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让他们走!”章家舅舅喝道。

直到被推出去,还传来八叔不甘的喊声:“真的有妖怪袭击了我,你们没看到我屁股上还流着血吗?”

众人:“…”这个疯子,他屁股上又没开花,谁没事盯着他屁股看?

二牛悠闲摇了摇毛茸茸的大尾巴。

都说了它这么威风凛凛的大狗怎么会是妖怪嘛,看来大部分人类还是明理的。

姜似目光挪动,落在一丛碧绿如洗的芭蕉叶上,唇角轻轻扬起。

二牛看家护院可是一把好手呢!她家二牛怎么会是妖怪呢?世人就爱胡言乱语。

第188章 姜四妹不是这样的人

闹剧总算收场,舅母鄙夷扫过谢家众人,揽住谢青杳宽慰道:“青杳,有舅舅、舅母在呢,受了委屈就跟我们讲,对那些不安好心的不必客气。”

谢青杳挣脱舅母的手,淡淡道:“知道了。”

舅母不由讪讪。

不少人心中更是暗暗鄙夷:也不知道谁白日里在灵堂发癔症说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话,现在又装贤良了。

灼灼目光下,舅母反而淡定下来。

做人就怕有比较,本来她和八太太一起丢了脸,是不好开口的,可谁让八太太两口子装鬼害人呢,这时候她身为永昌伯夫人的娘家人,理当出头说话。

谢家族人面对舅母的讥讽确实无言以对,只感到难堪,心中对八婶夫妇越发恼怒。

谢殷楼这时候对众人拱手:“各位叔伯婶娘,我与妹妹不是不敬长辈之人,更不是枉顾同族之情的,今日实在被逼无奈才如此。以后族中祠堂、族学等一应开支,先父、先母在时如何还当如何,还请各位长辈回到庄子中替我们兄妹解释一二。”

谢青杳诧异看着兄长。

往日里兄长冰冷寡言,鲜少说出这么多话来。

谢殷楼眼底藏着冷意。

世人重孝道,重同族,哪怕永昌伯府与这些族人都是隔了几房的,可说出去他们还是一家人。哪房子弟有本事哪房子弟就要对家族多做贡献,这是世人公认的道理,天经地义。他要是停了对族中祠堂、族学那些供奉,可不是赶走八叔八婶这么简单,更会落得恶名。

即便他不惜名誉,还要为妹妹着想,妹妹将来总要嫁人的。

果不其然,谢家族人一听一切依然循照旧例,顿时放下心来,纷纷道:“世子放心就是,老八他们两口子确实太过分了,这事不是你们的错,回头要是有人胡乱说话,叔伯们给你做主!”

“那我与妹妹就多谢各位长辈了。”谢殷楼再次拱手,“已经很晚了,各位长辈早些回去休息吧,殷楼稍后还要去给父母守灵。”

十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袭白麻孝衣,如一株挺拔的白杨立在夜色中,坚韧、可靠。

谢家族人暗自点头:有这孩子在,看来伯府不见得会一蹶不振,以后对这孩子还是要客气些,这可是未来的伯爷呢。

啧啧,这样年轻的伯爷,难怪老八两口子动了歪心思,想把老八媳妇的娘家侄女嫁过来。

劝走了谢家族人,谢殷楼对章家舅舅拱手:“舅舅也回去歇着吧,天晚了。”

章家舅舅想着白日里舅母那番表现,实在无颜摆出舅父的款来,讪讪道:“那舅舅就先回去了,你守灵也不要太熬了,仔细身体。”

谢殷楼垂眸称谢。

直到走出院门,舅母还在低声埋怨:“青杳正委屈着,多好的修复关系的机会呀,怎么就走了呢?”

章家舅舅冷笑:“若没有你白日那番胡言乱语,这确实是大好的机会,现在还是算了吧。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两个孩子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说到这里,章家舅舅眼神暗了暗:“你还真以为白日灵堂里突发癔症只是巧合?依我看,这其中少不了他们兄妹的手笔。”

舅母心头一跳:“你是说我发癔症是他们兄妹使了手段?”

章家舅舅没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舅母脸色难看起来,喃喃道:“不能吧?他们还是孩子呢,能有这样的本事?”

章家舅舅回头望了一眼依然灯火通明的院落,低叹道:“孩子和孩子可是不一样的,史上还有十二岁为相的孩子呢。”

“那样的人不是极少数么。”舅母嘀咕一声。

章家舅舅回过头来,睇了舅母一眼:“你就肯定他们不是极少数中的两个?再者说,我毕竟是他们的舅舅,还是盼着他们出息的。咱们两家能亲上加亲当然更好,若是不能,总不能结仇,那样怎么对得起我妹妹?”

听闻妹妹、妹夫同一日丧身的噩耗,把他的女儿嫁过来虽然有私心在内,可也确实是为了他们兄妹着想,这样总比两兄妹被族人生吞活剥了强。现在看来,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行了,那些主意以后就不要打了,顺其自然吧。”章家舅舅提点道。

舅母撇撇嘴不吭声了,心中一阵膈应:这可真是鱼没抓着,平白惹了一身腥。

枕霞居中,谢家兄妹与姜似依然站在庭院中。

“你们也都下去吧。”谢殷楼对一众丫鬟婆子道。

待丫鬟婆子纷纷退下,他把目光投向二人,先问道:“受惊了么?”

姜似隐约觉得对方视线把她笼罩其中,好似与以往有些不同,默默摇头。

谢青杳扬唇:“没有,倒是瞧了一出好戏,让我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谢殷楼看向姜似。

姜似有些莫名。

谢大哥非要听她开口说?

“我也无事。”

谢殷楼望着姜似沉默着,眼神深邃。

这时候连谢青杳都觉出不对劲来,下意识往前站了一步,挡在二人之间。

一边是她的兄长,一边是她的好友,她虽盼着两人能成为一对,可既然阿似表明了与哥哥不合适,至少在阿似改变心意之前她不能胡乱当红娘。

哪怕单纯如谢青杳也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孩子远比男子苛刻得多,好友与兄长走得近了若是最终没能结为眷属,吃亏的还是好友。

“大哥,怎么了呀?”

谢殷楼深深望着姜似,终于开口问道:“姜四妹,这院子里有妖怪么?”

姜似与谢殷楼对视,眉梢轻扬,带出几分意外来。

原来谢殷楼是怀疑这个。

她扬唇,一脸无辜:“没有呀。”

芭蕉丛后只有她家二牛,当然没有妖怪了。

谢殷楼一滞。

他当然不相信八叔八婶出师未捷只是运气不好,别人没留意,他早就看到地上洒落的鲜血还有八叔屁股上的破洞。

妹妹自身什么情况他心中有数,而今连连出现稀奇事,每一次都对他们兄妹有利,他再想不出是谁在其中起的作用就是傻子了。

可是姜四妹居然对他撒谎,还不带眨眼的。

姜四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第189章 恶有恶报

顶着谢殷楼微诧的目光,姜似面色毫无变化。

她当然不可能把二牛暴露出来,只能厚着脸皮装糊涂了。

不过谢青杳好糊弄,谢殷楼却不是好糊弄的人。

他微锁着眉,目光依然在姜似面上流连。

姜似垂眸,颇觉压力。

“大哥,你问阿似这个干什么?我院子里当然没有妖怪啦。”谢青杳说到这里难得弯了弯嘴角,算是笑了,“谁院子里也没有啊。”

夜色中,谢殷楼浅褐色的眸子光芒流转,越发深了,令人瞧不出他的情绪来。

妹妹说的不错,这世间哪来的妖怪呢?

他这么问姜四妹,本来也不是要问出什么妖怪。姜四妹既然不愿意承认,他又何必让帮过他们兄妹的人为难?

谢殷楼目光缓了缓,对姜似轻轻点头:“今晚多谢姜四妹了。”

姜似见谢殷楼不再深究,莞尔一笑:“谢大哥客气了,我没做什么。”

“很晚了,你们休息吧,我去灵堂。”

瞧着兄长眼下越发浓重的青影,谢青杳忍不住道:“大哥,你也要保重身体,你要是累病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呢?”

谢殷楼对谢青杳微微一笑:“放心,我撑得住,不会让你只有一个人的。”

谢青杳瞬间湿了眼角。

倘若没有哥哥,她真的没有支撑下去的勇气。而现在,瞧见过那些豺狼虎豹的真面目,她更不能退缩,让哥哥一个人面对那些。

谢殷楼拍了拍谢青杳肩头,冲姜似点头示意,转身往院门口走去,等走到门口处脚下突然一顿,转眸往芭蕉丛的方向瞥了一眼。

姜似面上不动声色,心头不由一阵紧张。

谢殷楼发现二牛了?

芭蕉丛后,对视线格外敏感的二牛警惕竖起了耳朵。

这个人类发现它了?要是走过来它是赶紧跑呢还是咬一口呢?

二牛一琢磨,它又不是打不过,逃之夭夭太没面子,还是咬一口吧。

不过女主人看起来与这人关系不错的样子呢?

二牛歪头盯着院门处的少年,难得迟疑了一下。

算了,还是咬一口吧,就算女主人生气,男主人应该会高兴的。

拿定主意的大狗放松下来,淡定等着咬人。

谢殷楼收回视线,推门而出。

姜似悄悄松了口气。

不管谢殷楼有没有发现异常,当面不揭穿就好,反正她脸皮厚,只要不当面揭穿就能咬死不承认。

谢殷楼是个行动快的,不止把八叔八婶连夜赶了出去,还即刻修书一封,命管事与一位族叔天一亮等城门开了就前往谢家庄子找族长禀明来龙去脉。

管事与族叔天刚蒙蒙亮就骑马出城,半夜被赶出去的八叔八婶露宿街头,前半夜眼睁睁盯着满天繁星睡不着,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等一睁眼太阳都晒屁股了。

两个人连眼屎都没擦,一身狼狈出了城,想赶紧回到庄子先找族长装可怜去。

先入为主,很多事先说和后说可不一样。

等二人回到庄子,顶着族人异样目光往家走,身后有人啐了口唾沫:“呸,真是丢人现眼!”

八婶仗着公爹是族长在庄子里算是得意人,哪里受过这种气,闻言立刻转过身来,掐腰问道:“你说谁呢?”

妇人撇了撇嘴:“骂谁谁心里没个数呀?五哥两口子走了,尸骨还未寒呢,有的人就惦记着人家偌大家业了,也不怕天打雷劈!”

八婶一听“天打雷劈”四个字,浑身就是一颤。

她现在最听不得这个!

“什么天打雷劈啊?哟,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五哥这么亲近了,人都死了还上赶着巴结呢?可惜啊,媚眼抛给了瞎子看…”论起骂街,八婶可不输人。

岂不知永昌伯府的管事早来一步把二人所为抖了个干干净净,又有一同前来的族叔为证,现在族人都知道了二人丑事,算是惹了众怒。

有些人是升米恩斗米仇,但也有些人良心还在。

刚才说话的妇人就是受过伯府恩惠的,听着八婶的污言秽语,一口浓痰啐在了她脸上:“我呸,你嘴里嚼什么蛆呢?我男人没了的时候五个孩子眼看都要饿死了,是五哥五嫂给的活命钱。五哥见我家老二机灵,还专门出钱供他上学。五哥五嫂的恩情有的白眼狼不记着,我可是记着呢。走,找族长说理去,族长今日要不把你们两个黑心烂肺的赶出去,我就碰死在族长家门口,也算还了五哥五嫂的恩情!”

族人群情激奋,推搡着八叔八婶去了族长家。

这种情景下族长即便想存私心也没法子,更何况能当族长必须是德高望重之人,这样的人最重名誉,为了平息众怒直接把八叔八婶赶出了庄子。

时人格外重宗族,宗族的束缚还要凌驾于律法之上,比如族中处置某人,官府是不会插手的,而失去宗族庇护的人就会很悲惨了。

八叔八婶喊破了喉咙也没能使族长收回成命,从此好长一段时间失去了消息。

谢殷楼跪在灵堂里,面无表情听管事附耳禀报了情况,嘴角轻轻扬起,望着棺椁上的白绸花默道: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吧,儿子会撑起伯府照顾好妹妹的…

很快永昌伯夫妇的头七过了,姜似见谢青杳精神好转,便提出回府。

谢青杳虽然心中不舍,却也知道没有留人久住的道理。

这个时候她不由看了兄长一眼,心道大哥要是能与阿似结为眷侣就好了,这样她们就能整日在一起了。

说到底,还是哥哥不争气。

少女眼中的哀怨让谢殷楼莫名其妙之余有些受不住,忙对姜似道:“姜四妹,我送你出府吧。”

谢青杳嘴角微抽。

大哥这么迫不及待送人家走,也难怪不讨人喜欢。

“两府离得这么近,不必麻烦谢大哥了。”

谢殷楼坚持:“姜四妹陪着青杳这么久,相送是应该的。”

姜似不是忸怩之人,见谢殷楼这么说,便不再推辞。

世人爱看热闹,尤其红白喜事的热闹最爱看。永昌伯夫妇过世,请了僧人、道士各十数人做道场,吹吹打打每日引了无数人来看。

郁谨也是雷打不动来看热闹的一员。

第190章 遇袭

封王的仪式还在准备中,燕王府更是没有修葺好,在郁谨看来,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琐事,当然没有与姜似见一面重要。

那日,姜似的眼泪好似小锥子,在他心底敲出了坑。

他十分想知道她为什么那般伤心,可是她竟然住在永昌伯府不走了!

想到永昌伯府里有一位眉眼清冷的俊秀少年,郁七皇子这颗心就七上八下的。

他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这位永昌伯世子与阿似是青梅竹马,从小就有情分,现在都懂事了再来个朝夕相处,万一阿似一时想不开怎么办?

没错,在郁谨看来,姜似心悦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都属于想不开!

“主子,喝水。”龙旦递过来一个水壶。

郁谨伸手接过,抿了一口水,神色突然一滞,抓着水壶的手不由加大了力道。

永昌伯府门口外,谢殷楼停下来冲姜似拱手:“姜四妹,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按规矩,重孝在身的人是不能进别人家门的。

姜似屈膝回礼:“谢大哥不必如此客气,我与青杳是最好的朋友。”

谢殷楼疏冷的神色微缓:“青杳有姜四妹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

姜似心中惭愧,垂眸避开谢殷楼的视线,低低道:“并没有。谢大哥,我先回府了,不耽误你忙。”

短短七日谢殷楼已经瘦了一圈,一袭白麻孝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却让他显得越发清俊挺拔。

父母同时过世,对于只能靠自己支撑的人来说无疑极熬人,无论从精神上还是体力上。

谢殷楼定定看着姜似,想笑笑却没有力气,亦不合时宜,只得放柔了声音:“姜四妹慢走。”

姜似略一点头,匆匆离去。

谢殷楼站了片刻,转身回府。

郁谨气得把水壶都捏扁了,扔了壶塞,仰头灌水。

龙旦瞧在眼里,暗暗摇头:瞧主子这样子不像是喝水,倒像是喝醋。

水珠顺着郁谨嘴角流下,没入脖颈,等一壶水灌完了,他把水壶一扔,大步流星向东平伯府走去。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刚刚阿似居然不敢瞧谢殷楼那小子。

“主子——”龙旦抬脚去追。

郁谨脚步一顿,直直盯着龙旦:“我问你,一个女孩子在一名男子面前害羞,这说明了什么?”

龙旦脱口而出:“说明她稀罕他?”

郁谨的脸彻底黑了。

龙旦眨眨眼。

好像答对了!

见郁谨抬脚就走,龙旦赶忙拦住:“主子,您要去哪儿?”

“去找她问清楚。”

龙旦一拍额头:“主子,这里可不是南疆啊,现在这么多人看热闹呢,您追到人家大门口问这问那,恐怕不合适吧?”

郁谨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竭力克制着心中翻江倒海的醋意,冷冷道:“你说得对。”

白日里不合适,那便晚上问好了,反正阿似回家了。

什么?夜闯香闺不是君子所为?

呵呵,他就是登徒子啊,不过只乐意对阿似一个人耍流氓而已。

郁谨是个认定了人就不回头的性子,心中打定主意,撇下龙旦就往回走。

先回家养精蓄锐。

因为永昌伯府这场丧事,整条大街都是热闹的,人群摩肩接踵,很快就隔开了郁谨与龙旦的距离。

龙旦落在后面忙喊:“主子,等等小的啊——”

郁谨脑海中还在翻来覆去回放着刚刚少女含羞垂眸的场景,哪里在意侍卫的呼喊,脚下越走越快。

一名男子从郁谨身侧走过。

男子眉眼极为普通,衣着亦再寻常不过,放入人海中就如不起眼的一粒水珠,是哪怕刚打过照面转头就不记得长相的那种人。

这么一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从郁谨身边走过,自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当二人交错而过时,男子衣袖中寒光一闪,雪亮的匕首向郁谨刺去。

郁谨虽然心不在焉,可多年来在战场上的厮杀外加天赋所在,早养成了一种对危险的惊人直觉,当那人举起匕首时身体先一步有了反应往一侧避去,顺势抬手去抓那人手腕。

原本对着心口刺去的匕首最后堪堪从他小臂处划过。

匕首削发如泥,竹青色的绸衣顿时被划破,小臂处血珠渗了出来。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

郁谨面色顿变。

匕首上有毒!

“主子!”龙旦隔着人群瞧见了这番异状,再也顾不得其他,奋力推开挡在前边的人冲了过来。

这个瞬息,郁谨与手持匕首的男子已经交锋数次,速度之快甚至都没引起身旁人的注意。

见龙旦冲过来,男子当机立断后退,钻进人群拔腿就跑。

“去追!”郁谨果断对龙旦下了命令。

平日里龙旦虽然嘻嘻哈哈,在郁谨面前颇有些没大没小,但关键时刻对主子的吩咐却不敢打半点折扣,当即就追了上去。

他并不知道郁谨此刻已经中了毒。

随着龙旦不断推开挡路的人往前跑,人们终于察觉异样,好热闹的天性促使他们跟上去。

郁谨趁机来至路旁,瞧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

当时他反应很快,伤口其实只有浅浅一道,只是这时候渗出的血珠已经变成了乌黑色。

郁谨伸手摸向系在腰间的荷包。

荷包里有他在南边得来的解毒丸,能解百毒。

只是当他的手摸上做工精良的荷包,却停下了动作。他瞬间改变了主意,脚步微踉向一个方向奔去。

若是龙旦还在,便能发现郁谨所去的方向并不是雀子胡同,而是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