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男人挑眉,似乎对宁安的道歉仍旧有些不满。

他平时有多忙她是知道的,现在好不容易休了次婚假打算带她出去度蜜月,结果自己还这么拿话堵他,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吧?明明早上的时候还说要好好过日子呢,这才过了多久,自己就又嘴贱了?

宁安越想越觉得懊悔,眼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眉眼,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对于接吻,宁安实在是生涩得很,仅有的那么一点点经验还是昨天晚上这个男人带给她的,这会儿才刚把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一下子就有些失措了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只能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眯开了一条缝、偷偷去看喻珩的神色,结果一下子就和男人气定神闲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吓得赶紧闭紧了眼睛。

这要是放在平时,宁安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可这会儿她心里有愧,哪里还敢再去惹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经历、照着他的动作依样画葫芦。

难得看见宁安这么乖巧,喻珩其实也不过就是想逗逗她罢了,结果就在他准备要主动出击的当口,贴在自己唇上的那两片柔软居然先一步开始有了动作,男人扬了扬眉,强压下心里的急切,干脆就安安心心地享受着妻子的主动。

起初她还只是试探性地轻轻蹭着他的唇,渐渐地,却是有些羞羞怯怯地伸出了舌头,大概原本是想要顶开自己的牙关直接探进来的,只是因为自己的无动于衷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到了最后,喻珩就只能感觉到有一片温软濡湿在自己的唇上不断地轻轻舔咬。

这样青涩羞怯却又勇敢的吻对男人而言无疑是致命的诱、惑,喻珩终于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托住宁安的后脑用力地压向自己,反客为主地顶开小妻子的牙关探了进去,纠缠着她的唇舌在她的口中一路攻城略地。

宁安几乎是在他的舌探进来的一瞬间就已经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他的气息和动作实在是太过霸道,让她觉得几乎就要窒息,更让她崩溃的是,原本放在自己腰后的那只手好像也开始不甘寂寞了起来,摩挲按压的动作越发地肆无忌惮,甚至已经从衣摆处探了进来,在自己的背后不停地游走。

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宁安只觉得那只手的温度高得烫人,她的身体简直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随着他的动作不住地轻颤。唇齿间的掠夺还在继续,自己背后的那只手却也仍在四处煽风点火——脑海里有什么轰的一声炸响,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宁安终于再也没有了半点力气,整个人都软在了他的怀里,任由他索取。

宁安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放开的,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是勉强平复了呼吸,一抬眼,就看见了喻珩不断起伏着的胸膛,显然也是气息不稳的样子,可那人的一双眼睛却仍是正幽幽地盯着自己,让她有一种无处可逃的危机感。

“对、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提前和你说,我…”宁安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一边道歉,一边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自己的身子试图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一些,却忽然浑身一僵,说到一半的话也一瞬间戛然而止——

自己臀后那坚硬滚烫的触感,让她就是想装作不知道也没有半点可能。

“你、你怎么这样…”宁安结巴,僵直着身子半点都不敢动。

“我怎么了?”喻珩笑,丝毫不以为耻的样子,“安安,我们结婚了,这很合法。”

“那、那也不能这么、这么…”宁安看他,终于是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把最后的“流氓”那两个字给吞了回去,涨红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人以前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她那个冷淡从容的喻叔叔究竟去了哪里?

别看宁安的名字起得好像挺温柔娴静的,但喻珩心里太清楚了,怀里这小姑娘从来都是个能折腾的主,这一点…看她之前耍的小心眼就知道了。难得能看见她这么害羞的样子,喻珩只觉得喉头一紧,越发的口渴了起来,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扶着她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握住她的手就往下带去…

“宁安,蜜月欠着,你总要先付些利息才公平。”

宁安还没来得及把那句“什么利息?”给问出口,她的手就已经被他带着覆上了某个滚烫的部位,宁安像是触电一样吓得赶紧抽回手,却在下一刻就被男人牢牢地按住,和那里来了个更加紧密的接触。

宁安大概是真的被吓着了,拼命地想要把手抽回来,只是喻珩的力气根本就不是她能够撼动的,这样的挣扎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因为细微的摩擦让男人的呼吸更加急促了起来,感觉到手下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宁安顿时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有些惊恐地看着越凑越进的男人,声音里隐隐带上了些许哭腔:

“对、对不起,可是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喻珩,我、我…”

“我知道,”男人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水光,声音沙哑,满是压抑的味道,“我不逼你,你都可以暂时欠着,但是你总要先给我些利息才好。”

“奸商!”宁安气结,可又生怕再刺激到这个已经有“狼化”倾向的男人,僵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就在她急得简直就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原本正吻着自己眼角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止住了动作,甚至还略微直起了些身子和自己来开了一点距离。

这情况,看起来警报好像是解除了一部分,可事实上宁安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的放松,神经反而绷得更紧——这人要是真的这么心软好说话,那就根本不是喻珩了。

果然,男人只是略微退开了一些就马上顿住,紧接着就开了口:

“安安,我很难受。”

宁安意味他会像平时一样强势地对自己“下命令”,再不然稍微好一点那就是各种威逼利诱,但…现在这算是什么?

眼前的男人呼吸急促,光是听着他的喘息声就已经足够让她面红耳赤,再加上他这会儿面色微红,眸光深沉而压抑,眼里的那片墨色浓得根本就化不开,光洁的额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恰巧有一滴汗珠滑落,经过他的眼角、脸颊,一直到划过下巴,最后没入了他衬衫衣领下不断起伏着的胸膛…

所以,这算是…美人计吗?真是好凶残!但是…宁安就是这么没出息地中计了,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慢慢地松了手上想要挣扎的力道,认命地把自己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埋进了男人的肩窝,动作间却仍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僵硬——她之所以终于妥协,其实也不只是因为此时此刻的喻珩实在是太过诱、人,更重要的是…他刚才说“我很难受”的时候,那种压抑和脆弱,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他身上见到的情绪。

又是美人计,又是苦肉计,终于让宁安再也没有了半分招架之力。

其实,夫妻间,这样也没什么吧…宁安在心里拼命地安慰着自己,可全身的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全都集中到了被他握着的那只手上。她能感觉到他带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拉开了拉链,可手才刚刚离开那泛着凉意的金属,然后紧接着就贴上了一片滚烫。

没有了衣料的阻隔,宁安这时候才终于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那里的温度究竟有多高,这人作为男人的“资本”又究竟有多骄傲,宁安吓得下意识就想要缩手,却被喻珩的手按着根本就动弹不得,被迫继续着这场“亲密无间”的接触。

“安安,真的不看?”感觉到怀里人的身体越绷越紧、压在自己肩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喻珩顿了顿,忽然间轻笑出声,“要不要先跟它熟悉一下好快点‘习惯’?”

话音刚落,脖子上就是一阵刺痛——恼羞成怒的宁安张嘴就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疼痛更加刺激到了喻珩,在自己下口的同一时间,宁安只听见男人闷哼了一声,随即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就开始慢慢地动作了起来。

手心是他滚烫的欲、望,手背上覆着的是他同样烫人的掌心,宁安的手被夹在当中,只觉得整条胳膊都好像要被灼伤,耳边不曾停歇的喘息声更是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已经不再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先上个肉末吧,反正…要先让宁姑娘认识到自己已经嫁人了、喻酥酥已经不是长辈而是丈夫了才好啊╮(╯_╰)╭【肉要有,但不能为了肉而肉嘛,要跟着剧情发展有木有!】

称呼

宁安觉得这个早晨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漫长,她看不见,可是也就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其它的感觉才特别敏锐…这根本就是一种煎熬,比任何酷刑都残酷的煎熬,无论是手上的触感还是耳边的喘息声、又或者是从他们紧密相贴的胸膛传来的摩擦,都几乎要把她逼疯。

“喻珩,你、你好了没有?”宁安终于受不了,闷声开口,“你快一点,怎么那么久…”

“久还要被嫌弃?”喻珩失笑,低头看那个死死埋在自己肩窝不肯抬头的姑娘,“快一点我有什么好处?”

他的声音因为情、欲的关系染上了莫名的喑哑和性、感,胸膛的起伏因为他的笑而更加剧烈了起来,宁安闷着声音又骂了一句“奸商”,但到底还是不得不妥协,犹豫着小声问:

“那你想要怎么样?”

喻珩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笑:“要求不高,就叫句好听的吧。”

“…喻叔叔?”宁安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叔叔这个称呼,要是放在平时,着实是不算什么,可眼下…满室都是暧昧的味道,他和她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他们的动作里充满了欲、望的味道,小姑娘趴在他的怀里、娇娇怯怯地喊了一句“叔叔”,这带着些禁忌意味的称呼一下子就男人呼吸一窒、喘息声顿时更重,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要燃烧了起来似的。

但喻珩毕竟是喻珩,饶是在这样的刺激下,脑子也总还算是清醒着的,没有忘了自己的目的——他这么折腾她又折磨自己的,可不是为了听这一声“叔叔”。

“你觉得叔叔很好听?”喻珩哑着嗓子问——他觉得他根本就是已经用完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此时此刻,简直就比新婚之夜忽然刹车的那一次还要难熬,但…他到底还是控制住了。

“那、那不然你要听什么?”宁安贴在他的颈侧小声嘀咕,“尊敬你还不好?”

“自己想,”喻珩伸手捏她的腰后,几乎是咬着牙开口,“不然你就尊敬地继续等着。”

宁安被他捏得浑身一颤,又听见他后半句话根本就是在威胁,顿时就委屈了:“你都不说,我怎么想得到!”

宁安这一动,蹭得喻珩又是一阵火起,好不容易憋住了这口气,看着她一字一顿地开口:“宁安,你、知、道、的。”

这姑娘情商从来都不差,小心思转得比谁都快,说不知道,那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

果然,宁安一听,就是浑身一僵,却并没有反驳,只是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可眼看着男人的动作还是一样的不紧不慢、根本就看不到结束的兆头,宁安却觉得自己的手都已经快要烧坏了,犹豫了许久,终于是认清了“现实”、不得不服软低头,狠了狠心一咬牙,开口:

“…老公。”

话音刚落,宁安只觉得耳边男人的呼吸就是陡然一滞,随即就是手上一紧、动作一下子变得急切而激烈了起来,连同着耳边越来越急切粗重的喘息声一起让宁安的大脑再次陷入了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被男人用他沙哑而温柔的嗓音不断反复呢喃着,慢慢地消散在这个早晨的阳光里。

喻珩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伸手抽了纸巾把自己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握着宁安的手仔仔细细地擦了好几遍,又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感觉差不多已经恢复了,这才伸手,把在自己肩头埋了好久的姑娘给挖了出来。

“宁安,你还要埋多久?”喻珩轻笑,“发芽了没有?”

“你才发芽了!”宁安一抬头,就看见男人的神色和气息早就已经恢复了平静,这会儿更是连汗都没了,一身衬衣西裤纹丝不乱,活脱脱一副坐怀不乱、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模样,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痒,“流氓!伪君子!”

“安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那才是耍流氓,”刚刚发泄过的男人很显然心情极好,饶有兴致地逗着她抬杠,虽说刚才这点肉还不够他塞牙缝的,但有总比没有要好多了,更何况这姑娘叫的那一句“老公”,那真是叫得他整个人都要化了,“但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安安,这一点,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喻珩顿了顿,忽然又补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一下子就把宁安刚要出口的“指责”又给堵了回去——他们结婚了,是她自己还一直转不过弯来。

宁安像是一下子泄了气,恹恹地又靠回了喻珩的胸口,抿着唇不说话。

喻珩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也不在意她的低落,揉着她的头发开始转移话题:“怎么起这么早?昨天晚上不是说睡不着么?”

“其实也还好,后来就睡着了,没有到太晚,”这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宁安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夏天习惯早起了。天气热,不浇水花就要蔫了,等到中午或者下午浇的话,那就死得更快。”

喻珩愣了愣,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微微挑眉:“这算是学环境的职业病?”——对花草比对自己这个丈夫还上心!

而且…这姑娘每天都起这么早,那他之前期待了好久的“每天早晨和妻子相拥着醒来、一睁眼第一时间看见的就是这个小丫头”的日子岂不是全都泡汤了?

“职业病怎么了?”宁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话里却是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心虚和试探的味道,“那什么,是不是我起太早,吵醒你了?要不以后我们干脆分…”

“没有。”眼看着怀里的姑娘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很显然就又在打着什么小算盘,喻珩毫不犹豫地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头——不管她是想要分房睡还是想要分什么,这都绝对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范围,总之一句话——想都不用想!

宁安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垂眸敛去自己眼中的失望——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就想要和新婚的丈夫分房睡,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她就是觉得…这人自从结婚之后,好像一下子就颠覆了自己以前对他的所有印象,变得比以前更危险了,偏偏存在感又太强,有他抱着自己,真的很难放松入睡。她是想要习惯,但那也要循序渐进、慢慢来嘛,一口气又吃不成个胖子!

不过宁安也知道自己这话根本就不占理,说的时候,本来也就没报什么希望,就是这么随口一提,要是他答应了,那正好,要是否决了,那自己这也算是以退为进,起码这人也不会再追究自己一早起来吵醒他这件事。这会儿他的否认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的事,宁安应了一声之后也就没再多做纠缠。

宁安是转眼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但喻珩却仍旧还是耿耿于怀,略一沉吟,端起桌上的杯子轻呷了一口,微微皱眉——时间有点久,茶都凉了。

“以后我要是没醒,你可以叫我起来吃饭。”想了想,男人开口道。

“啊?”宁安仰头,有些意外地看他——她早起是因为生物钟已经养成了,到了时间自然就会醒过来,可哪有人没事的时候会喜欢被人从梦里叫醒的?没有起床气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喻珩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她什么“他想每天一醒来就看见她”、什么“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觉得饭菜的味道都比平时好了不少”之类的,这种心思,他自己在心里想想都觉得傻,说出来岂不是要被这姑娘揪着当笑话念?于是男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捏她的脸:

“嗯,粥老是这么放在火上煨着,浪费煤气。”

“你也太抠了吧喂!”宁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喻珩还圈着她的腰,她简直差一点就要从他身上跳起来了,“这才几毛钱的事,你堂堂一个投行老板,至于吗?你每天经手的钱你自己数得清么?”

“这不是钱的问题,”喻珩笑着摇头,“这都是不可再生的资源,能省就要省,你是学环境的,比我懂多了,是不是?”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静而认真,认真到…宁安差一点就当了真。

不过,也就是差一点而已,很显然,宁安姑娘的还没有单纯到这种程度。

“你就扯吧!”宁安扭头,冷哼。

喻珩笑——这姑娘胆子见长啊,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自己表示不屑了,刚想逗她两句,却忽然就被一阵震动声给抢在了前头。

宁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来电——当即就笑着接通了电话。

“喂,二——姐啊?”那一个“二”字,宁安拖得老长老长。

“你才二你全家都二!”毫不意外地,那头的人立时激烈反驳。只是…宁安回头,看了眼喻珩——“全家”都二啊。

喻珩挑眉,不说话。宁安顿感无趣,转过头去继续打电话:“二姐,有什么事吗?”

“二姐”同学大名陈玉,是宁安高中的室友兼如今的校友和闺蜜,宁安上学早,比班里同学都要小一岁,刚认识那会儿陈玉非逼着她叫姐姐,恰好陈玉在寝室睡的是二铺,宁安于是心安理得地给她在“姐”之前冠了“二”这么一个定语。

“没啥,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今天下午大家约好了要回高中母校的,我生怕你新婚燕尔过得太甜蜜就忘了,话说回来,怎么样,今天早上起不起得来啊?”那头的人一边说一边笑,宁安只觉得一股猥、琐之气顿时就随着她的笑扑面而来,“还有,好多人都几年没见了,今天说好了都要带家属给大家见见的,你记得把你们家喻叔叔一块带来!”

“可…”宁安才刚说了一个字,那边就是“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写完晚晚这样呆萌胆怯的软妹,这次的宁姑凉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妹纸!

牙印

这一挂,着实是让宁安有些措手不及,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好半天才总算是咽了下去,在心里把陈玉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来来回回吐槽了一遍,这才按掉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然后有些别扭地甩着自己的手。

“怎么了?”喻珩看她。

宁安立时皱眉:“手酸。”

话音刚落,气氛就是陡然一静。宁安愣了愣,忽然间反应了过来,刷的一下红了脸,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明明刚才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自己还非要提起,自己挖坑埋自己,这是图什么啊!

现在也就只能希望喻珩不会借机再耍流氓了,虽然——以刚才的前车之鉴来看,这个希望实在是太渺茫太渺茫了…

果然,这静默只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宁安的脸才刚一红,喻珩就已经俯下/身凑了过来,语气玩味:

“安安,你这是在夸我吗?”

“夸你妹!”宁安怒极反笑,恰好这时候喻珩因为俯了身凑过来、脖子就在自己眼前,宁安立时就凑上去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宁安姑娘从来就不是小白兔,这一口,咬得尤其狠,直逼得男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宁安刚才那纯粹是气急了,身体的本能比理智动作还快,这会儿“仇”报了,顿时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挣扎着就要从喻珩身上下来——喻珩是谁啊?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了?闯了祸现在不跑,一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宁安都已经恢复了理智,作为“受害者”的喻珩没道理还懵着,眼看着人就要从自己怀里钻出去,当机立断地伸手一拦,把人带回怀里圈住,然后下一刻就已经低头压了下来。

这个吻很明显就带着一种惩罚的意味,一点都不温柔,宁安有些委屈地想着,却终于是在男人的气息里再一次忘记了思考。

“下午我陪你去。”放开宁安,勉强算是终于“吃饱喝足”了的“喻叔叔”理了理衣领,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摸着宁安的脑袋开口。

“啊不用了!”宁安忙不迭地拒绝,语气里带着些少见的讨好,整张脸都写满了“善解人意”四个字,“你这么忙,难得有假就在家里多休息吧!”

“你同学说要带…”

“没事的你别理她,她老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你不去也不要紧的,到时候我跟她解释一下就好了!”

“我其实不…”

“没关系我懂的!而且到时候你听我们聊天肯定也特无聊特肤浅,我真的不勉强你!”

“宁安,”喻珩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喊她,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危险,“你这是嫌我年纪大和你们有代沟?”

“没,怎么会!”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宁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顿时就感觉到喻珩的手又圈得紧了些,赶紧仰起头赔笑,“我就是怕你去了觉得无聊。”

喻珩挑眉。

宁安继续赔笑。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了起来,就在宁安觉得自己的嘴角都快要笑僵了的时候,男人终于又有了反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宁安,你还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刚才?宁安翻了个白眼:“你今天话这么多谁知道你指的是哪句啊!”

“没办法,‘年纪大了’的人就是啰嗦啊,”男人意味深长地感叹着,听得宁安又是背后一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随时准备跑路,然后脸上就是忽然一痛。

“喻珩!”宁安拍开他捏着自己脸颊的手,怒瞪。

男人随口应了一声,居然并没继续“蹂躏”怀里的人,反而顺势伸手把她从自己的腿上抱了下来,然后起身,掸了掸宁安在自己衬衫胸口蹭出的皱痕,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拿去厨房,临走前深深地看了还愣在原地摸不着头脑的宁安一眼,语气平静:

“过来洗碗。”

“凭什么?”宁安更怒,“饭是我做的,所以不是应该你来洗碗吗?”

“因为…”喻珩回过头,扬眉,“刚才耍小心眼耍得还高兴吗?看来我说过的话,你是转眼就忘了?”

——分房睡?代沟?嫌自己老?不想和自己出门?天知道喻珩这时候心里究竟有多想一口咬死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

“我不是…”

“还有,”宁安试图解释,却马上就被喻珩出声打断,男人伸手指自己的脖子,两排整齐的牙印异常显眼,“你对我家暴了,要补偿。”

“…”宁安终于彻底阵亡。

不管宁安究竟有多不情愿,吃完了午饭,两人收拾了一番之后还是准备一起出门了,不过,人都走到门口了,宁安随意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灯没关的,余光不经意间就扫过了某个人的脖子,顿时就是一僵——过了一上午,那两排牙印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因为时间的关系,颜色开始泛出些青紫来,格外的显眼。

“喻珩,你…要不要换件衣服?”折腾了一上午,宁安现在对着这人的时候简直就是倍加小心,生怕再次惨遭他的“毒手”。

“怎么了?”喻珩看她。

“你脖子上有…咳咳,”宁安尴尬,脸上微有些发烫,之前咬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现在反倒是觉得…牙印什么的,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暧昧的意味,干咳了两声,有些磕磕巴巴地解释着,“要、要不我去拿镜子给你自己看?”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男人长臂一伸,就把刚要转身回房的宁安给拉了回来,“没事,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啊!宁安简直就要在心里咆哮起来了,但实在是对上午的事还心有余悸,不敢去捋虎须,只能拐着弯试图委婉地说服他:

“这样…不好吧?要是给别人看见了,那你的形象不是就…”

“没办法,”男人像是有些无奈地摊手,“夏天没有高领的衣服。”

“那、那怎么办?”宁安顿时就急了,这一看就是被人咬的牙印,真要是让他这么出去,别人还不定怎么想呢!以后自己哪里还有脸见人?

喻珩原本是打算再逗逗她的,谁让她总是跟自己耍小心眼、想着法地避开自己,可…眼下这姑娘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袖、仰起小脸一脸期待和依赖的看着自己,实在是…半点气都生不起来。

这姑娘真是自己的克星。喻珩叹气,拉着她往房间里走:

“给我挑条领带吧。”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两个人也没什么心思再闹,宁安安安分分地给喻珩扣好了衬衫所有的扣子、打好了领带,勉强算是用衣领把牙印遮住了,两人就出了门。宁安一路上总是偷偷去瞄喻珩的脖子,生怕一个不注意那痕迹又露了出来,不过好在喻珩的动作幅度一向都不是太大,看起来暂时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下午一点半,喻珩和宁安准时到了学校门口。

一中是N市的市重点,前几天才刚开学,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整个校园里鸦雀无声,校门口倒是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四年前高中毕业,同学们各自奔向天南海北继续学业,留在本市的同学们每年还能出来小聚个一两次,但是那些去了其他城市的,算下来也已经足足有四年没有见过面了。宁安以前对时间并没有什么太具体的概念,回想起自己的本科生涯,觉得四年好像也就这么一晃而过了,可如今看到了这些熟悉中却又带了些陌生的面孔,这才终于意识到——四年,真的是不短了。

四年前他们还在这所校园里一起学习、一起笑闹,四年后的现在,当初的少年和少女们都已经褪去了青涩,甚至连校园,看起来也似乎是已经粉刷一新了啊!

变化真是好大啊…

宁安一边感慨着,一边推门下车,刚要往门口跑,左手一紧,已经被身侧的男人攥在了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