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听到这里心里也莫名一酸,景承即便失去记忆,但残留在他潜意识中的过往碎片还是把他引到这里,他一次又一次的回来就是为了记起让他悲伤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打算说出来,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你和景承的视线交流中无时无刻都充满着拙劣的掩饰,你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可你的言行还有心理行为都在透露自己隐藏了一个不能企及的秘密。”程曦的笑容收敛,她的睿智让我吃惊。“我是学心理学的,景承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连我都能看出来何况是他。”

“你以为我在掩饰……”我摇头苦笑。“不,是默契或者说我和景承之间相互妥协的一种方式,他当然知道我在隐瞒他的过去,他在面对和遗忘之间选择了后者,我只不过尊重了他的选择而已。”

“这么说他的过去并不寻常?”

“我不认为现在的他能面对曾经经历的事。”

“那为什么你还在坚持?”程曦郑重其事问。“你对我的排斥不就是对景承现在的抗拒吗?”

我仰天长叹一声:“是的,在这件事上我的确没有处理正确,我既然尊重景承的选择,那么就应该接受所有的变化。”

“你在回避问题的关键,你排斥我的根源是把我在和谁对比,我想知道,那个在你心目中的参照者是谁。”程曦的目光中充满了质问。“你认为我取代了这个人在景承心中的位置,可见这个人对景承很重要。”

我抹了一把嘴,试图避开程曦的视线:“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她是不是叫顾宛如。”

“……”我差一点从椅子上站起来,显然我不是处变不惊的人,我还试图去否认,但从程曦的表情已经能猜到,我的动作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想。“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的男友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我当然有必要了解一下,有意思的是他居然是我学长,而且还是一位没有毕业的学长,学校里甚至都没有关于他的记录。”程曦从容淡定回答。“景承每周末回来,说明这里曾经给他留下过极其深刻的回忆,而数月前这里发生过一起爆炸,我在新闻中找到,爆炸的受害者就叫顾宛如。”

我用手搓揉脸颊,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不要回到那一天,我还记得景承跪在我面前乞求的样子,还记得他泪如雨下向顾宛如的道歉,以及顾宛如最后对景承的告别,景承一直铭记于心的美好都定格在那一天。

“那是一个天才和愚者的爱情故事,我曾经听景承对我讲述过,我以为这个故事会像童话一样拥有美好的结局……”我叹息一声。“好像所有刻骨铭心的爱情最终都是悲剧。”

“你能告诉我这个故事吗?”

“对不起。”这是我今天说的最多的词,但这一次我很诚恳。“即便我的掩饰在拙劣,这个秘密我都必须保守下去。”

“你打算一直瞒着景承?”

“是的。”

“他根本没有患病,在我和他的接触过程中,我发现他的记忆缺失并非是生理性的,有人封存了他的记忆。”

“整件事很复杂,一时半会无法向你解释,而且很遗憾我也不能向你解释。”

“我有办法让景承恢复记忆。”程曦一脸认真看向我。“今天找你来,我就是想和你商量,毕竟你是他最信任的朋友。”

“你能恢复景承记忆?!”

“不,确切的说是你。”

“我?!”

“景承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很深刻,即便强行被封存也会有零星的片段出现,说明景承选择遗忘和他潜意识是矛盾的,他一边希望遗忘过去但又迫切的想要了解过去,他是担心自己没有做好面对真相的准备。”

“我只能告诉你,他的确不是病变导致失忆,你推测的没错,他的记忆被人封存,但据我所知,除了封存他记忆的那个人,没有谁可以让他恢复记忆。”

“你可以,他对你的信任是不设防的,想要冲破记忆封锁就必须给景承刺激,而且还是最直接的刺激,你只要把他经历的往事告诉他,景承会记起一切。”

“我想过,但我最后还是放弃了。”

“为什么?”

“作为朋友不就是希望对方永远幸福和开心,我认识的他一直活在黑暗的煎熬中,我甚至没有见过他真正开心的笑过,现在不一样,即便景承依旧会为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纠结,但至少他是开心的。”我深吸一口气迎着和煦的晨辉露出笑容。“事实上我并不是那你和顾宛如比较,是我还没有真正的放下,愚者和天才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你和景承的恋情就亦如重生的他一样,那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不知道是否会天长地久,但既然他选择了你,我恳求你能照顾好我这位朋友。”

“我在景承心中是不是顾宛如的影子?”程曦认真问。

“不。”我肯定的摇头。

程曦的微笑在阳光中绽放,她热情大方的向我伸出手:“你好,我叫程曦,以后请多关照。”

“祝福你们。”我握着她的手再没之前的抗拒。“这一次是真心的,“我期待你和他的故事,希望这一次会是童话。”

第四十二章 配方

回到警局我看见办公桌上的灌汤包,那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诱人的香味勾起我的食欲,景承坐在一旁专心致志看着韩子笑的口供笔录,好像压根没看到我进去,其中一个包子用黑芝麻拼凑出一张胖乎乎的笑脸,我没忍住笑出声。

“你这算是道歉吗?”我问。

“我买个苏锦和陆雨晴的。”景承头也没抬。

“你见过两个天天嚷着要减肥的女人大清早吃灌汤包吗?”我咬了一口汤汁鲜香不腻。

景承一时无语打量我一眼:“你去见程曦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见她了?”

“我从你身上至少能找出不下五处你见过她的痕迹,而且我还知道你见她的地方是未央湖,还有……”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我打断景承很是好奇。“你也教教我,怎么能通过观察知道一个人的秘密?”

“手机啊。”景承晃动手机一本正经回答。“程曦用我手机给你发过短信,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白了景承一眼,目光留意到他手中的昨晚审讯韩子笑的口供笔录。

“你怎么看这件事?”

“什么事?”

“还用问?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韩子笑的口供,神秘人用他性侵聋哑儿童的事要挟他协助杀人。”

“我只看到让他携带一批化学仪器,怎么?你认为这批仪器能杀人?”景承顾左右而言他。

“我说到当然不是化学……”我突然意识到景承在戏弄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仪器是不能杀人的,关键在于这批仪器的用途。”景承胸有成竹回答。

“废话,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弄清这些仪器是干什么用的。”

“你可以找一个人问问。”

“找谁?”

“凌闻天给了你五份档案,我们之前就推断这五个人相互之间有某种关联,韩子笑被要挟藏匿化学仪器,而仪器是用于化学实验的,那么在这五个人中,谁最擅长化学呢?”

“田浦!”

景承笑着点点头。

在看守所见到面容憔悴的田浦,苍白的脸在剧烈的咳嗽中不断抽搐,因为癌细胞的扩散他双手抖的厉害,痛彻心扉的剧痛让他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

“剥夺任何人生命的人是不可饶恕的,你虽然罪大恶极但我并不憎恨你,你只是选择了错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对于你的遭遇我更多是同情。”景承的开场白很诚恳。

“谢谢你。”这是田浦第二次向景承道谢,很难见到罪犯会心甘情愿向抓获自己的人道谢。“我差一点就让自己女儿蒙羞。”

“作为一名父亲,你的做法虽然我不认同,但我可以理解,你无法接受自己失去女儿,那你有没有想过剥夺其他人的生命,会让多少父母和你一样悲愤欲绝。”景承语重心长。

“现在仔细回想,差一点就铸成大错。”田浦点点头。

“我们这次来有一件事想要了解。”

“什么事?”

“从你制毒地点查获的蓝冰纯度极高,你是唯一制造出这种冰毒的人,警方为了防止蓝冰的扩散,需要对蓝冰的化学成分药剂进行购买监察。”景承把笔记本和笔推到田浦面前。“我们希望你写出这种蓝冰的配方和分子式。”

我瞟了景承一眼,心里暗想怎么突然问田浦关于蓝冰的事。

这时发现田浦一脸慌乱,久久握着笔却无从下手,田浦在被抓获之后很配合警方的审讯,所有关于毒品网络的事他全都交代,我很诧异为什么在蓝冰的配方上却有所隐瞒。

“不急,你再好好想想。”景承似乎很有耐心。

但过去了很久,笔记本上一个字也没有,而且我明显感觉到田浦目光闪烁,这说明他还隐瞒着其他事没交代。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表情严肃对田浦说。“你既然都认识到自己的罪责,为什么对警方还有隐瞒?”

“他没有隐瞒。”景承摇摇头帮田浦回答。

“什么意思?”我疑惑不解问。

“他不写并不是不想写,而是他根本不会写。”景承脱口而出。

“蓝冰是他亲手制造的,这一点他已经承认了,为什么他不会写蓝冰的配方?”我大吃一惊。

田浦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放下手里笔,从他反应看景承的推测是正确的。

“冰毒的制造涉及专业的化学知识,但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化学专家也很难制造出纯度如此之高的冰毒。”景承直视田浦说。“你的个人档案中显示,你从未接受过任何系统的化学知识学习,在你女儿去世的时候,你也没有从事过任何与化学有关的工作,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制造出蓝冰?”

“我,我……”田浦不停蠕动喉结,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回答出来。

“难道制造蓝冰的另有其人?”我瞪大眼睛。

“蓝冰的制造并不难,难在配方上,不管谁得到蓝冰的配方,就是依葫芦画瓢也能制造出来。”景承意味深长对着田浦淡笑。“你就是那个得到配方的人,你只需要按照配方上的化学药品采购并且提炼就能完成制毒,但你却并不清楚这些化学药品的分子式。”

田浦紧张的舔舐嘴唇,对于景承的逼问依旧闭口不谈。

“你这是负隅顽抗!”我指头重重点在田浦面前。“我就没搞明白,制毒、贩毒以及杀人未遂这些重罪你都能痛痛快快的承认,还有什么能让你现在还瞒情不报的?”

“情义。”景承笑着说出两个字。

田浦一怔,仿佛一直深藏的秘密被触及。

“在对你的案子上我犯了一个错,你告诉我们在你女儿去世后,你为了向那些制毒和吸毒的人复仇,所以主动联系到何涛并且和他达成交易,你利用制毒来获取毒品网络中毒贩的信息,从而让何涛对其一网打尽,你的口供表面上看没有问题,而我错就错在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

“什么问题?”我好奇问。

“他的能力!”景承神情专注看着田浦说。“一个老实本分不善交际并且循规蹈矩的出租车司机,却在女儿去世后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就能主动接触缉毒警员,并且成功制造出高纯度冰毒同时还建立完善的交易网络,还有在短时间内掌握警方都无法获悉的毒贩资料,这一切听上去太富有传奇色彩,可我不太相信传奇会发生在一名普通的出租车司机上,要么是我的猜想错了,要么……”

“要么做这一切的是另一个人!”我恍然大悟。“或者是这个人在背后教会你做这些。”

“在你最无助的时候这个人出现,并且不遗余力的帮助你,同时也没有向你有过任何索取,而你又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你认为这个人是你的恩人,所以你就算被抓获承认所有罪责但却隐瞒了这个人的存在。”景承单刀直入说。“你认为这是你报恩的一种方式。”

田浦在景承的攻势下惴惴不安,埋头避开景承的视线。

“你这样的行为不是报恩,而是助纣为虐,你好好想想这个人真的是在帮你吗?教你制毒还有如何去杀人,这就是你心目中的恩人?”我义正言辞说。

“这个人在利用你,通过满足你复仇的愿望让你犯罪,这不叫帮助,我说过任何剥夺别人生命的人是不可饶恕的,你以为自己是在复仇,但实际上你只不过是这个人手里刀。”景承苦口婆心对田浦说。“而且警方有证据显示,这个人涉嫌一起预谋凶案,如果警方不能将其抓获,因为你的瞒情不报还会有无辜的人送命,你虽然没有动手,但和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田浦在沉默了很久后终于点头:“我,我承认,蓝冰的配方的确是另一个人交给我的,你们说的没错,我做的那些事都是这个人教我的。”

“叫什么名字?”我连忙追问。

“我没见过这个人都是电话联系,听声音也分辨不出男女。”

“你们怎么认识的?”景承问。

“我只想给女儿讨回公道,我去过警察局很多次,得到的回复是我女儿死于吸毒过量,她的死不属于个人行为,当时我走投无路那个人就出现了,在电话里告诉了我该怎么做,并且快递给我蓝冰的制毒配方,我按照那个人的指点……”田浦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这个人帮你有没有什么要求?”我问。

田浦摇头:“那个人不但教我怎么做,而且还给过我一笔钱让我买制毒设备,但从来都没有要我有什么回报。”

“不可能,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帮你,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你好好想想。”景承问。

“真没有要……”田浦突然停住。“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是要求。”

“什么事?”我和景承异口同声问。

“那个人给我的快递中有两份配方,一种是蓝冰的而另一种我不知道干什么用,不过那个人让我一定要熟练按照配方完成提炼,而且时间限定在十分钟之内,并且让我拍摄提炼过程的视频给发过去,我感觉那个人对这个配方的提炼很在意,我提炼的过程越娴熟那个人就越满意教给我的东西也越多。”

“配方呢?”景承问。

“在我能完全掌握提炼过程后,那个人让我销毁了配方。”

“就是说连你也不清楚提炼的到底是什么?”

田浦点点头:“不过,不过我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提炼的。”

“什么东西?”

“具体我也不清楚,是那个人在快递中给我的一串手链,并且让我每次从手链上取下两颗红色的种子用于提炼。”

“手链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一直戴着手上,被抓获后手链被警方收缴。”

景承听到这里连忙让我联系负责田浦案子的警员,并且要求立刻把那串手链送来。

半小时后警员送来证物带,当景承从里面取出一串红色手链时,他整个人震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表情充满不安的惶恐。

第四十三章 红豆生南国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这首王维脍炙人口的诗篇赋予了这种红色植物一个极其浪漫的名字,相思豆。

记得上学时经常会有男同学把相思豆偷偷放在心仪的女生课本里,算是一种表白的方式。

而如今拿在景承手中的正是一串相思豆手链,但我却不明白为什么景承的表情会如此惊恐。

“一串相思豆而已,你干嘛这幅表情?”

“这东西能不能相思我不知道,但绝对能要人命。”景承神情凝重。

“要人命?”我大吃一惊。

“相思豆里面毒性猛烈的毒素,成年人摄入的致死剂量为0.1克,其毒性强度是蓖麻毒素的70多倍,被列为潜在的重要毒素战剂和生物恐怖病原物质之一。”

我瞠目结舌注视景承手里的相思豆手链:“这,这东西还是剧毒?”

“普通的相思豆只要不大量服用不会致命,但是经过纯化提炼后所取得的毒素杀伤力巨大,而且无色无味还能溶于水,是世界上最致命毒药之一。”

“这,这东西致命?!”审讯椅上的田浦瞪大眼睛。

“那个人就是让你熟练掌握从相思豆中提炼毒素?”我问。

“我不知道提炼的是什么。”田浦惊慌失措摇头。“我只是按照那个人交给我的配方按部就班提炼。”

“那个人有没有告诉你提炼毒素干什么用?”

“没有,什么都没说过,只是每个星期都要我完成一次提炼,并且传视频监察,直到我能在十分钟之内完成提炼过程,那个人还是要求我不断的练习巩固。”田浦回答。

“分工……”景承眼睛一亮。“分工合作,每个人负责不同的部分,合在一起就能完成一场不留痕迹的谋杀!”

“韩子笑!”我也反应过来。“韩子笑藏匿在乐器中的那批特制化学仪器就是用来提炼的设备,而完成提炼过程的是田浦。”

“要挟韩子笑和向田浦提供帮助的是同一个人!”景承点点头,但很快神情又黯然下去。“把仪器藏在乐器里是为了躲避检查,说明最终让田浦提炼毒素的地方就是演出的地点,而且这个地点的安保极其严密,田浦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完成提炼的过程,可田浦并不知道自己提炼的是什么,那么即便完成以上环节,还需要其他的人来完成后续。”

“就是说凌闻天给我的五份档案里的人,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这个神秘人至今身份不明,性别不明,之所以把谋杀分化给这五个人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全身而退,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搞清神秘人的目标和动机!”

“那个人真,真的会去杀人?”田浦怯生生问。

“蓄谋已久的谋杀而且计划很周全。”景承肯定的点点头。

“还,还有一件事。”田浦犹豫不决说。

“什么事?”

“我第一次提炼的时候,那个人来过我制毒的地方,但始终站在阴影中,我看不见那人的脸,为了确保我提炼过程不出差错,那个人亲自提炼了一次并且要求我记清楚所有的步骤,但在提炼过程中出了状况,那个人在提炼开始前不小心打碎了玻璃量杯导致手被割伤。”田浦一边回忆一边说。“那人离开后我在收拾玻璃碎片时,看见沾染在上面的血迹,我对那个人也不是太放心,所以偷偷把带血的碎片藏了起来。”

“你有那个人的血液!”我心里暗暗大喜。

田浦点点头并且说出藏匿玻璃碎片的地方,我连忙通知陆雨晴前去提取血液样本做dna匹对,如果运气好就能确定神秘人的身份。

从看守所出来我轻松了不少,没想到韩子笑的自首让案子终于有了进展,但我却发现景承并没有太高兴。

“你在想什么?”

“必须找出这五个人各自的分工内容,神秘人把计划的拼图隐藏在他们五个人的身上,我们必须拼凑出完整的谋杀计划。”

“韩子笑和田浦这两人我们都已经搞清楚,陈芷萧已经被收押,下一个就从她身上开始吧。”

“不,陈芷萧接受过专业的抗压以及审讯训练,要让她开口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现在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最不容易攻破的人身上。”景承心思缜密说。“把余时带回警局。”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指控他试图谋杀妻子越曼啊。”

“不需要指控他,我会让他的行凶动机永远消失。”景承胸有成竹说。

我们在办公室见到余时,因为他不是犯罪嫌疑人,安排在审讯室问话不符合规定,余时给人感觉很干练沉稳,若不是我们之间对他分析得出的结论,我真不敢想着面前这个男人居然会为了权力和金钱而加害自己接发妻子。

景承看到余时老远就伸出手并且面带微笑:“绿晨农庄今天上市,我还特意买了绿晨的股票。”

“谢谢,谢谢你的信任。”余时彬彬有礼起身握手。“还没请教怎么称呼?”

“景承。”

“景先生好眼光,买绿晨的股票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希望如此,毕竟我把全部身家都押在绿晨上。”

“景先生这么有魄力?”余时有些吃惊。

我站在一旁插不上嘴,不知道景承为什么一上来首先聊的是股票。

“想赚钱当然得有魄力,我做空绿晨希望借你吉言不会失望。”景承淡淡一笑。

余时一怔:“你,你做空绿晨?!”

“我一向很有眼光,相信绿晨的股价很快就会大幅下跌。”景承的笑意洋溢着自信。

“景先生的眼光很特别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余时不愧是在商界久经风浪,很快笑意又浮现在脸上,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问。“公司上市还有很多事急需我处理,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到各位警官?”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向我们交代的?”我面无表情问。

“交代?”余时面不改色摇摇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这些年忍辱负重,为了不行差踏错每天都如履薄冰,向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给自己留下把柄。”景承笑着对我说完后,目光转到余时身上。“不过虽然你步步为营,但还是有件事做错了。”

“愿闻其详。”余时波澜不惊。

“越渔火对你的提防让你一直很压抑,这些年你小心翼翼生怕落下口实,在越曼面前还要装的若无其事,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卧薪尝胆这么久总要找一处发泄情绪的地方,这个地方当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发泄情绪最好的方式就是交谈,可你并不是一个会别人交心的人,那么剩下的只有身体的发泄,毕竟你认为自己从未得到过应有的尊重,所以你会找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能太聪明但必须听你的话,你又担心这个女人会危及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因此这个女人不能抛头露面,所以你会金屋藏娇。

你太在乎权势和财富,因此认为越现实的女人越适合你,只要用钱就能封住她的嘴同时还能让你在她身上得到高高在上皇者一般的尊耀。

盛唐家园5栋1833室,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并不难找。”

余时脸上的风轻云淡瞬间荡然无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时间很紧,没其他事我先告辞。”

景承没有阻挡的意思,只是在余时急匆匆走到门口时说:“你不知道不要紧,但万一让越渔火知道呢?他都不需要派人去查证,但凡你有丁点僭越哪怕是空穴来风,我相信他都会毫不留情的将你扫地出门。”

余时硬生生停在门口,迟疑了良久才转过头:“你们想怎么样?我不认为自己的个人私事和警方有什么牵连。”

“他刚才要挟你的话,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对你说过。”我单刀直入问。

余时的喉结在蠕动,他像一条被我抓住七寸的蛇。

“你可以不用回答,但这个人会一直要挟你,如果让警方抓到这个人,你就不会再被胁迫,至于我们……你说的没错,警察不会管你的私人生活。”

“我,我是受害者。”余时终于妥协,不停舔舐因为紧张干燥的嘴唇说。“一个月前我收到一些照片,里面是我和……我和那个女人的照片,那个人威胁我说,如果不按照指示做就把照片公布出去。”

“我猜你到现在也不知道威胁你的人长什么样,更不知道是男是女。”我问。

余时点点头:“那人是通过手机和我联系,声音经过处理。”

“那个人用照片要挟你做什么?”

“让,让我把一批相思豆混杂在红豆之中。”余时回答。

“红豆配送到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