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点了点头,埋进他怀里:“其实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星哥那边查出当日持枪的悍匪已经被杀害,并且抛尸荒野,线索算是完全断了。但是不厚道的说,我很感激这个结果。”

“你真狠心啊。”习季然亲了亲她的额头,有些宠溺有些无奈。

季禾理直气壮:“我可没你那么多怜香惜玉的情态,女人都是自私的,我男人没被子弹打中难道我不应该烧高香吗?!”

“嗯,是该烧高香的。”习季然顺着她的话开口,“周末的时候去山上还神吧,特灵验。”

季禾心里的疙瘩一直堵住不通,即便是现在,也没法完全敞开胸怀,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是怎么样的心态才算是正常的:“其实唐云歌救了你,合该是我感谢她的,可我现在却越来越讨厌她了,我以前不这样的,现在越来越不正常了。”

“没事,你越是不正常,我就越高兴。”习季然笑道。

“嗯?什么意思?”她刚开口他的手机就响了,习季然看了看号码,凝眉接起。好半天,才放下电话,朝着季禾开口:“柴火妞儿,我们去报仇吧,逮着方勇为了。”

“弈城也是我的儿子。”妇人的声音沉沉的,却犹如魔音灌耳,震得她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季紫听到这话愣怔了半天,捏着奶茶的手颤了半晌,终于脸色通红地对着面前优雅端坐的妇人挤了过去。

她点的是热的抹茶红豆奶茶,粉绿色的液体夹杂着浑圆深红的豆子,透过吸管被大力挤压出去,形成一道彩虹路径,朝对面人身上泼去。

大抵是她用劲太大,又或者是奶茶的量太足,喷射到对方脸上的奶茶大部分竟然还是被反溅了回来,落在她红白条纹相见的粗线套头毛衣上,竟像是春天里冒出的嫩芽儿。

费清大概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也没被晚辈这么肆无忌惮的攻击过,嘴唇几乎在发抖,狠狠的瞪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气急败坏的擦着脸上的狼藉,甚至连上好的妆容,都被毁得面目全非。擦完之后的脸上,不复刚刚的精致雍容,变成一个平平凡凡的中年人,皮肤松弛,皱纹突出。

奶茶店里的学生妹全部凑过来看热闹。

季紫犹不不解气:“这一杯奶茶是我替季弈城泼的,我恨不得刚刚手里的不是温热的奶茶而是滚烫的咖啡。毁了你这张想要极力遮掩本质却如此丑陋不堪的皮相!”

费清没料到昔日柔柔弱弱任人搓圆揉扁的小丫头此时竟变得这样狠戾,眼睛里也是火焰万丈:“你的教养呢,这是该对长辈的态度吗?弈城是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这个母亲!”

季紫后悔刚刚没多点几杯,还不够解恨:“求您了,别侮辱了母亲这个词,您当初奔着方家的荣华富贵抛夫弃子的时候想过自己是个母亲吗?您也别侮辱长辈这个词儿了,从当初您为了方义来找我,在我心里你已经不配当一个长辈了。最后,别让弈城再听到说他是您儿子这种话了,他会生气的,他一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格外的郑重其事。

费清气得全身发抖,也顾不上擦身上的奶茶印迹,愤愤开口:“弈城为人沉稳,做事考虑周到,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朋友?!这是给祖宗抹黑啊!我当初从方义身边赶你走,看来真的是无比明智的。生出你这种没教养的女孩子,沈久月这个娘当得可真是到位。”

“不劳您操心,我妈一向对我和我姐是严加管教的,只不过教养这个词,是要分场合的,跟人讲我还是会的,但别的,我一般就不浪费教养了。您也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物种,禽兽不如!”季紫算是发泄痛快了,心里的激动却半点没有平复,抓着包包就转身离开,她现在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着急想要见到他。

“阿紫,季市长在开会,你不能进去别啊阿紫!”秘书室的人都认得季紫,自然不会叫警卫,只是竟然合三人之力,都没法阻止她闯入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破门而入。

市政府高层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吸引了所以在座的人的视线,包括正在台前讲话的季弈城。只见一个穿着红白条纹毛衣的女孩儿,风风火火的闯进门,因为剧烈的运动,脸色是晚霞一样的晕红。衣服上的不知名污渍却并不让她显得脏兮兮,反而有种鲜泼的娇艳。眼睛里闪烁的火热光芒,是足以照亮驱走所有黑暗的炽烈。

季紫从一进门就忽视了一群人,包括堂堂的大市长和市委书记,只将目光锁定在演讲台上身影,疾风一样奔过去,栽进他怀里,强行拉弯他的脖子,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深吻,然后埋进他怀里:“弈城,就算全世界抛弃你,你都别难过,因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偌大的市政府会议室里,座无虚席,可是此刻,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二货指的是俩人,孔雀和二紫唐云歌是不是活该咱以后再看反正我是越来越中意我家二紫了尼玛这反应太给力了!

62以牙还牙

偌大的会议室里,座无虚席,可是此刻,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到。

就连自以为她动一动眉毛就知道她的心思的季弈城,这时候还有一只手僵在半空中,感受着怀里实实在在的温暖,不能动弹。

“咳咳”局外人覃秘书不由得出声提醒,顺便惊醒一干被这女孩儿震慑到的围观党。

季弈城总算回神,拂开八爪鱼一样黏在他怀里的人,一脸浩然正气开口道:“胡闹,没看到我在开会,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季紫怀着满腔情绪千里迢迢赶过来想要安慰眼前的人,却没想到被当头淋下一桶冰水,顿时气愤难当,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再次无视了一整个会议室的领导干部。

会议继续举行,只是整个会议室的氛围变得异常诡异,每个人看向台上人的时候,也是神情各异。

季弈城尽量言简意赅,会议在一个小时之后顺利收官。

市长一个人留了下来,咳了两声才对整理材料的季弈城开口:“虽然知道你们感情深厚,但到底是这样正式的场合,该注意形象的时候还是得注意啊。”

季弈城点头:“我会回去教育她的。”

季紫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生闷气,拿着他的电脑打游戏,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泄愤。亏她还在公车上觉得心疼他,想要立刻把他拥在怀里安慰他,没想到不但不被领情,还反而平白无故挨了一顿训。哼,她再也不要理这个混蛋了!

季紫没一会儿就往门口看了看,见毫无动静就又失望又气愤,为什么她永远不吸取教训,永远幻想着她扭头的时候他会追上来道歉?!

这么想着门却突然发出声音,季紫忙绷起脸端起架子,关了游戏作慈禧太后状,准备聆听他为刚刚的恶劣态度忏悔。

可好半天,竟然没有动静?

季紫望了过去,长叹一口气,原来只是覃秘书进来找资料啊

“覃姐,你在找啥,这架子上的文件我都整理过,我比较熟悉。”季紫瞬间忘了恩怨,跳下椅子过去帮忙。

“嗯,我找四年前的经济法案的资料。”

“为啥突然找这个啊?”季紫站在凳子上凭着当日整理的模糊记忆,慢慢浏览着。

“那时候季市长还没到这儿来,前任市长的处理有些疑点,牵扯有点大,我拿回去研究研究。”覃黎明对她并不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季紫很快找到文件夹,递给她,却在要出门的时候又喊住了她:“覃姐,你知道我堂叔的身世之谜吗?”

覃黎明转过头看向她,一脸疑惑的摇头:“不知道,好像没谁知道,他从来不提这个,也没人敢问,简历上写的是父母双亡。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季紫顾左右而言他:“我刚刚擅闯会议室,是不是有点鲁莽啊?”

“岂止是鲁莽啊,简直是目无法纪。你知道刚刚会议室里有哪些人吗?不少是中*央下来检查工作的,怕是被你彪悍的作风都给吓着了。你在这好好待着吧,别乱跑,待会儿你堂叔会回来收拾你的。”覃黎明留下危言耸听的话,开门离开。

你见过被警察喊了站住就真的站住的小偷吗?没有吧,没谁会这么傻帽,季紫自然也不会。她现在被覃秘书一指点,才知道刚刚自己有多冲动,有多不注意场合,估计也把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沉稳形象毁于一旦了。认识到错误,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季紫觉得待会儿真的有可能被剥皮抽筋,忙整理好她刚刚玩乱了的办公桌,把自己包包收拾收拾,准备提脚开溜了。

只是刚踏出办公室一步,走廊尽头就传来声音:“准备去哪儿?”

虽然是问句,可这语气,季紫没骨气的一阵哆嗦,转头赔笑:“嘿嘿,我去趟洗手间”

季弈城缓慢走近,脸上似笑非笑:“哦?如果我没记错,你走的是男洗手间方向,你确定你是去洗手间?”

季紫耷拉着脑袋,认命的由着他拎小鸡一样拎回办公室。

其实在赶她出会议室之后他就有点想通了,最近私人电话上多了好几通陌生的电话,他让人查过自然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没想到,找他本人的时候此路不通就改变方针曲线救国了。纵然心里清楚,感动而温暖的情绪像是长了藤蔓一样慢慢爬满他整个胸腔,他还是板着脸一本正经开口:“知道刚刚是什么场合吗?是你能乱闯的吗?长没长脑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我没想到你在开这么重要的会议,我没想到会有领导来视察工作,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冲动莽撞”季紫一边哭着忏悔一边偷睁开眼睛观察他的表情。

季弈城觉得好笑又好气,犯了这么大的错她还能委屈得先哭了,打心底里是有多支持自己的行为啊

“好了别哭了。”季弈城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了擦,这才发现她身上的污渍,“先把衣服脱了。”

“啊?”泪眼朦胧中的季紫猛的一抬头,刚刚覃秘书还说要收拾她她还以为是要结结实实挨一顿胖揍呢,难道是要进行床上运动惩罚她?

虽然最后还是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但好歹过程是相当愉悦而享受的啊。季紫想到这里脸上一红,心里一乐,忙不迭的准备脱衣服,却听见他又开口,“多大的人了,还能把衣服弄成这样,也不嫌丢人,赶紧换了。”

说完扔过自己的一件灰色毛衣,兜头盖下。

光线都被遮住,季紫在黑暗中囧囧有神着,难道只有她那一颗赤红热血的心脏,已经被黄色颜料染色了吗?!

毛衣太大,穿起来快成了及膝裙了都,季紫见他还在办公,就慢慢凑过去:“你在干嘛?”

季弈城不紧不慢的关掉一个窗口,把她拉到腿上坐着:“刚刚见了谁了?”

“你怎么知道?”季紫惊诧,这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让我猜猜,方义的母亲费清?在学校旁边的奶茶店里?你还挤了人家满头满脸的奶茶?”季弈城慢悠悠的猜着。

他每说一句话季紫的嘴巴就长大了一点,到最后,已经可以直接吞下一颗鸡蛋了。

“你不会怪我吧”季紫低着头问道,其实当时就是气血上头,想到她抛弃才十来岁的季弈城,留他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跟父亲相依为命她心里的就像是燎原之火,瞬间蹭上去了。但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万一她有不得以的苦衷,万一季弈城心里还惦记着这个母亲,那她,岂不是提前就让婆媳关系给崩坏了?

“为什么怪你,怪你什么?我有个时时刻刻替自己着想,还能偶尔为我报仇的女人,我怪她干嘛?”季弈城搂着她,好笑的反问。

季紫抱着他一条手臂:“我当初一听她表明身份,就气昏了头,然后就手比脑子还快,泼上去了。”

“以后别这么傻了,你看看你泼奶茶到她脸上,还溅了不少到自己的衣服上,这叫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十分不划算的。再说,为了个不值得的人,还浪费了杯可口的奶茶,多不值当啊。你说是不是?”

竟然比她还毒。

季紫并不认为他真的像表面上那么风轻云淡。她小时候跟季禾一块儿,老是被比较着成长,然后相形见绌的被比下去了,很多时候都会受到冷落,心里就格外难受,跑到屋后面的树洞里躲在偷偷哭。所以自然知道,被忽视的感觉。更何况他还不仅仅是被忽视,而是被抛弃。

“你真的心底一点怨恨都没有吗?她来肯定是为了方家的事,你真的会置之不理吗?”

季弈城嘴角绽放的一抹笑意让她觉得有些冷:“怎么会置之不理,我只会让方家,以更快的速度,土崩瓦解而已。”

“为什么?方家虽然恶劣,但还没有到跟我们不共戴天的地步啊?”季紫不喜欢这时候的他,像一个复仇的恶魔。

“没什么,恰好只是看不顺眼而已。”他答得风轻云淡,但季紫觉得没那么简单。

两人到的时候,方勇为正被捆绑得不能动弹。季禾见到他的第一刻,本能的往后一缩,躲进习季然怀里。这一无意识的举动,让习季然眼底的戾气变得更浓。

“别怕,他现在就是长了翅膀,也逃不出生天的,咱们俩商量商量,怎么惩罚这个差点害你破相的人。”习季然轻轻的摩挲着她额迹的伤疤。

方勇为此刻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她,眼里闪过炽烈的光芒,又是让她一阵后怕。

习季然松开了他嘴里的东西:“给你个机会,左手还是右手,自己选择。”

方勇为的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季禾,脸上完全没有半点对旁骛的在乎:“对不起。”

季禾鼓起勇气凑近:“季然,他挨打了挨了,道歉也道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咱就不要这么残忍血腥了吧?他断手断脚对我们没半点好处,但他的才华,却是不容置疑的。堂堂Q大医学院博士,客座教授,如果引入正途,那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狗改不了□,他们方家哪有一个好东西!”习季然不以为然。

“但他好歹跟方见义有一半的血缘相似啊,所以骨子里不算是无药可救的,习家的药业集团不是号称吸纳人才吗,你何不留为己用?”

习季然蹲□,观察了半晌:“我媳妇儿亲自为你求情,你应该觉得荣幸。”

方勇为完全不为所动,似乎没听见他说的话:“我是对季禾道歉,上回伤了她并非我本意。但女人,长得太好看又爱到处招摇惹事,迟早会真出事的。”

真是冥顽不灵。

习季然气愤不已,心说不是全世界都跟你一样禽兽,一脚踩在他的脸色,大力碾压下去:“我媳妇儿我自己会保护,轮不到你来操心。”

季禾见惯了这样的习季然,但心底有些不忍,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她总觉得方勇为没那么坏。

“季然,你别太狠了,别伤着脸,我们栏目组下期做节目还想请Q大副教授给全国消费者普及普及真假药物的知识呢。”季禾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一个新的企划稿。

习季然对她这份敬业的精神十分无语:“可我辛辛苦苦抓着他是为了给你解恨的,不能这么轻易就放了他。”

“好吧。”季禾确实心里有愤,但不是对他,上前意思意思性踹了两脚,耸肩,“这回好了吧?”

习季然满脸便秘之后的阴郁,吩咐了旁边的人,扭头就走。

季禾追上去才发现他又无缘无故生气了,扯了扯他的衣角:“怎么了?”

习季然甩袖:“哼,是不是见人长了一副好皮相你就不忍心下手了?!为了逮着他我多少兄弟受伤了你知道吗?现在倒好,你不但不承情,还让我放了他!”

“我不是因为他长得怎么样才求情的,事实上受到伤害的是我,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甚至有些后怕,可是你在身边,我就不怕了。方勇为虽然人有些混蛋,但他的资料我看过,发明专利还在国际上获过奖,而且他的学生都对这个老师赞誉有加,说明他不全是混蛋的一面。就好比方见义,你好哥们,在人前可不是正人君子,可是背地里却也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哥,你敢说他从来没做过违法的事?”

习季然被她据理力争逼得无言以对:“你对他倒是挺了解的。”

“你这是吃醋了吗?”季禾突然有点想通了,歪着头问。

他瞬间气急败坏:“才没有,我犯得着跟这么一人渣吃醋吗?!”

季禾看着炸毛的人,突然印上了一个吻:“你放心,有你这样的极品人渣在身边,我不会再对任何人渣感兴趣的。我并不是轻易原谅他,只是有时候报仇,不一定非要用暴力的手段,让他也尝尝失去的痛苦,那才叫真正的以牙还牙。”

虽然这前一句话是情话,可是咋听着就这么不对劲呢?

还有后一句话,习季然看着她泛着笑意的光彩容颜,怎么突然觉得这笑容跟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季弈城有点像呢?

63坚守

方勇为似乎完全没有对习季然的网开一面表示感激涕零,但对季禾的态度显然不同,还不等她说完,就痛快答应了上电视台的节目。

第二天季禾上班的时候车上就载着大名鼎鼎的Q大医学院副教授,而后面跟着的骚包兰博基尼车主却在瞪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前面的车,顺便哀怨的咬着手帕

电视台里的女人见惯了帅哥靓女,眼光都高,但是打从季禾领了方勇为进门,那些女的眼光就没移开过。

习季然骚包妖孽气太浓,而之前的路皓程只有严肃的气质,而在学校任职的方勇为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息和微微的傲慢感,这种货色在电视台就少见了。物以稀为贵,那些女的看过来的眼神,立马就如狼似虎了。当然,其中最凶残的,莫过于新来的主持人,凌空空了。说到凌空空,电视台的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是因为长得有多倾国倾城,论长相,电视台的主持人就没有差劲的,也不是因为主持能力有多好,毕竟当主持人没多久,经验还十分不足。让她闻名电视台的,是那张扬的个性。在台上时,她万分收敛,温文尔雅,然而一离开镜头,整个人就是只疯兔了。台里几个男主持人早已跟她勾肩搭背,混得风生水起了。逛夜店,泡吧,每次要上台之前,化妆师都万分头疼,因为她那浓浓的黑眼圈,永远要多拿好几层粉底遮瑕。因为个性太张扬,在台里的风评并不很好,尤其是在女人之间,可季禾偏偏挺欣赏她这种潇洒的性子。直到遇上方勇为,她竟然第一个就想到了凌空空,这俩人凑一块儿,应该有的戏看了。

所以这一切都在季禾的预料之中,她微笑着介绍:“空空,这位是Q大的医药学副教授,特地赶过来参加我们的节目录制的,上次的新策划案里我加了一个环节,你是主持人,到时候跟他需要很多现场的默契配合,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啊。方教授,这位就是我们栏目心里的实习主持,你们先互相熟悉熟悉。”

方勇为的眼神还是有些傲慢,漫不经心的伸出手。

凌空空满眼炽烈的火焰,凶残至极,知情人士都不约而同的为这位帅哥鞠了一把同情泪。只有一直都很低落的习季然,这时候才了解他媳妇儿的险恶用心,心情立刻飞扬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在季禾脸上吧唧了一口,宣示她的所属人,然后得意洋洋的吹着口哨离开。

季禾迅速红了脸,抱着包包就躲进了办公室,身后依然有道视线追随。凌空空仿佛没看到他对自己的心不在焉,依旧十分热切的攀谈着。

过来人向凌云看完了整场戏,心里嘀咕,真是一物降一物。

季禾提前下班了,开车去了医院。

经过几天的休养,她气色也恢复了不少,起身招呼她的时候,都隐隐透着一股子趾高气扬毫不认输的气势。

季禾不以为然:“我知道上回你是故意让我听到你和季然的谈话的,但是云歌,你还不够了解我,我季禾的东西,是不会轻而易举就拱手相让的。”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为季然挡这一枪,只是因为我心甘情愿,并不是为了从你手中夺走他。季禾,相比而言,我从来不认为我爱他比你少,只不过你比较幸运,你没有让你顾虑的家庭,没有约束你的条框,所以你肆意的个性才会打动他。”

“我不知道习季然为什么爱我,我承认我不够优秀,但我并非不如你,每个人的路不一样,走路的方式不一样,所以个人的精彩,看到的风景就不会一样。习季然爱的是我,这是我的幸运,但是同时我也爱她,不会比任何人少,这也是他的幸运,而最幸运的,是我们俩有一起走下去的决心。不因为你的横亘,不因为性格上的不契合,不因为现实的琐碎而放弃,这样的爱情,才是我们俩决心坚守的模样。”这一刻的季禾,没有因为欠着对方一条命的愧疚,没有对他们过往历史的介怀,只是最真实的说出心底最想对她表达的意思,不卑不亢,字字铿锵,是宣告,是誓言,也是对未来的信念。

门外站着身姿挺拔的习季然,闻得这一席话后慵懒的靠着墙壁低笑,朝对面长椅上的人开口:“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跟季禾一样,只知道,爱是天时,爱是地利,但最重要的却是坚持。现在的我,无比感激曾经锲而不舍的自己。”

最近何蓉活得很拉轰,她家男人买了辆新车,天天被她霸占着开到学校来显摆。这让天天挤地铁公交上学校图书馆的季紫甚为眼红,便想出一条妙计。

晚上的时候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异乎寻常的配合,事后缩进他怀里在他结实宽厚的胸膛上画圈圈叉叉,自以为很委婉的开口:“我想要一辆车”

季弈城早就知道她今天不大正常,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嗯?为什么?”

“我天天挤车上学,没你那么幸福,又专车接送,你得体谅体谅我,你都不知道,车上色狼也多,我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的啊。”为了说服他,季紫什么借口都找出来了。事实上在车上确实遇到一个色狼,不过那个摸过她大腿的色狼最后付出的代价就是这辈子再也没抬手的机会了。

哪知道季弈城竟然很痛快的点头了:“想要什么颜色的?”

“红色,那种大红,火红的那种,够扎眼!”

季紫这晚上睡得极为香甜,还做了个开着火红色保时捷911在何蓉那辆破马自达面前一圈又一圈的得瑟,并且成功的让何蓉最近嚣张的气焰灰飞烟灭了。

当然,在第二天傍晚再校门口左顾右盼终于看到覃秘书亲自送过来的火红色的车子时,不由得想要挠墙抓狂。

竟然是一辆“拉轰又骚包”的自行车!

所以万分憋屈的季紫在复习考研的同时,偷偷去报了驾照考试,每天更显得忙忙碌碌,晚上回家的时候也是风风火火,匆匆忙忙扒了几口饭就回了房间继续攻克那些考研试卷。直到季弈城忙完回来,就常常看到她趴在桌上睡着了,口水糊了一整张试卷了。

这天拿着驾驶学校的笔试试卷回来的时候跟客厅里守株待兔的沈久月碰个正着,想藏着掖着都来不及了。

沈久月拿过她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脸都黑了一半:“这是在干什么?孕妇都让学驾照,你们是哪个驾校的?”

季紫心想总不能殃及池鱼吧:“妈,这不是我的,是我同学的,让我帮忙打印一份”

“不是你的考生姓名能叫季紫?学了多久了,走,先跟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弈城也是的,当了准爸爸的人了,还这么忽视你们娘俩,胎教很重要的,你赶紧把驾照课给退了,我替你报了两个孕妇班,你学校课也不多,考研的事也不急,今年你也考不上,现在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沈久月又严肃政协委变身唠叨婆妈妇人,机关枪似的嘱咐了一大堆,拉着她就要出门。

季紫深知这层窗户纸就要被捅破了,忙暗地里拨电话求助,奈何一次有一次的,根本就接不通。

沈久月一路上跟连珠炮一样问问题:“最近情况怎么样,该有孕吐现象了吧?早晨起床有没有反胃,想吃什么?”

季紫靠着自己知道的那丁点常识回答:“有点,想吃酸的辣的,早晨起来老是干呕”一边答着一边手指头画圈圈。

“那想吃点什么,待会儿我给你去买点。”

“山楂啊,柿子啊,都爱吃。”

“什么?!”车子驶进急停带,沈久月一脸惊异,“山楂,柿子?!那都是能够造成流产的东西,你竟然还敢吃?!”

季紫不知道这事,此刻被她吼得也圆不了这个谎,只能低着头承认:“妈,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