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席很不在状态的揽着顾远归和一众保镖上车离开之前,顾远归远远的看到了另外一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色豪车悄然停到了治疗所的门口。

后门的车窗里,依稀倒映着一张与戚述一模一样沉默又冷峻的脸。

☆、死不原谅囚禁PLAY(六)

死不原谅囚禁PLAY(六):这就是爱啊年轻人!

不等顾远归帮李怀特找到他命中注定的darling,李怀特就发现他好像先一步替顾远归发现了他的soul mate(灵魂伴侣)。

这源自于李怀特最近接的一个大客户的一个梦。

客户的名字叫戚述,是帝都戚家长房的小儿子,有钱有权有脑子,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该死的人生大赢家。而这位人生赢家,最近正在被一个每晚都会做的梦困扰,反反复复,无穷匮也。慕李怀特之名,特来到了LV市进行治疗。

“噩梦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美梦。”戚述正襟危坐在李怀特对面。一丝不苟的着装,严肃认真的态度,不像是来看心理治疗师的,倒像是要去出席某个重要的国际会议。

“能具体描述一下吗?”佛洛依德说,梦境往往是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映射。

戚述回想起了最近夜夜入梦的那个黑发青年,笑容温和,眼神明亮,在大学的阶梯教室里,对方弯着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从投影仪前抬头,冲好像刚进门他的招手,态度自然又大方,他说:“戚述你来了?太好了,我需要你。”

阳光大好,窗明几净,黑发青年像一副传统水墨,清新隽永,眉目如画。梦里的一切都十分清晰、真实,戚述觉得他甚至好像能依稀闻到青年身上皂角的香味。

画面是那么美好,理科生毕生的戚先生却只能干巴巴道:“有一个男人站在讲台上,很高,很瘦,十分白净。”

“…呃,看来梦的重点是人物,”准确的说应该是戚述的关注焦点是那个人物,“能多说一些有关于那个青年的事情吗?你之前有见过他吗?和他的关系怎样?或者在期待着和他发展怎么样的友谊?”

“平生未见。”却恨不得与之即刻相逢。

“我说的见,可以是从某副画上,某张照片里,甚至是某部影视作品里,并不一定非要真的认识。”

“不曾。”若见过,肯定不会错过,戚述想了想,补充道,“如果我见到他,一定能一眼认出,这是我根据梦画的素描。”

戚述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钱夹,从放照片的地方拿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素描小象。他有些遗憾,自己的画工不够,只能肖其形,却做不到似其神。那个青年的美好不是三言两语或者是一张肖像素描就能诠释的。

李怀特却觉得足够了,因为…这不是顾远归吗?!

“你见过这个人?!”戚述一直很沉稳的模样终于随着李怀特的惊讶表情有了一丝不同。他大哥说他是疯了才会相信梦中人真的存在,如今现实证明了他真的没疯。

“我暂时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除非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仅仅是根据一个梦,就会对这个人如此执着。” 李怀特警惕的看着戚述,没谁会因为梦到一个人,就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的,哪怕不断梦到也不一定会,这份执着简直不敢深思。

顾远归已经遭受的够多的了,李怀特可不想狼还未走又给他招来了老虎。戚家是盘踞C国百年的大世家,只在LV市极周边地区能呼风唤雨贺家根本就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戚述没有因为李怀特的警惕生气,他理解并支持对方的这份谨慎,所以他没有犹豫就给出了理由:“他说他需要我。”

“…然后呢?”

“还需要什么然后?”戚述皱眉,这一个理由还不够吗?

李怀特有点接受不能,进行二次确认:“就这样?”

“就这样。”做梦的时候戚述会觉得很幸福,梦醒了他便只剩下了焦躁,不是因为失去了对方,而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不断的告诉他,那人需要他,快一点去找到他。

“如果他过的很好,并不需要你呢?也许这只是你内心的一种需求,你需要他需要你。”

“我会在确定他确实过的很好之后离开,不去打扰他的生活。”戚述想要找到那个人的原因是想解决他的烦恼,而不是成为他的烦恼。

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帮一个人?天呢噜,现在的官三代觉悟都这么高了吗?求看我啊,看我,我特别缺钱,求帮助:“戚先生还真是意外的乐于助人呢。”

戚述的耳尖微微泛红:“当然,如果他愿意,我也愿意尝试着和他发展一段超过帮助以外的感情。”

“…”个死闷骚!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如此精奇你爸妈造吗?你莫名其妙的在梦里就gay了你大哥造吗?

戚述一本正经的回答:“我高中就向家里出柜了,也得到了他们的理解。”

李?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怀特一时间有点小尴尬,只能转移话题:“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戚述洗耳恭听。

“好消息是,你梦见的这个人我刚巧真的认识,性格好人品好,智商还没掉线,最重要的是他很可能也是个gay。坏消息是,我估计他短时间内最怕的两个字就莫过于是‘感情’了。”

与此同时的贺家。

贺席被李怀特打击的消沉了一段时间,进门安置好顾远归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将里面的古董一股脑的碎(cei)了个干净,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个小时后才堪堪平静下来,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要求对方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李怀特和顾远归的谈话视频记录。

半个小时后,贺席得偿所愿,李怀特同意邮件贺席一份即时视频,只能看一次便会报销,并且需要贺席答应他以后不再索要病人的隐私,他的谈话治疗手段也算是商业机密的一种。

贺席答应了。

然后…贺席的画风就变了。

在确认了视频的内容与李怀特所说一致后,贺席的脑海里就开始自虐般一遍遍的回放视频里顾远归双眼麻木,犹如行尸走肉的表情,那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他难受,就像是在不断的往他的心上扎刀子,滋滋冒血。

贺席连愤怒的劲儿都没有了,他只是沉默的坐在一片狼藉中,直至金乌西沉,才勉强重新振作。

这一次,贺席对待顾远归的态度是真的极尽了温柔,再没有了早期那种憋着一口气早晚要报复回来的感觉。

在书房里他想了很多,明明在刚开始接触顾远归的时候,他是想要很好的珍惜对方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呢?也许便是从无论他怎么追求顾远归都得不到回应,他开始愤怒于自己的无能开始吧。

从小到大,贺席都活在父亲的高压统治中,好像无论如何努力都逃不出父亲的阴影,这让他十分痛恨自己的无能,当在顾远归身上感觉到类似的无能时,他愤怒了,玩不过我父亲,我还玩不过你一个穷学生吗?

自此,顾远归越怕他,他就越生气,他越生气就会让顾远归更怕他,无限的恶性循环,再无挽回的可能,索性便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顾远归自杀时,贺席第一次感到害怕,怕失去对方,结果明明想着这一次一定要控制住脾气,最后却在顾远归养好了之后破功,把他对无法挽回顾远归生命时的无能再一次化作了满腔的怒火。他不断的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如今,面对疯了的顾远归,贺席再也找不到理由了,能逼疯顾远归的只有他。他扪心自问,他真的爱顾远归吗?这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吗?

不!他爱他!哪怕没人相信!

贺席掩面,痛苦异常,内心充满了愧疚。曾经有那么多次可以挽回,他却没有珍惜。如今他再一次站在选择的分岔路口,他告诉自己,这一次一定不能再错了。

“只要你好起来,让我怎么样都行。你想离开也可以,我没骗你,我还会补偿你,房子,车,钱,对了,学业,你还想继续读A大吗?要不出国吧,国外有比A大更好的大学。和我说一句话吧,求你了。不,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说,我给你重新换个房间吧?之前那个房间你肯定不喜欢,太压抑了,或者干脆换个房子?”

然后…就真的连房子一起换了。

贺席带着顾远归换到了市郊的别墅,新开发的富人小区,依山傍水,空气清新,自带一个很大的花园,满园春-色,生机勃勃。

“喜欢吗?等明天天亮了你可以出来看风景,那会更美。”

顾远归被贺病态彻底打败了,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前一刻还要把人打落地狱,后一刻又恨不能捧上天堂,大起大落,跟做过山车似的,转变的也太快了。真的不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吗?

☆、死不原谅囚禁PLAY(七)

死不原谅囚禁PLAY(七):戚闷骚教你追人一百招之会说情话是关键。

晚上吃饭的时候,与顾远归喜欢的菜色摆在一起的还有几粒颜色分明的药,SSRIs类药物,其中的帕罗西汀和氟西汀(百忧解)都十分容易成瘾,却是治疗恐障症的特效药。

“咱们吃完饭就吃药吧,好不好?”

贺席现在有点矫枉过正,干什么都爱先问顾远归的意见,哪怕顾远归并不会回答他,他也会问上好几遍,烦不胜烦。

对此,顾远归只有一个想法,惺惺作态,现在知道问了,早干什么去了?

不过,饭顾远归还是老老实实的吃了(在失去感知的情况下拿勺子吃饭真的是一项挑战,吃进嘴里又没有任何味道,形同嚼蜡,以后除非迫不得已再不用感官消失卡了),为了学生受的身体着想,但他拒绝吃药。

“你吃了才能好起来,好了才能离开我。”

贺席翻来覆去的劝了整整一个小时,是他从未有过的耐心,一个小时之后也没见他发火生气,态度还是那么好,大有顾远归不吃他就这么烦死他的意思。

顾远归不为所动,和他比耐心,贺席绝对会哭的。

“你不相信吗?也是,我前科那么多。要不这样,我先吃,你再吃,好不好?一点都不苦,一下子就过去了。”

“少爷!”在一旁伺候的女管家终于出声了,是药三分毒,怎么能随随便便乱吃?

“你别管,像和你的前任一样吗?”贺席对待外人时,态度再一次换回了躁狂症的频道。自顾远归出事后,贺席就把之前对贺家很忠心的仆人都辞退了——贺席则觉得他们都是他父母的人,对顾远归不尊重不说,还很可能会对顾远归不利——只有几个老仆被贺父接回了老宅。

这也正是顾远归当初不吃不喝那三天时所求的算计结果之一。

那些贺家的仆人在明知道学生受被贺席折磨的时候,不仅不闻不问,还助纣为虐,偶尔犯了小错也爱推到学生受身上,想着反正学生受也没机会反驳。如今,顾远归想着,我算计他们失去高薪的工作一次当两清,不为过吧?

至于被贺席赶走,又被贺父接回去的老仆…这便是顾远归为离间贺家父子埋的第一步伏笔了。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小角色,更不要小瞧小角色的怒火。

被贺席“无故”遣退,哪怕老仆对贺家再忠心,对贺席也不可能没有怨气。

新来的女管家明智的闭了嘴,但心理是不高兴的,她是好心,贺席却斥责于他,爱咋咋地吧。

顾远归还是尽职尽责的演绎着一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病人。他在做内心的挣扎,真的就这样放任贺席把那些不说好人了,真病人吃多了都会上瘾的药吃下去吗?

药物上瘾,下一步可就是吸毒了。

没人能像贺席则之前控制学生受那样控制他,换做毒品也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一定会让贺席明白那种欲生欲死的感觉的。

但是…

在贺席真的要把药吃进嘴里的最后一刻,顾远归还是抬手打落了贺席手上的药盖。他是想报复贺席没错,想让贺席也尝尝学生受曾遭受过的那些痛苦,并且他很肯定在不远的将来他一定会做到。但不是通过毒品这种手段,无论如何,有些底线是不能迈的。

就好像贺席之前再那啥,也从未想过要用毒品控制学生受一样。

贺席以为顾远归生气了,赶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点也不敢再惹顾远归。他其实还有点欣喜与顾远归终于给了他一些反应,被打了手也没觉得怎样,反而笑眯眯的,就像是一个宠溺孩子过头的家长,要什么给什么,想不吃什么就不吃什么:“好好好,咱们不吃了,不吃了,你别生气,谈话治疗看样子也挺有效的。”

第二天,顾远归就被贺席巴巴的主动送到了李怀特的治疗所,对李怀特的态度很是恭敬,犹如换了一个人。

“他吃错药了?”李怀特私下问顾远归。

“是忘记吃药了。”顾远归一脸的一言难尽。

李怀特的谈话治疗时间一般为一到三个小时不等,按分钟收费。顾远归并不需要真的治疗,又有必须狠狠宰一顿的贺席付费,于是李医生和顾病号便在办公室里毫无压力的各干各的,浪费起了时间。

而在顾远归上网刷这个世界的帖子放松心情的时候,躲在隔壁的戚述则一直在观察着他。

一如戚述昨日对李怀特说的,当他看见梦中人的那一刻,他一定会第一眼就认出那人,就是他,没错了。

顾远归此时的状态看上去并不好,面色是不健康的苍白,身体是极其的消瘦,衣服套在身上都好像能打晃,据李怀特说那衣服下面不是绷带就是伤痕,触目惊心。

但美人之所以是美人,便是哪怕在生病期间,也会给人一种病弱西子的怜惜美。

跟在戚述身后,其实是戚大哥不放心特意派来看着幺弟的特助先生,看着顾远归精致的面容想道,怪不得这人能让小少爷如此执着,换谁都把持不住啊。

戚述却根本无暇顾及顾远归的容貌是怎样的,只一心想着顾远归这得糟了多大的罪,心疼的不得了。听李怀特所讲,远不如见到本人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大。贺席那个畜生,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隔空,戚述对着顾远归的面容虚晃着摸了摸他,哪怕是这样都在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做错。

等顾远归的治疗时间结束,被贺席当做瓷器般小心翼翼的接走后,李怀特这才打开了和隔壁相连接的那扇看上去是玻璃,实则是单面镜的门。他对坐在那头恨的攥拳差点攥出血的戚述道:“我以为你会出来见他,怎么?不是他?”

“是他。”正因为是他,所以才不能见。

“why?”李怀特表示不理解。

“以他的骄傲,若非迫不得已,他一定不会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事。”

看顾远归如今在做以及准备做的便知道了,他把一切有可能会暴露学生受的办法都当做了最后不得已的手段。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么奇怪,很多神逻辑的人不会去责怪□□犯,反而会好奇并恶意的揣测受害者检点不检点,媒体的层出不穷、路人的指指点点都会对受害者造成很严重的二次伤害。顾远归完成任务拍拍屁股走人了,学生受却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一辈子,顾远归觉得他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为学生受做好更加长远的考虑。

“那你就这么放任他不管了?”李怀特也知道顾远归肯定不会想让很多人知道他的事,但他之所以对戚述坦白,就是因为希望能量很大的戚述在听后会考虑帮顾远归更快的脱离苦海。

戚述冷冰冰的看了李怀特一眼,他生气了,因为李怀特对他的不信任,看着顾远归那样他却不管,那他还是个人吗?

“不现身有不现身的帮法。”

莫名的,戚述有一种他其实应该很了解顾远归的想法,他觉得顾远归也许会更愿意依靠自己的力量争得一个未来。不是说是那种很作的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却死也不要别人一丝一毫的帮助,而是顾远归想要能够自立,总不能为了摆脱A就把自己卖给B吧?

李怀特对此想法表示了肯定:“顾远归目前最怕的大概就是再一次被什么人掌控。可是,你如果暗中帮他,不告诉他真相,他肯定不会感激你,进而和你发展什么。”

戚述本就冰山的脸再一次降了温度。

李怀特作为那道凌厉目光的直接承受者,当场就感觉到了一种自己被什么可怕的野兽盯上,随时会死于非命的恐惧:“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试探你。”

“没有下一次。”戚述可以纵容李怀特为顾远归着想,却决不允许他的一腔好意被质疑,他想要的是顾远归好好的,而不是狭恩图报让他和他在一起。

戚述和李怀特交代好“要如何以李怀特为中间人,间接的为顾远归提供帮助”后,就利索的准备走人了。

李怀特很无语,貌似他和戚述真正的关系是医生和病号吧?这样密谋一番该如何帮助助顾远归,还非要做好事不留名后就散了,真的大丈夫?再这样下去,早晚有天他会开始觉得自己其实是被命运选择的superhero,来到地球的目的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的啊!

戚述大概也想到了这点,所以在他离开前,又对李怀特问起了一个与帮助顾远归无关的话题:“你相信平行宇宙吗?我总觉得在另外一个世界,我深爱了顾远归整整五年。”

“…”话题还是和顾远归有关,只不过不是帮助了。

那天,李怀特的回答是:“对不起,我是个很现实的心理治疗师,不相信伪科学。”

很多年后,当李医生终于见到了属于他的李太太时,他说:“小姐,你相信平行宇宙吗?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在另外一个世界我一定深爱着你。请给这个世界的我一个同等的机会,好吗?”

嘛,虽然不相信伪科学,但不可否认这是个泡妞金句啊。

☆、世界A(八)

在顾远归又一次来到李怀特的治疗所的时候,李怀特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我有一个客户,是贺家的老对手,但不是和你之前提到过的陈家。”

顾远归之前说过的,如果迫不得已,他会和贺家在LV市的对手合作,那对手姓陈,之前就和学生受暗中联系过,并且坑过学生受,但他们也确实是和贺家不对付。

学生受不想与虎谋皮,断了和陈家的联系,顾远归也不想,所以当做了最无奈的备选。

如今,李怀特为顾远归带来了一个新选择:“我和这两家的核心成员都有过不短的接触,我不能对你透露太多客户的病例隐私,但我能保证的是,我现在这个的客户绝对要比陈家厚道。我个人比较倾向于他。”

最先让顾远归感兴趣的是对方提出的前提条件——他对顾远归的过去没兴趣,而作为交换条件,他也不希望顾远归对他到底是谁产生兴趣,他们不会有接触,由李怀特当中间人。

这是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前提条件,顾远归不用把自己的遭遇彻底暴露到一个陌生人面前,而那个陌生人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在守望互助的世家圈里,一个世家对付另外一个世家可得不到什么好名声,哪怕大家暗地里都在这么做),对方的这份谨慎让顾远归的信任增多了一些,合作小伙伴的智商在线真是再好不过。

而为表诚意,对方还表示,他会尽快将贺席不是贺先生亲子的消息散出去,哪怕最终他们因种种原因没能达成合作,他也不会收回他的诚意。

在对方真的履行了这个诚意后,顾远归答应了与他的合作:“你客户还真是很迫切的想要整垮贺家呢,咳,他们的仇恨很深吗?”

李怀特深深的看了一眼顾远归,稍稍提醒了一句:“这么说吧,要是你喜欢的人被一个人渣糟蹋了,你是什么感觉?”戚闷骚虽然说会暗中支持顾远归自己完成复仇,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的私心还是希望能越快越好的干掉贺席。

顾远归恍然的点了点头:“贺父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自黑树敌呢。”

众所周知的,贺父的私人生活十分混乱。而因为有陈家这个例子在前,让顾远归不自觉的把即将与他合作的神秘人带入了父亲辈的恩怨。

“…”李怀特简直无话可说。

虽然顾远归有些奇怪事情竟然会开展的如此顺利,但想不通能有什么陷进,便只能将其归类为系统实习期的照顾。

接下来便是由李怀特当中间人,一来二去的商量具体的合作内容了,双方各有付出,也都有他们想要的回报,谁也不吃亏,这让顾远归更加的放心了。

目前唯一还让顾远归有些心存疑虑的,大概就是对方给的报酬太丰厚了。对方承诺,事成之后会将顾远归从贺席手上救出,并给予他一个新身份,送去国外读书,还会在国外给他买一辆车、一间单身公寓以及50万刀的存款。

林林总总加起来,顾远归能得到的总价值已经超过了100万刀,差不多就是600多万软妹币。如果对方只是给钱,顾远归用相同的钱根本买不到对方承诺给他的这些。

“这你还嫌多?”李怀特表示,果然还是戚述了解顾远归,当初他在乍然听到这个条件时很是损了戚述半天,嫌他小气,以戚家的资产,这些都不够戚述一个月的零花。最主要的是,戚家对顾远归的帮助可不是白做工。

贺家的事情爆出去之后,肯定是要把他家上交给国家的,但贺氏国际那么大的企业,不可能直接查封了事,那会引起全国性质的经济震动。所以贺家最后的结局肯定是被拆分重组,换汤不换料的继续运行下去,戚家作为察举贺家的大功臣,国家肯定会在暗中把最大的一块利益分给他们当奖励。

贺家和戚家没法儿比,但也是LV市的首富。真金白银的利润,给顾远归的却连零头都不到,像话吗?

“那也是他的本事得到的,与我无关。”顾远归很有自知之明。

虽然神秘人没说自己是谁,但从李怀特有恃无恐的态度里顾远归就猜到了,那个要整垮贺家的人,拥有超乎他想象的能量。这样的人要对付贺家,哪怕没有他当内应,过程顶多也就是曲折一些,最后其实一点都不耽误他们的成功。

换言之,顾远归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他不知道对方是处于什么心理给了他这么优厚的待遇,但就他本人来说,他只想得他该得的那一份。

李怀特还想解释什么,却被顾远归先一步打断,他说:“换做是陈家,救我出来就是他们的报酬了。”

“所以说我的客户厚道啊。陈家不咋地,不能拿他们家作对比的。这样吧,咱俩各退一步,我不劝你继续抬价,你也别压价了,成不?”

这大概是李怀特经历的最奇葩的一场交易了,卖方恨不能一再降价,买方却想尽了办法送钱。彼此如此客气的结果就是合作谈的很顺利,贺家倒台的进程又加快了不少。

戚述在听到顾远归和李怀特的对话之后也皱起了眉,因为他本来没真的打算就给顾远归这么点的,做生意嘛,不都是在讨价还价中达成一致的?他给个低一点的价格,顾远归抬一个高一点的价格,最终他们以中间价成交,顾远归肯定不会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他送钱送的也痛快。

哪成想…顾远归根本没抬价!有钱都送不出去!怎么办?

戚大哥的特助将这些都默默看在眼里,晚上回去就报告了自己真正的BOSS。

BOSS表示:“倒是个识趣的好孩子,没枉费老幺为他费了这么多心。不过厚道太多就是傻了,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娶媳妇嘛,还是娶个傻点的好。告诉老幺,赶紧着把人追到手,别磨磨唧唧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特助先生很无奈,心想着,小少爷这是准备处对象,不是挑萝卜。您这话也就敢在我面前说了,真让小少爷知道你把他的爱人当弟媳,你看他还理不理你。

戚述表示,他一直都很清楚他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对象是个男性,与他一样的染色体,带把的,他从未打算要把他的爱人当做女性角色对待,也拒绝使用属于女性的称谓称呼对方,更是绝不会允许别人这么对待他的爱人。

别跟他说什么情趣不情趣,他就是这么一个刻板的人,男性就是男性,女性就是女性,大家生而平等,没谁就比谁弱,也没谁能代替谁的角色。总不见一对异性恋夫妻让孩子管妈叫爸,管爸叫妈吧?那为什么同性恋就一定要分出个男女?大家都是男的,在结婚典礼的神坛前被祝福时,说的也肯定是husband and husband,不是husband and wife!

当网上开始疯传贺父的帽子其实是绿色的时候,顾远归就知道他给贺席用改变身份的卡片的时机终于到了。

贺席这几天变得十分焦躁,虽然他忍着没再把脾气撒到顾远归身上,但还是能看出他的不痛快,犹如一个移动炸药桶,谁点谁完蛋。

贺家新雇的佣人们看贺席的眼神也开始不对劲儿,躲躲闪闪又充满了探究。

晚饭后,烦躁不堪的贺席也没忘准点推着顾远归出门散步遛弯。如今只能在自家的后花园遛了,小区里混进了不少的记者,妄图挖到第一手的新鲜热闻。

贺席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顾远归:“如果我不是我爸爸的儿子,会失去眼前的这一切,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啧,看我问的这是什么话,听到我倒霉你一定挺高兴的吧?这样想想,我不是我爸亲儿子的这件事也不都是坏处呢,最起码能让你心情好点。”

贺席本来是不信他不是他父亲的亲儿子的,但世间没有空穴来风,母亲拒绝见他,电话里闪烁其词;父亲更是直接通知他近期做好DNA检测的准备,虽然父亲说的好听,希望用事实打所有传八卦的人的脸,但那又何尝不是他也开始疑心的信号呢?

贺席本就年轻上位,这样的消息传开后,他在贺氏国际就处处制肘,家里又有一个疯了的顾远归要担心,整个人都以明显的速度憔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