在二太太耳边嘀嘀咕咕,二太太狐疑地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六姑娘,没想到老太爷这样的人也能被她收服?!映像里老太爷这个人沉默寡言,那时候自己刚嫁进门老太爷身子还好,行事何等的雷厉风行,不过是近些年才陡然病了。

大老爷亦或二老爷,看到他都像老鼠见着猫儿似的,多一句话都不敢有的。再则二老爷和老太太之间,模模糊糊二太太也知道一点,这对夫妻早便貌合神离,家里的事情是自老太爷病重后才渐渐由老太太开始掌舵。

六姑娘看上去心情很好,巧笑着给二太太行礼问好,还说道:“诶?怎的这个时辰了七妹妹还不曾来,莫不是还不曾转醒?”

这时五姑娘从外面进来,低眉敛目道:“太太,我才去看了七妹妹,现下还睡着呢。”就若有似无地瞟了边上的六姑娘一眼,“想是昨日跪狠了,咱们深闺的女孩子家呀原就金贵。”

她特特起了个大早来给二太太请安,无限殷勤地表现了自己对七姑娘这个妹妹的爱护及关心。现在又是这样一番话,二太太听在耳里真是万分的顺心如意。

“五丫头,过来我身边来。”二太太笑着招手让五姑娘过去,五姑娘这还是第一次被二太太这样对待,略感受宠若惊。然后就看着二太太从自己手上褪下了一只通透的翡翠玉镯子,“这个给你,你也是要说婆家的姑娘,没几件体面首饰怎么成。”

六姑娘看着二太太亲自把那镯子给五姑娘套在手上,然后五姑娘就笑着谢二太太,多么感人的一副母女情深的画面啊。六姑娘就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个河阳伯夫人赏的镯子,细想之下二太太似乎也没给过她什么。

二太太刻意笑着拉着五姑娘的手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唯独刻意忽略了站在屋子正中的六姑娘。其实是有一丢丢尴尬的感觉的,六姑娘想着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气。想她昨夜一见那张婆子没了动静便就在榻上歪着睡了过去,后来又给自己的噩梦惊醒了。

霄三爷现在在帮着皇上和他的同僚们忙着修撰什么《康宗实录》,经常性地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次。二老爷一定又是歇在衙门里了,自戚姨娘死后,似乎后院与他已无甚值得留恋。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六姑娘思忖着自己是等不到大忙人哥哥爹爹了。好在她还有老太爷这个王牌,虽然早在镇江就见老太爷身子病重,而且无意得知老太太给老太爷下药的密事,她更是刻意接近老太爷了。其实老太爷人年纪大了,跟年纪大的人呆在一起,哪怕只是闲事说上几句话,经常也能令人受益匪浅。

上层关系要搞搞好,既然老太太显然不会喜欢她,那就走老太爷这条路罢。

慢慢的她觉得老太爷也不反感她时常的逗趣说话,也就渐渐拉近了距离,讨得那么丁点的喜欢。像这次的事,往往是心照不宣的,她甫一出现在老太爷院子里,老太爷便笑着看她,倒还有几分调侃的意思。六姑娘顿时眼泪噼里啪啦的下,腿不酸了,膝盖不疼了,连心里那点不爽也没有了!

二太太看到六姑娘明显已陷入神游的脸她就不高兴了,别以为有老太爷撑腰她便真的治不了她!老太爷年纪大了,谁知道还有几日能活?倒要看看是谁笑到最后,二太太想着心情瞬间愉悦了,戚姨娘过去不也仗着二老爷宠着她么,如今还不是化作一堆枯骨!

“太太,老太太那边打发人过来,叫您把姑娘们都带过去。说是尚安侯凤夫人带着表少爷来了!”金妈妈疾步走进来说道。

老太太的正和院里,二太太带着三个小姐五姑娘六姑娘七姑娘来了,唯有四姑娘是待嫁之身不便见客也就罢了。

进了正和院的花厅,六姑娘一眼便瞧见了站在一个美丽夫人身畔的凤嘉清。

他今日穿着件秋色的直裰,头上乌黑的发由金冠固定在头顶,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睛半含着笑听着凤夫人和老太太寒暄那些家常事。明明那些该是极其无趣的事情,他却貌似很认真地听着。

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一张脸,偏偏又是这样好的家世,将来是怎样的女子嫁与她为妻携手一生呢?六姑娘歪着脑袋不知不觉竟想到了这上头,待她意识到时自己也诧异,才把视线移到那个美妇人凤夫人身上。

石青弹墨藤纹云锦的褙子,下面系着一条浅色的长裙,裙面上的销金刺绣十分夺目,佩着玉环绶。她的头发被细致服帖地盘成金绞丝灯笼簪,斜里插着一支景泰蓝镶红珊瑚的如意金簪,通身流动着一股子低调的华丽。

偷眼打量完了六姑娘便上前去随着五姑娘她们给凤夫人裣衽行礼。凤夫人一一赏了荷包给几位姑娘,特别是到了七姑娘面前时更是特为夸赞道:“老太太家的姑娘我真是越看越欢喜,瞧这是昀儿罢,有日子没见了,真真是大姑娘了,越变越俊俏。”

七姑娘被夸得红了脸,难得羞怯地瞟了一眼站在凤夫人旁边的凤嘉清,就这样露出了一副小女儿形态来。二太太看在眼里,猝然间的电光火石,她看向首座安坐的老太太。老太太则笑眯着眼朝她点了点头,二太太心里登时就美滋滋了。

七姑娘若是许给凤嘉清,不说别的,头一桩婆媳的关系她就不用为女儿操心了。凤夫人的母亲与老太太是亲姊妹,这里头是有亲戚关系的,而且现在看来凤夫人也是很满意她的昀儿的。更重要是!七姑娘今儿表现的太好了,安安静静地站着,小女儿家的娇态一览无遗。

六姑娘若有所思地看着七姑娘红扑扑的脸颊,像个红苹果似的,当真是不胜娇羞。她不知道七姑娘看出什么端倪没有,反正她是觉察到点什么,看来凤家和卿家将来是要做亲家了。

大人们围坐着继续交谈,老太太应该是很喜欢凤夫人的,今日脸上的笑容尤其的多,二太太在一旁凑趣儿。六姑娘和几个姑娘便要退出去了。

凤嘉清蓦然转头,眼神朦朦胧胧,似是往六姑娘方向瞥了一眼。随即待姑娘们出去了,他倾身在凤夫人耳畔耳语几句。

“这——?”凤夫人有些迟疑地看向老太太,“嘉清在这也闷,便放他去园子里走走?”

老太太不在意地挥挥手,满面和蔼地笑着道:“去去去,我们说的你也不爱听。没道理把你拘在这里。”

得了许可,凤嘉清便径自出了花厅,又疾步走出老太太的正和院,待眼角见到那个拐角处的浅碧色人影,他不禁一笑,步履轻快得追上去。

阳光正好,当六姑娘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眼便望见带着令人目眩笑容的他。

凤嘉清朝六姑娘挑了挑眉毛,俯首他一双凤目注视着她,眼底便映出一张姣美柔烈的面容。

“卿明微。”他脱口念出她姓名,声音温软地出乎自己的意料。

不是第一次听凤嘉清连名带姓地喊她,可这一次却叫六姑娘心猿意马,他们离得这样近,凤嘉清很高,所以她必须微微抬起下巴才好与他对视。

夏末的微风似情人间的挑逗,缓缓地吹动六姑娘额际碎发。她恍然从怔然的不知名情绪里走出,低下头避开他幽深的眸子,抬手把零散的碎发顺到耳廓后。

他便闻到笼罩在她身上浅浅的白檀香气,气味无比的清俊。

“表哥有什么事么?”六姑娘听到不远处传来说笑声,抬头问凤嘉清。眸色淡淡。

她无所谓的态度在他眼中一刺,凤嘉清亦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声响,剑眉随之烦躁地蹙起,当下一把扯过六姑娘的手腕,在她耳边道:“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算了,没啥说的。。。看着收藏增加心里真暖啊~ ~~~

巧嘴凤夫人

跑起来的时候风“呼呼”在耳边叫嚣,待凤嘉清一停下来六姑娘便狠吸了一口空气,她现在这副身子养尊处优惯了的,没参加过60米的短跑也没参加过1400米的耐力跑,和凤嘉清这样“当兵”回来的体力悬殊着实大发了。

这是一处由太湖石叠成的假山之后,周围寂寂的没有声响,六姑娘甩了甩手,凤嘉清这才松开她手腕,一双凤眸攫住面前人,素来倨傲的俊颜上难得的出现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这样的人做这样的表情当真是古怪极了… …

“表哥现下可以说了。”六姑娘眼神也不闪躲,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凤嘉清。

凤嘉清看着面前人晶亮的大眼睛,忽然毛躁地抓了抓头发,急道:“你当真不知?!”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想对什么人坦白心迹,自上一次在林子里遇上她之后,也不知怎的连续几天晚上她都跑到他梦里… …!

六姑娘就咬了咬唇,“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说是这么说,其实六姑娘活了两世,心里此时隐隐绰绰的,还是有那么点想法的。但她宁可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宁可…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家里人的意思她看出来了,她不信聪明如凤嘉清会不察觉。万恶的古代么,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难道还要私自允他什么,还要私定终生不成?

到了这个时候凤嘉清到底是抛却了那么点扭捏。他看着她,心底不禁一片柔软,无比认真地开口道:“我——”

“表哥不必说了。”六姑娘猝然打断他的话,竟是抬脚欲走。

凤嘉清尚只言明一个“我”字,满腔的情肠倏然被截止,他瞪大眼睛看着她,似是不可置信。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逃避,她一定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不禁拧眉,霸道地扯过她的手臂,“听我说完!”

六姑娘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要听,我不听!你说了便是害我,我已经够烦了!”她忽然发现自己清醒的过分,一个是姨娘所生的庶女,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世子。

不是自轻,只是未来在哪里实在渺茫到看不真切。况连老太太都看好凤嘉清,要把自己嫡亲的孙女儿说给他,说给凤家。心里涩涩的,自己又算什么?那凤夫人看着亦是极满意七姑娘的,如此,她为何要趟这浑水无谓给自己添麻烦… …

“你竟说…我喜欢你是害你?”凤嘉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急转直下的怒气。他一把扯住六姑娘捂住耳朵的双手,逼迫她看着自己,方一字一顿道:“我只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凤嘉清喜欢卿明微,那么她呢,卿明微心里也有他么?”

“她… …”六姑娘一眼深深地看进他黑亮如星芒的眸子里,嘴唇微微颤动着。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确定。她只知道他们不堪配!

她想起几年前,四姑娘和裴瑾晔。

他们那一瞬难道不是真心爱着对方么?可后来呢,裴瑾晔难道不是乖乖在家族的安排下娶了二姑娘?而四姑娘现下也要出嫁了,嫁给一个自己虽然不认识的男人,却是安稳在内宅里到了今天。

往事如烟,剩下的不过是当初朦胧的情感和一丝残余的遗憾。

六姑娘仰起头,目光一片清泽。她不能许诺他什么,正如他不能保证日后会否能顶住压力,他这短暂的情愫过后是什么,想来真叫人心惊。只是为她?为她违逆长辈么,届时两家长辈怎样看她,二老爷又怎样看她,叫她如何自处?

凤嘉清见六姑娘久久不答话,便放柔了声音,带着诱哄的味道续问:“她也喜欢凤嘉清?”

“不… …”

对不起,是她太自私,是她不敢赌他对她的心有多真。六姑娘唇角缓缓绽出一抹无奈何的笑来。

凤嘉清僵了僵身子,他的高傲和身份不允许自己再做什么。已经够了,他松开对她的钳制,眼神冷漠无处安放。而她的手臂便空荡荡坠下,自他手中脱开。

他茫然无聚焦地四处瞟了瞟,视线最终不受控制再次定格在六姑娘脸上。“… …打扰了。”他看着她偏过去的侧脸,启唇吐出最后一句。

耳边脚步声渐远。

六姑娘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凤嘉清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她才绕出假山,这样长时间的一前一后也就不会被人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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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院。

丫头们上了茶点自觉地退出去,老太太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手上托着茶盅,看着下首的凤夫人不疾不徐道:“嘉清这孩子我看着很好,侯爷教子有方,也是带着出去历练了这几年了… …我是很想把这亲结了,可你们家老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老太太这话也是存了试探之意。看凤夫人先前信上的意思,竟是不能做家里的主?她若不能做主,凤嘉清条件再好也只得算了,七姑娘也不是没有别的人家可以相谈。

二太太坐在一边听到老太太这话却不大愿意了,她亦是听出了老太太话里的不满,可她和老太太却是想的大不同。二太太是七姑娘的生母,给女儿找婆家虽然也看重门第对方才品,但她更不想自己女儿日后吃了婆母的亏!

她自己就一直被老太太这个厉害的婆母压在头顶喘不过气来,这么多年了虽说自己掌家,可明里暗里的自己添了多少嫁妆钱补了府里之前的亏空,府里大库房的钥匙到现在老太太还攥在自己手心里不让她沾呢!

二太太想到自己的七姑娘,当娘的哪个不了解自己孩子,七姑娘这性子日后铁定是要吃亏的,倒不如现在和凤家沾亲带故的,有着老太太这层关系在,如今也是凤夫人自己较为满意七姑娘的,女儿日后日子怎么也不会太糟。

却说凤夫人听了老太太的话,眉间一跳,到底是亲戚关系,她才有了结亲之意。况她冷眼瞧着,卿家这七姑娘是个省心的,至少没那么多心眼子,也好掌握… …

凤夫人笑着道:“瞧您说的,倒像我做不得家里的主呢。”她漫不经心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末子,小啜了一口才道:“您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掌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日里什么事儿不是我先做了才派人告诉我们家老太太。”

她放下茶盅,竟是一副开了话匣子的模样,“侯爷他常年在外,嘉清这几年也跟着,府里除却那几个姨娘庶子庶女的究竟正经主子也只我和我婆母了。她老人家平日里恁事不管,喝茶听戏也就打发日子了,没曾想这次竟要插手嘉清的婚事了。”

二太太不由道:“这是为何?”瞧着凤夫人一口一句的,不就是显摆家里日常都是她做主么,那便要真如她所说才好,如今凤老夫人横□来她倒也要能摆平才是啊。

老太太瞥了一眼二太太,眼底闪过不耐,冷声道:“你莫要插嘴。”

二太太只好小媳妇样儿的垂了首,内心无限腹诽。凤夫人看在眼底心知卿家到底还是老太太说了算,却也觉得二太太好生没用,这么些年了连婆母也没讨好。若说她自己,凤家老夫人实话讲比之卿老太太确实省事多了,她就喜欢能让她省心的。

虽然眼下凤老夫人突然跟她唱起了反调,但是凤夫人相信胜利最终会是自己的。就开口接着道:“原是我没往那处想,我们老太太族里现今儿出了个阁老… …”

这话一出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尤氏一族这一朝出了个尤阁老,虽不是内阁首辅,却也资历颇深,自然了,权势在普通人家看来或许很重要,可像尚安侯这样的勋爵世家怎么会看在眼里。

凤老夫人相中的莫不就是尤阁老的嫡孙女,尤岫玉。

相中她的的的确确是因这个人本身。

这尤岫玉素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美称,虽常年处在深闺之中,然美名在外,传言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诗词歌赋无一不晓。这样的大家闺秀,又是凤老夫人自己族里人,于老夫人来说不比凤夫人看中的七姑娘好上一千一万倍么。

二太太稍一寻思也反应过来,原来这凤家老夫人看中的是尤阁老的嫡孙女儿尤岫玉!她不禁担忧起来,前面说了,知女莫若母,二太太深知自己的女儿对上京城第一才女基本是被秒的渣渣都不剩的命。

凤夫人注意到二太太表情不对劲,就朝着老太太笑道:“老太太您不知道,这事儿到了这份上,实际上还得看着嘉清是什么意思。”

二太太眼底瞬间燃气希望,一霎那后又灰飞烟灭了。正常男人不选声名在外的尤岫玉倒选她家七姑娘?她自己都不信了。加上今日也没见着凤嘉清对她家七姑娘有什么特殊表现,她更灰心了。

老夫人眼神闪了闪,暗道既是凤夫人这般说了,想来是有什么苗头不成。便道:“可是嘉清与你说了什么?这时候你还卖什么关子。”

凤夫人笑得一脸春风得意的,“我们家嘉清啊,显是更青眼七姑娘呢。”

“这你如何知晓?”二太太迫不及待问道。

老太太板着脸从炕上坐正了,对于二太太这样过度把自己的态度外露的表现极其不满意。本来想着她是七姑娘母亲,这谈女儿的婚事不让她知道难免暗地里又要埋怨,现下可好,真是掉价子。

二太太专注于凤夫人,并没发现老太太的不悦,凤夫人却是感觉到了,她也不再多言,只是道:“这事儿没把握我怎敢来跟老太太提呢,您说是不是?传出去了若是日后没成,还不够那些长舌妇嚼舌根子的。”

二太太心中蓦然一凛,若是成了传出去是佳话,大喜事一件。若是没成,那男方是没什么损失的,人家只会猜想会不会是女方有什么问题。与七姑娘真是没好处啊,当下决定再没成之前千万得捂死咯!

凤夫人走后老太太好好把二太太说了一通,二太太心里也没啥滋味,这么多年了老太太反正怎么看她都不会顺眼的,她已经习惯了。只希望自己的七姑娘嫁个好婆家,千万不要被凶恶的婆母压得抬不起头!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那样安排太不合理了,所以就重写了,算是重写了罢,说是修改,其实内容都变了。因为也觉得之前写得不甚好,唉,总之纠结完了就重新码了这章。

下一章节相应的也有改动。

阅读此文的美女多包涵~~

姐妹再聚首

车轱辘转了几圈在卿府门前停下,门口守着的家仆打量过去,只见一个萧身玉立的男子自车上下来。那通身的贵气令人不敢直视,随之跟着的几个侍从也是不俗,笔直直立在那位贵公子身后,气势不凡。

当先一个男子上前问道:“你们府上三爷回来没有?”

那家仆几个弄不清状况,其中一个如实答道:“我们三爷方才回府不久。”

男子听后回身在贵公子耳边耳语几句,那贵公子眼眸微抬,“啪”地合上一柄折扇,吩咐几句,男子便又上前与那家仆说话。

却说六姑娘正倚在长廊上胡乱抛洒着鱼食,黄灿灿的鱼儿张着嘴巴争先恐后地聚在一处,六姑娘眸子里暗暗的竟有几分怅然。

这几日满府里都传遍了七姑娘正在和凤家表少爷说亲的事儿,六姑娘心里倒生出些许庆幸,她的决定是对的。诚然面对自己的心,她并不是对凤嘉清毫无感觉,然而感觉这种东西太微妙了,她负担不起。

现下十有□,这桩婚事也差不离了罢。真好啊,七姑娘有个不错的归宿。六姑娘想着又往水里洒了一把鱼食,口中念叨:“鱼儿吃罢吃罢,这辈子你们只得吃这鱼食了,别的东西千万别惦记呀。”

“姑娘姑娘,三爷回来了!”欢喜从长廊的另一头跑过来。

六姑娘闻声把装着鱼食的小盒子合起来放到欢喜手里,收了遐思,喃喃道:“那我是要去瞧瞧哥哥的。”

“那奴婢伺候你换衣裳。”欢喜说着,犹疑地跟在六姑娘身后,直到进了屋子和雪珠一对上眼,雪珠挑了件天水色的袄子问六姑娘好不好,六姑娘只瞥了一眼也不说什么,欢喜又从箱笼里拿出一条郁金香的八幅裙,同样问道好不好,六姑娘皆淡淡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