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愣了愣,仰头看他——喻珩在公共场合一向疏离自持,不该是会做出亲密举动的人才对吧?

“他们的变化一定没有你大。”喻珩笑着看她。

宁安不解:“很大吗?可是前几天二姐还说我这几年都没什么变化、出门还可以冒充高中生呢!”

“高中生?”喻珩饶有兴致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遍,眼看着宁安都快要不耐烦了,这才施施然开口,“宁安你是不是忘了?你和以前已经有了‘本质’上的区别,比他们的变化都大。”

“啥?”

“他们都还是少年少女,顶多是未婚的小青年,但是你…”喻珩微微俯身,笑,“现在是人、妻了。”

你才人、妻你全家都人、妻!宁安真恨不得揪着他的领子咆哮,但是刚伸了手,忽然间就顿住了——等等…全家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自从我追了起、点的某篇文之后,我的男主总是越写越没有下限和节操了,这一定是因为受到某个没下限的大神的影响QAQ(虫爹你敢不敢多更一点啊你说你作为一个起、点的作者你居然每天只更一章还常常断更你觉得你这样合理吗科学吗!虽然作为作者我也知道码字很纠结但是作为读者我追文追得好憔悴啊每天一章不够看啊嘤嘤嘤!←不敢去勾搭大神催更于是只能在自己文下吐槽QAQ)PS:修一下上一章关于“职业病”的那一小段,没什么大影响,就是解释一下宁姑娘因为是搞环境工程的,所以对于花花草草特别在意。今天中午起来才知道又地震了,有四川的妹纸么?求报平安!希望灾区的大家都没事!!!!也希望去救援的战士们都能平安归来!!!!下午看到消息说是已经有两位救援的战士去世了,其中一人只有20岁,都是因为军车避让私家车造成翻车而去世的,所以想说,不管是热心人想去救援、还是出差办公什么的,目前能不去雅安就别去了吧,那边道路狭窄,给战士们让出通道吧!!(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格外希望自己是学医的QAQ)为灾区祈祷!】

不行

不得不说喻珩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两人闹腾的地方离门口还有段距离呢,就已经引得门口的同学们纷纷侧目。

宁安这几年的变化的确不大,一头长发被她束起来扎了个高马尾,人就显得越发嫩了起来,几乎是和高中时代没什么区别,原本同学们要认出她来是很容易的,但…一来是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长相,再有就是她身边的喻珩身材高大俊挺,在她跟前一站,直接就把大家的视线挡住了大半,就算有那么几个人觉得对面那姑娘看起来挺眼熟的,也因为喻珩周身强大的气场而不敢贸然打招呼,只是有些不确定地盯着对面那两人看,直到终于有人毫无顾忌地对着那边两人挥手大声喊:

“小宁子,大庭广众的别打情骂俏了,注意影响,快过来!”

宁安这会儿正揪着喻珩的衣袖纠结“人、妻”的问题呢,冷不丁听见一声大喊,吓了一跳,等她琢磨过来那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顿时刷的一下脸就红了,也顾不得再和喻珩闹,拉着他的袖子就气呼呼地往门口走:

“少胡说八道,你才打情骂俏呢!”

“我倒是也想啊,”陈玉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给宁安抛了个“媚眼”,“可惜这不是没对象么?要不你给我介绍几个?”

“好无耻!”宁安鄙夷地看着她,“一个不够,你居然还想要糟蹋几个!”

“双向挑选嘛,又不一定是一次就能成功的,”陈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顺便抬头向某个被无视了挺长时间的男人打招呼,“喻…总?”

陈玉和宁安闺蜜这么些年,喻珩她自然是见过的,原本她也是跟着宁安管这人叫叔叔的,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她都是闺蜜的老公了,再叫叔叔那可就有点不合适了,于是她在喊出口的一瞬间纠结了,不过幸好反应够快,及时修正了称呼。

喻珩点头,对于陈玉的“识时务”似乎相当满意,居然难得地对着不怎么熟悉的人也露出了个笑来,看着已经手挽手站到一起的两个好闺蜜,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陈玉忙不迭地点头,深觉受宠若惊。

三人这边打完了招呼,其他人也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纷纷围上来和宁安打招呼,顺便介绍自己的家属。

“宁安,说是都要带家属,那你也不能这么敷衍啊,居然带了叔叔来,太不给力了吧!”有人起哄。

宁安的父母工作忙,没少麻烦喻珩照顾自家女儿,高中三年下来,总有那么几个同学是见过喻珩的。这人实在是长得太过显眼,想忘记也难,这会儿刚打了个照面,立时就被人认出来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陈玉在一旁摇头,“我看是没人比她更给力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家属。”

“咦咦咦?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事了吗?”众人八卦,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宁安和喻珩的身上。

喻珩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目光,他简直就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宁安是他喻珩的老婆,眼下的情形很显然就是他乐见其成的,理了理被宁安揪得起了些皱痕的袖口,饶有兴致地低头去看已经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宁安。

“那什么,”宁安纠结了好久才终于勉强组织好了语言开口,“喻珩他…不是我亲叔叔。”

众人齐声“哦”了一句,简简单单一个字,硬是被他们“哦”出了荡气回肠的味道,“哦”得宁安脸色更红,白了眼在一旁偷笑的陈玉,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所以…我们昨天结婚了。”

话音刚落,就是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好半天,才终于有人回过神来,上上下下地把喻珩和宁安打量了个遍,啧啧感叹:“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家属’啊!”

宁安干咳了两声,没好意思接话。

“宁安你这不够意思啊!”立马又有人跳出来指责,“你要说是没联系上我们所以没请我们喝喜酒那就算了,今天过来聚会,喜糖怎么也得发一轮吧?”

“啊?”宁安傻眼——如果不是今天刚好被喻珩听到了陈玉的那个电话,她根本就没打算带他来聚会好吗!她甚至连结婚的事都没想宣扬,更别说是发喜糖了,怎么可能有准备啊!

“咳咳,我忘…”

“糖在车上,刚才忘记带下来了,”宁安刚要说话,就已经被喻珩打断,“一会儿走的时候给大家吧。”

宁安的反应根本就是忘了喜糖这茬,大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喻珩的反应嘛,就很值得深思了——

“行啊行啊!”众人纷纷响应,有几个素来要好的同学更是不停对着宁安挤眉弄眼,捏着嗓子喊,“‘叔叔’就是考虑周到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啊!”

宁安红着脸哼了一声,扭头不说话。

大家许久不见,很是闹腾了一阵,班长数了数人数,除了几个有事要晚到的,人都已经差不多来齐,于是在门卫处做了登记,几十个人就浩浩荡荡地进了校园。

宁安和喻珩走在最后,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伸手扯了扯喻珩的袖子,仰头问:“我们什么时候带喜糖了?你别瞎答应啊…”

喻珩笑,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拉开然后反手握住,一边看着学校里焕然一新的设施一边解释:“我提前放在车上的。”

“你放在车上干嘛?”宁安不解。

喻珩随口“嗯”了一声,脚下却是微微一顿,低头看被自己牵着手的宁安,语气一派意味深长:“出门的时候万一遇到熟人,可以发几盒,有备无患。”

——那么哪怕是有人没有来婚礼,所有人也都会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最后那句话,喻珩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宁安只当他是闲得无聊,白了他一眼之后也懒得再多说,甩开喻珩的手就挽着陈玉到一边咬耳朵去了。

“怎么样怎么样?小宁子,快说说昨天晚上洞房花烛夜什么感觉?”一离开喻珩的气场范围,陈玉立时就换上了一副无比猥琐的表情,揪着宁安八卦兮兮地追问,“你家喻叔叔是不是和看起来的一样威武?话又说回来,你看起来精神挺好啊,不像是被滋润摧残过的样子啊…你们家喻叔叔是不是太温柔了点?”

“没、没有,”宁安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陈玉的奔放,尴尬得耳根通红,“昨天我们没有…那、那什么。”

“不是吧!”陈玉一辆惊讶地瞪大了眼,一双眼睛跟扫描似地来来回回看宁安,“怎么可能啊!”

“就是…真的没有啊,”宁安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小声一点不要被人听到,又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本来是已经要…咳咳,但是我实在是没准备好,就、就哭了,然后他就、就停下来了。”

陈玉“啧啧”了两声,斜眼看宁安,忽然就学着刚才有人起哄的语气、也捏着嗓子硬是压出了一把娇柔的嗓音:“叔叔真是考虑周到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呢!”

宁安红着脸白她一眼,结果她非但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反而又腆着脸上来勾住宁安的肩膀,只是却突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与其说是体贴,其实我觉得还有一个更严重的可能,你要做好准备!”

宁安被她这严肃的表情弄得一愣,不自觉地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眨着眼看她,然后就见她又压低了些嗓音,鬼鬼祟祟地对着自己伸手够了勾手指。

宁安顿时更加紧张,连眼睛都不敢眨了,老实地凑了过去,然后就听见她终于说到了正题:“在这种时候对着自己的老婆还能停得下来,你们家叔叔该不会是不行吧?”

“别、别胡说!”

“我是说真的,你小声点!”陈玉把食指竖到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一脸正经地看她,“正常男人在这时候能刹车么?我告诉你啊,这问题可严重了,性、生活不和谐绝对是要影响夫妻感情的有没有!你们又没那啥你怎么能肯定他不是不行?”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不行了!宁安想起今天早上的事,一张脸顿时红得就快要滴出血来,那个时间和尺寸…根本就是行过头了好不好!万一真要是那啥,她还不知道要被摧残成什么样呢!但…这种事,对着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哪怕是闺蜜也一样啊!

眼看着陈玉仍然还在絮絮叨叨地强调着这事的严重性,宁安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我我我”了半天才终于磕磕巴巴地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不知道,以后再、再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的关系,话音刚落,宁安顿时就觉得背脊一凉,在原地僵了好半天,这才颤巍巍地回过头去,然后就看见喻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正对着自己笑得格外“温柔”,顿时就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你不行啊…啧啧。昨晚刚知道我师父这几天在成都玩,还好人没事,吓死我了QAQ现在是不是还有余震?希望大家都没事!

家长

陈玉一看势头不对,反应比谁都快,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已经脚底抹油溜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赶上了走在前面的人继续谈笑风生,只剩下走在最后的小夫妻两个面面相觑。

眼看着喻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温柔”,宁安的心直直地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凶残的法子来报复自己,一咬牙,干脆还是先认错吧,说不定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喻珩,刚才我…”

“走吧。”喻珩打断她刚出口的话,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别让前面的人等。”

宁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这么被他一下子全部打散了,低着头恹恹地应了一声,僵着背脊有些机械性地跟着他迈开步子,眼皮却是止不住地跳——刚才他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摆明了就是“回去再收拾你”的意思!这会儿他看起来越是平静,一会儿自己的下场估计就会越悲剧。

怎么办?宁安按着自己的眼皮,心里拔凉拔凉的,不知道如果一会儿跟他说想要回娘家的话,是会躲过一劫还是死得更惨?

这会儿还是下午的上课时间,众人一路走来只觉得一片安静,这种安静却又并不显得沉闷,反而透露出一种勃勃的生机来,让人在放松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

经过短暂的讨论,大家一致认为校园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逛,可一旦等到四点下课之后老师们就会各自回家、再难见到,于是没有什么争议的,一群人直奔办公楼。

宁安和同学们是四年前毕业的,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可也是真不短了,至少这四年的时间,就已经有几位曾经教过他们的老师退休离开,也让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师们记不得眼前这群曾经的学生都叫什么名字了,这让大家都很是唏嘘了一阵。不过虽然不记得名字,但至少哪几张脸是自己的学生,老师们都还是有印象的,看着快要站满了整个办公室的学生们,不厌其烦地一一问过近况。

当然,除开这些年长的老师们,自然也有更多的老师至今都还是能认出这些学生的,也许要叫出每个人的名字是有些困难,但对于一些出挑的学生,名字绝对是记忆犹新,就比如说眼前这位宁安班里曾经的化学老师李勤,刚打了个照面,就毫不费力地从一堆人里找出了宁安这个自己曾经的课代表兼得意门生。

“宁安啊,我记得你是念环境工程去了?”李勤对着宁安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现在怎么样,读研么?”

“嗯,”宁安点头,“再过几天我就开学了。”

“嗯,挺好,”眼看着得意门生能够专心学术,李勤自然是倍感欣慰,伸手摸了摸宁安的脑袋,笑得更加和蔼,“有男朋友了么?”

“哎?”宁安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勤就已经把话接了下去,一脸的语重心长:

“宁安啊,继续学习是好的,但是别的方面也不能疏忽了,特别是个人问题,哎这是你叔叔吧?”李勤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有些惊诧地看向宁安身边的喻珩——原本两人都走在最后,只是宁安身形娇小,一见老师冲自己招手,很灵活地就蹿到前面去了,喻珩却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刚走到宁安身边被李勤看见,这才有了刚才他突然的停顿,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对着喻珩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又转过头来继续“教育”自己的爱徒:“我记得你高二那会儿,你叔叔还来给你开过家长会是不是?你看你,这么大了还老是缠着你叔叔,这样怎么找得到男朋友?以后嫁不出去别说是我的学生,丢人!”

李勤今年也不过就是三十多岁,当年宁安没毕业那会儿就已经和学生打成一片了,现在他们都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开起玩笑来更是没什么顾忌,这不,连“嫁不出去丢人”的话都说出来了,原本以为宁安这下肯定是要红着脸怪自己胡说八道了,谁知道宁安听完之后,脸红是脸红了,却意外地并没有开口怪自己,反而是频频仰头看向自己的叔叔,满脸的尴尬和…讨好。

宁安这会儿是尴尬啊,不只尴尬,而且还格外哀怨,她怎么知道老师会突然跟自己说起交男朋友的事,而且居然记性还好到能记得喻珩来开家长会的事——这叫她怎么好意思说这个自己曾经的“家长”现在已经是她的丈夫了?老师你开我玩笑就算了,搭上这人干嘛啊?完了,再加上先前的账,自己回去之后能留个全尸那简直都是奢望啊!

说到家长,这都要怪两家长辈,宁安在心里默默地郁闷着,辈分和年纪对不上号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宁安认识喻珩的那一年,宁安十三岁,喻珩二十二。宁安的爷爷和喻珩的父亲是老朋友了,那一年喻家搬来N市,喻老爷子特地买下了宁家对门的房子好和老朋友比邻而居,于是宁安和喻珩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认识了。喻家老爷子本来就比宁安的爷爷要小上那么两三岁,再加上喻珩并不是独子,上面还有一个和宁安父亲年纪相仿的兄长,喻珩的母亲又是在喻老爷子第一任妻子去世后才嫁给他的,于是种种原因之下,喻珩的年纪自然是就比兄长还要小了不少。

宁安最开始其实是不怎么愿意叫他叔叔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年纪,满打满算也就差了九岁多而已,但是没办法啊,辈分毕竟摆在那里,总不见得管人家叫哥哥,结果一回头就管人家的兄长叫叔叔吧?更何况,那时候的宁安和喻珩,虽然年纪差了不到十岁,可一个还是刚上初中的小姑娘,令一个却已经是踏入社会的成熟男人了,实实在在是隔了好几条代沟,宁安纠结了一阵子,在长辈们的“镇压”下,终于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声“喻叔叔”。

喻珩是做投行的,办公楼就在离一中并不太远的金融一条街上,宁安的父母工作忙,就常常托喻珩照顾自家女儿——比如说,在他们都没空的时候去开个家长会什么的。一来二去的,宁安和喻珩也就渐渐熟悉了起来,虽然对于叔叔这个称呼还是觉得有些纠结,但宁安心里的小算盘还是打得门清的,虽说喻珩有时候脾气冷淡了点,不过对她确实一直都是很不错的,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有这么一个年轻英挺的叔叔时常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再然后…再然后就是两个多月前,爷爷突然跑来问自己愿不愿意嫁给喻珩。老实说宁安当时实在是被自家爷爷的这句话给吓了一跳,根本就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直到后来喻珩的母亲又来找自己,认认真真地又问了一遍,她这才终于相信了不是长辈们在消遣自己玩。

当时为什么同意呢?宁安有些走神地想着…宁安觉得自己这么些年虽然一直都在念书,但也绝对不是个书呆子,脑子毕竟还是很好使的。无论是长相还是身家,喻珩绝对都是没话说的,就凭两家的关系,自己嫁给他也肯定不会受委屈,更何况凭良心说,喻珩对自己一向都还是挺不错的——所以她记得当时她考虑了很久,才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如果喻叔叔也同意,那我愿意。”

毕竟爱情什么的,实在是太过难得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就是他们前天去民政局领了证,昨天办了婚礼。

其实,真要说起来的话,比较吃亏的那个人,大概应该是喻珩才对吧?

“咳咳,”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明显已经神游天外,李勤不得不咳了几声来换回她的注意力,“宁安啊,你这…”

这才刚说了没两个字,李勤突然就又说不下去了——宁安的注意力是拉回来了没错,可这会儿小姑娘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满是哀怨,简直就让他有一种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罪大恶极的话的错觉,一下子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事儿真的不能怪李勤记得牢,喻珩这人的存在感多强啊,更何况在一教室四十多岁中年人里突然看见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家长”、还是自己得意门生的“家长”,如果要是不记得,那才比较不合理吧。

师生两人就这么一个哀怨一个茫然地对视着,直到一直沉默着的喻珩忽然伸了手过来,打破了两人的“眉目传情”:

“是李老师吧?你好,我是宁安的丈夫,婚礼准备不周,没能邀请您来,还请不要见怪。”

“你好,”李勤本能地一边打招呼一边伸手去和喻珩相握,“我就说我没记错…等等!”

话说到一半,李勤忽然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喻珩:“你说你是宁安的…”

“我是她丈夫。”喻珩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宁安!”李勤一侧头就看见那个红着脸直往喻珩身后躲的小姑娘,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喊,“胆子不小啊!高中早恋,还敢让男朋友来给你开家长会?”

作者有话要说:老是缠着你叔叔,怎么嫁的出去呢?嗯哼~酥,叫你当初想方设法地想要接手人姑娘的日常生活,还乐颠乐颠地跑去给姑娘开家长会,现在悲剧了吧!你们还记得宁安早上咬的那个牙印么?下一章拉出来遛遛吧~新帐旧账一起算,喻酥酥要怎么教育老婆才好?【摸下巴

人非

得,合着这是以为宁安和喻珩五年前就勾搭上了,不止勾搭上了,而且小姑娘还胆大包天地敢让男朋友来开家长会了!

宁安委屈啊,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解释了半天,终于算是勉强解释清楚了“喻珩不是自己的亲叔叔而是邻居家的叔叔”以及“他们之间以前特纯洁、特长幼有序,纯粹是最近才凑合凑合在一起的”…

宁安是没觉出自己的话里有什么问题,可李勤那毕竟也是三十好几了,更何况自己又还是个男人,对于某些男人的小心思,那显然是比宁安要敏锐多了,一看眼前这男人就不是个善茬,还凑合凑合?怎么可能!别是活生生当了回光源氏,玩了把养成吧?

这么一琢磨,李勤看向喻珩的眼神那可就一下子复杂起来了——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也太禽兽了,自家学生这不是羊入虎口、小白兔撞上了大灰狼么?

宁安的解释,喻珩自然是都听见了的,这会儿见李勤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微妙,心知他多半是看出了点什么,但倒也没什么反应,仍旧八风不动地在那站着,只是眼神有意无意地就往宁安身上扫——特纯洁?特长幼有序?宁安你可真行啊!

宁安这会儿正背对着喻珩和自家老师说话呢,当即就被背后一凉,大夏天的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心知多半是哪里又惹到喻珩了,吓得连头都不敢回,随口和李勤又聊了两句就脚底抹油,蹿到办公室的那一头去找别的老师了——今天惹到喻珩的次数还少吗?反正都是死,有没有全尸那区别也不大了!

李勤看着小姑娘一眨眼就蹿出去老远的背影,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注意力始终都集中在宁安身上的喻珩,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都咽了下去,摇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这男人肯为宁安花这么多心思,想必也是不会伤害她的吧?

一行人从办公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傍晚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一中的夕阳好像和在外面看到的夕阳都不一样,暖暖地洒了一身,格外的温暖和干净,宁安仰起头,很是享受地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装次小清新感慨一下呢,就已经被人拉着胳膊一通猛摇,顿时出戏。

“二姐你干嘛啊?”宁安皱着眉对晃自己的人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不是,小宁子你还记得这里么?”陈玉晃着她的胳膊指着不远处草坪上的一架木质的秋千——秋千架上甚至还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只是这么远远地看过去,就让人心情舒畅。

“你还有脸说?”宁安鄙视地看着她,“你要跟男朋友出来卿卿我我,也好意思非要拉我给你放风!”

秋千什么的,自然是恋爱的胜地,这一点,不止学生懂,老师们自然也明白。于是每当小情侣们过来“互诉衷情”的时候,自然也少不了带上好闺蜜好哥们儿来给自己放风。

“这不是咱们感情好嘛!”陈玉答得一脸理直气壮,抬脚就往秋千那儿走,宁安气结,刚要说话,就听见身边又有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虽说秋千还在,但不知道为什么,多多少少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啊…”

“确实啊,”宁安有些感慨地点头,回头就看见是自己以前的同桌——这人除了比以前看起来成熟了些之外,长相上倒是变化并不大,依稀还能和当年那个清秀内向的少年对上号,宁安脑中灵光一闪,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些什么,忽然歪着头问:“对了,高考结束、回来拍毕业照那天你叫我来这里,后来我家里有事,喻叔…不是,喻珩就来接我先回去,然后我就一直忘了问你,当时是有什么事?没帮上忙总觉得很过意不去啊。”

宁安一边说,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那天?”对面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眼里忽然就泛起了些宁安看不懂的波澜,“那天其实我…”

“怎么了?”宁安见他刚开了个头就忽然没了下文,脸色也好像是在一瞬间就尴尬了起来,愣了愣,赶紧追问,却看见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来:

“不,没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不用觉得过意不去。”男人伸手拍了拍宁安的肩膀,越过她往人群里走,“我去看看其他人。”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宁安似乎听见他极轻地说了句“原来已经四年了”,带着满满的怅然和怀念,让宁安一下子怔住,好像有什么隐隐从自己的脑海中划过,有些失神地站了许久,一回头,就看见喻珩站正在自己的身后,一边松着领带一边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本该不太雅观的动作却硬是被他做出了一种异样的性感来,宁安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然后…

然后就炸毛了!

“喻珩你干嘛啊!”宁安几乎是整个人扑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拉住喻珩的手不让他继续解扣子,她好像突然知道了刚才同桌君为什么突然一脸尴尬起来了——喻珩脖子上那明晃晃的两排牙印,那得是要真的瞎了才能看不到吧!

又是脖子这种地方又是牙印这么暧昧的痕迹,是个人都会想歪,同桌君只是自己尴尬,实在已经是足够厚道了,如果是陈玉的话,这会儿应该是整个班的人都知道了吧?

宁安这么想着,当即就是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手上的动作更急,恨不得马上就能把喻珩的脖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惜…喻珩只是用了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把宁安的两只手都牢牢地扣在了自己的掌心。

“喻珩!”宁安气得不行,但好在还记得要压低了声音以免大家注意到这里,“快扣起来!”

“很热。”喻珩扣着她的手不放,面无表情地摇头。

宁安气急:“这都这么扣了一下午不觉得热,快到晚上了才觉得热,谁信啊!”

“就是扣了一下午,所以现在才终于热得受不了了。”喻珩答得那叫一个顺溜。

乍一听好像挺像那么回事的,可仔细一想…宁安简直要被这人气疯了,这都是什么歪理?可…现在不是跟他纠结的时候,这万一要是有同学过来…

“你想怎么样?”宁安强压下心里的暴躁,深吸一口气,瞪着眼睛看他。

“你知道的。”喻珩挑眉,伸手暗示性地指了指自己的唇。

和早上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问答,让宁安一瞬间就想起了上午的经历,一下子烧红了脸,猛摇头:“不可能!最、最多就是脸!”

开玩笑,真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接吻,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出门了?

“哦,那算了,”喻珩点点头,放开宁安的手抬脚就要转身往人群里走,“我去和他们聊聊。”

“喂!”宁安赶紧又扑了上去不让他动,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喻珩你不要太过分!”

喻珩没说话,只是扬了扬眉,抬脚就要继续走。

“算你狠!”宁安终于认输,比起让人看见了牙印之后不知道怎么联想,接吻至少还算是比较常见的举动吧?权衡完利弊的宁安才刚把话说完,连个停顿都不带的,揪着他的衣襟、踮起脚就仰头凑了上去——

张嘴对着他的唇就咬了一口——毫无防备的男人顿时就是反射性地“嘶”了一声。

宁安这还眯着眼睛得意呢,心说他只是指了自己的嘴唇,可没说是要干什么,再说了这也不是自己“故意”咬他的,实在是经验不足、技术还不熟练,一不小心就磕到了,不能怪她,结果这一口才刚咬完还没来得及退开呢,唇上立时就也是一痛——宁安吃痛,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却忽然被人托住了脑后动弹不得,唇齿间的纠缠和掠夺也在同一时间开始变得激烈了起来,让她再一次迷失在了他的气息里,直到…

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的白光闪过,宁安一下子回过神来,猛地推开喻珩,愤怒地瞪向正手拿相机对着自己的陈玉。

“咳咳,实在是…画面太好,我一时没忍住。”陈玉冲她扬了扬手里的相机,刚想继续解释,却忽然余光一晃,扫到了某个青紫色的痕迹——

“宁安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粗暴啊!”陈玉一脸痛心地摇头,“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陈玉的嗓门多大啊,再加上之前相机的闪光灯,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不停地在宁安微肿的唇和喻珩脖子上那两排牙印之间来回扫视,然后纷纷冲着宁安露出了暧昧和了然的笑意——新婚的小夫妻嘛,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