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入洞房,此处便是洞房。

秦远风像模像样的拿了秤杆挑开红盖头,阮静柳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足以用精彩来形容。

在她发怒前,秦远风腆着脸凑上去:“娘子,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家吧。”说完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拆了重建,抑或在别处重置一间。”说着朝外走,阮静柳一下挥开他的手:“你发什么疯,我没空陪你玩。”胡乱脱下身上的嫁衣,又将头上的凤冠拿下来:“你以为这是过儿戏?”说完朝他身上一丢。

秦远风接住放在一边去拉她:“静柳。”阮静柳根本不听他说话,随手一推本也不重,秦远风却又是弓起了腰,阮静柳脚步一顿眯着眼睛看着他:“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没事。”秦远风笑嘻嘻的:“我们已经成亲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说着咕哝了一句:“你也回不去了。”

阮静柳一愣,质问道:“什么意思?”秦远风慢慢站起来,很自然磊落的回道:“四象胡同的东西…已经搬过来了。”

“你!”阮静柳这一次真的被气的没了话,她不知道怎么会认识这种无赖,偷偷给她搬了家,强逼着拜堂:“无耻!”目光一转正要走,却发现他大红的喜袍上,腰腹处渗出暗红色的印迹来,她拧了眉头走过去:“你真的受伤了?”

“没事,没事!”秦远风不错过如何一点机会,趁机抱会,趁机抱住她,阮静柳关心的是他的伤势,原以为他是为了诓骗自己的借口,没有想到真的受伤了,解开他的衣衫露出里衣,秦远风有些不自然的去解里衣,阮静柳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低头去看伤势,就见腰腹出一块食指长短的刀伤,切口很深也很整齐已又发炎的痕迹,周围肿的很高皮肉微有溃烂。

“怎么受的伤?”这明显是刀伤,时间也很长了。

秦远风漫不经心的回道:“行船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浪人,不小心受了点伤。”又拉着她的手:“我没事!”

阮静柳是大夫,见到这样的伤口自然不会相信他真的没事,放开他打开了门对外头守着的丫头吩咐道:“打点水来。”将正厅里的药箱拿了进来。

秦远风极其享受的靠在椅子上,心心念念的人在他面前,又是如此近的距离,他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幸福过。

第二日,析秋惊讶的看着阮静柳:“他说什么?”又朝她身后站着的男子看过去,年纪约莫二十左右,长的很是清秀俊美,身材纤长挺拔,与她想象中秦二爷的外表相差并不大,她看看秦远风又朝坐在一边的萧四郎看去,萧四郎面色无波,并未显出惊讶来,只道:“秦公子请坐。”

“多谢。”秦远风一抱拳在萧四郎隔壁坐了下来,自来熟的和萧四郎主动攀谈起来。

析秋起身拉着阮静柳在身边坐了下来,阮静柳脸色依旧不好看,显得有些尴尬,析秋问道:“秦公子说你们成亲了,可是真的?”

“真的!”不待阮静柳说话,对面正在和萧四郎聊的热火朝天的秦远风笑眯眯的替她答了话:“所以今天来这里认亲的。”

析秋收回目光去看阮静柳,阮静柳无奈的看着她,很佩服一心二用的秦二爷。

“我们去别处说话。”阮静柳站了起来,扶着析秋,析秋和萧四郎微微颔首,跟着阮静柳一起去了隔壁,才坐下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阮静柳就将昨天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他伤势严重,发了一夜的高烧,早上才醒过来。”她也不忍心离开,便在那边守了一夜,与其说自愿不如说迫不得已,没想到一个高烧昏睡的人力气那么大,一整夜攥着她的手就是不松。

析秋笑了起来,伏在阮静柳身上笑了半天,擦着眼泪抬头才看见阮静柳僵硬的表情,她忽然觉得,或许只有秦远风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才能镇住她,若是寻常的男子,但凡疏离客气一点,阮静柳是绝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如今这样半推半就不给她选择的余地,反而倒成了另一番预想不到的局面。

“既是成了亲,那我现在该改口唤你秦二夫人了吧。”析秋打趣道。

阮静柳横眉怒叱:“你也跟着他胡闹。”她觉得头疼不已,她太了解秦远风了,这个人看似嬉皮笑脸没有正经,但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达到目的,是一根筋的人,绝无回旋的可能。

现在这样,连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想要甩开他,除非她能有遁地的本事立刻消失不见再不出现,否则,以他的个性是绝不会罢休的。

“虽有些胡闹,但却也说明了他对你的心思。”析秋笑着道:“六年时间不长不短,他能坚定不移也是一种证明…你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阮静柳依旧难以接受,析秋又道:“你从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求嫁去张府,你也不在乎世俗规矩,要不然你也不会独自悬壶济世走遍大周,至于你们之间的年岁相差,那更是不足一提,既相爱这些岂能成为阻碍…”她看着阮静柳一字一句道:“既然这些都不是问题,你还犹豫什么。”

阮静柳自己也愣住,她从未有过如此迷茫的时刻,从她来这世界开始,她就知道她没有能力反抗这一切,但却在努力不被同化,她只做她自己,这个信念从未改变,可是现在,她开始迷茫了…她看着析秋,问道:“后宅犹如井底,曲在其中,你幸福吗。”

析秋笑了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嗯,我很幸福,或许和我起初设想的不同,但是这样的生活却让我拥有了不曾预想过的东西,所以我很幸福。”

阮静柳沉默了下来,低着头看着交叉在胸前的手指,久久不曾说话。

外间的交谈也停了下来,秦远风面上露出不曾出现过的失落,他端着茶盅目光自里间的门帘上收回,低头啜着心不在焉,甚至显得有一丝紧张。

同样的,萧四郎也露出困惑,析秋的话尽管很轻,他却听的很清楚…

她说现在的生活与她起初设想的不同。

她起初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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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种可爱的男人叫无赖,在你面前像孩子一样的无赖,在外人面前却又是冷血冷情的…哎呀,我被这种男人萌死了…

别奇怪阮静柳为毛不同意,她也很纠结啊,她就是个独立的新女性,有钱有事业结婚对于她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甚至是拖累…所以,她不愿意太正常了。

☆、021 碰撞

阮静柳和析秋以及萧四郎道别,也不看秦远风,率先出了门。

“告辞,告辞!”秦远风笑眯眯的站起来,朝萧四郎抱拳,又侧开视线和析秋打了招呼,像条小尾巴一样,颠颠的跟着阮静柳身后,脸上挂着的笑容,连析秋见了都忍俊不住。

她摇摇头,和萧四郎道:“我们低估了秦二爷的手段了。”

此刻,萧四爷还在想析秋方才的话,她以前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闻言他目光落在走远的两个人背影上,淡淡的回道:“此人能屈能伸,前途不可限量。”简短的话却是对秦远风极大的肯定。

析秋没有想到萧四郎对秦远风的印象这么好,不由问道:“为何?”萧四郎牵了她的手,两人进了院子的门,照顾着析秋的身体走的很慢:“在福建走航运,并非有钱就能轻易办到,福建虽沿海治安渐渐好转,可但凡出海,海面之上所承担的风险非同小可,海盗倭寇皆要面对,他能白手起家发展至今这样的势力,其能力和手段可见一斑,况且,雷公公为人圆滑狡诈,能在他手下讨生活,可不单只是艰难!”

由此可见,秦远风绝对不是表面上他所表现出来的单纯流痞的样子!

析秋不知道福建的事,但从同轩堂的事情来看,他能潇洒的离家放弃同轩堂那么大产业的继承权,不管中间有什么故事,这样的人也定然是洒脱坦荡的。

“难得听你夸赞一个人。”析秋想到一向冷心冷情独来独往的阮静柳,被秦远风以无赖的手段弄的毫无招架还手的余地,忍不住轻笑起来:“希望秦二爷真如四爷所言缺非池中之物,这样也不枉费静柳姐付出。”

不待两人进房,炙哥儿和坤哥儿就高兴的从外头进了门,坤哥儿穿着一件品竹色的直缀,有佟氏男子特有的温润儒雅,而炙哥儿则依旧是藏青的短卦,这样方便蹦跳行动。

“娘。”炙哥儿跑了过去扶住了析秋:“您怎么起床了,妹妹没事了吗。”盯着析秋的肚子看。

坤哥儿嫌弃的皱着眉头,朝析秋和萧四郎行了礼站在一边装作没有听到,析秋失笑道:“没事了!”看向坤哥儿:“外头冷,进去吧。”

几个人进了房里,春柳带着人摆了饭菜,吃了午饭坤哥儿去看书,炙哥儿去找华师傅,析秋则由萧四郎押着去床上躺着。

“我真觉得没事了,况且也不出去走动,放心吧。”整日里躺着人也乏的很,还不如起来走动走动。

萧四郎摇摇头,脱了外套索性靠在了床外侧,轻声道:“你坐了一上午了,歇一会儿下午再起来吧。”

析秋叹了口,翻了个身抱着萧四郎乖巧的闭上眼睛。

两人躺在床上,午后的阳光自窗台上照射进来,斑驳跳动着温暖柔和,萧四郎揽着她右手有意无意的摸着她的秀发,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析秋等了半天不听他说话,不由睁开眼睛,就瞧见萧四郎“愁眉苦脸”样子,一愣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睡吧。”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她,萧四郎含笑在她额头轻啄了一下。

析秋皱眉看着他,显然不相信他什么也没有想。

萧四郎看着她的样子,便又笑了起来,索性换了个姿势,和析秋面对面,探讨一样的语气:“张医女为何不愿成亲?”

是为这个问题伤神?

也没有错,萧四郎接受的传统教育,他尽管很民主可血液流淌的男权主义并未减退,在他的观念里,女子成年之后就该成婚生子待在后宅,如阮静柳这样他虽能接受,但却不一定能理解。

析秋轻咳一声,微笑着道:“四爷觉得女子为何要成亲呢,或者换句话说,女子成亲是为了什么?”

萧四郎扬眉,不认为析秋说的这个问题是问题,也不回答只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或许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婚姻是女子一生的事业,她们应该怎么样必须怎么样,可是我们换个角度来说,女子嫁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过的更好,能有个男人能对自己好,能保证自己的衣食无忧,以此作为交换她为对方生儿育女照顾父母,这是无可厚非的,是不是?!”她说着一顿,又道:“可是静柳姐呢,她不需要有人对她好,她也不需要靠男人来给她稳定富足的生活,男人能为她做的事情,她自己也能办到,那么如此之下,成亲对于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简直是颠覆了他以往的观念,析秋第一次在萧四郎冷峻的面容体会到什么是龟裂,是的…一点一点崩塌的世界观一样,他苦恼的看着析秋,生涩的问道:“所以,在你们的观念里,婚姻只是双方各取所需的一种交易?”

析秋知道他想的有些偏了,却也不解释:“如果双方彼此有情那么就另当别论,有了情为对方付出多少都不会去计较,可是一开始呢,男未婚女未嫁或者一段婚姻并不如想像中幸福时,婚姻就如你所言,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萧四郎沉吟了片刻,仿佛在努力接受这种离经叛道的观念,他沉默了许久,才转过目光去看析秋,问道:“那你呢,你也和张医女一样吗。”

析秋一愣,随即轻笑了起来,俏皮的转了转眼眸回道:“若真和静柳一样,那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是和阮静柳一样,那她到和阮静柳一样,那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若不成亲,那你理想的生活又是什么?”

析秋见他仿佛很关心这个问题,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来,脑中一转便就想到她上午和阮静柳在房里说的话,再去看萧四郎,心中就猜到了大概,他向来听力极好,想必是听到她和阮静柳的对话,心中存了疑惑所以才来拐弯抹角的问她。

心中轻笑,她也并不隐瞒,回道:“游历吧,不用奋斗却不会饿死,不用经营却有人原地等我,能凭着性子四处行走,等累了停下来一杯茶一本书半间院落…闲暇的过一生。”萧四郎很认真的听着,时而蹙眉时而面无表情。

析秋说着停了停笑着摇头,自嘲的道:“不过儿时的幻想,不用当真。”说完凑过去看着萧四郎:“更不许暗自嘲笑我。”

原来她要这样的生活,萧四郎仿佛若有所悟,听析秋说完,便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不笑你。”析秋却拉着他的手,回问道:“那你呢,你儿时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萧四郎略顿了顿,回道:“英雄,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英雄。”说完也露出自嘲的表情。

析秋抱着他,埋头在他胸口闷闷的笑了起来。

忽然就想到,不知道秦二爷和阮静柳这会儿如何了。

阮静柳和同轩堂二爷成亲的事,很快传遍了京城,阮大奶奶从通州到了京城,和阮博蝾一起去了东长街的现如今的秦府:“你这样不清不楚的住这里算怎么回事!”

“不关你的事。”阮静柳毫不客气的说完,阮博蝾就跳着脚的回道:“什么不管我的事,你以往在外头露面我也就忍了,现在到好,竟还和不三不四的男人住在一起,你说成亲就成亲了?你不明白婚姻讲究三媒六娉媒妁之言,哪有人自己偷偷拜了堂就算成亲了!”

阮静柳不理他,阮大奶奶又道:“妹妹,不是嫂子说你,以往我还护着你,可今儿这事可是你做的不对,我们女人家重的就是名声,你这样做实在是有伤风化,便是你自己不顾,也要顾忌你大哥的面子,还有锦乡侯府的面子啊。”

阮静柳嘲讽的看了她一眼。

阮大奶奶碰了个钉子,再好的隐忍也有些受不住,正要说话,就见阮博蝾指着阮静柳警告似的问道:“你跟不跟我走?”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威胁,请走,不送!”一佛袖就打算离开不欲多言。

阮博蝾顺手抓起高几上的茶盅就朝她丢了过去:“不知廉耻的东西。”

茶盅朝阮静柳丢了过去,还不等到她面前,一只伸过来稳稳的接住,秦远风笑眯眯的看着阮博蝾,眼底却是冷寒一片:“来人,送客!”不待阮博蝾从惊怕中反应过来,就有两个小厮两个婆子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扛起阮博蝾夫妻二人,就丢出了府门。

两人丢出门外,随后大门被人自内关上,两人狼狈的趴在地上,引起周遭一片窃笑声。

秦远风将茶盅丢给丫头,笑着去看阮静柳,问道:“让夫人受惊了,下次这种事情就交给为夫去办便是。”说完讨好似的扶着阮静柳的手臂:“进去休息会儿,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阮静柳白了他一眼,若她真能被谁气着,那一定就只有眼前的人。

两人的成亲的事所引起的风波可不仅仅如此,其后几日锦乡侯府的婆子,阮大奶奶,甚至就是同轩堂的秦大太太也上了门,轮番游说!

秦远风索性关了门,不管谁来一律不见。

他关了门落了清净,析秋那边却是遭了殃,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阮静柳情同姐妹,便来找析秋然让她去劝阮静柳。

析秋笑脸迎着,不答应也不拒绝,萧四郎却是不悦了,如同秦远风一样让人守了门,只说她有孕在身一律谢客!

秦远风整日里哪里也不去,兴高采烈的守着阮静柳,阮静柳烦躁的看着他:“…不是在福建还有生意,不回去了?”

“小生意,去不去都无妨。”他笑眯眯的说完,阮静柳却是站了起来:“那你待着吧,我去医馆。”

秦远风毫不客气的跟着起身,尾随着他进了房里,阮静柳怒目:“出去,我要换衣裳。”

秦远风伸出手来:“我帮你。”

如此又过了几日,阮博蝾突然被锦乡侯请进了府,不知锦乡侯与他说了什么,只知道阮博蝾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阮大奶奶甚至还亲自上秦府给阮静柳赔礼道歉,见到秦远风更是姑爷长姑爷短,喊的极是亲热。

阮静柳狐疑的看着秦远风,问道:“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秦远风轻描淡写的道:“和锦乡侯谈了谈而已。”

阮静柳一愣,还想再问,秦远风已是笑打着岔去说别的事情,过了许久阮静柳才知道,秦远风和锦乡侯不仅是谈了谈那么简单,他是将自己漕帮每年盈利的红利份额转了一多半给了锦乡侯。

她问秦远风:“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所谓。”秦远风架着腿笑道:“用这点东西换我们清净生活非常值得。”说着一顿又道:“再说,有你在也饿不死我。”

阮静柳深看了他一眼,垂了目光不再说话。

晚上,她洗漱进房里休息,却见秦远风脱了衣裳靠在床头在等她,阮静柳不悦道:“这是我的房间,出去!”

“我们都成亲了,哪有夫妻分哪有夫妻分房睡的道理。”秦远风说完,很舒坦的换了个姿势躺着,阮静柳正要说谁和你成亲了之类的话,秦远风先知先觉的摆着手:“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嫁给我了,你便是不承认也没有用了。”又拍拍身边的空位置:“乖!来睡觉。”

阮静柳不说话,沉默扣好刚刚解开的扣子:“你睡,我走!”说完打开门就朝去别处休息。

忽然,房中点着的灯一跳便熄灭了,阮静柳一脚刚迈出房门就被人拦腰打横抱住,她一声惊叫来不及发出来,嘴唇就被一堵火热封住。

秦远风抬脚将门重新关上。

在黑暗中,一边不失时机的吻着她,一边轻车熟路的把她抱到床上放好,压在身下,咬着她的嘴唇,轻笑着回道:“从现在开始,家中所有的事都听你的,除了…”说完手去解阮静柳的扣子:“床上!”

“秦远风!”阮静柳从来没有这样紧张和生气过:“你敢!”

秦远风很顺利解开她的外衣,又嫌麻烦直接撕了丢在一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雪白的里衣,又看见露在外面一截凝脂般的玉颈,不怕死的道:“有火明天再发,随你怎么惩罚。”

简直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阮静柳手脚并用使着力,可无奈不管她怎么动,对方总有法子压制住她,想出口喊却又怕外面的人听见,其实即便是听见也不会有人敢进来,她气的只能瞪着眼睛。

转眼的功夫,衣衫已是落尽,秦远风眸色幽暗,吻着她的眼睛一路滑下来,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好美!”

阮静柳周身僵硬。

秦远风已经一点一点吻了下去,用牙齿扯开她胸前的肚兜,落下的那一刻他呼吸急促起来。

轻轻的摩擦令人热血沸腾,阮静柳僵硬的身体也不知不觉软了下来,她咬着嘴唇极力抵抗,却无法忽视身体所带来的微妙触感。

“你!”阮静柳只能看到他的发髻,她摇着头只觉得羞耻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别…”

秦远风若是能听她的话,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她忍不住轻吟了一声,随后满满的喘息声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吻中。

高高抬起的腿被他架在肩上,秦远风不复以往的玩笑,轻柔的在她耳边道:“别怕,我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话音方落,紧随而来的动作…

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声,阮静柳紧紧揪住他的肩膀,秦远风却是一个动作顿住,直挺挺的跪在她面前,架着阮静柳的腿,就这样就着微薄的亮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仿佛此刻才认识她。

阮静柳疼的吸着气:“好了没有,给我下来!”

“没…没有。”硕大的灿烂的笑容自他嘴角溢开,他几乎想要爆发一阵大笑,他搂着阮静柳,紧紧搂着想要将她嵌进身体里,拼命的拥吻着…

阮静柳烦不胜烦的样子,推着他:“有完没完。”

“没完,永远都不完。”

幽暗中,阮静柳看着他满脸幸福的笑容,嘴角也露出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笑容。

下半夜,战斗止息,阮静柳艰难的翻了个身,毫不客气的将秦远风踹下床去:“现在不是在床上,所以你给我蹲在这里。”

话落,她翻了个身去睡觉,秦远风傻笑着揪着耳朵,果然听话的蹲在床边。

眼前影子一闪,阮静柳将床内的衣裳丢了过来,随后便没了声音。

天色渐亮,睡闷中阮静柳觉得呼吸困难,迷糊的睁开眼,就瞧见叠在自己身上的秦远风,一张俊脸放大在她面前,精壮的胸膛正紧贴着她。

蓄势待发。

“嘘!”秦远风笑着道:“外头有人守着,我们要小声一些。”

阮静柳气结。

析秋听绾儿说完,足足笑了半晌,秦远风真的很会非常了解阮静柳,甚至比阮静柳自己还要更加了解。

所以,她想到萧四郎对他的评价,忽然很想改一句,这个人并非能屈能伸,而是根本没有底线,但凡能达到目的,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管怎么说,只要他对阮静柳是真的好,能让阮静柳幸福,怎么做那也是夫妻间的情趣。

送走绾儿,太夫人和大夫人过来,太夫人这几日每天都要过来看看她,生怕她不顾着身子操劳,左右叮嘱了许多话,才被大夫人扶着回了侯府,才出了门江氏又赶了过来,析秋问道:“来接坤哥儿的?”

“不是。”江氏笑着道:“你和四姑奶奶都怀了身子,我也没个人商量的,心里没底,今儿在家里也坐不住,索性到你这里来了。”

析秋待上了茶,不由问道:“为了什么事?”

江氏就笑着道:“定远伯年前量了新房的尺寸,昨儿来打了招呼,说月底把家具一应都送进来。”说着一顿又道:“聘礼我也准备好了,单子也列了,就想拿来给你瞧瞧。”毕竟是析秋的亲弟弟,江氏怕析秋觉得亏待了佟敏之。

“何必让我看,我也不懂。”析秋未接单子,却恍然想起来,佟敏之的婚期就要到了。

------题外话------

只要写阮静柳和秦二爷我就忍不住YY…咳咳…和我一向严谨的文风【我自夸,别戳破】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原谅我吧,阿门!

话说,月票表忘记了哈…。最后一个月,别丢下我一个人。呜呜呜~

这么点东西还让我改,哪里有黄的内容…我哭!

☆、022 新媳

析秋和佟析砚佟析玉陪着夏姨娘坐在房里,听着外间鞭炮声响,眼中满是感动。

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自他们姐弟在东跨院后巷读书写字,到他搬去外院,两人每次偷偷的见面,他拍着单薄的胸脯对她道:“姐,你要等我长大,等我长大了我一定给你和姨娘最好的生活!”

说那句话的时候,他还是满地乱滚不知烦愁的孩子,被大太太养的无法无天。

其后,她能见到他一天一天的变化,懂事了,知道进退也让人心疼的明白了自己身份的不同。

慢慢的,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他已经长大了,已经到了要成婚的年纪。

自今天开始,就会有另外一个女子,代替姨娘,代替她,在他生命中占据更加重要的位置。

不知不觉,她眼泪湿润了眼睛。

她不曾见过陈小姐,可是她希望不管这门婚事彼此是多么的无奈,都希望他们能珍惜这难得的缘分,能互相体谅爱着对方,用心经营自己的生活,能明白不管外间如何,对鼻息最重要能陪你到永久的,还是你的枕边人。

“六妹!”尽管不喜欢这个弟媳,但佟敏之能顺利成亲佟析砚也显得很高兴:“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说完面露俏皮的凑过来,和析秋道:“我们可是姑奶奶,一会儿咱们去新房看看,也露露威风去。”

析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捏了佟析砚的胳膊:“别吓着人家。”佟析砚就哎呦哎呦的捂着胳膊,和夏姨娘道:“姨娘,你看看这弟媳才进门就知道护着她不要我这个姐姐了。”

夏姨娘脸上喜庆和担忧交错着,表情僵硬的扯出来一个笑容:“四姑奶奶别恼,六姑奶奶和您说笑呢。”

佟析砚惊讶的看着夏姨娘,才看出来她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听自己说话,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四姐。”佟析玉看了眼她隆起的肚子,指了指:“您注意身体。”

佟析砚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他好的很,刚刚还踢了我一脚呢。”佟析玉听完,目光落在佟析砚肚子上,满眼里的羡慕,暗自叹了口气。

“娘,娘!”炙哥儿牵着念哥儿的手欢跳的跑了进来:“新娘子进门了。”

析秋瞧见夏姨娘紧张的攥紧了帕子,不由握住她的手,夏姨娘才勉强松懈下来,析秋轻声道:“您可是婆婆,哪里有婆婆紧张的道理。”

夏姨娘抿唇笑笑,可想到儿媳即将进门,她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瞧你们跑的满头的汗。”佟析砚将念哥儿拉过来给他擦汗:“看见七舅舅了没有?”

念哥儿点着头:“看到了,穿着红衣裳真好看。”昂头看着佟析砚:“娘,我也想穿红衣裳,也想娶新娘子。”

佟析砚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析秋也忍不住笑着道:“我们念哥儿果然长大了,都想娶新娘子了。”

“那你快点长大。”佟析砚拍着儿子的肩膀:“娘给你找个最好看的新娘子。”

念哥儿点着头,非常认真的回道:“好,那我快快长大。”

炙哥儿听不下去,皱着眉头嫌弃的道:“真是没出息!”念哥儿听着不依了嘟了嘴偎在佟析砚怀里,佟析砚笑着问炙哥儿:“为什么娶新娘子没出息?”

“当然没出息。”炙哥儿学着萧四郎的样子负手站着,扬起头道:“做男人就要上战场统领千军,做个真正的男子汉,怎么能窝在温柔乡里,不是没出息又是什么。”

佟析砚被他说的没了话,瞪着眼睛看向析秋:“瞧着,你得赶快再生个出来!”等老了,可别指望他能服侍在膝下。

析秋只管微笑。

念哥儿听炙哥儿这么一说,顿时眼底露出崇拜的样子,立刻改变了初衷点头道:“表哥说的对,我也要统领千军,做真正的男子汉。”

“那你不娶新娘子了?”佟析砚低头问他,念哥儿目光一转,笑眯眯的回道:“娶了再统领千军嘛。”

这次连夏姨娘也绷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邱妈妈笑眯眯的进来回道:“外头要拜堂了,大奶奶让奴婢来问问,夏姨娘可要去观礼?”

夏姨娘闻言一愣,朝析秋看去,析秋微笑着看着她,夏姨娘便朝邱妈妈回道:“我就不去了,和大奶奶说一声,直接行礼便是。”她去了反而让敏之和陈小姐难做。

“那奴婢去回一声。”说完朝几个人行了礼要退出去,又看到炙哥儿和念哥儿:“哥儿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去观礼?”

炙哥儿点着头:“我们去讨红包!”带着念哥儿就去了前头。

房里安静下来,佟析砚拉着析秋问道:“张医女和秦二爷怎么样了?”

说起阮静柳,析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回道:“挺好的,虽依旧吵吵闹闹的,但也颇有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