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把戚微微用钉子钉在床上,摆出倒十字的样子,血月通过这个形式想表达两件事。”

“血月想表达什么?”苏锦和陆雨晴异口同声问。

景承在去精神病院之前为我列出一份书单,全都是和宗教有关,他让我熟读书里关于堕天使的内容,以便于在调查中对凯撒的意图和目的更好的认识。

其中一本书里就提到过倒十字,全称是圣彼得十字架,书里描述了倒十字的由来,圣徒彼得在罗马殉难的时候,向行刑人要求将其倒过来钉在十字架上,因为他所信奉的天主竖在十字架上,彼得认为自己不配与天主一样受死。

“戚微微信教,血月在她身上看到十字架项链,所以才把戚微微钉成倒十字,想要告之戚微微,她信奉的神并不会来拯救她。”

“另一个呢?”苏锦问。

“戚微微的血滴落在床单上,像是染红了倒十字,而宗教传说中,堕天使刺伤神后所留下的血侵染在十字架上,自此血色逆十字就是堕落天使的标志了。”我看着她们回答。“到后来逆十字演变成恶魔的惩罚。”

“可我还是不明白血月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如果是惩罚,血月完全可以直接割断戚微微的舌头,为什么要把她舌头一分为二。”陆雨晴疑惑不解。

“你们刚才也看见了戚微微的舌头,像什么?”我认真问。

“蛇,像蛇的舌头。”苏锦说。

“在宗教中蛇是恶魔的另一个化身,在伊甸园中恶魔就是以蛇的形象诱惑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因此蛇代表着谎言、欺诈和诱惑,而谎言也成为原罪之一。”我表情平静。

“血月惩罚戚微微的罪名就是谎言!”陆雨晴恍然大悟。

“所以血月才给戚微微留下蛇一样的舌头,除了暗示她的罪名之外也给她留下最深的惩罚,亦如血月所说,死亡从来都不是惩罚的最佳方式,血月把戚微微变成宗教中那个充斥谎言的古蛇形象,当一个人说真话也会被认为是谎言时,那就是对其最大的惩罚。”

“等等。”苏锦突然打断我。“血月对戚微微的惩罚是计划之外的突发事件,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戚微微不属于凯撒的目标,那么血月完全可以自己对其实施惩处,可为什么血月要拍摄下整个施暴的过程呢?”

“戚微微只是转述了我所说的话,事实上血月最想要惩罚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血月留下视频应该是警告和威慑。”我想了想回答。

“血月还需要对我们警告吗?”苏锦摇摇头。“她不断在制造杀戮,并且引导我们去调查,简而言之血月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意思是说,血月留下视频还有其他的原因?”陆雨晴若有所思。

“从陆黎川的凶案开始,血月就不断在引导我们,她不会无缘无故留下施暴的视频,要知道这样做血月会冒很大的风险,任何一个细节的破绽都有可能暴露其身份。”苏锦神情冷峻。“所以我认为留给我们的视频和凶案现场发现的线索一样,都是血月故意让我们看到,血月一定在视频中留下了什么。”

苏锦的话提醒了我,我们连忙赶回警局重新查看血月留下的视频内容,整整一晚时间我们把视频翻来覆去不知道看了多少次,闭上眼睛都能将视频重新演绎一遍,但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我们三人精疲力竭瘫软在椅子上,我去洗了脸打算继续重新播放视频,孟沉敲门进来看了我们一眼表情很是吃惊。

“你们气色好差,就跟停尸间死人差不多了,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命了,像你们这样查案,别说抓凶手了自己都得搭进去。”孟沉一边说一边拉开办公室的窗帘。“都回去休息吧,案子不是你们这个查法。”

我苦笑一声,看到孟沉手里抱着一束鲜花:“你一大清早抱住花干嘛?”

“朋友送的。”孟沉指了指还没痊愈的肩膀。“我发现受伤还挺好,突然被很多人关心的感觉挺不错,哈哈哈。”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受伤。”我起身拿起衣服,对苏锦和陆雨晴说。“咱们听孟科长的话,都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再这么熬下去我真怕咱们会猝死。”

“走之前先把字给签了,鉴证科那边已经完成了桑影同凶案检测,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等你签完字证物就可以移交了。”孟沉一边说一边在办公室来回张望。

“你找什么?”陆雨晴问。

“有瓶子吗?去找一个瓶子,我哪儿每天都有人送花,多的都没地方放了,瞧瞧你们办公室死气沉沉的,放一束花添点生气。”

“你办公室才死气沉沉的。”苏锦抱怨了一句,还是起身去找瓶子。

“花……”陆雨晴突然愣住,重新播放视频暂停在一处画面上,那是戚微微刚清醒过来,血月拿着毯子盖在她身上,陆雨晴指着床头柜上的花瓶。“看见这个花瓶了吗?”

我们围过去看了半天一头雾水:“这个花瓶怎么了?”

“戚微微对花粉敏感。”陆雨晴是她的朋友,所以知道关于戚微微很多是。“她的家里是不可能养花的。”

“花不是属于戚微微。”我慢慢放下衣服,瞬间恢复了斗志。“血月留在视频中想让我们发现的就是这束花!”

第三十七章 南溪湿地

警员很快就从戚微微家中带回花瓶,鉴证科并没用从花瓶上提取到任何指纹,而且陆雨晴也从戚微微那里得到证实,床头柜上的花瓶并不是她的,这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想,血月在录制视频之间就提前把花瓶放在床头柜上,目的就是引导我们发现。

但现在我还不清楚血月这个举动的真实意图。

孟沉带着检测报告出来,对我们摇摇头:“没有指纹,也没有其他的发现,就是普通的花瓶,甚至在超市都能买到。”

“凶手在视频中留下倒十字、以及失乐园里的诗句还有割开戚微微舌头,这些举动都和宗教有关。”苏锦一边思索一边说。“会不会花瓶有其他寓意?”

“你看过的那些书里,有关于花瓶的典故吗?”陆雨晴问。

我回想了半天:“没有,还真没有提到花瓶。”

“那凶手留下花瓶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在孟沉面前刻意回避了血月。

“如果不是花瓶呢?”我来回走动。

“可凶手只在视频中留下了花瓶啊。”陆雨晴说。

“戚微微是对花粉过敏并不是对花瓶过敏。”我慢慢抬起头。“也想凶手想让我们看到的并不是花瓶,而是插在花瓶里的花。”

“花?!”苏锦抿着摇着头。“花能传递什么?”

“花语!”陆雨晴大声说。

我们连忙找到花瓶中的花,可并不是常见的花种,我让警员请来一位花圃专家辨认,结果让我们大失所望,花瓶中的花只是一种野花,学名叫白花草,而这种野花是没有被赋予花语的。

“我,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花。”孟沉眉头紧皱。

“什么地方见过!”我们问。

“别催,让我好好想想,这花我很眼熟,最近我一定见过。”

“会不会是因为你最近经常收到别人送的花,因此在某一束花里见过?”

“谁给人送花会送野花。”孟沉摇摇头继续回想。“白色,白色,白色的花,我到底怎么什么地方见过。”

“你最近去过什么地方吗?”被请来的花圃专家问。

“没有啊,鉴证科最近工作很忙,我除了上班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孟沉回答。

“那你应该没有见过这种野花。”专家说。

“为什么?”我们问。

“白花草属于蔷薇科,它的花期很短,每年只有一个月时间,而现在正是白花草的花期,不过白花草的生长环境很特殊,需要潮湿水多的地方,只分布在特定的湿地区域,城市以及周边临野不适合白花草的生长,你既然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应该不可能见过白花草。”

“白花草属于什么科?”我突然问。

“蔷薇科,花朵盛开的时候很像蔷薇,但花朵却小很多。”专家回答。

“蔷薇?蔷薇!”我瞬间瞪大眼睛。“沙堡!沙堡上的花!”

“对,我想起来了!”孟沉重重拍在自己脑门上。“桑影同凶案现场发现的沙堡上镶嵌着一圈白色的花,就是白花草,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

白花草属于蔷薇科,而西方城堡有栽种白蔷薇的风俗,因为蔷薇花开不败永不凋零,象征城堡屹立不倒。

“白花草就是凶手故意留在凶案现场的线索,可惜我们一直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所以凶手才会留下对戚微微施暴的视频,除了惩罚之外,试图用花瓶里的花提醒我们。”我兴奋不已说。

“可,可凶手在沙堡上留下百花草的意图又是什么?这种花又没有花语和其他含义。”陆雨晴还是疑惑不解。

“是地点!”苏锦张开嘴表情激动。“白花草生长环境特殊,凶手是在暗示长有白花草的地方。”

“这个范围就太大了,白花草只生长在特定的湿地区域。”专家让我们找来地图,用笔在上面标识出白花草分布的区域。“这些地方都适合白花草的生长。”

“凶手不可能留给我们这么大的范围。”我继续来回走动,心急如焚说。“凶手根本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行凶,相反迫切的想要我们领悟自己传递的信息,因此凶手留下的白花草一定会特指性。”

“白花草如果是代表地点,但从地图上看,几乎全国各地都有白花草的分布,能有什么特指性?”苏锦一筹莫展。

“能不能让我看看最初发现白花草的照片?”一旁的专家说。

我点点头,让陆雨晴将凶案现场拍摄的沙堡照片交给专家,她看后又对比了花瓶里的花。

“白花草除了花期很短之外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凋谢的时间很快,如果花朵被摘去会在三天之内枯萎。”专家指着照片和花瓶里的白花草说。“你们看,在两处地方发现的白花草并没有出现枯萎情况,说明花朵被摘取的时间并没有超过三天。”

“我明白了,凶手摘取白花草然后放在凶案现场的时间不超过三天,也就是说凶手摘取百花草的地方距离凶案现场的路程也在三天之内。”孟沉露出惊喜的表情。

专家目光聚焦在地图上,用笔重新圈画出一块区域:“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南溪湿地。”

“调派警力封锁南溪湿地并且立刻实施搜查!”我连忙对苏锦说。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专家在旁边摇摇头。

“为什么?”

“警方打算找什么?”

我们一时语塞,事实上我们也不清楚要找什么,血月留下的线索指向南溪湿地,我本能的反应等待我们的只会是另一起凶案。

“不管警方想要找什么,我都认为可能性很小。”专家见我们都没有回答,也不介意指着地图说。“南溪湿地属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全国最大的芦苇湿地,里面湖泽密布苇草丛生,占地面积超过上万公顷,想要在里面找东西无疑是大海捞针。”

“就是针也得捞上来。”

我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回答那位专家的,我对自己的自信和果断很是满意,但直到我们的车停在南溪湿地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和无知。

整个南溪湿地保护区由淡水沼泽地和无数小型浅水湖泊组成,湿地的周围是草地、农田和人工鱼塘,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落在我眼里的除了芦苇还是芦苇,部分湿地的深度达到五米,别说地毯式搜查,就是走完整个湿地也都需要一天时间。

就如同专家所说,不管我们在找什么显然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能被调派的警员只有三十多名,按照目前的人力搜索完南溪湿地最少都得要大半年时间,最麻烦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要找什么。

一阵风夹杂的花香袭来,我环顾四周尽收眼底的是点缀在芦苇丛中的白花草,竞相开放的野花让这片湿地充满了生机盎然,我蹲下身摘了一朵久久凝视。

“血月把我们引到这里,到底想让我们看见什么?”我喃喃自语。

“血月留下白花草,是不是暗示湿地中和白花草有关的地方?”苏锦说。

“这里到处都是白花草。”我无力的苦笑一声。“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南溪湿地面积太大,完全靠三十多名警力再加上我们搜索显然不现实,还是向局里请求调派直升机空中……”陆雨晴说到一半突然停止。

等我和苏锦看向她时,发现陆雨晴正抬手指向空中。

“那,那是什么?”

我和苏锦顺着陆雨晴手指的方向望去,空中有一个黑点在飘舞。

“风筝。”苏锦辨认出来。“还真别说,要是不是为了查案,这个地方风景其实挺美的,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放过风筝了。”

“我也是。”陆雨晴笑了笑,脸上洋溢起童真。“小时候我爸会给我亲手做风筝,各自造型的都有,我最喜欢的是蜻蜓风筝,放上去天去真的像一只蜻蜓。”

“现在的人真会想,居然还有把风筝做成鸽子造型的。”苏锦还仰着头。

“够了,咱们是来查案……”我猛然抬起头望向天空中飘舞的风筝,然后大声让警员拿来望远镜,我清楚的看见那个风筝,如同一只展开双翅掠过湿地的鸽子。“鸽子!”

“鸽子?”苏锦皱眉看着我。“你在说什……鸽子!”

陆雨晴也震惊的张开嘴,激动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血月,血月在桑影同嘴里留下的那张纸,上面有《失乐园》的诗句,说的就是鸽子!”

……

圣灵啊,混沌之初您便存在。

您无所不知,展开巨大的翅膀,像鸽子一样孵化洪荒。

愿您的光明驱除我心中的蒙昧,并且支撑我的卑微。

我在嘴里念出诗句,我们始终没有领悟血月留下诗句的目的,现在我们终于找到的答案,诗句中提及的鸽子指的就是我们视线中的风筝。

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湿地中放风筝的又是谁呢?

……

第三十八章 1224

我猜苏锦以后都不会再放风筝,至少她不会再觉得放风筝是一件浪漫快乐的事,顺着天空中鸽子风筝的线,我们在南溪湿地的一片草地上找到放风筝的女人。

僵硬的尸体拽着风筝的线,转动到身体背后的头仰望着天空,是180度的转动,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那个女人的姿势像是在草地上愉快的奔跑,我能看见她在笑,沿着嘴唇两侧被切到耳边的伤口仿佛是一张笑脸,我看见了戴在她脸上的眼镜,那是被该属于桑影同的。

临来之前我已经做好面对凶案现场的准备,但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的诡异的造型还是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

这是最适合放风筝的季节,似乎风筝总是能让人联想到开心和欢愉,而此刻的场景却让这片宁静优美的风景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尸体被送回警局尸检,我一边转动魔方一边等待陆雨晴的尸检结果,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真希望像景承所说的那样,手里的魔方能让我变的聪明些。

案子发展到现在我似乎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泥泞之中,没有方向也没有办法,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到底打算干什么。

陆雨晴用了一天时间完成尸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和发现。

“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和桑影同一样,血月在确定我们能发现死者以后才动的手。”陆雨晴揉了揉肩膀疲惫不堪说。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是担心死者被其他人发现从而破坏凶案现场,很显然血月最希望我们找到并不是死者,而是死者所展现的姿势。”

“放风筝?”苏锦义愤填膺。“这个变态就是为了让我看见放风筝?”

“血月一直在传递某种信息,只不过我们至今都无法明确信息的内容,放风筝的尸体应该有其他含义。”陆雨晴说。

“另一种原因是什么?”我问。

“尸体被摆放成站立的姿势,尸僵会导致尸体僵硬但不能长时间保持原状,血月计算好死者出现尸僵的时间,这一点和陆黎川凶案的手法类似,归根结底,血月都是为了确保我们在找到死者时,她还保持着凶手想要的造型。”

“死因呢?”我继续问。

“也和陆黎川凶案相似。”陆雨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致命的一刀,快速而精准整个行凶过程简单直接。”

“死,死者的头怎么转到身后去了?”苏锦心有余悸问。

“死者在被杀害后头颅被切割下来,我在尸体的颈部创面发现了强力胶,血月是直接把头颅反着粘连到死者身后。”陆雨晴一边拿出烟盒一边说。“死者的躯体呈奔跑状,血月是在模拟一个放风筝人的姿态,一边奔跑一边回头注视放飞的风筝。”

“小丑、沙堡还有现在发现的风筝……”我仰头闭目长叹一声。“血月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你们看到死者的脸了吗?”陆雨晴问。

我和苏锦点点头,事实上死者根本就没有脸,血月将死者整张脸皮剥走但并没有留在凶案现场。

“这里和这里有锋利锐器切割的创口。”陆雨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创口一直延伸到耳部,血月还把死者的下颚脱臼,这样看上去死者就像一直在欢乐的张口大笑,这个畜生没有人性。”

“为什么血月要割去死者的脸皮呢?”苏锦疑惑不解。

“让我猜猜。”陆雨晴优雅的点燃烟。“你们到现在还没有确定死者的身份吧。”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和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苏锦点点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尸检时发现死者的十指全被烫伤,无法提取到完整的指纹,加之血月对死者毁容,所以我推测血月是有意想要隐瞒死者的身份。”

“那就奇怪了,之前两起凶案中血月并有掩饰死者的身份,为什么第三起凶案要这么做?”我转动手里魔方喃喃自语。“难道死者的身份至关重要?”

“目前我能确定的是死者为女性,年纪在35-40岁之间,已婚但未有生育,除此之外就不得而知。”陆雨晴吸了一口烟说。

“你怎么判断死者已婚?”

“无名指末端皮肤比其他地方白皙而且有明显的勒痕,是长期佩戴婚戒留下的印记,但我却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婚戒。”

“血月拿走了死者的婚戒。”我又长叹一声。“说明还有凶案会发生。”

“血月在死者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苏锦问。

“眼镜,桑影同的眼镜,我已经核实过证实眼镜属于桑影同。”

“除了眼镜之外呢?”

“没有,我反复检查过死者的尸体,体内和体外都没有发现血月留下其他东西。”陆雨晴摇摇头。

“那就奇怪了,血月明明想要引导我们因此在每一个凶案现场都会故意遗留线索,为什么这一起凶案中血月却什么都没留下呢?”我眉头紧皱。

苏锦走到挂历前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一个叉:“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留给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可血月不断行凶我们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怕在赫部长的限期内抓不到血月。”

“是啊,都过去两个月了,也不知道景承那边进展怎么样。”我挠挠头声音很无力。

“什么进展怎么样?”进来的是孟沉,看见陆雨晴心急火燎问。“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陆雨晴把尸检详情一五一十告诉孟沉:“尸检没有获得有价值的线索,你鉴证科那边呢?有什么发现吗?”

“从凶案现场收集到的证物上没有提取到指纹,但我们在风筝上却有重大发现。”孟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说。“风筝不是购买的而是凶手自己做的,我们在风筝上发现一行数字。”

“数字?!”

“1224。”孟沉点点头。“这行数字是在鸽子风筝的羽翼上发现的。”

“1224……”我在嘴里反复念叨。“这,这是什么意思?”

“时间?会不会是时间?12月24号?”苏锦说。

“凶手既然在风筝上留下线索,想必和之前的凶案一样,是引导我们发现下一起凶案,可凶手的行凶模式是没有冷却期的,这一点从目前三起凶案就能看出。”我摇摇头冷静说。“陆黎川在桑影同家遇害,而在桑影同尸体上发现百花草,这都说明凶手的行凶具有持续性和计划性。”

“我也是这样想的,凶手显然会在短时间内密集作案,而作案的时间跨度很短,现在距离12月24号太久,所以我不认为1224所指的是时间。”陆雨晴说。

在孟沉面前我们刻意回避了血月。

“时间并不一定指的就是日期,也有可能是12:24。”苏锦说。

“你所说的12:24这个时间在每一天都会出现,而凶手留下的线索都有很明确的指引性,在陆黎川身上发现的钱包是为了证实其身份和住址,在他尸体上发现指纹是为了让我们找到下一个受害者桑影同,沙堡上遗留的百花草指向第三名受害者,从中就不难看出凶手从未笼统的留下线索,因此1224也绝对不可能是时刻。

“只要一组数字,那这个范围就大了,凶手既然行凶模式没有冷却期,势必在完成第三起凶案后会立即实施下一起凶案,显然这个数字和第四名受害者有关,可问题是凶手既然希望我们发现行凶的目标,为什么要给出一个含糊不清的线索呢?”

“除了数字之外我们还在风筝上发现一行字。”

“还有字?”

“和在桑影同嘴里发现的纸条一样,留下的字不是手写,而是从报纸上剪裁下来拼凑而成。”

“内容是什么?”

“命运,你不能破坏我的命运。”

“……”我们一头雾水看着孟沉。“没有了?”

“没了。”

我用力搓揉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没头没脑留下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凶手通过《失乐园》里的诗句向我们传递信息,风筝上的话会不会也是《失乐园》里的?”苏锦说。

陆雨晴拿出手机搜索后表情失望:“我在网上找不到这段话的出处。”

“我也没有找到,我也考虑到凶手引述了宗教以及文学典籍的内容,所以我让警员带着这句话请教过相关专家。”孟沉喝了一口水说。“但反馈回来的情况不容乐观,专家很肯定这句话并非出自《失乐园》之中,而且在其他宗教和文学典籍中也没有类似的话出现过。”

“景承让你看的那些书里有这句话吗?”苏锦问。

我细细回想了好久也没有任何印象。

1224。

命运,你不能破坏我的命运。

……

两条怎么看也没有关联的线索预示着下一起凶案,可我们却完全不清楚血月到底在暗示什么。

第三十九章 柳暗花明

我们又去请教了章顾贤教授,他也不清楚那句话的出处,回警局的路上苏锦和陆雨晴要喝奶茶,坐在店里我心不在焉,像中了魔障脑子里全是那句话。

命运,你不能破坏我的命运。

“这句话里的你和我到底指的是谁?”我自言自语。

“你会不会指的是我们,而这个我指的就是血月自己,命运是血月在映射自己行凶的本质,血月认为自己在完成某件使命,那么连起来就是我们不能阻止血月行凶。”苏锦含着吸管一本正经说。

“你不能单从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我摇摇头心烦意乱说。“当年警方无法追捕到血月,而现在我们同样也没办法,这场正邪较量中血月暂时还属于胜利者,她完全没有必要专门留下一句话来挑衅我们。”

“那你说血月想要表达什么?”苏锦白了我一眼。